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1049:騎士 文 / 為博紅顏笑
1o49:騎士
1o49:騎士
「那些話……」
「你就看吧,他就算沒有通過考核,也會成為神官騎士的。還拿珠子幹什麼」[]
「好了,別再說了。」
棕色頭的騎士打斷了他的話。但是黑色頭的騎士還是繼續說道:「難道不是嗎?我說錯了嗎?過不了多久,他的大哥也會有任命儀式,但是我們還剩下一個考核。我們還沒有別的辦法,不是嗎?」
棕色頭的騎士好像不能再爭辯什麼,只是歎了一口氣。說實話,如果是在特裡漠,人人都知道哈特博一直在背後很照顧比爾梅德,這是公認的事實。他不能否認,比爾梅德一直都沒有出現在同伴們的修煉過程中,但是他的成績總是最好的確也是事實。棕色頭的騎士把兩顆珠子交給了女騎士。
「慧娜?茹姿瑪麗,不要太擔心。比爾會回來的。」
人類為了崇拜神而建造了雄偉的斯琶特神殿。離那裡不遠的是勇士家族濃霧堡。
「呀」
在濃霧堡最大的瀑布下,有一個看上去已經是成年的勇士,他正在揮動著劍。當劍觸到瀑布時就出「刷刷」的聲音。那勇士好像是要忘記什麼似的,閉著眼睛瘋狂地用劍劈著瀑布。從他的身上流下的不知是瀑布的水花還是汗水。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勇士突然興奮地喊道:「行了,我終於成功了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地表現一番了我終於看到了瀑布分開的那一瞬間就像浩天所說的。我,寬?濃霧堡終於成功地劈開了瀑布」
從瀑布中好像傳來了浩天的回音。
「你需要有能看到瞬間的能力,你可以理解成所有的動作都是由瞬間停頓的小動作連接而成。如果有了能看到那瞬間動作的能力,就能看見非常輝煌的情景。雖然我還沒有到達那個境界,但是據說當劍浸入到水中的時候,那些瞬間停頓的動作連接在一起時,就有一種好像在把瀑布切開一半的感覺。當然水流的確也被分開……」
寬用疲憊的臂膀又一次揮動了劍。劍好像有種被瀑布吸進去的感覺,然後在太陽照耀下快地劃出了水面。這次他揮動劍的力量是前幾次的幾倍。
「我也可以證明自己浩天,我說的對吧?」
寬顯得非常的疲憊,他停止了練習,跳進瀑布裡。但那好像並不是單純的為了作為勇士而進行訓練,因為他胳膊上的肌肉比起同齡勇士們的更加結實。
「我要先告訴浩天。」
寬把劍插入劍鞘裡面,走向修煉場。那裡什麼人都沒有,他看了一下周圍,只有浩天的巨劍插在庭院的中央。
「都去哪裡了?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應該在這裡修煉啊」
過分的安靜讓寬有點不理解。就在這個時候,平時不常火的團長的屋裡傳來了他的大叫聲。
「你說什麼?斯琶特的人們讓我們賣給他們武器」
「有一個獨眼劍術師找到這裡,他說要捉怪物……」
「怪物?真是笑話那些笨傢伙而且是崇拜神的那些傢伙不就是我們的敵人嗎?他們竟然要我們賣武器給他們」
在團長前面像罪人般站著的勇士繼續說道:「所以就讓他走了。」
「壞傢伙可是浩天去哪裡了?怎麼是你來報告?」
紅頭的勇士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浩天看到了我跟斯琶特人對話……」
團長的臉漲紅了。
「什麼?浩天不會是去那裡了吧?」
「……」
「竟然沒有向我報告就去了那裡你為什麼沒有攔住他?嗯」
「很抱歉。」
團長歎了一口氣。接著問道:「他是自己去的嗎?」
「有一些勇士也跟著去了。」紅頭的勇士答道。
「什麼我都告訴他們好幾次了,他們為什麼就不聽佳力我這個團長的話,真的快要瘋了跟著浩天一起去的勇士都是怎麼搞的?」
「雖然浩天有錯,但是……」
「你明明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家族能到現在都平安無事,怎麼可以說出那樣的話」佳力訓斥著紅頭的勇士。
「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每次一說到那個傢伙你就這麼袒護他?莫爾克,有的時候看你這麼袒護他,我都覺得你有點精神不正常。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嗎?」
