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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集 1088:美景 文 / 為博紅顏笑

    1088:美景

    1088:美景

    奧利弗覺得沒必要談這件事,再說,這也沒什麼。首.發至於亞里斯托布勒斯,他更不會說。不過,因為他很貪生,心裡還是很感謝情敵幫他擺脫了困境。[]

    那著名的綠光呢?是不是得專門祈禱祈禱可是,已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秋季會很快用它的霧帳把天空瀰漫的。到那時,就不會再有這麼晴朗的夜空了。海拔高的地方,九月裡,很少有睛天了。不會再有現在這樣更像圓規劃出,而不是畫家手裡的畫筆畫出的,這樣線條明朗的天際了。那是不是就要放棄對綠光的觀察了呢?是綠光讓人不斷地遷來遷去。是不是要等到明年或者去到別處追趕它呢?

    這也正是讓坎貝爾小姐和奧利弗?辛克萊氣惱的原因所在。兩人看到赫布裡底的天際被大海的霧氣所瀰漫,心裡氣惱萬分。這霧氣濛濛的九月頭四天就是這樣。

    每天晚上,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辛克萊、麥爾維爾兄弟、貝絲夫人和帕特裡奇坐在潮水輕輕漫過的一塊岩石上,全神貫注地看著美麗的光暈下的日落,如果天空非常純淨,落日一定會更加壯麗。

    一個藝術家面對著這美景,或許早該鼓掌稱讚了。面前是日落時一點點變化的美麗景色,一片雲到另一片雲顏色逐漸減弱,從天頂的紫色到天邊的金紅色,這一系列炫目的五顏六色,和那古老岩石上**出的讓人眼花繚亂的光的瀑布。可在這裡,岩石變成了雲,雲吞噬了太陽光盤,吞併了太陽最後那幾道光線,大家眼睛苦苦尋找的那線綠光也被一同吞併了。太陽這時睡下了。大家都失望地站起身,就像看幻夢劇的觀眾,由於置景工的失誤,而沒看到那絕妙的最後一幕一樣失望。然後,繞遠路回到奧爾德丹岡旅館。

    「明天見,綠光」坎貝爾小姐說。

    「明天見」兩個舅舅應和著。「我們預感到明天……」

    每天晚上,兄弟倆都有預感,可最後預感總是有誤。但九月五日那天一大早天氣就很好,東方的霧氣被早上的陽光所熔化。

    晴雨表的指針幾天來一直在朝睛好方向轉,並且還在上升,最後定在晴天那格上。天已經不那麼熱了,天空也沒有浸上夏日的灼熱天氣裡那種微顫的水氣,乾燥的空氣在海上也能感覺到,就像一座海拔幾千英尺的高山上那稀薄的空氣裡所能感受到的一樣。

    簡直無法形容,大家這天有多惶惶不安地關注著這天不同階段的天氣變化。有一片雲彩在空中升起,他們的心臟也就跟著狂跳不止。要想說出他們這天是怎樣不安地注視著太陽的行走路線,那真是很輕率的想法。

    幸好地面上刮起了微風,很輕卻連續不停。微風穿越了東面的群山,滑過遠處長長的草原,不會再帶有廣闊水面蒸發出的或者晚上外海的風帶來的潮濕分子。

    這一天是多麼地漫長啊坎貝爾小姐坐立不安,忘記了伏天的酷熱,在地上不停地來回走著,奧利弗跑到島的高地上察看遠處天空狀況。兩個舅舅也不耐煩地把鼻煙盒倒出了一半,帕特裡奇像個站崗的,呆在那,架勢跟被指定來監護天上平原的鄉村警察一樣。

    那天大家說好晚上五點就吃飯,好早些到達觀測站。

    太陽只會在六點四十九分落下,大家還有時間跟隨著它,一直到它落下為止。

    「我相信這次我們逮住它了。」薩姆搓著手說。

    「我也相信。」西布也搓著手附和著。

    可是在快…時大家一陣恐慌。一大塊雲,像是積雲的雛形,在東方升起,由於地面上微風的吹拂,在朝海上走著。

    坎貝爾小姐第一個看到了這塊雲。她不禁失望地叫出了聲。

    「只有一片雲,我們不用擔心」一個舅舅說,「它很快就會散開的……」

    「或者它走得比太陽快,會在太陽前頭先消失在海平面之下。」奧利弗也說。

    「這雲不會是一大片霧的先兆吧?」坎貝爾小姐問。

    「那得去看看。」

    奧利弗跑著來到修道院舊址。從那看,他的視線可以越過馬爾島上的山巒,看到後面更遠的地方,這些山巒輪廓清晰,山脊像在美麗的背景上用筆畫出的一條曲線一般,天上再沒有別的水氣,本莫爾山看得一清二楚,海平面上三千英尺上沒有一絲霧氣。

