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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417:原來是這樣的啊 文 / 為博紅顏笑

    417:原來是這樣的啊

    417:原來是這樣的啊

    今夕笑了一笑道:「這麼說來。七日之後,這棋賽就將在這裡舉行?」

    暗五道:「進了一擲地,就不要去多想明日的事情,因為誰也算不準自己的運氣,更算不到自己的輸贏。」

    今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說得也是,俗話說:人到法場,錢入賭場。一個人不管他多麼有錢,只要進了賭場,這錢就當不得錢了,何況這七天豪賭下來,誰又知道我有多少錢去搏棋呢?」

    暗五淡淡一笑道:「所以說你若真想搏棋,最好的辦法就是不入一擲地,回到萬金閣欣賞歌ji們的表演,否則的話,你有可能要不了七天,就會輸得一身精光出來。」

    「我還能回去嗎?」今夕笑道。

    「不能。」暗五平靜地道:「只要你是一個賭徒,就不可能不進一擲地,因為沒有人不想過上一把一擲千金的豪情與賭癮。」

    「我是這樣的賭徒嗎?」今夕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你是,當然是!而且是不折不扣的大賭徒。否則,我就不會一眼看上了你。」暗五同樣也笑得十分詭異。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賭。

    不論男女,不論老少,只要是人,血液中天生就流淌著一種物質--賭性。

    有的人賭的是一口氣;有的人賭的是面子;有的人賭的是錢;有的人賭的是命……

    女人最大的賭注是自己,她用最美好的青春去賭自己這一生中的歸宿;男人最大的賭注是尊嚴,當一個男人失去了身份地位,失去了金錢,他也就沒有尊嚴可言!

    賭有千種萬種,賭注也是千奇百怪,但賭的本質,就是勝負。而衡量勝負的標準,人們通常都喜歡用錢的流向來衡量。

    所以一擲千金永遠是賭徒最嚮往的事情,它需要賭者的漏*點、實力與良好的心態,是以能進一擲地的賭客,幾乎都有一流的賭品。

    今夕兩人進入一擲地後位侍婢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專設骰寶的廂房中,裡面的賭徒只有二三十位,比起外面大廳中的人氣來說,的確差了許多,但每個人的面前都堆放著一堆籌碼,下注的籌碼之大,就連今夕也吃了一驚。

    他之所以選擇骰寶來賭錢,是因為他在銀月城的時候就深諳此道。骰寶賭錢,不僅簡單。而且聲音好聽,在「叮叮噹噹……」之聲中分出輸贏,讓今夕覺得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不過,這一次吸引今夕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坐在莊家位上那位先他而至的幽暗公主。

    今夕第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有幾分詫異,沒料到堂堂公主也是賭道中人,待他看到幽暗公主擲骰的動作時,心裡十分明白:這位美女無疑是箇中高手!

    擲骰的動作雖然簡單,卻講究靜心,手穩擲骰的一剎那,必須乾淨利落,如行雲流水般快捷。幽暗公主顯然深諳此道,一擲之下,來了個滿場通吃,這才笑意盈盈地抬起頭來,看了看剛剛進門的今夕。

    今夕微微一笑,在近處觀望,只見此女長得眉如彎月,眼似秋水,容貌皮膚勻稱得不同尋常。隱隱帶著異族女子的神秘。特別是她那誘人的身段,該凸的凸,該凹的凹,吸引著一大幫富家子弟如蠅蟲般陰魂不散,大有不得美人青睞勢不收兵之勢。

    暗五低聲道:「莫大爺,我們還是換一種賭法吧,玩番推、斗葉子,一樣有趣得緊。」

    今夕道:「你不就是衝著這位公主慕名而來的嗎?怎麼人到了近前,你反而畏手畏腳,害怕起來了?」

    暗五尷尬一笑道:「美人雖好,畢竟錢也要緊,萬一你真的輸了個精光,我的那份賞錢可就泡湯了。」

    今夕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你大可放心,我對賭術雖然不甚精通,但運氣一向不錯,說不定財色兼收,也未嘗沒有可能。」

