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460:銀月一族 文 / 為博紅顏笑
46:銀月一族
46:銀月一族
笑愚納悶兒了:「不然你以為該怎麼樣?」
妖華一臉純真地。或者說假裝一臉純真地,說道:「我以為你打小就很從小就立志展**事業,經過十多年的不去奮鬥,臥薪嘗膽,終於界有了一席之地……哪知道居然這麼簡單,你太讓老娘失望了∼∼!」
笑愚懵了:「日,你以為這是名人回憶錄呢。有些事兒,哪有你說的這麼複雜?不過將來哥們兒真要統一了**界,也找幾個槍手寫一本誇張的回憶錄……篇就這麼寫:18年,那是一個秋天,有一位偉大的孕婦在醫院裡折騰了半天,生下一個小混蛋,那混蛋一出生手裡就拿著一張**……」
聽到這話,妖華不顧淑女風範地大笑,花枝亂顫,煞是誘人。好半天,她捶著笑愚的胸口說:「笑總,老娘剛現,你扯淡的時候,說話真押韻∼∼!」
「嘿。那沒辦法,帥哥都是這樣的撒。」笑總得意之下來了句本地方言。
妖華突然止住了笑聲,很認真地看著笑愚,語氣透著嚴肅:「笑總,我再問你一問題,你一定得老老實實正兒八經地回答。」
笑愚被妖華這目光看得心底裡毛,縮了縮脖,底氣不足道:「什麼問題?」
妖華突然啊現自己有些臉紅心跳,連忙強作鎮定道:笑總,你真長期潛水在各大論壇,生在本地的所有八卦聞都知道?」
笑愚很是二五八萬道:「那是,就算我不想知道,但我認識的那群八卦黨也忍不住把消息透露給我啊,那幫牲口一天不爆八卦就睡不著覺……
看到妖華大眼睛裡閃爍的那一抹火熱,笑愚驚訝道:「對了,你問這幹嘛?」
心中升起無限的希望,妖華表現得很激動,連那對小白兔也微微顫抖起來,波動和頻率都煞是誘人……連續做了次深呼吸,她問道:「笑總,你有沒聽說過一個號稱『偶像同志』的傳奇人物?」
話音一落,妖華滿是期冀地望著笑愚。
哪知道笑愚的回答實在太乾淨利落了,想都沒想就搖頭道:「沒聽說過。」
心裡猛地一沉,妖華不甘心道:「靠,你再仔細想想啊,怎麼回答的這麼?」
笑總很少見妖華這麼衝動熱血過,不禁納悶兒道:「那人是誰呀?又偶像又同志的。難道是同志中的傳奇人物,從背背山下來的?」
笑愚本來還想接著說如果是同志的話叫慕雲幫忙打聽一下,哪知道妖華忽地勃然大怒了,指著笑愚鼻破口大罵道:「不知道就別t亂猜,再亂說老娘跟你絕交……不,老娘跟你玩兒命∼∼!」
「哦,愛慕騷蕊。你自己不把話說清楚,我哪知道這傢伙是你朋友還是敵人呀……看得出來。動了肝火了,不像平常那種耍流氓地飆,心底不由迷惑了,問:「照你這麼說,這人對你很重要?」
聽到這話,妖華心裡一亂,不過她不是一般人,還是毅然點了點頭。說:「不是很重要,是非常十分相當地重要!」
那哥們兒是誰呀,這麼風騷?笑愚心裡一驚,不由試探地問:「這哥們兒,難道你是夢中那個騎著白色毛驢的人?」
妖華一怔,居然有些傻乎乎地問:「你怎麼知道?」
笑愚:「靠,瞧你這反應。老就算是頭豬也猜出來了啊。沒看出來。小妞,你很有性格啊,這種不認識的人,你居然也有興趣?」
妖華:「老娘喜歡。你管得著嗎?」
看到妖華這堅定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地,笑愚心頭突然有點莫名其妙地失落。也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理,笑愚很不顧形象地潑了一盆冷水:「不是我說你,你就沒覺著這事兒太過虛無飄渺了嗎?你知道那人什麼模樣,萬一長得像趙傳矮得像潘長江胖得像曾志偉……這還不算,主要是萬一這傢伙人品不怎麼樣,你怎麼辦?」
妖華很堅挺:「這是我自己的事兒,不用你操心。」
當然。堅挺只是她的表面。實際上,妖華心底也很沒譜。但如今……傲珊不也不顧一切地願意為那無名大英雄奉獻青春麼?
