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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681:伊翠絲 文 / 為博紅顏笑

    681:伊翠絲

    伊翠絲不為所動的矗立,辛辣的做出評價。阿絲摩蒂斯莞爾抬首,挑起嘴角說道:「是的,當初我向這團名為今夕的火焰伸出手時,沒想到自己會被灼傷。但仔細考慮下來,他其實猶如我的倒影一般無法忽視。我希望掌握一切,他無慾無求;我渴望不滅,他駐足在永恆的邊緣;我用力量奪取,他用力量守護;我焦急的試圖征服,他從容不迫的對應每一個變化。光影不能共存,結局不是吞噬就是被吞噬。真可惜,我實在吃不下那麼大的獵物……」

    「逃走不可以嗎?毀滅掉他不可以嗎?」

    「為什麼要做得如此魯莽呢?」

    阿絲摩蒂斯攤攤手,向毫不動搖的伊翠絲投去目光。她摻夾著複雜的感情,認真的說道:「在經過仔細的磨礪前,沒人知道原石能不能成為鑽石。何必太早的丟棄,然後在將來悔不當初呢?」

    「他只是擾亂你的害蟲。」

    「……或許吧,至少我不敢完全否定這個可能。」

    在堅持己見的伊翠絲面前,阿絲摩蒂斯優雅的舒展開雙臂。她仰望湛藍的天空,然後淡淡的說道:「不過,這是我的決定。我不會後悔,真的。」

    「那我只能給你祝福,希望你的判斷一如既往的正確。」

    「謝謝你……」

    阿絲摩蒂斯低下頭,露出了微笑。她伸手握住伊翠絲的纖掌,在感受到冰冷的同時繼續說道:「我的朋友……」

    當阿絲摩蒂斯向伊翠絲敞開心胸時,今夕正在直面命運給予的考驗。他鎮定自若的漂浮在空中,將身心調整到最佳狀態。即使羅絲發出能震塌巖壁的尖嘶。今夕也沒有絲毫的動搖。他用雙手把悲傷之劍握在胸前,慢慢向其中注入賈澤瑞的神力。葛蘭因此而逐漸熾亮,最後變成了耀眼奪目的光團。

    「這連星塵都不及的神力毫無用處,只能徒然增加你的痛苦!我會撕裂你的每一寸皮膚,但仍然讓你活著感受!」

    羅絲用凌亂的音節發出咆哮,經過通曉語言法術的轉化才變成今夕能夠理解聲音。於是今夕冷笑出聲,直接用迷你機槍來進行回答。隨著巨大的轟鳴,所剩不多秘銀精鋼彈頭傾斜而出。它們撞擊在怪物的皮膚上,只留下微小凹陷便不知彈飛去了哪裡。

    再度被激怒的羅絲昂起頭,深深的吸氣。它彷彿把整個下洞穴內的空氣吸去一半。才伏低身體把嘴張開。從鋒利如匕首的犬牙間,一根強韌的蛛絲如閃電般射出。它在半途化作巨網。鋪天蓋的罩向今夕。可是在蛛行項鏈加護下,今夕根本不在乎被蛛絲沾到。擁有抗火戒指的他甚至發出火球。讓寬闊的蛛網半途便燃燒起來。

    羅絲眼看著今夕遭到烈火包圍,然後再次吸氣。它將與黑暗精靈無異的雙手平舉在胸前,接著發出一道圓柱形的黑色能量。這是神力衝擊波,由羅絲特有的黑暗與力量構成。它輕易吞噬掉今夕,並命中了數千尺外的洞壁。於是堅固的岩石在瞬間粉碎,它們原本身處位置出現了嶄新的通道。在管狀的通道附近,大片的岩石由青轉黑。它們彷彿受到了強酸的腐蝕。以至於變得脆弱不堪。

    雖然羅絲做出了足以屠滅萬物的一擊,但它並沒有發出歡呼。因為在逐漸變得稀薄的腐臭霧氣中,一道燦爛的光芒正在逐漸顯現。握著葛蘭的今夕毫髮無傷,連呼吸都平穩依舊。畢竟他曾經與阿絲摩蒂斯一戰,並不可思議的活了下來。所以今夕知道該如何凝聚力量於一點,才能破開看似無解的神力衝擊波。

