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828：魔鬼元素 文 / 為博紅顏笑
828：魔鬼元素
今夕最近很苦惱，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自己突然犯上了失心瘋。原本就很調皮的他現在更加的瘋狂了，只要一時間沒看住的話就可能引起極大的破壞。這時，他又不得不想起那個不知道又跑哪去研究魔法的主人來。
今夕，這個充滿著傳奇的名字。或許，你可能不知道國家的國王叫什麼名字，但是，一定會知道今夕是誰。
今夕有強大的魔法力，有著層出不窮的魔法招式。而且，當得了賢者的人都是品行很好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為人民做過大貢獻的人。
大魔法師所幸就製作了一個超大容量的魔法儲存器給自己的孫子。這裡面有他一半的魔力，而且，它還能自己靠著捕捉空間之中的魔法元素來補充進去魔力不用冥想來補充。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聖器般的法寶。有了這個法寶的亞力克當然很高興，每天總是不停的騷擾著附近的魔獸們。
轟隆隆的聲音再一次的響起，佐伊一拍自己的額頭有點苦惱。一定又是這位少爺得罪了那位魔獸老大，所以被迫的使出了魔龍斬了！
每次這個時候，亞力克總是會手指放在嘴上做著噓聲裝的說道：「佐伊，這是被迫的。注意了，這是被迫！而不是你所說的故意的，我可沒那麼傻的用那個魔法來玩！」
魔龍斬是今夕的成名法術，當年就是用這個法術打敗了上格達灣的魔龍，除掉了當地百姓們的一塊心病。
佐伊現在覺得賢者主人實在是太疼愛這個孫子了，明明只是一個連魔法師都算不上的魔法學徒卻是一定要教他魔龍斬。而且，那個儲存器的魔力又是這樣的強大。基本上，釋放個三次魔龍斬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造成了現在的亞力克胡作非為的性格。
在這一點上面，佐伊覺得賢者主人是愚蠢的。至少，如果自己是他的話就絕對不會這樣。
黑夜慢慢的降臨，夕陽已經不見了天色逐漸暗淡下來。客氣的鞠著躬，手上還拿著一顆刻有聚靈法陣的魔法晶石，佐伊恭敬的向面前的雷霆獸大人低聲下氣的說道：「雷霆大人，這是主人親手做的聚靈魔法陣晶石，相信只要放在雷霆少爺的身邊的話不僅傷勢會好起來，而且，還能增強他的魔力屬性的！」
雷霆獸大人滿臉的歡喜，搶過佐伊手中的晶石後笑道：「那就不謝了，反正是你們家少爺先打傷我們家雷霆先的！」說完，龐大的身體一扭一扭的朝著天橋外走去。巨大的嘴巴還稍稍的撅起，吹著聽不懂的莫名「安魂曲」心情挺不錯的。
它是這巖心山的土著魔獸，長得和人類還是差不多的樣子的。只是，額頭上只有一隻眼睛，而一般人都稱之為獨眼巨人。他們很強大，本身就帶著雷電屬性的魔法能力。而且，力大無窮堪比巨龍。
在這片山脈之中還算是不好惹的主了，他的兒子經常和亞力克一起玩，但是總是被亞力克用魔法打傷。算起來，還是這城堡的老顧客了。
佐伊瞥了一眼還朝著雷霆獸做衝拳樣子的亞力克，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少爺，以後能不能不要去找雷霆獸玩了，每次都是這樣賠的話我們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這句喝西北風也是最近從亞力克那裡學來的，佐伊認為還不錯就拿來用了。
