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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1048:荷駱德 文 / 為博紅顏笑

    1048:荷駱德

    1048:荷駱德

    這時好像是哈里真過來了,又響起了佛雷噁心的聲音。[]

    「哈里真,快點倒在那個婆娘身上。哈哈哈。」

    佛雷的話剛剛講完,一桶冰冷的水就潑到了蕾迪安已經凍僵了的身體上。蕾迪安差一點就喊出聲來,接下來的便是那刀割般的疼痛。又是一陣風吹來,蕾迪安痛得好像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佛雷用滿意的語氣說道:「哈里真,做得好。呵呵。」

    想說什麼,但是蕾迪安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孩子們看到嘴唇凍得發青的蕾迪安,好像很有趣,他們一人一句地說著。

    「幹嗎?幫你徹底洗乾淨你那骯髒的身體,你的表情為什麼這樣?」

    「瘋婆子,快看他(哈里真)還像別人一樣咬著嘴呢。」

    「你(哈里真)不覺得很爽嗎你那是什麼表情啊?」

    就在這時,佛雷走到蕾迪安的旁邊,在她耳邊悄悄說著。在佛雷的嘴中散發出了一種只有吃剩下的海鮮才有的腐爛味道。

    「被朋友背叛的感覺如何?」

    蕾迪安因徹骨的寒冷和巨大的恥辱而顫抖著牙齒,沒有回答一句話。這時,佛雷說出了奇怪的話。

    「要不我為你報仇,怎麼樣?其實我是一個很好的人,如何?很感謝我吧,是不是?」

    佛雷回過頭,對孩子們喊道:「把那個無情地向他惟一的朋友潑水的傢伙帶到這裡來」

    「佛……佛雷,什麼意思。你剛才不是說……」哈里真的聲音在顫抖。

    佛雷用兇惡的手抓住哈里真的頭,把他仍了出去。哈里真無力地摔倒在地上。

    「你這個傢伙,讓你做你就真的做啊?你也跟那個臭婆娘一樣,你這個爛傢伙」

    看到佛雷猛打哈里真的頭,別的孩子們也紛紛對哈里真拳打腳踢。哈里真淒慘的叫聲迴盪在蕾迪安的耳邊。蕾迪安在心理吶喊著:「不可以」

    但是孩子們的拳打腳踢並沒有停止。迴盪在蕾迪安耳邊的哈里真的叫聲越來越弱,蕾迪安好像被什麼東西敲打般地恍惚了。那一瞬間,連佛雷的聲音都顯得很遙遠。

    「這個小子,是不是暈過去了?直接把他扔到水裡去」

    蕾迪安聽到了孩子們的腳步聲和某個東西被拖走的聲音。蕾迪安的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說不出話來。她拖著到處腫脹的身體,一點一點地爬到聲音傳來的地方,但是沒有等到蕾迪安爬到那裡,就已經聽到「撲通」一聲和孩子們的歡呼聲和各種辱罵聲。蕾迪安不顧一切地拚命地爬過去。

    流水的聲音越來越近,那是一條流過村子的河。雖然水深只到人的腰,但是因為水流很急,平時蕾迪安到這裡都很注意。蕾迪安想說什麼,但是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哈里真沒有做錯任何事情,他沒有任何罪。求求你……」

    從濕透的蕾迪安的破衣服縫裡透進來的凜冽寒風,無情地吹打著蕾迪安。她蠕動著膝蓋一點一點地往前爬。佛雷好像很有意思地扔了一句話。

    「讓他變成凍魚」

    緊接著是孩子們緊張的聲音。

    「等一會兒你看他一動也不動」

    「啊?……那個傢伙是不是死了?」

    這時佛雷用毛骨悚然的聲音說道:「那個傢伙該死。他死了又怎麼樣」

    「佛……佛雷但是……」

    聽到這些的蕾迪安更加恍惚,蕾迪安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向那裡跑去。被寒冷凍得全身都已經麻木的蕾迪安,已經不能自如地移動身體的每一個關節了,好幾次她都摔倒在地上。這時有人發現了蕾迪安。