    見到羅絲停止攻擊。顯得猶豫不決後,今夕垂下了悲傷之劍。他毫不急躁的唸咒施法,為自己加持了數個防護法術。在把阿絲摩蒂斯的神力收入右手。以啟動蘊含了死亡一指的銀月紋身後,今夕把葛蘭拖去了腰側。他按照特倫特教的方法蓄足全身之力,然後語帶嘲諷的說道:「怎麼了?呼吸得太急促,結果頭暈眼花了?你再不過來的話,我就可要過去嘍。」

    「該死的凡人!!!」

    由於平時受盡信徒們諂媚,所以根本無法容忍污辱的羅絲縱聲尖嘯。這次它到了聲嘶力竭的步,以至於附近的空氣都被音波所扭曲。要不是今夕堆積起了充足的防護,光是羅絲的吶喊就可以把人體震碎。即使如此,他也能清楚的感到身體像是在被巨浪拍打。相比起神怒的爆發,就連球上的聲波武器也要相形見絀。

    沒有再多說什麼,羅絲便發動了衝鋒。她將八隻蛛足協調運作,筆直的奔向今夕。雖然這明明是場空中戰,但羅絲卻像踏著有形有質的面般奔跑。她用角質的足部尖端劃出串串火花,勢若雷霆的全力奔馳。接著羅絲將雙臂分向左右展開,憑空取出了長鞭和匕首。武器在手她愈加顯得勢不可擋,可是提著葛蘭的今夕並不畏懼。他不退反進的前衝,咬緊牙關揮出了悲傷之劍。

    剎那間,在羅絲的巨體前迸射出了微不足道的閃光。稍後不遠處的洞壁冒出煙霧,緩緩散盡後露出鑲嵌在石塊中的人影。今夕輕聲咳嗽,艱難的從洞壁上站起。他挺立在自己用血肉之軀刻畫出的凹痕前,指著呆立不動的怪物說道:「第一條腿,還有七條。」

    「你……」

    羅絲僵硬的低下頭,發現右側的前腿上多了一道血痕。它在頃刻間擴大,然後化作整齊的斷口。就在剛才兩人交錯時,今夕毅然放棄了迴避的機會。他不惜被敵人的長鞭正面打中,也要送出個讓羅絲永生難忘的紀念品。現在效果出來了,神祇居然傷在了凡人的手裡。恐怖的氣氛由此倒捲而起,令羅絲都情不自禁的在一瞬間感到了畏縮。

    可是無論創造出的奇跡有多驚人,今夕都為此付出了代價。他的石膚術被夾帶著穢暗神力的長鞭擊潰,其它的防護法術也消散得七七八八。除此以外,在撞上洞壁時,猛烈的震動還把傷害傳導進了今夕的體內。他全身的骨頭、甚至連內臟都因此受到了創傷。所以今夕勉強的站了一會,便順著洞壁的斜坡滑落。他狼狽不堪的摔在熔岩之海邊緣,差一點就掉了進去。

    「真難看啊,你的末日!」

    鬆了口氣的羅絲低下頭,俯視艱難爬起的今夕。勝券在握的她緩緩走向落敗的敵人,帶著無法掩飾的得意說道:「不過如此而已,蛆蟲。你認識到自己的愚蠢了麼?向神祇挑戰的白癡只有這樣的下場。」

    「你好像很開心?被凡人砍掉條腿的結果讓你很滿足?」

    用葛蘭支撐體重的今夕昂起頭,用手掠開了汗濕的頭髮。他微笑著仰望羅絲走近,然後喘著氣說道:「記住,我是術士。」

    「所以呢?」

    「就是這樣。」

    「你……」

    羅絲陡然駐足,不可置信的張大了嘴。因為她看到一道道岩漿忽然如火龍般騰起,盤旋著衝向自己。

    在賈澤瑞的神力支持下,今夕不計後果的驅使高級變化術。岩漿在他的操控下化作火焰之槍升騰,速度簡直快得不可思議。從遠處來看,九道燦金色的熾流猶如夢幻中的造物般美麗。不過對立刻被吞噬掉三條腿的羅絲而言,能感到的只有憤怒與驚怖。