寬在外面聽到這些,歎了口氣。
「團長都這麼火了,看來浩天又有一段時間不能拿劍練習了,真拿他沒有辦法。」
浩天是比寬大五歲的表哥。在濃霧堡的勇士中,浩天的體格最好。而且他也是在濃霧堡裡實力最強的人,也立過不少功勞。但是,就因為浩天顧前不顧後的魯莽性格,前些天他被降級為守備隊員。
寬又豎起耳朵,傾聽房間裡的聲音,他想知道莫爾克的舉動。好像已經多少平靜下來的佳力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不是你莫爾克的錯。反正這次我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在本次的集體會議上,我一定要重重地處理這個事件。如果別的勇士們自己去了,可能會有危險。但是有浩天在,我想不會出太大的問題。但即使是那樣,每一個組織也都要有遵守的紀律和法規,不是嗎?而且我們又是使用武器的人,所以更不能容忍個人主義行為。相比之下,你也知道,浩天以前犯過幾次同樣的錯誤吧?」
「是的,我知道。但我斗膽想拜託您,這一次請您妥善處理浩天的事情。」莫爾克懇求著。
正在聽他們講話的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如果是別人,知道佳力團長火暴的性格,是不敢多說什麼的,但是莫爾克就是莫爾克。寬覺得為了與莫爾克競爭而在瀑布下練劍的自己很無聊。
「反正就這次,我希望你能順我的意。」莫爾克堅持著說。接著他又繼續說:「如果浩天所做的事情是對濃霧堡造成威脅,我一概不會參與到你們倆人之間,但我不覺得浩天犯了什麼大的錯誤。」
「呵呵,真是拿你沒有辦法」佳力說。
「請您再重新考慮一下,團長。」
聽到這裡,寬咬了一下嘴。也可能是他一個人的想法,但是寬和莫爾克之間關係的確很特別。就因為這個原因,寬也是特別認真地進行修煉。寬低下了頭,他的腦海中瀰漫的全是莫爾克的聲音。
寬搖了一下頭。他摸著浩天送他的手套。那副手套是寬到了劍年(能開始拿真劍代替木劍的年齡)的時候,浩天送給他的。雖然不是一副很華麗的手套,但是很結實也很輕。
「那次帶著它第一次出戰,而且第一次遇到了盧博爾……」
寬想起了那時盧博爾的眼神。突然轉而想到,這些天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地方,可是好像沒有說過幾句話。
「你在那裡做什麼呢?」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寬一看,是盧博爾來了。嚇了一跳的寬做出手勢讓他保持安靜,然後拉著他去了房後的庭院。在那裡,他們看到了浩天的塔爾裡克絲劍。這是一把除了浩天誰都不能舉起的巨大的劍。寬指著那把劍說:「你見過嗎?」
「你說浩天?」盧博爾反問道。
寬看著正在注視塔爾裡克絲劍的盧博爾。
「嗯,我沒有見過啊。關於浩天,你不是比我更清楚他的舉止和行蹤嗎?」
「團長非常生氣,浩天好像和別人外出了。」寬答道。
他在和盧博爾談話時,突然用很奇怪的表情打量著盧博爾的肩膀和自己的肩膀。幾天前寬的肩膀還是比盧博爾寬一些的。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們兩個人的肩膀的寬度好像已經沒有差別了。再仔細看看,盧博爾所穿的衣服繃得緊緊的,衣服好像已經變小了,他的臉龐也好像成熟了很多。雖然他以前也感覺到盧博爾成長得比別人快,但是沒有想到竟然能快到這種程度。
「這件衣服是我送你的嗎?」寬問道。
「嗯,對啊。就是你送給我的呀」
寬用不解的表情看著盧博爾。
「今年我也是劍年……對了剛才你表現得很出色。」盧博爾說。
「嗯,你說什麼呀?」
「我看到了你在劈開瀑布,就好像是劈開樹一樣。」盧博爾繼續說。
「你看到我劈開瀑布了?」寬問道,同時心裡嚇了一跳。其實瀑布並沒有被劈開,他也不是為了劈開瀑布而揮劍。就像浩天所說的那樣,寬只是想看到瞬間的動作展現出來的情景,可是盧博爾卻已經看到了那一瞬間。
「對不起,其實我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看著你。」
寬看了看盧博爾,覺得自己很渺小,但是他盡量在盧博爾面前掩飾著。
「你真的很出色,盧博爾。」
「什麼?」
