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1213:鎧甲 文 / 為博紅顏笑
1213:鎧甲
1213:鎧甲
無憂跳下馬,伸手在臉上一抹,摘下一個精製的面提在手中,又摘下頭盔,解下鎧甲,脫下素羅袍和戰靴。一個長髮飄飄,身著白色勁裝的美人兒便俏生生地站在了眾人面前。
「天!」所有人都發出了相同的聲音,全都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無憂嫣然一笑道:「此間事了,後會有期了!」說完便縱身躍上城樓。這時,另一個身著白色勁裝的男子自城樓的頂上出現了,二人相視一笑,便如兩頭大鳥一般在朝陽中攜手飄然而去……
「殿下,他們……」尉遲恭仰頭看向二人消失的地方喃喃地說道。李世民長歎了一聲,低頭看了看猶自顫動不已的槍身,她走了。這一回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殿下,我們現在就去見駕吧。」程咬金在一邊低聲說道。李世民點點頭說:「好!」說完便調轉馬頭往宮門的方向走去。秦瓊卻走到那柄長槍跟前,伸手拔起長槍,一邊撫摸一邊道:「表弟,你的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駕!」一催坐騎,跟在程咬金等人的身後在士兵們的歡呼聲中往李淵的寢宮走去。
三天後,李淵下旨立秦王李世民為太子,並詔曰:「自今軍國庶事,無大小悉委太子處決,然後聞奏」。八月癸亥,詔傳位於太子。太子固辭,不許。甲子,太宗即皇帝位於東宮顯德殿,赦天下;關內及蒲、芮、虞、泰、陝、鼎六州免租調二年,自餘給復一年。自此,李世民登基,李淵則退位改稱太上皇了。廟號太祖!
大唐展開了一個新的歷史畫卷,史稱唐太宗的李世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高居於金殿之上,將他那些宏圖大志一一實現了。貞觀之治,這個在中國歷史上最輝煌的盛世即將拉開帷幕!
江湖上依然一如既往的熱鬧。暗夜也依然活躍在江湖上,凡是被暗夜盯上的人都不會活到天明。而逍遙魔君的兩個弟子也終於在眾多武林人士和雙方家長的見證下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很多在場的人都說,那才真的是一對神仙眷侶啊!
兩年後,現任武林盟主柳雲祁在家中無疾而終,終年二十七歲!
所有人都在猜測誰會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會不會是風頭正勁的玉面閻羅和逍遙魔女呢?不過,二人俱是閒雲野鶴一般的人物,自是不會把這個武林盟主放在眼裡。
之後,經常會聽到這樣的傳聞:
「聽說江城一霸被暗夜殺了?!」
「聽說,玉面閻羅夫婦在江西殺了兩個採花淫賊……」
「聽說,逍遙魔君又重現江湖了!」
「聽說……」
江湖上永遠都是最熱鬧的地方,無論是誰都可以,在這裡找到一席之地!
