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354:應該如此才對 文 / 為博紅顏笑
354:應該如此才對
354:應該如此才對
今夕不再說話。也沒有抬頭,但幽魂先生透過黑暗,分明在他的臉上看到瞭解惑悟道之後的喜悅。
夜已深了,山風吹來,寒可刺骨,但在紀空手的心裡,卻絲毫感覺不到這風中的寒意。
過了血水之後,距離血色領土不過三十里地。
車隊在天明時分出發,行不多遠,探子來報:「擎大將軍旗下郭山、丁伊兩位將軍率領人馬,已在前方舞馬渡口列隊相迎!」
演繹心中一驚,與楚哥對視一眼道:「看來我們的行程俱在擎宇掌握之中,即使昨夜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難逃他的耳目。」
楚哥微微一笑道:「應該如此才對。」
演繹奇道:「先生何出此言?」他深知楚哥智計過人,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是以非常器重。
楚哥道:「演繹應該知道,五大術士城主之中,血色領土與幽魂之地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何況因幽聽蓉之故,擎宇一向對幽魂先生敬重有加。他既然對你起了疑心,又明知幽魂先生要對付你,當然不會為了你而去得罪幽魂先生,因為誰都清楚,你雖然此刻是血色領土十萬大軍的統帥,但畢竟是在他擎宇控制範圍之列,而幽魂先生名列五大術神之一,門下子弟雖然只有區區千人,但若得罪了他,無異是給自己樹了一個強勁之敵。」
演繹眼現疑惑道:「擎宇曾經傳書來書柬,表達了自己對黑鳳的必得之心,如果此心不假,他難道不怕黑鳳也在昨夜一戰中死於非命嗎?」
「演繹此問問得好。」楚哥道:「擎宇既然知道幽魂先生與今夕在這一帶活動,幽魂先生當然也知道黑鳳對擎宇的重要,何況為了幽童蓉之事,兩人生分了不少,若是讓擎宇得到黑鳳,他們之間的隔閡自然不化而解。以他兩人的智慧,應該都深知其中利害關係,所以形成默契,似乎並不太難。」
「你的意思是,擎宇相信幽魂先生的目標是我,而不是黑鳳?」演繹突然笑了,如果說擎宇知道了今夕只是聯合自己來扳倒他,臉上不知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是的。」楚哥覺得演繹笑得古怪,並不在意,倒是眉頭一皺道:「你是否想過。今日血色之行後,將來的打算?」
演繹微微一震,心中暗道:「你能想到將來,可見的確是可以倚重的人才,只是此事關係重大,我心中的打算又怎會輕易向人道出?」沉吟片刻,方道:「先生莫非可以教我?」
楚哥將演繹的表情看在眼裡,淡淡一笑道:「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呀!」
演繹肅然道:「我絕無此意,能擇木而棲之良禽,既已擇木,又怎會易木而棲?所以我對先生的忠心從不懷疑,否則你我相處未久,我又怎會對你言聽計從?」
「那麼我倒想問,你憑什麼會對我如此信任?」楚哥問道。
「一句話,就是鐵爐茶樓中,你與今夕說過的一句話。當時你點評天下英雄,以『無情』二字區分高下,深得我心。因為我知道,能以無情面對天下之人,方才是真正的性情中人,所以你我本是同類。我又豈能不信於你呢?」演繹微微一笑道。
「多謝!」楚哥心有所動地道。
演繹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不瞞先生,我心裡確有計劃,只是時間尚早,不宜向先生吐露一二,還望先生能夠體諒。」
楚哥道:「能成大事者,正當如此,應該惜字如金,這樣一來,楚哥心中也就放心了。」
演繹道:「不過我倒想聽聽先生的高見。」
楚哥笑了笑道:「須知一個人的心中生疑,再要讓他對你重新信任,實在很難,雖然你以兩件東西可以暫時讓項羽對你放心,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以項羽的性情為人,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此次鴻門之行,我們要想有所收穫,全身而退,就必須學會以退為進。」
演繹眼睛一亮道:「何為以退為進?」
「對其俯首稱臣。所以此次血色之行,你只須向擎宇提出放棄黑石山,自辭王位,再加上黑鳳從中說合與黑石山王的人頭,可保你全身而退。」楚哥不慌不忙地說出了他的計劃。
演繹心中一動:「這也正是我心中所想的,看來果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他心懷遠志,對眼前這暫時的利益看得很淡,根本就不會計較其中得失。他此刻從長遠著想,必須早日遠離擎宇的控制,才能按照自己的計劃來發展勢力。所以他的思路與楚哥一拍即合,惟一的不同,是他想得更多,甚至考慮到了退的地點。
