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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538-539:救援 文 / 為博紅顏笑

    538-539:救援

    趁著菲裡跳起時,今夕立刻發出一個準備就緒的蛛網術。他知道這個法術一定能絆住那個紅袍術士,再加上菲裡的傾力一擊,那紅袍術士身上的防護法術肯定會消散過半。

    剩下的部分,正好留給今夕法杖中最後的幾發閃電術來收拾殘局。扛著他的特倫特也看得明白,知道勝券在握,不禁面露微笑。不料那個紅袍術士一旦被蛛絲所困,絕望之餘,便開始垂死掙扎。他不理菲裡的苛烈攻勢,只是自顧自的掏出一個暗紅色的卷軸來。紅袍術士咬牙切齒的撕開卷軸,接著對準身在半空的菲裡一指。隨著他的動作,菲裡頭上的天空中立刻出現一片急旋的暗紅色雲霧。其中激烈燃燒的熾焰不斷流轉,然後凝聚成火柱落下。按時間來推算,菲裡落地的同時,火柱就會燒到。這下反擊計算精準,恰好讓她無暇迴避。

    「丟我過去!」

    今夕低頭扯開嗓子,對著特倫特大喊道。先前他只看了一眼,就中斷了施展到一半的下一個法術。

    因為今夕認出那是五級法術,日焰。這個法術的特徵實在太過明顯,以至於他光憑書上的描述,就可以準確無誤的推斷出來。

    特倫特聽到今夕的要求雖然大感意外,但出於對他的信賴,還是照著做了。奔跑中的特倫特來了個急剎車,同時借勢發力,以擲標槍的姿勢將今夕扔出。只是他故意投偏了點,好讓今夕能飛過菲裡的身邊,而不是趕過去為她擋災。

    「他媽的!」

    特倫特好心沒好報,今夕救人心切,一發覺準頭不對,立刻開口便罵。他一邊騰雲駕霧的飛著,一邊掏出個卷軸撕開。這個卷軸上記載的是三級法術,防護火焰。不但對施法者本人有效,還對任何被施法者接觸到的目標能造成同樣的效果。另一邊的菲裡還不知道今夕已經拚命來救自己,她只顧著從背後取下刻有黑暗精靈家族徽章的鷲盾護住頭臉,同時運足鬥氣,期望能硬扛過去。不過菲裡心中很清楚,日焰這種強力的單體法術有多可怕。尤其她是黑暗精靈,長年累月駐紮地底的後果就是不善於應付這種附帶強烈破魔效果的法術。

    「拉住我!」

    搶在火柱落下前的一瞬間,今夕如炮彈般的飛到了菲裡身邊。他眼看差了半米,要和菲裡失之交臂,於是趕緊伸手亂撈。因為機會只有一剎那,而且事關菲裡的生死,今夕只能萬事求穩。

    他倉促間出手,揀的是目標最大的胸部來抓。不料現在菲裡已經脫去了鎧甲,只剩件露出肩膀和一半豐胸的緊身皮衣。今夕手掌所及的,正是菲裡那豐盈的乳房。他狠抓不放,硬生生止住了去勢。慘遭如此出其不意,且大力凶殘到不計後果的胸襲,饒是在生死關頭,菲裡也忍不住尖叫出聲。她渾身一軟,連舉盾的手都沒了力氣。看菲裡的反應,要不是火柱緊跟著落下,掩蓋住了一切,只怕她就要出手痛毆非禮自己的色狼了。

    不管手段如何,最後今夕施展出的防護火焰法術總算生了效。菲裡沐浴了傾洩而下的火焰瀑布,直到熾浪散去仍然毫髮無傷。她坐在被燒得焦黑的土地上,抬手擦去冷汗,噓了一口氣。接著菲裡低下頭來,向著摔在自己身邊的今夕露出感激的笑容。

    「我想我應該感謝你,男性。」

    「不客氣。」

    兩個人攜手度過難關,本該關係大為好轉才是。但菲裡望著今夕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後來竟顯得兇惡起來。在她目光的提示下,摔得暈頭轉向的今夕才發覺自己的手還在惡狠狠的捏著菲裡的乳房。