亞力克還算英俊的臉上彆扭起來，濃濃的眉毛皺在了一起，星眸睜得大大的看著佐伊堅，挺的鼻樑下面薄薄的嘴唇被潔白的牙齒咬著：「我說佐伊，你就不能放寬心一點嗎？怎麼整天跟個石頭一樣的不開竅。哦？你本來就是石頭人啊！」
說完，轉身吹著口哨走掉。
佐伊先是一愣，隨即眼睛有點濕潤了：「我想自己是石頭人嗎？這還不是當時找不到材料才被封印在石頭裡面的，我不是怪物，我本來可要比你帥多了！」
全身都被魔法黑袍包裹著的他看上去的確是人類的樣子，但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臉是白巖雕刻而成的。雖然，白巖還是能隨著他的動作而動起來的。但是，還是擺脫不了他石頭人的身份。
他是亞力克老爸的僕人，當時抱著亞力克回來的時候已經滿身的傷了。賢者大人當然是想聽聽自己兒子到底是什麼情況了，所以在迫不得已下把他封印進了一個雕刻成人形的白巖之中。不過，這白巖雕刻的人形還是很帥的，要是不仔細看的話一定會認為佐伊是個大帥哥來著。
但是，悲哀的是救活了這個僕人之後他竟然記不起事情的經過了，只記得手中的孩子是少爺的兒子。其他的，一點也記不起來。儘管，這幾年他還一直的在回憶著，可惜失去的記憶好像回不來了。
「主人也真是的，當時明明沒有魔法材料的話，就現在找到了再封印我，現在這樣子一點也不適合我原本風流倜儻的樣子」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之後，佐伊慢慢的朝城堡的廚房走去。
雖然他以前的什麼東西都記不得了，但是，還是有朦朧的記憶訴說自己以前很帥的樣子。只是，每次一說到這的時候亞力克都會睡著。
晚餐吃的很豐盛，除了一些城堡後面放養的雞鴨魚肉之外還有一些蔬菜沙拉。而餐桌的中間則是一盆超大的蛋炒飯！這也是這位少爺最近想出來的新潮食物，據說，是他在做夢的時候夢到的。
但是，佐伊一嘗之後還真的很不錯的料理。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少爺做夢都在想怎麼做食物。要知道，原先的少爺可是最不喜歡吃東西了。平時，連吃正餐都要佐伊來哄著才能吃下去。
「佐伊，你說城堡外面是什麼樣子的？」亞力克又給自己打上一大碗的蛋炒飯後，邊吃邊問道。
佐伊啃完了一塊雞翅，托著下巴想了想後，笑道：「城堡外面就是人多一點，房子多一點，食物多一點」連說了十幾個多一點後，亞力克已經不耐煩了。
用他特別發明出來的筷子敲了敲餐桌：「喂，你要對自己的話負責！還魔獸多一點，魔獸多一點的話人類怎麼生存？真是沒見識的傢伙！」
佐伊還想狡辯幾句，結果亞力克又拍了一下額頭歎了口氣：「暈死了！」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每次佐伊說出了不切邏輯的話的時候，他都會這麼做。
當然，這個拍額頭的動作也傳染給了佐伊。
稍微搖了下腦袋，亞力克突然興奮的說道：「明天，我們一起出城堡吧！咱們到外面去看看，說不定還有更加好玩的東西等著我們哦！哈哈」
佐伊馬上回絕：「不行，要是你在外面碰到壞人了怎麼辦？要是弄個什麼半殘的回來，那我非得被主人打死不可！」
亞力克咬著嘴唇不說話了，眼睛直直的盯著佐伊。好一會兒才笑起來，道：「佐伊，你說要是我們在外面碰到了可以恢復你身體的魔法材料，那可多好啊！」
眼睛朝著佐伊眨巴了兩下後，繼續的吃起他的蛋炒飯起來。雖然是埋頭大吃，但是眼睛卻是瞄著佐伊的臉。他在注意佐伊的神情，要是動心的話它就得加把勁了。