所以,妖華突然覺得,為了有些人。那就值了,起碼了結了一樁心願。
笑愚沉默了,他剛剛意識到,妖華現在還處在一個飛揚的年齡,和七七那個年紀的女人看問題的角度是很不一樣地。
這一刻,笑愚很羨慕妖華。
人在一個特定的年齡做一些特定的事情,總是顯得那麼順利成章,讓人感歎青春的美好。就好比一個小孩爬地上玩泥巴,大家都可以理解,還會露出會心的微笑。但如果一個中年大叔也這麼幹,那麼說他不是變態都沒人相信。
接下來,笑愚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在古早以前的某一天,笑愚第一次聽到傲珊的名字,再聽到關於她地傳說,笑愚當時就認為……自己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她了。
這種事情其實有點扯淡。但沒辦法,有些東西之所以讓你刻骨銘心,就因為它本身就是扯淡的。
看著有些落寞,甚至有些哀傷的妖華,笑愚在驚訝之餘,有點莫名的心疼,從前那個飛揚跋扈地妖華怎麼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呢?
帶著一絲不忍,笑愚準備好人做到底:「你那人到底是哪一年的八卦人物,我幫你問問去,指不定有人會知道……」
妖華感激地看了笑愚一眼,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她喃喃道:「大概是三年前吧,應該是年底……」
笑愚身體突地微微一震,然後一副很隨意的模樣道:「真不巧,那年哥們兒剛好在外地……我就說呢,怎麼會有我不知道的大八卦,原來生這事兒的時候我不在啊……」
妖華被笑愚臭美的樣逗得笑了笑,心情總算好了點,隨口問道:「你跑外地去幹嘛,當打工仔呢?」
「嘿嘿,也就出去瞎混吧,那時候年輕。喜歡到處闖蕩唄。」笑愚回答的很模糊,他臉上掛著笑容,不過這笑容怎麼看都有點苦澀。
妖華『哦』了一聲,沒繼續問下去了。此刻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沒注意到笑愚的反常。
其實,只要妖華靜下心來想想,或者再多問幾句,就不難現一些很有趣地問題。比如說,很容易推斷出,三年前的笑愚也就15歲左右,那時候的他應該在上學。為什麼會跑去外地遊蕩呢?
∼∼∼∼∼
在抽完一支煙後,笑愚擺起了老闆的架,說道:「丫頭,別再想了,這種事兒隨緣吧。你還是準備換制服,上班去吧……」
妖華看了看表,很是無所謂道:「11點,午飯都沒吃午再去……
笑突:「喲。你還學會消極怠工了啊!」
妖華:「嘿嘿,這不都跟你學的嗎?」
笑愚很鬱悶,差點就痛下決心從明天開始憤圖強做一個好表率,不過為了睡懶覺,他還是忍住了……
笑愚笑道:「給你說一笑話,你要不要聽?」
和笑愚一樣,妖華也不習慣太過鬱悶地氣氛,於是她馬上點頭了。
笑愚表情很嚴肅:「其實呢。這是一個絕對真實的故事,就生在咱們市……一會兒聽完別說我拐著彎兒罵你,哥們兒絕對沒那意思。」
一聽這話妖華就來了興致,點頭道:「沒問題。」
笑愚揚了講故事的天分,聲音變得很有磁性,好像他說故事,就跟趙某人講解動物世界似的。他看著妖華,問:「你聽說過墮落天堂吧?」
妖華:「知道,不就是這兒大的**場所麼。怎麼,你經常去?」
笑愚沒回答這問題,而是直接講故事:「以前也就我一哥們兒,在那地方看場……那地方經常有姑娘賣第一夜,你知道麼?」
看得出來,妖華對這邪惡的話題很感興趣,現在表情要比之前輕鬆多了,說:「嗯,聽說過,好像我們學校也有一些妞在那兒跑場搞**……
笑愚讚賞地看了妖華一眼,面對這麼上道的妞,他就無所顧忌了,問:「你知道那地方地姑娘,價格差距有多離譜麼?」
妖華不耐煩地瞪著笑愚:「香蕉你個吧啦的,不能一次性說完呀。老掉姑奶奶胃口。」
笑愚:「好吧,讓我一次說個夠……那個地方的處*女,第一夜價格只能用詭異來形容。一般來說,中學畢業的農村姑娘,-不等;城市裡地中學文憑姑娘,大概是15-5;中專職高類,一般是2-6;大學專科姑娘,3-1;本科的就厲害大了,好點的一般都是上萬起價……而重點大學的,那就牛叉了,賣個幾萬那是小意思。牛的就要數你們這些音樂學院影視學院舞蹈學院啊這類藝校的,經常賣出六位數的高價。還有就是外國語學院的,據說她們**吆喝一次英文,老闆就加5,這要他**叫個幾百次,那還不得成百萬富翁啊……」