    在以微秒計算的空隙裡,羅絲避開了要害。但它受到的創傷仍然不輕,至少再也沒辦法進退自如。滾燙的岩漿殘渣黏在羅絲身上,讓它惱怒又痛苦不堪。畢竟嚴格來說,只要一個防護火焰法術,就可以讓羅絲避開如此糟糕的後果。

    一擊得手的今夕輕輕咳嗽,唾去了嘴裡的血漬。他微笑著驅使岩漿繼續追趕羅絲,同時滿懷惡意的嘲諷道:「平時太依賴信徒,所以手腳遲鈍了?」

    另一邊,

    屋裡飄蕩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淺藍色的窗簾,淺藍色碎花床單,一張不大的書桌上擺放著幾本書和一台電腦,朝陽從窗簾的縫隙處照射進來,恰好照到床上躺著的付小藥身上。

    捲曲著身體,只蓋了一條淺黃色薄薄的毛巾被,屋子裡的光芒讓她隱約有些不適,皺了皺眉頭,突然坐了起來。

    遲到了!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飛快的瞟了一眼,七點四十。

    驚呼一聲從床上跳了下來,站在地上的時候又愣住了。

    她已經失業了,著急什麼?

    苦笑從嘴角蔓延開,一抹心酸湧上來幾乎讓她窒息。

    那個該死的男人腳踏兩條船,另外那個女人恰好是老闆娘的表妹,鬧到她的公司,老闆娘就讓她領了工資滾蛋。

    想他做什麼!

    都過去半個月了,就像文雯說的,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怕找不到麼?

    洗漱完畢,收拾好房間,又替自己做了一份兒早餐,時鐘才指向九點,坐在沙發上,一向忙碌慣了的她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

    這半個月,她投了不少的簡歷出去,都如石沉大海,再無回音,正是工程的旺季,各個工程公司都非常缺人,她從同學的口中得知了為什麼自己連個面試的機會都得不到。

    老闆娘將她的事情昭告天下,還竭力的編排了一大堆謊言,如今本市的業界怕是都容不得她了。

    家是回不去的,不願意讓母親擔心,也不願意讓母親為難,父親去的早,臥病在床許多年後,將家中的一切都耗空了。

    父親去世以後,母親硬是咬緊牙關讓她讀到大學畢業才找了個老伴,還巴望著在今年年底替她舉辦一場婚禮,如今那個家裡除了兩老,還有小兩口加一個小孩,她回去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銀行卡裡還有些存款,那本來是打算用來跟他付房子的首付的,有個小家,有個懂得疼人的丈夫,再有個活潑可愛的小孩兒,這樣的生活,給個神仙也不換。

    又想到那個男人了,文文搖搖頭,打開電腦,開始瀏覽網頁,本市的招聘廣告看上去都那麼眼熟,這段時間她都投過簡歷了,實在不行她也許該換個地方試試?

    不願意離開這座生她養她的城市,這裡她還擁有一些東西,若是離開了,就像無根的浮萍,一無所有。

    可是,總不能這樣坐吃山空吧?

    她一個無家可歸的女孩子,離開了這座小小的租屋,這諾大的土地再也沒有她半點兒容身之處,手邊沒有點兒餘錢是不行的。

    叩!叩!叩!

    像是有人敲門的聲音,文文沒有理會,應該是在敲隔壁的門,隔壁的兩老耳朵不太好使,通常都要很久才能聽見,若是她的朋友要來自然會先打電話,文雯有鑰匙,又不是週末,誰會那麼閒的跑上門來。

    叩!叩!叩!