「你竟然看到了那一瞬間……」寬強調著。盧博爾好像不明白寬在說什麼。
「寬,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救了正在被吸血蟲追趕著的雷希德爺爺和我。」
「啊,那個時候……什麼救命恩人,要是真要說誰是救命恩人,那就應該是浩天和莫爾克。」寬回答著,臉色好像變得黯淡了。盧博爾反問道:「你在說什麼呀,那時候你不是也在場嗎。我明明看到了你的驚人實力」
寬真的很想說「我並不出色」,但是他實在是說不出來,而他的嘴裡卻說:「好了,好了,知道了。但是以後可再也不要提這些事情了,等我有困難的時候你再幫我,不就行了嗎。」
「好,我一定會幫你的」盧博爾回答著,同時注視著寬。他的目光盯在寬的臉上,寬覺得很刺眼,就把頭轉向別處。說來也很奇怪,每一次和盧博爾對話,他都會忘掉以前那些不好的記憶。
「你真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傢伙。」寬說。
盧博爾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是微笑著。寬接著說:「那天,是第一次見到你,但是你的眼睛對我卻一點都不陌生。很奇怪,感覺就好像是流著同樣血脈的兄弟。當然,那種感覺到現在也沒有變……」
盧博爾仍然微笑著,孩子氣地說道:「那我們就做真正的兄弟好了。」
「嗯,真的嗎?真是一個好主意。那我們就結拜成兄弟,怎麼樣」
「好啊」
「好吧,就這樣」
寬向盧博爾伸出了手。
「那麼,是不是還得有結拜的儀式呢?」
「結拜?」
「嗯,聽說要結拜兄弟時,一定要有結拜儀式。你閉上眼睛伸出手。」
盧博爾也和寬一樣伸出了手。雖然起初是有點孩子氣的舉動,但是兩個人的表情卻非常真誠。寬把自己的手貼到盧博爾的手上,然後兩個人的手指交叉著握緊了對方。這是濃霧堡勇士們結義儀式中的一種。寬很虔誠地開了口。
「今天,盧博爾和寬決定成為血脈相連的兄弟。以後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永遠在一起。」
寬更加握緊了盧博爾的手。好像從手指之間真有什麼東西滲入了自己的體內一樣。在紅色夕陽的照耀下,在他們身旁的那些高大樹木投射下的樹影,與他們共同組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寬笑了,盧博爾也跟著笑了。
「看那裡,浩天的塔爾裡克絲劍看到了我們的結拜。它是我們的證人……」
盧博爾也看到了寬所指的塔爾裡克絲劍。
「嗯,但是,還希望再有一個證人。對了,那個怎麼樣?」
盧博爾所指的地方是遠遠能望到的斯琶特山丘。在它的中間,隱約能看到在夕陽照射下閃閃光的斯琶特神殿。
「你是說斯琶特神殿?」
「我也跟你一樣不信仰神。但是,我覺得那把劍和神殿好像在注視著我們……呵呵,反正證人越多不是越好嗎?」
「嗯,好啊。我們已經成了兄弟,有更多的證人更好」
盧博爾站起身,看著塔爾裡克絲劍和斯琶特神殿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成為了我們結拜的證人,那麼我們的結拜將會到永遠。如果誰背叛了這個結拜,他將會被綁到斯琶特神殿上面,被塔爾裡克絲劍砍得粉身碎骨。」
寬聽了盧博爾的話,打了一個寒戰。盧博爾眨著眼睛對寬說道:「反正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應該有宣誓吧?」
寬幫盧博爾把被風吹起的頭整理到一邊。
「對了,盧博爾,你真的想不起到這之前的事情嗎?」
盧博爾呆呆看了一下寬,然後,回頭看著遠方的神殿說:「嗯,什麼也想不起來……好像快要想起什麼的時候,就只能看到一個黑影。太黑了,什麼都看不到。好像我的記憶被剪掉了一樣……」
盧博爾的表情很淡然。其實,寬以前也有好幾次看到過盧博爾的這種表情。那個時候,寬的心裡也很不好受,就好像是真的血脈相連的兄弟一樣……
「你不想爺爺嗎?」寬問盧博爾。
盧博爾停下了腳步,看著寬。
「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嗎?爺爺一定會回來的……我從一開始就很相信你的話。」
「嗯,那當然。謝謝你相信我盧博爾……」寬望著寬闊的山丘回答著,他的眼睛在閃動。盧博爾把手放到了寬的肩膀上。