看著大笑的妖華,笑愚很嚴肅地望著她:「你說,現在這社會,文憑是多麼地重要!?」
妖華笑著點頭:「是啊,沒文化,真可怕……」
笑愚:「那是,這讓咱們深刻地認識到了文化地重要性……萬一我下輩要做女人,那就得考藝校,實在不行了還可以賣貞ntbsp;妖華:「那我預祝你下輩長得像如花,倒貼都沒人敢要你……」
笑愚:「別逼我恨你∼∼!」
妖華:「得了,別扯淡。我問問,你們這些男人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願意花那麼多錢去買第一夜?」
笑愚很是迷惑:「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咱大中華幾千年來的傳統吧。」
妖華:「老娘就搞不懂了,同樣是女的,為什麼價格差別那麼多?而且,有些農村姑娘應該比什麼藝校姑娘還漂亮吧?」
笑愚馬上表現得很專業:「這你就不懂了,現在的大款,講究的都是精神享受。就跟《大腕》裡說地那樣,什麼都不買好的,只買貴的,圖的就是一面……反正對這些一秒鐘幾十萬上下的牛人來說,花個十萬八萬的,不就是小錢嗎,毛毛雨而已……」
妖華點了點頭:「嗯,有錢就該他們拽,這也沒辦法,反正總有女的願意賣。」
笑愚馬上糾正道:「拽算什麼?現在的嫖客厲害的地方,不是在於他們有錢嫖處*女,而是他們居然清楚地記得銀月所有大學前1,甚至前2的排名,還能把本市前2地大學排名倒背如流,比教育部長還要專業∼∼!」
聽到這話,妖華笑噴了。她在想,如果是寫高考命題作文的話,那麼笑愚說的這個故事,從一個側面展現了……和諧社會城市戶口以及文憑的重要性。
下午,妖華心情很有點滋潤,嘴裡居然哼起了俺有一隻小毛驢俺從來都不騎。
而笑愚此刻心情明顯很憋悶,這上天給帥哥笑一萬個假設,他也沒料到,自己玩s不是妖華對手,居然連玩剪刀石頭布也會輸給她!
看得出來,這一男一女都是曠古懶人,連叫外賣也要先猜拳,誰輸了誰叫,並且由誰付錢……中午那一頓,妖華又一次無情地蹂躪了笑愚,2:的比分讓笑總大出血了。
想起這死妖華專點貴的雞腿還有怪味兔頭,笑愚就恨得牙癢癢。在仰天長歎三聲既生帥哥笑何生女妖華之後,笑愚悄悄地告訴自己:做男人,一定要一邊流著淚一邊學會堅強∼∼!
可事實上,在四分之一炷香之後,笑愚又無限悲傷地想起了上次吃霸王餐,他也同樣敗在了妖華里,難逃扮人的慘劇……歷史,總是如此驚人的相似。
悅耳的手機鈴聲,暫時沖淡了笑愚的鬱悶,聰健在那頭大吼道:「日,不是說好去慕雲那兒有用嗎,你怎麼還這麼磨蹭?」
笑愚:「啊?我忘了……等著,我一會兒就過去。」
掛斷電話,剛打算和妖華打個招呼,結果現妖華也在打電話。
一雙手。
一雙很穩定的手。
一雙保養得很好的手。
擎宇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滿足地笑了笑??他對自己一向非常滿意。
這是一雙白白胖胖、從未幹過粗活的手,這也是一雙擁有金錢、權力、地位的手。手指上四枚龍眼大小、光彩奪目的寶石鑽戒,閃耀著一絲絲的寒光。
很久以來,這雙手已經很少出手了。一個人如果到了一定的地位,除了吃飯、摸女人,很少需要自己動手??只要他願意,也許連吃飯都可以用不著自己動手。當然,另一個項目還是要自己動手的??除非他不是個男人。
該辦的事自然有人替他去辦。這雙握著生殺大權的手,殺過的人不少,結下的仇人自然也不少。
據說,有很多實力高強、殺人如麻的人都在打「血色領土」領主擎宇的主意,想要他命的人確實不少,可擎宇現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而且愈加福了。
湖畔鎮的擎宇的駐地就是藏龍臥虎之地。據東部大6上權威、保守的估計,堡裡至少有十七道暗卡,十九處機關,五十六名一流的殺百五十名死士。
每一道暗卡、機關,每一個殺手、死士,都會要你的命??如果你還有命的話。
擎宇確實是如日中天。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
所以,一大清早,擎宇從第六房老婆的房裡出來,興猶末盡,又進了兩個買的小妾的房間,幹那種事情是很費精力的,但擎宇的精神卻一天好似一天。
他把兩個小妾幹得是婉轉呻吟,欲仙欲死,一直不停的求饒,足足干了兩個小時…
你說,他怎能對自己不滿意?
