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七章 最後的賭局(下) 文 / 弈者
天女散花，簡言之就是沒有明確方向的隨意亂扔，上下左右東西南北，分兵八路地進行自由落體運動，極大地擴大了硬幣的空間活動範圍。
沈迦瑤的臉色在月光下顯得有些發青。如果對方只是普通的亂扔，那還好辦些，憑藉著自己的速度確實有能力在半空截獲，但眼下少年使的這一手，分明就是正宗的暗器手法，無差別的覆蓋式攻擊。
硬幣的軌跡飄忽不定，橫的，斜的，曲的，歪的，什麼都有，還兼具了一定的傷害力，這在一開始打了沈迦瑤個措手不及。
漫天硬幣飛舞，銀光四射，清脆的金屬碰撞聲在蘇堤上響個不停，聽在沈迦瑤耳裡，卻成了心煩意亂的噪音。
怎麼辦？在第二個賭約設下的局，已經奏效了，但優勢卻仍不在自己手裡，誰能想到對手會這麼難纏呢。
暗器手法『天女散花』＋對手的卡位＋不時地騷擾阻擋＝！！
沈迦瑤咬著嘴唇，心裡的震撼隱隱擴大。顯而易見，少年的主意，打的是天意，想借助概率之手來結束賭約。雖然自己已經成功操縱了三十五枚硬幣的軌跡，可把握還不是很大，因為其餘的硬幣都被擋在了少年的身後。這樣一來，自己的穩勝，就會重新被推翻掉，勝負也會再次變成未知，那把匕首就……
不行，一定要贏。沈迦瑤下定決心，黯淡的眼睛猛然一亮。這一剎那，彷彿是個錯覺，孫火恍惚地看到一絲微光在沈迦瑤的指上泛起，透明的藍色淺淺一閃，旋即就隱沒在月時花的燦爛光芒裡，稍瞬即逝。
而沈迦瑤原本就快到可以稱為影子的手，這個時候忽然恍惚起來，連影子都失去了蹤影。
還有保留？！孫火眼神祇是稍微疑惑了下，很快就移到了『叮叮咚咚』響個不停的地面上。
結果分曉。
這一切，從孫火微笑到沈迦瑤跟著微笑，孫火拋出漫天花雨到沈迦瑤跟著出手，孫火卡位防守到沈迦瑤控制三十多枚硬幣再到沈迦瑤的手速猛然驟飆，最後一百多枚硬幣集體塵埃落定，中間的歷時不過2.5秒，但短時間裡做的劇烈運動卻讓兩人都覺得有一天一夜那麼漫長，而且還是待在夏天的吐魯番的一天一夜。汗從額頭滑落，但孫火和沈迦瑤都沒有顧得上擦去，而是讓視線快速從地面掃射而過。
沈迦瑤率先閉了眼，拳頭擰成一團。
緊跟著孫火也閉眼，松氣。
「菊花向上的硬幣，是四十九。勝負已分。」孫火如釋重負地呼出一口氣，對著沈迦瑤微微一笑。「所以，我還是輸了。」
孫火語氣輕鬆，坦然自若注視著其餘四十八枚一字向上的硬幣，聳了聳肩。他並沒有提及那失蹤的14枚硬幣，因為女孩已經用行動給出了答案，在沈迦瑤攤開的右手掌心，正是那幾枚不翼而飛的硬幣。
「不愧是七大術法世家中，有著『風』之稱呼的沈家，我算是長見識了。事先約定好的賭注，這把寒魚匕首，我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讓它蒙塵。」孫火開口說道，笑著面對自己的失敗。
居然悄悄藏了十幾枚硬幣，嚴格地說，這就是破壞規則的耍賴，但孫火不是那種拘泥於規則的人，更何況，對於沈迦瑤能在他的眼皮底下不動聲色地做到這些，他還是十分佩服。
所以，輸了就是輸了，縱使有再多的理由，都改變不了『輸』這個事實，那還不如早點接受。願賭服輸，這是孫火的原則，所以他沒有一點不悅，就將珍貴的寒魚匕首拱手送出。
「那是當然嘍，本小姐出馬，鮮有做不到的事。」沈迦瑤睜開眼，嘴角劃過一道長長的笑。拿到匕首後的沈迦瑤心情大好，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自得。
「當然了，你也不錯。呵呵，這一局說起來，其實也是險勝，能把我逼到了這個份上的人，你還是第一個。要不是我最後用出了『那一招』，恐怕輸的人就要換了。」沈迦瑤笑嘻嘻地接過匕首，褪去了外面的鞘後，用手感受著上面淒涼的殺意。
「果然是把好匕首，風的力量很強烈，叫什麼來著，對了你上次好像是叫它寒魚。
寒魚，這個名字不好聽，嗯，那就換一個，叫什麼好呢，滄雲、流星，還是水晶魚……我要取個有創意的。」女孩摸著匕首，小聲地嘀咕道。
