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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683:都會好起來 文 / 為博紅顏笑

    683:都會好起來

    在受到今夕的調侃後,傭兵頭子有些難堪的縮起肩膀。他用力的咳嗽幾聲,以驅散尷尬的氣氛。今夕頗感興趣的望著賈拉索,覺得聽到了新鮮的話題。傭兵頭子則保持著嚴肅,非常鄭重的說道:「請問,您願意幫助我們,成為溝通面世界的橋樑嗎?雖然我為此努力的很久,可惜收效甚微。」

    「你做了什麼?」

    「花費巨大的代價,在面建立起幾個據點。而且都不是永久的,並不得不用暴力來維持其存在。」

    「……目的呢?你惟利是圖,怎麼會做慈善事業?」

    既然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今夕便認真了起來。於是賈拉索攤開手,誠摯的說道:「在出生時,不管是人類還是黑暗精靈,都擁有同樣的可能性。如果沒有人強迫,他們的未來將毫無差別。善與惡並非事先就被注定,這點我深信不疑。比如我的朋友扎克.梵高……算了,不提他。假如你去北,就會瞭解到一些有關於黑暗精靈遊俠,崔斯特.杜登的傳說。以羅絲的標準來評判,他絕對是異常的存在。但他是黑暗精靈,也是一個屬於所有黑暗精靈的可能性。」

    今夕默默聽完傭兵頭子的話,對賈拉索的長篇大論不置可否。他只是轉過頭去,把目光掠過三個伊翠絲的牧師,停在了菲裡的臉上。在傭兵頭子和黛西的視線焦點上,今夕神經質的抽動了幾下手指。他凝視由於受傷而顯露出病態容貌的愛人片刻,然後在吐氣的同時說道:「坦白的講,我本來打算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滅絕掉黑暗精靈。但現在回想起來,這種念頭不僅狂妄,而且也太過的片面。賈拉索先生,你不是好人,可也不能是算壞人。我真不知道,像你這樣的黑暗精靈還有多少。……更何況,菲裡同樣是黑暗精靈。我曾經為她否定了一整個種族,卻忘記了她身上流著與你無異的血。不過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許諾什麼。因為菲裡是自己走出去的,你們應該也可以做到。」

    「嗯……這種中立的看法,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善意了。」

    對於今夕的回答,傭兵頭子多少有點失望。他有些喪氣的收起腿,轉換成端正的坐姿說道:「不管怎麼樣我都感謝您,術士閣下,畢竟誰都得為犯下的罪行付出代價。我相信黑暗精靈們會慢慢改變,直到再度被允許行走在大上。雖然精靈之神卡瑞隆未必會重新接納我們,但我們能用自己的腿來行走。或許道路的開拓異常艱難,不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希望吧。」

    今夕隨口敷衍了一句,以淡化被賈拉索引發驚訝情緒。接著他仔細考慮了一會。忽然又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今夕躊躇的搓著手,暗中祈禱自己的猜測與事實無緣。然後他先嚥了口唾沫,才以十分審慎的態度說道:「那個……難道你打算讓黑暗精靈全部變得像精靈那樣?」

    「黑暗精靈是被卡瑞隆施以了詛咒的精靈,這兩個種族從本質上來說沒有什麼分別。」

    聽到今夕的問題後,已經準備告辭的傭兵頭子放鬆了肌肉。他從站起到一半的姿勢跌坐回去,並在劍鞘撞擊石塊的響聲繼續中說道:「雖然我願望稱得上是野心,巨大到任何一個單獨的黑暗精靈都無法用手握住。可是我也明白,時間改變了很多東西。所以我們無法再回到當初,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而且我得承認,以惟利是圖眼光來看。精靈式的和諧實在跟我格格不入。相對而言,人類社會應該更適合我們生存。假如要形象的說明。大概可以概括成我希望黑暗精靈能夠人類化。不管怎麼衡量,在野心勃勃和對權勢的渴望方面。人類與黑暗精靈最為接近。或許我們最終會回歸樹林,但一個漫長的緩和過程是必要的。這大概可以比喻成把烈酒倒入水中吧?漸漸的稀釋才不會引發太過強烈的反彈。總之需要做事情有很多,而磨難是現在就可以預見的。」

