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十四章 潛入明輝(上) 文 / 弈者

    天機奧義，包羅萬象。

    萬事萬物都有其獨特運行規律，一支鉛筆的自由落體，紙飛機在空中的悠然盤旋，乃至人類社會體系的一個個個體，無一不處在大千世界的命運交界線上。

    命運的軌跡，錯綜複雜，但也不是無跡可尋。就像人可以借助電子設備，模擬出一個院落裡的風速、風向，空氣濕度，大樹的生長狀況，陽光照射點……，然後計算出某片樹葉的最終下落點，在一定的範圍裡，有些東西是可以預測的。

    這就是天機六術中，被列為六術之首的，也是天機門之所以稱為天機門的關鍵－－推演術。

    推演術，它是在憶心術的強大記憶與敏知術開發的敏銳洞察力基礎上創立的一種『術』，真正步入智慧殿堂的第一步。通過推演術，可以計算出很多的東西，它能從虛假的情報中抽取真相的稜角，也能獨闢秘徑地繞到真相的另一個角度，它能預言未來，也能再現過去，它是一個沒有固定答案的公式。

    但即使是推演術，也有它算不透的東西－－突如其來的『現在』。

    ∼∼

    即使是孫火，也沒有料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平平靜靜地呆在一群術法師中間，上課，讀書，打籃球。

    這平淡的校園生活，神似了在小鎮蟄伏的日子。如果不是每天有三節的特殊課程，他幾乎就把這當成了另一個瞰海中學。然而在這份平淡中所隱藏著的危機，那可是貨真價實的。

    兩天前，只是為了進入明輝一中，孫火就煞費了一番苦心。

    在外人看來，明輝一中是所校規嚴謹的重點私立高校，實行九年制義務教育後的精英化教育，又因為它不菲的學費以及驚人的重點大學錄取率，而被人稱為貴族學院、天才學院。但業內人士都知道，這「非常人」培訓中心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僅僅從它的後台成分包括了五大術法世家1、七大武學門派、甚至還牽扯到部分國家勢力，就由此可見一斑，這也使得明輝的防衛體系空前嚴密。

    孫火仔細調查過，外人想要潛入明輝一中，先不說要通過三道關卡，進行指紋、聲紋、dna、虹膜、氣息、id的身份認證，再要想辦法搞定或者避開巡邏的八個術道師和十三個武豪，單就是那結合了高科技原理的三不知陣法（不知道鋪設在哪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發動，不知道發動後會有什麼效果，而唯一一件大家都知道事就是：這些陣法的鎖定對像只有外來者2），就不知道讓多少人頭痛。更不用提，在明輝的三萬里高空，還有一顆時刻鎖定著地面的武裝衛星－－這是孫火在破解明輝校園內網時偶然發現的。

    另外，在明輝還流傳著這麼一個傳聞：某位術王在此隱居……此言可信度還有待考證，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這sss級的戰略重地，果然沒有半點水分。

    既然用暗的行不通，如此一來，就只好光明正大了。以正規渠道而言，進入明輝一中學習的有兩種人：其一是像術法師、武道者之類的『非常人』，和少部分國家特殊機構安排來的『進修生』，當他們通過了身份認證以及能力測試後，就會被安排到代號為c的非常班，進行特殊的課程學習。c班的權限是最大的，基本上除了少部分核心重點區域外，c班人可以在明輝通行無阻，使用大部分設施。其次第二種人，則屬於普通人的範疇，畢竟表面功夫還是得做足，明輝怎麼說也是所重點高校，要像正常的高校一樣運作，不過它所招收的這些普通人，也不盡然都是普通之輩，若非是具有成為術法師、武者潛質的人，便是某些專業領域裡的佼佼者，都是普通但不平凡的人。這些人就分別安排在a班的天才班，和b班的資質班裡，保密等級不高，平時沒有機會接觸到超出正常世界的東西。

    以孫火的能力，想要進入明輝的ab班並不困難，隨便一個過目不忘就能夠輕鬆搞定，但是那樣就意味著沒機會接觸到，一些對術法師們來說微不足道但對普通人列為機密的資料，這對自己將來的計算中是十分不利。而且，如果是c班的人，在明輝一中有更高的權限，就代表著自己能進入到一些核心區域，例如演武場、元素凝聚房、環境模擬室之類的地方，這會是個很好的觀察對手的機會。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只有一個：身份可以冒充，甚至是偽裝，但是術法師的能力測試怎麼做得了假？

    儘管孫火早知道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提前對自己作了些測試，隨後微微歎口氣。因為測試的結果，果然還是那個意料中的答案。