    「佛雷,你看那瘋婆娘」

    「嗯?哪裡?呵呵,身體這種情況都能……很了不起嘛。」

    佛雷走到了蕾迪安的面前,他用跟蕾迪安的頭差不多大的手,抓住蕾迪安的衣領把她揪了起來。

    「怎麼了?擔心你的男人嗎?哈哈哈,要不要我把你送到你的男人身邊?」

    雖然蕾迪安拚命地反抗,但是她無法抵擋住比自己強大好幾倍的佛雷的力量。佛雷索性把蕾迪安也扔進了水裡。

    「被詛咒的婆娘」

    冰冷的河水浸泡著蕾迪安的全身。這種冰冷像是要使她的心臟馬上停止跳動。蕾迪安感覺全身都沉到了河底,突然她觸到什麼東西。

    「哈里真?……」

    蕾迪安向那裡伸出了手,但是她的手只是在急流中蕩漾,根本就抓不起來。蕾迪安被漂流到河的下游,本來就凍僵了的柔嫩的皮膚又被河底的石頭劃破,衣服也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蕾迪安放棄了一切,閉上了眼睛。

    「哈里真我們會就這麼死去嗎?」

    在滾滾的河水中,哈里真的身體從蕾迪安身邊漂過。蕾迪安拚命地想抓住哈里真。

    「哈里真,我死了沒有關係,但是你絕對不能死呀求求你啦……」

    想到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的蕾迪安,身體突然變得異常的輕了。

    「你不能……但是我又什麼都不能幫你……我真的非常抱歉……」

    孩子們奚落的聲音越來越模糊,她的感覺也越來越恍惚。一瞬間,蕾迪安好像回到了媽**子*深處,感覺非常地舒服,很溫暖,而且還有很奇怪的感覺。

    「哈里真……」

    蕾迪安試圖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感覺很自如。在她面前沒有了冰冷的河水,也沒有了孩子們,只是呈現出白色的原野。

    「難道……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

    在蕾迪安的對面,有個人正站在那裡。可能是因為光線太刺眼,蕾迪安只能看到他的輪廓。雖然她一次都沒有看到過這個世界,但蕾迪安知道那是個人的輪廓。她試圖和那個人講話。

    「你是誰?我是怎麼了?或許……我已經死了嗎?」

    「不是這樣,你當然沒有死」

    「哈里真呢?哈里真怎麼樣了?」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回答。環繞著蕾迪安的白色光芒又變成了原本的黑色。接著又聽到了孩子們的奚落聲。環繞著蕾迪安全身的暖流也頓時消失,她又感覺到了冰冷的河水,又回到了現實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是誰?我的朋友哈里真呢?」

    就在那個瞬間,蕾迪安聽到了某種東西掉落在地的聲音。同時傳來了孩子們的慘叫聲。河水裡也好像掉進了許多的東西。

    「這是什麼」

    佛雷尖尖的聲音傳來。

    「是災難那個婆娘,那個魔女……」

    「快點避開」

    蕾迪安的身體開始發出紅色的光芒。那個光芒越來越強,瞬間環繞了她的整個身體。從天空中傾瀉下更多的物體,那是些巨大的火球。在火球掉下的地方,馬上燃起巨大的火焰。孩子們叫喊著躲避火球,但是火焰在瞬間就吞噬掉了孩子們的身體。好像有著生命力的火焰變得越來越大,覆蓋了全村後冉冉升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蕾迪安往孩子們叫喊的方向回過頭。與此同時,蕾迪安好像能看到眼前的情況。分明是在水中,但是好像在水面上灑了油,在水裡有個孩子的身上著了火,他在痛苦地呻吟著。那孩子的手指上帶著很大的戒指,孩子的身體開始變成黑色的炭灰。對於蕾迪安來說,那是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戒指。