    「那就好。」

    致遠那邊,他小心翼翼的拿著家裡的東西做實驗,這電子音只能測定出東西的成分和半衰期,也就是通俗說的形成時間。

    經過反覆的測試以後,致遠大概知道了這項能力的用處和適用範圍。

    她覺得現在自己就像是一台人形物質探測儀,還是簡化版的,功能不多,能探測的東西也不多,測定的範圍被定在距離自己身體一尺以內的地方,超過一尺距離就會頭暈,只要在一尺範圍以內,隨便他怎麼玩都不怎麼費力。

    不過,這是在介質是空氣的情況下,若是隔著其他的物體來測試的話,距離會被縮短到半尺到一尺不等,越是密度大的東西,越是耗費精神和體力。

    隔著一堵牆,她可以測試到對面東西的成分和形成年限,若是把二四牆改成三六牆,她就只有立馬暈倒的命了。

    測定的物體只能是物質,也就是說是死物,

    而探測物質內部的東西就比較麻煩了,必須將精神力集中在某個位置才能測試出來,不過這東西貌似沒有檢測具體成分的功能,只能大概的檢測出物質是什麼,再細下去的化學成分就測不出來了。

    測不出來也無所謂,致遠又不是學物理化學的,很多東西的學名還搞不懂呢。

    除了能力範圍太狹窄的缺點以外,還有一個明顯的缺陷,那就是每次只能測試一個點,也就是說,她若是想知道物質內部的構造的話,必須從表面上將物體劃分成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然後再確定測試點,來做抽樣測試。

    要是能把這能力的範圍弄的大一點兒就好了,然後再把這個抽樣測試的點擴大成面,這樣她就能更輕鬆,她興許可以去幫祖國探測油田氣田的?

    想到這裡不由得笑了出來,真要給人發現了,不知道會不會被拖去解剖?

    想起這一轍致遠渾身一個冷顫,不能說!誰也不能說!

    她的夢想和未來可絕不是在實驗室裡當小白鼠!

    打底了主意,致遠又開始新鮮的試驗起自己這項能力來。

    這能力看起來有些雞肋,致遠卻是並不氣餒,總能找到合適的用處的,既然是她的子孫送給她的生日禮物,致遠相信一定不是她所發現的這麼雞肋。

    她試了試家裡父親留下來的那個大花瓶,這個花瓶還有些來歷,父親生病的時候家裡的東西都賣光了,只剩下一個花瓶,當時並非不想賣,而是出價的人只肯給幾百塊,母親就說還不如給她留個想念。

    一米高左右的花瓶,就這麼留了下來,致遠後來在網上查了一下,應該是件清朝末期的擺設,品質很常見,釉色也不好,同期比這個好的東西多了去,的確不怎麼值錢。

    這是在饑荒那一年父親用五塊錢買回來的,放這個時代也不過就幾千塊的樣子,興許再保存上幾百年留給自家子孫的時候就能值錢了。那瓶子如今被致遠放在房間的角落裡,插著幾根假孔雀羽,偶爾放一下大的圖紙卷,還蠻順手。

    將手放上去,親切的電子音傳來,「成分測定,瓷器,半衰期測定,一百三十年。」

    高原的日照很強,只要不在太陽下就不會太熱,風吹過的時候帶來了清涼,還帶走了水分,很乾燥的感覺。

    這對於適應了在蓉城生活的人來說無疑是痛並快樂著,快樂來自清新而涼爽的空氣,痛苦則是渾身上下的皮膚都覺得快開裂了。

    雲南這個地方空氣上下對流強烈,飛機在這個高度飛行是最危險的,本來不該修建那麼多機場,可是這種地貌又造成了修機場比修公路划算的多的局面。

    從飛機上下來的兩個女人腿都有些發軟,這飛機坐來跟雲霄飛車一樣的感覺,太刺激了,下飛機的時候扶著扶手才沒丟臉的跌坐在地上。

    機場有鄧元暢公司派來的車等候,三人上了車,經過兩個小時在彎彎曲曲的公路上行駛,到了一間金碧輝煌的酒店。

    都市中佔據了一大片的花園,鬧中取靜的環境,高高矗立的地標性建築,連門童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西服。

