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莉莉 第302章、誰是演員 文 / 鍾莉莉
第302章、誰是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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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誰是演員
每個人都猜測，陳氏股東大會肯定是爭奪激烈的戰場，不會一面倒，不會輕易走向一個明朗的局勢。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火y-o最濃的不是章氏、陳氏，而是來自第三方。
袁嘉再次走上講台，將一份講稿r-u成團，扔向後台。「我不需要講稿，我不需要別人安排好的文字，不需要章陳兩家妥協出來的萬金油。我以良心說話，哪怕十分鐘之後，我被轟出這個會場，被革去陳氏地產副總裁的職務」
會場的氣氛忽然變了，每個人都盯著台上的袁嘉。袁嘉表情凝重，找不到一絲笑容，甚至笑過的痕跡。「各位股東，各位來賓，我是袁嘉，剛剛上任的陳氏地產副總裁。剛才我是作為主持人上來的，現在我是作為一名職業經理人上來。對於我這樣一個新人，我為什麼能上台主持，除了運氣，主要是因為我客觀。不是說陳牧先生聘請我，我就該無條件地支持，可以這麼說，如果我完全支持他，即違職業道德，也違背我的良心。」
「對於章俊陳述的弊病，我有同感，這也正是我來到陳氏的原因。因為陳氏董事會認識到這些弊病影響了企業的發展，所以才下決心改變，章俊所承諾的那些改革，陳氏已經開始。而我，正是充當這場改革的先鋒，當然，用陳牧先生的話，用章俊先生的話，我是利益集團博弈的犧牲品，是炮灰。總有一個人要做這件事，總有一個人要成為炮灰，我不願，可是我沒有選擇。為了這場改革，陳牧先生和董事會做出重大犧牲，他們說服原總裁黃勝天暫時放下權力。兩位陳氏地產的元老，能夠做出如此大的犧牲，難道你們看不出他們的決心嗎？我還得到保證，新的管理層，不僅僅改革，還會大換血，這一切，都是為了陳氏的將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全體股東的利益。」
台上袁嘉一席話，讓台下眾多陳氏高層管理人員的臉色變了，他們緊張地把目光投向陳牧。可陳牧臉色如常，但腦子彷彿爆炸一般，他心裡已經將袁嘉砍了十幾刀「h-n帳，我幾時答應你大換血，無恥的趙子強，簡直是bi宮」
袁嘉用力揮著手臂，慷慨激昂。「作為職業經理人，我贊同章俊先生針對陳氏的改革，可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他做得肯定沒有我好因為我是職業經理人，我用成績向眾位股東交待，陳氏的成長，就是我的最好表現。而章俊先生，以收購、分拆、出售為主要投資c-o作，如果他接手，第一步是削減員工，預計一年內達到百分之三十，然後三到五年內與章氏地產重組，至少有一半管理人員將失去職位。在這個過程中，陳氏下屬公司將逐漸被分拆銷售，而陳氏的資源、客戶、土地儲備等一步步轉移到章氏，各位手中股票將被迫賣給章氏，陳氏的名字漸漸消失。」
現在一片嘩然，特別是陳氏老股東，以及陳氏地產的高層管理人員。大半人望向章俊，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向章氏人員逼問，章俊解釋兩句，發現自己的聲音根本壓不住，只好乾著急。