他們沿著面前唯一的道路走了一段,然後便見到了梅吉所說的紅帽子小精靈。這些小精靈與前面的兩伙有著明顯的不同,它們每一個都戴著尖尖的紅色小帽子,身上束著反過來穿的小布衣,在樹林間飛來跳去。它們看到梅吉,一個個抱著肚子大笑,顯然是早就認識他。梅吉帶著頭,嘻笑著一邊揮手一邊向前走。少女和牧師緊跟在他的身後,任由那些小精靈朝著他們指指點點。
然而,當戰士走到它們中間時,那些小精靈的態度突然就變了,一個個發起怒來,朝著他發出古怪的叫罵聲。
「它們怎麼了?」蘇麗問。
梅吉驚訝地看著諾瓦克,忽地竄上去,伸手在他頭頂的紅帽子上沾了點牛奶,放在口中嘗了一下,緊接著便生氣地叫道:「這不是酸牛奶,是甜的。」
戰士面無表情地回答:「我沒有買到酸牛奶。」
那些紅帽子小精靈一個個往後退,前方的道路開始消失。「糟了。」梅吉一邊叫一邊試圖在道路完全被封前衝過去,但已來不及。
紅帽子們一個個跳到了樹梢上,而另一道不知通往哪裡的通路打了開來。它們的口中發出一種奇怪的口哨聲,沒多久,一聲怒吼便從通路的另一端響起,地面開始震動,彷彿有著什麼大東西正向他們走來。
「戈蘭德爾?它們叫來了怪物戈蘭德爾!」梅吉朝著諾瓦克吼道,「看看你都做了些什麼。」
戰士本也有些不知所措,被他這麼一吼,臉上掛不住了,登時抽出重劍來冷笑道:「管它是什麼怪物,把它殺了就是。總比你帶著我們在這扮小丑要好。」
說話間,一個巨大的醜陋怪物雙手提著木棍大步踏了進來。它的形狀有些像人,但耳朵和眼睛極小,腰間圍著一塊破布,雙腿極粗。
「好吧,好吧,你去『殺』了它吧。」梅吉後退。
蘇麗也抽出細劍,皺眉道:「我們一起上。」
「不用,」諾瓦克冷冷地說道,「我自己惹來的東西,我自己解決。」
戰士說完,終究也不是很有把握,又看向斯蒂爾。牧師會意地點了點頭,吟唱了一段詩歌,一道祝福被加在了戰士身上。戰士提著重劍便向怪物走去,怪物戈蘭德爾用它的眼睛瞅著他,猛吼一聲,手中的兩根大木棍沒頭沒腦地便向他砸了過去。
諾瓦克能成為王國衛隊的中隊長,劍技自然也非一般的冒險者可比。身子一閃,任由木棍在身邊的地上砸出大片土塊,重劍一擊,狠狠砍上戈蘭德爾的手臂上。然而戈蘭德爾連頓都沒頓一下,大手一揮,把他連人帶劍推得跌倒在地,而它被重劍砍中的皮肉連破都沒破上一點。蘇麗緊握著手中的細劍看著。諾瓦克身體的力量即使在整個王國衛隊中,排名也是靠近的,現在又被牧師加了提高能力的祝福,這樣一劍砍在戈蘭德爾手上,卻連半分效果也沒有,這無法不讓她感到擔心。
「沒事,放心好了,」梅吉聳肩,「他會幫我們輕鬆地『殺』了它的。」
蘇麗瞪了他一眼:「他死了你就很高興麼?」
「小精靈會很高興的,」梅吉無所謂的說。此時,諾瓦克已被怪物迫入了死角,怪物的皮膚彷彿是精鋼做的,不管被他砍中多少劍,都一點傷也沒有。而它的力氣更是幾無窮盡。慢慢地,戰士已是滿頭大汗,一臉死灰。
「我去幫他。」玫瑰騎士向戈蘭德爾衝去。
「別去惹它。」梅吉急忙叫道。
蘇麗沒理他,只是在口中默默念著什麼,細劍上猛地閃過一道光芒。她躍上怪物的背,嬌巧的身子騰空一翻,細劍立時刺入了戈蘭德爾的後腦。梅吉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眼睛,不能相信地看著。他明明就覺得蘇麗剛才的那一劍並沒用上什麼力道,便是劍本身的重量也比戰士的重劍差得遠了,然而她卻能如此輕易地將劍尖刺入怪物的後腦。