    這做派,只讓付小藥額頭隱隱作疼。

    致遠不太喜歡跟文雯一起去見鄧元暢,當燈泡的感覺不好,消費層次也不太一樣,還記得當年文雯和鄧元暢剛確定關係,那時候她還是個大學生,沒見過世面,偶爾幻想一下白馬王子從天而降。

    鄧元暢請她們吃飯,吃的是西餐,法國西餐廳,餐牌上的字一個都不認識,桌上從大到小排列的叉子刀子該怎麼用也不知道。

    耳中聽見的是嘰裡呱啦的法語,隔壁還有個裝逼失敗的傢伙點了一桌子的湯,周圍的人雖然沒有嘲笑,那臉上的笑容實在是讓人心有餘悸,付小藥當時連手腳該往哪裡擺都不知道了,只能告訴服務員跟文雯的一樣,然後看文雯怎麼吃自己就怎麼吃。

    認識了鄧元暢,付小藥心中那一點兒的灰姑娘夢想徹底破滅,多才多藝英俊帥氣還多金的男人,那也得看自己能不能配得上,兩種不同的生活觀硬要拼湊道一起,完全的雞同鴨講麼。

    「你們先回房間休息一下,晚上我帶你們去看賭石。」鄧元暢從副駕駛位上轉過頭來朝文雯笑了笑,又朝致遠點了點頭。

    賭石?她沒聽說過,但凡沾個賭字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致遠滿腹的疑問,卻是沒有問出來,實際上,她是在飛機上才從兩人的聊天中得知鄧元暢家是做珠寶生意的,在文雯的男朋友面前,她一向話少。

    衝著鄧元暢點點頭,致遠被文雯拉下車,文雯顯得很開心,衝著鄧元暢揮揮手,「你忙去吧,我跟我姐等你吃晚飯哦!」

    鄧元暢笑著在車上擺擺手,車開了出去,酒店的門童已經幫她們從後備箱裡取出了行李,想是認識那輛車的車牌號,門童文小姐叫的很親切,文雯盯著汽車尾氣半晌才抱怨道,「都不送我上樓。」

    「傲嬌了你!剛才誰在車上說不要人送的?」致遠笑,為免文雯跟她講一大堆的鄧元暢,忙不迭的又拋出下一個話題,「他說賭石,那是什麼?」

    文雯也沒聽過,聳肩,搖了搖頭,旁邊的門童見狀將話接過去,「說起來,賭石文化有上千年的歷史了,自古以來玉石在中國就有很高的地位,偏偏貴重的東西總是得來不易,這玉石藏在石頭中間,外表和普通的石頭沒有什麼區別,即便是現在的技術也沒有辦法檢測出玉石礦裡開採出來的礦石中到底有沒有玉石來。」

    「所以,玉石礦被開發出來以後,就有許多的人來買石頭,通過石頭表面的一些品相來判斷石頭裡面到底有沒有玉石,若是有,一夜暴富不是夢,若是沒有,因此傾家蕩產的不在少數,漸漸的,就形成了這雲緬地區獨有的賭石文化。」

    「瘋子買,瘋子賣,還有瘋子在等待,這句話絕不誇張,鄧先生說要帶兩位小姐去看,那麼晚上兩位小姐就可以身臨其境了。」

    門童介紹的很淺顯易懂,致遠陷入了沉思,至今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檢測出來麼?

