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章 殖民帝國 第五節 軍火買賣 文 / 清宵好夢
. 大明朝,除了劉家港以外,另一個重要下西洋基地便果說還有別的地方,那就是京城、寧波和廣州,以後可能還會增加一個直沽(天津)。長樂除了是個大港口以外,還是大明朝水師的駐地,下西洋的武裝中有一支便是以這裡為基地的。鄭和把長樂定為下西洋的基地之後,這裡的建設更不同以往。下西洋的營寨,鄭和的駕轅成了這裡最重要的一部份。加上大明朝又在長樂設了市舶司衙門,往來的商船有些不必再遠上京城,長樂更加的繁榮了。
江淼等人到了長樂的時候,也被這個港口所吸引住了。長樂除了大量的商船以外,這裡還是個軍港,江淼沒見過這麼多的軍艦,長江上的水師與這東海上的水師建制差不多,可裝備完全不同,要更大更威猛。
上岸之後,讓江淼意外的是商行與長樂水師的那幫校尉們關係那麼好。這次與江一批過來的船在浙江又多了兩條,到處長樂時,單單商行的股東們就已經把貨棧的客房住滿了。他們沒在有長樂飯店吃飯,在自己客棧的食堂用餐,晚上用餐時居然過來了兩位水師千戶。
長樂是鄭和大人的天下,水師上上下下都很清楚這一點,他們跟著商行發財的事是內部不可告人的秘密。澎湖瓷器發往西洋的貨都是由水師運到長樂,然後再從長樂裝船下西洋。
別人不知,水師那幫人是見識到了澎湖的瓷器,島上做工的大多是夷洲山民,在那管事的倒是幾個大明朝過來的,是三湘商行特別從湖廣調過來的,就這些人做出來的瓷器質量和花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在福建看到的瓷器。好在這些瓷器都是運往番邦的,若是在大明朝行銷,估計一定會把很多地方小窯給打敗。
晚上坐下來吃飯的人不少,除了金家、阮家和吳家以外,江淼又見到了陳貴,在座這幫人中,荊州江家與黃州的陳家關係不錯是共知的,他也認識陳貴,知道這位陳家的老人如今在商會海外的生意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席間那兩位千戶對陳貴也是尊敬的很,他們並不知道陳貴在東洋扮演的角色,只是知道這個老陳跟王動很近,王大人到了長樂,老陳同志一定是跟在王大人近前的。另外就是知道,陳貴去過日本、琉球和朝鮮國,不單單只是三湘商行,還有官商的身份。
陳貴是明龍商行在東洋生意的重要代表,他的名字被列入了明龍商行的名單,到於他在東洋做什麼生意,大明朝這邊知道的人不多,江淼也不知道。
至於這個明龍商行,主事的是楚王,級別夠高。在長樂,市舶司的官員也是明龍商行一系的人。朱在這點上繼承了他父親老朱的傳統,對朱家人還是很不錯的。只要你不造反,想發財,朱棣不在意。
楚王是宗人令,目前為止,在一班兄弟中,除了長沙的谷王以外,這個楚王可以算是最得意的一個。藩王不得離開駐地,他楚王卻不同,一年時間裡,倒有大半時間是在京城,不只是他在京城,他的兒子也是跟著武昌南京兩地跑,跑的還很遠,世子就到過長樂。這位世子還向朱要下西洋的職務,永樂差點就同意了。下西洋的官再大,大不過姚廣孝,可面對番國那些國王們,如果有位親王或是朱姓的子弟出面的話,那更顯得尊貴。這個想法,馬上被姚廣孝為首的一幫人給否定了,如今正在削藩,還要讓個未來的王爺下西洋,那可是大明朝主要的水師力量,一旦王爺與軍隊親近了,這些天削藩的努力不是白廢了。