    金屬契合度，0。

    木質契合度，0。

    水體契合度，0。

    火息契合度，0。

    土素契合度，0。

    氣感契合度，0。

    幻光契合度，0。

    體質達標度，7。

    時候還沒到，不會有奇跡的。孫火知道那一連串0原因，自嘲地笑了笑。

    唯一有點兒意外的大概是體質吧，多年來一直沒有鍛煉，此番測試了下，居然沒退化。大概是因為正處於青春期長身體的時候吧，孫火給自己找了個答案。

    但以這樣的體質，想要作為武者進入c班，那還是遠遠不夠的，至少得再增強一倍，達到天平三分之二的強度才差不多，孫火有自知之明。

    武者當不了，中規中矩的術法更是學不會，而像『俠』那樣，用封印的咒術來模擬出術法的效果，這對他更是種奢望。

    孫火只嘗試了幾次，就不作無用功了。因為相同的原因，一切自然界的能量他都沒辦法用，不管是感應也好，封印也罷，統統都會失效。

    身體裡的那把『鎖』，鎖得還真夠緊的。孫火笑，笑得並不勉強。

    誠然，任何事都是把雙刃劍，既有對自己有利的一面，但同時，又無法阻止它傷害自己的可能。就像自己身上的這把『鎖』，既鎖住了自己身上那龐大的能量波動，讓自己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才得以躲過了四年前的浩劫，但同時，卻真的讓自己和凡人無異，一點點元素都感應不到，更別提駕馭它們施展術法了。

    這測試，到底該咋過呢？

    孫火不是沒想過冒名頂替，高價僱傭一個術法師去通過能力測試，然後自己偽裝成對方的模樣進入到明輝，或者反過來，將術法師偽裝成自己模樣去通過測試，然後再光明正大地進入明輝??不過很顯然，明輝不存在這樣的漏洞，它的所有入校流程是全部銜接在一起的，先認證身份，記錄下血型、指紋、虹膜、聲紋、氣息、腦波等各種信息，然後直接能力測試，通過了就直接錄取，並將身份資料輸入到明輝的安全體系的過濾名單中，反之，如果身份信息出現在黑名單上，或是能力測試只有普通人的程度，那後果最輕也是抹去記憶外加徹查身份??而像孫火這樣的黑戶人口，暴露的下場就更不容樂觀了。

    所以在通常情況下，自古華山一條路，要進明輝，只有自己去考，沒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可能。

    不過這個對別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任務，但在孫火這個天機門徒面前，卻也不是絕路一條，在這裡得用上他的一個新身份：咒術師。

    自然力量絕緣體，沒辦法修行術法？沒關係。要知道，咒術師的大成，可不是媲美於術法師們的『擬術』，他真正仰仗的，是一股不輸於任何物質力量的『志』，是魂魄印。

    想要偷天換日，似乎，也不是很難。因為孫火還記得，在他的滄雪扳指裡儲存著的四枚魄印的其中之一，就可以達到差強人意的術法效果。

    但事實總是比想像中的要困難，整整過了兩天兩夜，他才勉強掌握了這個魄印的脾性，能夠以80％的幾率成功施展出「術法」，並且如願以償地在次日混進了明輝一中。

    只不過，由於孫火當時對術法師施術情況的瞭解，還停留在淺層理論外加與何圖的幾次對戰上，所以還是稍稍出了點意外。

    術法能力的測試，一般會根據術法師的系別而有所不同，但本質上其實曲異同工，例如火系，要求的是被測試者凝聚出一個火球，然後操作火球完成一定的目標，老練的術法師就會在這一系列過程中，記錄下火球的平均溫度、瞬時灼熱點、燃燒持久度、移動損耗率、有效操縱範圍等數據，以此來判斷測試者的資質和潛力。換了風系，要記錄的數值就相應換成了所操縱氣流的瞬間速度、變向能力、風值大小和範圍……至於孫火這次選擇的水系，考核的內容說穿了，就是製造一顆水球。

    金木水火土風幻，之所以孫火選擇了這麼個水系，沒有別的理由，就是因為這個魄印的特性和水有關，理所當然地就選擇了水系。

    而且他選擇了冒充水系術法師還有另外一個理由，那就是有關他身份認證的事，可以迎刃而解了。

    因為汪嘯海這個人，並不是孫火無中生有的杜撰，而是確確實實地有這麼個人。

    或者說，曾經有過這麼一個人。

    ^_^^_^^_^^_^（微笑的分割線）

    1七大術法世家的幻系和木系沒有直接參與，幻系由於修行的特殊性，無法與其他術法混為一談，因而沒有加入。至於木系，則是向來是保持著出世的態度，低調處事，游離於整個術法世界之外，不參加也不干涉任何事。

    2具體原理，請參看世界七大匠之一金博士的《人工ai智能系統與陣法的淵源》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