    文雯挑眉問道,「既然那麼賺錢,那礦主為什麼不自己把石頭打開?」

    門童笑笑,對漂亮小姐的問題再簡單都會答的詳細,「玉石礦裡的玉石,可謂是萬里挑一,就算是高產的玉石礦,也要十里挑一,還有品相好壞之分。運氣好,自己解石自然可以一本萬利,要是運氣不好,一直解出那種品質不佳的玉石,甚至解不出玉石來,那礦主不是要虧死了?實際上,歷史上這樣的礦主太多了。」

    文雯聞言啊了一聲,「十賭九輸,這些人還前仆後繼的。」

    門童道,「自然是要前仆後繼的,珠寶界還有一句話,賭石如賭命,雖然每年都有不少人在這裡傾家蕩產,每年也製造了不少一夜暴富的神話。輸了的人會被遺忘,人們只記得贏家,自然覺得這條路賺錢比搶銀行容易。」

    門童的玩笑文雯沒聽進去,皺著眉頭不悅的嘀咕,「他竟然來賭石!」顯然對鄧元暢參加這樣的事情不悅。

    門童呵呵笑了起來,「以前是鄧先生的父親來,這兩年就是鄧先生來了,偶爾也出手賭一把,大多數時候還是替家裡買解開的玉石,沒有翡翠原石,鄧氏的珠寶行可就要斷貨了。」

    「你是?」這話就不是一個門童能說出來的了,文雯瞪大眼睛問道。

    「孫曉偉,這間酒店的經理,很榮幸為兩位小姐服務。」孫曉偉躬了躬身,紳士的行禮。

    「呃……」付小藥愣住,一身黑西裝,她還以為是門童呢,在車上也沒注意到孫曉偉其實跟鄧元暢打過招呼。

    「我就說你怎麼穿boss。」文雯笑嘻嘻的道。

    孫曉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文雯這話什麼意思,鄧元暢跟他有些私交,特地打電話過來讓他幫忙照料女朋友及其女友,結果被人當成了門童,他就長得一張門童臉麼?哭笑不得的道,「迎來送往的,自然要打扮體面點兒。」

    致遠笑著幫他解圍,「孫經理,不知道哪裡有賭石的詳細資料呢?我想看看。」

    她對賭石有些感興趣了,根據她的測驗,石頭跟玉完全可以分辨出來,心中不由得有些躍躍欲試。

    那天在金店裡射燈下玉石晶瑩剔透的感覺如今還清晰明瞭,入手的冰涼滑潤更是讓人念念不忘,何況還經常聽人說,人養玉,玉養人,興許她多戴戴玉器,比不上文雯漂亮,至少能讓皮膚更好一些。

    要她有錢了,何必再看人的臉色?那天那個男人高高在上的態度,想想就不爽,誰比誰高貴了不成?

    「致遠若是對玉石有興趣的話,我那兒倒是有兩本書,不過,看了書也只是入門而已,實際上還有許多的說道,每個人喜歡的方法不一樣,有人喜看莽帶,有人則喜看松花。不過,經驗也未必準確,即便是一輩子玩石頭的老前輩也沒人敢說會次次都賭漲,不過機會比別人大些罷了。」

    致遠倒是長見識了,問道,「什麼叫莽帶?什麼又是松花?」

    孫曉偉道,「莽帶即在石頭上出現的與其他地方不同的細沙形成的粗細條裝,通俗的說法就像被什麼東西壓,燙出現的一種新的花紋,成條,帶子形狀。翡翠原石的表皮隱約可見一些像干了的苔蘚一樣的團塊,斑塊,條帶狀物,稱『松花』,它是原來翡翠原料上的綠風化後漸漸失色留下的痕跡。」