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平衡,永樂還是把市舶司這塊也放給了楚王系的人馬。大明朝戶部裡馬上分成了兩派,其中一派就是楚王派。楚王這下子不只是掌握了內府,還在戶部裡安插進了人,主要就表現在這市舶司。永樂要楚王這個招牌,皇上對朱家的人還是很信任很重用的,楚王就是代表。楚王的風光多多少少把皇上削藩的影響下降了不少。
楚王能插手下西洋地商務也就是利用了這一點。他只談錢。別地不管。還真地很用心地在打理這件事。南北仗一打。下西洋地錢和糧幫了最大地忙。他在皇上面前是紅人。
市舶司是一個相對獨立地體系。按著內閣大學士地設想。你楚王安排人去幹這事。可以。但他們留了後手。官員三年一換。而且走地時候。要稽核。朝庭裡要派專門地官員去查你地帳。這個官員不是戶部直派。而是要皇上欽點、御史領頭。
陳貴有官方地身份。兩位千戶自然知道。所以他們不稱呼他陳老闆。而是陳大人。這讓老陳很有面子。散席之後。陳貴把江淼喊到了他住地房間。詳細地問了他這次下西洋地目地。陳貴這些年一直在海外。他差不多已經把家裡人都遷到了夷洲去了。黃州那邊也是一年回去一次。並不清楚江淼是在陳澤地影響下才下西洋地。
「這些年下西洋地商家不少。大體是把生意做到西洋。江家把生意搬到西洋。不容易。」陳貴說地是心裡話。中國人根深地固地觀念。死了都要葉落歸根。能埋到老家地宗祠更為重要。想要讓他們離鄉北景很難地。江則不作聲。他是小輩。知道這個時候。老陳是對他地關心。對他
生意地關心。
「貴伯。本以為江家是在吃螃蟹。到了長樂才知。江家已經慢了。金家、阮家和吳家。早早就有人下西洋了。」其實江淼還想把陳家加進去。可陳家做地生意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江家敢到海外去開茶場也就是基於了陳家肯定在海外開鹽田地假設。但這話不能說。
「他們不同,他們都擔著身份,下西洋也是朝庭知道的。」陳貴說這話反讓江淼意外了。同行半個月,那幾家只是對他說了要去渤泥國,但去那裡幹什麼,並沒有說。他開始還傻傻的問過,後來看他們都在含糊著,也就不好意思深入了,就當成是去那裡做生意了。
「明日要去市舶司備案呢,貨在劉家港的時候已經上過稅了,只是這麼些人不知怎麼說,還請貴伯指點一二。」
「在劉家港那邊怎麼說的?」
「浣大人只是說送貨過來的即可,勿須多言。劉家港官府說到長樂辦章程,正為事愁呢。」
「長樂有放榜招人去西洋的,劉家港沒有嗎?」
「也是有,只是沒有茶行。」
貴明白了,有沒有茶行是一回事,榜放在蘇州府,你們一幫人大老遠從荊州過來,是不大合適。
「明日帶你去設市舶司,說是隨船押貨即可。」
每回船隊下西洋,除了去西洋勞務的那幫人以外,三湘商行的都是以押貨為名下西洋。
「有勞貴伯了。」江感謝陳貴的幫忙,浣江在劉家港也是這麼說的,只是這會陳貴帶著去,應該更好辦些。
「這錫蘭山國雖然沒有去過,可聽說那裡不是很太平,異國番邦,萬事小心。」
「此次同行的,大多有些身手,想來自保沒有問題,到時也會知會商會,聽材棟說商會在錫蘭山頗有些人手。」
「我朝有官倉在錫蘭山,也有將校守著,不會有什麼大事。明日差人過來拿些藥材過去,那錫蘭山國多瘴氣,蟲蟻也不少,有備無患。」
「有貴伯勞費心了。」
「這在番邦,萬事和為貴,切記不可有義氣之爭,番民也是人,不可等閒蔑視反為其害。江家信黃老,錫蘭山重的是回回教和佛教,諸多習俗不同於我朝,但聽但看,不可妄議。」
「小子謹記,謝貴伯贈言。」江淼聽了有點奇怪,這話已經不只是一人在他面前提了,越發的對西洋之行充滿了期待。他雖然不可能去爭江家家主的位置,但臨行前可是被江家的幾位大佬再三關照,西洋的茶場可能就是江家以前的希望。
