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355:銀月城第一女術士 文 / 為博紅顏笑
第一女術士
第一女術士
今夕將她二人擁入懷中。一本正經地道:「情之一物,發乎自然,何必約束?有些人終生相聚一處,雖只咫尺,卻仿若天涯;而有些人雖只見得一面,卻若十年相識。這就是緣,我紀空手今日能與二美相伴,就是有緣,既然有緣,便須盡情盡興,否則就是辜負了上天的這番好意。」
幽聽蓉「撲哧」一笑道:「果然是一副好口才,照你這般說法,若是我不遂了你的心願,便是誤了這一段情緣?」
「正是這個意思。」今夕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幽聽蓉伸出指頭刮刮臉,羞了羞,湊到黑鳳耳邊道:「這便是你的好郎君,看似人模人樣,實則是色中餓狼。」
黑鳳俏臉一紅道:「誰叫人家命薄呢?就算是色中餓狼,我也只好認了。」說著已是「咯咯……」嬌笑起來。
今夕見她二人並無芥蒂,相親相敬,好生和諧。雖是合在一起取笑自己,倒也不以為意,將心中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自此之後,三人同伴,恩愛非常,雖不敢自比神仙眷屬,卻也算得人間少有。
幽魂先生看在眼中,心中歡喜,知道這幽魂之地也絕非久留之地,準備起程去濕地,靜觀其變,再圖他謀。
這一日又到大王莊,觀景傷情,今夕的心裡好生沉重,若非有幽聽蓉、黑鳳相伴左右,他只怕真的體會到了亂世的殘酷,人情的淡薄。
「我到了此地,忽然讓我想起一個人來。」幽魂先生的目光向銀月城方向望去,眼中似有一種未了的情結。
今夕微微一笑道:「你若不提起,我倒忘了,當日權傾銀月、位極人臣的暗藏,不知是否依舊風光無限?」
幽魂先生搖了搖頭道:「一個人如果對『功利』二字看得太重,這就是他必然的下場。不過我所掛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人。」
今夕終於明白,幽魂先生放不下的人,就是此時銀月城的五代術神。她乃是銀月城第一女術士。蟬。
三代一死,暗藏只能順應形勢,立她為神。
這是幽魂先生心中的一個結。
對於幽魂先生這種重諾之人,祖宗的遺訓迫使他不可能面對將傾的銀月城而袖手旁觀,此刻天下大勢,雖然他無法挽狂瀾於將傾,但他他還是希望憑自己的力量,留住銀月城的一點顏面。
這是他惟一可以做到的,他當然不想就此放棄。
「既然割捨不下,何不再入銀月城?」今夕理解他的這份情感,微微笑道。
「我可不可以不去?」幽魂先生看了他一眼道。
「不可以,只有把心結解開,才可一了百了,你又何必再留遺憾呢?」今夕道。
幽魂先生沉吟半晌,終於笑了:「你願意陪我一起去嗎?」
「我若不去,又怎能放心?」今夕語出真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關切之情。
「那就去吧。」幽魂先生拍了拍他的肩道,眼睛卻望向今夕身後的幽聽蓉與黑鳳。
當演繹帶了楚哥、樂白、今夢菲三人步入主帥營帳的時候,他的心裡第一次出現了失落感。面對眼前一排的刀林戟雨,他似乎已經無法把握住自己的命運,一切都只能聽天由命。
只有當他看到楚哥一臉微笑、胸有成竹的樣子。他才稍稍地放了點心,同時深深地吸了口氣,鎮定住自己的情緒。
然後他便看到了擎宇笑迎出來,一路喊道:「演繹,擎某怠慢了,怠慢了。」
演繹恭身行禮道:「不敢當!不敢當!」
「演繹兄居然殺了黑石山,我便遵守你我之間的秘密契約,讓你做黑石山王的新主人。」
演繹與他相對入座,搖了搖頭道:「擎領主此話差矣,我既蒙領主錯愛,一生為領主效力,已知足矣,怎敢在黑石山稱王。雖說這黑石山王是我所殺,但追本溯原,我到投靠血色領土,一直就是領主手下的一員戰將,所以這黑石山只是本公為領主打下來的,真正應該在黑石山稱王的,惟有領主!」
擎宇見他說得這般誠懇,連稱「不敢」,心中微有幾分詫異。
當日,黑山王收到擎宇信函之後,演繹暗中差人前來通報與擎宇合之事。
便在這時,謀臣小柔獻計道:「演繹此人本是黑石山人,今日敢背叛黑石山王,明日就會背叛領主你,此人不可信,而且此人志氣很大。屬下曾經派人觀望他那方的士氣,發現總是五彩斑瀾。頗具龍虎之氣,看來要與領主爭天下者,正是此子呀!」
擎宇心中一驚,俯身問計。
柔微微一笑道:「不過他此時尚在領主的控制範圍,找個借口,將之殺掉,便可永絕此患!」
可是演繹心思縝密,深謀遠慮,行事滴水不漏,難有話柄授人以實,擎宇與小柔商議良久,竟然尋不到一個可以動手的借口。
