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八章 混亂之夜－－奸商孫火 文 / 弈者

    面對男子的嘲笑，盜版俠沒有說話，事實上，以他這個時候的狀態，也根本說不出話來，有好幾次他想要硬噎出句話來，但試了幾次的結果，是他把自己的喉嚨掐得更緊。

    不知情的人如果看在眼裡，恐怕會以為是盜版俠異想天開地想要掐死自己，作出前無古人的挑戰。

    孫火注視著盜版俠額頭暴起的青筋，讀懂了他卡在喉嚨裡的表情。

    「是空氣，問題出在空氣上。空氣流動構成了風，空氣是無所不在的，這風自然也是無所不在，只要有空氣流動，就會有風的存在，那麼它的逆向思維就是……」孫火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喉嚨，感到一陣虛汗，如果不是這半路殺出的『俠』，現在要直面這種境遇的人，可就是他本人了。如果是自己的話，那恐怕就只有用龜息術來硬撐了。

    「哼，你的皮膚是很厚，我從外面傷不了你，可就不信你連呼吸都不用！這無所在的控風術，可以讓空氣停止流動，我倒要看看你這個『俠』的冒牌貨能夠撐多久。」神秘男子冷冷笑道。

    「看來，這個扮成『俠』的人，處於絕對的劣勢。」流影也看到了小巷裡的情況，略微皺了下眉頭，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監視之下，他自然清楚地知道整件事的前因後果，照此情形看，事態的發展不容樂觀。

    「這傢伙，真是拖沓，要斷氣就快點斷，半死不活的成什麼樣子。」耳邊傳來了冷冷的一句話，流影驚訝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孫火那張淡漠的臉。

    「看不出來，你這血倒是挺冷的。這個盜版俠，可是因為你的關係才挺身而出的，想不到你居然也這麼冷漠。」孫火的這番話讓流影冒了一通虛汗，如果是別人說出這話來，流影一定會反感地撇過頭去，從此與說話的人分道揚鑣，但以眼前這少年的智慧，說出這種話來，一定不會是表面問題那麼簡單。

    流影對少年說這句話的原因充滿了期待，但他不能表現出來。所以他現在這麼說，也只是出於一個人正常的反應，表達了對忘恩負義行為的蔑視。如果他不這麼說，那這種態度反而會引發孫火的懷疑，進而逐步聯想到自己一直在監視他。

    如果等到孫火明白了這一點，那之前談的可就全盤作廢了。流影這時有點佩服自己的反應迅速。

    「是嗎？」孫火漠不關心地掃了眼流影，心裡暗暗發笑。

    「眼睛看到耳朵聽到的東西，可不一定都是真的。

    這個『俠』，也真難為他了，表演得忒辛苦了些。」

    正這麼說著，盜版俠的面孔已經憋成了絳紫色，眼皮也開始泛白，顯見是快要窒息了。

    孫火看著盜版俠，不由又歎口氣。

    「這份表演，真的是很敬業。」

    「表演？有人能表演到口吐白沫生命垂危嗎？」流影這次可真的是疑惑不解。

    「有。」孫火肯定。

    「有人能在沒氧氣的地方表演憋氣十分鐘？」

    「有。」

    「有人可以表演到跟窒息的反應完全一模一樣？」

    「有人能為了表演連命都不要。」

    「有。」

    「有人可以……等等，你這手上拿的是什麼？」

    「這是紫羅蘭公司2006年下半年推出的tp型mp4，是目前最新款式，前幾天我逛經貿大廈時買的，這玩意兒性價比還行……」孫火盡心盡力地解答道。

    「廢話，我當然知道這是mp4，可你現在這是……」流影忽然住口，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他的心頭，因為他又看到孫火那張奸商的笑臉。

    「剛剛的問答，mp4已經忠實地錄下來了。唉，總共加起來，我合計回答了你5個問題。至於剛剛你問我拿著mp4在幹什麼的問題，這個答案就算我給你的優惠，免費了。」孫火微笑著解答，服務態度周到得流影想要吐血。

    沒想到縱使這麼小心，可還是不知不覺著了道。流影鬱悶地跳出沙發，勉強壓下把孫火在地上暴踹的衝動，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你夠狠。我的第六個問題：你那把寒魚匕首，是從哪裡來的。」

    流影緊緊箍著自己的雙手，怕一不留神就克制不住暴力衝動。當然，這種握緊拳頭的動作也包含著威脅的意味。

    和孫火這種人鬥心思，簡直就是對身心的折磨。所以，流影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著想，還是決定放棄在這話題上糾纏下去。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流影才發現了孫火抓住自己話中的破綻而埋下的陷阱。自己那些話的本義，也就是感歎一下盜版俠而已，可孫火偏偏死抓住「有沒有人」這個關鍵詞，玩起了文字遊戲。

    「這把寒魚，是我輾轉得到的，在旅行途中，有一個男人把它遺落了，我看到後就撿了過來，不過你別問我這瘋子是誰，我也不認識，現在只記得這傢伙瘋瘋癲癲，頭髮是血紅色的，不像中國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國籍的。」孫火略作回憶，忽略了事情的經過，而說了個簡要的概梗。

    紅髮的瘋子，自然是何圖，寒魚匕首也是從他那裡輾轉得到的，所以孫火說的也算是實話。至於要如何找何圖對質，那就不是他要操心的事了。

    「紅髮的男人？」流影顯然對這個答案不算滿意。「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你說的那個男人除了紅髮還有什麼別的特徵？當時的具體經過又是怎麼樣的？」

    「你剛才問的，算是四個問題了吧。」孫火扳起四根手指，瞅了眼流影。

    「對，就是四個問題，你繼續說。」流影也不在這些小節繼續糾纏，主題直奔核心。

    「時間是在半個月以前吧，地點的話，是在浙江的某個小鎮，具體哪裡實在記不清了，畢竟浙江這麼大，一次漫長的遊歷，誰又記得清走過的每一步路呢。」孫火笑道，武道修行者必經的遊歷，這是個很好的掩蓋理由，別人即使要查也查不出什麼。更何況武道百家的資料孫火大腦裡全都有，再加上他粗略掌握的幾種體術，這通話在邏輯上並沒有破綻。

    「而當時的情況，是那個紅髮的男子急匆匆地經過那個村莊，而看他的身法，有點像『蟬翼虛行』，速度非常快，加上當時天色已晚，路上沒有什麼行人，所以他不怕被人發現，就那麼一個人拿著堆刀槍劍矛飛速穿行過去，而那把寒魚匕首就是夾在這中間掉落的。

    要說這個男人其他特徵的話，讓我想想，他當時穿著件灰色的風衣，身高中等吧，說不上魁梧，也不是很瘦，其他的也說不出有什麼特別。哦，對了，好像他的頭頂始終跟著一隻大鳥。」

    光鐺一聲，流影握筆的手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嘩啦啦地來回滾動著，就好像主人是的心情一樣，左右不寧。

    「想不到啊，居然會是他。」流影彎腰拾起了圓珠筆，但心思卻不知道該放到哪裡。

    怎麼都想不到，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居然會在杭城這個地方，再度觸摸到了那個名字，那個讓他又敬又恨，以為早就死去了人的名字。

    術法世界排名第三的通緝犯，組織的叛逃者，何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