長樂的番人很多,也有一些來自錫蘭山,上次在錫蘭山的戰爭一下子收了不少戰俘。當時鄭和就把這些人全都押回到南京去獻俘,新選了個國王送了回去,但這些戰俘並沒有全部送回。基本服從新王的都被送回了,而那些舊王族有些關係的則被留了下來,在長樂做苦力。這些人大多在碼頭,問題是語言不通,問了老半天也沒問出什麼東西來。當下讓江很失望,錫蘭山番民中有見識的不多,這語言不通,以後這生意不容易做。
幾天之後,又有一批船到了長樂,這些船上人多,大多是普通的農家,一問才知,是去占城國的,占城國和交趾行省在開荒大種水稻,這些人是過去幫忙的,為期兩年,還是官府出面安排的。
九月底,北風起,船隊出發,前後共有二十多條船,浩浩蕩蕩出發了。十月初到占城新港,船隊在新港補水補菜,江淼等人只下船休息了一下。讓他們意外的是,這時雖說是占城國,當地唐人比占城人還多,更有很多包了頭的阿拉伯人,占城人倒很少看到,碼頭上的苦力穿戴最為特別,一問還不是占城人,都是交趾行省過來的戰俘。
江淼一行人又去了明寨逛了逛,那裡是新港口最繁華的地方。新港碼頭那裡還能看出是番邦主要是那裡的建築,到了明寨那就完全不同了,讓人感覺是到了江南一般。江一問才知,這裡原來是鄭和下西洋大軍駐地,後來成了仙娘郡主的封地,除了那些軍營以外,其他的建築幾乎是三湘商行的人一手籌劃建設的。
張浩等人沒在明寨,也沒在占城國,他們帶著一幫人早早就去龍城了。在明寨,他們碰到了來自泥國的人,有意思的是,那幾位渤泥國的人一眼看過去與大明朝的人沒有半點分別,而且說的還是福建當地的口音,居然還有人會說官話。
泥國的人與江淼他們碰上了之後,得知金阮吳家過來的人就是去泥國的,當下十分開心,晚上由他們作東,宴請大明朝的人,江淼也被拉著同去了,看來這些人真是被大明朝人同化了。
席間一喝酒,江淼才知識,這些人居然都是祖籍福建的,只不過是在泥國出生長大而已,渤泥國現在有兩三千戶的唐人,其中大多是福建和廣東籍,這些人在渤泥國基本上還是聚居在一起,所以語言風俗都沒丟。再聊下去更吃驚,原來這泥國的王族居然是大明朝過去的。
荊州江家在大明朝雖說是也是消息靈通的,也只是知道三佛齊國有大明朝人過去稱王為寇,鄭大人在那一戰打服了當地的海盜,知道那的國王被大明朝封為宣慰使,沒聽過在渤泥國也有人為。
異姓在海外稱王,這可是個新鮮事。江淼馬上又想到了王動,雖說商行的人大多叫王動大掌櫃,商行以外的叫王大人,可上回王動去黃州參加陳澤婚禮的時候,還是有人提過,王動在國外一小邦已經稱王,這還得到了當今皇上的認可。當時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很吃驚,包括江淼在內,這會江淼才發現,原來在外稱王的不只是王動一人,早早就大有人在,而且也是得到了皇上的認可。
在酒宴上,江淼也聽出了一點風向,原來渤泥有兩國,正處在敵對之中,只是沒有拉下臉來。這下子江淼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金吳阮三家派人過來。商行內部也只有股東發起人才知道一點內幕,那就是商行有接兵部的單子,這個單子就是落在金吳阮三家。原來渤泥國要動兵戈,這三家是去發戰爭財的。
船隊第二天離港,本來的船二十六條船不減反多了四條,不同的是,這四條船其中有兩條是大明朝水師的船,而另兩條上面也有水師的將士在甲板上。當天江就發現,本來同在一船的金阮吳三家人都移去了那新加進船隊的大船之上。
