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十七，紅酒夜春潮 文 / 蘇妖妖
四十七，紅酒夜春潮
路上的車和人還不太多，但是已經有了不少熱鬧的氣氛了。小雨趴在窗戶上小腦袋不停的左晃右瞧的，恨不得把一路上所有好玩的東西都塞進自己小腦袋裡面一般。
方婉輕輕的畫了一個淡淡的妝扮，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呢子大衣罩在身上，比往日那一貫成熟的妝扮看上去要嬌媚了不少。小雨身上穿著大紅色的小花棉襖，把整個粉嘟嘟的臉蛋都凸顯得特別好看。剛剛上車的時候，那出租車司機就對著方平大聲的讚歎著：「先生，你真是好福氣啊，有這麼漂亮的老婆和女兒！」
方婉當時輕輕一笑，沒有否認，看上去就像一心在照顧小雨上車一般。方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但見方婉都沒有說什麼，自己也就沒有出口否認了！
一路上方平把小雨逗得樂不可支的哈哈大笑，方婉輕聲責備了好幾次方平和小雨，但見自己管不住他們兩個人，也就坐在旁邊笑著看著他們倆鬧了。
下車的時候司機很仗義的說：「看你們一家子這麼開心，我也不開車了，現在就回去和老婆孩子一起過年去！今天不要你們錢了，希望下次你們還坐我的車！」
話剛說完，就不管遞出錢來有些發愣的方平，踩上油門呼嘯遠去了。
方平和方婉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實在是覺得這個司機太有趣了。小雨一個勁的拉著方平褲腿，等方平把她抱起來以後，她才哈哈大笑起來。
方平奇怪的問她：「你這個時候笑什麼？」
小雨得意的一昂頭道：「我們阿姨說了的，女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叔叔你想知道的話，要拿一盒蛋撻來交換才行哦！」
方平樂呵呵的把小雨舉到頭頂，開心的看著她既享受又害怕的神態。此時洪山廣場已經有了一些人，在巨大的燈柱下，天上那一彎彎新月冷清的光芒完全黯然失色了。
小雨揪了揪方平的頭髮有些著急的催促道：「叔叔叔叔，怎麼還沒開始放禮花呢？」
方婉看了看手機，安撫她道：「還有二十多分鐘呢！我們走出去一點吧！這裡到時候人肯定很多，我不愛擠來擠去的。而且禮花也要遠一點看，效果才更好呢！」
方平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有個好地方倒是可以看禮花，而且不冷還很舒服的呢！」
「在哪裡？」
兩母女異口同聲的看著方平，小雨第一個撐不住嘻嘻笑了起來。
方平指了指不遠處的白玫瑰大酒店道：「我們去白玫瑰開一個靠窗戶的客房，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這裡燃放的禮花了。而且在裡面把空調打開，買一些零食帶進去吃，真是又暖和又舒服，比在這裡吹冷風好多了！姐姐你看，小雨的臉都凍的紅撲撲的了！」
看見方婉有些猶豫想拒絕這個事情，方平忙把凍的有些臉紅的小雨抬出來，讓她給自己幫忙！
小雨一聽有零食吃，馬上開心的拍手笑道：「好哦好哦，媽媽我要吃開心果，叔叔我要吃話梅還有山楂片薯片，薯片我要吃樂事的！」
方婉猶豫了一下道：「那我們先去這裡家樂福買東西吧，這些東西在酒店賣的都很貴的，去裡面買這個都划不來的！」
方平搖搖頭道：「姐姐，我們應該先去把房間訂好才對呢！」
方婉問：「為什麼？」
「我們有這樣的想法，保不準別人也有啊，而且高層靠窗的房子很稀缺的。我們現在快點過去下手，反正遲點早點，都是明天中午十二點之前退房嘛！」
方平說完後，把小雨抱在懷裡緊了緊，帶頭向白玫瑰方向跑去：「走咯，我們去高高的地方看禮花去咯！」
運氣很好，第十九層上還有一個靠窗的單人間，只是價格有點貴，要五百多人民幣。方婉正要付錢的時候被方平攔了下來：「今天小雨過年，我當然要好好讓小雨開心好了！姐姐你就讓我好好騰騰她吧，我都一個多月都疼她了！」
小雨嘻嘻笑著道：「叔叔，明天壓歲錢還是要給的哦！」
方平刮了刮她的鼻子道：「你這個小財迷，明天叔叔給你發一個大大的紅包好吧！」
