混亂都市之卷 第八章 混亂之夜開啟之章 文 / 弈者
小巷，最容易發生打架鬥毆的地點之一，發生頻率僅次於酒吧和廁所。由於小巷獨有的偏僻隱蔽特性與甬長狹窄的地理結構，而深受各類釁事者的青睞，搶劫、敲詐、綁架等暴力事件更是在此層出不窮。
而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選擇一個人走在人生地不熟的小巷裡，那絕對是在創造誘人犯罪的機會。
尤其是，當這個人看起來不具備任何戰鬥力的時候，這種『肥羊』的誘惑效果就會愈發強烈……
而此時此刻，擺脫了鬼魅沈迦瑤的孫火，剛剛歇了幾口氣，這時正走在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裡。
小巷很黑，長年堆放垃圾的角落裡散發著陣陣惡臭，年久失修的路燈不時在頭頂晃蕩著，忽明乎暗，照亮了水泥路上那些難以清洗的各色污穢。
這是孫火挑選的第二條無名小巷，並且已經順利走完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很有『肥羊』自覺的孫火，早在發現被人盯梢上的同時，就特意選了條小巷了進去。
小巷，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舞台，恃強凌弱、流血衝突也經常在這裡上演，身後的跟蹤者如果存著什麼目的，反正總是要擺上檯面的。孫火就這麼慢慢走著，一邊等待躲在暗處的人蹦出來。
但出乎孫火的意料，身後那些人似乎特別沉得住氣，一連走了那麼長串路都沒有反應，這一度讓孫火懷疑自己得到被害狂想症，直到耳邊依舊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從這腳步聲裡，孫火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那就是背後尾隨的人，絕對不會是沈迦瑤。因為背後的那些腳步，明顯不是一個人可以發出的聲勢，而且個別腳步特別粗重，渾然沒有沈迦瑤走路的輕靈。
會是什麼人呢？孫火很是不解，來到杭城還不足七天，還不至於就這麼快惹上仇家，要說是過去的那些敵人，那也不現實，以那些人的實力根本就不屑於作出跟蹤這麼沒品的事。那會是誰呢？難道是街頭混混見財起意，但普通混混會有這麼大膽子挑在『俠』大行其道的今天動手……那會不會是巧合？……
答案已經不需要再算了，因為並不是所有的跟蹤者，都是可以沉得住氣的人。
一記重重的踏步聲，打破了慢節奏的跟蹤反跟蹤，只見一個人影大步邁出，幾個起落，就趕上了駐足不前的孫火。
孫火瞇著眼睛，好整以暇地打量起這個自暴行蹤的跟蹤者，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因為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一個不應該出現在此時此地的人，不管是對方斯斯文文的儀容，筆挺的西裝，還是優雅到自然的舉止，都和小巷格格不入，乍看起來倒更像是個趕去赴宴的翩翩公子。
自己認識嗎？孫火在心裡搖搖頭，雖然此人比較眼熟，他似乎在什麼地方見到過，但印象實在不是很深刻，所以孫火也不多作回憶，靜靜等著來人的下一步舉動。
但來人尚未開口，暗處倒傳來一大堆的咒罵聲。
「唐可，你這混蛋，玩品這麼差。」
「就是，我們都還沒商量好誰上，你就搶先了。別仗著自己厲害就這麼囂張，等下沒你好果子吃。」
「哼，和他廢話什麼，大家一起動手，誰拿到東西東西就是誰的，別多囉嗦。」
三三兩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由始至終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顯然是在畏懼什麼。
「好啊，誰有這麼大膽子，站出來。一對一還是群毆，我唐可奉陪到底。」
紳士男冷冷看著小巷的深處，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不大，但落在小巷裡卻是寂靜無聲。一個人一句話，就這麼壓住了十幾個人的躁動。這種不怒自威的壓力，倒和紳士男的貴族氣質有種矛盾的和諧。
唐可說完，也不待其他人什麼反應，就轉而面向了孫火。
「我叫唐可，我要你的匕首。你想要什麼，報個價吧。」說完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眨都眨，就這麼直直地盯著孫火看，烏黑的瞳仁映著夜的光。
孫火眼神平淡地回視著唐可，雖然對方從出現以來一直是盛氣凌人的表現，但那直白的語言，卻讓孫火讀出了唐可的脾性，那是種完全和自己相反的一類人，簡單、純粹，單靠著一股豪爽勁來行事，這樣的人，雖然和自己大相逕庭，但卻值得結交。
如果，另換一個時間地點的話，孫火或許會這麼做，可現在這樣的情形，那是真的不合適。
唐可一說到匕首，孫火馬上就已經知道了這幫人的身份和來意，正是杭城經貿大廈裡遇到的那群蒼蠅，不管走到哪裡都陰魂不散。至於跟著自己的原因，不外乎是沈迦瑤看中了自己的匕首，於是這群蒼蠅也順帶著覬覦自己這條小蝦米，打起了一要二偷三搶的算盤，想要借此機會向沈迦瑤獻慇勤。
只是，很可惜
「不好意思，你晚來一步，那把匕首，現在已經不在我身上了。」孫火聳肩表態。
「那在誰那裡？」唐可死死盯著孫火的眼睛，銳利的眼神似乎想要從中看出真偽。
「沈迦瑤。」孫火平淡地說道。對待簡單的人，就要說最簡單的話，所以孫火也就省略了不少歪心思琢磨對話。
「怎麼會在迦瑤手裡？也對，是那小妮子，難怪。」唐可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頭，也不問匕首是怎麼到了沈迦瑤手中，就沖孫火擺了擺手，大笑著離開。直到快走出小巷的時候，唐可才停下腳步，衝著孫火喊了句：「小子，你的骰子擲得不錯啊，後會有期。」就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再回頭看一眼。
不過唐可沒有回頭，並不意味著孫火也沒有回頭，活在警惕之中的他早就發現了從暗處悄悄跟上來的另外幾個跟蹤者，不多不少，正好11個，剛好夠組成支足球隊。
剛剛的對話，聲音並不輕，應該已經一字不落的被他們聽到了，可是既然還沒有散去，那麼他們的來意就值得揣摩了。
「小子，你騙得走大傻個，可騙不了我們。老實點，說吧，匕首在什麼地方，不要逼迫我們用武力解決問題。」說話的蒼蠅眼睛斜斜地對著孫火，手裡自顧自地鬆動關節。
「敢跟我們老大搶沈迦瑤，看你是活膩了。」
逼迫……用武力。孫火在心裡暗笑，眼睛則已經把這夥人翻了個底朝天。
總共11個人，其中有3個人實力還可以，2個人比較難纏，而最具危險性的，卻是那個站在角落裡最不起眼的男子，至於其他人的戰鬥力，孫火則是一律過濾掉了，包括中間那個看起來像是這群人領頭的少年。
毫無意外，這些人是來找茬的，孫火看到他們的眼睛裡跳動著嫉恨的光芒，不由萌生苦笑，為了那個鬼魅般的沈迦瑤爭風吃醋，這值得嗎？
但值不值得，這場無關緊要的架，看來是非打不可了。
孫火歎口氣，太極拳的姿勢剛要擺開，神色卻不自然地一僵，只見一團青色的光芒正緩緩在一個少年的手上聚集著，空氣隱隱振動，發出了不堪忍受的震顫。
這些人，居然是術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