    過了半小時,奧利弗趕回來,帶回讓大家放心的消息。這雲只是宇宙中一個mi了路的孩子,在這乾燥的空氣裡找不到給養,半路上就會餓死的。

    可這塊發白的雲彩在向天頂走著,大家很不高興地看到,它也追隨著太陽,並在微風吹動下,朝太陽靠近。雲在宇宙中滑行著,結構在氣流漩渦中發生了變化。從最初的狗頭形狀,變成一條畫上的魚形,像一條巨大的鰩魚。然後又捲成個球,中心發暗,四周發光,就在這時,它擋住了太陽光盤。

    坎貝爾小姐一聲尖叫,雙臂伸向天空。

    發光的星體,藏到霧氣的屏障背後,一大片陰影剛剛把它遮住,一絲光也照不到這處在太陽直接照射範圍內的約納島上。

    但很快這陰影就移開了。太陽又露出那光芒萬丈的圓臉。雲朝天邊落著,還沒能到達海平面,就不見了蹤跡,也就是半小時的光景,好像天上出了個dong一樣。

    「它總算消失了,」年輕姑娘大聲說,「會不會還有一片雲在後面跟著」

    「不會的,請放心,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說道。「這雲消失得這麼快,又是一下子不見的,是因為它沒有在大氣中碰到別的水氣,西面的整個宇宙絕對純淨。」

    晚上六點,大家聚集到一個較開闊的地方,聚精會神地看著天空。

    那是在島的北端,阿貝山的上山脊上。從山頂上環視四周,馬爾島翹起的那部分便盡收眼底。北面斯塔福島,看上去像一塊巨大的龜甲,擱淺在赫布裡底海水中。遠處,埃爾瓦島和戈美達島在大島長長的海岸線上清晰地顯現出來。無垠的大海往西、西南、西北方延伸著。

    太陽沿著一條斜線迅速下滑。天邊是黑色的線條,就像是用中國的水墨畫出來的。相反,約納島上人家的窗戶像在火光的晚照下爍爍放光,火光的火苗應該是金色的。

    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辛克萊,麥爾維爾兄弟和貝絲夫人,帕特裡奇為這眼前壯美的景色震撼,大家都沉默不語。他們半睜著眼看著這圓盤,圓盤在變換著形狀,在與水面平行處一點點膨脹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的熱空氣球。

    這時,外海上沒有一絲水氣。

    「我相信,這次我們要抓住它了。」薩姆又說了一遍。

    「我也相信。」西布跟著說。

    「安靜,舅舅們」坎貝爾小姐喊道。

    兩個人閉上嘴,屏住呼吸,好像擔心呼吸會凝聚成一片輕雲,把太陽圓盤遮住一樣,星體的下部終於咬去了海平面。太陽在變寬,還在變寬,好像裡面裝滿了發光的流體一樣。大家的眼睛都在渴盼著最後幾道光的出現。

    特爾?阿哈句安置在西班牙海岸的帕爾馬沙漠裡,等候著應出現在艾維科島山頂上的信號槍,好關閉南北線最後一個三角最後,太陽在掠過水面時,就只剩下了上半個圓弧薄薄的一層。再過十五秒,至高無上的光就要被拋向宇宙,給做好一切準備等候在那的眼睛留下一眼的天堂綠色。

    突然,山下海邊礁石中響起兩聲巨響。一陣煙升起,在繚繞的煙中,伸出了一片海鳥、海鷗,銀歐和海燕的雲彩。是這不合時宜的槍聲把它們驚起。這片雲徑直向上走,像屏幕一樣疊在天際與島之間,就在太陽把最後一道光射向水面時,它從這即將消逝的星體前經過。這時,可以看到逃不脫的亞里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站在一個懸崖頂上,手裡的槍還在冒著煙,他正用眼睛瞄著整個鳥群。