「這個有可能碰到能恢復我身體的材料嗎？」佐伊稍作遲疑後，輕聲問道。
「你笨啊！爺爺為什麼每次研究魔法的時候都去外面，就是因為外面的魔法材料充足種類繁多才這樣的。只要細心的找，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或許嘿嘿，還能找到幾個增加魔力的東西呢？」亞力克笑的很奸詐，但是，卻是讓佐伊動心了。
「但是，你只是一個魔法學徒遇到危險的話」佐伊又開始猶豫起來了，皺著石灰粉的眉頭說道。
「屁，我會爺爺教的所有魔法，雖然魔力不足，但是要算上這個魔力儲存器的話可能你這個魔劍士還不是我的對手呢？」亞力克指指自己的脖子上的鑽石項鏈笑道。
佐伊內心坐著掙扎，他很想恢復自己的肉身
良久，佐伊的心中還是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不已的決定：「好，明天我們就出城堡。但是，只能在近距離的區域走動。不然，我可不幹！」
「一言為定！」亞力克和佐伊一擊掌，哈哈大笑起來。
一身魔法師長袍，一根價值連城的藍寶石法杖加上一匹上等白馬，亞力克帶著佐伊上路了。他很滿意現在的造型，誰沒有一個兒時的法師夢呢？
只是，看著前面牽馬的佐伊好像突然的想到了什麼。嘿嘿一笑，說道：「佐伊，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一根棒子的，而不是拿著一把魔法長劍？」
「為什麼？」佐伊很奇怪少爺的天馬行空，有時候很犀利有時候卻是整蠱高手。
「因為，我在一本小說當中看到。有一個三藏法師總是騎著一匹白馬，但是，他的大徒弟卻是一隻用棍子很厲害的猴子！他們後來被當做了千古傳頌！所以，你不覺得你應該作為一個強大的武士而去拿棍子嗎？」亞力克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想著，他本來只是一個初入社會的打工仔而已。但是，因為是從孤兒院出來的，沒什麼大的學問和技術，也只能是當當營業員之類的。不過，現在作為大賢者的孫子，卻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
現實很勢力，社會很殘酷。只要你運氣好了，可能馬上就能成聖成神也不為過。
佐伊惱怒了，鄙視了一下少爺的想法後，道：「我是一個劍士，挺清楚了少爺。是一個強大的劍士！」
亞克力去了一聲，小聲說道：「還劍士呢？可能連我都打不過的傢伙而已！」儘管說的很小聲，還是被佐伊聽到了。嘴角一抽鬱悶的指著亞力克手腕上的魔力儲存器：「要是你沒有那個魔力儲存器的話，連魔法師都算不上！」
這倒是實話，亞力克打頂了就只能算是個魔法學徒而已。
「說你笨你還不相信，難道你有一個神器會不用，而去選擇一把鐵劍戰鬥嗎？嫉妒，明顯是嫉妒我了！」亞力克嘴角彎起了一道弧線，他現在最喜歡的就是和佐伊鬥嘴了。
佐伊歎了口氣，昂著的頭帶著一絲悲哀：攤上這樣的少爺，簡直就是人生的不幸啊！老天，降下一個雷霆砸死這個可惡的傢伙吧！
只是心中想想確實不錯，但是實際來的時候卻是有點手忙腳亂了。接連從天而降的三個巨大的粗繩網向著亞力克將來，幸好佐伊的反應很快，高高的躍起之後魔法長劍帶著炫耀的火焰一劈而斷。
魔法長劍立於大腿邊，眼神犀利的盯著旁邊的小樹林看去。這裡是通往最近一個小鎮的路，而以剛才的大網攻擊手段，他可以確定一定是某個獵手的傑作。