    孫曉偉說完停了下來,竟然已經走到前台了,讓前台替兩人辦理入住手續。

    致遠這才發現耽誤了別人不少時間,「我好像太多話了,還是我們自己上樓吧,就不打擾孫經理了。」

    孫曉偉笑著道,「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

    讚美的話自然人人愛聽,這人倒是個做服務業的能人,將兩人送上樓孫曉偉這才離開,文雯迫不及待的的衝進衛生間梳洗了一番,這邊致遠已經拿著孫曉偉讓人送上來的書開始看了。

    「賭石就那麼好玩?你也去洗個澡吧,這天氣也太乾燥了。」左手拎著擦頭髮的毛巾,右手翻了翻致遠放在桌上的書,文雯問道。

    致遠已經看了好幾頁了,夾上書籤合上書,抬起頭來笑道,「如今的大城市都差不多,旅遊不是看每個城市的特有文化遺產麼?我覺得挺有趣的,你就不想瞧瞧翡翠包在什麼樣的石頭裡?」

    桌上那本書的封面恰好是一個剛切開的石頭,外皮是厚度不太均勻的黃色,裡面卻是白色質地的玉石,還有些紋路,看起來不是很漂亮的樣子,文雯皺了皺鼻子,「看做好的翡翠就好,何必看人賭命?太血腥了。」

    致遠笑。

    「那咱們還去不去逛街啊?還要給我媽他們帶禮物呢。」文雯嘟著嘴道,她來這裡可不是為了看石頭或者看人賭博的。

    致遠將書放下,站起身來,「你去問問你家元暢,行程是他在安排。」

    「可是我想你陪我去逛街啊。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在騰沖轉一圈,然後再去其他地方,元暢要忙就讓他忙好了。咱們自己去玩,只有三天時間,太短了,雲南好玩的地方那麼多……要不,咱們多玩兩天怎麼樣?」

    文雯巴巴的望著付小藥,盼著她點頭,致遠早就對她這一招免疫了,就為這個,她不知道被她拐去逛了多少次街,每次不讓她走到雙腳起水泡絕不罷休,笑,「還是要先問問你家元暢,你本來是陪他來的,結果被我把人給拐走了,我怕他滿世界的追殺我。」

    文雯撅起嘴,「陪我去嘛,姐~」

    這樣撒嬌永遠是百戰百勝,致遠搖搖頭,她倒是想答應文雯,只是她本來就是臨時橫插一腳,鄧元暢很忙,陪文雯的時間很少,她若是再耽誤了兩個人本來不多的相處時光就罪過了。

    不願意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打開箱子翻出換洗的衣服,致遠道,「先問問鄧元暢行程再說,你晚上去不去?」

    「去!」文雯道,「我要不去,你就不會去了,好容易拖你出來玩,我可不能讓你在酒店裡悶著。」

    致遠笑,文雯說錯了一點兒,今天就算文雯不去,她也會去看看的。

    書裡面說的很清楚,賭石沒人帶路的話,她未必能找到貨源,這些石頭不經過公盤就都是從緬甸走私過來的,在這兒是公開的秘密,到底是不合法的東西,具有一定的隱秘性,還有許多的門道和作假,沒有人帶,少不了要走不少彎路。

    子孫送給她的禮物,自然要看看能帶來多大的驚喜,她的願望不大,若是運氣好,也許她能一舉解決自己的住房問題。

    最終還是熬不過文雯,兩人就在附近溜躂了一圈,鄧元暢回來的比料想的還晚,提前打了電話讓兩人先吃些東西,天色黑了好一會兒才出現在酒店門口,接到兩人,車就如同離弦的箭飛奔出去。

    車沒有往燈光閃耀的地方走,而是沿著大路走了一小截便轉入了一條頗為顛簸的路,文雯望著黑茫茫的四周,「元暢,咱們這是去哪裡啊?」

    夜色中的鄧元暢有些累了,一上車就沒有怎麼說話,一直在閉目養神,聽見文雯問話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揉了揉額頭道,「去買原石,地方稍微偏僻了些,路面有些不好,不過這樣的機會難得,我一定得去瞧瞧,把你們留在酒店我也不放心,你就當是陪我好麼?」