方婉忙道：「方平，你賺錢也不容易，不要太寵她了！」
方平抱著小雨和方婉走進電梯，按下十八樓後搖搖頭道：「這哪裡寵了，小雨你說是不是？」
小雨嘻嘻笑著，撅起小嘴巴看著電梯不斷爬升的數字念叨著。
電梯裡一下子氣氛安靜下來，方平突然覺得氣氛有一些怪異。他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下，看見方婉的頭微微的低了低，露出雪白修長的頸子來。
可能是電梯裡不太通風的緣故，方婉的脖子微微有些血色。這些血色和本來白皙的脖子融合在一起，組合成一種奇異的融光粉紅，讓注意看著的方平臉一下子有些漲紅了。
正在這時，電梯門開了，方平的一角一緊，他被小雨跌跌撞撞的帶出了電梯門。耳邊還傳來小雨嘻嘻的笑聲：「叔叔，你快點啊！」說完，拉起方平就跑，全然不管後面媽媽方婉要她慢點的囑咐。
房間還不錯，是一個大大的單人房加一個衛生間。最好的是有大大的窗戶，雖然不是落地窗，但是角度正對著不遠處的洪山廣場，整個視覺效果非常的好！
方平把空調打開，對方婉說：「外面怪冷的，你們就留在這裡吧，我去家樂福買小雨喜歡吃的零食好了！而且，還有幾分鐘，外面的禮花就要開始鳴放了呢！」
方婉點點頭，看著方平蹲下來，一項項的記錄著小雨一定要吃的東西，嘴角輕輕的咧了咧。
小雨搜腸刮肚的想了自己能想出來的所有零食，笑嘻嘻的對方平說：「叔叔，今天就先買這些吧，這些我都還蠻愛吃的！還有沒想到的，下次我們再買好不好啊？」
方平捏了捏她粉嫩的臉蛋道：「你這個小貪心鬼啊小貪心鬼！」
說完，方平對方婉說：「姐姐，你們就在這裡玩吧，我去去就回！」
方婉點點頭道：「嗯，你小心點，過去那邊最好不要走馬路，車很多，就走地下通道吧！」
「嘿嘿，好的，那我走了啊！」
見方婉好像叮囑小孩子一樣的叮囑自己，方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腦袋，站起身來打開門出去了。
才出門，就看見黃慧從隔壁那個房間打開門出來。兩人一見，都愣了！
方平笑著說：「怎麼了，你陰魂不散的，才把你送走今天就來找我討壓歲錢啊！」
黃慧呵呵笑著說：「是啊是啊，雖然還差幾個小時，但現在要也可以了！快點給啊，好歹也是我上司呢，給少了我可不樂意啊！」
「對啊對啊，好歹我還是你上級呢，你怎麼過年前都不去我家送禮啥啥的，難道不怕我明年給你穿小鞋麼？」
方平不掏紅包，反過去將了黃慧一軍。
黃慧賞他一個大大的「切」字，然後問他怎麼這麼巧在這裡。
方平把帶著方婉和小雨看禮花的事情說給她聽，黃慧聽後嘻嘻笑道：「好了，我正好說去家樂福沒人陪，你正好幫我提東西！」
方平點點頭道：「過年的工資是平時的三倍哦！你趕快算算你身上的錢夠不夠，不然等下我可不會賒賬的啊！」
黃慧一把拉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用兩隻指頭捻起細細的一片肉使勁扭著：「快點去吧，本姑娘就賞你一次牽手，算你運氣好啦！」
方平疼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嘴裡不斷的叫：「輕點兒輕點兒，黃慧姑奶奶，我免費的還不行麼？」
黃慧這個時候才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走吧！」說完，她挽起方平的胳膊，拽著方平率先向前面走去。
方平被帶的踉蹌了一步，忙跟上去。兩人一直走進電梯裡，黃慧按了樓層後微微抬起頭來「凶神惡煞」的看著方平說道：「電梯裡面不准使壞，不然我踢飛你！」
方平苦著個臉道：「要不我先出去，等下你下去了我再下來怎麼樣呢？」
黃慧繼續「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你敢，你就規規矩矩的給我站著就好了！」
話剛說完，黃慧就繃不住彎腰哈哈大笑起來。
黃慧好像覺得有些不對了，忙站直了正要整出一副嚴肅點的樣子。卻看見方平突然對她做了一個吐舌頭的鬼臉，馬上她再次憋不住，彎下腰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就這麼嬉笑打鬧著走進了家樂福，才走到家樂福門口，黃慧突然一個箭步躲進了方平的背後，伸出一點點偷偷的打量著。