怪物的後腦被開了一個洞,卻並沒有就此死去,只是疼得吼了一聲,回過身便向還未落在地上的蘇麗砸去。蘇麗趁著他轉身的空隙,一劍挑在它的肋下,但這一劍卻如同戰士的一般,對怪物一點傷害也沒有。蘇麗藉著細劍反彈的力道,避開怪物的攻擊,而戰士趁機一劍狠狠敲在怪物的腿彎上,使得它跪倒在地。而蘇麗又默默地念了一句,細劍再一閃光,便刺入戈蘭德爾的手臂上。戈蘭德爾怒極,兩根木棍亂掃,蘇麗與戰士不得不聯起手來小心應付。
看得久了,梅吉漸漸看出了門道。蘇麗的身子雖然非常靈活,但她本身的力量要遠遠弱於諾瓦克。而在她默默地念了一句不知是什麼的話後,接下來的那一劍卻往往能刺入怪物那比鋼鐵還要硬的皮膚,給它造成傷害。只是她這種一邊躲避,一邊念一句刺一劍的打法,看上去頗有些麻煩。而怪物的身體強壯得遠出乎他們的意料,不管她那一劍是刺入它的脖子、胸口,還是它的腦門,對它來說彷彿都不過是無關痛癢的輕傷,最多讓它發怒地吼個幾聲。漸漸地,連她也陷入了與戰士相同的困境,只能勉力地與戰士一起抵擋住戈蘭德爾的瘋狂攻擊。
斯蒂爾也看到他們的險境,連忙雙手比劃,口中吟唱著什麼東西,沒過多久,一個巨大的由熾光形成的戰錘出現在怪物頭上,狠狠地敲了下去。梅吉興奮地看著,想知道這看起來威力十足的東西能把戈蘭德爾的頭敲成什麼樣子。
他失望了。
什麼效果也沒有。
戈蘭德爾連晃都沒晃一下,仍然在沒頭沒腦地亂砸。
梅吉看向牧師,想問他這一錘裡是不是有什麼一般人看不出的門道,卻見牧師的神情也是尷尬得很。
「沒理由啊,」牧師嘀咕著,「『震盪靈錘』能透過皮肉直接攻擊大腦,怎麼會對它一點影響也沒有?」
「你是想敲它的腦袋?」梅吉終於明白過來,卻又忍不住問道,「那你打它的頭幹嘛?戈蘭德爾的腦袋在它的胯下,又不在它的頭上。」
牧師楞在那,還沒反應過來。蘇麗已喘著氣叫道:「你幹麼不早說?」
「……你們又沒問。」
蘇麗一邊躲閃一邊看著圍在戈蘭德爾腰上的破布,很有些為難。然而戰士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她不得不皺著眉頭,一劍將它腰上的破布挑落。
「它的腦袋在哪裡?」蘇麗煞白著臉問。
「看到它的兩個蛋了嗎?兩個大蛋中間還有一個小蛋,那就是。」
「……這麼小?」
「你以為它的腦袋能有多大?」
對話間,戈蘭德爾已一棍打在諾瓦克的手腕上,痛得他咬牙急退,重劍落在地上。無奈之下,蘇麗只好一個矮身,躲過怪物揮來的大木棍,默念一句後一劍刺去,連著它的命根子和「腦袋」一起刺穿。
「好漂亮的動作。」梅吉歎服。她的這一劍實在是太……淑女了。
戈蘭德爾低吼一聲,搖搖晃晃了幾步,猛地倒在地上。
蘇麗噁心地看著劍尖上殘留著的乳白色流體,也不知道那是腦漿還是某種只有男性才有的奇怪液體。牧師則跑到戰士身邊,用治癒系的神術替他治療幾乎骨折的手臂。
「怎麼會有人把腦袋長在這種地方?」騎士小姐一邊反胃,一邊把劍尖往草地上擦。
「不是有句俗話,叫『腦袋長在屁股上』麼?」梅吉聳肩,「既然能長在屁股上,為什麼就不能長在命根子下?」
「……那句話不是這麼理解的吧?」
那些紅帽子小精靈看著他們,一個個哈哈大笑著,彷彿覺得很有趣。諾瓦克站起來瞪著它們,一怒之下,撿起一塊石頭便向它們扔去。
他們走了一會突然身後傳來:「駙馬和公主請留步」。
逍遙和燕子轉身望去,見到尉遲恭正在快步朝他們走來待尉遲恭走近後,逍遙禮道:「不知尉遲老將軍有何賜教」?