    文雯瞧見鄧元暢這樣疲憊,露出心疼的表情,「你要不就在車上睡會兒,等到了我們叫你。」

    開車的有司機,自然不用擔心,鄧元暢嗯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話,他確實是累的狠了,一下飛機就趕去開會,處理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邊還要擔心女友會不會無聊,還好付小藥跟著來了。

    文雯也是挺鬱悶的,他們兩個約會經常會搞成這樣,他帶她去一些不太重要的場合,真正的二人時光少的可憐,可憐巴巴的望著致遠,致遠笑了笑,捏捏她的手。

    又在黑暗中行了約莫大半個小時,這才看見一戶隱約的燈光。

    開進這家的小院,院子很寬敞,十多輛車都停在這裡也絲毫不顯得擁擠,只是這兒跟她們方纔所處的天堂般的地方相比起來,也未免太過寒酸了點兒。

    下車的時候,鄧元暢低聲吩咐道,「進去了不要多說話,看著就行了,若是想買什麼,告訴我。」

    今夕這邊,今夕如釋重負的點頭,讓賈拉索覺得有些奇怪。傭兵頭子當然猜測不到,先前今夕正在想像成千上萬個維康尼亞般的黑暗精靈會有多恐怖。儘管從善意的角度來說,秉持著近乎天然呆特性的精靈相當純潔。只是往壞裡講話,那種遲鈍也有著足以令今夕抓狂的可怕威力。所以出於私心。他絕對不想見到大群的維尼亞四處遊蕩。要不然,惡名昭彰黑暗精靈會立即變成全大陸最可憐的種族。

    在胡思亂想了一番後,今夕決定把注意力從無益的方面收回。他用手指輕敲膝蓋,接著開口問道:「我得承認,你的計劃很宏偉。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麼做嗎?」

    「擴充達克傭兵團。樹立起一個好的榜樣。」

    早就準備好答案的賈拉索攤攤手,愉快的回答道:「在『黑暗精靈並不全都是邪惡的,這方面,已經有崔斯特做先行者。哪怕他只被視作特例也好。至少也有人承認了這一點。我需要的做的是擴大規模,逐漸打破偏見。如果能取得成功,自然會有越來越多的跟進者。理由很簡單,寬廣的面遠比底富饒。美味的食物,舒適的生活,它們對任何種族都有吸引力。」

    「……讓黑暗精靈去當傭兵?」

    「還能怎麼樣?」

    見到今夕露出懷疑的眼神後,賈拉索輕聳了下肩膀。他一邊把手掌在臉頰上摩擦,一邊歎息著說道:「在幾乎所有的種族看來,我們都是不可相信的敵人。要立即得到他們的信賴是天方夜譚,不如先建立起若即若離的關係來慢慢靠近彼此。所以一直以來,達克傭兵團對同族以外的顧客都相當講究信譽。只要願意花費足夠的時間來積累,事態總會好轉的。」

    「我開始有點佩服你了。」

    今夕輕輕的拍手,向傭兵頭子表示尊敬。賈拉索坦然接受了對方的善意,然後用力的站了起來。他揮動造型奇特的帽子拍打身體,將灰塵全部打落。之後傭兵頭子躬身行禮,向展露笑顏的黎雪峰說道:「好了,我們就此道別吧。如果有機會,希望能夠在陽光下再度重逢。」

    「嗯,我很期待能聽到有關於黑暗精靈傭兵團的奇怪傳言。」

    今夕誠懇的說道,接著伸出了手。賈拉索有些吃驚的看著他,隨後嗤笑著摘下了手套。傭兵頭子熱烈的跟今夕握手,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稍後他把嘴湊到今夕的耳邊,低聲的說道:「現在我已經不遺憾您並非黑暗精靈,以至於無法成為我的部下了。作為最後的饋贈,我建議您去阿索阿卡一次。聽說那裡有相當不錯的牧師,可以施展強大的神術。而高級的神術可以接續肢體,我想自己應該無須再多費口舌了吧?術士閣下,祝您一路順風。」

