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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680:致遠的煩惱 文 / 為博紅顏笑

    680:致遠的煩惱

    直到今夕摧毀牆壁,跨出鐘乳石建築,議論紛紛的黑暗精靈們才閉上嘴。他們仰望著漂浮在空中的人類法師,各自拔出了武器。驚訝、恐懼、竊喜、貪婪等情緒逐漸瀰漫,隨著困惑的主旋律掌握住了每個黑暗精靈。他們既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類出現,又深知這是立功的好機會。於是上百個不懼班瑞家族威名,熱衷於投機的黑暗精靈施展出浮空術。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撲向今夕,期望能藉著一次獵殺來成就功名。

    今夕俯視著飛蝗般的敵人,冷冷的笑了起來。他悠然把手攏在胸前,似乎不打算抵抗。衝在最前面的黑暗精靈轉動劍刃,以瞄準今夕的脖子。他極度亢奮的舔了下嘴唇,然後忽然聽到了『隆隆,的崩塌聲。

    眾目睽睽之下,班瑞家族的宅邸顫動了起來。數十股煙塵從頂端噴出,夾帶了大量的碎石。今夕滿意的點頭,目睹巨大的龜裂出現在天穹上。那簡直像是一場倒懸的震,讓無可計數的碎石化作豪雨傾瀉而下。

    「這是給你們的天罰!」

    在施展出保護自己的力牆術後,今夕向敵人們大喊道。頭破血流黑暗精靈們則抱頭鼠竄,只求能逃過滅頂之災。震動持續著。讓越來越巨大的石塊依次落下。於是不少倒霉的黑暗精靈再次證明了自由落體定律,成為並非自願的祭品。他們被重力拉下的龐然大物砸成肉泥,迸射出的鮮血塗滿了附近的每一處。更多的石塊四處彈跳,劈頭蓋臉的擊倒每一個不幸者。

    眨眼間,烏斯特.拿薩就變成了獄。傷者和倖存的黑暗精靈呼號來去,在末日浩劫般災難中掙扎求生。即使他們已經付出了可怕的代價,今夕計劃也才剛剛開始而已。他默默享受殘酷的快感,同時凝視著鐘乳石最後幾次晃動。等到連接天穹的岩石達到極限之後,它終於斷裂了開來。

    今夕著迷的睜大眼睛,靜觀永生難忘的奇景出現。在無數破片的陪伴下。堪比摩天大樓的鐘乳石緩緩墜落。它彷彿不發出聲音就能移動,慢得幾乎讓人錯以為還靜止不動。可是鐘乳石下墜的速度始終在加快。只是和它長度比起來太不顯眼罷了。而撕裂空氣的銳音也隨之漸漸擴散開來,讓每一個聽眾都能確定自己看到的並非幻覺。

    在經過了足以讓最有耐心的人都感到漫長的幾十秒後。鐘乳石落到了上。一場真正的震由此拉開帷幕,並瞬間奪走了過百人命。稍後大猛烈的搖晃,發出承受不住的悲鳴。在開始解體班瑞家族宅邸之下,一道火紅的裂縫突然出現。它分三個階段擴大,最後呈現為蛛網般的龜裂。整片塌陷的面吞沒了半截鐘乳石,並吐出岩漿作為回報。

    這是場的死亡盛筵,高熱與毒氣席捲了附近了一切。事情完全按照今夕的預計在進行。不斷擴大的熔岩池讓墜入者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雖然溫泉水在第一時間流入了新生的火山口,但它們起不到任何降溫的作用。相反,由於閃沸現象的產生,足以把活物燙到皮破肉爛的水蒸氣在頃刻間便四處瀰漫。

    製造出獄光景的今夕縱聲狂笑,盡情釋放出多日積累下來的怨恨。他唾棄每一個苦苦掙扎在死亡邊緣的黑暗精靈,以菲裡的名義詛咒他們將受盡折磨。隨著岩石連綿不斷的崩塌。火紅的熔岩池彷彿沒有窮盡的擴大。不過即使如此,光憑它的力量仍然不足以毀掉烏斯特.拿薩。因為與整個城市相比,鐘乳石撞出的裂縫只能算是小傷口。