    「啊」

    蕾迪安一直忍著的,帶著所有憤怒的叫喊聲響起:「不要,哈里真」

    可是火焰好像是在玩弄著蕾迪安一樣徐徐升起。

    地獄……火海……

    整個村子都變成了火紅的一片。火燒過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只能聽到蕾迪安長長的吶喊聲迴盪在村子裡。

    「我……是我?」

    蕾迪安掙扎在無盡的痛苦和憤怒中。

    會把整個村子都變成廢墟的神托實現了。

    「不是我,絕對不是我」

    蕾迪安從河水裡爬出來,跑到了火海中掙扎著。可是蕾迪安不知道——在火海中,她跑到那裡,火焰就在那裡避開她。而她只是知道村子的一切都被火焰給吞沒了。

    「不是我哈里真,哈里真還沒有死,是不是?」

    蕾迪安向村子大聲叫喊。

    在同一時間,在離那個燃燒掉的村子不遠的濃霧堡——那裡也是人類生活的地方,卻跟蕾迪安所在的村子不一樣。蕾迪安所在的村子是崇拜神的地方,而濃霧堡是不相信任何神的勇士家族所在。在不是很華麗,卻很莊重的濃霧堡族長的房間內,有一位老人正在與穿著金黃色盔甲——星座盔甲的族長交談。

    「我現在應該離開了。」

    老人撫摸著柔軟的銀色鬍鬚站起身來。他看起來很著急,族長用很捨不得的神情抓住老人的手說道。

    「雷希德……我很希望你能留在這裡。這裡好久沒有來過像你這樣的朋友……」

    老人微笑著回答:「我也很欣賞您,族長大人。」

    「那還有什麼理由要離開呢?請您用您的經驗來幫助我們家族克服不足之處吧。」

    老人搖了搖頭。

    「不是那樣。想必族長也很明白,我只是一個老人,我不能給濃霧堡家族帶來任何幫助。」

    「那是什麼意思啊?」

    「以後您就會明白我說的意思。」

    雷希德的語氣很果斷。哈仁達知道不能再說服雷希德了,便叫了一下外面的侍從。侍從的手上拿著一個綠色箱子,哈仁達把綠色箱子放到了雷希德面前。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這是我送您的小小禮物,請您務必收下。」

    箱子裡裝的是濃霧堡的金黃色紋章。

    「就當是酬謝,希望您收下。這是我們家族的標誌。只要有這個,無論在什麼地方,有什麼危險都會有我們濃霧堡的勇士來幫助您。」

    濃霧堡家族的族長這麼對待一個雲遊四方的法師,實在是一件很令人意外的事情。因為濃霧堡家族數百年來一直都認為「只有低層人才使用魔法」。族長哈仁達也同樣,在遇到雷希德之前一直都認為純正血統的勇士並不需要魔法的幫助。侍從也用意外的表情看了一下哈仁達,然後又低下了頭。

    「酬謝?真的不敢當,我做的只是一些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該得到酬謝的應該是拯救我這個老人和我孫子盧博爾性命的,讓我們平安地住到現在的濃霧堡家族的族長」

    從雷希德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不敢接受這麼貴重的禮。但是,對於到現在為止,一心只想著劍術的哈仁達來說,雷希德是讓他有一種新的認識的特殊的魔法師。在法師的立場上來說,雷希德使出的並不是很了不起的魔法,但是他使出的「實用魔法」讓哈仁達和勇士們大開了眼界。

    一直以來,濃霧堡的勇士們都堅信,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神和魔法。他們除了劍術之外,否定著所有的一切。所以到現在為止,濃霧堡的勇士們都是用力量來解決所有的事情。終於有一天,他們遇到了一個用劍和斧頭解決不了的、傷腦筋的怪物——浸人妖。