「我知道你為劉娣而苦惱。我們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
「說什麼呢,劉娣的身邊有莫爾克。我怎麼可能高攀族長的女兒……」
突然,天空開始下雨。寬張開手掌接著雨水,轉移了話題。
「看來上天也看到了我們的結拜,感動得都流淚了」
「嗯,是啊。」
寬也時常和盧博爾一樣,臉色黯淡。對於兩個人來說,這場雨是他們心中的眼淚,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出來。盧博爾用手指著塔爾裡克絲劍說:「寬,你可以拿動那把劍嗎?」
「那把劍太重了,不是什麼人都能拿得動的。」
「你還沒有試過吧。」
「嗯。那可是過二十閣盧布(地獄之沼的重量單位。一閣盧布大約十八公斤)的劍。好像比那邊的那匹狼的雕塑還重吧?」
寬指的是濃霧堡的象徵——巨狼怪(傳說中長得很像狼的生物。比普通的狼體積大五倍。而且,還有著比鋼鐵還要銳利的爪子和巨大的力量,但是對人類很親密)的雕塑。
「不過我覺得,寬,你可以做到。」
「我?」
盧博爾笑著點頭。
「試一試吧。寬……嗯?」
「真的要舉它時,我要是稍微不小心,還可能受傷呢。」
「不過,我覺得你肯定能做到。我有一種感覺。」
盧博爾抓著寬的手,大步地走到了塔爾裡克絲劍面前。寬好像有點不情願地被拉了過去。但是一站到塔爾裡克絲劍的面前,寬突然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那不僅僅是一種感覺,而是真的被那把劍深深地吸引住……
到了庭院正中央之後,盧博爾向寬眨了一下眼睛。寬以前真是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試舉這把劍。寬握緊了劍柄。
「你只要在心裡想著,你肯定能做到就行了。」
雖然是一句很簡單的話,但是對寬而言,那是一種巨大的鼓勵。深呼吸之後,寬開始拔劍。隨著「卡」的一聲,劍開始一點一點地移動。寬的手腕和太陽穴上的血管開始變粗,喉嚨中傳來了寬的用力聲。
「呀」
隨著寬的吶喊聲,深深地插在地上的、巨大的塔爾裡克絲劍被拔了出來。巨大的劍頭朝向了天空。真是難以置信,盧博爾在旁邊鼓掌。寬在耳邊聽到了盧博爾的鼓掌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你說什麼?全被黑血魔蟲給殺害了?」
聽著在斯琶特的七個村落中最有影響力的洛蔓村莊的年紀很大的長老的話,其餘村莊的長老和族長們都緊閉著嘴。看到洛蔓村莊長老的臉上有一種怒意時,才有一個長老不得已開了口。
「我們也不太清楚,在洞中有黑血魔蟲和腳夫們的屍體。」
「嗯,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在過去的十幾年當中,這怪物不是已經消失了嗎?真是的那你們有沒有想到什麼好的對策?」
看到沒有一個人回答,長老無法抑制自己的激動,站起身來,面帶焦慮地走來走去。就在這時,有一位年輕的長老喘著氣跑進來。急忙地說道:「阿格拉納族長,摩……摩諾德自己出去了。」
「摩諾德?你是在說我的侄子摩諾德嗎?」
本來就很憤怒的族長,眼睛瞪得更大了。年輕長老不知所措地點著頭。
「摩諾德說要去樹林,找一個叫赫密爾的失蹤了很久的孩子,然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什麼?」
「還有,在那附近,有人又看到了哈鎮……」
族長異常地興奮。能看得出,他在刻意地壓制住自己的情緒。
「我們一定要爭取時間。到現在為止,我們不是堅持得很好嗎?現在還有希望,我們一定要克服這次危機。到時候一定會得到神的恩寵。一定會」
年老族長的聲音在顫抖。他看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頭盔。那是個有著華麗的金色圖案的神官騎士頭盔。站在族長旁邊的長老附和著:「既然我們都有打算……那對村民們還是先保密吧。」
從房子裡的小窗戶後面,能看到一個臨時準備的、寒酸的修煉場。年老的族長走到了窗戶旁邊。為了這件事情,七個村莊一起建立了一個叫斯法茲的修煉團。年老族長看著修煉場,咬緊了牙齒。心裡說:「如果,那時不是為了那個孩子……哈肯獸」