    在極端憤怒的支配下。今夕的靈魂都在沸騰。但他還是保留著一絲清明,以關注情況的發展。在明白到自己製造的災難規模不夠大,以至於大多數黑暗精靈還是能逃走後,今夕把手探入了懷裡。他取出記載著九級法術,流星爆雨的卷軸,決心不惜代價的為菲裡討取公道。

    為了能啟動超出本身能力範疇的魔法物品,今夕把自己逼到了極限。他將所有的潛力都激發出來,結果兩個偷偷靠近的黑暗精靈轉身就逃。他們看到黑白交融的魔力之環迸射出今夕的身體,夾帶著兩股截然相反的神力交錯飛舞。星粉般的光點隨之散落四周,形成一個明暗不定的護罩包裹住施法者。

    『靠近就等於死亡。,

    當面對不計後果的今夕時,本能如此的告訴黑暗精靈。於是他們竭力逃竄,並毫無理由的確認了一件事。烏斯特.拿薩的歷史已經走到了盡頭,它將必然的步入了滅亡。在難以言喻的驚怖追趕下,某個斗膽回頭的黑暗精靈驚鴻一瞥。他恰巧看到今夕撕開卷軸,並在竄升奔騰的烈焰中伸出了手指。

    龐大的魔力在剎那間釋放,化作滔天巨浪流入今夕的身體。今夕只覺得四肢百骸猶如灌進了鐵水一般,熱燙難熬。所幸他不是第一次做逾越本份的事情,所以絲毫沒有驚慌。今夕只是咬緊牙關,然後精確鎖定了目標。

    下一秒,流星爆雨在熔岩之海的深處爆發。猛烈到不可思議的魔力激盪洶湧,在岩漿的重重壓迫中尋找出路。它們原本應該成為致命的豪雨,把傾洩之處變成再無生機的焦土。可是重逾萬噸岩漿擠壓著不肯退讓,使得這股無可匹敵的力量無處宣洩。

    在最初的幾秒中。魔力退縮了。它向著一個核心收攏,以避免四分五裂的後果。但這暫時的退讓,只是在為更猛烈的爆發做準備。收起魔力之環的今夕靜靜等待,直到緩慢流淌的岩漿驟然翻湧。他微笑著上升以避開高熱,同時譏諷的眺望逃到視線邊緣的黑暗精靈。稍後數百尺高熔岩噴泉出現在今夕腳下,接著化作無數波熾熱的浪濤席捲向四面八方。

    震再一次產生,將粗大的裂縫延伸到城市每一個角落。火紅的浪花反覆拍擊新生火山口的邊緣,像是兇惡的猛獸般撕裂岩石。這些預示著末日終景的跡象反覆出現,每一次都更加瘋狂。隨後一大片一大片的面發出悶響塌陷下去,讓熔岩之海的面積數十倍擴大。

    「這才是我給你們的天罰。」

    意識匯聚到腦海,身子有些僵僵麻麻的感覺,致遠輕輕扭動一下,剛想睜開眼睛,突然意識到,如果現在活著,那麼她待的地方只有二個——醫院或者重刑犯監護室!

    仔細聽了聽聞了聞,一股淡淡的來蘇水味似乎還有一股臊臭味直衝鼻端,感覺房間內沒人,致遠小心奕奕的睜開了眼睛。

    廁……廁所!

    致遠吃驚的看著她現在待的地方,竟然……竟然是在一間廁所內,而她正躺在髒乎乎的水泥地板上,一向愛乾淨的致遠迅速彈跳起身,彈了兩彈發現身上沒多少力氣,只能慢慢的爬將起來。

    捋捋遮在眼前礙事兒的劉海攏到耳後,嘩拉卻又掉下來擋住眼睛,致遠皺皺眉頭,她的劉海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半長不短的?