    雖然浸人妖並不是一個很有破壞力的怪物,可當它進入到人的身體裡面,就會成為一個很難對付的半液體狀的黏液質的怪物。它一旦進入到一個人的身體裡,就不會輕易出來,連續幾個月把那個人的身體當成是自己的宿主。在濃霧堡家族已經出現了數名患者,而且患者的數字正在增長。

    有一天浸人妖竟然進到了現在才九歲的哈仁達的女兒劉娣的身上。它白天不出現,但是一到晚上就玩弄劉娣。所以劉娣有的時候就會赤裸著身體、狂笑著跑到勇士們的宿舍前,或是整天都在哭泣。更令哈仁達擔心的是,女兒的身體會否留下什麼後遺症。用什麼樣的草藥或是按摩都不管用,哈仁達千方百計地尋找治療方法,但是都無濟於事。因為,他們掌握的技術就只有劍術和武術,所以誰都無能為力。

    就在這個時候,雷希德很巧地出現在他們面前,他用很簡單的魔法把劉娣的身體和浸人妖分開。從那天開始,濃霧堡的勇士們就用另一種眼光看待魔法了,而且現在已經開始認定魔法相當有用。

    「雷希德,都靠您才有了適當的預防辦法。你讓我們開闊了眼界。如果以後再出現像浸人妖這樣的怪物,我們會用你教我們的日魔移侖(身體分離魔法)來對付它們。你使我們的傳統看法發生了改變。」

    哈仁達的話公認了魔法的價值,它意味著濃霧堡家族數百年來的自尊心和歷史被打破。雷希德一時沉浸在思考中,然後,他把綠色箱子交還給哈仁達。

    「真的很感謝您,但是與其給我這個貴重的紋章,還不如希望您能夠照顧我的孫子——盧博爾,這是我這個老人的惟一願望。」

    「您是我女兒的恩人,做這些事情都是我應該的。不過我只是……」

    還沒有等到哈仁達講完,雷希德就已經磕頭表示感謝了。

    「盧博爾只是一個平凡的孩子,但是對於我這個老人來說,他是比什麼都貴重的孫子。」

    「那麼說來,為了這個孩子,你不是更應該留在這裡嗎?」

    「因為我要尋找一些東西,我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在這期間就拜託您了。況且在我的身邊隨時會出現危險,所以我不能帶著我的孫子。盧博爾要托付給像您這樣剛強、隨和的人才能健康地成長,我只有這個願望。」

    哈仁達只好微笑著說道:「嗯,看來是沒有什麼辦法留住您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那個孩子的。」

    「我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情?」

    「我希望您能在盧博爾面前不要提起他有一個爺爺的事情。」

    「那是為什麼?」

    「如果他知道有親爺爺,等他長大了肯定想要找我。拜託您在我回來之前一定不能告訴他。」

    哈仁達想了一會兒後就痛快的答應了。

    「你真是很難琢磨的老人。反正又不是件什麼很困難的事情,我就答應您了。」

    「那我就起程了。」

    雷希德依依不捨地告別了濃霧堡。

    過了一段時間,在他到達了離濃霧堡很遠的樹林後,雷希德看著遠處的濃霧堡自言自語道:「盧博爾,你暫時先生活在那裡。你要原諒想要利用你的爺爺,但是現在只有這樣,那就是你的命運,你得呆在那裡。在那裡你會遇到地獄之沼裡最偉大的勇士。」

    雷希德望了一會兒濃霧堡之後,把視線移到了蕾迪安所在村子的方向。

    「現在已經開始了。為了那一天的準備……」

    天空中還有從蕾迪安的身體中噴發出來的熱氣。雷希德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看著那個方向的天空。