    他一邊在心底暗暗叫爽,一邊萬分捨不得的想要鬆手。可是剛才今夕在危急關頭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落得現在指關節僵硬抽筋。而且那五根手指深陷菲裡柔軟的乳房中,和她的肌膚相膠結,竟然硬是拔不出來。這招魔爪神手當真是驚世駭俗,只怕說舉世無雙都不為過。

    今夕咬牙發力,連左手都用上了,還是欲退無門。他百般掙扎,卻只有反效果。雖然今夕急得滿頭大汗,但菲裡則只當他在趁機佔便宜。而且由於部位敏感,在今夕的陣陣刺激之下,菲裡的臉上不禁浮起了紅暈。最後她又羞又怒,於是曲起穿著高根皮靴的修長右腿,向著今夕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菲裡眨眨眼睛,說道:「我來幫你吧,男性!」

    「不要∼∼∼」

    對著迎面踹來的靴底,今夕只能悲聲高叫,然後就沒有選擇餘地的慘遭踢飛。

    在菲裡的單腿猛踹之下,今夕被彈飛出好幾米。他就地翻滾旋轉了十幾圈,好不容易才伏下躺平。菲裡這腳用力著實不小,好在沒有附帶鬥氣。所以在法術和龍鱗的防護下,今夕不疼不傷。他昏天黑地之餘,仍然強撐著抬起頭來。畢竟現在今夕還在戰場上,離能真正鬆懈下來的時候還早。

    今夕左右一望,發現雙方的大部隊都已經集結了過來。幾個第五中隊的傭兵趕到邊上將他扶起,讓今夕能看清當前的形勢。

    現在今夕和菲裡處於對峙的兩支軍隊之間。在最中央的地方,特倫特已經趁著剛才的機會衝上去制住了紅袍術士,將雙手巨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個紅袍術士一旦受制,立刻很明智的喝住了想救援自己的部下。他在特倫特的嚴密監視下緩緩站起,先望了眼今夕,然後才開口說道:

    「我是托雷術士沙裡森,也是赤紅之手傭兵團的團長。在此,我必須先向各位表示敬意。我承認你們的勝利,現在來談談條件吧。」

    「讓你的人全部丟下武器投降!」

    「這不可能,我又不是傻瓜。」

    對於特倫特的要求,沙裡森置之一笑。他鎮定自若的站直身體,咳嗽了一聲後說道:「談判是要籌碼的,你見過還沒下注就扔光籌碼的笨蛋麼?」

    「那我勸你還是趁著籌碼仍然值錢,快點下注吧。」

    特倫特淡淡的回答道。他一努下巴,示意沙裡森看他部下的那邊。

    原來寇根、施普林和慕雲已經解決了蛇人部落的戰鬥,帶著殘餘的突擊小隊趕到。他們遠遠的見到局勢有點詭異,就暫且不發動攻擊,只是慢慢的掩到赤紅之手傭兵團的背後。這樣一來,赤紅之手傭兵團便落入了被前後包夾的窘境。若戰鬥再開,失去了術士的他們將慘遭兩倍的敵人夾擊,還要承受今夕和慕雲的法術狂轟。沙裡森是聰明人,自然不會大呼『我們就拚個玉石俱焚吧!』。他神色慘然的點點頭,然後便爽快的認輸道:

    「很好,你開條件吧。只要別太過分,我不還價就是了。」

    說完沙裡森就大聲招呼屬下解除武裝。可是他扯開嗓門喊了幾句,拋下刀盾的人卻寥寥無幾。發覺特倫特面帶譏笑,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雙手巨劍開始充溢鬥氣,沙裡森頓時急了。他先向特倫特取得許可,接著高舉起右手晃動。在他攤開的手掌中,有一個佔滿掌心的符文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這個符文一亮,赤紅之手傭兵團的人便猶如被催眠了一般。他們個個露出癡呆的表情,照著沙裡森的命令鬆開了雙手。只聽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響成一片,眨眼間赤紅之手的傭兵們就全部變得手無寸鐵。

