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怒城逸事 第三十三章 龍首西北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十三章龍首西北
一步之隔，兩個世界。地質專家組的行程雖然稱得上磨磨蹭蹭，也終於在半個月內趕到了盡頭，其實他們是走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弧線，弧線走完之後，即出現明顯的北向角度，也就在這裡，他們再難越雷池一步。
一行人等努力推進不到兩公里，便被狂風扯著原地打圈，只好退到能承受的地段。順眼望去，沒有他們期待的兩強相遇的對抗情形，猛烈的西北風遇到金黃屏障，悄無聲息闖入。李光世觀察良久，忽有所得。
「老胡，你看西北風的目的地是不是一個大山口或大山洞，我們正站在這個橫放的漏斗的某一邊緣。」
「你是說，我們……」胡笳初聞李光世的話不禁一愣，他細一想，方覺後怕。「我們現在所處的截面傾斜角度很小，要是角度大的話，我們就會被身不由己地捲向這個大漏斗另一邊的小口。」
「不能再前進了，先退回到無風地帶打尖安頓，然後再進行詳細的觀測。」李光世斷然道。
西北風真的不可抗力嗎？小專家莫隨風沉吟，這巨大的山漏斗將西北風匯聚，在另一頭的口子處必然形成一股威力足以翻江倒海的風流，那個口子是密封的，還是就是一個通道，如果是前者的話，天長日久之下，這「山」必被推移，並且有可能在移動被分成幾塊；如果是後者，那風流又通向何方？
不過，他們都沒有機會考察了，遠處，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所在的巴音郭楞大漠自治州一干政府官員和大把的記者已在出現在視線裡了。
「同志，請問哪位是李組長呀？」一個中年大漢走出行政隊伍，禮貌地向莫隨風打聽。
「我是，你是……」李光世早就注意到這龐大的隊伍，聽到有人問起他，就走了過來。
「我是巴州州長欽庫勒，可找到你們了，」中年大漢伸出手緊握李光世的，他有些急不可待了。「李組長，你看這大沙漠以後真的不是沙漠了嗎？」
無頭無腦的話語讓李光世有點不明白，但能看出大漢的急迫是真實的，他是地質學家，雖然很多問題尚不清楚，但沙漠不再是沙漠，他還是有把握的，向後一指金黃色的怒城，開玩笑道。「欽庫勒州長，有這座金山存在，這大沙漠要改大草原了。」
「真的，」旁邊有人插話，是巴州首府庫爾勒市市長哈克勒，「這下好了，我巴州各族人民終於可以睡安穩覺了。」
激動過後便是基本的寒暄，而基本的寒暄過後，記者們在幕天席地裡就開市了，專家組幾人流利地應付著層出不窮的問題，其中最難回答的問題就是：「這金黃色的山是原本就有的，還是『神』的傑作？」
其實，塔克拉瑪干大沙漠氣候好轉，除了居住在沙漠綠洲的本地人有所感覺外，可以說很多氣象站也不明所以。引來記者的是天綠環保有限公司。
如今的華夏，天字系列公司哪一個不是聲名嚇嚇。一個月前，天綠環保有限公司開往西部，就被敏感的記者跟上了。之後，天字系列七家公司正式合併共組天心集團，宣佈集團總部設址大西北塔克拉瑪干沙漠。
一石驚起千層浪。海外媒體紛紛派記者入境，沙漠是人類的天敵，現在有人居然要到虎口生根，如是別的公司，可以一笑置之。但天字系列公司可就不能等閒視之了，哪一個拉出不是業界巨頭！本來一個公司就夠海外企業怵的，現在七個互補型的全歸到一個集團之下，形成一個龐大的企業群，這讓競爭對手更加驚悸和膽寒。
東道主上海則表示理解，他們不是不想挽留，而是有苦說不出。天心集團正式掛牌，即向上海市府提交組建企業王國的報告，要求市府至少提供1000平方公里的王國用地，讓市長覃龍唯有苦笑。1000平方公里，好傢伙，一下子就想拿掉六分之一個上海，以現在上海的人口稠密度，提供100平方公里都不太可能。
「西北有福了，有這個巨型巨無霸，大西北的開發不缺票子了。」
覃龍自嘲的同時，大西北巴音郭楞大漠自治州州和庫爾勒市的官員們卻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苦於交通和肆掠的風沙，這些年的招商成績實在是沒有亮點。當天綠環保總裁郭向東遞上國家國土資源辦的用地批文時，所有人都怔住了。前兩天地質專家組才去考察，他們都半信半疑的，現在看天綠環保的架勢，分明就是動工的架勢。這就有了州市主要領導不顧風沙襲擊，也要前往沙漠中心探「寶」的緣由。
郭向東這個天綠總裁沒有陪去，他在研究天心留下的規劃圖和建築計劃書，不覺間，鼻端沁出汗珠，天心計劃的宏偉，饒他是1000高管中的佼佼者，經過匪夷所思的強培訓，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壓力。總部的建築群和工廠好說，但天宇研究院的奇奇怪怪的試驗場地竟有630處，最要命的還是佔地5000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上海大的航天港，或許可以稱之為太空城。兩萬平方公里的城市，這得需要多少建築工人呀？