為了獎勵自己,擎宇給自己慢慢倒了一杯酒,一杯窯藏了三十年以上的「女兒紅」。
這是一個早晨,整個大地都沉浸在一片濃濃的晨霧之中。就在擎宇剛把酒遞到唇邊的時候,一個身形矯健、一身黑衣的年青人忽然仗劍從濃霧中走了進來,彷彿空氣一樣,悄無聲息。
??這年青人是如何進來的?他如何能從眾多的死士眼前通過那重重關卡?
年青人一進來,鷹一般的眼睛就盯著萬中天,聲音冰冷得就像刀:「你就是擎宇?」
已經很少有人敢直呼擎宇的名字了,但擎宇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一向很沉得住氣,一見這年青人運動卻不由地感到一股冷氣從腳下升起。
??那是一種只有感到恐懼有的感覺。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其實不用問,誰都會想到眼前這個白白胖胖的人就是擎宇,除了血色領土的主人,誰有資格一大清晨坐在這裡享受美人醇酒?
擎宇的元素力的是霸道的一路。
他雖然天天荒唐、夜夜笙歌,實力卻一直沒有擱下,他的反應也不慢,只要他的手一伸到榻下的暗卡,馬上就會有數百根毒針暴雨一樣射向年青人所站的地方。
視野不及五尺的晨霧中,誰能躲得過飛蝗一樣的毒針?
擎宇的手臂還末抬起,年青人已經躍起,聲如雷鳴,大喝道:「去死吧!」這是他這一生中聽到的後三個字,就在他剛要去摸暗卡的瞬間,年青人的劍已經像一道閃電一樣刺進了他的咽喉。
好的劍!
這就是度,致命的度!
??這一劍的準確、迅猛,連天地都為之色變。
※※※
霧起,就有霧散的時候。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照進這間樓的時候,霧就開始散了。
年青人早已隨那散去的霧一起,消失了。
第一個現萬中天屍體的,是一個膽比較大的老媽。隨後,她在書已上又現了一張淺籌,上面還壓著一幅銀月圖。她馬上想到了一個人。
只有一個人。
她不禁脫口而呼:「銀月一族!」
東部大6--暴風城
此刻,在暴風城的官道上,正有一騎揚鞭疾馳。馬已經累得葉白沫了,馬上騎士依然在不停抽鞭,全然不顧。
馬上騎士三十開外,顯得沉著精練,背上那把斜靠的鬼頭大砍刀,就是他的標誌,提起狂風刀徐石的名字,方園百里之內。幾孚是很少有人不知道的。
??「無論你用什麼方法,什麼手段,都一定要找到致遠,否則,你就躺著回來見我。」
這是徐石的老大胡老闆給他下的命令,就是閉著眼睛他也能背出來。如果沒有找到小秋,那已不單單是徐石能不能躺著回去的問題。
??這關係到暴風城一百零八家賭場、十三家j院能不能開下去的生死攸關的大事,所以,徐石一點也不敢怠慢。
千里馬也有休息的時候。儘管這是一匹百里挑一的蒙古馬,此刻也累得熱汗淋淋、疲憊不堪。前面官道旁,一個山坳下面正有一個酒肆,一塊斗大的「酒」字招牌已被歲月吹打得支離破碎。
徐石翻身下馬,走進去,現酒肆很簡單,不過一桌一幾,外加幾條長登而已。
唯一的一張桌旁,已坐了一個年青人。
徐石一見這年青人,臉色馬上一肅,正想開口,見年青人輕輕搖搖頭,也就把話吞了回去。
這個年青人顯得非常特別。
臉色蒼白瘦削、目光冷漠敏銳,薄薄的嘴唇,修長的身材,一雙手象女人一樣纖細。衣服裁剪得很合體,衣料、手工都是一流的。表情非常自信,氣質高貴不凡就是那種生活優越、慣於號施令的人。
年青人不僅穿得講究,吃得也很秀氣。一個冷饅頭,也要一邊撕一邊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每吃一口,還要用一塊潔白的手絹在嘴角抹一下。