    他的聲音略微高了一點,引得房中眾人無不回頭來望,每人臉上都帶著一絲怒意,倒是幽暗公主毫不介意,抿嘴一笑,招呼道:「光說不練,運氣再好也毫無用處,既然你這麼自信,何不坐下來玩上幾手?」

    「美人相約,豈敢不從?」今夕不顧眾人的白眼,笑嘻嘻地在幽暗公主身邊的一個位置坐下。

    幽暗公主身後的四位侍婢眉鋒一緊,手已按在劍柄之上,便要發難。

    「退下。」幽暗公主低叱一聲。然後回過頭來,微笑道:「請君下注!」

    今夕的目光在骰盒上流連了一下,道:「你坐莊,還是我坐莊?」

    「誰坐莊都行。」幽暗公主的臉上透著一股傲氣道:「只要你能拿出十萬金,也就是一百張千金券。」

    「十萬金?」今夕一臉驚詫地道:「我可沒有這麼多。」

    「那麼你有多少?」幽暗公主很想看到今夕尷尬的樣子,所以眼珠一轉,問道。

    「一萬金!夠不夠?」今夕從懷中掏出匯票,放在桌上道。

    「夠了!」幽暗公主根本就沒有往匯票上看一眼便道:「至少可以與我賭一把。」

    此言一出,無人不驚。

    雖然在座的諸位都是見過大場面的豪客,個個都有雄厚的家當,但是一萬金只賭一把的豪注依然讓他們感到震驚,畢竟這樣的賭法已近瘋狂。

    不過幽暗公主是通吃館中的常客,一年總要在這裡賭上幾回,手筆之大,往往引起一時轟動,是以場中的賭客很快安靜下來,將目光投在了今夕的臉上。

    今夕想都沒想,點點頭道:「一把賭輸贏的確痛快,不過怎麼個賭法,倒要請教?」

    幽暗公主沒有料到今夕會是如此爽快,立時喜上眉梢道:「兩家對賭,一擲見生死,先擲出豹子來。沒得趕。」

    「什麼叫豹子?」今夕追問了一句。

    眾人頓時笑了起來,一個連豹子都不懂的人,居然敢賭骰寶,這有些像是天方夜譚。

    但幽暗公主卻沒有笑,只是凝神望著今夕的眼睛道:「你真的不知道?」

    今夕淡淡一笑道:「我賭的骰寶,擲出三個六就叫豹子,但是你們這裡的規矩我卻一竅不通,多問一下總沒壞處。」

    幽暗公主道:「你這麼謹慎,一定在別的地方賭錢時吃過大虧。」

    今夕道:「以前的事不提也罷,只要今後不再吃虧就行了,難道公主不這麼認為嗎?」

    幽暗公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手在桌上輕叩了一下,一個荷官模樣的男子從門外進來,向幽暗公主叩首見禮道:「小人陳十七見過公主。」

    幽暗公主望著今夕道:「這位大爺是遠道而來,第一次來到你們通吃館照顧生意,你不妨向他說說你們通吃館的規矩,免得人家下起注來有所顧忌。」

    陳十七清清嗓音道:「我們通吃館算來也是有百年歷史的老字號了,之所以生意興隆,長盛不衰,是因為在我們的場子裡,從來就不允許有假的東西出現。」

    他來到桌前,指著桌上那個雕工精緻、滑膩如玉的瓷碗道:「這個碗乃是從西域火焰山下的名窖燒製出來的,骰子是滇王府的御用玉匠花了一年零七個月做出的精品。在我們通吃館內,每一件賭具都是經過精雕細琢而成,不僅精美,而且可以防範一切作假的可能,甚至連一些內家高手企圖以氣馭骰的可能性亦被杜絕。所以客官無須多慮,只要到了通吃館,你就放心大膽地豪賭,輸贏只能怪你自己的手氣。」

    今夕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們的信譽。」

    「這麼說來,客官可以下注了。」陳十七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今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望向幽暗公主道:「你真的要與我對賭,一把定輸贏?」