那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族長閉上了眼睛,回憶起那個時候。
「快點搬到那裡。」
聽到族長的命令,坐在地上休息的人們又開始搬起石頭。白色岩石塊被打造成正六面體,在它的六個面上各畫著不同的、不為人所知的奇異的畫像。族長所指的地方是在艾高尼也屬最高的斯琶特山丘上,在三百多天裡,人們已經搬動了數十個石頭。
「只有這樣才能不讓神怒。今天是最後一天,大家一定要堅持……」
人們已經汗流浹背,但是聽到族長的話,他們一同點著頭繼續拉著石頭。已經過了三百零七天,人們已經極度的勞累,但是聽到是最後一天,他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生氣。在後面推著石頭的一個少年問族長:「神真的存在嗎?」
「雖然我還沒有親眼見到過神,但是我相信神一定存在。如果我們努力地完成這件事情,也許還可以見到神……哈肯獸,你現在還年輕,還不明白大人所做的事情。是不是?」
族長仔細地說明後,走到那個少年身旁,摸了一下他的頭之後,走到了大隊的最前面。那邊,有一個由數十塊巨大的岩石像磚頭一樣砌成的,八角形的宏偉建築物正等著最後的完工。
到了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拉著巨大岩石的隊伍才到達了建築物的下面。那是一個只看它的直徑,就能完全讓人吃驚的巨大的建築物。光靠人力竟然能建成這樣,就已經充分說明它花費了人們多少的血汗。
「快把繩子扔到那邊。」
為了把岩石拉到建築物的最上面,人們把比建築物稍微高一點的格拉赤樹作為支柱,用數十條繩子準備向上拉岩石。人們緊緊抓著繩子,閉上眼睛,深呼吸,聽族長的一聲令下後,一起拉動繩子。族長像往常一樣,用力地把枴杖插到地上,大聲吶喊著:「鎖拉赤」
雖然人們用盡力氣,同時拉動著繩子,但是,岩石也只是向上移動了人的小指頭般長短的高度。之後,又「冬」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最後這塊岩石好像比以往的體積更大。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大家都放下繩子,看著我」
族長閉上眼睛,開始念起咒語。人們開始感覺到,原本很勞累的身體異常地舒服,比拉岩石之前還輕鬆。族長向著他們張開雙臂,念起了更具魔力的咒語。
「克擊麻其,鎖拉赤」
在咒語快要結束的同時,人們感覺頭腦暈,身體裡出現一股熱氣。他們感覺身體充滿了力量。
「好這次一定要……」
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後,人們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抓起了繩子。然後一起拉緊了繩子。
「呀——」
村民們一起拉動繩子後,岩石開始徐徐地上升。人們用盡力氣拉緊了繩子。當人們的肌肉和血管凸起時,岩石又一次開始向高處移動了。
「再堅持,再堅持一下……」
但是咒語的效力沒有能堅持很長時間。雖然岩石已經移到了一定的高度,但是人們體內的力量幾乎已經用盡。他們已經精疲力竭。族長也不可能再使用同樣的咒語,而且,只使用了一次咒語,就已經有人血管爆裂。
「再用點力絕對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但是,有幾個村民已經把持不住自己身體的平衡了。有一個村民喊道:「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實在是不行了……」
他的胳膊已經開始不斷地抖,充血的眼睛幾乎要滴出血。看到這一切,族長急忙喊道:「再堅持一會兒……請大家一定要堅持」
但是還沒有等到族長的話結束,那個村民就已經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他全身的血管已經破裂,充血的眼睛已經翻白。
「芭亨」
村民們焦急地喊著他的名字,但是,他只是顫抖著全身,沒有任何回答。雖然只有一個人倒下,但卻好像倒下了一半人似的,繩子開始從人們的手中滑出。幾個村民的手被劃破,並開始流血。
「請賜予我們力量……」