    說完,賈拉索就轉身離開了。他大步的走向遠方,只在聽到今夕的感謝聲時舉起手。今夕目送惟利是圖的傭兵頭子遠去,感到心中充滿了喜悅。他既由於菲裡能夠被治癒而感到鼓舞,又因為得知一個種族即將重生而由衷的高興。旁觀至今的黛西撇撇嘴,似乎有些不屑。她盯著賈拉索的背影,忽然語氣尖銳的說道:「你真的相信那個滑頭?到現在為止,他講過幾句真話?」

    「為什麼不呢?嗯,修正一下,至少這次例外。」

    不以為然的今夕搖搖頭,很快的做出回答。見到黛西不明所以的樣子後,他又耐心的解釋道:「無論人品如何,賈拉索都是個極有原則的人。比如他很好的履行了惟利是圖的行事方法,即使冒著惹惱我的危險也沒退縮。要知道,我的朋友隨時能讓他掉腦袋。所以認為賈拉索會在很多時候撒謊,但今天我覺得他是在解放自己。」

    「解放……自己?」

    「是的,因為剛才的那些話他無法對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說。」

    向著更加困惑的黛西,今夕笑了起來。他慢慢組織著言詞,然後一點一點的說道:「嗯……所謂的原則,是被堅守者奉行不渝的東西。就像我可以對敵人毫無愧疚的撒謊,但絕不會向少數幾個人吐出半句虛言。所以原則是我們為自己制定下的道路,並且心甘情願的走在上面。而自動打破原則意味著內心世界的坍塌,就像忽然有條魚決定今後要在陸上生活一般。唔……看來我的口才並不好,還是算了吧。」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越來越糊塗的黛西微微撅嘴,還抱起了雙手。於是黎雪峰有些侷促的笑笑,接著一鼓作氣的說道:「總之,原則不是能夠輕易放棄的東西。而惟利是圖的賈拉索跑來對我講了那麼多,他有半點好處嗎?綜合這些,我認為他是在說真話。而作為回報,他把平時無法傾吐的心聲與我分享,並獲得了解脫。……其實從堅忍的生活方式來看,你也很有原則啊。難道就沒有半點共鳴嗎?」

    「我的原則?」

    受到出乎意料的反問後,黛西怔了一怔。她垂低目光,然後喃喃自語著說道:「我……我只是件東西。」

    「只是件東西而已……」

    在黛西又一次用自言自語的方式進行內省後,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繼續談的了。於是她神情漠然的靠在石壁上,看今夕拖著疲憊的身體照料菲裡。如果沒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黎雪峰本來打算好好的休息一晚,明天再踏上返回面的旅途。畢竟他早就腰酸背疼,連走路都覺得辛苦。

    突然間,整片區晃動了起來。一大篷一大篷的灰塵從天穹上噴出,夾雜了數不清的碎石。吃了一驚的今夕立刻抬起頭,摒住呼吸觀察四周。他擔心是自己的製造的震太過猛烈,以至於引發了連鎖反應。如果穴的結構因此受到了致命傷,那麼今夕就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雖然這個猜測與事實差之甚遠,但後果卻幾乎沒有分別。在連續的震顫結束後,異樣的平靜只維持了幾秒鐘。接著密如蛛網的龜裂從天穹上出現,讓越來越大的石塊紛紛墜落。躲在角落的今夕急忙把菲裡等人拖到一起,然後在凸出的巖壁遮擋下靜觀其變。他快速的思考著,以確定能用僅剩的幾個高級變化術做到什麼步。

    沒有任何預警,一隻巨大的蛛足就破空飛來。它的速度甚至超過了聲音,快得只有黛西才能提前發現。直到蛛足深深的釘入岩石後,今夕才條件反射的跳了一下。他聽到撕裂空氣的尖嘯隨後傳來,而數米長的蛛足則早已沒入岩石內大半。

