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都市之卷 第二十二章 未竟的殘章(下) 文 / 弈者
楓葉街，殺手公司總部，就在同一夜被毀於一旦，留守人員全體遇難，聯絡人下落不明。而在這同一天裡，北京、天津、長沙、重慶等地的殺手公司，也同時發生了大規模的入侵事件，除了北京、上海、昆明等少數幾個城市頂住了壓力，給予沉重的反擊外，其他地區無一例外地被一神秘勢力吞併。曙光實驗室的名頭，第一次閃耀在中國的勢力平台上。
對殺手公司的覆沒，雪的感情很複雜。畢竟合作了那麼久，如果不是有這棵大樹的庇護，雪可能早就已經遭遇了不測；但另一方面，老是在沉浸在殺戮的陰影中，雪早已厭倦，
雖然在知道這個消息前，雪就已經不再理會關於殺手公司的一切，但聽到消息時，雪還是不免感到惆悵。任何的東西，只要在生命中佔據了一定的時間，就會對它產生感情，不管是好還是壞。
雪不再拿槍，因為當一間咖啡廳的老闆娘，是用不到槍的。更何況，還有一個比槍要管用得多的臂膀，就在她的身旁。不用白不用。^_^
除了殺手公司的覆沒，雪還有個小小的遺憾。杭城的聯絡人，那個總是戴著一副墨鏡的山羊鬍，雖說平日裡有點兒討厭他，但他失蹤後的下落不明，還是讓雪很擔心。不同於雪土生土長的北方，杭城的聯絡人，比起其他的聯絡人並不是很看重金錢，而似乎更多關注的是殺手本身，不會為了要求完成任務，而讓旗下的殺手不惜一切代價。她想起自己半個多月前第一次接過聯絡人手上的牛皮紙袋時，他說的那句話——「作為聯絡人，我要確保你們的安全啊∼」有這樣的一個聯絡人，是杭城殺手的幸運。雪曾經有意無意地聽人談起過，聯絡人的『曾經』，似乎很不平常。
但再遺憾也好，這些事都已和雪無關，她不再是鷹眼雪，素手雪，櫻花雪，無痕雪，用不再去關心。她只是雪，西湖邊上，一家小咖啡館的『老闆娘』。
提著小巧的手提包，雪走進了一家名叫「依戀」的小飯館。
?
「小噪，你當時有什麼感覺？」
一張餐桌上，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正吃著飯。身材高大的男子背挺得筆直，雖然他在吃飯，但給人的感覺卻更像是在攻艱，完成任務。這個男人穿著一身西裝，但舉手投足間卻流露出明顯的軍人作風。
而一旁的小胖墩，體型明顯超標，卻還旁若無人地吃著一碗五花大肥肉，嘴角油光閃閃。
看這兩人的容貌，顯然不會是父子。
這是離開小鎮後的半個月來，王和與龐林的第一次見面。
「啊嚏，感覺，什麼時候的感覺？我只知道現在還冷得要命。」龐林說完，又打了個噴嚏，但這顯然不影響他的吃飯速度。末了，他又擦了擦嘴巴，小聲嘀咕道：「老大，小噪這個代號也太那個點了吧。能不能換個好聽一點的，讓人聽了如雷貫耳的那種。」
「特別c組的代號，是取每個人身上最突出的特點命名的，叫慣了就改不了口。小噪，你聽慣以後，就會習慣了。」王和夾了一筷子青菜，用固定的節奏扒著飯。
杭城的特別c組成員們，由於畏懼於龐林發達的聲帶，而專門給他取了個『噪音』的代號，倒也算是名歸實質。龐林顯然很不滿，但也沒辦法強迫別人改口。
「我是說那輛卡車撞過來時，你的感覺。」王和道。
「那時候啊……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飛起來了，好像身體不受控制，自己作出了反應。」龐林托著下巴，有些疑惑地說。「也許，這就是傳說中，危機來臨時的本能。」