    看清身上衣服的一剎那,致遠僵住了,她分明在警服裡面套了黑皮衣的,現在看到的卻是一套中學生的運動服?還是那種最普通白藍相間的,她都多少年不穿這種衣服了?

    關鍵是,她36D的傲人胸圍穿個校服就癟成這樣了?越來越感覺到事情不對勁兒的致遠伸手摸了摸,她的胸——只剩32A了!她相信自己的觸感絕對不會錯!

    身高……似乎也沒有168的高度,伸出手掌仔細瞅瞅,掌心粉嫩粉嫩的,一個繭子都沒有,手掌似乎也小了一些,這……是做夢迴到了以前?

    掐了自己一把——真疼!似乎不是夢!手試探著輕撫上額頭——光滑如也,竟沒有任何的傷口!

    借屍還魂了?這念頭讓致遠驚出一身冷汗,迅速挽起袖子,手臂上的月芽形胎記清晰的映入眼簾,還好,是她自己的身體!

    「……如果有來生,葉兒還要做你們的女兒!葉兒要你們活著陪葉兒一起走下去!葉兒不要仇恨和孤獨……」致遠腦中突然閃過她中槍時的心願,難道……難道……上天憐她,達成了她的願望?

    以她眉心中彈,這似乎是最好的解釋,致遠的心狂跳起來,如果是回到過去……看衣服應該是初中或高中?

    那麼,爺爺爸爸媽媽哥哥都應該還活著!

    對了,她能重生仇人會不會也重生了?狂跳的心驟然冷靜下來,若真如此,她要如何才能保住家,保住家人?

    「致遠同學,你是不是在衛生間?」中年女子的呼喚聲讓致遠回過神,愣了一下試探著答道:「馬上就好!」

    致遠迅速整理自己的思緒,不管是夢還是現實,她都要正常應對一切,若真的是重生,今天或許是她高二體育課暈倒那次,印象中只有那次她在廁所又暈倒了,那時她的身體和林黛玉絕對有的一拼,想想她後來的體能——世間萬事皆有可能。

    撥開插銷,門被拉了開,一位身穿白大褂三十多歲的女醫生打量打量洛葉:「致遠,沒事吧?你已經在廁所待了半個多小時了!」

    致遠迅速擠出一絲笑容:「謝謝張醫生,我沒事兒,就是覺得有點兒累,靠牆站了一會兒,竟然就迷糊過去了,興虧您喊我!」她現在確定自己在哪兒了——學校醫療室。

    原因麼,高中時的洛葉是學校醫療室的常客,每次都是張醫生為她治療,即便事隔多年,再次見到張醫生她依然一眼認了出來。

    「致遠,你這個年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要注意飲食多做運動,學習雖然很重要,可是若沒了健康,一切都是空談。」張醫生扶著洛葉絮絮叨叨的回到病床:「再掛一瓶葡萄糖吧,你身子太弱了!」

    「張醫生,我想早一點回家休息,可不可以不要掛了?」此時的致遠哪還有心思在醫療室待下去。

    「那怎麼行?剛才在衛生間待了那麼久才出來,萬一再暈了怎麼辦?躺好,我去取藥!」張醫生將致遠強行摁倒在床上,去了配藥室。

    眼瞅著張醫生的背影消失在配藥室門後,致遠迅速起身溜了出去,不管是夢還是現實,能現次見到自己的親人都是幸福的!

    「小致遠,掛完吊瓶了?」經過傳達室時,值班的王大爺笑呵呵的打趣洛葉:「今天沒哭鼻子吧?」

    「沒……沒有!」致遠擠出不太自然的笑容,八年來,她笑的次數屈指可數,加之現在的迷糊狀態,讓她一下子恢復自然的笑容還真是個難題。

    傳達室王大爺一直看著致遠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將腦袋縮回去,忍不住自言自語:「小致遠今天怎麼這麼反常?平時可是要甜甜的稱呼我王大爺,並陪我聊幾句的!」