    「啊又是他,夠了」西布喊道。

    「太過分了」薩姆也喊。

    「我真該讓他掛在那岩石上。」奧利弗心想,「我不幫他,那樣,至少,他可能還會掛在那。」

    坎貝爾小姐,雙唇緊閉,兩眼發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又一次,因為亞里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的錯,她又沒看到綠光

    第二天一大早,剛過六點,一艘載重四十五至五十噸的遊艇便離開約納小港。在輕輕的東北風吹拂下,遊艇右舷受風,

    i風航行,駛進了公海。

    克洛瑞達遊艇載著坎貝爾小姐、奧爾弗?辛克萊、薩姆、西布、貝絲夫人和帕特裡奇。

    不用說那討厭的亞里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肯定不會在船上。

    這就是大家在前一天晚上意外事件發生後,做出的決定,又馬上加以實施。

    在離開阿貝山回旅館時,坎貝爾小姐簡潔明瞭地說:「舅舅們,既然尤爾西克勞斯先生聲稱他還要呆在約納,那我們就把約納留給他。一次在奧班,又一次是在這,就是因為他的錯,害得我們兩次都沒法進行觀察。我們不要在這再多呆一天,在這,這不知趣的人有施展他笨拙的特權」

    聽到這麼明明白白提出的建議,麥爾維爾兄弟找不到什麼可以反駁的。他倆也跟大家一樣,很不高興,也在詛咒著亞里斯托布勒斯。——顯然,他們這個求婚者的處境將會一直受到這件事的影響。什麼也不會再把坎貝爾小姐帶回他身邊。從今以後,他應該別再想那已是無法實現的計劃了才是。

    「不管怎樣,」就像薩姆把西布叫到一邊提醒他說的那樣:「一時不謹慎做出的承諾絕不是鐵手銬。」

    換種說法,也就是說,人絕不會被輕率的諾言捆住手腳。西布果斷地打了個手勢,表示他完全同意這個蘇格蘭格言。

    就在大家在奧爾摩德丹岡下面大廳裡互道晚安時,坎貝爾小姐說:「我們明天就走,在這我一天也不能多呆了」

    「一言為定,親愛的海倫娜,」薩姆答道,「可我們去哪?」

    「去肯定再也碰不到這個尤爾西克勞斯先生的地方。所以重要的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離開約納,也不能讓人知道我們去哪。」

    「一言為定,」西布答道:「可親愛的海倫娜,我們怎麼走又去哪呢?」

    「什麼,」坎貝爾小姐喊道:「我們就沒辦法一大早離開這個島嗎?蘇格蘭沿海就不能給我們提供一個沒人住,甚至是不能住的地方讓我們安安靜靜地繼續觀察綠光嗎?」

    肯定,麥爾維爾兄弟兩個人都無法回答這兩個問題,而坎貝爾小姐提問的語氣既不允許避而不答,也不允許找借口。

    幸好,奧利弗?辛克萊在那兒。

    「坎貝爾小姐,」他說,「一切都可以解決。讓我來說說解決的辦法。這附近有個島,確切說是個小島,很適合我們觀察。在這小島上,沒一個討厭的傢伙會來打擾我們。」

    「是什麼島?」

    「斯塔福島。您可以看到它在約納以北最多二海里的地方。」

    「可以在那生活,而且我們有可能到那嗎?」坎貝爾小姐問。

    「都可以。」奧利弗答道,「而且很簡單,在約納港裡我看到一艘遊艇隨時可以入海,就跟氣候宜人的季節裡英國其他港口的情況一樣。船長與工作人員聽第一個遊客的安排,他們可提供服務去英吉利海峽,北海或愛爾蘭海。這就要我們趕快去租下遊艇,裝上夠吃上十五天左右的東西,因為斯塔福島上什麼也找不到,然後明天天一亮就出發。」

