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莉莉 第301章、激烈交鋒 文 / 鍾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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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激烈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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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激烈交鋒
萬眾矚目的陳氏地產股東大會召開了。不但眾多的股東積極參加，連上海的許多知名商界人士都出席了，有人為了觀摩這場「盛會」，專門買了幾百股陳氏地產的股票，然後簽名進入會場。因為陳氏地產的影響力，政府部men也派了觀察員，對這家上海房地產的龍頭企業加以關注，倘若陳氏地產的變動影響到某種穩定，或許不排除出手干預市場。
為了公平起見，股東大會沒有在陳氏大廈舉行，而是租借了會堂，這是應章氏企業的要求安排的，以免被做了手腳。這是歷史上參加人數最多的一屆，也不知是參與熱情高漲，還是陳氏補貼路費的關係。
袁麗雅踏入大門，立即嚇了一跳，因為迎賓的職員介紹道：「如果擁護陳氏，請坐到左邊的藍色陣營；如果擁護章氏，請坐右邊的綠色陣營，如果沒決定下來，請坐中間位置。」
會堂門口還有一張提示：「藍－陳；綠－章」，會堂內，左側還chā了幾面藍旗，右側chā了幾面綠旗。袁麗雅啞然失笑，這哪裡是股東大會，根本是寶島選舉的對峙局勢啊，難道中間是隔離防火帶嗎？幸好不是用帽子分類，否則沒人坐到章氏陣營去了。
正在猶豫之時，丁靜雅一身寶藍色套裙迎上來了，笑問：「麗雅，想好在哪邊坐了嗎？」
袁麗雅搖頭。「我是來見識你的風采的，沒有投票權，只能坐中間了」
丁靜雅想了想，沒有勸她，只是帶她往前一些，坐在中間靠過道的位置。「麗雅，你能來，我很高興」
袁麗雅輕輕握著她的手。「靜雅，我是來身你投降的」
丁靜雅嚇了一跳。「這話怎麼說？」
袁非常詫異。「難道陳怡慧沒跟你們說？不可能，她那個性子，有好事哪裡能忍住或者她已經告訴趙子強了，趙子強沒告訴你」
「不可能，我昨晚一直跟趙子強在一起」丁靜雅發現她怪異的眼神，立即補充道，「還有袁嘉，我們昨晚討論到很晚」
袁麗雅有些疑惑，可不是說了。「陳怡慧昨晚找到我了，說了很久，我答應了，擔任新海咨詢的副總」
「太好了」丁靜雅跳起來，連聲說「太好了，太好了」
袁麗雅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因為大家的目光都投過來了。兩個漂亮的女人本來就引人注意，再加上聲音大，自然更多人關注。
丁靜雅眼睛一轉，立即握著她的手，繼續道：「袁小姐，謝謝你的七百萬股，我代表老闆謝謝你。」
袁麗雅一愣，這丫頭，這關頭也能撈一把。「不客氣，丁小姐，希望你們除了賺錢，別把陳氏nong垮了」
丁靜雅笑笑，坐下來，可是一轉眼就長歎一聲。「陳怡慧，陳怡慧，太可怕了」
袁麗雅不由得問：「為什麼？」
丁靜雅苦笑。「她想阻止我們對陳氏動手，可是知道力量不夠，所以為我們做了許多事情，只要讓我們心軟就夠了」
「你們不是早就對陳氏動手了嗎，現在都和解了。慢著，你們，你們……」袁麗雅忽然掩著嘴，眼睛裡全是難以置信，然後湊近問，「你們要再度對陳氏動手？」