尉遲恭擺手回道:「駙馬太過謙了,我們邊走邊說吧」。
三人點頭一起步行,逍遙回道:「尉遲老將軍還是稱晚生為逍遙好些」。
尉遲恭點頭說:「那好啊,我就叫你逍遙公子吧」。
逍遙笑著點頭同意。
尉遲恭接著說:「我有一件事想跟逍遙公子商量,就是不知逍遙公子的意思如何」。
逍遙回道:「尉遲老將軍不必拘禮,如若用得著晚生之處,儘管開口便是」。
尉遲恭回道:「公子誤會了,我呢就是打心裡很喜歡公子,所以???」。
逍遙和燕子見到尉遲恭支支吾吾的大感疑惑,好像他有什麼事不好意思說出來一樣。
逍遙禮貌說道:「尉遲老將軍不論有何事只管開口,晚生不會介意」。
尉遲恭這才說道:「那我就直說吧,不管逍遙公子願不願意,千萬不要生我這老頭的氣啊」
逍遙和燕子相互看了一眼,這個尉遲恭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尉遲恭接著說:「我很喜歡逍遙公子你,所以我想收你做義子,就是不知到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
逍遙和燕子聽後愣了一下,這倒是令他們大感意外。
逍遙回道:「晚生多尉遲老將軍厚愛,晚生何德何能豈敢與尉遲老將軍攀親」。
尉遲恭連忙擺手說道:「逍遙公子過謙了,該說是我有沒有這個福氣才是」。
逍遙問道:「請恕晚生斗膽一問,如若晚生沒記錯。尉遲老將軍應該有子嗣健在,又何須收晚生為義子」?
尉遲恭歎道:「唉???逍遙公子別提我那些兔崽子了,他們要是能學到逍遙公子的幾分之一就好咯」。
逍遙說道:「或許尉遲老將軍只看到他們的缺點,並無注意到他們的過人之處」。
尉遲恭說道:「逍遙公子不用為他們辯護了,我看著他們從小到大,他們怎麼樣我比誰都清楚」。
逍遙想了一會說道:「由於晚生將來會雲遊四海,行蹤漂浮不定,只怕無法陪伴在尉遲老將軍右,還望尉遲老將軍諒解」。
尉遲恭說道:「沒關係,逍遙公子無需陪伴在我身旁,只要逍遙公子同意,你我心知肚明即可。日後逍遙公子閒暇之餘可到我府上一敘,若真無空閒也無妨」。
逍遙語塞:「這?這個???」。
尉遲恭接著說:「說句實在話,若能收得逍遙公子為義子,我死了都瞑目,只是不知逍遙公子意下如何」。
燕子把逍遙拉到一旁說道:「逍遙;燕子覺得尉遲老將軍人挺好的,而且燕子看的出來,他真的很喜歡你,你就答應他吧」。
尉遲恭的為人眾所周知,逍遙也很清楚,於是點點頭。
逍遙對尉遲恭說道:「晚生多謝尉遲老將軍抬愛,若日後晚生有做得不好之處,還望尉遲老將軍多多包涵」。
尉遲恭高興問道:「如此說來,逍遙公子同意了」?
逍遙禮貌點了下頭。
尉遲恭高興說:「真是太好了,在我有生之年還能收到逍遙公子這麼好的義子,真是我三生有幸」。
逍遙回道:「尉遲老將軍過謙了,該是晚生三生有幸才是」。
燕子對他們說道:「你們的稱呼都該改口了」。
尉遲恭和逍遙笑著點頭稱是。
逍遙對尉遲恭說道:「由於我們要先回化生寺看望師父他老人家,所以只能等日後再到府上看望您」
尉遲恭點頭說道:「這是應該的,何時看望我並不重要」。
逍遙別道:「那我們就此告辭了,爹您請保重」。
尉遲恭笑著點點頭,揮手看著他們離開皇宮。
燕子對逍遙問道:「逍遙;我們要去大唐官府看看嗎」?