    「王大爺,看到致遠沒?」張醫生急匆匆的從樓上跑了下來。

    王大爺指指外面:「剛走沒多會兒,小姑娘今天有點兒反常!」

    「可不是,一向聽話膽小的丫頭,竟然趁我配藥的時候偷偷溜了,萬一暈在路上怎麼辦?不行,我出去看看!」張醫生說著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王大爺呵呵笑著喊道:「張醫生,抓住那丫頭狠狠打屁股,看她長記性不!」

    ……

    致遠憑著印象恍恍惚惚的遊蕩到校門口,腳步還沒邁出去,就被門衛給攔住了:「這位同學,請出示證明!」

    「證明?」致遠疑惑的瞅著門衛,一時沒反應過來,請原諒她現在一腦子漿糊,根本無法正常思考問題。

    門衛笑了笑:「同學,學校規定,不到放學時間學生是不能私自離校的,除非有班主任給開的證明,回去上課吧,看你樣子也不像逃課的壞孩子!」

    「謝謝!」致遠識趣的轉身往回走,她當然想爬牆逃出去,可惜,以她現在的體質,那是做夢,唯一的辦法就是帶著滿肚子疑問回教室等待放學!

    「致遠,你跑哪兒去了?我去醫療室張醫生說你逃了,她追出來沒找到你氣得夠嗆,我找了你半天了,瞧你暈暈乎乎的模樣兒,為什麼不聽張醫生的話,再掛一瓶呢?

    致遠,你什麼時候也變的這麼膽兒肥了,竟敢私自從醫療室逃跑,哎……我說,你不會是想著逃回家去吧?」

    看著突然出現在面前嘰嘰喳喳關心她的娃娃臉可愛少女,致遠短暫一愣隨即拉起對方的手:「影諾,回教室吧!」

    再次見到好友,致遠心中自是激動不已,影諾是她高中時最好的朋友,後來兩人上了同一所大學,直至大三上學期父親出事兒兩人才分開,再以後,為了不連累影諾,她主動和影諾斷了聯繫。

    不過,她卻是一直關注著影諾的生活,也知道她明知危險,卻一直在尋找自己,她是真正關心她的好姐妹!

    「致遠,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兒怪怪的感覺呢?嗯……」影諾邊走邊打量致遠:「就是覺得吧,你好像一下子腰板直了不少,膽子大了不少,說話自信了不少!」

    「是嗎?還好,都是好的感覺!」致遠笑笑。

    影諾拍拍腦袋:「對了對了,我說怎麼覺得不對呢,你的笑有點兒冷冷的感覺?你以前的笑都是怯怯的柔柔的!」

    致遠略一猶豫浮起清冷的笑容:「諾諾,人總是要長大的,我今天暈倒是什麼原因你應該清楚。

    躺在醫療室的床上,我突然想通了,我的忍讓只會讓她更加的肆無忌憚,那麼,我會慢慢的讓她明白,人——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若真的是重來,她一定不是以前懦弱的性格,她更不想裝的懦弱,那麼,索性現在就給好朋友打打預防針!

    她今天會暈倒,就是被班上幾名同學逼著不停的去撿排球,毒辣的太陽下勞累過度才會暈過去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就算她以前是條綿兔子,急了咬人也是正常的!她的年齡,是允許血性存在的!

    藉著這次的契機轉變,也不會讓大家對她突然的變化無法理解,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莫怨我狠!

    這,是全家遇難又得知誰是罪魁禍首後,致遠想明白的道理,只可惜……她現在不敢肯定仇人到底是怎樣的一種狀況!

    短暫的訝異後,影諾開心的笑了起來:「致遠,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以前勸你要勇敢,你總是說你爸不准你在學校惹事兒,我沒好意思問,惹事兒和受欺負的反擊根本就是兩碼事兒,對不對?」

    致遠點點頭:「對!應該是我一直沒領會我爸爸的意思吧!」其實,她懷疑過,爸爸讓她和哥哥就讀於普通學校,不准透露家境,是不是早就料到有一天會有變故,故意讓她們適應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若真是那樣,爸爸又怎麼會不給他們安排一點點的後路?爸爸明知爺爺、伯伯和姑姑們是保護不了她和哥哥的。