丁靜雅面無表情。面前這俏女郎是經濟專家，有不亞於趙子強的分析能力，只要有足夠的資料，結論肯定相同。
袁麗雅忽然想哭。自己也算是才女，在這群人面前，竟然如此幼稚。那麼，自己任這個副總還有資格嗎，就算是勉強就任，可能也會成為笑話吧。
丁靜雅看到她臉色變了又變，心裡忍不住感歎，如果換了自己，大概也是這般難受吧。如果不是加入了「無畏」，自己能夠成長這樣迅速嗎？丁靜雅握著她的手，道：「麗雅，如果你想參與，今天就開始」
袁麗雅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時候不果斷只會誤事，自己與丁靜雅有距離了，這是無法承受的。看到丁靜雅起身要往前排去，袁麗雅拉住她的手，輕聲道：「我知道你們一定在cao作陳氏權證，能讓我參加嗎？」
丁靜雅點頭。「你應該知道張全的號碼吧，打給他。放心，雖然他沒見過你，可對你的情況很熟悉。」
袁麗雅立即道：「那好，下午我就不來了，直接找張全。」
丁靜雅拿了一個平板電腦過來。「麗雅，我在前排不方便，你幫我把會議情況發給子強，電話就別打了，他不方便接。他能聽到演講的聲音，可是看不到會場的氣氛。」
一陣鈴聲響聲，提醒股東們盡快入座。一位工作人員還小聲提示，請大家選擇合適的位置，於是又十幾人各奔藍綠陣營去了。第二次鈴聲之後，主持人上場了，讓人意外的是，主持會議的居然是剛被任命為副總裁的袁嘉，這一點不但陳氏上下大吃一驚，連坐下場下的袁麗雅也目瞪口呆。雖然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可她不得不承認，這次股東大會肯定還有意外。
而坐在藍色陣營最後最邊位置的陳怡倩，摘下那副裝飾的墨鏡。父親終於聽眾自己的建議，讓袁嘉登場了，這個冒險是值得的。可是，她更想知道，趙子強怎麼編排這場戲。到達會場之後，陳怡倩一直盯著會堂入口。可惜，既沒有看到趙子強，也沒有看到趙紫薇。倒是丁靜雅曾經跟一位年輕女子交談，落入她的眼裡，她猜想，那肯定是姐姐提過的袁麗雅吧。
袁嘉洋洋灑灑地進行開篇詞，那講稿只是那麼一擺，實際上他根本沒看。雖然不過短短的三分鐘，袁嘉彷彿陳氏多年的員工，，並無一絲停頓。講完之後，又帶頭為自己鼓掌。
丁靜雅在台下一直微笑著，最後忍不住對著藍牙耳麥說道：「他的臉皮夠厚，是我們當之無愧的總裁人選，連你都比不上」
在台下的陳牧吃驚不小，袁嘉只不過是妥協出來的人物，昨晚派對之後，才給他一迭資料準備，雖然是賭一把，可抱的期望並不大。今天將他推出來，也是當成鏢靶讓人射擊而已，也許過渡期之後便消失了。這時看到袁嘉在台上侃侃而談，陳牧才明白估計有錯，或許沒有那些資料，袁嘉也能說上三五個小時，顯然對陳氏研究甚深。陳牧幾乎想回頭看一看，現場到底有沒有趙子強的出現，他認為已經很認真評估趙子強身邊的人，沒想到偏差還是不小。
接著是陳氏某位副總裁進行工作報告，按慣例都是成績多，缺點少的演講。往年，工作報告都是由總裁黃勝天進行，可他在一個月前去職，所以股東都不熟悉現任的副總裁。二十分鐘後，這位副總裁帶著七次噓聲下去了，臉色難看。
章俊登台了，帶著自信的微笑。「各位股東，各位來賓，各位陳氏員工，我是章俊」他的出現引起一陣騷動，掌聲雷動。這次大會，股東參加比例之高已經破了記錄，除了擔心和期待，大家更想知道，這戰爭如果引爆。而章俊本身就是新聞人物，他吸引力當然比其他人高。那熱烈的掌聲讓陳牧臉色發青，剛才的某副總裁進行的總結報告，讓人噓聲不斷，跟章俊一比，簡直是天地之別。