    「辛克萊先生,」坎貝爾小姐說,「如果我們明天能秘密離開這個島,我真的會很感激您。」

    「明天,只要早上風,正午以前,我們就到斯塔福島了」奧利弗答道。「除了一周兩次持續近兩小時的遊客觀光外,我們在那不會受到任何人的打擾。」

    按照麥爾維爾兄弟的習慣,做粗活女僕的外號馬上一連串響了起來。

    「貝特」「貝思」「貝絲」「貝特西」「貝蒂」

    貝絲夫人應聲走了出來。

    「我們明天就走」薩姆說。

    「一大早就走」西布補充著。

    聽到這,貝絲夫人和帕特裡奇沒再多問,馬上就忙著去做出發的準備工作了。

    這段時間裡,奧利弗?辛克萊朝港口走去跟約翰?奧爾德科船長協商。

    約翰?奧爾德科是克洛瑞達遊艇的船長,他是一個真正的水手,戴著傳統小金絛蓋帽,穿著金屬扣禮服和藍色粗呢褲子,說完之後,他馬上去和船員們一起忙著檢修遊艇,準備明天啟航,六個水手是他自己選的。他們冬天干本行進行打魚,夏天在遊艇上服務。他們比其他任何地方的水手都更有優勢,這點毋庸置疑。

    早上六點,克洛瑞達的新乘客們上了船,沒告訴任何人遊船的目的地是哪。他們拿光了所有的糧食,新鮮的、貯藏的

    ou和所有飲料。另外遊艇的廚師總有辦法從汽船上進貨,汽船定期往返在奧班和斯塔福兩島之間,提供服務。

    太陽一出來,坎貝爾小姐就鑽進在遊艇後部的一個漂亮、雅致的客艙裡。兄弟倆睡在大廳外面主艙的舖位上,主艙很舒適地建立在小船最寬敞的地方上。奧利弗自己住在布在通向大萬樓梯四周的船艙裡。大桅桿支腳穿過餐廳,貝絲夫人和帕特裡奇就用餐廳左右兩旁的兩個吊鋪。這兩個吊鋪就在船長辦公室兼臥室的後面。再往前,是水手們的地方,裝有六張水手chuang。在這由考恩斯的雷特塞設計的遊艇上,什麼都不缺。遊艇憑它那美麗的大海和可愛的風,在「王家泰晤士遊艇俱樂部」的競渡中,一直佔據顯要位置。

    克洛瑞達遊艇起錨,開航,開始乘風航行時,它張著大帆,魚尾帆,船尾的三角帆和頂桅。這時,大家真是由衷地高興。小船優雅地隨風傾斜。水線垂直割向艏柱,而艏柱劈開的浪花一滴也沒沾到用加拿大木材造的白色甲板上。

    赫布裡底群島裡的約納和斯塔福兩個小島之間距離很近。順風時,一隻小遊艇不用太費勁就能輕鬆地達到8海里的時速。十到二十五分鐘就夠走完這段距離。不過這時是逆風,但至多是一絲微風。此外,chao退下了,在到達與斯塔福島同一緯度前,小船得迎著很強的退潮穿過一些港口。

    在坎貝爾小姐看來,這沒有什麼。克洛瑞達啟航了,這是最重要的。一小時之後,約納島便消失在清晨的霧氣中了。那個討厭的令人掃興的傢伙的影子也隨之而去,海倫娜想忘掉他的樣子,連他的名字也要忘掉。

    她坦率地跟舅舅們說:

    「難道我不對嗎,薩姆爸爸?」

    「很對,親愛的海倫哪。」

    「西布媽媽,您不贊同我的做法嗎?」

    「絕對贊同。」

    「好了,」她親了親兩個舅舅接著說:「您們想把我托付給這樣一個丈夫,可真不是什麼好主意」

    兩個人也承認了這點。

    總之,這是一次愉快的航行,唯一的缺憾就是太短了。可誰能阻擋把航程延長。讓遊船就這樣從綠光前經過,再到大西洋深處去尋找綠光呢?但不能這佯大家說定去斯塔福島,約翰?奧爾德科船長準備在

    o濤一起時,就駛到這個赫布裡底群島中的著名小島。快八點時,克洛瑞達的餐廳裡供應早餐,早餐有茶、黃油和三明治。賓客們心情都很好,愉快地享用著船上的飯菜,一點不為吃不到約納旅館裡的飯菜感到遺憾。這些健忘的人們啊坎貝爾小姐再登上甲板時,遊艇已掉轉航向,換了副盔甲,朝建在斯凱雷沃爾岩石上壯麗的燈塔轉去。燈塔上最高的燈離海面有五十英尺。風力增強,克洛瑞達頂著退潮張著巨大的白帆向前航行。可相對斯塔福島來說,小船並沒朝它前進多少。不過要用蘇格蘭說法來描繪它的航行速度,它是在「割筆」。坎貝爾小姐在後面靠在一個粗帆布做的靠墊上,靠墊源於英國,放在船上供消遣用。她為小船的這個速度感到高興,這沒有馬路的顛簸,沒有鐵路的搖晃,又有在結冰湖面上滑冰者的速度,沒有什麼比這看上去更雅致的了。在這剛剛起滿泡沫的水面上,小巧的克洛瑞達遊艇稍稍傾斜,在