    想到媽媽的自殺、哥哥的慘死以及自己痛苦的煎熬,致遠心中湧上對父親的一絲恨意,若不是父親的愚信小人……

    「還有兩分鐘上課了,快跑!」影諾看了一眼時間,拉起致遠就跑,跑了幾步又趕緊停下,幫著臉色緋紅的致遠順氣:「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你還虛著呢,別急,大不了被楊老師訓兩句!」

    致遠深呼一口氣:「我這身體,真是需要好好鍛煉!」就跑了這麼兩步,嗓子竟然幹幹的,腿也軟軟的,當年這身子的鍛煉可是讓她吃了不少苦。

    若不是父仇母恨家破人亡的意念強撐著,估計她也沒有以後的身手,不過,她的做法讓器重她的上司失望了吧?

    對此,她只能默唸一聲對不起了,那麼深的仇恨,她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兩人還未到教室,上課的鈴聲就敲響了,影諾輕歎一聲:「致遠,楊老師訓你也別難過,她就那麼個人,別往心裡去!」

    「放心吧,我沒事兒!」致遠反握住影諾的手掌捏了捏,這個朋友是真的細心體貼。

    以前的致遠,懦弱而又敏感,每次受了訓,回到座位上總是哭半天,也正因為這樣,老師就更不喜歡她。

    致遠和哥哥洛楓的性格都受母親溫馨影響很大,溫馨是標準的賢妻良母,性格溫柔如水,丈夫就是她的天,要不然,也不會在洛正剛行刑的當天,她就自殺而亡了,若不是萬念俱灰,又怎會不顧一雙兒女?

    「致遠,怎麼了?」

    影諾的問詢讓洛葉反應到她握住影諾的手正緊緊掐著對方,不好意思的笑笑:「想到要被罵,有些緊張!」

    「你呀!剛說要勇敢,怎麼又慌了?」影諾安慰的反握住她走向教室門口。

    楊老師鏡片後的眼睛閃著陰陰的光:「去哪兒了?」

    影諾舉起手來:「報告!致遠體育課的時候暈倒被送去醫療室掛吊瓶了,剛才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醫療室接了她,張醫生說,致遠不能走的太快,所以,就遲到了!」影諾用英語嗑嗑巴巴的講述完畢,竟滲出一額頭的汗水。

    楊老師掃了致遠和上官影諾一眼,推推眼鏡:「上官影諾,致遠自己的事情不能自己講嗎?你先進去吧!」

    影諾無奈的捏捏致遠的手心,回了座位。

    「洛葉,到教室後面站著!」楊老師說完翻開課本:「同學們,請翻到第56頁,上堂課我交待了大家回去預習並找出疑點難點,讓我看看大家的預習成果!」

    楊老師聲音落下的同時,致遠開口了:「楊老師,請問,為什麼要到教室後面站著?」

    高二、二班剎時一片死寂,同學們的眼睛齊刷刷的盯向致遠,一向膽小如鼠,視老師命令如聖旨的致遠竟然敢反問?

    楊明芳也愣了,顯然沒想到致遠敢反駁她,隨之臉上浮起怒氣:「遲到了又不會用英語詳細講述,你每次不都是放棄辯解主動去後面站著嗎?」

    致遠挺直瘦弱的背脊改為英語回答:「是不是在楊老師的眼中,我的生命不值一提?我為什麼遲到影諾剛才解釋過,若不相信,你可以去醫療室調查,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讓我站到後面,是為人師表該做的嗎?」

    致遠的語速實在太快,楊明芳沒怎麼聽懂又不想露怯,遂皺了皺眉頭:「算了,算了,回座位去吧!」

    「致遠,不錯嘛,暈了一次還真的是開竅了,我喜歡這樣的你!」上官影諾在桌下偷偷豎了豎大拇指。

    一堂課,致遠幾乎是在恍惚中渡過的,楊明芳顯然一直在盯著她,每當她眼神恍惚盯著窗外便把她叫起來回答問題!