「首先聲明，我既不是收購陳氏，也不是摧毀陳氏。我之所以站在這裡，是因為我對陳氏的仰望，對陳牧先生的敬慕。陳氏地產一直是上海地產的標誌，也是中國地產界的一面旗幟，我看好陳氏的前景，所以才要加入。」章俊先是肯定陳氏地產前幾年的工作成績，然後對這兩年大加鞭笞，雖然沒點名，但大家都明白是針對陳牧和黃總裁。接下來，章俊就準備入主陳氏地產的前景進行描繪，十分美輪美奐，那美麗的藍圖讓一些猶豫的股東有了偏向。章俊口才之佳，極富渲染，讓一些對陳氏不滿的股東鼓掌喝采，連陳氏高層都很震驚。
「我再一次強調，我章俊加入陳氏，不是收購重組，不是改朝換代。我鄭重地承諾，只要章氏的股份不超過百分之五十一，我們都不會更改陳氏地產的名字。我是向各位股東證明，陳氏的前景是美好的，可是需要改革。陳氏目前的管理層已經僵化，不能及時跟上市場，導致陳氏發展緩慢，與業主矛盾激化，拆遷糾紛不斷。而我章俊正是這個先鋒，請相信我，我比現在的陳氏管理層做得更好」
老謀深算的陳牧，再怎麼鎮靜，也不禁吸了一口涼氣。一開始，他們訂下的論調，就是要攻擊章俊收購重組的目的。可是章俊一再強調不更改陳氏地產的名字，就是擊破了陳氏擁護者的心理防線。袁嘉和他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找到了憂慮，這一仗，陳牧和章俊都輸不起，可是總有一方會輸，會是誰呢？
陳怡倩看著台上的章俊，心情十分複雜，對這個男人，除了他的人品，自己其實是很欣賞的。她看著看著，眼神恍惚起來，竟然將章俊與趙子強的身影重疊起來。過了一會，她才懊惱地搖頭，我怎麼了，竟然將一直很親密的朱世華忽略了。搜索了一會，她才發現，朱世豪竟然也在另側的角落裡，顯然不想讓人注意。
隔開幾個位子，丁靜雅看不到陳牧的表情，可是她有了恐懼的感覺，如果讓她獨自面對章俊這只食人鯊，她只能說沒有足夠的勇氣。幾秒鐘後，她忍不住對著藍牙耳麥道：「子強，你聽到了嗎，我有點擔心，以我們擬定的講稿可能不足應付了。他那張嘴太厲害了，太能鼓動人心了，如果不是做過傳銷講師，肯定就是經常參加辯論可惜，袁嘉沒有我這樣的長髮，不然戴個藍牙耳機就好了。」
會場最靠後的角落裡，陳怡倩看著台上章俊瀟灑地表現，無限感慨地摘下墨鏡。章俊描繪的美麗前景，她多希望那是由父親展示，或者是將來由自己nong墨。他抨擊的陳氏弊病，不正是父親日常跟自己聊到的麼，怪不得父親那麼擔心這隻狼，原來噬人哪麼凶狠。這一番演講，贏得了眾多不滿陳氏現狀的股東們的掌聲，也引起陳氏員工的噓聲，差點引起對抗的浪潮。
接下來，丁靜雅上台發言，她第一句話就是：「作為六家公司的代表，我完全贊同章俊先生的說法，陳氏已經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不改只能落後，只能挨打我建議，撤掉陳氏管理層的主要人員，重新聘請專業人士」
丁靜雅一頓，現場卻是一片沉寂。綠營即有人高興起來，認為丁靜雅動搖了。而陳氏高層的神經立即緊張起來，因為這些講演內容與陳氏約定的內容並不相同。他們紛紛把目光對準陳牧，問他為什麼不是統一戰線，可陳牧彷彿老僧入定，沒有任何變化。忽然，章氏陣地的綠營立即響起熱烈的掌聲，有人站起來大聲喊：「改革，改革，章俊，改革，章俊，改革」
現在立即亂成一片。會議開始前，每位股東都知道，以中信為首的六家公司是站陳氏這邊的。沒想到這位代表一開口，就是贊同章俊的方案，現場氣氛立即變得充滿火藥味。章俊和陳牧臉色都變了，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可他們明白，事情肯定不會那麼簡單。