但是,人們還是抵擋不住岩石下滑的力量。如果真放掉繩子,那麼岩石就會從山坡滑落到山底。若生這樣的事情,在剩下的時間內,再想移動岩石已經不可能了。而且,更嚴重的是,若岩石被摔碎,在艾高尼再也不可能尋找到這樣神聖的岩石了。
人們就這樣堅持一段時間後,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村民們,開始絕望了。以前飽受欺辱、過著流浪生活的往事,又浮現在他們的腦海中。他們中的一些人已經失去了父母、子女和同伴。
就在這個時候,在最後面拉著繩子的哈肯獸,不知想起什麼,突然放開了手。又缺了一個人,綁住岩石的繩子更加快地滑出人們的手中。
「你在幹什麼,哈肯獸」
哈肯獸沒有理會族長的話,立即跑向格拉赤樹。迅爬上樹之後,很快把繩子緊緊地綁到了格拉赤樹的樹幹上。族長很吃驚,像是沒有魂的人一樣怔怔看著哈肯獸。當哈肯獸把數十根繩子都綁完之後,岩石就吊在了格拉赤樹上。一個村民望了望周圍後,悄悄地放開了手,然後喊道:「哇啊已經牢牢地被綁住了。」
筋疲力盡的村民們開始鬆開了抓著繩子的手,一個個癱坐在地上。他們的心情都很放鬆。不一會兒,在斯琶特山丘上震耳欲聾地響起了族長憤怒的聲音。
「你這個蠢東西」
族長的聲音在顫抖。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看到過族長這般火。族長大聲地說道:「你……你可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
多虧了哈肯獸才能放心歇一會的人們,很不理解地看著族長,當然哈肯獸也一樣。
「從現在開始,已經沒有必要建神殿了」
族長只留下了一句話,就開始走下了山坡。
「族長……」
不管人們怎麼呼喚他,族長也不說一句話。只是站在山坡上望著天空。
「你們可知道,為什麼我一定要挑最高的地方來建神殿嗎?你們知道原因嗎?」
村民們看著族長和神殿不知所措。族長直歎氣,反覆地說著讓人捉摸不透的話。
「……都是我的錯。」
月光下,未完工的神殿的影子落在了人們的頭上。
「到了天亮,你們就會明白我說的一切。」
回到村裡的族長感覺頭昏腦漲,臥床不起。當他再次起床時,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以後了。那時候再也找不到哈肯獸了。只是聽說,他已經被趕出了村莊。
「自從生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們的斯琶特就連續不斷地開始生一些不幸的事情。難道是偶然嗎?」
臉色陰沉的族長看著窗外說:「應該不會是那個孩子吧?但是……」
在斯琶特中央廣場上有一些少年正在汗流浹背地修煉著。他們都相信:只要有實力就可以成為神官騎士。
「你們一定要打起精神」
正陪他們修煉的獨眼劍術師,手裡拿著龍頭棍(head
ag-on:一種雕刻有龍的頭像的棍子,是用於教育的用具),走在橫排站著的少年當中。
「以這樣的實力,你們以為能砍掉一根草嗎?」
在他們之中,拿著最寒酸的劍的少年,他的臉也最為暗淡。他的名字叫非戈遙狄。獨眼劍術師看著非戈遙狄說道:「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現在還不晚,你可以立即離開。我們總不能為了那些落後生而耽誤了努力修煉的優等生吧?」
哈鎮好像已經意識到了獨眼劍術師正在說自己是優等生,得意洋洋地拿起了劍。哈鎮舉著劍的胳膊的動作做得很到位,他的表情好像是玩遊戲般的輕鬆。非戈遙狄在心裡暗下決心,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戰勝哈鎮。
「那個優等生和你們的實力比起來就像大人和小孩子一樣懸殊。」
就像獨眼劍術師所說的,除了哈鎮以外,別的孩子們的實力都差不多。站在非戈遙狄旁邊的,對什麼事情都很不滿的一個叫裴牟非的孩子,又開始嘮叨起來。
「嘁那個傢伙不會真的代表我們七個村莊去特裡漠(培養適合擔當神官騎士的修煉生的教育場所)吧?」
非戈遙狄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微微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劍。劍頭被太陽照射得閃閃光。從哈鎮身邊走過,來到非戈遙狄旁邊的獨眼劍術師,矯正了一下非戈遙狄拿劍的手腕。