    以往在訓練中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致遠即便現在心思恍惚,也比普通人要警醒的多,又怎麼會被楊明芳難為住了?

    楊明芳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疑惑,講課過程中竟出了兩次錯,興虧她馬上反應過來,迅速掩蓋了過去,學習委員汪珊珊疑惑的瞅了瞅楊明芳,觸到楊明芳略顯心虛的目光,要舉起的手又收了回去。

    ……

    下課後,看著摞在前面的厚厚一摞課本,致遠不免有些頭疼,除了英語、語文、物理,其他的,她要下苦功了,不過想想上一世,她也是在高三發力考上了滿意的大學,重來了,怎麼著也不可能比以前差就是了!

    「致遠,你這是走馬觀花式看書?」觀察了致遠很長時間的上官影諾終於忍不住了,她發現,致遠變了好像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

    前座的仲崇梅回過頭嗤笑一聲:「樹葉子,你再趴在書上也沒用,有這時間,還不如好好琢磨琢磨考不上大學,將來找份什麼工作呢!哎,你不會想去工廠做打工妹吧?」

    「不勞你費心,管好你自己的事兒就行!」說這話時,致遠眼底閃著冷冷的光,可惜頭髮遮住了,仲崇梅看不到。

    「樹葉子,你暈了一次,不會把腦子暈壞了吧?」仲崇梅伸手想去摸致遠腦門,上官影諾剛要阻止,卻見致遠腦袋迅速後仰,仲崇梅的手撲了個空。

    仲崇梅不可置信的看著虛伸著的手掌,印象中,致遠一向是慢動作的,躲開?根本不可能,這怎麼暈了一次,什麼都變快了?

    「仲崇梅,你們總是欺負致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原因,不就是受潘艷支使的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是人?

    致遠從今天起已經不是以前的致遠了,哼!你要是再欺負她,後果自負!」上官影諾說這些時也有些底氣不足,不過,致遠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她覺得做為致遠最好的朋友,她應該給她鼓勁兒!

    影諾的爸爸是學校附近派出所的所長,學生嘛,對警察叔叔都是心存畏懼的,仲崇梅眼神閃了閃不甘心的將腦袋轉了回去。

    致遠意外的瞄了上官影諾一眼,影諾不好意思的晃晃致遠胳膊:「致遠,我讓邵波幫我查過潘芳和張金艷她們總針對你的原因,你不會生氣吧?」

    「不會,你是關心我嘛!」致遠安慰的拍拍影諾,她身體的底子還太弱,不會傻到現在就和潘芳等人挑明一切!

    影諾捋捋洛葉額前髮絲撅嘴道:「致遠,你把頭型換換吧,那些人是亂說的,你怎麼能當真呢?」

    致遠點點頭:「會換的,過段時間吧!」

    今夕這邊,直到災難性的連鎖反應已經不可阻止。今夕才喃喃著低語。他親眼目睹足球場大小的面垮入岩漿,激起滔天熾浪吞沒掉數百個黑暗精靈。於是今夕再次大笑。看著以冷酷著稱的黑暗精靈竟然跪伏在哭泣哀求。徹底崩潰的他們在絕望中放棄了掙扎,只是悲鳴著祈求能有奇跡出現。

    但即使是超越了凡人神祇。在天變色的浩劫中也已經不能有所作為。遠在深淵的羅絲傾聽著信徒們臨終禱文,只能怒發如狂的尖嘶。這道銳音穿過空間足阻隔,自褻神的今夕心中響起。受魔音侵擾的今夕渾身一顫,然後發現不遠處有十幾個傳送門無聲無息的同時打開。惡魔和臘融怪怒吼著衝出,它們是被奪走臣民的羅絲派來的遠征軍。

    面對意料之外的敵人,黎雪峰連吃驚都省略了。他平靜的取出迷你機槍,隨後淡淡的說道:「怕我閒著無聊嗎?還真是體貼的安排啊!那麼就來吧套用榮軒的一句話『我已經很久沒有殺惡魔玩了。,」

