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十二章 智降南詔(下) 文 / 為的是
我輕哼一聲說道:「以吐蕃與黑衣大食這兩個當世強國之力尚敗我大唐兵鋒之下,況乎南詔?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你們取得了勝利,擊退了我大唐軍隊,那南詔也將民不聊生,國力悴盡!要知道,吐蕃乃虎狼之國,視利若命,初時或視南詔為兄弟之國,日久恐淪為奴隸之邦!現今,吐蕃連年征戰四鄰,所附小國,經常被征發兵、賦,吐蕃又派兵駐其境,其屬附各國不堪其擾,結果哪個屬國不是被它把國力盤剝一空,直如刀砧之肉,任它取予!再則,南詔除了手工藝精湛之外,所有的生產技能都非常低下,而吐蕃只是畜牧業發達,南詔根本沒有可以借鑒發展的地方!如此諸位可知,南詔若與吐蕃聯盟,不論勝敗如何,南詔的下場卻很是堪憂!」
為了讓他們記住今天的教訓,真心真意地服從於我,我仔細詳盡地解說道:「如果以南詔本身的條件,借助地形之便反抗我軍,或可苟延殘喘:以你們目下的形勢來看,你們應當以己之優強當敵之缺弱,不要簡單地與我大唐對戰,而是機動、靈活地尋找和創造戰機,給予我軍相當的遲滯、騷擾和殺傷。避免進行決戰,你們憑借對地形的熟悉,集中相對的優勢兵力,令我軍每攻陷一寸土地,都遭遇到付出代價的抵抗,並且襲擊我軍的補給線,以削弱我軍整體的戰鬥力,這樣你我雙方軍隊的力量逐步消耗、削弱,最後南詔不堪戰耗,必然趁勢求和。如此,一則因南詔不是本意想背叛我大唐,是為佞官所迫;二則因軍疲兵憊而又久戰不下。大唐朝廷或可准和。但是,你們得回的只是滿目瘡痍的家園、百廢待興的國家!」這是我由前世的戰鬥片中總結出來的兵略戰法,相信即便是當世所有名將集聚到一起,也不見得能得出如此精闢的結論,誰讓我比他們多出千餘年的見識呢?這就是見識廣博的好處!南詔眾人聽得心神劇震,帶著欽佩、驚訝甚至恐懼的神情看著我,我把他們的軍事思維帶入了一個新的天地!也使他們從內心深處不敢再與我為敵!
接著,我話鋒一轉回到正題上:「所以只有復歸大唐,借助大唐先進的技能,旺盛的國力,使南詔國力昌盛,民眾富足,如此,進可向西,向南逐步發展,退可享萬民擁戴富足之福。比之國不將國,惶惶不可終日,那真是判若雲泥!」
我這一番話語,說得南詔眾人如夢初醒,只有一人面色陰沉,對他的言行我暗暗留心。那英挺騎士滾鞍下馬,拜伏在地恭聲言道:「南詔國大軍將、內算官浪人軒得聽殿下教言,如夢初醒,至此方知是井蛙觀天,才略實不及殿下萬一!」我暗暗心驚,在南詔內算官權力最大,與我大唐的中書令一樣,掌握著國家最高機密,有權代國王處理大小事務。
不待我開口,鳳伽異也已下馬來到近前。此時戲分已做足,我見狀連忙下馬相迎,鳳伽異虎目含淚,:「兄弟不嫌路途顛簸,不避兵鋒,前來相探,我卻還相疑,真是愧對兄弟!」
我手拍他堅實的肩膀道:「一日兄弟終生情,小弟沒有覺什麼顛簸兵鋒,只覺得有些餓了。」故作輕描淡寫的話語,更讓他感動。
這時,閣羅鳳再無當初的平靜,下馬上前,改容說道:「外臣閣羅鳳,為勢所逼,斬張虔陀,斃孫成義,占姚州城,擊大唐兵,罪所不赦,望福王殿下賜罪!」這個老狐狸,啊,不!這樣一來,我的玉兒不成了狐狸精了嗎?一想到傳說中狐狸精的嬌媚,再聯想到玉兒,我心中一蕩。
嗯,老丈人見風使舵的本領真是一流!心裡想著,我口中卻道:「前次小侄在姚州已知張虔陀的惡行,他又犯此重罪,絕對是當誅無赦的了,不過,雲南都督孫成義,雖貪功冒進,但罪不致死,再說也是他職責所在,這就有些不好辦了呀!」不難為難為他,那是對不起我自己。
鳳伽異急切地握住我的手,誠摯地說:「兄弟,此間事變皆由我而起,若不是我斬殺張虔陀,又何至於此!一切罪責由我鳳伽異來承擔,與我父王無涉!」我苦笑連連地說:「大哥,這等軍國大事豈是你一個人所承擔了的?!」
閣羅鳳一代雄主,豈能等閒相待,他借此話頭趁勢上前言道:「我南詔願釋還俘獲,重修姚州城,並償以財物,以贖重罪!」閣羅鳳當然不會天真地企望如此就能解決問題,而是希望由此進入解決問題的實質性會談。
我故意地撫了先肚腹,閣羅鳳微使眼色,浪人軒乖覺地說道:「福王殿下一路勞乏,不若進城再敘。」閣羅鳳笑道:「就是,就是,請,請」現在閣羅鳳既不敢妄自稱尊,一時也不好對我以子侄之禮相待,只有含糊其詞地相邀。
我略顧身後五千馬軍,閣羅鳳立即對主管軍事的蒙哲昆高聲道:「旭,即時為上**士安排食宿,不得遲誤!」旭,是南詔國主對臣下的稱呼,相當於大唐帝王所謂的『卿』。蒙哲昆應聲而去,陳仲奇率領百名侍衛就欲隨我進城,我駐足言道:「本王有大哥在側,安若泰山,不用爾等衛護!」陳步通看著我沉肅的神色,噤聲止步。此時南詔眾人欽服無比,恭敬有加,安全自是沒有什麼大礙,何不表現得大方一些呢?退一步講,即便是有什麼變故,相信以我的『逍遙神通』,定能游刃有餘,何必再饒上百來條人命來絆牽呢!鳳伽異聞言更是感動,無語地緊了緊相握的手掌。
我暗暗關注了一下那神情異常陰沉的人,他仿是覺出自己表現的有些異樣,此時神情間勉露笑容,我心中更是暗暗懷疑。不一會兒,隨著眾人來到了閣羅鳳的臨時駐地,卻是上次來的姚州府衙內廳,只是如今已物是人非了。不多時,酒宴已經齊備,菜餚雖非是什麼珍味奇物,在軍中而論,卻也堪稱豐盛已極。在南詔諸人的敬讓謙詞之下,我漸漸覺酒意上湧,連忙暗運內勁煉化酒意,閣羅鳳見及我雙目迷濛,知我帶了酒意,便借酒遮臉,單刀直入地說道:「不知賢侄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