    「你也真了不起,把平生的元氣都給了那個孩子。是的,就像所預料的一樣,是有很多無辜的犧牲者,但是為了實現天命……」

    天空好像也聽懂了雷希德的話,發出「嗡嗡」的聲音,隨即閃了兩三次電光之後,立刻回復到了原先的樣子。再次看著濃霧堡,雷希德輕輕地彈了一下手指。空氣中出現了橢圓形的浸人妖,浸人妖圍著雷希德轉了一圈。雷希德看到浸人妖,微微笑了一下。

    「辛苦你了。既然你幫了我,我就放了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這附近。」

    浸人妖圍繞著雷希德轉了幾圈之後,發出奇怪的聲音應答著雷希德的話,然後滲入到了地下。

    「對不起,哈仁達,是我欺騙了你,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一定會……」

    已經過去了十年。

    變成灰燼的、蕾迪安曾經所在的村子,已經長出茂盛的草叢,樹木也長得很粗壯。雷希德曾經走過的路的兩旁,樹木也已經成長起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永遠消失在過去中。彷彿是找到了永恆的平靜……

    十年前雷希德曾經走過的那條路上,有幾十名腳夫正背著貨物趕往某個地方。

    「你看,這天氣怎麼突然就變了?要到斯琶特還有很長一段路程呢。」

    「你說是洛蔓村莊的族長讓我們送這些珠子來的?難道要把它們嵌到神殿上不成?起程前一直都不說,這倒好,突然就給了這個什麼耽誤功夫的差事來。」

    有一個腳夫正查看著珠子,旁邊的人說道:「聽說那個老族長為了那個神殿,差點就沒命了。因為在建造神殿的過程中出了一些小問題,所以得罪了瑞貝璐主神。」

    「已經都過去二十年了,又提起它幹什麼呀?」

    「反正那個村子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你看,族長一倒下,那附近的一個村子就變成了火海。最近又出現了好幾年都沒有出現過的怪物來橫行霸道……」

    走在前面的腳夫回過頭看著後面的人說:「快點把珠子收起來,頭看見了可不得了。這好像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只要拿到足夠的銀子就行,幹什麼管那麼多閒事只要照上頭的指示辦就可以了。」

    就在這時,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刮起了大風。背著貨物的人們開始抱怨起來。「誰讓你隨便提起瑞貝璐主神。你看,就因為你,天氣就變成這樣子。時間也趕不及了,真是快要急瘋了。」

    「天氣和我說的這個有什麼關聯嗎真是的,用那麼多錢買的,這麼貴的布都要淋濕了。」

    「噓頭來了。」

    因為他們正艱辛地走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所以能把這些貨物藏到安全的地方是他們眼前最急著要做的事情。果然,沒有過多久,空中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雷聲,下起了帶著冰雹的暴雨。

    一個額頭上光禿禿的、皺著眉頭的人像是他們的頭。他慌忙地向腳夫們喊道:「還在那裡閒聊什麼呢如果貨都濕了,別說是銀子,我們還得賠給他貨物的錢呢。快點找個能藏身的地方吧」

    腳夫們開始到處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快點到這裡來」

    在他們中看起來最年輕的男子扯著嗓子叫著其他的人。年輕的男子找到的是山丘上的一個小洞。禿頭擦著落在頭上的雨水催促著腳夫們。

    「好,快點快點去那裡看來雨可能要更大了」

    十幾名腳夫們各自背著裝在箱子裡面的貨物,一個接一個地向洞口跑去。在遠處的天空中已經襲來了黑色的烏雲,洞裡面漆黑一片,連自己的手指都看不清。

    「真是的,有沒有人帶著倍拉光芒?如果有它還可以……」

    禿頭好像很膽小,走在一行人的最後面,還不斷地抱怨。洞裡面好像比想像的更深更寬,連一絲光線都沒有。

    「好了,不要再往洞裡面走了」

    禿頭又看了一下洞的入口處,然後叫住了其他的人。他們一行人中有人已經脫下上衣坐在地上擰著濕漉漉的衣服,有的人正用布擦拭著頭髮。在他們坐著休息的時候……

    「啊」

    在洞的最深處傳來了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聲音在整個洞裡面迴盪。那是拿著珠子的腳夫的叫聲。同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極度噁心的血腥味,人們膽戰心驚地看著周圍站起身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禿頭用急促的聲音問其他的人。這時洞深處的腳夫們驚慌地跑了出來,禿頭趕緊攔住他們。