他必須選擇這個地點,因為這個地點正好也是封印之書所示的藏寶地,這是他的秘密,所以他沒有說出來。
就在他沉吟之際,一聲號角驀然響起,抬頭不知不覺中,車隊已到了舞馬渡口。
舞馬渡口乃是血色領土至鐵爐堡的必經之路,山勢雖無險可憑,但兩岸平川上林木繁茂,野草遍地,亦可為善謀者利用。此處只距血色領土不過十數里遠,郭山、丁伊率領萬人鐵騎在對岸相迎。
「擎大將軍麾下郭山、丁伊受命相迎你!」郭山、丁伊一見演繹現身,同時拱手,雖然有一河之隔,但聲音中隱挾元素力,傳至很遠,方有隱隱回音。
演繹放眼望去,只見對岸兩員大將昂首車山,英氣勃發。在他們的身後。上萬車隊更是排列整齊,佈陣嚴明,由不得他暗讚一句:「擎宇之所以從來不敗於他的治軍森嚴呀!」心中頓時沉重了不少。
「有勞二位將軍!」演繹趕忙還禮道。
當下一舟擺出,郭山與丁伊同時上舟,過得河來。
郭山與演繹有些交情,當日演繹暗中投身血色領土之初,就是他接的頭,是以禮畢之後,微微一笑,道:「數月不見。演繹是愈發精神了!」
演繹笑道:「郭兄又說笑了。」
丁伊道:「真該向演繹賀喜才對,你居然真的吧黑石山王的人頭給帶來了。」
演繹謙遜地道:「此功不在於我,而在於黑山王太愚蠢。」
三人同時大笑,笑畢之後,郭山神色一正道:「你我交情歸交情,正事要緊,我家領主有令,請黑家小姐先行一步,他已在帳內恭迎,至於演繹及隨從,還請暫時在此等候,聽候命令!」
演繹心知擎宇的用意,也不做聲,當下將黑鳳的大車送入舟中,由郭山、丁伊護著,送過河去。
楚哥微一皺眉道:「演繹,只怕麻煩來了。」
演繹看了他一眼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楚哥道:「擎宇點名要黑鳳先行,只怕並非色心萌動之舉,他真正的用意,是想從她的嘴中套出你入關中之後的一切行動,以利他作出決斷,倘若黑鳳所言對你不利,只怕此處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
「我早已料到擎宇有此一招,還請先生放心。」演繹知他所言非虛,可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誰又能知道虞姬其實已非此黑鳳,而是他安排的彼黑鳳?他需要的,正是這位黑鳳的這張嘴。
果不其然,未及一個小時,郭山、丁伊飛馳而至,放出十艘大船,分批將演繹一干人等接過河去。
隊伍重新啟動。
行在路上,演繹故意落後一步,與郭山並行。
轉過一片樹林,放眼望去。只見一望無邊的旗海,在微風中飄揚,旗幟之下,便是連綿不絕的營帳,一直從平川延伸至遠方的山嶺,四十萬大軍駐紮於此,蔚為壯觀。
轅門之前,豎立一桿大旗,高達十丈,旗大如雲,當中寫一「擎」字,正是血色領主擎宇的帥旗。
饒是演繹見多識廣,看了這等軍威,也不得不感到一種強力的震撼。
血色領土終於到了。
帶著重逢的喜悅,今夕與黑鳳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漏*點,度過了一夜綺麗,直到清晨時分,幽聽蓉紅著俏臉領著汐兒走進帳篷,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分了開來。
「一夜狂歡,不知是否了卻了我們今大哥這數日來的相思情債?」幽聽蓉嗔了他一眼,親熱地挨著黑鳳的身邊坐下。
黑鳳臉兒一紅道:「聽蓉妹妹,你不著惱我麼?」
幽聽蓉微微一笑道:「我可不是小肚腸的女人,又怎會著惱於你?像你這般千嬌百媚的人兒,縱是我見了也要動心,又怎能禁得住某些人不偷嘴吃呢?今大哥,你說對嗎?」
今夕哈哈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兩情相悅,又怎能說一個偷字?總有一日,只有讓你著了我的手,方才遂了我的一生心願!」
幽聽蓉「呸」了一聲,道:「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說著已是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這一副女兒羞態著實撩人,逗得今夕心中一動,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
幽聽蓉輕輕地打了他一下,似嗔似笑道:「你可越發膽大了,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好不知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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