    olang上升起落下。有時,它好像在空中滑翔,像是一隻強大有力的羽翼托起的大鳥。這海,北部和南部被赫布裡底群島覆蓋,東面又隱在海岸裡,就像是個內陸盆地,微風還不能把它的海水

    o動。

    遊艇傾斜著朝斯塔福島奔去,是奔向馬爾島外海上一塊孤立著的峭壁,峭壁離公海海面也就不過有一百多英尺高,看上去好像是峭壁在移動,一會露出西面玄武岩巖壁,一會又是東部靠海的岩石堆積成的小山,由於視覺的錯覺。峭壁就像在底座上航行著,變換著角度。從不同角度看,小船忽而把峭壁切開,忽而又把它關嚴。

    遊艇儘管是迎著退潮和微風,它還是在前進著。小船朝西俯衝時,在馬爾島的端角以外,海水更加兇猛地搖晃著它,可小船還是很矯健地抵住了外海先湧過來的

    olang。在後面的搶風航行裡,海水平靜,輕輕地晃著小船,就像在搖嬰兒的搖籃一樣。快十一點時,克洛瑞達遊艇向北已經上得夠高,另需朝斯塔福島中過去就是。船下後角索降下,上桅的帆也降下桅桿,船長準備拋錨了。

    斯塔福島沒有港口。但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小船很容易就能沿著東面巖壁滑下,滑到地質學時代的騷動隨意軋出的岩石中間。但由於天氣惡劣,那地方也靠不了有一定噸位的船隻。

    克洛瑞達幾乎是靠著這黑玄武岩的巖chuang在航行。船敏捷地航行著。把喬查伊的岩石扔到了一邊。大海這時水位很底,淹沒了成束堆積的稜柱形立柱。另一面,又把劃出海岸線的圍堤扔在了左面。圍堤是島上最好的拋錨處。把遊客帶來的小船,在他們遊覽過斯塔福高地之後,又到那去接他們回去。

    克洛瑞達駛進了靠近柯蘭歇爾巖dong入口處的一個小海灣。小船後桅斜極端在鬆開的弗索下傾斜著。三角帆被拉了起來,錨也拋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坎貝爾小姐和同伴們下了船,走到巖dong左面的玄武岩頭幾級台階上,那有一個木製樓梯,裝著欄杆,可以從最底層一直上到島圓潤的背脊上去。

    大家爬上樓梯,走到上面的平台上。

    他們終於到了斯塔福,與外界人的世界隔絕了,就像一場暴風雨把他們扔到太平洋最荒蕪的一個小島上一樣與世隔絕。

    我還想再勸勸他,但他目光如炬地凝視著前方,深沉地說「從我做那個決定的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後面的路是怎樣的了。如今我不後悔,我自己所選擇的命運,就應該由我自己來承擔。」--我無話可說,只覺心中悲涼。我的思維隨著馬車的剎住而停止。我們下車來,走進馬爾斯那破舊、狹小的貧民房中。我一眼便看見了躺在床上的馬爾斯?巴特。他眼眶深陷、雙眼渾濁、顴骨高聳、皺紋滿面,雙手之上,更是青筋盤虯。一望而知,是已行將就木。我由丈夫攙扶著,顫微微地走了過去。馬爾斯的兒女們都讓開來,讓我坐到他們父親的床邊。

    「馬爾斯。」我握著他乾枯的手,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來了。」

    他的頭似乎已不能轉動,所以只有眼珠轉過來望著我,表示他知道了我的到來。

    我意識到馬爾斯的時間不多了,便對他說:「馬爾斯,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就儘管說吧。」他費力地張開嘴,問了我一句話:「拉

    o特……你以前說,可以為我寫一本書……你現在還……願意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他這麼問,我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我幾乎在一瞬間就感受到了他苦苦壓抑在心中十多年的悲憤和委屈。我也立刻明白,他以前故作看得開的表現全是裝出來的。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將心中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我猛然想起,他是一個把名譽和生命視為同等重要的人啊我哽咽著對他說:「是的,馬爾斯,我願意。我會在書中把所有一切都寫出來的。」馬爾斯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他用盡生命中最後一口氣對我說了下面這一番話:

    「拉

    o特,我還有……最後一個心願。我把一生中在夢中所預見到的事……全都記錄了下來。這些東西,現在就放在你旁邊的……那個箱子裡。你能不能把它……拿去出版。如果沒有人願意……出版這些東西的話,你起碼也要把它……印刷很多份出來。但是……我不希望現今這些愚昧無知的人……看到我所寫的東西。我不想在死後……都成為他們的笑談,令我的……家人meng羞因此……我用了一種他們看不懂的……方式來寫。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明白的。所以,拉

    o特,你把書……印出來後,只要把它們放在一個地方……保存好,就行了。如果後世的人……能找到這些書,並且……解讀出其中的意思,就自然會清楚……我的價值。拉

    o特……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你一定要……答應我。就算是晚幾個世紀……我也要讓人明白……我所受的冤屈。答應我……拉

    o特」我飽含淚水,鄭重地點頭道:「我答應你,馬爾斯。我一定會照你所說的那樣做的。」

    馬爾斯最後看了我一眼,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那緊握著我的手也終於無力的耷拉下去了。1572年冬天,皇家占星師馬爾斯?巴特就這樣懷著滿腔的悲憤和冤屈離開了人世。所幸的是,在他走後,我竭盡一生所能,完成了他最後的心願--和目前的這些文字一起,用以祭奠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朋友。而我,則是馬爾斯?巴特一生中唯一的一個朋友。沉默。

    這是四個少年看完這些文字後共同的反應。他們之所以說不出話來,是因為此刻他們心中交織著太多種複雜的情緒:傷感、淒涼、擔憂,和恐懼。

    毫無疑問,拉

    o特夫人這本類似*的書已經解答了他們之前所有的困惑,並將他們心中那本來就呼之欲出的恐懼感加劇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彷彿這本書就像是一張醫生開給病人的病危通知書,它的內容令人膽戰心寒。沉默了好幾分鐘後,肖恩合上書,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現在一切都清楚了。看來拉

    o特夫人果真嚴格地執行了好友臨死前的囑托--從那本詩集沒有任何出版信息這一點來看--她顯然是利用了自己在出版界的關係,將好友馬爾斯的預言詩集秘密地印刷了出來,並限制了它的發行。」

    陸華問:「既然限制了發行,那這本詩集怎麼會出現在中國一個普通城市的圖書館裡?我們又為何這麼輕易地便在舊書處理架上找到了它?」柯頓說:「如果拉

    o特夫人真是嚴格按照馬爾斯的遺囑那樣做的話,那她完全可能是先將詩集印刷出來保存好,再吩咐她的後人在幾百年之後將詩集流傳出來。假設她的後人有著顯赫的地位,並將這件事辦得十分成功的話,那我們會在圖書館發現這本書就一點兒都不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這本在五百多年前就印出來的書有可能在世界各地都能找到?」陸華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沒道理只有我們幾個人發現它呀。」「誰知道呢?」柯頓聳了聳肩膀,「也許拉

    o特夫人當初就沒有印多少套出來,再加上時間又過了五百多年,可能大多數的書都已經遺失、破損、或者被不知情的人當做垃圾處理掉了--我們能找到這些古董書中的一本,完全就是機緣巧合下的奇跡。」「而且,」柯頓又說,「馬爾斯巴特用了一種讓人很難看懂』的方式來寫這些詩--所以就算有人手裡有這些書,也未必就像我們一樣破解出了其中的意思啊。」

    蘭茜翻了下眼睛:「這種低概率的事情為什麼不發生在我買**彩的時候?」肖恩仔細想了想,說:「我覺得不對呀。有一件事情在邏輯上說不通--想想看,韋伯斯特在他編寫的《人名辭典》中介紹了馬爾斯?巴特這個人,並在註釋中明確地提到--『關於馬爾斯?巴特的更多詳情請參見法國史學家安德烈?英魯瓦的名著《法國史》,以及著名作家拉

    o特夫人所著的《乞求的後面》一書。』--這說明韋伯斯特是和我們一樣,完整地看完了這兩本書中關於馬爾斯?巴特的介紹的。那他也應該和我們一樣--知道馬爾斯?巴特的真實情況呀可他為什麼不在《人名辭典》的介紹中將實情說出來?」