    「行囊別忘了行囊」

    但是已經嚇破了膽的腳夫們根本就聽不進禿頭的命令,禿頭也彷徨在責任心和恐慌中,終於還是往洞口跑去。但是……

    「救……救命啊」

    已經跑到洞口的腳夫當中好像還有人被襲擊了,隨著尖叫聲,有一隻被咬斷了的胳膊甩著血從禿頭的耳邊飛過。同時,從四周濺出來的血已經讓禿頭的臉染成了紅色。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黑血魔蟲(一種形狀像蠐螬的殘忍怪物)」

    「黑血魔蟲?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黑血魔蟲?」

    「那……那邊。」

    最先發現這個洞穴的年輕男子因恐懼顫動著整個身體。禿頭一看,不僅在洞口,而且在洞的裡面有跟人一樣大小的、又噁心、又醜陋的黑血魔蟲正張開大嘴,蠕動著向他們爬過來。怎麼說至少也要超過三十隻。

    「真……真是黑血魔蟲。可不……可不是嗎啊」

    黑血魔蟲從洞穴的兩端開始凶狠地撲上來,看到人就嚼著吃。黑血魔蟲本來是生活在沙漠裡,但是眼前的這些黑血魔蟲好像已經變了種,無論是大小、還是兇惡性都全然不同。腳夫們沒有任何辦法防禦,沒過多長時間,洞內人們的血已經流成了河,而且在洞內迴盪的都是只剩下一半身體的人們在痛苦中掙扎的淒慘呻吟聲。一直都很運氣的避開黑血魔蟲的禿頭男子終於被幾隻已經發現了他的黑血魔蟲重重包圍。極度恐懼的禿頭拚命地叫喊著,用盡全力反抗,但是無論他怎麼掙扎,也逃脫不了張著大口、能伸縮身體向他撲過來的黑血魔蟲。禿頭在恐慌中叫喊著:「救……救命啊啊……啊」

    還沒等到禿頭男子的叫喊結束,就有一隻離他最近、張著有鋸齒般牙齒大嘴的黑血魔蟲一下子咬斷了他的一條腿。斷腿的血肉全都暴露了出來,就好像是紅色和黃色的線團糾結在一起,場面慘不忍睹。

    一會兒,禿頭男子的慘叫聲突然停止。因為另一隻黑血魔蟲已經一口把禿頭男子的腦袋吃掉了。露在脖子上的白色骨頭片無力地懸蕩著,他的身體在空中被黑血魔蟲們移來移去,慘不忍睹。

    「第二關測試看上去應該就是在這裡,這裡有三根柱子。」

    在洞穴的入口處傳來一個人的聲音,聲音輕輕地在洞裡迴盪。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陽光,更加燦爛地照射著他們身上的綠色盔甲,是騎士們。站在後面的女騎士盯著金色頭髮的騎士用不高興的語氣說道:「就因為你才遲到了,所以你要先進去。」

    金色頭髮的騎士看著女騎士露出了笑容。

    「嘻,就算你不說我本來也想先進去。」

    「真會裝蒜」

    跟隨著金色頭髮的騎士和女騎士,其他同伴也跟進了洞裡。

    「以防萬一,大家都要小心背後」

    聽到棕色頭髮騎士的話,其餘三名騎士都點著頭一齊拿出了劍。

    「好,走吧」

    但是女騎士好像還沒有消氣,一直噘著嘴。金色頭髮的騎士拍了一下女騎士的肩膀。

    「一定要在今天之內通過這關,慧娜,以後再發脾氣吧」

    金色頭髮的騎士撲向還在只顧著吃腳夫們屍體的黑血魔蟲。同時,其他的騎士也無情地用劍砍著黑血魔蟲的軀體衝進洞內。衝在最前面,瘋狂地砍死黑血魔蟲的金色頭髮的騎士突然停止了腳步,他直盯著看正在吃什麼東西的黑血魔蟲。