    「好了,還要我做什麼?」

    勉強逃過斷頭的危機後,沙裡森輕吁了口氣,問道。特倫特先轉頭下令,讓第五中隊的傭兵們圍成一圈,將赤手空拳的敵人全部困在其中,然後才盯著沙裡森,冷冷的說道:

    「我的條件恐怕多到一張紙都寫不下。不過,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和杜林克的關係告訴我。」

    「杜林克?」

    「不錯!」

    沙裡森露出迷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特倫特在說什麼。但特倫特大風大浪見多了,絲毫不為所動。他眉頭一皺,就重重揮下劍柄,砸在沙裡森的肩上。沙裡森立刻撫肩踣地,口中叫得慘烈之極。

    「我耐心不好,別跟我裝傻!」

    「呃啊啊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幫你吧!」

    見沙裡森還在嘴硬,特倫特想都不想,便用力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這腳夾雜了特倫特的一成鬥氣,直疼得沙裡森冷汗淋漓。他哀嚎不絕,抱著肚子滿地亂滾。養尊處優的術士多半吃不得皮肉之苦,這點在沙裡森的身上體現得十分明顯。

    「對施法者來說,最重要的是手吧?」

    等到沙裡森痛楚略減,開始捲曲著身體低低呻吟後,特倫特抬腳踩住了他的右手,森然問道。聽完特倫特的威脅,沙裡森頓時面如土色。他拚命搖頭,賭咒發誓無論特倫特問什麼都會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我再問你一次,你和林克是什麼關係?」

    「哦……林克、林克、嗯……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反正你的手指不會記得,斷掉幾根也沒有關係……」

    「我說!我說!」

    特倫特腳底微一用力,沙裡森立刻狼哭鬼嚎。他一邊連連向著特倫特單掌膜拜,求他腳下留情,一邊口不擇言的說道:

    「杜林克,對,沒錯,杜林克那小子。我想起來了!以前我在主物質位面的時候,在托雷城裡確實有個叫杜林克的盜賊。他手腳蠻快的,而且膽大妄為,胡亂泡了不少馬子……你總不會是為了馬子被搶的事情記恨他吧?啊啊啊啊!!!如果不是他,我再想!我再想還不行麼∼∼∼呃啊啊啊!!!」

    正當沙裡森被特倫特整得死去活來的時,慕雲走了過來。他看到沙裡森淒慘的樣子,就搖頭說道:「同為瑪那的操縱者,這種難看的樣子實在叫我無法接受。特倫特先生,能不能讓我幫個忙,替你問問他?」

    「嗯……好吧。」

    特倫特想了想後點點頭,退開了幾步。於是慕雲揮手施法,對著半死不活的沙裡森發出一個偵側謊言法術。

    他憐憫的俯視著滿身塵土的紅袍術士,開口說道:「既然輸了,就乖乖的聽話吧。你應該明白這個法術有什麼用處吧?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快點回答特倫特先生的問題。」

    「我、我他媽的真的不知道啊∼哎喲……」

    「哦?似乎是實話。」

    在沙裡森有氣無力的呻吟聲中,慕雲抓抓頭髮,向著特倫特說道。在法術的作用下,剛才沙裡森身上一直散發出白色的光芒。而如果他說謊,那麼光芒應該轉成紅色的才對。特倫特聽了慕雲的說明,不禁微感迷惑。他沉吟了一下,然後向著癱在地上的沙裡森問道:

    「那麼,你為什麼帶人攻擊我們?」

    「還不是因為該死的傭兵任務!傭兵公會提供給我消息,說今天黎明前會有一支盜賊大隊運送髒物路過這裡。還說附近有蛇人部落,要特別的小心……哎喲喲喲∼我是說可以利用∼果然做人不能太貪心,否則就會倒大霉。要是早知道你們那麼厲害,就算再給我十個膽子也不敢來啊……」