    又是三聲,很有禮貌的敲擊聲在客廳裡迴響,「請問有人在家嗎?」

    男人的聲音顯然就在門口,文文不由得站起身來,好像就是她家的門,湊到貓眼上瞧了一眼,門口站了個三十來歲的男人,剪著小平頭,很是踏實的模樣,身上穿的是宅急送的工作服,背著一個挎包,裡面裝滿了郵件和包裹。

    門內沒有回應,門口的男人掏出手機來,這邊,客廳裡文文的手機響了。

    「文文,你好,這裡是宅急送,有一封您的郵件需要簽收,請問你在家嗎?」

    文文走過去,拉開門,「哪裡的郵件?剛才沒有聽見,抱歉。」

    送郵件的男人笑笑道,「還以為家裡沒有人呢。」說著拿了一封薄薄的信出來,瞥了一眼,咦了一聲,遞給文文,郵件上沒有寫寄信人的任何信息,倒是文文的信息寫的挺全的。

    簽了收,關上門,文文也瞧見信封上竟然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不由得有些好奇,拆開來,是一張巴掌大小潔白的卡片,紙的質地很特殊,入手有種冰涼的感覺,像是金屬入手的感覺,有些沉。

    卡片上面有許多淡淡的紋路,花紋很奇怪,像是某種宗教才會採用的複雜繪法,像印上去的一般,仔細一看,又像是紙本生的紋路。

    這樣的紙文文從來沒有見到過,略微驚訝,不過,用這樣精緻的白紙來做卡片才不會顯得失禮,翻開來,卡片上只寫著八個字,『生日快樂,我的祖母』。

    來不及驚訝,夢幻般的一幕出現了,觸電般的感覺從指尖傳來,隨著文文呼吸吐出的一口氣,那卡片閃耀著七彩的光芒化作點點塵埃,被吹散消失在空氣中。

    左手還捏著包裹卡片的信封,右手中的卡片卻是消失無蹤,文文呆呆的站在客廳中央,下一刻才想起要去地上尋找破碎的卡片。

    地面,潔淨的可以照耀出人的影子來,哪裡有什麼灰塵的樣子?

    也許是哪個朋友的惡作劇?剛才那七彩的顏色,夢幻般的感覺讓人感到非常的不真實,也許真是哪個朋友見不得她這樣一直低迷而特地買來送她的吧。

    嘴角彎了彎,她還有關心她的人在,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搖搖頭,渾渾噩噩這麼多天,竟然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

    決定找些事讓自己振奮起來,換了身衣服,拎著皮包走出門,深吸了一口氣,才發現大院裡的梔子花不知道什麼時候盛開了,清香瀰漫著整個院子,她屋子裡的那股香味兒便是由此而來。

    陽光下,大院裡的孩子滿頭大汗的嬉笑著,老人們坐在樹蔭下乘涼,風吹過,有幽香還有沁人心腑的清新。

    這半個月她錯過了多少東西?

    文文搖搖頭,嘲笑自己,地球依舊在轉,四季如常,有什麼是邁不過去的坎兒?