但是擎宇絕對不是一個行事魯莽之人,絕不會僅憑小柔的一面之詞就殺掉演繹。他深知此時正是亂世未定之際,以演繹的能力,正可大大借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他是不會動手的。
於是他一方面暗中調兵遣將,對鐵爐堡形成合圍之勢,以防演繹率軍逃逸;
可是水無常勢,事無常理,世間萬事萬物絕非一成不變,等到擎宇見到「黑鳳」之時,他固然驚於「黑鳳」的美艷。但更讓心驚的是,他卻從「黑鳳」的嘴中得到了與他掌握的情報截然相反的東西。也就是「黑鳳」的嘴裡,今夕不是一個胸懷野心的逆臣,倒成了一心維護自己的大大忠臣。
這讓他好不容易才下定的殺心又動搖起來,為了保險起見,他決定讓演繹當面對質,給他一個洗脫嫌疑的機會。
大家入席坐定,酒過三杯,擎宇突然似是無心地問道:「我聽說你未起事前,也是黑石山中的一號人物。手下一幫追隨者,也大多是黑石山的舊部,不知此話可真?」
演繹心道:「你總算話入正題了。」當下不慌不忙地道:「正是。」
「那麼演繹一定知道東部大陸上的『五大術士城』一說?」擎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呷了一口酒道。
演繹笑道:「五大術神之名,天下皆知,我雖是孤陋寡聞,卻還不至於連這個也沒有聽說過。」頓了一頓,又道:「血色領土、銀月城、幽魂之地、暴風城、幽暗城,五大術士城,並存東部大陸,堪稱當今天下最大的五股勢力,而領主您不正是血色領土的領主嗎?」
擎宇的眼睛幾乎瞇成了一條細縫,寒芒暗藏,直射演繹的臉上,似乎想從他的臉上尋找到可疑的跡象,但最終他卻失望了。
「此人若非忠直之士,便是大奸之人,喜怒不形於色,難道說他真的內心無鬼?」擎宇心中暗道。
這時坐在擎宇身邊的小柔站了起來,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演繹也應該知曉我血色領土在東部大陸的宿敵了?」
擎宇聞言,重新將目光投射過去。
演繹哈哈笑道:「柔先生莫非是想考校我的見識麼?」
「不敢,只是隨口問問罷了。」小柔尷尬一笑道。
「我既然投身在領主帳前,當然對領主過去的事情有過耳聞,假若傳言不差,我記得血色領土最大的宿敵當是黑石山王的黑石山。可是柔先生常年伴隨領主左右,你可知道領主生平最恨的人是誰?」演繹轉眼望向項羽,微微一笑,神色一如往常,反而問小柔增來。
擎宇聽得演繹問起這個話題,不由怔了一怔:「我平生最恨的人會是誰?」一時之間,竟連他自己也想不起來。
「我想,應該還是黑石山王吧?」小柔猶豫了一下道。
演繹搖了搖頭道:「黑石山王也許是領主的所恨之人,但說到最恨,只怕是銀月城的今夕吧?」
他此言一出,不僅人人色變,便是擎宇也渾身一震。眼芒陡然一寒。
世人皆知,擎宇之子擎蒼仰慕幽聽蓉之名,不僅窮追數年,他更是在血色領土城外親率十萬大軍相迎幽聽蓉,只為博得美人一笑,這份癡情,引起天下無數女子唏噓,競相爭情,引為佳話。
可是他的兒子最終卻沒有俘獲幽聽蓉的芳心,被他引為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不為別的,只因為在幽聽蓉的身邊,多出了一個今夕。這位出身市井的無賴,竟然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擎宇,從而抱得美人歸。
這是擎宇一生中遭受的莫大恥辱,更是他心中永遠的痛。他將之深藏心中,一直不想去觸動它,但演繹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又將它再次展示在世人的面前,這怎能讓他心中不怒?
全場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營帳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每一個人都心裡明白,演繹的生死只不過就在這未來的一瞬間。
只有演繹彷彿渾然未覺一般,臉上依然泛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哈哈哈……」擎宇驀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眼芒始終盯在演繹的臉上,半晌才止住笑道:「不錯,我生平最恨之人,的確是今夕,這一切的緣由,只是為了我兒和幽聽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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