    「好狠毒!」

    既然確定了沙裡森的招供是真是的,特倫特便順著他的話開始考慮。他沉思了一會,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慎重起見,特倫特又追問一句道:

    「報酬是多少?」

    「二……」

    「嗯?!」

    「五、五萬金幣。」

    「那就沒錯了。」

    特倫特這下完全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旦洞悉了杜林克的陰謀,特倫特便立刻展開行動。他招過幾個傭兵,命令他們將四個黑暗精靈都卸除武裝,看管起來。另外還讓丹尼爾和他的偵察小隊分散去附近瞭望,一有情況就發出警報。特倫特將赤紅之手傭兵團的殘兵全部趕去一小片凹地中,由五十名全副武裝的第五中隊傭兵負責看押。至於沙裡森,則交給寇根和施普林監視。

    特倫特言明,無論沙裡森做什麼,只要有一點可疑的跡象,兩個蠻子不必上報,直接砍了便是。

    寇根聽得『呵呵』大笑,他歷來看除了今夕以外的術士不順眼,思量著要不要找個岔子一斧頭送沙裡森歸西。

    寇根的兩隻牛眼轉來轉去,目光總是不離沙裡森的脖子。直把這個紅袍術士嚇得心膽欲裂,幾乎站都站不住。

    特倫特辦事雷厲風行,三言兩語吩咐完後,就直奔菲裡而去。他盯著背對自己的菲裡,悄悄靠近。而菲裡跪坐在地上,還對特倫特的到來懵然不知。在她併攏的雙腿上,正枕著今夕的腦袋。今夕雖然躺得舒服,口中卻在不斷咳嗽,間或還夾帶出幾滴血沫。這全是因為他前面急著救菲裡,不得不中斷施展到一半的法術。倉促間今夕不及散去元素力,就改用卷軸。結果導致潰散的法術失控反噬,傷到了他自己。

    「喂,如果要砍了我的話,現在可是最好的機會……咳!咳咳!」

    「砍了你我還跑得掉嗎?豬!」

    「說得也是。咳!不過……你沒事就好,不枉我辛苦一番。咳咳咳咳!」

    「所以才說你是豬!我受傷又不關你的事,要你插什麼手?多管閒事!活該倒霉!」

    剛才今夕一發現戰局已定,立刻就當場栽倒。菲裡驚訝之餘,躊躇了片刻便開始查看他的傷勢。好在今夕實力堅強,受傷不重。在菲裡自己也無法理解的情緒推動下,她慢慢的跪坐了下來。接著抱起今夕的腦袋,輕柔的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今夕既堅信好心有好報,而且也精疲力竭,無力再提防菲裡。於是他便乾脆的享受這短暫的溫柔時光,躺在菲裡光滑挺直的雙腿上和她拌嘴。

    現在聽到菲裡問起自己的動機,今夕就笑著回答道:「我欠你過一個人情,不是嗎?咳,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咳咳……」

    「豬……」

    「啊,別擔心。我知道你冒險襲擊那個術士是想再賣我一個人情。既然這樣,咳,咳咳!就當我還欠你一個人情好了,這樣總可以了吧?咳咳咳咳!呃唔……」

    「閉嘴!」

    見到今夕咳得氣都喘不過來,菲裡便皺眉叱喝道。今夕的推測完全正確,只是在菲裡此刻的心中,竟然隱隱覺得,比起順利的賣出一個人情,她倒是更加擔心今夕的傷勢。這種視他人的安危高於本身利益的情緒,對菲裡來說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她心亂如麻,忍不住便伸手去擰今夕的臉頰出氣。

    「啊啊啊啊!我已經閉嘴了啊!咳咳!是我不對!放過我吧!兩個人情!算你兩個人情總可以了吧!」

    隨著菲裡咬牙切齒的轉動手指,今夕頓時連聲慘叫。總算菲裡考慮到今夕的傷勢,沒有得寸進尺。她歎息一聲,轉以雙手按住今夕的兩邊臉頰來回摩擦。菲裡昂首出神了一會,才低下頭來凝視著今夕問道:

    「男性,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擔心我會背叛,在關鍵的時候殺掉你嗎?」

    「反正你又沒那麼做,我想那麼多幹嘛?我不喜歡自尋煩惱,謝了。」

    今夕閉著眼睛回答道。菲裡雖然是戰士,雙手都被劍柄磨出了硬繭,但她的掌心掌緣依然滑膩柔軟。在菲裡的輕撫之下,今夕只覺得臉上舒服之極,連咳嗽都停了。要不是菲裡的指甲偶爾會滑過今夕的咽喉,讓他微感戰慄,那就真能算得上是種享受了。

    「豬……」

    菲裡輕輕吁出口氣,低聲呢喃道。她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挫敗感,彷彿又輸了一場決鬥給今夕。

    菲裡一邊整理著心情,一邊不停的游移雙手。今夕被她摸得渾身舒泰,心曠神怡。他自母親去世後就遠離了成熟女性的懷抱,現在可說是得償所願,只差沒舒服得『喵喵』叫而已。

    「嗯哼!」

    特倫特站在一旁看了半天,居然都沒有被兩人發覺。他再望望被胡亂丟下的鏈劍和鷲盾,實在不覺得菲裡還有什麼威脅。於是特倫特先把雙手巨劍收到身後,才猛哼一聲以宣佈自己的到來。

    今夕一驚之下馬上坐起,菲裡也覺得大為羞惱,立刻轉頭狠狠的瞪了特倫特一眼。特倫特微微一曬,然後開口說道:

    「今夕,你辛苦了。那個……菲裡女士,我有些話想問你。」

    「說吧,男性。」

    「你對杜林克的計劃知道多少?」

    「計劃?」

    「對,他安排你來第五中隊做什麼?總不會真的是來幫忙的吧?」

    「我是自願來的。再怎麼說杜林克也只是一個男性,他沒多少支使我的權力。」

    「哦,這樣啊……」

    菲裡的回答聽得特倫特連連點頭。他知道菲裡性格莽撞,兼胸大無腦。如果說杜林克把陰謀的重心放在她的身上,那就顯得太過愚蠢了。特倫特沉吟了一下,接著叫來了慕雲。他淡然命令菲裡將劍盾交給自己保管,在特倫特和慕雲虎視眈眈的監視下,菲裡雖然不甘心,但只好無奈的照辦。只是她嘴裡嘀嘀咕咕,全是黑暗精靈用來罵人的髒話。

    「大家都安靜一下,我有話要說。」

    三分鐘後特倫特聚集起所有的指揮官,準備召開一個臨時會議。他對菲裡『男性!你為什麼要拘禁我的部下!』的質問置之不理,只是拍手招呼所有人都注意聽自己的發言。

    「戰鬥還沒結束。」

    特倫特的第一句話就說得眾人驚訝不已。他環視四週一圈,然後緩緩的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可能還有包括杜林克在內的近三十個黑暗精靈需要處理。」

    正在喝下治療藥水的今夕聽得一驚,差點被嗆到。他放下藥瓶,抓抓頭髮後問道:

    「能具體說明一下麼?」

    當然,其實很簡單。」

    特倫特先把沙裡森的供詞大致複述了一遍,接著分析道:

    「按我的猜測,這個殲滅盜賊團的任務十有**是杜林克放出來的。而且報酬高達五萬金幣,還特別說明盜賊會帶著財寶。這麼有吸引力的任務,卻被赤紅之手那樣的三流傭兵團接到。顯然是杜林克有意選擇了被他利用的對象,準備讓赤紅之手傭兵團和我們拚個兩敗俱傷。嗯……四百多個蛇人,再加上近百的傭兵夾擊。如果不是今夕的突擊小隊幹得那麼漂亮,那麼遭到圍剿的就是我們。即使全軍覆沒,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一般情況下,赤紅之手傭兵團只要堵住我們的退路,任憑亂作一團的第五中隊被蛇人絞殺就可以了。當然,他們也不會毫髮無傷。假如赤紅之手傭兵團在戰鬥中損失了三成的人手,那麼杜林克帶上所有的精英近衛隊在他們回城的路上加以偷襲,應該可以輕易的解決。殺人滅口之後,連五萬金幣的報酬都可以省下了。你們覺得這個計劃怎麼樣?」