逍遙想了想說:「今天還是不要了,程伯伯在我們之前回去了。此時大唐官府的人都在為無痕難過,我們還是過些天再去看望程伯伯和程伯母吧」。
燕子點頭表示同意,他們一起往化生寺走去。
小紫帶著龍泉劍和劍仙的劍譜獨自來到大唐官府,程咬金讓大唐官府所有弟子一起集聚在演武場等待,他們知道自己師父有事將要宣佈,只是還不知道什麼事。
小紫把無痕的事跟程咬金和程夫人說了一遍,說完他們全部流下傷心的眼淚。
程夫人傷心說道:「想不到自成親一別,如今成了永別,為什麼偏偏要我們白髮人送黑髮人」。
程咬金安慰說:「夫人;事已至此,你要注意身體呀」。
吸入那一小溜星殞毒火,真言體內一股陰森冰寒魔氣馬上將星火同化融合,修補起真言剛好遭受天音之劫的魔軀經脈,轉然間竟是讓真言精神一振,傷勢好得七七八八。
十重星殞之火那可是這地魔界域的好東西,雖然難以馴服利用,但也真是全是元氣精華。
真言修煉出玄陰寒魄後,已經可以輕易煉火為陰,滋補己身,如果不是一副魔化軀殼過於脆弱,不堪大補狂補,他的煉魔進度,早已經是一日千里。
此時自知天音魔波大勢已經奔向了小真言天後方的渺茫星空,自恃實力不懼餘波的真言低喝一聲,已然化為一股冷灰黑氣自火塘中躥掠而出,銀霜發頂懸浮有一團瓷碗大的陰煞氣息。
按照以往經驗,浩劫過後的星空是非常澄清美麗的,而且可能會給他帶來意外的收穫!
此時整座被真言自我命名為「小真言天」的三角立體形狀的星坪,還是處在天音餘波的震動之中,無數色澤漆黑如死夜的巨石和碎塊,從那巍巍然的高巔之處翻滾跌宕而下。
亂石墜落間和堅實無比的崖壁相撞摩擦,激射出蓬蓬刺亮之極的電火,在昏暗晦澀的虛空,十分的生動鮮亮,像天宇的陰雷在絕崖上連綿綻放。
但真言是無視這區區落石之災難的,從熊熊星殞毒火中浮飛出來的他,在一片瘋狂燃燒、通紅赤亮的大火塘上空舒展了一下魔軀,猶如浴火重生的驕傲妖魅。
通體**雪白的他高約兩米多,面容冷酷俊美,雙眉潔白如羽,眼眸中卻是兩團朦朧的冰氣,似乎映照出他荒蕪寂寞的內心原野。
四肢修長,骨架均勻,在紛紛落石間,在灼眼火光中,竟也是十分的具有美感。
如果仔細一些看的話,就可以在他光滑的小腿和手臂上,看到一圈圈繁複的微顯暗紅色的細密鱗片,微微浮凸肌膚表面。
這些像冰凌霜片的細麟尚不算很浮凸明顯,標誌了他的魔頭身份,也說明他的魔軀還處在「年幼」階段,也許魔軀成熟階段,就是這樣的鱗片遍佈了身體也不一定。
具有美感的事物不一定都經不起摧殘,但修長的描述意味著他這副魔軀在這茫茫地魔界域是十分脆弱的。
和真言接觸過的魔頭生物們一相比,他這副按照前世記憶來塑形的身體似乎是十分不上檔次的。
那些凶悍邪惡、原始粗魯到極點的惡魔魔獸們,他們的魔軀是那麼的強壯猙獰,充滿毀滅、破壞、黑暗、死亡的恐怖力量!
當然,在某種程度上,由於自身玄陰寒魄十分特殊詭異,真言並沒有因為魔軀上的弱化不如其他魔頭而感到沮喪與失望,畢竟各有專長。
魔途極凶極險,變幻萬千,進化修煉道路藏匿無數玄機。
漫長得近乎殘酷殘酷的時光讓他變得越發冷漠的同時,也讓他越發的自信,自信能在這一片混沌的地魔世界頑強地生存下去!
此時只聽得上頭嘎然一聲怒響,半截斷崖不堪震動,生生裂折,像一座小山頭挾帶呼嘯風聲,朝數十丈之下的真言墜砸而去!
以真言這樣「孱弱」的身軀,要是被這半截斷崖轟中,毫無疑問將被砸扁為一團血肉模糊的肉醬,足能讓他以前的千個地魔星年的煉體修行成果化為無有!
皺了皺眉頭,真言卻不願躲避,白羽般的雙眉一抖,修長健美的魔軀上光滑如冰的肌膚表面,頓時湧生出一層白撲撲的玄陰寒氣,看過去他整個人成了一個被冰凍千年的遺忘者,孤獨又飄逸。
「破!」真言輕聲叱喝,身體週遭的白濛濛的寒氣頓時在他手臂斜劃下,化為一枝巨大的寒霜之劍。
寒霜巨劍傲然迎向以雷霆萬鈞之勢轟壓而下的半截山崖,冷光一閃便深深破入墜崖中心!