    幽暗公主冷哼一聲道:「除非是你怕了!」

    今夕伸手入碗,抓起骰子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臉上突然現出了一絲怪異的表情。

    「誰先擲?」今夕道。

    「你!」幽暗公主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只要今夕擲不出豹子,她就始終會贏得機會,是以她一點都不著急,反而覺得新鮮刺激。

    今夕笑了笑道:「可以開始了嗎?」

    「請便!」幽暗公主笑得很甜,是一種迷死人的甜美。

    當這甜美的笑意剛剛綻放在她那嫩滑的俏臉上時,今夕的手掌向上一拋,隨隨便便將三顆骰子擲入碗中。

    房中除了骰子撞擊碗麵的聲音,不聞其它任何雜音,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緊盯住骰子的轉動,根本不敢出半口大氣。

    畢竟這是萬金之注!

    只有當骰子將停未停之際,今夕這才一聲暴喝道:「三個六。豹子!」

    聲音尚在耳邊迴響之際,骰子已經靜臥碗中,幽暗公主探頭眼中閃出一絲驚奇道:「我輸了。」

    她的確輸了,因為那骰碗裡三枚骰子都是六,是骰寶中的最高點數,她連趕的機會都沒有了。

    眾人無不嘖嘖稱奇,似乎沒有料到今夕真有這麼好的運氣。

    但今夕連眼睛也沒有眨一下,依然保持著他的微笑,好像這結果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一般。

    過了半晌,幽暗公主才笑了笑道:「再賭一把?」

    「不!」今夕收起桌上的注碼,揣入懷中道:「我相信一個人的運氣再好,總有衰敗的時候,與其到時候輸個精光,倒不如現在見好就收。」

    幽暗公主氣極而笑,沒料到今夕會來這麼一手。對她來說,萬兩白銀算不了什麼,她只是輸得心有不甘,沒料到這個一臉豬相的男子居然深諳賭道。

    她之所以會如此肯定,是因為她不相信一個人的運氣真的會這樣好,隨手一擲,就是三個六,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應在萬分之一。如果今夕不是靠運氣贏得這場賭局,那麼只能說明他在擲骰的過程中搗了鬼。

    可是,她卻無法認定今夕使用了何種手法,不過假如今夕故伎重施,她或許還有機會。

    但是今夕顯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帶著暗五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

    「我好像做了一場夢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多了一萬兩銀子,這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暗五領著今夕來到了銅寺邊的一座建築前,門上有匾,題名「迎賓小築」,兩人在知客的引領下住進了一間客房中。

    今夕奇道:「我們何以要住在這裡?」

    暗五笑嘻嘻地道:「因為有人想見你。」

    今夕並沒有出現任何詫異的表情,只是深深地看了暗五一眼,道:「誰?」

    暗五面對今夕如此平靜的反應倒吃了一驚,問道:「不管他是誰,你不覺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非常奇怪嗎?」

    今夕淡淡一笑道:「的確很怪,自從遇上你之後。」他當然不會相信暗五的話,本來暗五的這句話並無破綻--每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都會有朋友往來,莫癡人在幽暗城遇上一兩個朋友熟人,也未嘗沒有可能--但今夕卻明白暗五在撒謊!

    因為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莫癡人這個人的存在,那麼莫癡人又怎會有朋友呢?

    這個道理就像是母雞生蛋那麼簡單,沒有雞就沒有蛋,暗五之所以撒謊,難道是想意圖不軌?

    古訓有云:財不露白。今夕並沒有遵守這條古訓,這就難怪暗五會生異心。對暗五這樣一個街頭混混來說,他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現在既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讓他一夜暴富,他欲鋌而走險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問題是暗五的算盤雖精,膽子也大,卻選錯了對象,要想在今夕的身上打主意,實在是一件極具風險的事情。

    「為什麼你會覺得遇上我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呢?像你這樣一個遠道而來的外地客商,在賭館裡遇上我這樣的街頭混混,應該再平常不過了。」暗五訝然問道。

    「這只是我的一種感覺。」今夕道。

    暗五笑了,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了三聲敲門聲。

    「正主兒來了。」暗五起身開門。

    門開處,一個人踱步進來,今夕抬頭不由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料到來者竟然會是陳左。