方平好笑的問道：「你又想玩什麼啊？警察抓小偷麼？」
黃慧捏了他後備一下道：「別說話，你看你的左前方！」
左前方，方平晃了幾下腦袋才找到左前方……那邊，是李天和一個女人親熱的挽著手走在一起，兩人好像對一件商品正在作出很有興致的討論。
黃慧拉了拉方平，兩人慢慢的退了出去，從原路下到樓下的肯德基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方平見黃慧不說話，拿出手機道：「你等下，我打個電話！」
黃慧點點頭，依然沒說話。
方平給方婉打了一個電話，說在家樂福遇到了一個朋友，要晚點回去，讓方婉和小雨不要等的著急了。
方婉囑咐了方平一下，隨後兩人就掛上了電話。
放下電話時，黃慧問方平：「那女人好面熟啊！」
方平想了想，點點頭道：「是啊，好像一起打過網球呢！」
黃慧哦了一聲，沒說話了。
方平見她不說話，也不好說什麼，去櫃檯要了兩個冰淇淋，兩人在冰淇淋杯子裡面胡亂的挑撥著。
坐了一下，黃慧突然提議道：「我知道旁邊還有幾個小超市，現在家樂福人這麼多，收銀那邊肯定忙不過來要等好久，我們去那小超市買好吧！」
方平自然無所謂的贊同了。
只是此後的氣氛和來時相比，一路上顯得過於安靜了一些。特別是當巨大的禮花在空中爆炸的時候，兩人在火花的倒映下只是曳長的身影。
一路無語走到白玫瑰的十八樓，兩人默默告別的時候黃慧突然對方平說：「方平，他剛剛在吃飯前給我打電話說，他現在在湖南的衡州！」
方平有些瞠目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要插個話頭什麼的來安慰她一下，卻見她拉開客房的門，頭也不回的走進去然後把門重重的關上。
方平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後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小雨，一見他就開心的大叫起來：「叔叔叔叔，剛才你沒看見呢，有個大大的禮花飛到天上變成一個大大的綠色的米老鼠呢！」
方平把手上的兩大袋零食丟在床上，看見方婉擼著袖子從衛生間裡面出來。房間裡面溫度比外面高多了，方婉已經把外面的呢子大衣脫了下來，露出裡面緊身高領的大紅色羊毛衫。在羊毛衫緊緊的包裹下，方婉上半身纖細成熟的身段婀娜多姿的暴露在方平的眼前。
方婉才看見床上的零食就責怪方平：「怎麼買了這麼多，她一個人哪裡吃的了這麼多嘛！」
方平笑道：「沒呢，這裡面還有我愛吃的東西！姐姐也吃點吧，我買了葡萄乾，多味花生！我蠻喜歡這兩個牌子的葡萄乾和花生。」
方婉看見方平從袋子裡面抽出一瓶紅酒，瞪大眼睛道：「怎麼了，難道你還想喝酒嗎？」
方平笑著點點頭：「我給這丫頭買的她最喜歡的營養快線！姐姐，你先用點熱水把這個營養快線燙一下，太冷的讓她喝了不好！我們呢，就喝點紅酒吧！只是不是什麼好酒，就是路邊超市買的，三十多塊錢一支。」
方婉臉微微紅了一下，小聲的說道：「我好久沒喝酒了呢！」
方平呵呵笑道：「沒事，這紅酒就比那啤酒高那麼一點點，喝了也不醉人的！我今天也就是想喝兩口，姐姐你也就只喝一杯，就當是陪我好了！」
方婉低著頭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
方平大喜，把紙托盤拿出來，把買來的零食都拆開，分門別類的都擺上。
小雨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方平擺弄著這些東西，嘴裡不停的驚歎的叫道：「哎呀，好多吃的啊！哎呀，我今天吃不完了哦！」
方平把房間裡的紙杯拿出來給方婉倒上一杯，給自己倒上一杯。哪知道小雨看見紅酒顏色紅紅的好漂亮，聞上去又香香的，叫著鬧著要喝紅酒。
方婉和方平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兩個人又嚇又勸了她好久，才騙她說營養快線比紅酒好喝多了，我們把最好喝的留給你了哦！
方婉看著有些不情不願的小雨，嬉笑著對方平吐了下舌頭。
方平逮到機會，拿起一顆花生塞進方婉的嘴裡。