只見一蓬蓬白霜霧氣在墜崖內部連連爆炸,偌大的山體竟然在瞬間被轟碎成無數碎石沙塵,玄陰之氣果真非同一般的霸道!
真言面色鎮靜,嘴角微微顯露輕鬆的微笑,化為一團白黑相間的魔氣自滿天激射的碎石中騰飛而上,他自然是明白自己修煉來之不易的玄陰寒魄的霸道絕情!
躲避大塊飛石,巧妙地彎折飛掠之中,白氣如霜,寒澈冰凍經過空間,他舉目掃視「小真言天」之外的浩渺星空,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快樂微笑。
通年整日被烏墨魔氣糟蹋密佈的浩浩長空,此時難得的呈現一副清朗淨澈的質感,美麗、純淨、自然。
神秘的天籟音劫似乎給整個地魔界帶來了不一樣的清新氣息,彷彿千年前另一世的風景,足夠勾引起真言對前世的追憶緬懷!
游蟒一般的魔氣幻影頓止在黑乎乎的絕崖之頂,現出真言那孤漠修長的身影,迎面而來的星際烈風吹得他一頭霜白長髮紛紛灑灑,有一種奔放飄逸的味道。
這是他在這至今搞不明白的地魔界的歲月中,難得享有的寧靜放鬆時刻。
但是這樣的寧靜卻被黑曜石崖另一側傳來的、尖利刺耳的厲叫聲打破,這亂糟糟的厲叫聲充滿暴戾、痛苦,以及劫難過後的歡欣。
白羽般的修長眉毛一挑,一股濃重的陰煞之氣頓時糾集在真言的眉間,雙目如寒電,陰沉沉地掃瞥過去,將一群天籟音劫下僥倖逃得一條性命的低級魔頭看在眼裡。
依靠小真言天巨大體積的抵擋,竟是有數百剛剛化形成功的初級魔靈在真言的地盤上活了下來,大都是地魔界最普遍種類,魔形猙獰各相,千奇百怪,少有似真言這等人體形貌的,這些是智力低劣的魔靈種族,向來都是被其他高級化形的魔頭們奴役驅策的料。
除了這些低劣魔頭外,真言在那繚繞黑氣中竟是發現幾位形體和人類模樣相近的魔靈,這種人行魔是地魔界稀少高貴的品種,據說天生魔力和智慧就非同小可。
與人一樣,魔生來各自根骨天賦有優有劣。
驟然間,苦澀連同無邊的寂寞空虛感同時朝真言湧來,滿天的星空彷彿都要在他面前渙散、遙遠,待而起之的是凜冽激發的森然殺機!
人心魔軀,他一邊認為自己已經完成為魔,另一邊又保持著原有的部分人格,每當進入魔的冷漠邪惡的、粗暴野蠻的殺戮心境,總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掙扎在心頭跳動。
臉色忽然變得冷漠無情,真言低沉凶喝,雙手揮動如影,一團團玄陰寒氣自他身體層層湧騰而出,像一個不凍的冷泉眼不停地冒逸冰氣。
散漫出來的層層寒氣剎那間覆蓋、凍結了那半邊昏暗山頭,將那些劫難過後的化形魔靈包裹其中。
從十重星殞之火煉化出來的玄陰寒魄,又豈是這些剛剛化形不久的又元氣大損的低級魔頭能夠抗衡的,只見數百魔頭齊聲慘叫,被冰寒無比的魔氣硬生生、血淋淋地摧毀,重新打散為純度極高的大補魔氣!
魔氣攪蕩,這些濃郁之極的大補魔氣在真言運力吸收之下,化成兩條長長的烏墨長蟒,從真言的鼻孔一滑而入。
頃刻之間,數百初級魔靈的魔魄精華便化成了真言玄陰魔氣的一部分,讓他的腹中雪丸一般的玄陰寒魄壯大了不少!