本能，不，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沉睡在他體內的那股力量，短暫地覺醒。王和瞇起眼睛，眼前的世界忽然黯淡了下，而龐林的身體瞬間如同x射線穿透一樣，顯示出了一副骨架，而同時顯現的，還有他體內的『氣』。但這股氣現在仍然沉睡在他經綸的底層，死氣沉沉，沒有半點活躍的跡象。現在的龐林，就像是空有著一筆巨大的財富，卻不能夠使用，而僅僅只能用到氣海的一絲邊緣力量。太過浪費了∼
「如果讓我知道是哪個混蛋偷襲我，看我要他好看！啊嚏，好冷啊！」龐林情不自禁地又打了個噴嚏，雞皮疙瘩冒了一身。
「其實，要不是你被凍在了冰裡，對別人夠不成威脅，說不準現在還在哪躺著，至少也不是感冒這樣的小病。」王和的目光在店裡迅速劃了一個圈，三三兩兩的人群各自吃著飯，不時地有人在門口進出，沒有什麼人注意到自己。而自己的桌邊，有一個白衣素雪的女子，手裡提著打包的飯盒，正悄悄地經過。
警覺得過敏了嗎？王和撇撇眉毛，但沒有鬆開指尖懸而不發的力，直到這樣過了片刻，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他才收起了自己的警覺。
畢竟，腥風血雨的古風居一役，特別c組雖然實力折損得不太慘重，但也絕對不會令人輕鬆，而當時的自己，因為要轉移那上百架的戰鬥機，所以一時無暇顧及，造成了慘劇的加大……非常時期非常警惕，容不得王和不草木皆兵。在剛剛他感覺到了一種黯然的殺氣，雖然並不是針對自己，而且已經很淡，但王和也沒有放鬆警惕。
他看著女子的背影，什麼也沒說。
「龐林，三天後我們去北京。」對著窗外看了片刻，王和忽然開口。
「去北京……有必要嗎？」龐林一時沒轉過彎來。
「嗯，去北京。在那裡我認識一些人，也許他們可以幫你挖掘出體內的力量，就像那晚一樣，可以隨時地飛，還能內力外放，隔空傷敵……」
王和後面的話，龐林一句都沒有仔細聽進去。他正對著北京烤鴨，還有地道的冰糖葫蘆，浮想連翩。
既然是一國之都，那說什麼，吃的方面都不會寒磣。更有可能，到時還能蹭一頓國宴嘗嘗……
美滋滋地想著這一切，龐林一把拍板。
「去，為什麼不去？
老大，我們現在就走！」興沖沖地拉起了王和，龐林迫不及待地出了門。
京城的烤鴨們，我來了！龐林在心中吶喊。
王和搖了搖頭，跟在了後面。
?
沈家老宅，老爺子的書房。
乾淨的棋盤上，已然沒有一粒棋子，亦無所謂的局。塵埃落定之後，所有的殺伐都已告一段落。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每一局棋，當到了盤面上再無可落子之處，就到了收局的時候。
每一次的收局，都要把舊的盤面清空，然後就著新的局面，繼續開始下。
清盤，毫不留情地抹煞過去一切痕跡。
只不過，在接下來新的棋局中，下棋的對象，卻已不是過去的弈手。
「小狐狸，你想要的，究竟是新獲得力量，還是手底下的這支新勢力？」老爺子盯著對面的空氣，喃喃自問。
江明安這個的『局』，究竟意欲何為，老爺子到現在還看不透，但江明安在這個局棋裡，最終所收穫到的東西，老爺子還是能看出一二。
想要獲得更強的力量，這不奇怪，培養出一支毫不遜色於特別c組的新勢力，這也不奇怪，人心本來就是如此，可以容納很多的東西，這是根植於人性深處的欲。假使江明安想要獲得的就是這些。活了大半輩子的老爺子，可以理解，也可以接受。
但最讓他想不通的是，佈局了這一切的江明安，現在到底在哪裡！
三天之前，還在古風居。但在古風居的混亂之後，這隻小狐狸就失蹤不見了，杭城上下，在無他的半點氣息。難道，竟是離開了？
不過，即使想不通，也沒關係。老爺子擺正棋盤。
因為這，又是下一局的事情了。
?