南中國海上,江淼第一次看到這麼藍的海水,後世的費信島那裡是大明朝官方的補水站,那裡有一個百戶領著百多個兵丁守著,有幾條船。鄭和大人下西洋的艦隊,會在這裡補充淡水。這裡也是出占城的船可以停泊的第一站。只要是不帶水船的船隊,一般都會到這裡補充淡水。
離了此島後兩天,船隊到達了渤泥國,六條船在這裡停靠,這是它們的終點站。一般人到這裡都不會下船,江淼還是下了船與金吳阮家的人作別,在碼頭上,他看到占城過來的船上一箱箱的貨物往下搬運。
江淼見過漕船幫著朝庭運糧,也看過漕船幫著運軍械,這船上運到碼頭的貨顯然就是軍械,看來一點不假,渤泥國要有事。
這些軍械是哪裡來的呢,是交趾行省駐軍的軍械,正好淘汰下來,轉賣給了渤泥國。泥國的形勢已經上報了朝庭,大明朝當然喜歡有一個臣服於自己的渤泥國,而不是在爪哇國和中國之間搖擺的渤泥國,正好東泥國國王又是永樂親點的,自然要扶持。扶持是暗的,明面上還是不聞不問,生意怎麼做,就讓占城去做。
大家都知道大明朝與占城國有生意往來,其中包括軍械,那乾脆就由占城國轉賣一些軍械到渤泥國。當然這些都是桌面上的事,大明官府不知道的是,東渤泥國與龍城方面也達成了協議,少量的軍械由大明朝過來,大量的軍械從龍城過來,而且希望龍城方面能幫助他們發展軍械作坊。
商行三家過來的人官府是知道的,占城國過來的武器,不能讓大明朝的軍人直接過來幫著他們裝配和維護,但可以由民間來搞,那民間什麼人來搞,這等好事就落到了商行屬下的這幾家人身上,正好這幾家都參與了軍械製作。事實上,等這三家人到了渤泥國之後,馬上又被送到了一處渤泥國的密林深處裡。這裡不只是個大兵營,居然還有軍械作坊,他們過來這裡之後,馬上就接到了各自家族過來的指示,幫著渤泥國人建作坊,教會他們製作軍械。刀、槍、弓箭這三樣,都送來了樣品,要求按著樣品的要求準備作坊和器械,任何採辦需要,龍城那邊會發過來。
送刀槍弓箭樣品過來的是一批特別的渤泥國的軍人,有意思的是,雖然是渤泥國的軍人,但說話居然當地的還聽不懂,還需要有人做通譯。這些軍人沒有一個是大明朝的人,也都不是海外的唐人,居然都會說大明朝的話,當這些長的很黑的會說大明朝官話的軍人得知金吳阮三家的人來自大明朝湖廣行省,還是長沙府的,對他們個個都尊敬的很。半個多月後,這些過來的匠作師傅們才知,這些軍人其實不是渤泥國人,而是來自龍城,龍城那個地方居然用的是漢字說的是大明朝的官話。
湖廣三家下西洋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每批派往西洋的子弟都得了極嚴格的封口令,出去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做了些什麼都不可過問不過議論,回到大明朝之後,更不許提。
龍城他們是知道的,渤泥國的形勢他們也聽說了,他們過來幹什麼事情也知道了,可龍城幫渤泥國訓練軍人,他們並不知。朝庭上只是徵用他們一幫人過來,過來幹什麼,也是到了占城才知道的。沒來這個密林基地的時候,從交趾發過來的弓箭刀槍,他們已經都驗過貨,也教會了泥國的將校如何維護保養和使用。至於到這密林裡來建作坊和教人打制軍械,得自家族的命令,同到渤泥國的大明朝軍士好像也是知曉,但卻沒有參加,所以他們縱使有點疑問也沒太在意。
事實上,那些軍士並不知道這三家人去幹什麼了,對外面,商行說是自家人遠道而來渤泥國,以這裡做事,很辛苦所以安排他們在渤泥國休養半個月,這很正常,通常下批船過來也是半個月之後,這幫軍士們交了差事的,也被輪流由渤泥國安排到另外幾個地方遊玩,一切計劃招行的都不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