袁嘉說到這裡，忽然舉起一本小冊子。「我這裡有一本小冊子，是關於將陳氏吞噬、分拆的過程，雖然只是一份草稿，沒有任何署名。可是，你們都想像到得，這會是誰做的？我讀一讀其中的要點吧，兩年後向全體股東發出收購要約，按半年平均價的百分之六十到七十。這意味著你們的財富將化為水，你們放心將這自己的財富交給這樣的豺狼嗎？」
章俊忍不住站起來，大聲道：「這不是我們的冊子，別相信他」
袁嘉將聲調提高，利用喇叭壓過他，大聲問：「各位股東，難道這是你們需要的嗎？為什麼不是再次鑄造陳氏的輝煌，而是與章氏一起，用陳氏股東的血，用陳氏員工的汗，共同將陳氏地產推向地獄？我為什麼答應來到陳氏地產工作，因為陳氏地產一直是上海地產界的標誌，甚至是中國地產的一面旗幟。如果我能帶領陳氏重新走向輝煌，那將是我的畢生的成就，我不希望看到陳氏沒落，更不想看到那麼多人因為章氏介入而失業，不想看到幾十家甚至上百家公司因為章氏介入而破產。我一個人無法阻止這種悲劇發生，陳牧先生一個人也無法阻止，我們期待眾位股東的支持，期待政府從客觀、從宏觀的角度看待。我不想空談任何對陳氏改革的設想，因為這些措施不是短短半個小時可以說完的。但是，我要鄭重告訴眾位股東，我一定做得比章俊先生好，因為他是用心吃掉陳氏，而我是用心經營陳氏。」
章俊想衝上去，卻被有所準備的陳氏保安攔住了。他的聲音再大，也比不過袁嘉的大喇叭，加上會議秩序，他已經沒有上台的份了，除非他陣營的另外一位代表，能夠把袁嘉壓倒。
袁嘉繼續道：「如果章俊先生以投資者的身份加入陳氏，我們無限歡迎。可是，你們要看清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投機者，他是來吃r-u喝湯的，不是給陳氏輸血的。想一想吧，在章先生的經營下，陳氏地產的名字不用五年就消失了，你們引以為豪的公司就不存在了。章俊先生對陳氏的那些批評，我都同意，可是請注意一點，我們今天要做的，並不是打倒陳氏這面旗幟，而是要舉得更高。」
「再次聲明，我來到陳氏工作，不是為維護陳牧先生一個人的利益，而是為了陳氏地產這個公司，是整個公司的利益，當然，也是為了我個人的利益，我個人的名聲。如果你只是想賣掉股票拿錢，請跟章俊先生交易，可是，如果你是切切實實想做股東，那麼請投陳氏一票，而不是章氏企業。記住，是投陳氏，而不是投給陳牧先生一個人。現在我還沒有陳氏的股票，如果一個月內，我沒有被章家父子奪去這個副總裁的職位，我將從股票市場購買一萬股，日後的所有期權獎勵，我都將會購買，把我的前途與陳氏關聯起來，讓我的股票價值與我的成績掛鉤如果我能夠繼續在陳氏任職，我保證，明年的陳氏跟現在不同，明年開始陳氏地產都將派現分紅，如果陳牧先生不答應，我第一個站出來揭l-他，你們都是我的見證人我堅信，有我們的努力，陳氏地產一定能渡過難關，重鑄輝煌，而你們，都將是這個輝煌的見證者」袁嘉用力揮舞雙拳，大聲結束了他的演講。
會場靜了幾秒，忽然暴發出熱烈的掌聲，長久不息。有些人站起來高喊「支持陳牧，章俊滾出去」。某些章氏的支持者甚至猶疑地望著章俊，那表情很明顯地寫出了「動搖」二字，而章俊面s-蒼白，努力壓抑也壓不下那股陰沉，他哪裡想到，一個臨時扶上台的過渡x-ng人物，竟然有如此口才。
陳牧嘴邊念著「袁嘉，我要宰了你，趙子強，我要宰了你」可臉上卻笑得很燦爛，甚至還站起來向股東們鞠躬。
陳怡倩咬著嘴唇，努力壓抑哭的衝動，剛才明明還想狠揍袁嘉一頓，現在卻想擁抱他了，她忍不住輕聲道：「趙子強，難道我這輩子注定避不開你了？雖然你很少出現在我面前，可你的影響卻無處不在，你究竟是上帝派來的天使，還是撒旦派來的魔鬼？」