徐石一見這年青人,竟不敢下座,肅立在一側。
就在這時,遠處的官道上揚起一陣灰塵,兩騎疾馳而來。
來到近前,馬上兩人滾鞍下馬,均是一色黃衣短靠。兩人不僅下馬的動作整齊劃一,連模樣也彷彿是一個模鑄出來的。
兩人大刺刺地走了進來。
酒肆的老闆一臉的憨厚,漂亮的老闆娘正在哄著孩睡覺。
進來的兩人一見美麗的老闆娘兩眼就放光。左邊一人涎著臉道:「好俊的娘,過來陪大一爺玩玩。」說著就要去扯老闆娘。
右邊一人嘿了一聲,「老2,辦正事要緊。」
左邊一人訕笑道:「娘,待大爺辦完事,再來找你樂一樂。」
白白胖胖、滿身油膩的老闆眼見兩人如此調戲自己的老婆,一點也不敢作,反而嚇得抖,一臉的傻笑。
徐石暗歎,此人真沒出息。
兩人慢慢走到徐石面前,兩雙陰森森的眼光直盯著他,左邊一人喝道:「喂你是不是青龍鎮的人?」
右邊一人嘿了一聲,奸笑道:「老2,不用問,看他背後那把刀,八成是『狂風刀』徐石那小。」
徐石不動聲色。一直在一邊認真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著饅頭,一邊用手絹抹著嘴角的年青人忽然接了口:「兩位想必是專門送人去見閻王的閻二兄弟吧。」
閻二兄弟是同胞兄弟,一向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年青人轉過身,望著那位樣老老實實的酒肆老闆,蒼白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老闆居然還在抖。
年青人望著老闆,問的卻是徐石:「你以前走過這條路嗎?」
徐石想也不想,馬上畢恭畢敬地答道:「走過。」
「你原來看到過這間酒肆嗎?」
「沒有。」
年青人眼光一閃:「既然過去沒有。那就一定是開張的了,可掛著的『酒』字招牌為什麼這麼舊?這酒肆裡的桌凳看起來像用了幾十年???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年青人又看著老闆娘:「村居之店,偏僻之地,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老闆娘???這是欲蓋彌彰。」
老闆已經停止了抖,陡然之間象換了一個人,神情變得鎮定、冷酷、凶殘,那裡還是那個膽小如鼠的樣。
「本來,我不該懷疑你的。」年青人歎了一口氣:「你不應該裝得那麼害怕,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怎麼會有女人肯嫁給他,而且這個女人還很美麗?」
老闆冷哼了一聲。
年青人又問:「閻二兄弟調戲老闆娘的時候,她懷裡的孩反倒一點也沒有哭鬧?」
徐石笑道:「八成是什麼地方偷來的,又怕哭鬧,一定被點了穴。」
兩人一問一答,年青人一直談笑自若,顯得胸有成竹、灑脫自如。
徐石為什麼對這年青人如此尊敬?這年青人是誰?
老闆顯然想到了一個人,眼裡忽然流露出一絲恐懼。
他是他們中的領,他出了動手的暗號??這個暗號就是他手裡那塊又油又膩的抹桌布。
老闆手一抖,抹桌布立刻張開、旋轉、脫手,就像一塊飛轉動的輪盤,飛地轉向年青人。
行動開始!
抹桌布一張開,閻二兄弟、老闆娘幾乎同時出手。
閻二兄弟用的是刀,兩人配合默契,瞬間就把徐石罩在一片刀網之中。
他們動,徐石也在動。他背上的鬼頭大刀一彈出,平地間就彷彿捲起一陣狂風。
狂風先從刀網中升起,刀網立弱,狂風盛,狂風過處響起一聲慘叫。
只有一聲。
然後狂風就消失了。
閻二兄弟兩人胸前幾乎在同一瞬間被刀鋒掠過,他們出的慘叫聲竟像是同一個人出的。
??難道這就是狂風刀?