一般來說，盜賊的話是絕對不會用這種大網來攻擊人的。
佐伊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他發現了這小樹林裡有一股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力量。自己是一個七階的魔劍士，或許，只要再升上一階的話就可以成為大劍士了。而九階的大劍師，他倒是不敢去想。大劍師只是比大賢者底了一級，而且，必須是那些開宗立派的人才行。
而那股力量他感覺的出來，是純粹的戰士力量。自己則是算上魔法的力量才能到達七階，一相比較的話，還是那位高手更加的厲害一些了。
「什麼人，敢傷我家少爺？」佐伊壓低了聲音，朝著小樹林喝道。
小樹林之中並不是沒人答應，而是直接走出一個穿著軟甲的戰士，頭上戴著一頂鸚鵡毛的戰鬥頭盔。身子不高，只是168的樣子，但是，手中的長劍倒是很精緻。修長的劍身帶著點亮光，把柄上還鑲嵌著一顆偌大的龍眼寶石。
他指著佐伊問道：「你們是基特山的盜賊嗎？」
鬱悶，佐伊比剛才更加的讓人鬱悶了。被當成了攻擊對象也就算了，竟然還被當成了盜賊。從新把魔法長劍收回到劍鞘之中，左右的看了看自己後，道：「我很像盜賊嗎？」
那名戰士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馬背上的亞力克說話了：「小妞，你以為自己穿一身鎧甲就是戰士了嗎？竟然把本大爺當成盜賊，我看，你才是盜賊！」
呃佐伊再一次的無語。可憐的看了一下自家少爺後，朝著那名戰士微微一笑表示歉意。但是，那名戰士頭盔動了動後，突然冒出更加讓佐伊無語的話來：「姑奶奶我本來就是戰士，怎麼樣？你這個臭流氓，即便不是盜賊我也要教訓你一下，省的讓你到處禍害！」
一句讓佐伊驚訝的話剛說出，手中的精緻長劍已經斜斜的刺出了。
佐伊眼疾手快，長劍從拔出到擋住只是用了零點零零一秒的時間。而魔法長劍上也閃耀出了鮮艷的火花來，單手一反轉之後，削掉了戰士刺來的長劍。
那戰士明顯是個女人，佐伊發現了她拿劍的手極其雪白，還帶著點不是很長的指甲。加上剛才說話的聲音，還真的是個女人。心中反而更加的佩服起少爺來了，竟然只是一眼就能看出是男是女！
這一點，他是拍馬也趕不上的了。
「喲，竟然還有一個七階的魔劍士僕人啊！難怪了，竟然這麼囂張。」戰士被一劍擋回來之後，嬌喝了一聲後脫下了自己的頭盔。從頭髮看，是很吸引人的金髮。不過，下面的臉蛋倒是顯得有些幼稚了。
最多，以秦嘉炳的觀點絕對超不出十七歲這個年齡。
佐伊還是一副仰天長歎的表情，無緣無故的被無良少爺連累了。看樣子，自己也變成一個惡僕了！
「哈哈，竟然還是個小蘿莉啊！不錯，很不錯的小蘿莉！」接連的兩個不錯徹底的把美女戰士激怒了，長劍之上冒出了絲絲旋風。看上去，讓佐伊都顯得驚奇不已。向這樣精準的釋放劍士鬥氣，佐伊自問都行不通。雙手緊緊的握著魔法長劍，頓時長劍之上閃現出火紅的火焰來。
「去死吧，你們這群流氓！」美少女戰士長劍飛舞，一劍刺向佐伊的同時盡然突然性的彎下了腰。佐伊堪堪擋住長劍之後，連忙的雙腳挑起避開美少女戰士的迴旋踢。
但是，少女那薄如清風附在劍上的鬥氣卻輕鬆的破開了魔法長劍上的火焰。而後，那鬥氣竟然還能滋長一樣的肆意開來。一道鬥氣剛好劃過了佐伊的脖子，割斷了一絲頭髮後被佐伊極度扭曲身體的避開。
趁著這個時機，美少女戰士狠狠的撲向亞力克。高高的躍起的同時，亞力剋死魚不怕開水燙的說了一句：「這小妞看上去好像是同顏巨-乳啊，怎麼身材那麼棒！」