此時明月中天，月時花燦爛，地上散落著一地的硬幣。少年昂首望天，少女撫刀低語，中間隔了一地的硬幣遙遙相對著，此情此景，看在旁人眼中，倒真是說不出的『浪漫』。
但孫火向來和『浪漫』無緣，他抬頭看著越來越深的夜色，發現自己一人傻楞地站著不知所措。
「喂，既然賭完了，那我可就走了。」孫火喊了幾聲，看到沈迦瑤沒有反應，於是搖搖頭自顧自地朝著前路走去。
經過沈迦瑤的時候，他又回望了眼自己身後的地面，還是月時花的光芒交錯著硬幣的金屬光澤，其他一切平凡如昔。
但孫火的眉頭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哪裡出問題了？孫火腳步不變，依然不緊不慢地踱著步，腦海卻已經思緒流轉過千，等到他終於意識到問題出在什麼哪裡時，一股冷汗沿著他的脊樑骨淌下。
有一十四枚硬幣被沈迦瑤藏起來了，但怎麼會是一十四枚呢？明明自己只讓四十枚左右的硬幣飛向她的方向，可是最後的統計結果，的確是有四十枚的硬幣在沈迦瑤方向，而且都是菊花面朝上……這就意味著，那十四枚藏起來的硬幣，來自於自己的背後……因為均勻分佈在地面的硬幣，惟獨自己身後的位置出現了一片空白。可是在剛才，不是有自己的身體正面擋著嗎，那她是怎麼拿到的……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把手穿透自己的身體，逕直取走後面的硬幣。
但是這可能嗎？孫火回想著那一刻沈迦瑤變得恍惚的手，竟如同真的是從自己身體直穿而過。術法再強大，能做到這地步？而沈迦瑤還是和『幻』系完全不搭掉的『風』系。
沈迦瑤精靈古怪的形象，在孫火的腦海裡變得有如鬼魅，用各種強大術法也奈何不了的鬼魅。
這個沈迦瑤，究竟是神秘還是恐怖，孫火已經無法辨認，但他看到女孩已經回過神來，並且朝他揮了揮手，示意自己過去。
當機立斷，孫火幾乎是不假思索地連用了五次步法『穿』，身影晃成一道青煙，一刻都不停地離開了蘇堤，只餘下淡淡的殘影在夜色中消散。
∼∼
遠處，欣賞了半天『寒魚』的沈迦瑤終於回魂過來，她啞然看著孫火絕塵而去的身影，終於恍然大悟。
「這樣的速度，還說不是風系世家的人。可惡，被他騙了。原本還想讓他幫我撿下硬幣，現在沒必要了。捉到了要好好教訓他一頓。」沈迦瑤又抬頭看了看月亮，愉快地說了句：「今夜還長著呢！」說完，整個人已經隨風遠去。
∼∼
直到所有人都已遠去，在沒有人注意到的蘇堤水面上，一根蘆葦下忽然冒出了大量的泡沫，然後水面驟然裂開，一個黑色的人影水中蹦了出來，落到地面上。令人詫異的是，在他腳步踏過的地方，居然都是乾的。
「情況有些複雜，想不到連沈家都牽連進來了，得盡快採取行動。」黑影喃喃自語，隨後就朝著夜色中的一個方向直奔而去。
今夜，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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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印：伸手不凡
系別：爆發系
徵兆：宿主有什麼特別嗎？也就是說，盜聖、賭神、名匠，他們有什麼共同之處。答案毫無疑問，就在他們的這雙手上。簡單地概括，靈巧是這些手的最大特色，或具備鬼斧神工之才，或能隨心自如以手化影，或可瞞天過海偷天換日，總之，把手伸出去，收回來的效果絕對不會是平凡。
成長：速度，速度，速度這是『伸手不凡』的命根，『恍惚』、『錯位』是它的屬性，一旦宿主的速度達到了某種程度，除了能讓魄印取得能量，更是可以隨機激發出它的一種屬性，讓這雙手跨越空間，直接滲透到目標的所在。
進化：鬼魅之手，曲
圖騰：波浪型的藍色曲線，飄忽不定地游離在寄宿手指的各個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