※※※
老闆抹桌布一張開,老闆娘也開始動了。
她動得遠比閻二兄弟得多。
??她竟將懷裡的孩一擲,拋向年青人。
??孩是一條無辜的生命,在她手裡竟成了一件武器。
殺人的武器。
何況同時飛來的,還有輪盤一樣取人級的抹桌布。
這是真正致命的一擊。
※※※
年青人年紀輕輕,經驗卻很老到。
他不慌不忙,右手輕輕一卷,衣袖就捲住了擲過來的孩,左手在空中一抓,就抓住了飛旋而來的抹桌布。
年青人一雙看似纖細,十足女人味的手,竟迅如閃電,似疾風。
這是什麼手?
老闆眼裡的恐懼之色濃,脫口叫道:「修羅手!」
修羅手蕭四是胡老闆手下極厲害的人物??這年青人正是蕭四。他是負責此次尋訪小秋的靈魂人物。
這三個字彷彿是一個咒語,隨著一聲「風緊」,老闆、老闆娘乘蕭四接孩的空隙,拔腿就跑,眨眼已在太外,幾個起落已消失在官道盡頭。
徐石揮刀入鞘,肅然道:「屬下參見四爺。」
蕭四是胡老闆手下第四號人物,他問:「你看這位老闆是誰?」
徐石搖搖頭。
「與『專吃小孩,不吃大人』的王三娘在一起的,當然是『專做人肉』的人廚」。
徐石倒吸了一口氣。提起王三娘與人廚可是大大的有名。這兩人成名極早,均是一流殺手。傳說兩人曾聯手殺過不少名宿巨。
他們兩人有個怪僻,王三娘喜歡吃小孩的肉,而人廚拿得出手的菜就是「人肉全席」。
徐石驚道:「敵人怎會有如此高手,今天若不是四爺在此,後果不堪設想。」
蕭四沉思道:「看來對力阻止我們找到致遠,我們一定要搶在對手前面,盡找到致遠。」
前幾天,他們剛通過線人得到一個消息,致遠極有可能通過暴風,於是暴風城的人偵騎四出,全力打探。
人海茫茫,尋找一個漂忽不定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蕭四淡淡一笑:「這樣尋找不是辦法,我們應當把致遠引出來。」
「引出來?」
「是的,引出來。」
※※※
一葉可以知秋,一花可以知春。
看著紛紛揚揚的落葉,致遠就知道,已是深秋。
致遠喜歡秋天,喜歡秋的蕭瑟、秋的落寞、秋的成熟、秋的豐收。喜歡在秋日登高,在山巔看日出,在海上看日落。在滿山紅葉、夕陽無限中領略歲月的蒼桑,體味生命的意義。
落葉上下翻飛,無論怎樣留戀,終歸要落向土地,這是一幅悲狀的畫,還是讚美的詩?
難道這就是人生?
剛入暴風,致遠遠遠就看到城牆下人頭簇動,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有的怒形於色、義憤填膺;有的扼腕長歎;有的淒然含淚;有的一臉不平之色卻在強忍怒火。不過誰也不敢上前。
生了什麼事?
致遠當想只是他這幾乎改變了他的一生,無數動人的、令人難忘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
原來是一件在那個年月十分平常、幾乎每天都在生的事:幾個壯漢有的拿刀、有的拿繩,正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捉一個姑娘。
這位姑娘神情悲憤、正在拚死不從。
這位姑娘穿一襲青衫,衣服已經有幾處撕破了,正是那種一百個男人看見,至少有九十九個會喜歡的特別清純的少女。
致遠三歲被父親拋棄,六歲母親去世,他從小吃的苦,比黃河的水還多,你說他能不痛恨這世上仗勢欺人的不平事?
他正年青,血氣方剛。
正巧有一輛馬車從城門駛出城外,車伕是一個老老實實的莊稼人,你說,致遠能怎麼做?