還在半空中的美少女戰士差點就一頭栽下來，藍色的眼神之中更是冒出了拚命的火花。
精緻的長劍上疾風鬥氣蓬勃而出，帶著無敵的勢頭狠狠的朝著亞力克的面門攻擊而來。而亞力克更是傻愣愣的坐在馬背上動也不動一下。
當然，看到這樣的情況美少女戰士還以為是個二世祖嚇傻了。人在半空之中的同時，嘴角卻是浮現出了一絲鄙視的微笑，她已經可以看到血濺當場的情景了。
「嚕呼呼」的一聲之後，美少女戰士傻眼了，她沒有刺中那個二世祖，而且現在連那個二世祖的身影都瞧不到了。但是，他坐下的馬卻是遭殃了。
疾風似地鬥氣橫切下來的時候，直接被攔腰斬斷。悲鳴了一聲後，氣絕身亡！
這時，美少女戰士的身後想起了一段話：「當時那把劍離我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秒之後那把劍的女主人將會徹底的愛上我。因為我是一個不擇不扣的大魔法師，偉大的大魔法師！」
佐伊嘴角微微的抽動一下，真的想拔開亞力克的腦袋看看那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東西。剛才的那句話實在是太經典了，連他也不得不佩服！
同樣的，美少女戰士轉過身來後，暴怒的神情沒有了。傻愣了一會兒後，問道：「你剛才使用的是移形換位魔法嗎？」這是一個很高級的魔法，起碼也要大魔法師的境界才能使用出來。
但是，看他年輕的面孔加上那些奇言怪語真的不能和大魔法師這樣的級別聯繫起來。心中倒是想到了什麼，但是馬上搖頭後予以否定。
「是的，美麗的小姐，剛才我用的是移形換位的魔法。之所以用上這個魔法，是怕一不小心傷到小姐您了！但是，這個馬的錢你還是要賠給我的！」亞力克還是那副厚臉皮。
剛才只是驚訝於亞力克的魔法而已，美少女戰士心中火大了。竟然說害怕傷到自己，真的當自己是大魔法師嗎？不要說她不相信了，即便是一頭豬都可以確定，這個世界上沒有這麼年輕的大魔法師。
如柳葉一般的眉頭已經皺起了，長劍上的疾風鬥氣更加的猛烈起來：「柳葉長風！」
高聲一喝，長劍雙手高舉過頭後，狠狠的朝著亞力克一劈。遽然之間，鬥氣像是被風吹落的柳葉一樣，形成一個個小小的風刃嘶吼著衝向亞力克。
亞力克嘴角一抽，喊了一句：「我靠，這小妞竟然沒有被我剛才的話迷住？」說著，華麗的法杖朝著柳葉形的龐大鬥氣斬一揮。頓時，一道火龍從地下冒出來，猙獰的咆哮了一聲後撞向了柳葉形鬥氣斬。
轟隆隆的一聲爆響，大路中見被直接炸出一個五六米深度，十幾米直徑的大坑出來。
亞力克有魔力儲存器作為魔力源，所以一點事情都沒有。還很瀟灑的撐起了一個魔法護罩來阻擋爆炸的衝擊力，而美少女戰士也相當的靈敏，人在半空之中彈射出了好遠才降下來。顯然，也是一點事都沒有。
「兩位，你們還是先停一停吧！」旁邊的小樹林中，跳出了一個矮小的老頭，拄著一支精緻的枴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道。
亞力克和佐伊相視了一眼，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而美少女戰士則是直接冷哼了一聲，隨即說道：「鎮長，等我宰了這個臭流氓我馬上就幫你去打盜賊團！」
譚斌抱起雙臂，連連搖頭，「說實話，我很擔心他。」
「為什麼？」
「這個人太……我形容不好，就是那種，表面上非常open，其實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知道我一直堅持鍛煉，就是為了能有個轉移壓力的方式。可他不一樣，平時滴水不漏無懈可擊，簡直沒有一點可供發洩的途徑，我擔心有一天……他承受到極限真的會崩潰。」