    如果暗五隻是陳左手下的一個卒子,圖的是財,那麼今夕此行的確有些風險。因為這裡是通吃館,陳左擺下的是甕中捉鱉的架式,今夕要想脫圍而去,並不容易。

    可是陳左的臉上沒有殺氣,只有笑意,拱手道:「我家主人有請大爺前去一見,不知可否賞臉?」

    今夕道:「我與你家主人素昧平生,他怎麼會想到與我見面呢?」

    陳左微微一笑道:「這就不是我們這些下人可以知道的事了,不過,只要大爺見到了我家主人,相信就能知道原因了。」

    今夕的臉上毫無表情,心中卻有了幾分詫異。如果陳左所言是真,難道說這個世上真的有人長得與自己的扮相一模一樣?而且還與陳平相識?

    這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由不得今夕不去解開這個懸念,所以他二話沒說,隨著陳左、暗五來到了迎賓小築附近的銅寺。

    銅寺不大,佔地不過數畝,卻極有氣派,雖在夜色之下,卻依然可見黃燦燦的光芒滲入空中。這是一座完全以黃銅所建的寺廟,所以得名銅寺。

    寺中一片寂靜,當今夕走入臨近正門的大殿時,突然間感到一陣心緒不寧,就像是老狼突遇危機時的感應,令他心生莫名驚懼。

    是以,他止住了步伐。

    此時的夜色正一點一點地變濃,夜色中的涼風習習而來,帶出了一股春寒露重般的寒意。

    當今夕停步不前時,陳左與暗五也同時止步,有意無意之間,雙方已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請繼續向前。」陳左依然顯得彬彬有禮。

    今夕的眉頭一皺道:「你家主人真的在殿中?」

    陳左淡淡一笑道:「你難道還怕有人伏擊於此不成?」他說這句話後,快走幾步,當先而行。

    進入殿門之後,今夕果然看到黃銅佛像前佇立著一條人影,身影映於夜色之中,有一種說不出的飄逸。

    此人的年紀不過三旬,眼芒厲寒,渾身上下透發出一股令人不可仰視之勢,完全是一派大家風範。

    讓今夕感到驚訝的是,當他進入到銅殿之中時,他明明看到了此人的存在,卻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只有一種可怕的氣息似有若無地縈繞於大殿之中,始終保持著一種神秘。

    「你姓莫?」兩人沉默以對,片刻之後,那人終於開口說話了。

    「不,我不姓莫。」今夕淡淡一笑道:「就像你不是陳平一樣。」

    此言一出,無論是今夕身前的人,還是他身後的陳左、暗五,眼中都閃露出一絲驚奇。

    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畢竟今夕與陳平從未謀面,而且陳平一向低調行事,深居簡出,世人很少有識得他真面目的,何以今夕一眼看去,就敢如此斷定?

    「我若不是陳平,那麼我又是誰?」那人笑了,追問道。

    「聽說在幽暗城的陳氏家族中,有三大高手,都善使彎刀。」今夕顯然從後生無那裡知道了幽暗城中的許多情報,是以對陳家的內幕並不陌生,娓娓道來:「而你卻不是這三人之列,因為在你的身上,雖然有著極度張揚的殺氣,但我感覺到的,更多的是一股劍氣,而無刀的偏鋒之邪性。」

    那人一怔之下,眼中更多了一份驚奇道:「難道說只憑感覺,你就可以斷定我所用的兵器是劍?」

    今夕微笑而道:「要成為一名卓而不群的劍手,必須用心。當你將全部心血灌注於劍道之時,你的劍自然也沾染了你的靈性,所以只要用心去察覺,雖然劍未出鞘,依然可以感覺到它的存在,這就是術道中所謂的高手之感應。」

    那人的表情為之肅然,拱手道:「你能說出這一點,這說明你已是高手,不錯!我的確不是陳平。」

    他似乎有意想考驗今夕的眼力,頓了頓又道:「那麼我是誰?」

    今夕的眼睛在夜色的陰影下綻放出一道厲芒,緩緩地從他的臉上掃過道:「這似乎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因為你自劍道有成之後,從未現身東部大陸,是以沒有人知道東部大陸上還有你這樣一號人物,但你的劍術之高,放眼天下,幾乎無人能敵,這就讓人感到有些奇怪了。不過,我幸好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人的眼神一亮,微笑而道:「你真的知道?」