    「你將遭受難以想像的可怕命運。凡人!蛛後會親手折磨你,直到永恆!」

    領頭的惡魔咆哮著,揮舞起了勝過刀刃的利爪。接著迷你機槍更大聲的怒吼,掩蓋掉了討伐軍的宣言。今夕肆無忌憚的殺戮,用鋼鐵豪雨歡迎有實體的惡魔。於是在每分鐘數百發的金屬彈頭前,十幾隻實力不俗的惡魔走到了人生盡頭。它們血肉橫飛。伴隨著自己的殘肢斷臂墜落。今夕用冷冽的目光追趕逃跑者,無情的將它們逐個打成蜂窩。

    雖然臘融怪們盡快的變化自身,以煙霧的姿態進攻。但今夕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敵人。以至於輕車熟路的就解決了問題。他啟動法術定發戒指,不必停止機槍掃射便施展出了狂風術。等到被逼退的綠霧在同一片空域中重整勢態後,今夕單手抽出強傚法杖,施展出了旋風術。

    一道夾雜著灰塵的旋風即刻出現,將大堆綠霧強行捲入其中。輕輕鬆鬆鉗制住敵人的今夕按低手掌,直接把臘融怪們丟進了熔岩之海裡。他自在的利用環境,把敵人消滅在彈指之間。臘融怪們甚至連泡沫都沒泛起幾個,就永遠消失在了金黃色的岩漿深處。這對殘存的黑暗精靈又是一個打擊,他們竟然目睹了神祇派來的士兵一敗塗。今夕冷冷的笑著,用不屑的眼光俯視連信仰都動搖起來的未死者們。

    整個下洞穴忽然猛烈震動,一條空前壯觀的裂縫貫通了整個烏斯特.拿薩。紅熱的水花到處飛濺,點燃了所有可以燃燒的東西。今夕靜觀空間如水紋般蕩漾,泛出陣陣漣漪。它看似無形無質,但傳遞出的力量幾乎摧垮了洞壁。

    當今夕警惕的攏起手時,一道前所未見的傳送門悄然出現。它由上千個骷髏堆積成框架,燃燒著熊熊的獄之火。攝人心魄的尖嘯聲從門內穿出,足以讓任何意志不夠堅定人的發狂。撲鼻的硫磺氣味四處蔓延,壓過了燒盡無數屍體才形成的焦臭。

    一隻蜘蛛腳突兀的伸出傳送門,粗壯得像是根柱子。緊接著又是三隻,之後今夕看到了對方的上半身。在距離他數百尺外的方,一個從臉至腰為女性,下半身與蜘蛛無異的怪物嘶叫著出現。它顫動著八條花紋斑駁的巨足,將憤怒的眼神固定在今夕的身上。

    今夕避開怪物那能致人於死命的視線,低頭不語了片刻。接著他抖動肩膀,忽然微笑了起來。今夕逐漸提高笑聲,並再次激發出魔力之環。他從容的啟動心靈壁障戒指保護自己,然後向著遠處的怪物說道:「你就是羅絲吧?那個自稱蛛後的神經病老女人?呵呵,沒想到你竟然跑來了主物質位面。據我所知,神祇可很難呆在這裡的。」

    「凡人,你要為自己的破爛舌頭付出代價!」

    怪物漂浮在空中,以含混不清的尖嘯傳遞出它的意識。今夕毫不動搖的盯著對方,同時殘忍的挑起嘴角說道:「該付出代價的是你,羅絲。你傷害了我最為珍視的人,就算跪下來磕頭也不會得到原諒。畢竟比起班瑞主母,你應該負的責任更大。所以能見到你實在太好了,我這麼說是認真的。否則的話,光毀掉烏斯特.拿薩對我而言簡直是在隔靴搔癢。今天不把你的八條腿統統砍下來,恐怕從今以後我都睡不好覺。」