「爺爺，出事了！」有人忽然破門而入。
老爺子瞇起眼，看到沈葉羽焦急的表情，出現在自己面前。
而他的神色之焦慮，忽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沉穩。是什麼，能讓他這向來穩健的孫子如此失態？
「迦瑤，迦瑤她不見了。」沈葉羽驚喊。
∼∼∼∼∼少年的冒險part（7）
黑暗酒吧外，一片小樹林。史天平的秘密訓練地。
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一∼千……！
一聲解脫的大吼中，少年精疲力盡地平躺在地上，面對天空，心臟劇烈地跳動。
日行一練，俯臥撐，這是史天平就算到了地獄也會堅持的習慣。與一個多月前所不同的，除了俯臥撐量的增加，天平還在身上綁滿了鐵塊。
手臂兩塊，雙腳四塊，再加上腰間密密麻麻地圍滿了一圈，少年此時要承受的壓力，已經相當於自身體重的2.5倍。
實力增加了，訓練的量當然也要水漲船高。史天平心平靜氣地調整著呼吸，以期最快速度恢復流失的體力。
憨憨的鄉下男子……史天平回想著第一次的敗北中，那道刁鑽詭異的力，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捏得卡嚓作響。
一定要完敗他，才能繼續挑戰下一個。少年默不作聲地作了決定，給自己自我設限。
至於怎麼打敗這個怪力男，史天平沒有多想。本著「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的至理名言，他決定用一個最笨的辦法－－硬扛下去。
硬扛，看似最笨，但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只要能在那樣硬碰硬的對撼中挺下來，那其他人的打擊還不是給自己撓癢。
天平嘿嘿一笑。如果是阿火的話，他肯定有更好的辦法，能讓自己輕輕鬆鬆地解決怪力男，可是天平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變強，而不是贏。
要贏可以取巧，但變強卻不可能！只有一分分實打實地靠汗水去換。
感受著酸麻的肌肉中，原力一分分地打散，再次重新沉澱到了渾身上下，史天平一個鯉魚打滾跳了起來，大步流星，向著今天的第五次挑戰走去。
啪啦，腳下忽然一軟，似乎踩到了什麼軟軟的、有彈性的東西。史天平驚訝地摸摸腦袋，原力竟然沒有察覺到地面上有任何東西。
這是什麼？
『全知全覺』瞬間啟動，少年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面色蒼白地橫躺在灌木叢中，而在他深可見骨的肩膀上，還滴答著鮮艷的紅。在男子低垂下的右手上，似乎還死死地拽著什麼。
一把寒光閃閃的，剃鬚刀？
昏迷得真有個性！
少年撓了撓腦袋，似乎自己最近的『撿』運很旺，老是能揀到一些昏迷不醒的人。
為什麼，撿到的不是錢啊！
一聲長歎中，史天平扛起了昏迷的男子，背過了方向，朝著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
寫在文後：混亂都市之卷，終於落幕了，然而很多事情還沒有結束，江明安的行蹤，孫火的安危，還有沈迦瑤的失蹤，杭城勢力的洗牌，史天平的少年冒險，最後還有杭城經貿大廈的隱藏安排，都筆意未盡。一開始，我想營造的是一個勢力錯綜複雜的城市，在裡面，緩緩地鋪墊下整個世界的設定背景，同時，再讓男女主角在這裡面邂逅，有一個不錯的開端。但是斷斷續續地地寫下來，故事越長越長，有點控制不住的跡象，幾度收筆幾度重寫，才有了現在這樣的局面。老爺子的那局棋，其實是個殘局，還沒有徹底下完。
而未竟的殘章，也是呼應一開始的『獵俠』，混亂都市之卷，由俠始由俠而終，算是給本卷落下一個帷幕。
而新的一卷，破繭之卷，顧名思義，主題是成長，關鍵詞是青春。在這卷裡，沿著江明安當年走過的路，孫火會成長為一個真正的咒術師……
ps：在未竟的殘章中，因為情節需要，沒有交代女記者林玫的最後下落，和沒有了『俠』的杭城，整個杭城的局勢會如何發展。我會專門開一章外傳，拼完杭城這個亂『局』的最後一塊拼圖。
混亂都市之卷終於殘念地結束了，鮮花鮮花，弈者貌似以前從沒要過票^_^∼∼∼
上架後的更新安排，明天上架後會放出來，不過明天的章節，因為要找編輯開通vip，所以上傳可能會比較晚，大約在中午時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