    「比爾,發生了什麼事情?」

    對棕色頭髮騎士的問題還沒有做出回答,金色頭髮的騎士就好像已經知道了黑血魔蟲在吃著什麼,他直接撲向那邊。同伴們這時才知道了金色頭髮的騎士停止進攻的原因,都瞪大了眼睛。女騎士喊道:「這是什麼」

    黑色頭髮的騎士好像等到了機會般地回應著女騎士,瞟了一下正在裡面砍殺黑血魔蟲的金色頭髮的騎士。金色頭髮的騎士揮動劍的速度極快,已經到了用肉眼看不見的程度。

    「都是因為比爾遲到才造成的慘劇真是的」

    棕色頭髮騎士皺著眉頭看了一下黑色頭髮的騎士。

    「現在是計較那些事情的時候嗎?你沒有看見比爾一個人在戰鬥嗎?我們也快點進去吧」

    「呱」

    隨著黑血魔蟲的叫聲,它的身體像木頭一樣被金色頭髮的騎士的劍砍成了三四段,洞裡全是噁心的味道,洞壁上也都沾滿了黏黏的黃色液體。金色頭髮的騎士的劍術非常高超,但是其他同伴們的劍術也很驚人。好像只砍了兩三劍,就已經看到了滿處的黑血魔蟲屍體,但是沒有一個人能比過金色頭髮的騎士。金色頭髮的騎士發了瘋般地揮動著劍砍殺黑血魔蟲,他殺死黑血魔蟲的數量足足是別人的三四倍。

    終於金色頭髮的騎士面對著最後一隻黑血魔蟲,他的表情很淡然,接著向張著嘴,撲向自己的黑血魔蟲用力地扔出了劍。他的劍準確地穿透了黑血魔蟲的身體,插到了洞壁上,劍在洞壁上不停地顫動,發出嗡嗡聲。

    「很精彩不愧是特裡漠的團員們。」

    這時,從洞裡慢慢走出一個披著金色斗篷的男子,五名騎士一齊看著他。那個男子穿著身為修煉員的特裡漠教官服裝,五名騎士都放下了劍,這時黑色頭髮的騎士開始說:「現在都已經結束了嗎?」那個男子回以滿意的笑容和鼓掌,並環視了一下黑血魔蟲的屍體和已經被吃的分不清人形的腳夫們的屍體。

    「還沒有結束只是結束了第二關,但是離神官騎士的任命其實已經很近了。」

    黑色頭髮的騎士歡呼著舉起了手。金色頭髮的騎士抬頭看了一下教官。教官流露著冰冷的笑容,點著頭,他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在特裡漠時的那種親切和仁慈了。教官看著金色頭髮的騎士頗有意味地笑了一下,金色頭髮的騎士低下了頭。教官看著他說:「我已經料到你比爾梅德也會一起來。」

    「那些屍體是……」

    女騎士很奇怪地看著屍體,教官仍然含著微笑打開了一個腳夫屍體旁的一個箱子的蓋子。

    「你就是特裡漠的第一個女騎士慧娜?茹姿瑪麗吧,近看你時,真是個美女。你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面。」

    那裡面是在特裡漠為了成為真正的神官騎士而經過艱苦修煉的預備生才能得到的草綠色珠子。

    「這實際的訓練,也是特裡漠培養神官騎士的關口之一。要是能救這些腳夫們的性命當然更好,但是既然已經都過去了,就請你們忘記了吧。是他們偏偏走進了這個洞穴。而且也不能浪費你們這些預備生的寶貴時間來幫助他們,不是嗎?」