他當然一個箭步衝上去,攔腰抱起青衣少女,身一躍,就跳上了這輛出城的馬車。
車夫人很本分,人卻一點也不憨。
所以,馬車在眾壯漢氣急敗壞的追趕聲中很駛出了城。
車裡很窄,僅能容納兩人??難道這是事先設計好的?青衣少女緊貼在致遠身邊,陣陣少女的體香襲來,令人十分陶醉。
青衣少女秀麗的眼睛正在朝致遠看,聲音溫柔得像一頭小綿羊,說出來的話卻出口不凡:「你就是那個銀月一族後裔致遠?」
致遠大吃一驚。
「致遠?」
致遠好像只有點點頭,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表衣少女笑吟吟地看著他,眼神好像頭掉進陷阱裡的獵物:「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
致遠歎了一口氣:「好像是這樣。」
表衣少女咭地一笑道:「除了那個號那個號稱大情聖、大俠士的大傻蛋,誰會什麼也沒瞭解清楚就忙著做英雄救美的事?」
致遠只有苦笑,他知道自己一見了漂亮的女人是有點點笨,其實那個男人不是這樣?
馬車還在奔馳。
兩人貼得太緊,在顛簸窄小的空間裡,難免要碰上一些不該碰的地方。青衣少女臉漸漸開始紅得像朝霞,忙扯了扯已經有幾處撕破了的衣裳。
致遠咳了一聲,將眼光從不該看的地方移開,問道:「這是去哪裡?」
青衣少女抿抿嘴:「天機不可洩露。」
「如果我不想去呢?」
青衣少女露出一絲神秘:「你一定會想去的,因為那是一個又好客又美麗的地方。」
致遠眨眨眼:「我想去留春院,你是不是和我一起去?」
青衣少女啐了一口。
??留春院是東部大6有名的j院。
路,越走越窄。
馬車在一片樹林裡停了下來。
青衣少女探出頭,咦的一聲,彷彿有些不相信??模樣老老實實的莊稼人車伕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青衣少女叫了起來:「喂,趕車的,你怎麼趕到這個鬼地方來了?」
車伕皮笑肉不笑:「你看呢?」
「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車伕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洋洋得意地說:「毒仙女朱珍居然自比是隻雞,我當然就只好作一回黃鼠狼了。」
致遠在車裡聽得清清楚楚,這個看起來清純美麗的少女,竟是以用毒成名的毒仙女。
暴風山下清風塞,忽一日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有淡淡香氣的霧,霧過之後,雞犬不留,清風塞大小二百一十七口人全部死於非命。
這個霧就是毒仙女的傑作。
因為人們實在想不起來,除了天上的仙女之外,誰還能有這樣的傑作。
「大名鼎鼎的人廚居然當起了車伕,」朱珍的表情倒像黃鼠狼:「可笑,可笑,實在是聞所末聞,遇所末遇。」
這次,輪到人廚露出吃驚的表情了。
「普天之下,那有像你這樣白白胖胖的車伕?」朱珍解釋道:「你以為我連自己的車伕都不知道嗎?」
人廚只好說:「佩服,佩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佩服。
「四爺早就算準了你有這一手。」朱珍臉色一寒:「人廚,納命吧。」
※※※
胡老闆對修羅手蕭四的評論是:「含而不露。」
含而不露,這四個字無疑是對蕭四準確、保守、客觀的評價。含而不露,看似平常,可放眼天下,有幾人有這分修養?
蕭四做事一向謹慎,幾乎滴水不漏,他每做一件事,總事先將每一種可能、每一種情況、每一種方案都仔細地進行分析,他當然早有準備。
人廚也是老東部大6了,他在殺朱珍車伕之後,曾仔細檢查過馬車,沒有現異常。他暗中戒備,沒想到先難的是車底??這人從那裡冒出來的???車底突然伸出一條又長又軟的鞭,打的不是人,而是馬。
鞭「啪」一聲打在馬背上。
馬受驚,長嘶,奔馳,馬車劇烈顛簸,馬車下的軟鞭又一卷,捲住了人廚的手。
朱珍袖一翻,現出一把匕,匕在空中劃出一個美麗的弧形,弧光一閃,匕便刺入了人廚的胸膛。
人廚本是一流殺手。有著非常豐富的殺人經驗,只是他全力注意朱珍,沒想到檢查過的車底下居然還有根軟鞭。
軟鞭的目標是馬。
馬動。馬車便不穩,不穩就有機會。車上狹窄,還有什麼比匕適合的武器?
??這個佈置夠不夠周密?
馬車下面,翻出一個黑衣人。除了閃著寒光的眼睛之外,頭部、全身、四肢、就是握軟鞭的手也罩在一件異常寬大的黑袍裡,身形晃動之間,就像一隻巨大的黑蝙蝠。
黑衣人長鞭一甩,馬車又開始趕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