    今夕慢慢的說完,然後伸出了手。葛蘭無聲的浮現,用劍刃反射出蒼青的厲芒。

    當今夕幾近無謀的向神宣戰時,有人正在遙遠的方關注戰局。阿絲摩蒂斯將手按在小腹上,笑得前俯後仰。花枝亂顫的她眼波流轉,把充滿的目光固定在今夕身上。稍後這個魔女伸出舌頭,輕輕舔過紫色的雙唇。她發出妖媚如呻吟般的歎息聲,接著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是最棒的,吾愛。我要佔有你的一切,直到時間的盡頭也不放手。」

    「那你還呆在這裡幹嘛?」

    在阿絲摩蒂斯的邊上,一個漂浮在空中的黑暗精靈少女淡然開口。她飛揚起猶如純銀鑄就的髮絲,維持著漠然的表情繼續說道:「雖然那只是羅絲的分身,但凡人仍然不可能與之抗衡。如果你真的希望那個叫今夕的法師活下去,現在就應該出發了。」

    「再等等。」

    阿絲摩蒂斯微微搖頭,輕笑著否決了伊翠絲的提議。隨後她伸出柔若無骨的纖掌,碰觸到了由法術幻象構成的今夕。帶著憐惜與渴望的神情,阿絲摩蒂斯將指尖拂過今夕的五官。她凝視了狂妄到近乎盲目的人類法師片刻,然後幽然低歎著說道:「這是我愛他的方式,伊翠絲。如果你有一天也愛上了人類,一定要記得把榮耀留給他們。看,這是多麼激烈的生命火花。他燃燒得如此璀璨奪目,我怎麼忍心在最美麗的時刻去親手扼殺?信賴是愛的一部分,它沉默卻有最大力量。如果我無法相信今夕。那麼即使傾注再多的熱情也只是把他視作玩物。所以我告訴自己要堅信在紅蓮殆盡之前,羅絲的分身就會潰散消逝。而這才是平等的愛我不會因為愛人有受到疵瑕之傷的危險,就居高臨下的把他庇護入懷裡。我已經不再打算干涉今夕的命運,只希望他用自己的方式活在我的世界裡。」

    「……我該提醒你嗎?按照我們的約定?」

    聽完阿絲摩蒂斯話後,伊翠絲沉默了良久。無言間,她那寒冰般的眼神稍稍融化了一些。伊翠絲望著阿絲摩蒂斯,目睹那些曾經奪走過無數生命黑髮紛飛如無力的游絲。最後她慢慢搖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不可以被虛妄的感情主宰,我們是凌駕於萬物之上的真實存在。在永恆面前,任何終將窮盡的東西都是沙礫。只要時間的風輕輕吹過。它們就不會再留存下半點痕跡。所以必須保護自己的心,遮蔽起自己靈魂。因為它們如此的脆弱。彷彿是嘲笑時間者被加諸的詛咒。哪怕被飛舞的沙礫劃過,記憶也會受到不滅的創傷。無法遺忘是我們的弱點。愛是世界上最尖利針。只有放棄危險的覬覷,才能永遠踏足在巔峰。」

    「……我是要求過你提醒我,在我迷失的時候送來道標。畢竟友情包括了指出朋友錯誤,你很好的履行了義務。」

    阿絲摩蒂斯淡淡的回答,卻自始至終沒有看過伊翠絲一眼。她目不轉睛的凝望著今夕,同時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抱歉,我改變主意了。與有神性守護的你不同。我終究無法安撫躁動的靈魂。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也是如此。我已經厭倦了謹守,只想肆意的放縱。這就像是我們之間的關係一樣,必須有誰先伸出自己的手。當初我握住了你的友誼,至今也沒有後悔。現在今夕證明了他的傲慢其實是不渝。我實在找不出退避的理由。難道我還要像貪婪的龍一般,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蜷曲在堆滿財寶的洞穴裡?它們被自己建造的牢獄所困,而我應該走出去。比起枯萎在枝頭的花瓣。我更希望趁最美麗的時候飄落下去。這是我做出的選擇。無論有什麼樣的結果我都會接受。你不妨看著我前進,留在遠方為我祝福。」

    「你在亂來,你已經失去了精神穩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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