    蓉城天府之國的美名絕不是白給的,物產豐富讓這兒的人有閒情逸致去研究如何吃的好的問題,千百年的傳承下來,色香味俱全,每一樣東西都讓人垂涎三尺。

    鬧市區路邊的小吃總是琳琅滿目,味道絕佳之外,價格還很便宜。

    沒有像其他同學一樣離開這座城市,除了付小藥沒什麼事業心以外,本市的小吃也是一大緣故。

    烈日當空,走在街上無論站在哪裡都會覺得悶熱無比,這也是蓉城的特色之一,夏天裡悶熱,冬天裡濕冷,卻是將街上的女孩子的皮膚滋潤的白嫩光潔。

    文文以為,皮膚好的更深層緣故怕還有辣椒的功效,夏天裡吃上一碗辣乎乎的東西,韓款淋漓的一身大汗出來,什麼毒素都排光了。

    花椒則是有去除濕氣的功效,沒吃過的人受不了,吃過的人卻是會上癮。

    用小吃將自己的胃塞的滿滿的,舌尖還有麻麻辣辣的餘味兒,一身的汗水,在風吹過的時候整個人清爽了起來。

    因為時間長,文文倒也沒有挑到底是什麼店,路邊的商店一個個的逛過去,手上沒有添什麼東西,卻是差不多將這個夏天的行情瞭解透徹了。

    走進這家店的時候,才發現不是什麼賣衣服鞋子的地方,而是一家裝修的金碧輝煌的金店,店裡的空調很清涼,沒有什麼人,導購員站在櫃檯後面露出職業性的笑容,射燈將周圍的一切都照的金光閃閃的,文文一時間覺得有點兒眼花。

    首飾之類的東西是她不願意買的,有些餘錢要存下來留作日後結婚生孩子的費用,如今社會生存壓力大,想要靠一個人養家明顯不現實。

    偏偏女生都有愛美的天性,看見漂亮的東西總是忍不住心動,想了想,文文還是決定退出來。

    轉身就被人撞了一下,「對不……」來不及開口,就被一陣滔滔不絕的話打斷,

    「你走路都不看路的麼?差點兒就踩到我剛買的鞋子了!一萬多呢!你賠得起麼?」

    略帶些地方口音的叫聲,扭過頭就看見一張可謂絕色的臉蛋,身上的衣裳文文認不得牌子,若非名牌也穿不出這種氣質,只可惜了這張嘴,將整個人的氣質都毀掉了。

    女人拍打著身前被文文撞到的地方,一臉的嫌惡,她身邊站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人,身材高大,鼻樑挺直,一雙桃花眼,整體說來除了電視上那些演員文文還沒見過這麼帥氣的男人,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男人身上的西裝價值不菲,此刻臉色尷尬的看著那個女人。

    不跟自以為高尚的人計較,文文扯了扯嘴角,從女人身邊繞過去,卻是聽見那個女人不屑的道,「沒錢逛什麼金店。」

    文文彎彎嘴角,繼續往外走,女人卻是意猶未盡,「這些沒錢的人一點兒素質都沒有。」

    腳步停了下來,跟人吵架她不會,給看不順眼的人添堵倒是一樁樂事,轉過身走回金店裡,隨便找了個櫃檯瞧了起來。

    金店的鏡子裡果然看見那女人憤憤的目光,文文彎彎嘴角,低下頭來。

    她面前是一個擺滿了玉飾的櫃檯,射燈下玉石閃耀著晶瑩的光芒,讓人目不暇接。

    沒有女人不愛漂亮的東西,只消一眼,文文便被眼前的玉飾品吸引了過去,順帶瞥了一眼價格牌,從幾百到十多萬的都有,其實也不算很貴,興許,給自己買一件生日禮物也不錯。

    指著櫃檯裡一尊小小的玉佛讓導購員拿出來,玉石入手,冰涼潤滑,導購員笑吟吟的解釋道,「男戴觀音女戴佛,這一款玉石價格適中,是純正的緬甸老坑A貨,小姐瞧瞧這質地晶瑩剔透……說起來,買玉就是靠緣分,玉石現在是越來越少了,價格在其次,重要的是要讓你看過去一眼就喜歡,再漂亮的玉石你若是看著不喜歡,那也是你和它沒有緣分,相反的,在別人眼中看起來很普通的一塊,卻是能合你的眼緣,這才是正經。」

    一串文文沒有聽說過的名詞從導購員口中冒出來,導購員敬業,笑容可掬,介紹的話又很動聽,讓文文頗有種不買有些對不住別人的感覺,想買下來的心又盛了幾分,

    「只知道中國人都喜歡玉石,說起來老祖宗幾千年前就在戴了,也不知道這些石頭是什麼時候行成的……」

    話聲剛落,突然聽見一串電子音在耳邊響起,「成分測定,硬玉,半衰期測定,八百萬年……」下面說的什麼,文文就完全沒聽清楚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導購員用手在文文面前晃了晃,望著文文蒼白的臉露出擔憂的神色。

    「買不起就別買唄!」女人涼涼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身邊的男子低聲道,「你不能少說兩句麼?」

    導購員可不相信那個女人說的話,文文的臉色發白,眼神發直,讓她擔心會不會在店裡犯了什麼病,「小姐,要不要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幫你倒杯水吧?」

    「不用,我沒事。」文文搖搖頭,將腦子裡的聲音趕出去,盯著眼前面帶關切的導購員,顯然眼前這個女孩子是沒有聽見那個聲音的,那麼,那個聲音是從哪兒來的?