方婉被嚇得一愣，然後臉迅速的漲紅了。方平也是伸出手了才覺得自己這樣有些不太好，但也知道這樣子縮回來會更不好，嘴上連忙說笑道：「快吃快吃，這花生可好吃了！」
方婉的嘴微微開了一個小口子，噙了方平塞過來的花生。
方平忙端起酒喝了一大口來掩飾剛才的尷尬，哪知道他才放下手上的紙杯，就看見兩隻指頭夾著一顆花生米飛速的闖了過來。
只是好像力氣大了點，速度快了點，方平的反應又慢了點……這兩根手指連帶那花生一下子伸進了方平的嘴裡面。
兩人同時「啊」了一聲！
方婉這下倒是落落大方的把手指從容不迫的抽出來，狠狠的在方平的衣服上搽了搽，臉上作出一副噁心的樣子道：「哎喲，髒死了！全是酒味呢！」
方平嘿嘿笑著，任由方婉在自己身上擦著。
喝起酒來，兩人的話多了很多，時間也過的快了很多。不知不覺間，方平和方婉兩個人把這瓶紅酒喝完了。方婉喝的不多，但是也遠遠超過了當初許下的一小杯的承諾。
小雨已經在睡夢中呢喃了好幾次了，每次她說夢話的時候，方婉都看著她微微歎口氣。
方平知道她有心結，但也不好怎麼勸。
方婉喝完最後一口酒，抬頭看了看時間：「方平，我們休息吧！你睡小雨那邊，我睡這邊！」
說話間，方婉的神態自若，好像在拉家常一般。方平也想也不想，方婉剛說完就點了點頭同意了。
兩人才躺好，方婉就對方平說：「方平，我明年準備把這個餐廳盤點出去，就盤點給寧欣。」
方平忙問：「怎麼了？我看生意很好啊，有什麼事情嗎？」
方婉道：「不是，我以前覺得很喜歡開餐廳，但做了之後才知道其中的辛苦。最重要的是，相比以前，我陪小雨的時間少了好多好多。方平，我不想小雨在沒有爸爸以後還有一個工作無比忙碌的媽媽！」
方平在黑暗中點點頭道：「這個也是，畢竟小雨正是最需要姐姐的時候呢！」
那邊方婉傳來一聲不明神情的低笑，沒有說話了。
等了一下，方平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的手被方婉的手一把抓住了。
「噓，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
耳邊傳來方婉輕柔的話音，很快，兩片溫暖的嘴唇貼到了方平的臉上。黑暗中，這兩片嘴唇略微摸索了一下，很快就找準了方向，一下貼在了方平有些詫異的嘴上。
良久之後，兩人才分開了糾纏許久的嘴唇。
「姐姐，我……」
方平才想說話，馬上就被方婉打斷了：「什麼都不用說，我知道的！」
才說完，方婉的嘴唇再次貼了上來。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除了小雨嬌小的鼾聲外，就只剩下兩人越來越濃重的呼吸聲了。
這次親吻比剛才那次時間上短了一點，方婉主動和方平分開以後，一個翻身壓到方平身上。
方婉緊緊摟抱著方平，在方平的耳邊輕輕的說道：「姐姐重嗎？」
方平調整了一下身體的姿勢，笑著說：「好重，大概有兩三噸了吧！」
剛才兩個長吻已經磨掉了他心中所有的問題，此刻他也緊緊的抱著方婉，在她耳邊輕輕調笑著。
「方平，你說姐姐漂亮麼？」
「漂亮，漂亮極了了！」
方婉問的簡單，方平也答的老實！一直以來，方平都覺得自己這個方婉姐姐是最漂亮的，而且人也溫柔賢惠，實在是真正仙子級的人物。
「那現在怎麼沒有人對姐姐說：你好漂亮了呢？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就算別人知道我在和他戀愛的時候，一樣有人送玫瑰花，一樣有人寫情書，一樣有人誇我漂亮的！」
方婉的聲音裡面幽幽的透露著哀怨，聲音最後都顯得有些空靈起來。
「姐姐要是不介意，我以後送花誇你漂亮好不好呢？只是寫情書就不要難為我了，我那字寫的那個難看，估計姐姐是沒有看下去的興致的！」
方婉有些掙扎的抬了抬頭，嘴裡微微歎了口氣道：「好啊，你以後記得一定要送我花，誇我漂亮哦！」
方平滿嘴答應著：「好啊好啊，姐姐等著，明天我就去買花好吧！」
方平有些擔心的問方婉：「小雨還在呢！怎麼辦呢？」
方婉用力的掐了方平一下，埋著腦袋在他耳邊輕輕的說道：「這孩子睡著了，打雷都不醒的！等下你動作小點，我們都控制一下……」
這個過程卻很長……因為動作過於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