「那種家庭出來的孩子，多數都這樣，對人極度缺乏信任感，地位再高都沒用。」文曉慧篤篤敲著桌面，「說真的譚斌，對男人你總是母性氾濫，什麼時候能為自己多想一想？」
譚斌攤開手，做個無奈的手勢：「積重難返，我永遠做不到你的境界。何況，」她笑笑，「我真的愛他。」
「哎呀真能肉麻！」文曉慧捂著腮幫，做出牙疼的表情。
這頓飯一直吃到九點半才結束，告別時兩人貼臉擁抱，完全的西式禮節，看得飯莊門口的迎賓小姐一臉驚疑。
譚斌回到程睿敏的住處，已將近十點半。奇怪的是，李姐還沒有離開。
「小譚，」迎著她詫異的目光，李姐壓低聲音說，「小程在浴室摔了一跤，又不讓告訴你。我實在不放心，就沒敢走。」
譚斌臉上立刻變色，「摔得厲害嗎？骨頭有沒有問題？」
「自己能走，骨頭應該沒事。」李姐為她取出拖鞋，嘟嘟囔囔地說，「我聽到裡面一聲悶響，知道壞事，又不好進去，半天他才出來，臉白得嚇人。」
譚斌踢掉腳下的靴子，「人呢？」
「床上，像是睡著了。」
譚斌衝上樓梯，一把推開臥室的門，房內只有一盞壁燈亮著，程睿敏趴在軟枕上，身上還穿著浴衣，床邊櫃和地毯上四處散落著無數頁a4打印紙。
她躡足走過去，一張張拾起滿地亂飛的紙片，放在床邊櫃上，剛要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程睿敏已經翻身坐起來，神色未見一點異樣，「你回來了？」
「你嚇死我了！」見他無恙，譚斌這才挨著他坐下，手按在胸口上，「怎麼回事？」
「今天話說得太多，有點兒累。」他靠她肩膀上，聲音疲憊，「浴缸裡泡的時間又長，出來時腦子一迷糊，就滑了一跤。」
「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難得放鬆一天，我又沒什麼事。」
「摔哪兒了？讓我看看。」
「尾椎。」他一邊側身給她看，一邊笑，「當時真叫一個疼，摔得半天沒爬起來。李姐在外面倒是聽到了，可我什麼也沒穿哪，整個就是春光乍洩……」
譚斌小心按了一遍，見周圍並無異常，而他還有心思貧嘴，看樣子的確沒事，這才略微放心，
「明天去醫院照個片子，看有沒有骨裂，再讓李姐燉鍋豬尾巴湯，大補，就是當心哪天喝了雄黃酒，biu一聲，大灰狼的尾巴就露出來了……」
程睿敏抓住她按在床上，只是笑，還未顧上還嘴，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始嗡嗡震動。
他立刻放手，探身取過手機，譚斌趁機脫身下樓，先打發走了李姐，又從冰箱裡取出冰塊，裝在密封袋裡帶上來。
他還在通話中，聽起來那邊是他的下屬。
譚斌示意他翻身，把冰袋在自己胳膊上試了試，然後撩起浴衣放在他的尾椎處。
十一月的天氣，雖然裹著厚毛巾，冰袋一挨身，程睿敏還是忍不住咬牙，一把攥住她的手，一邊哆嗦一邊說話。
譚斌只能讓他握著，一遍一遍撫著他的背，等他僵直的肌肉慢慢放鬆。
收起電話，程睿敏對她說：「譚斌，有件急事要處理，週一我飛上海。」
「我好容易清閒一點兒，你又走了。哪天回來？」
「當天晚上就回。」
「當天啊，你頂得住嗎？我以前試過一次，特別累，腰差點兒坐斷。」
「沒辦法，週二一早要見人，週三還要去武漢和鄭州。」他想了想又說，「其實我捨不得你。」
「得了吧。」譚斌揉著他的頭髮，「奔命呢你？你下面那些人都有什麼用？」
「別侮辱我的團隊，懷疑他們就是懷疑我的眼光，他們大部分新加入公司，需要時間瞭解業務。」