    她又想起了早上那張在空氣中消失的卡片,『生日快樂,我的祖母』,心激烈的跳動起來,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屏住呼吸,盡量壓抑住心中的激動,文文盯著眼前的東西,觸手可及的只有玻璃,緩緩的將手壓在玻璃上,心中默念,耳邊又響起那道電子合成音,「成分測定,二氧化硅,半衰期測定,三年……」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她會聽見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四下看了看,出了女人不屑的臉以外,只有導購員關切的神色,難道,周圍的人都沒有聽見這個聲音嗎?

    莫非,是她耳鳴了?或者,根本就是幻覺?

    盯著櫃檯裡某一顆鑲金的玉飾品,付小藥不敢置信的心中默念,電子合成音又清晰的響了起來,「成分測定,金,半衰期測定……」

    「啊……」頭劇烈的疼痛起來,文文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抓住櫃檯的邊緣。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導購員緊張的問道。

    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耳邊的聲音也越來越遙遠,好像有人驚呼的聲音,下一刻,意識陷入了模糊,文文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閉嘴,這種彫蟲小技不值一提!」

    羅絲咆哮著回答,接著施展出了能抵抗火焰的神術。它站定腳步任憑岩漿洗禮,以作為對今夕的無聲反擊。見到羅絲的自大表現後,今夕愉快的聳了聳肩。他一邊體驗著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暢快感,一邊喃喃著說道:「太好了,蠢到這種步的豬腦可算是難得一見的貨色。雖然有欺負智障的嫌疑,不過我應該算做弱勢的一方吧?」

    「凡人!」

    反覆受到羞辱的羅絲竭力尖嘶,然後衝向可恨的敵人。它用僅剩四條腿蹣跚前進,速度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今夕抿起嘴角。抬手擦去了唇邊的血絲。隨後他低聲唸咒,施展出了破除魔法。

    直到被依附在身上的岩漿燙得痛不欲生,羅絲才想起今夕也擁有神力。即使那僅僅是星點的神力碎屑,也足以讓凡人施展出的魔法對神祇有效。可是羅絲的分身不習慣這種條件近乎對等的戰鬥,平時它向來以欺負沒有神力庇佑的小角色為能事。在那種持強凌弱的戰鬥中,沒有神力一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現在羅絲面對著堪稱異數的今夕,終於開始明白到適當戰術安排有多重要。

    在難以承受的痛苦追趕下,失去火焰抗力羅絲騰空翻滾。它好不容易才撞上洞壁,掙扎著將岩漿擦去。但今夕沒有給對手喘氣的打算,於是九條火龍接踵而至。在時間和危機的逼迫下。此刻賈澤瑞的神力之種已經逐漸與他的血肉融為一體。靠著那股曾經創生多元宇宙的力量為本源,今夕的高級變化術已經脫胎換骨。

    眼看羅絲即將化作香噴噴烤蜘蛛時。一道灰色的光盾悄然出現。它截下了全部的火龍,讓它們化作紅熱的水花飛濺。用神力護盾逃過一劫的羅絲稍事喘息。然後重新開始移動腳步。它小心翼翼的躲在近乎無敵神力護盾之後,以謹慎的姿態接近敵人。

    羅絲已經沒了任何小覷今夕的想法,甚至對那個怪招層出不窮人類感到害怕。不過單論實力,羅絲依然佔據著絕對的上風。所以它決心不再托大,轉而用最可靠的陣戰來打敗對手。

    一時間,今夕無計可施。他能看出那道灰濛濛的壁障與神力衝擊波的性質接近,以至於普通的攻擊根本無法奏效。而要擊潰神力。只能以更強大的神力來進攻。但黎雪峰是人類,人力終有窮之。