    金色頭髮的騎士回答道:「訓練的關口分明是在洞穴裡,他們之所以會進這個洞,是不是因為我們?」

    「比爾梅德,你只要拿到那個珠子就可以了,不要有別的疑問。希望你只在乎特裡漠的珠子。人類的性命與怪物的性命沒有什麼區別。」

    金色頭髮的騎士驚愕地看著教官。他又一次認識到,為了培養一名神官騎士,特裡漠的教官們根本就不理會他們的性命,他們把人類視為微不足道的生物。

    「現在只剩下了最後一關測試,我希望各位都能順利地完成特裡漠的考核,直接成為神官騎士。」

    聽到教官的話,除了金色頭髮的騎士和女騎士,其他騎士們都非常高興。但是金色頭髮的騎士的眼神已經變得很冰冷了,女騎士用不安的眼神看著金色頭髮的騎士。

    金色頭髮的騎士回想起了修行前的那一天。那一天也有幾名人類在特裡漠的廣場被巨梟(下等怪物)殘酷地蹂躪至死。那個時候,教官的表情就跟現在的一模一樣。

    「竟敢來到特裡漠,你們這些下層階級的人以為可以隨便來到特裡漠嗎?反正我會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你們能戰勝巨梟,哈哈哈哈……」

    現在金色頭髮的騎士的腦海裡就像那個時候一樣地茫然。

    「到底什麼才是他們的真面目?還有人類……」

    可是有這種心酸感覺的好像只有金色頭髮的騎士和女騎士,其他的騎士們都高興地在血泊中尋找寫著有他們各自姓名的草綠色珠子。看著他們的舉止,金色頭髮的騎士的眼睛裡冒著火,他握緊了拿在右手上的珠子,然後用力地把珠子扔了出去,珠子碰到牆壁之後滾到了教官的前面。

    「我無法接受這樣的考核,是不是你們欺騙這些腳夫?」

    教官用無法理解的表情看著金色頭髮的騎士。

    「比爾梅德,你到現在為止不是做得很好嗎?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普通的下層人類和騎士們是不同的階級。」

    「我看到了無辜的人們在我們的面前死去。」

    「那又有什麼問題嗎?他們只是一些普通的人類而已……」

    金色頭髮的騎士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轉過了身。

    「過幾天就是你的兄弟——勞爾的任命儀式。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金色頭髮的騎士停住了腳步,冷笑了一下之後,又向前邁出了腳步。女騎士跟著金色頭髮的騎士跑了出去。

    「比爾,你不能就這麼走……」

    女騎士抓住了比爾梅德的手,他的表情還是那麼的冰冷。

    「我很理解你為什麼這樣。」

    「我只是想透透氣而已。」

    「好,但是這裡到處都有毒蟲,被它們咬著可是沒有解藥的。」

    比爾梅德連頭都沒回,就用他那長長的腿做了一個跳躍。在特裡漠,速度最快的比爾梅德在瞬間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女騎士呆呆地看著比爾梅德消失的方向,這時後面響起了不知什麼時候跟著出來的黑色頭髮的騎士的聲音。

    「得意的傢伙,反正他不能成為神官騎士也可以活得很好,有他爸爸在後面撐腰嘛。狂什麼應該又是去找酒店小姐了吧?」

    棕色頭髮的騎士搖了搖手。

    「不要那麼說,他也許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黑色頭髮的騎士把草綠色珠子放進口袋裡說道:「會有什麼原因,我很清楚他的性格。而且我特別不滿的是,哈特博大人為什麼那麼寵著那個一點都不誠實的傢伙。就算他的實力再突出,這也太過分了吧?你以為我是無緣無故就這樣嗎?這次我們也只是陪著他的人。倒胃口的傢伙,真想讓毒蟲咬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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