「哼，怎麼不見你這麼護著我？」
「你吃醋了？」
「屁！」
「小姑娘說話不要這麼粗魯……哎呦哎喲……天下最毒婦人心……晤……晤……我是傷號，你這麼引誘我，極其不道德知道嗎？」
譚斌的回答是放開他的嘴唇和舌頭，挪過去含住他的耳垂，用牙齒一點一點細細啃著，像磕一顆美國大杏仁。
程睿敏伸手關上了壁燈。
「為什麼關燈？」
「換個方式感覺你。」他用手和唇探索著她的身體。
快樂攀上頂峰的時候，她比以往更清晰地察覺到他在她身體裡的悸動。
她睜大眼睛，眼前卻有一片白光掠過，她的世界似在顫慄間停頓了三秒，感官失去一切功能，只剩下從腹部閃電一樣蔓延全身的溫暖。
激情退卻之後，她聽到耳邊的低語，「寶貝，你愛我嗎？」
「愛你。」她答得毫不猶豫。
週一例會，譚斌第一次心不在焉地走神了。
程睿敏清晨七點就離開家，為了趕上午八點二十的航班。譚斌有點不安，又說不出所以然，掐著時間他該到上海了，便溜出會議室。
「我到了，有人接機，你不用管我，好好上班。」程睿敏的聲音從手機裡傳過來，一如既往沉穩鎮定，簡單卻令人心安。
譚斌這才放下心，收斂心神進會議室，完全恢復狀態。
商務應答從週一正式開始，週五上午十點截標，只有四天時間。
戰略情報部門的同事正在做競爭對手的報價習慣分析。
根據歷史數據，幾家本土企業，在某些關鍵的投標中，都做出過低於成本價或者零報價的行為，不排除這次為了惡性競爭故伎重演。
眾誠公司，因近幾年逐漸參與國外項目投標，行為日漸規範，但卻熱衷於實物贈送，像超市的買一贈一，實際上也是一種變相的降價行為。
fsk，最讓mpl切齒且羨慕的，是他們的sales，總能設法搞到客戶的項目預算，而且特別喜歡壓著預算的baseline報價，在幫助他們最終贏標的同時，也保留了利潤空間。
一直沉默的劉秉康，這時開口說話：「和customer關係的遠近，這才是檢驗真金的標準。」
幾位總監都閉著嘴不出聲。mpl管理層向來強調守法合理，有些事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一個簡單的數字背後，有多少灰色地帶存在，每個人都清楚，就是不可能拿到桌面上掰開了揉碎了詳談。
譚斌在猶豫，她手裡捏著一個關於預算的數字，一次閒談中田軍偶然透露。但她無法確認是否真實和可靠。
那位戰略部門的同事結束presentation後問：「大家有什麼concerns和ments?」
沉默，暫時沒有人接話。這會兒一言之失，都有可能帶來無法預計後果的麻煩。
劉秉康的目光挨個掃視一遍，臉色極其難看。
譚斌知道他最近不太痛快。
自從ceo李海洋在總部找到支持者，mpl中國的內部形勢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少人在重新衡量兩人的對峙，不易察覺地調整著立場，李海洋的追隨隊伍日漸壯大。
只有四個銷售總監，因為劉秉康兼任銷售gm，和他是直線上下級關係，無可避免地蓋上劉氏烙印，跑都跑不掉。
地下流傳的閒言碎語裡，傳說有人已經私下向李海洋匯報工作了。
想到這裡譚斌微微冷笑，做為sales，不以贏取合同為目標，反而把精力放在內部鬥爭上，她實在無法理解這些人。
她站起來發言：「有一個risk，我必須提一下。fsk負責集采的銷售總監，是余永麟，他在mpl六年，熟悉mpl的報價工具，只要他拿到我們的設備清單，就基本能估計出我們的listprice，這是一個很大的risk。」
listprice就是原始的報價，去掉折扣以後，才是真正的標底，finalprice.