    面對如此詭異情況,今夕浮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羅絲還沒死透。他不知道神祇有多少凡物所不能及的奇異本領。所以並沒有太過的驚慌失措。相反,今夕望著蛛足飛來的方向,做了個深呼吸。隨後他站直身體擋在前方,頭也不回的向黛西說道:「帶上菲裡走,快點。」

    「可……」

    「走,別浪費時間!」

    不等黛西做出任何反駁,今夕就喝止了對方。他暴戾的大喊,制止了一切爭辯。黛西咬著嘴唇,凝視今夕的側臉。她看到今夕顫動著眼神,但沒有一點動搖的模樣。

    「好。你盡快跟上來。」

    確認到無法改變今夕的想法後,黛西點了點頭。她蹲下去把菲裡扛到肩上。然後向完全背對著自己今夕說道:「請不要擔心她的事,我會做到最好。很高興認識你。術士閣下。」

    「嗯,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再見,黛西。」

    今夕平靜的回答,自始自終都沒有回頭。他呼吸已經恢復平緩,變成了適合戰鬥的節奏。今夕無言的矗立,傾聽『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迅速遠去。接著他摸出威力法杖,做好了拚死一搏的覺悟。假如全力以赴的拖延。今夕自信還能和羅絲周旋片刻。當然,他個人的下場多半會不太妙就是了。

    正當今夕在考慮應該採用什麼戰術時,又有一團黑乎乎影子從遠處飛來。它速度不遜於先前的蛛足,不過體積倒是小了很多。於是今夕從容不迫的啟動法杖,釋放出力牆術保護自己。可是在與黑影接觸的瞬間,力牆術便猶如紙片般的粉碎了。始料不及的今夕無法可想。只能盡量避向側面。他預計自己會被撞成重傷,但影子忽然停了下來。

    雖然靠著莫名其妙的幸運,今夕逃過了一劫。不過由於物體在高速運動時會帶起風壓的關係。他還是不得不抬起手來遮住眼睛。在一陣簡直能把頭髮連根拔掉狂風過後,今夕放下了手。他發現面前多了個的黑暗精靈少女,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

    與平時相比,此刻的伊翠絲顯得有些狼狽。她微微起伏著胸膛,連原本耀眼奪目的銀髮都暗淡了不少。初次見到幽暗少女的今夕咳嗽一聲,把泛紅的臉轉開又轉了回來。因為他原本想秉持非禮勿視的原則,但又不得不考慮到羅絲施展出變身術來騙人的情況。

    伊翠絲無動於衷的漂浮在離半尺的空中,對今夕的表現毫不在意。她只是用清澈的瞳孔盯住對方,同時冷淡的命令道:「救她。」

    「呃?」

    直到幽暗少女低頭示意,今夕才發現到阿絲摩蒂斯的存在。那個魔女被伊翠絲夾在腋下,整個人都軟軟的垂著。要不是今夕看到一頭已經遭受過摧殘,但仍然能在上拖出數尺的黑髮。恐怕他會無法相信,阿絲摩蒂斯竟然會以如此狼狽的模樣再度出現。那個魔女顯然身負重傷,或許命在頃刻了也說不定。

    「怎麼回事?」

    在突如其來的場景前,今夕差點反應不過來。他習慣了阿絲摩蒂斯的強勢和狡黠,對她的淒慘模樣感到難以接受。伊翠絲根本沒有興趣回答,只是小心翼翼的把阿絲摩蒂斯放到上。等到再度站直身體後,她又毫無感情的重複道:「救她。」

    「……在這裡?」

    困惑的今夕撓撓頭,指了指正在崩塌中的天穹。於是幽暗少女皺了下秀氣的眉毛,然後忽然伸出了手。她的動作快如閃電,以至於今夕來不及反抗就被抓住了衣襟。接著伊翠絲沒有念半句咒文,便讓四周的景物在驟然間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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