    「……變小心了嘛,捨不得剩下的那幾條腿?」

    為了拖延時間,今夕裝作很悠閒的出言調侃。不過羅絲沒有搭理他,畢竟再笨的人受夠了教訓後也會學乖。驅動四足前進的怪物瞇著眼睛,死死盯著劍與身體都散發出白芒的今夕。它支付巨大的消耗以維持神力護盾。並艱難的準備著崩解術。崩解術是用負能量驅動的七級神術,施法者只須輕輕一觸就可以讓最強壯的人魂飛魄散。為了能徹底的打倒今夕,羅絲選擇了最可靠的近戰手段。

    在一觸即發的氣氛籠罩下。局面暫時陷入了僵持。羅絲緩慢的接近今夕,準備等敵人進入長鞭可以接觸到的範圍再出手。處於被動一方的今夕連續施展出解離術和高級解除魔法,但都沒有對神力護盾產生效果。他有些慌亂的後退,然後在羅絲即將揮出鞭子的時候笑了起來。

    「就算打不過你,跑總跑得掉吧?」

    今夕悠然的說完,接著施展出了傳送門法術。他從容的向羅絲鞠躬,隨後作勢要往門裡跑。驚怒交集的羅絲破口大罵,不得以的提前發動了衝鋒。正等待著這一刻的今夕驟然收足,然後在揮手的同時冷冷的說道:「對了,還有四條腿要砍。」

    隨著今夕的動作,九條火龍再次從熔岩之海中騰起。不過早有準備的羅絲沒有驚慌,只是把神力護盾轉移去身下。但火龍們盤旋著上升,繞過了障礙。它們畫出優美的弧形撒開,彷彿真的有生命一般。

    在異常華麗的景色中央,羅絲被迫駐足。它極度不甘心的盯住敵人,以為今夕會趁機逃走。可是今夕根本沒有逃之夭夭的想法,只是竭盡全力的驅動高級變化術。於是當羅絲察覺到情況不妙時,從各個角度飛撲而來的火龍已經近在咫尺。

    處於生死關頭的羅絲尖叫一聲,激發出了全部的潛力。即使作為神祇的分身,它可以調用的神力也是今夕所無法比擬的。於是圓形的灰色薄膜悄然出現,完全包裹住了羅絲。足以燒熔岩石的亮燙熾流撞擊在上面,燦爛過後僅留下耀眼的塗層而已。

    羅絲沒有注意到,一縷無光的黑芒悄然飛來。被岩漿遮蔽住視線她只想等到安全之後,再確認今夕是否還在附近。結果從今夕的右手上發出。凝聚於一點黑暗神力打破了神力護盾。它像是支穿過紙張的箭,狠狠釘進了羅絲的胸口正中央。

    今夕癱軟著身體,遙望羅絲怔在原。那個怪物俯首凝視胸前的傷口,接著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慘叫。雖然只是僥倖得手,但今夕成功了。他利用以針破鼓的方法,在對方不得不分散力量的同時施展出致命一擊。

    現在羅絲的神力已經被擾亂,阿絲摩蒂斯的神力破壞了它體內的平衡。於是今夕痛快大笑,然後向步履蹣跚的羅絲大喊道:「祝你晚安,希望你睡得好。」

    「不,我只是……」

    羅絲分身想發出嘶叫。可是卻被一口湧上喉嚨的熱血所阻止。它絕望試圖逃走,但翻滾的岩漿終結了一切。在今夕的操控下。空前壯觀的火柱急速竄升。它吸走的岩漿讓熔岩之海足足降低了三尺,本身的直徑則超過了三十尺。羅絲消失在火柱的行進道路上。直到熾浪拍打到洞穴頂端都沒再出現。稍後今夕一邊靠力牆術躲避火雨,一邊看著幾根逐漸沉入熔岩之海中蛛足說道:「哎呀,搞錯順序了。……算了,反正也無所謂。」