劉秉康面無表情地看著她：「fsk拿到我們的list？how？」
「技術標已經在普達那裡了。」譚斌說得含蓄。
「ok，那麼我們從普達，能得到什麼？」
譚斌遲疑片刻，取出黃色的便簽紙，寫下一個數字，輕輕放在他面前。
「這是……」劉秉康神色終於有了變化。
譚斌點頭，表示他的猜測正確，接著又補充：「可是我無法確認它的來源是否可靠。」
「明白了，今天就到這兒。」劉秉康收起紙條，宣佈散會。
晚上回去，譚斌坐在程睿敏的書房，一邊拿著競爭對手的報價分析仔細琢磨，一邊等他回來。
他的航班應該十一點左右到達首都機場，眼看將近十二點卻見不到人，他的手機也一直關機。
譚斌等得焦躁，忍不住站起來四處亂走。坐臥不寧中沒聽到門鈴響，卻聽到有人怦怦怦地砸門。
她三步並兩步跳下樓梯。
門一開，司機攙著程睿敏進來，「來，搭把手，我去取電腦包。」
譚斌心幾乎跳到嗓子眼，「怎麼回事？」
程睿敏對她笑一笑，似乎想安撫她，笑容卻虛弱得一觸即碎。
譚斌扶著他挪到沙發上躺下，為他脫下皮鞋，鬆開皮帶和襯衣紐扣，「睿敏……」她叫他。
程睿敏靠在她臂彎裡，嘴唇和臉色一樣雪白，睫毛低垂，沒有任何反應——
碎碎念，偶這文是he啊he，表把人嚇跑了瓦……
第章
程睿敏靠在她臂彎裡，嘴唇和臉色一樣雪白，睫毛低垂，沒有任何反應。
她拍他的臉，他的臉和手一樣冰涼，散碎的額發被冷汗粘在額角。
「趙師傅！趙師傅！快快打120！」譚斌雙腿發軟，慌亂叫著司機的名字。
程睿敏卻睜開眼睛，嘴唇動了動，譚斌湊近，聽到他低聲說：「你別怕，是心悸，很快就過去了。」
譚斌摸他的脈搏，果然快得讓人害怕，她就不敢亂動，小心翼翼放他躺平身體，心急如焚地等著症狀消失。
兩三分鐘後，他的臉色漸漸恢復正常，譚斌鬆口氣，低聲和他商量：「去醫院吧。」
「沒必要，我不去！」程睿敏回答得斬釘截鐵。
身後司機囁嚅著解釋：「程總上車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看，他說有點兒暈機，我就沒在意，後來越開越不對勁兒，我說去醫院，程總又不同意……」
程睿敏擺擺手：「小趙你先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司機猶豫著問：「那……程總，明早您還上班嗎？」
「你按時來接我。」
司機看看譚斌，張開嘴欲言又止，最終點點頭，「行，我一早過來。」
譚斌一直不說話，送司機出了門，她一屁股坐在茶几上，一臉寒霜，「程睿敏，你沒事可快把我嚇出毛病了，你打算鞠躬盡瘁是吧？」
她實在是生氣，氣他的不知輕重。
程睿敏拿過一個靠墊蒙住臉，在墊子下面悶聲說：「好了好了，我跟你說了沒事，這幾天忙完我就設法休假，你千萬甭拉臉，一拉臉就太不可愛了。」
「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眾誠那邊又起什麼貓膩對吧？這是什麼合作呀？一點誠意都沒有！我原來就討厭這家公司，現在更討厭！」
程睿敏無奈苦笑，「求你了，別瞎猜行不行？」
譚斌拉開墊子，「你原來的病歷還在嗎？給我看看。」
她不相信他的空頭支票，不敢再相信他的任何話。
病歷取出來，透過那些潦草的字跡，譚斌勉強辨認出陣發性室上心動過速、p波改變幾個字。
上網百度一番，找到了詳細的解釋，但仍有不少疑問。猶豫間忽然想起一個人，便撥電話找文曉慧。
文曉慧馬上說：「他正好在我這兒，你等一下，我叫他過來。」
十秒之後，聽筒裡傳來高文華爽朗的笑聲：「譚斌你好！」
譚斌顧不上和他客套，把自己的疑問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耐心聽完那些似是而非的專業術語，高文華解釋：「如果確認是室上性，又沒有器質性病變，預後應該不錯，你別太著急，注意不要讓病人過度勞累，避免情緒過於激動，暫時不會有大問題。不過有時間呢，你還是盡快帶他來醫院，我和主任打個招呼，請他再仔細檢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