    「真絕啊……」

    丹尼爾喃喃自語道,今夕也聽得遍體生寒。杜林克的這番佈置幾乎沒有花費他自己多少資源,卻能輕易的達到目的。其城府之深,心思之稠密,都是第一等的厲害。杜林克還沒拿出一兵一卒來,就運籌帷幄,僅以陰謀便差點搞得第五中隊翻不了身。他的手段之高明狠毒,著實令人歎為觀止。當眾人都在驚歎的時候,一旁的菲裡點點頭,說道:

    「嗯,你說得對。男性,這確實像杜林克的作風。我想,就算你們能僥倖突圍,杜林克也會照樣在半路埋伏。到時候還有四個混進來的精英近衛隊隊員當內應,有他們裡應外合,剩下的殘兵敗將自然不堪一擊。」

    「靠,難怪那個混球送人來示好時眼睛一直盯著沙盤。真他媽的……」

    特倫特不理罵罵咧咧的丹尼爾,只是微帶訝色的望著菲裡。見菲裡顯得坦然自若的樣子,特倫特便疑惑的問道:

    「菲裡女士,你似乎不把自己算在杜林克團長的那邊?」

    「當然,杜林克沒有給我任何通知,就讓我捲進危險裡。我想,現在正是我失勢的時候。如果他有意要整頓人事,把精英近衛隊的權力徹底收歸進自己手裡的話,這實在是個剔除我的很好機會。我跟這隻豬說過了,現在我們是在一條船上。信不信隨便你們,要懷疑的話也無所謂。不過我先說清楚,在必要的情況下,我會用劍來保護自己。」

    「嗯,她是說過。」

    被菲裡以大拇指指著的今夕苦笑不已。他點點頭,接著說道:

    「不管怎麼樣,這次菲裡小姐確實幫了不少忙。及時把我送到這邊的是她,而且能抓住那個術士也是多虧了她,你覺得呢,特倫特?」

    「嗯……」

    特倫特沉吟了一下,終於重重的頷首。他眼光老到,自然能看得出來,在菲裡和今夕之間,必然有什麼事情發生過。在特倫特的印象中,此刻的菲裡已經和過去的她有所不同。雖然特倫特無法具體指出區別在哪裡,但至少發現了菲裡對今夕的態度有所轉變。他又想了想,然後向著今夕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不拘禁菲裡女士了。今夕,我把她交給你和突擊小隊來看管,可以嗎?」

    「好的。」

    今夕點頭答應。他自襯有慕雲、寇根、施普林三個強者為助,要壓制住菲裡並不困難。得到今夕的允諾後,特倫特便不理會立刻開始尖叫怒罵的菲裡。他把爛攤子丟給今夕收拾,自己則跑去安排其他方面的事務。對特倫特來說,赤紅之手傭兵團該如何處置才是最大的難點。那些人和第五中隊一樣,同為杜林克陰謀下的犧牲品,但戰力實在不可小覷。如果不能設法收服,就是個燙手的山芋。

    對此慕雲毛遂自薦的獻計,說他自有妙招。在慕雲的要求下,特倫特讓兩個蠻子把沙裡森押送了過來。那個可憐的傢伙已經被寇根嚇唬得屁滾尿流,走起路來幾乎手足並用,連滾帶爬。等他好不容易站直身體後,慕雲就笑著說道:

    「我一直聽說托雷的紅袍術士擁有很特別的符文,能夠以詛咒來控制部下。今天總算從你這裡見識到了,果然名不虛傳。」

    「我、我……」

    「啊,別擔心,我沒有要打聽法術奧秘的意思。只是,你應該知道,除了紅袍法術士,還有很多其他的施法者也有自己的詛咒吧?我叫你過來,是想和你切磋一下。不過我的詛咒只能針對一個人,恐怕會讓你見笑了。」