    今夕深吸了一口氣道:「知道。」

    「好!」那人的臉上陡然一沉,身形一晃之下,一道劍芒如閃電般自腰間掠出,直奔今夕咽喉。

    出手之快,毫無徵兆,仿如艷陽天下的一道霹靂不可能的情況下迫出了劍鋒。

    這似乎印證了今夕對他的評價:他的確是一個讓任何人都不敢小視的對手,包括今夕自己在內!

    所以今夕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就在劍出的同時,他的離別刀已經橫出虛空短的時間內封鎖了來劍的攻勢。

    那人「咦」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驚奇,又帶著幾分棋逢對手般的興奮。手腕一抖,閃射出萬千幻影,繞身攻擊。

    他的腳步移動極速,以今夕所站位置為中心,一圈一圈地收緊,大殿中頓時劍氣橫溢,勁風呼呼,猶如掀起了狂風巨*,向今夕發出了潮水般的攻勢。

    但今夕根本不為他的攻勢所動,刀懸虛空,人卻一動未動,就像是一條盤身反擊的毒蛇,用自己的靈覺去感應對方真正出手的線路。

    兩人無疑都是真正的高手,所以甫一出手,就演繹出了近乎極致的以靜制動,攻防之間,完全達到了很高的層次,讓陳左與暗五看得眼花繚亂,並在殺氣的逼迫下,一步一步地退向牆邊。

    今夕知道,對方的劍術之精,根本不在今夢菲之下,與其跟著對方的節奏變化,倒不如等待時機,後發制人。這看上去雖然有些冒險,但是他有充沛的魅魔元素力作為保證,使得他體內的各項機能與反應要明顯比常人甚至具備了一定的超自然能力。

    「嗤……」就在今夕的靈覺迅速捕捉對方在萬千幻影中存在的劍鋒時,幻影突然散滅,一道電芒閃爍著青光強行擠入今夕布下的氣場,直逼今夕的眉心而來。

    如此淒迷的劍氣,刺破了虛幻迷茫的空際,只憑這霸烈而肅殺無邊的氣勢,已足以震懾人心。

    今夕的眼眉一跳,似乎也感應到了這一劍中的必殺之氣。

    所以他在最及時的一瞬間出刀!

    刀出,仿如在虛空中織就了一張密網,密網的每一個網眼都產生出一股巨大的磁力,吸納著這虛空中的殺戾之氣。無論再快的劍,當它進入刀網的剎那,其速也必會減弱三分,就像刺入一道無形的冰幕般難行。

    「叮……」毫無花巧的撞擊,使得刀劍在剎那間一觸即分,一聲清脆而悠揚的響聲隨著一溜火花爆裂開來,帶出一種攝人魂魄的能量,使人氣血難暢。

    殺氣因此而俱滅,兩人的刀劍同時入鞘,相對三丈而立。

    風輕揚,微微的寒意滲入大殿中,使得氣氛變得輕鬆而愜意。兩人的臉上無不露出一絲如春風般的微笑,單看臉色,誰又想到就在剛才他們曾經作過生死的較量?

    無論是這位劍客,還是陳左、暗五,他們的目光都緊盯著今夕腰間的刀鞘,似乎對今夕刀鞘中的離別刀產生了興趣。

    「好刀,果然是一把絕世好刀!」那位劍客喃喃而道:「但不知刀名如何?能否賜告?」

    今夕的臉上流露出一種悲傷,黯然道:「刀名離別,實屬凶兆,因為鑄刀之人在刀成之際,就已辭世而去,與這個人世離別了。」

    那名劍客輕輕一歎道:「他的死雖然可惜,卻足以瞑目了。寶刀配英雄,他所鑄的刀能尋到你這樣的主人,總算不冤了。」

    他的眼中突然暴射出一縷厲芒,在今夕的臉上打量片刻道:「你果然不姓莫,應該姓今!」

    今夕道:「你也不是陳平,而是幽魂門下兵、鑄、棋、劍、盜之一的劍!」

    那人微微一笑,渾身上下頓時湧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勢,在剎那之間,他的整個人就像是凝成了一座山嶽,高不可攀,腰間的劍鞘驀發一聲龍吟,飛入空際。