弱肉強食,優勝劣汰,混亂、無序世界的規則再一次體現無疑。這些落難魔靈他不吸殺,等下也會別的魔頭吸殺。
真言並沒有忘記,當年他剛剛化形成功,由於不小心遊蕩到這小真言天一頭魔靈地盤上,差點被那魔靈吞噬。
而在真言修煉成玄陰寒魄後,那魔靈便成為了牢記血仇的真言的陰煞寒氣下第一條血祭亡魂。
這不過是地魔界的生存規則,真言頃刻斃殺這數百無主魔靈,壯培自己的元氣,也是這地魔界無數魔靈將煞王帝慣常使用的修煉手段。
每一個強大起來的魔頭在其成長修煉過程,無一不是殺孽無數,沾滿了無數魔物魔頭的鮮血,一魔功成萬骨枯。
每一位靈將煞王級別的魔頭,都是踏著堆堆屍骨登上魔途高峰的。真言也並不能超越之外,要生存就必須適應界域的規則。
千百個地魔星年的凶絕歲月中,關於前世種種的道德倫理、大義小情,都要被殘酷無情的魔界現實輕易擊碎瓦解,以重新樹立起適合生存的地魔世界觀人生觀!
然而這個過程,卻不是真言原來想像中的那麼容易。
就像前世生活中,他極度憎恨某些禍害社會魚肉百姓的垃圾人物,認為只要有一把刀,有一個機會,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將雜碎血淋淋地殺死。
但當懷刀在大街交錯而過的時候,他卻只是靜靜地冷漠地看著雜碎依然囂張無比地橫行而過,良久默然,懷中本熱的刀漸漸冰冷。
恨被勇氣取代,信念的傾倒,本有價值存在觀的翻覆,不只是「想到」和「去做」兩個簡單步驟。
「咦,那是什麼稀罕的寶貝?」
真言將大片游動魔氣吸斂一空,只見那清新不少的半空中浮懸著一樣奇特古樸的鐲子,鐲子色如白骨,上面星光閃動間,隱約能看到上面繁密詭異的符紋!
他心中頓時一動,隱隱覺得那古鐲十分的不簡單,有種神秘的吸引力,就要急忙閃去收納囊中。
他實在想不到那一群低等地魔中竟有菜鳥身懷不凡寶物,這,實在是意料之外的好處!
「且慢!真言小子,那麼多遭難魔頭被你吞吸得去,這小小鐲子,卻是得給我強白虎留上一留,好歹你我還是相處多年的好鄰居,見者有份嘛!」一個粗渾、暴燥的怒吼聲驀地在真言腦後響起。
只見一位虎頭人身的巨魔靈雙手緊握一把沉重無比的鈍鋒大斧,雄赳赳地出現在浮崖另一端。
這悶聲殺將出來的魔頭,一身墳起鼓突的肌肉互相擁擠糾結,肉色焦黑泛暗紅,強壯的身體佈滿白色的虎紋,闊嘴一張儘是白森森的獠牙,其塊頭體積更是真言的兩倍有餘。
這麼雄壯恐怖的個頭卻是硬要騎跨在一匹身軀比他還差上少許的哮天虎身上,看得出那哮天虎也是有些鬱悶沮喪,顯現楚楚可憐之姿,不知有沒有暗暗詛咒上面的主人。
這一魔一虎通身魔氣繚繞,凶神惡煞,殺氣騰騰,十分突然地出現在黑曜石崖之上!
這巨魔靈正是這小真言天的霸主之一強白虎,當然,強白虎那是對真言將這星崖命名的「小真言天」稱謂不屑一顧:什麼什麼嘛,分明是老強我的白虎星坪。
這座整體體積尚比一般散亂分佈茫茫星宇中的聚魔坪大上不少的殘破山體,在他強白虎口中,則是他自己命名的「白虎星崖」。
同樣的,真言,以及這殘破星崖的其他大小霸主地主,也是對強白虎關於星崖的自我命名嗤之以鼻,很明顯,魔靈們誰也不服誰。
切!最近這傢伙怎麼老在我地盤附近轉悠,想打我悶棍?