    見沙裡森已經膽戰心驚到神不守舍,慕雲便也不和他囉嗦。慕雲唸咒施法,右手的食指尖上立刻出現了一個詭異的魔力符號。他示意寇根和施普林按住沙裡森,讓他無法動彈。然後一邊把手指向著沙裡森的額頭按去,一邊陰笑著說道:

    「實在是不成敬意。區區一個靈魂詛咒,請你笑納。這是指示術的變種,除了我以外誰都解不了。假如今後你不聽話,雖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壞處,但**腐朽,靈魂被拘禁去某個替代位面的可能性還是有的。如果你不想有什麼貴恙的話,就暫時多聽聽特倫特先生給你的建議吧。我想,只要你對他表示出足夠的尊重,那麼這個詛咒一時三刻就不會發作了。」

    「啊,啊啊啊∼∼∼」

    同為術士,沙裡森自然清楚慕雲話中的含義。他哀叫連連,只是被兩個蠻子用力壓住,連脖子都轉動不得,最後還是被慕雲的手指按了個正著。沙裡森的額頭上散出微微的光暈,然後多了個印記。等他癱倒在地後,慕雲就笑著對特倫特說道:

    「好了,現在這位紅袍術士大人一定會很樂意跟我們合作。有什麼吩咐的話,只管對他說吧。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有勞了。」

    特倫特先嚮慕雲致謝,接著轉向沙裡森說道:

    「去聚集你的部下,讓他們就地紮營休息。」

    「哦,啊啊……」

    「給你十分鐘,做完以後立刻回來。」

    「嗯,呃唔唔……」

    沙裡森目光散亂,隨口發出些聲音來應和特倫特的話。等到特倫特喝令兩個傭兵來帶他離開,沙裡森就彎腰駝背的被拖拽著蹣跚而去。看他的樣子,真不知道把特倫特的指示聽進去多少。

    「好了,大家去各自集中隊伍,準備吃飯,休息。丹尼爾,你辛苦一下。瞭望的哨兵要加強三倍,另外還得派探子到附近巡邏。你的部下眼尖,就靠他們了。」

    「他媽的,也只好這樣了。回去記得請我喝酒!」

    「沒問題。」

    諸事安排妥當後,今夕便和菲裡、慕雲、寇根、施普林去找地方休息。這次的戰鬥中他大發神威,無論是親身殺敵還是援護自己人都做得面面俱到,令人歎為觀止。作為人望又更上一層樓的標誌,今夕的部下們得到紮營的命令後,第一個搭起的大帳篷就是為今夕準備的。甚至還有不少其他分隊的傭兵也過來幫忙搭手,搶著替今夕挖排水溝,堆篝火,顯然是出於對他的敬佩和感激。如果沒有今夕的精彩表演,只怕今天第五中隊會全員埋骨於此。傭兵們對此心知肚明,所以為今夕做起事來更是人人爭先。

    今夕今天往返奔走多次,除了計劃中原定的縱火和支援突擊小隊任務外,還憑借一己之力殲滅了數十個蛇人、力斃蛇人薩滿、大破赤紅之手傭兵團的傾力進攻、更在生擒紅袍術士沙裡森一事中唱了主角。他不但施法到神困力倦,用掉幾十個卷軸,最後更是受了輕傷。現在今夕一在布墊加乾草做成的行軍床上躺下,立刻就不想動了。他只覺得腰酸背疼,連從眼中看出來的景物都在微微迴旋搖晃,簡直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呼啊……我現在的心境,不求無限的未來,只求一夜的安眠。梅爾卡茲的這句話說得真好……」