袁麗雅忽然豪氣上來，站起來快步走向前排的陳牧，脆聲道：「陳先生，我代表我的父親，將七百萬股投給你可是，請你答應我，一定要請職業經理人」
陳牧立即上前一步。「好，我答應，這裡所有的人為我見證」
丁靜雅第一個鼓掌，她太用力了，都沒意識到雙手紅得厲害。在袁麗雅向後排走回去的時候，忽然一個男人從章氏的綠營站起來，邊走邊大聲喊：「陳牧先生，我決定支持你，不支持章俊了，你千萬別讓我們失望」隨即有幾個人在綠營站起來響應，邊走邊喊：「我支持陳氏」。
陸續有十幾個人從右側的綠營跑到左側的藍營去了，這一下點燃了現場氣氛，不斷有人站起來站起來說同樣的話。而坐在中間的大部分人，都站著不肯坐下，分明是與坐著的章氏陣營撇清陣線。「支持陳氏，支持陳氏」的喊聲從幾個聲音連成一片，彷彿要將會堂漲破。
袁麗雅站著那裡，撫著那顆劇跳的心。剛才怎麼了，我居然敢衝上去，希望沒人來追究我，我手裡可是一股都沒有啊。幸好股東大會不允許記者拍攝，不然自己的面孔肯定被人查出來。
邊角的陳怡倩心ch-o澎湃，彷彿剛經歷一場奔命的長跑。她忽然驚醒，我的天，這場內究竟有多少演員？她立即撥通一個電話：「靜雅，剛才走向我爸那位黃s-連衣裙的女孩，是你的朋友吧？如果她手裡沒有股票，請她下午別出現了，剛才章俊的助手用手機tou拍她，估計太遠也看不清楚。」
章氏陣營的人都坐著，可有些人想探個究竟，便站了起來，誰知這一站，更大大的助長了陳氏陣營。倘若以人數算，這站起來的黑壓壓人群，已經佔了約四分之三，只是不知他們所持股份多少。幾個章氏陣營的重要人物，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這忽然改變的風向，似乎要把他們淹沒了。
忽然，站著的人不喊叫了，而是開始鼓掌，那氣氛再次推向高潮，不斷有人高喊「陳牧先生，請上台，陳牧先生，請上台」，不到十秒鐘，那喊叫聲變成整齊的口號，彷彿經過練習一般。
陳牧胸口起伏得厲害，他只想著今天的爭鬥肯定很激烈，卻沒想到這種情況。該死的袁嘉，竟然在講台上口無遮攔，不僅要管理層大換血，還lu-n許每年分紅的承諾。不管了，救命要緊，這一刻陳牧更多是激動，是歡喜。他慢慢走向講台，不斷向大家揮手，一邊走一邊道：「看來，這個賭注押對了。連袁嘉這個過渡人物，居然都能站穩，這些年輕人，我還是小看你們了」
站在前排的丁靜雅，眼睛晶瑩閃亮，神情激動，一邊拍手，一邊自言自語，沒人發現她長髮裡隱藏的藍牙耳麥。「我想，他成功了。他徹底脫離花心情人的形象了，像一個果斷的管理者、指揮者，你的賭注下對了，陳牧的賭注下對了。真希望你在場，分享他的喜悅，分享他的成功。你沒看到這傢伙的得意樣，雖然他在忍，可我看得出他在笑。今晚他肯定睡夢也在笑，將來還不知道怎麼向兒子吹牛呢。子強，你是怎麼鼓動他的，他的膽子太得包天，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袁嘉，說實話，他現在真的像個領導者，看到他這樣，我都沒勇氣去跟他爭總裁位置了。該死的袁嘉，魅力提升得也太快了吧，到陳氏上班以後，不知又要多幾個紅顏知己了。你們這些男人，為什麼不心定一些，難道守著一個女人那麼難嗎？」
袁麗雅眼裡閃著淚花，她意識到，今天過來是多麼正確的決定。這個夢幻般的團隊，自己早就發現了，卻一直猶豫觀望。如果今天不來，肯定又要錯過這個奇跡了，或許，是錯過一生的奇跡吧。
陳怡倩在最後一排，早已淚如泉湧，她真想衝上去給袁嘉一個擁抱，可這時更想在會場尋找到另一個身影。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發生的這一切，一定跟那個人有關。如果他在，我一定擁抱不放，我不介意在他懷裡哭。