    「我姓龍,名人,師從幽魂先生,一直歸隱於山水之間。若非得悉恩師死訊,只怕今生都不會踏足東部大陸。」那人神情一黯,想到恩師之死,臉上不自禁地多了一股淒涼。

    「先生之死,的確是一個意外。」今夕看出龍人對幽魂先生的那份敬仰之情,心中一痛,道:「因為我們都低估了演繹,黑石山即使死了一個黑石山王,其實力依然非常可怕。」

    「無論演繹的實力有多麼可怕,都不能改變我們必殺他的決心!」龍人的臉上線條分明,稜角剛毅,道:「我們已經為此訂下了一個非常周密的計劃,即使沒有你的加入,我們也勢在必行!」

    「我們?」今夕看了看陳左與暗五道:「如果我所料不差,陳平就是先生門下的棋弟子!」

    「不錯。」龍人點了點頭道:「陳平雖然是幽暗城的世家子弟,當年也曾拜在先生門下學藝,所以當先生的死訊傳來時,他就找到了我,開始策劃起這樁復仇的計劃來。」

    「哦?」今夕沉吟半晌道:「原來如此,我似乎有些明白你們的計劃了。」

    他緩緩轉過身來,面對暗五,凝神看了他一眼道:「雖然你學過一點易形術,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你是陳平,這不是說明你的易形術有問題,而是你沒有學到如何改變你本身的氣質。」

    「暗五」笑了笑道:「今夕就是今夕,怪不得先生會如此輔佐於你,我陳平總算服了。」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陡然一變,恢復了他身為豪雄家主的霸氣。當他隨隨便便站在那裡的時候,誰又曾想到他就是剛才一臉無賴相的暗五?

    「我們總算等到了你。」在鐵塔最頂端的密室裡,陳平望著今夕手中的信物,真誠地道。

    雖然這只是他們的第一次碰面,但彼此間就像是多年相識的朋友,沒有絲毫的隔閡,更不陌生。幽魂先生的死將他們這幾個天南地北的人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議著復仇大計。

    「如此說來,你們已經算定我一定會來幽暗城?」今夕微感詫異,因為這只是他臨時作出的決定。

    「半月前,後生無來到幽暗城時,我就得到了先生的一封手書,要我全力幫他搞定銅鐵生意。並且知道了你們在封印之書寶藏的取用上出現了麻煩,否則我也不知道後生無是你們的人,更不會在這個非常時期向他低價出售銅鐵了。」陳平的言語中略帶哽咽,想到幽魂先生半月前尚在人世,卻不料說死就死,可見世事難料。

    今夕這才知道後生無的生意之所以如此順利,竟然是幽魂先生在暗中襄助。

    「我們一直對你有所關注,知道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肯定會從後生無夜郎之行的遭遇看出點什麼來,所以就派出了大量的眼線,佈於幽暗北道,準備試一試你是否如傳說中的那般神奇。」陳平與龍人相視一眼,然後才道。

    「這麼說來,我豈不是要令你們失望了?」今夕當然清楚以陳平與龍人的實力,絕對不會輕易服人,就算自己與幽魂先生有著這麼親密的關係,假如沒有真才實料,也難以讓他們心服。

    「不!」陳平肅然道:「恰恰相反,經過今日的一試,不僅證明了先生識人的眼力不錯,也證明了你的確有過人的本事,我與龍兄實在是佩服得緊。」

    頓了一頓,又微微一笑道:「更讓我感到驚奇的,就是你縱然認出暗五隻是假冒之人,又怎能一口斷定那就是我?我心中一直納悶,還要請教今公子。」

    今夕笑了笑道:「你將自己變成一個無賴,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因為我出道之前,是銀月城裡真正的街頭混混,你這個假無賴遇上我這個真無賴,豈有不露餡的道理?」