    柯頓說:「其實這並不難理解。韋伯斯特在自己的書中稱馬爾斯?巴特是個『在歷史上頗具爭議的人物」並對他作了一種十分保守的介紹,原因就是--他雖然看了拉

    o特夫人所著的《乞求的後面》一書,但他卻並不是完全相信拉

    o特在書中所寫就一定都是真的。他有可能認為拉

    o特夫人只是出於感情因素而有意想幫馬爾斯?巴特『伸冤』而已。韋伯斯特之所以對拉

    o特夫人半信半疑,就是因為他在編這本《人名辭典》的時候,並沒有找到那關鍵的證據--」柯頓停頓片刻,神情嚴肅地凝視著他的三個朋友說:「這個東西現在就在我們手裡。」

    「那本預言詩集」陸華低呼了出來。肖恩也完全明白了:「你是說,如果有人和我們一樣,同時看了《法國史》和《乞求的後面》這兩本書,並且他手裡又恰好有馬爾斯?巴特所寫的預言詩集,而且nong懂了其中的意思的話,就一定會對馬爾斯?巴特的離奇身世確信無疑」

    「也對那些書上的恐怖預言確信無疑。」陸華補充道,「照他所說,他在災難方面的預言能力可是在諾查丹瑪斯之上」柯頓猛然想起了什麼:「啊……是的馬爾斯?巴特對拉

    o特夫人說,他在跟諾查丹瑪斯的談話中,發現諾查丹瑪斯對於未來某些重大災難作出了錯誤的預言--『起碼是時間上的錯誤』--當然,拉

    o特夫人是不可能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的……而我們,卻應該能大致猜到他所指的……」

    陸華感覺後背泛起一陣寒氣:「他……指的該不會就是『世界末日』的到來日期吧?諾查丹瑪斯預言的世界末日是1年,現在已經證實出是錯誤的了……」「而馬爾斯?巴特預言的世界末日是2012年,和諾查丹瑪斯說的相差13年,剛好是一個『時間上的錯誤』。」肖恩接著說下去。

    「對了……諾查丹瑪斯……」柯頓緊皺著眉毛說,「陸華,你把那本《法國史》拿給我一下。」陸華把書遞給他:「你又發現什麼了?柯頓將書翻到剛才看過的某一頁,然後指著上面的一句話說:「啊果然是這個意思」肖恩和蘭茜一起圍過來問道:「什麼呀?」

    柯頓指著書說:「你們看,『亨利二世之死』的第一段便介紹了諾查丹瑪斯的全名--他叫做『米希爾?諾查丹瑪斯』--『米希爾』你們想起來了嗎?」「啊」陸華驚呼道,「你是說,馬爾斯?巴特在2012年那首預言詩中的最後一句話--『米希爾的信徒將深知錯在何方』--這裡的『米希爾』就是指的諾查丹瑪斯」

    「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就是暗示諾查丹瑪斯預言錯了世界末日的時間?天哪,這正好證明了我們的推論是對的」肖恩幾乎是叫了出來,同時感到後背泛起一陣寒意。蘭茜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這麼說……已經確信無疑了,對嗎?世界末日……真的會在2012年到來?

    幾個人都一齊沉默下來。沒有人願意親口承認這個在他們心中早已肯定了答案的事。肖恩從鼻腔中吭了兩聲,打破令人窒息的沉悶空氣,說道:「我在想一個問題--是不是全世界現在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沒準兒是。」柯頓說,「我覺得要同時符合我們剛才分析的那好幾個條件,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況且仔細想想,當初要不是我們四個人一起發現了這本書,後來又一起研究這本書的話,恐怕也是不可能發現這其中的秘密的。」蘭茜悵惘地歎息道:「你說我們這算是運氣好還是背運背到了極點?」「我看什麼都不是--或許根本就不關運氣的事。」陸華若有所思地說,「也許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我們幾個人在冥冥之中被賦予了解開這個秘密的使命--這是天意。」

    肖恩難以接受地說:「陸華,你現在說的這番話和我們在學校裡所學的哲學觀點不符呀。」陸華望著他說:「那我們現在所經歷的這件事--一個幾百年前的人能在夢境中看到未來即將發生的大災難--這種事你又能用教科書的知識來解釋嗎?如果未來的事情全都是早已注定的,那我們幾個人被『安排』好發現這本書又有什麼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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