這個時候，陳怡慧特別想接到那個人的電話，哪怕是一條短信。忽然，手機震動讓她回到現實，她看到來自姐姐陳怡慧的短信息：「讓他們斗去吧，結局已經定下來了。你出來，到對面的金典西餐廳，有個很重要的人，有件很重要的事」
陳怡倩猶豫了一會，真想一直停留在會場，看父親如何戰勝章俊。可是，她根本無法參與，甚至連上台的機會都沒有。袁嘉和丁靜雅都如此年輕，卻遠比自己耀眼。原來以為，大概只有趙紫薇讓自己折服，現在才發現，強過自己的人太多了。
陳牧站在講台，雙手壓下雷動的呼喊和掌聲，霸氣外l。「謝謝各位股東，謝謝陳氏各位同事，同時也感謝章俊先生的支持……」
袁麗雅長長呼了一口氣，接下來的議程都與自己無關了。她低下頭，忽然看到電腦上有一行字：「麗雅，周偉邦已經答應放行，給你一個星期jiāo班」這一下，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如珠串般掉落。她努力摀住口鼻，不讓自己變成失聲痛哭。發現旁人在打量，她再也無法安坐，立即收起電腦，快步向m-n口走去。
看到父親站到演講台上，陳怡倩忽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即在手機上寫了一條短信：「子強，關於對付章氏，我有一個想法，晚上打電話給你」可是，在發送之後才想起，不該這樣跟他說話。這些天，她努力融入趙子強的群體，可昨晚被姐姐公開那段不存在的訂婚，她已經不能正常面對趙子強了。
陳怡倩大步走出會堂，在m-n口停下，回頭看一眼台上的父親。她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回頭道：爸，我會去接替的，你放心。
沒想到一出門，她立即跟一個黃衣女子撞到一起，「啪」的一聲，那女人手裡的平板電腦摔落在地。黃衣女子眼睛紅紅的，分明哭過了，她慌lu-n地地拾起電腦，發覺已經摔爛了。
「對不起，對不起」陳怡倩連聲道。
黃衣女人心痛地看著電腦，想罵人又開不了口。面前這個淺灰s-套裝的年輕女子，顯然也不是先聲奪人的蠻橫之人。「可是，電腦摔壞了」
陳怡倩道：「謝謝你的七百萬股，雖然只是口頭上的」
「你在說什麼？」黃衣女子嚇了一跳。她正是袁麗雅，剛才她匆忙離開會場，可出來之後卻在猶豫離開是否合適。她心不在焉地在m-n口踱步，被陳怡倩撞個正著。
陳怡倩笑笑。「我知道你是袁麗雅，電腦我遲點賠給你，好嗎？我現在有急事先走了」
袁麗雅皺眉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陳怡倩，趙子強的未婚妻」陳怡倩本來可以說：我是新海廣告的老闆，或者新海投資的股東，或者是陳怡慧的妹妹。其中任一個回答袁麗雅都明白，可開口竟然不受控制了，把「未婚妻」一詞說出來了，唉，看來我要瘋了。
「你是陳怡倩？」袁麗雅有些吃驚。雖然沒見過面，她卻早已知曉陳怡倩的大名，很想見識趙子強深愛的女孩是誰，竟然對丁靜雅的愛視而不見。
陳怡倩還在為「未婚妻」一詞臉紅，可是沒法，只能點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電腦是靜雅的，我會向她解釋，稍後賠給她，可以嗎？」
袁麗雅平靜下來，道：「代我向子強問好」
「好」陳怡倩點頭，大步向外走去。股東大會這幕戲，究竟誰是贏家，陳家，還是趙子強那夥人？毫無疑問，趙子強是個h-n蛋，一個讓人想揍又想擁抱的h-n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