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雛鷹展翅初翱翔 第四卷 第六十七章 袁軍大帳中的齷齪事 文 / 張建邦
於瓊這次倒是不用再審閱修改睦元進的捷報了,相:如何寫這戰後總結而愁得借酒消愁。睦元進這次倒是真的輕鬆了,再也不用絞盡腦汁跟別人搶功,淳於瓊派人收屍的時候連他的骨頭渣子都找不到,最後只找到一頂燒裂了的頭盔。集結在匡亭的張頜舊部兩萬人,在主將睦元進的率領下,全員戰死於濮水東岸!
淳於瓊跟張頜商議了半天,根本就找不到曹軍勝利的原因,何況等他們率領大部隊到達戰場的時候,除了幾萬具屍體,其餘什麼也沒有發現。到了最後,陰溝水上的箭塔守軍送來的報告揭開了曹軍逆轉戰局的奧秘:就在幾個時辰之前,曹軍的一艘艨、一艘輕型鬥艦、十艘冒突以及十艘運輸艦從陰溝水進入了濮水,相信正是他們帶來了毀滅性的武器。睦元進正是因為沒有想到曹軍還有水軍接應而將部隊密集地集結在河岸處,結果吃了大虧。
淳於瓊和張頜相顧駭然,曹軍中居然還有水軍的存在,那水軍不是江南的專利嗎?什麼時候,全是旱鴨子的曹軍中也蹦出水上蛟龍來了?
這樣一來,原來那些認為安全的地方全都處於曹軍水軍的攻擊範圍之內,變得十分危險起來。淳於瓊一面派出部隊沿河岸佈防,一面向主公袁紹通報軍情。但是在袁紹下達進一步命令前,淳於瓊也必須有所行動,免得曹將文聘他們趁虛而入,與曹軍主力南北相應,幹出一番大事來。
可是,淳於瓊現在手上有第一營、第四營、第六營三個新老兵混編的部隊,共計一萬七千人(收攏第五營的殘兵),戰鬥力只是還勉強說得過去,至於張頜,也只有三百人而已。以這些兵力,既要護送糧食,又要對濮水沿岸進行佈防,顯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個時候,張頜提了一個意見,不如將糧食暫時卸在烏巢,那裡雖然沒有什麼像樣的工事城防,但是它與袁軍大營離得非常近,只有幾十里路,有利於袁軍主力迅速增援。而且烏巢與濮水之間隔著一個烏巢澤,非常有利於防守,曹軍的水軍都是大型船隻或中型船隻,根本就過不了這烏巢澤,至於那些小舢板,就算過得去沼澤,又能載過去多少部隊呢?
淳於瓊拍案叫好,為了這個好主意,很是痛飲了幾口。他寫了一封書信,與那戰報一起送到了袁紹手裡,那書信中不但提到了他自己對糧食地處理,還將張頜好好誇耀了一遍。
袁紹見折了睦元進這樣的新晉將領,很是傷心,再說也看著淳於瓊的面子上,就讓張頜官復原職,重新擔任屯騎校尉一職。同時,袁紹同意了淳於瓊將糧食囤積在烏巢的意見,並對他大為讚賞,命人帶著牛酒花紅前去犒賞士兵,以便恢復士兵們的士氣。
這時,新近抵達前線的沮授對袁紹進諫道:「主公,這烏巢雖說是遠離前線,不過也要提防曹軍的滲透部隊,這酒還是不要送了,免得淳於將軍貪杯,反而誤了大事。」
袁紹不悅地看了沮授一眼,他與淳於瓊可是老交情了,過去在洛陽地時候就一起喝酒**,後來中原大亂各起山頭,本來位在自己之上的淳於瓊更是放下身段,主動向自己臣服,為自己順利掌控冀州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他還不辭辛苦,親自從冀州為自己押運糧食,袁紹要不是最近軍務繁忙,肯定要親自去迎接他的大駕,現在只是送上幾罈子酒表表心意,又有什麼錯呢?
沮授看出了袁紹地不滿。他暗自歎了一口氣。又提出了補救地一招:「主公。反正咱們兵強馬壯。不如派那步兵校尉蔣奇另率一萬人馬。屯守在淳於瓊地外圍。以便隨時接應支援。防止曹軍抄襲屯糧。
您看如何?」
袁紹聽到「兵強馬壯」一詞。心裡就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先有越騎校尉韓荀帶領兩萬名步兵作為偏師出擊。結果在雞洛山被曹鑠打了個埋伏。全軍覆滅。韓荀戰死。接著步兵校尉睦元進帶領兩萬精銳在濮水東岸堵住了曹軍地偷襲部隊。可是以眾敵寡地睦元進不但沒有全殲敵軍。反而被那曹軍水軍全數殲滅。以至於現在兵力緊張。袁紹連追殺曹軍水兵地兵力都抽調不出來。又從哪裡談得上「兵強馬壯」?