陳怡倩手抖了，她想哭，想罵趙子強hun帳。「你要報復我，衝我來啊，為什麼朝我爸背後開槍？」她掏出電話，想打電話質問趙子強，可是一想到昨晚派對剛宣佈的訂婚，便頹然了。
袁麗雅更加震驚，膝上的面板電腦幾乎掉地。她回過神來，立即在電腦寫了幾個字：「靜雅的話是你的意思嗎？」很快就收到回復「是的多想多看，少說話」。這幾個字彷彿有魔力，袁麗雅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丁靜雅待聲音平息，繼續道：「各位股東，這是你們需要的爭鬥嗎，這是你們需要內耗嗎？如果章俊先生執掌陳氏，將是這樣一種局面，我是不造成他執掌的，甚至對他擔任董事我們都會投反對票。章俊對陳氏的分析沒有錯，改革的措施也沒有錯，他的錯就在於，他想控制陳氏。在這裡，我鄭重聲明，我們六家公司，贊同章俊先生的改革措施，但不贊同他執掌陳氏地產，因為這將導致陳氏的毀滅。我們應該聘請職業經理人，只有職業經理人，才是專心經營企業，而不是爭奪公司的控制權。」
說到這裡，丁靜雅撥高了聲音。「除了章家、陳家，在座的股東，你們有多少可能參與陳氏的經營。即使我們六家公司擁有百分十九的股份，也基本是等待股價上升，等待分紅。所以，支持陳家，支持章家都是沒有意義的，他們只會吞噬你們的利益。新的管理層，應該是職業經理人，而不是由股份多的人提名，按照股份多少分配，那是董事會的人選。我鄭重宣佈，章俊先生提名總經理人選，將不獲得我們的支持。同樣，陳牧先生的提名，也不獲得我們支持」
直至丁靜雅走下去了，現場才嘩地一聲爆發了。人們這才發現，丁靜雅根本不是支持章俊，雖然她也否認支持陳牧，可她針對的卻是章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章氏的綠營懞了，有些不知所措。不過，陳氏的藍色陣營也好不到哪裡，他們都在交頭接耳，雖然不敢直接向陳牧證實，卻找了陳氏的高層來問。
袁麗雅愣住了，到現在才明白，丁靜雅這戲演得太精彩了，雖然是否認陳牧，但實質是否認章俊。她忍不住向趙子強發去一條信息：「你覺得這樣支持袁嘉能成功嗎？」回復同樣是問句：「你覺得呢？」
看著大會的火藥味漸濃，陳怡倩更加不安了，倘若這般僵持下去，不知誰才是最大的獲益者。章俊暗算陳氏，朱世豪朝章氏捅刀子，陳氏悄悄朝世豪集團動手，這般三敗俱傷，難道趙子強才是最大的獲益者，而三家公司都成為他的工具了？連看著那個微笑的袁嘉，面目似乎也變得猙獰，不是那麼親近。那個氣質優雅的丁靜雅，一直是她想結交的，可現在也變得與趙子強一樣難測。
陳怡倩越想越害怕，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忍不住揪住脖子上那條並不存在的繩索。想到昨晚被姐姐「許配」給趙子強，她覺得心慌，偏偏心底又有一種難捨的感覺，如果與朱世華比較，她承認趙子強的份量重過朱世華，可是她害怕與這個男人親近。她能夠在朱世華面前保持女性的神秘和優雅，可在這個男人面前，她保持不了，被看透的感覺實在太糟了。
作為主持人的袁嘉，站在演講台側邊幾米的位置，並不急於上台，而是微笑望著現場。這愈加hunluan的局勢，讓他想笑，偏偏還要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他看到陳牧那變了又變的表情，終於歎了一口氣，對著話筒道：「那隻老狐狸，已經看出我們的意圖了。太可惜了，贏家是這隻老狐狸」
然後，他扯下話筒，拍拍衣服，走上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