真言警惕地掃了眼這一臉貪婪暴戾相的強白虎,給老強一個鄙夷的冷瞥。老強平日為人那是很不地道的。
真言身體週遭玄陰寒氣漫溢,化形為一輪冷冷的霜凍月輪將自己環繞其中。星空極遠處稀微的光芒投影之下,讓真言看起來孤傲不可侵犯!
那色如白骨的古鐲,可能是剛才哪位低級魔靈碰巧在哪個遠古魔墟古洞得之,殞魔之地總是有些寶物,那魔靈也依仗此鐲之功僥倖避過天音浩劫。
按照真言前世的看法,地魔界其實非常的物質貧窮,儘是些窮山惡水,真言曾尋遍整座小真言天,以及小真言天附近一些魔跡較少的小星崖和聚魔坪,不過卻是沒有那低級魔靈的運氣,魔毛也沒找個一根
試問如今一件望之便十分不凡的魔器寶物放在面前,真言又怎麼可能會讓強白虎那白虎魔頭分享一杯羹?
徹骨的陰氣撲散而開,從真言腳下順蔓延而出,星空中稀薄的空氣都被凍結成濃濃的白霧,使得腳下的黑曜崖頭都結上一層厚厚的霜雪。黑沉沉的石層在腳下吱吱作響。
操操操!強白虎心中對真言惡毒地詛咒,心中搶奪霸佔**卻是越發強烈,陰氣侵來,他連連打了三個噴嚏。
他胯下大花貓般的哮天虎也是虎軀一顫,萎縮呵氣,只差沒嚇出屎尿來,再不敢靠近真言半步。
做憋氣狀,強白虎運動體內魔氣急速流轉起來,才讓自己好受一些,強壯魁梧得近乎恐怖的身軀自哮天虎背上一躍而下,也不出聲,揚起重達萬斤的巨斧便超霜雪月輪環護中的真言劈去
斧影閃過,驚的人**力量破空帶起的強烈颶風方猛地湧生,彷彿要將這座高聳千百丈的黑曜崖頭吹走!
老強算盤打得蠻好,這雷霆萬鈞的開山一斧吸引真言注意力的話,他方能有機會將那間魔器搶到自己手中。
能在這小真言天佔據一席之地,魔軀**力量十分恐怖的強白虎自不是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
相反,他十分之狡猾陰險,領地又在真言旁邊,在這小真言天五六位霸主之中,其實是讓真言最感頭痛難以對付的。
只不過千百年來的爾虞我詐打打殺殺,智慧超出這強白虎許多的真言又怎麼會沒有摸清他的脾性!
「想搶?卻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真言卻是似乎早有預料,鄙夷地吐了一句話,伸手推出了身上的那一輪冰環。
他修長的身影驀地消散,裹挾一團迷迷濛濛的魔氣,探手取了那來歷不祥的神秘古鐲,然後自強白虎漫天的魔斧重影和狂暴勁風中一掠而過。
身法之快之飄灑,讓強白虎惟有望而興歎。
而那霜雪之輪卻是在真言的預先算計下,轟擊在強白虎魔軀巨斧之中,豪華雪輪崩裂,一分為二,冰屑漫天飛舞,瞬間將強白虎奮力揮斧的雄偉形象凝滯凍結。
殘餘的半輪霜輪環屑擊中了無辜的哮天虎,哮天虎絕望嗚呼一聲,冰化、破碎,化為一灘腥臭的血水,那麼大只的一頭哮天虎在玄陰寒氣下竟是屍骨不存。
「真言你這殺千刀的混蛋,這是你第五十六次偷襲我可憐無辜的坐騎了,你要我跟你講上多少次才明白,老子每去落星平原搞一頭哮天虎,就得花費我白花花的十萬貫大錢哪!」
望著自己的坐騎又一次地被真言寒氣擊斃,自身也被暫時困住的強白虎又心痛又暴怒,魔氣在他體內打上三轉,方使得他自凍僵中恢復活動能力。
小紫把龍泉劍遞給程咬金說:「師父;無痕哥哥讓小紫把劍和劍譜交給您,無痕哥哥說自己沒能保護好師父的劍,希望師父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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