袁紹深深地歎了口氣。盯了沮授一眼。搖了搖頭。沮授再想進諫。卻被一旁地逢紀給悄悄拽了一下。硬是給扯了回來。逢紀這個人雖然有些小心眼。但是對袁紹卻是忠心耿耿。他知道沮授是袁紹地智囊。深怕沮授得罪了袁紹。被易怒地袁紹打入了大牢。那樣一來。無疑是袁軍地一大損失。
他地想法雖好。可是卻也讓一旁地郭圖深感不滿。
地瞪了逢紀一眼。郭圖可是袁譚地忠實擁護者。而熙交善。在希望袁譚繼位地郭圖看來。沮授無疑是自己地掌中釘肉中刺。恨不能讓他立即觸怒袁紹。被打入大牢才好。
郭圖這一瞪眼恰恰讓袁紹看見了,非常不滿。雖然袁紹如今有些防範沮授,不但撤銷了沮授的兵權,還讓他做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監軍都督,可是在他心裡,沮授還是有著重要的地位,袁紹也很看重沮授的才華。
剛剛連續拒絕了沮授地兩個提議也讓袁紹有些不好意思,正好那逢紀非常顧及大局,一把拽住了沮授,避免了兩個人的衝突。袁紹心裡對逢紀非常讚賞,所以衝他點了點頭,正準備一會找個名目獎賞他一下,卻恰巧看到了對逢紀瞪眼不滿地郭圖,心裡也就竄起了一股無名火。
袁紹從几案邊站起身來,慢慢走到了郭圖的面前,衝他問道:「中壘監軍都督代行軍司馬郭圖郭公則,我讓你監控地妓院老闆呢?那個叫『李立』的曹軍探子頭目呢,他被你關到哪裡去了,我怎麼沒見到呢?」
郭圖頭上一下子就冒了汗,他顫聲說道:「那個……嗯……主公,我們其實也取得了很大地成就,捕獲了……捕獲了敵軍的許多暗探……」
袁紹皺緊了眉頭,不屑地問道:「你口裡說的那些個曹軍暗探在哪裡,不會是你那會給我送來的那群妓女吧?我不是撥給你了五百身家清白的精兵嗎,我不是還調了三百名大戟士供你指揮嗎,李立他人呢?!不要告訴我在袁軍的大營之中,李立他居然挖了條地道跑了吧?」
郭圖抹了把頭上的汗,他也來不及從兜裡掏手巾直接就隨手擦到了衣服上,然後又擦了把汗,低著頭不敢看那憤怒的袁紹:「主公,……其實……其實我正想告訴您……那個李立……那個李立……他」
袁紹猛地拍了郭圖一下,手勁之大,險些就把這郭圖給拍趴下。袁紹好不容易壓住心頭的怒火,語調特平靜地問道:「李立到底怎麼了?!」這語調也太平靜了,就像是火山爆發前熔漿層上的岩石一樣,下面蘊藏著萬丈怒火。
郭圖聽出了袁紹的怒意,不過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也不敢再避實就虛,一咬牙,老老實實地說道:「主公,那李立跑了,他……他真的挖了一條地道通向主營邊上的一個小帳篷,睡在那裡的一個什已經全被那李立收買了,李立他們穿上早就準備好的我軍軍裝,揣著早就仿造好印綬,偽稱是我軍信使,公然從正門離開了。
我已經抓起來被他收買的那個什裡的十個人,還有當時在轅門處負責督察的一個曲長以及他手下的五百人,正聽候您的處置。」
袁紹的手已經落到了劍柄上,他手按寶劍,怒聲問那郭圖:「那個被仿製印綬的混蛋呢,你們查到他沒有?這麼重要的東西居然也能公然帶入院,他還能脫得了關係?你怎麼沒把他逮住,是不是與你有關啊?!嗯?!」
郭圖嚇得腿一軟,居然拜倒在地,「主公,是我失職,主公,我一定把那些人碎屍萬段,以解您心頭之恨。
那個帶印綬入妓院的人也是不小心,請主公饒恕他這一次。」
袁紹惡狠狠地問道:「喔?居然讓你這個中壘監軍都督代行軍司馬都為他求情,那個人的面子倒是不小啊,到底是誰啊?郭圖,別以為你遊說韓馥的老功勞能一直吃下去,要是再不老實交代,我就讓你到城去,讓審配好好審訊你一下,看看是那個讓你維護的人厲害,還是浸了鹽水的鞭子厲害!」
郭圖嚇得渾身一抖,他哀聲說道:「主公,我說,我說!是,是袁尚公子!」
袁尚?
在場的所有人大驚,逢紀連忙跪下:「主公,顯甫公子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敢以項上人頭為他擔保,請主公明察啊!」
袁紹一驚之下,也怒火也都消失不見了,這印綬也許確實是袁尚逛妓院時無意中落下的,被那曹軍暗探仿製了以後才還了回去,不過現在追究這個並不合適。袁尚雖然被自己立為了繼承人,可是他根基不牢,還坐不穩這位子。現在如果聽信支持袁譚的郭圖的話,去追究袁尚的責任,那麼諸子之間恐怕又要掀起一片風雨來。算了,算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
袁紹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公則,這事倒不怪你,誰讓曹軍的暗探過於狡詐了呢!此事就到此為止,誰也不許再提。我累了,有事改天再議吧,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