    一邊感受著睡魔的降臨,今夕一邊呢喃著銀河英雄傳說中的偉人名言。只是他處理完了公務上的事情後,私人的事情又找上了門來。帳篷的門簾被『嘩啦』一聲用力拉開,衝進來的人是滿臉焦急的維維安。先前她聽說今夕受了傷,雖然立刻驚得花容失色,卻因為要優先照顧重傷的兵員而脫不開身。無奈之下,只能遣人送了半瓶治療藥劑給今夕。

    現在張小柔好不容易做完手頭上的工作,轉身就趕來了今夕這裡。她偷偷保留了兩個治療輕傷的神術下來,準備用在今夕的身上。

    「啊,謝謝你,不過我已經沒事了。」

    得知張小柔的來意後,今夕大為感動。只是他受傷不重,在治療藥水的幫助下已經好了八成。

    今夕坐起來握住張小柔的手,微笑著說道:

    「真的沒事了。你也辛苦了,早點去休息吧。」

    「那我不是白跑一趟了?」

    「你的心意我領了,真的……咳!我只是被口水嗆到而已,沒事。我說……」

    「當作我多管閒事好了!」

    今夕說話間不自覺的咳嗽了一聲,頓時被張小柔抓住了把柄。她不理今夕怎麼解釋,只管低頭唸咒施法。

    今夕盛情難卻之下,只能微笑著接受。他們兩人其樂融融,讓一邊的菲裡看得大為不爽。她瞧瞧今夕,又瞧瞧張小柔。只覺得越看兩個情投意合的人火氣越大。於是菲裡哼了一聲,就鑽出毛毯,走上去說道:

    「喂,你叫張小柔吧?是治療小隊的副隊長?」

    「你有意見?」

    張小柔本來就和菲裡有過節,現在更是聽不慣她嗆人的語氣。張小柔自持有今夕為靠山,不怕菲裡動粗。但聽張小柔安針鋒相對的回答,菲裡只是陰險的回以一笑。她雙手叉腰,傲慢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麼也幫我治療一下吧。」

    「你?憑什麼?」

    「你可以問問這個男性,我幫了他多少忙。」

    「嗯,確實……」

    隨著菲裡的示意,張小柔向今夕投以疑問的眼神。對此今夕只能苦笑著點頭,今天他確實對菲裡借貸良多,只不過也並非沒有償還就是了。既然今夕提不出有力的反駁,張小柔便沒了拒絕的理由。她咕咕囔囔的抱怨,盤算著要不要故意借施法失敗來推脫。在施展神術前,張小柔上下打量了菲裡一番。她左看右看,然後皺著眉頭問道:

    「傷口呢?在哪裡?」

    「這裡。」

    菲裡說完就抬起雙手,將緊身皮衣拉下來少許。看到她豐盈的**呼之欲出,張小柔立刻伸手掩住了今夕的眼睛。

    「這、這算什麼?!」

    「給你看傷口呀。」

    見張小柔滿臉漲得通紅,菲裡就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她指著自己的右乳,向張小柔說道:「看仔細點,是不是很過分?」

    「這……哼,肯定是你活該!」

    在菲裡的指點下,張小柔才看清楚有五道腫脹的手印浮現在乳房柔軟的表面上。只是菲裡的膚色黝黑,以至於暗紅色的傷痕看起來不顯眼罷了。

    職責所逼,張小柔諷刺了一句後就開始施法。念在同為女性的份上,她居然沒有放水,而是乖乖的施展出了神術。在張小柔掌中的光芒加護下,菲裡胸口的傷痕逐漸消退。等到手印好得差不多了,菲裡忽然露出一臉邪惡的笑容。她俯視著矮自己半個頭的張小柔,輕佻的說道:「怎麼樣,手感不錯吧?」

    「你、你……」

    「是不是比你的大很多?」

    「別太過分了!」

    「過分的可不是我喔∼哦呵呵呵呵∼」

    面對羞得面紅耳赤的張小柔,菲裡縱聲高笑。等到笑完了,她低下頭來,在張小柔的耳邊輕聲細語道:「看在你幫我治傷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手印啊,是你身後的那個男性抓出來的。他實在是好過分,你說對嗎?」

    「不、不、別聽她胡說!那、那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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