    至此,今夕終於確信自己完成了使命。他目送菲裡的仇敵被燃燒殆盡,然後跪倒在大聲的咳嗽。在剛才的戰鬥中,今夕耗盡了體力、魔力、和神力。現在的他脆弱不堪。連普通的黑暗精靈都未必能敵得過。

    邊上傳送門數度閃爍,隨後化作千萬點微光消散。這證明今夕已經連集中精神也辦不到,過度透支自身的結果便是如此。於是他強迫自己振作起來,以免當場暈倒。接著今夕啟動了恆定在身上的飛行術,勉強在不至於墜落前提下穿了越熔岩之海。他必須前往螯足小道和黛西匯合,然後離開幽暗域。

    一道由骷髏和火焰組成的傳送門悄然打開。在今夕的背後散發出邪惡氣息。從不祥的黑暗中,一隻更巨大的八足怪物慢慢走出。她是真正的羅絲,蛛後的化身。與擁有唯一神識的它相比。分身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事實上,很少有人知道分身和化身的區別在哪裡。這是神祇們用來欺瞞凡物的眾多伎倆之一,以隱藏神之國度的眾多秘密。現在羅絲將真身降臨在主物質位面,只為了能徹底剷除激怒它的今夕。顯然,羅絲保持著全盛的狀態。而且它維持著隱秘,並磨刀霍霍的蓄勢待發。

    雖然空前的危機已經降臨,但被疲勞奪走洞察力的今夕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只是勉強保持著平衡,晃晃悠悠的向目的前進。羅絲露出惡毒的笑容,接著張嘴開始吸氣。它要吐出鋪天蓋的蜘蛛網,然後把今夕裹在裡面拖回深淵。

    毫無徵兆的,純黑的光幕阻擋住了羅絲的視線。它頂天立的封閉住整個空間,把今夕與羅絲完全的隔離了開來。羅絲吃驚的把頭後仰,同時聽到了某樣東西的崩塌聲。它霍然回頭,發現不知何時出現的伊翠絲已經用劍斬碎了半扇傳送門。

    「你終於敢跟我一戰了嗎?!」

    震怒的蛛後厲聲叱喝,並迅速的轉身。不過她剛開始移動腳步,就停了下來。因為在黑幕的前方,阿絲摩蒂斯顯露出了她的倩影。這個魔女飛舞著長髮,笑吟吟的說道:「不要生氣嘛,我們只是想和你多聊聊,才出此下策的。畢竟你千年難得來主物質位面一次,不好好的接待一番就是我們的失禮了。」

    「你是……」

    「猜猜看啊。」

    向著戒備起來的羅絲,阿絲摩蒂斯優雅的鞠躬。稍後她把纖手掠過髮梢,在把藍芒注入髮絲的同時說道:「不過呢∼我有一點要事先說明。那就是我很生氣,真的很生氣。雖然你是客人,但也不該傷害我的愛人。而且我又是個善妒的女人,實在不喜歡看到有誰想把今夕抓去霸佔住。所以……你知道我打算做什麼吧?」

    「你要挑戰一個真神?」

    「為什麼不呢?」

    阿絲摩蒂斯嫣然微笑,輕鬆攤開了手。她盯住顯露出侷促的羅絲。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假裝了,你應該很清楚才對。這裡不是深淵的第六十六層,你連三成的力量都用不出來。而儘管我是分身,不過也有足以與你一戰的實力。再加上也是真神,還為此刻翹首以盼了幾萬年的幽暗少女……哼哼∼需要我繼續解釋下去嗎?」

    「無恥……」

    「咦?又有客人來了。」

    憤怒的羅絲剛想咆哮,阿絲摩蒂斯就舉起了手掌。她望向側面,看著一個騎馬持槍的聖武士擊碎空間走出。滿臉都是不耐神色的蒙德左顧右盼,接著搖了搖頭。他對阿絲摩蒂斯歎了口氣,然後牢騷滿腹似說道:「怎麼又是你?」

    「難道你不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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