「優等生和落後生之所以會有差距,第一個原因,就是有人只把劍當成是攻擊的工具。第二個原因是,有人沒有面對和接受應該承認的事實的決心。」
非戈遙狄輕輕咬了一下嘴唇。獨眼劍術師走近非戈遙狄,輕聲說道:「你聽懂了我說的意思嗎?」
獨眼劍術師走到了隊前大聲喊道:「第三個原因就是過度的驕傲自滿。」
獨眼劍術師拔出了自己的劍給孩子們看。從這把劍上能明顯看出飽經風吹雨打的痕跡。這劍很短,獨眼劍術師用力地舞動著它。
「我為了與這把劍成為朋友,花掉了三十年的時間。而你們呢?你們現在只是初級階段。在你們當中,能看得出有些修煉者沒有正確的心態。第一次握劍的人,因沒有自信心,什麼事情都做不了。而更糟的就是入門修煉者的過於自信,也就是自滿。這些人就是因一時的自滿,而不知道怎麼被對方打敗了。」獨眼劍術師用一隻手做出割斷脖子的動作,並一個一個地看了一下孩子們。
「誰都希望能成為優秀的戰士,但是,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得到。要成功,一定要有正確的心態和堅持不懈的努力。好,今天到此為止。」
孩子們這時候才可以放下劍,他們好像天要塌下來般地深深歎了口氣。雖然課已經結束,但是非戈遙狄還是又練了一會兒劍,然後,拍了幾下自己的肩膀。
「怎麼樣?好一點了嗎?」
是哈鎮。非戈遙狄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很生硬地回了一句。
「我可沒有像你這樣出色的才能。」
「不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之所以要練劍的動機是什麼。你應該算是我的教師……」
「你不要再說了。」
非戈遙狄聽哈鎮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比我先練的劍,為什麼你現在的實力還是那麼糟糕?」與非戈遙狄高矮差一個頭的哈鎮,把手放到他的肩上,繼續說道:「非戈遙狄,我們要努力,一定要去特裡漠。」
看到非戈遙狄面無表情,哈鎮只好不再說下去,收拾著自己的用具。非戈遙狄的心中好像有一股熱氣在上升,他咬緊了牙。
「哈鎮,我,非戈遙狄總有一天會成為比你更好的戰士。我一定要親手打敗你。」
黑紅色的天空中下起了傾盆大雨。天空一片漆黑。有一個體形健壯的男子,穿著野牛皮做成的厚厚的、古銅色的盔甲,在雨中用力地揮動著一把比自己還要高出一頭的巨劍。
「你這個骯髒的怪物,快點顯身吧」男子叫嚷著。
可他只是白費工夫。那個男子由於沒有掌握好自己和劍的平衡,不小心跌倒在地。但是馬上又像不倒翁似的站起身。男子環視了一下周圍後,又開始在黑暗中舞動著巨劍。
「既然你那麼有自信,就快點在我面前現身」男子繼續叫喊著。
但是他又沒有掌握住巨劍,再一次摔倒在地上。雖然他的臉陷進了比冰塊兒還要冷的泥土當中,可他並沒有鬆開握著劍的手。他的胳膊在顫抖,他想重新掌握住劍的重心,但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抖。
「是……這邊呢?還是那邊呢?」
從一邊傳來了怪物沙啞的聲音,好像頓時就要撲向他。因為恐懼,他在不知不覺中退後了幾步。他的手在抖,自己對自己說:「你不能害怕,摩諾德。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你擁有七個村莊中最自豪的血統……像那樣的傢伙,以你的實力,在瞬間就能消滅它。到現在為止,你不是做得很好嗎?你不能在這個時候退縮從小就親如兄弟的赫密爾被那個傢伙捉走了,你不是為了救他才到這裡來的嗎?如果你把這個傢伙消滅了,你就會成為斯琶特的英雄……你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那個怪物的聲音越來越近。聲音像是來自草叢。雖然他什麼都看不見,但是有一種它馬上就會撲向自己的感覺。
「好,來看看到底誰能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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