    三人同時笑了起來,陳平與龍人心中歡喜,暗道:「此子連這等底細都向我們和盤托出,顯然沒有把我們當作外人。」不由更對今夕敬服三分。

    「其二,當你進入萬金閣時,似乎對每一個地方都十分熟悉,根本不像你所說的從未到過萬金閣。如此一來,我雖然不能斷定你是陳平,卻已經知道你與陳家必有瓜葛。」今夕繼續說道。

    陳平皺皺眉道:「這的確是一個不小的破綻。」

    「任何事情的成與敗,關鍵在於細節,只有在細微之處你才容易看到破綻。是以一件事情要想成功,一個計劃要想得以實現,在掌握大局的同時,千萬不要忽略了細節。」今夕道:「我之所以能判斷出你真實的身份,錯不在你,而在於他。」

    今夕所指之人,乃是守候於密室之外的陳左。

    陳平微感詫異地道:「這與他有什麼關係?」

    「當然大有關係,當時在萬金閣觀看歌舞時,他曾衝著我笑了一下,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了。」今夕道:「他笑得有點謙恭,就像是家奴對主人的那種笑一般,於是我就在想:他所對的方向只有你我二人,既然他不是衝著我來,就只能是對著你笑。這個問題就像一加一這麼簡單,而當他出現在迎賓小築的時候,在無意識中總是帶出幾分敬畏,你們也許沒有察覺,但卻逃不過我的眼睛。」

    面對今夕無懈可擊的推理,陳平這才知曉自己破綻多多,然而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個懸疑,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你與幽暗公主對賭的時候,真的是憑著運氣擲出的豹子?抑或使用了非常高明的手法?」

    今夕看了陳平一眼,道:「你為什麼會提出這麼一個問題?」

    陳平神情一緊道:「我們幽暗陳家置辦賭業已有百年,憑的就是『信譽』二字,假如你使用了手法而獲勝,這說明我們的賭具還有問題,必須改進。」

    今夕微微一笑道:「其實你應該猜得出來,我之所以見好就收,就是擔心別人識破我的手法。」

    陳平猛吃一驚道:「你真的能在西域名窖燒製的骰碗中作假?」

    「這個世上本來就沒有絕對的事情,只要你對症下藥,就可以做到一些在別人眼裡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今夕道:「這碗與骰子雖然可以隔絕元素力的滲透,防止一些高手以氣馭骰,卻隔不斷聲波的傳送。當我擲出骰子的剎那,便已束音成線,控制了骰子滾動的力道與方向,所以隨手就可以擲出三個六來。」

    今夕淡淡一笑,又接道:「不過你放心,天下能束音成線、駕馭此法之人,不會超過兩個,因為這種元素力法十分獨特,別人就是知道這種方法,也休想將之付諸實現。」

    陳平一驚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

    「今夢菲。」今夕道:「他的元素力心法與我同源同宗,應該也能做到束音成線。」

    陳平的表情為之一鬆。

    因為他心裡明白,無論是今夕,還是今夢菲,他們的抱負遠大,所看重的不是錢財,而是天下。

    此刻夜色已濃。

    今夕沉吟半晌,與陳平相視一眼道:「在你的計劃中,七日之後的棋賽無疑是關鍵,這三大棋王的棋技如何,你是否瞭解?」

    「王衛的棋,寓攻於守,是以佈局嚴謹;習泗的棋,精於算計,尤其於官子功夫最為老到;這兩人都是名揚天下的棋道高手,成名已久,棋技深厚,的確是難得的對手。但是在我的眼中,這兩人尚不足為懼。倒是這卞白雖然號稱旱地棋俠,我卻從未聽人說過,棋技如何,尚是未知,有點讓人頭痛。」陳平一說到棋,整個人便變得非常冷靜,儼然一派大師風範。

    事實上他師從幽魂先生門下學棋,於棋道已有很高的造詣,只是人在幽暗城,又一向深居簡出,是以無名,但是他對天下棋手非常關注,假如連他對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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