他將情況簡介性地報與另外六個天字公司的總裁，溝通商議的結果是，三天內集團幾十萬員工全部動員起來，原各單位盡量精簡，精簡下來的人員派往西北，進行先期的儲糧、衛生、飲水等準備工作。六天內，國內各大報紙上電視台網絡媒體出現天心集團招聘大批工程師、建築隊、工人和採購物資的廣告。同一時間，鐵道部築路大軍開往西北，修築至沙漠中心的雙軌鐵路。而距他們不遠，來自十幾個省市的公路建設大軍也在揮汗如雨，修築高速公路。
在以後半年中，近200萬人湧入塔克拉瑪干沙漠，成團成片的簡易房成了大沙漠裡一道搶眼的風景，各種物資從各種渠道運抵，堆在露天中，整個大西北轉動起來。庫爾勒市市長高興之餘，也很奇怪，為什麼只見道路如織，在「怒城」外圍卻不見建築物崛起。
總之，怎一個「亂」字了得！
宇宙虛空中。
精神能被挪用一半為異次元空間提供結界能量之後，天心的歸程速度明顯受到限制。進入太陽系後，他乾脆跑到火星上歇腳，也不爭這一時半會。火星上視線內的所有紅色看起來都蒼涼悲壯，似在訴說久遠之前發生的故事。
火星一直被人類喻為地球的外空別墅，也有人將火星描述為人類踏足太空的起步站，現代天文更是猜測和用盡科技手段證明火星上曾有生命。而關於火星的幻想見諸於書本見諸於畫面的更是無計其數。
自見識重星內部的奇特後，天心便相信星球本身就是生命的一種表現形式，它們的活性主要體現在是否具有能量。這點在他掏空貢獻星後得到確證，沒有了能量的死星如同死去的人，不久之後就會分崩離析，然後剩下了堅硬的「骨節」在太空中飄蕩，最終將化為塵埃。
天心惻然，這種提供能源的星球，給個好聽的名字，叫「資源星」；給個地球上生物的名字，可以叫「肉豬」；給個人體內的基本單位的名稱，叫「蛋白細胞」。太陽系小行星何其多，但真正與人類切切相關的應該是九大行星。地球本身是人類居住的星球，人類所需要的一切全由這個星球提供。另外八大行星，卻沉默漆黑。
是不是這八顆行星就是可以讓人類衝出太陽系的「資源星」？從開採貢獻星的情況來看，能量晶體或其它什麼體態的能量一般都深潛於星球內部。詩人常常將石油比喻為血液，要是哪天這血液流盡，那會是什麼結局？
盡量抑制住心裡的不安，天心打起精神，向地球瞬移，忽略了探索除地球外的八大行星的星核結構及資源狀況，以致後來差點釀成大禍。
悄然落到怒城裡，神識一探，一千小天基戰士正在「黃沙八域」歷練。再將神識往怒城外一探，好傢伙，真熱鬧呀！看來這幾個總裁手腳還真夠快的，天心感到一陣舒心，心中的悸動盡去。
按時間算來，他已經有一年沒見七位總裁了。此時身在怒城裡，心裡卻想見到他們。止不住心思，神識繼續外探，天綠環保總裁郭向東正在沙漠裡忙著；天安保全總裁吉武比較特別，正在訓練場上演一人對陣數十人的好戲；天宇，對了，天宇研究院未亮相的總裁李薔正坐在總裁辦公桌後的轉椅上，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這個美女有點冷，清華大學在讀博士，本要去國外留學的，硬是被天宇科技院裡的閃著無限星光的本體能項目給吸引留下來了，在三個月的高管強培之後，出任天宇主管，其本人的內能也修至二階接近三階了。
在白雲居上探著童雅、林怡蘭、黃蕊和何玉鳴四女，標準的坐功姿式，不錯，裡面最強的是童雅，接近七階了；林、黃二女擠身六階半；最值得驚訝的還是何玉鳴，看天地元氣匯聚直透其全身大穴的樣子，該是進入六階了。小蘭、小蕊則守立在眾人旁邊，一動不動。
天心收回神識，四女要「醒」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算了，先整理一下異次元空間中的龍晶吧。
怒城的北邊有108個倉庫，但天心不是太明瞭。他在混沌狀態下創出怒城，還沒來得及弄個清楚明白，就奔波去太空。他的神識首先掃向西邊，不由讚歎「純識（下意識）」的神奇來，在這種狀態下，天心的綜合力量發揮到了最佳，但奇怪的是，整個城池不是別的，而是一條張牙舞爪的怒龍。
龍首碩大高昂，八根金黃鬍鬚如利錐，渾圓倒插大漠地底，龍口大開，宛若怒吼，形成直徑數百公里的超級大漏斗，將源源不斷的西北風全數吞下，最後在龍喉處匯成無堅不摧的風流，尖嘯著衝入一個早已等待在那裡的風能轉換機。兩隻龍眼則巨睜，龍角斜插天際，整張龍臉說有多怒就有多怒。
龍身金黃，天心對石金材料的消耗終於找到原因，不是沙漠裡的黃沙有什麼神奇之處，而是大量的石金鋪成了能量管道，如人類的血管，如大樹深埋地下的根須，將黃沙緊緊縛住並焠煉，遂構成了讓地質專家組胡笳老頭心愛的小鋼錐崩掉大牙的金黃屏障。
龍爪怒張，不過全埋在了黃沙之下，從而也使得龍腹下的黃沙變成鐵板一片；龍尾最為好看，「黃沙八域」煙霧瀰漫，彩光處處，殺氣騰騰，黑暗深深，血色蒼茫，遠看，龍尾就像在擺動中。
龍心，龍心就是七座高擎極品龍晶按北斗七星法陣擺成的塔群，塔下的石金能量管道千絲萬縷，是怒龍的能量中心，維持著龐大龍身全身的能量供應，與極品龍晶相比，龍口的風能雖然源源不斷，但實在太弱，因此，給用儲能裝置「封印」了。
天心將其取名怒城，也不是沒有道理，因為這條龍朝天的部分是透明透氣的，所以從空中往下看，就像一座古城，城牆高無際，厚度達到800百米，有的地方甚至達到了1000米。
城西緊挨龍首，龍東接連「黃沙八域」，城南和城北內外，卻是兩重天，外邊正熱鬧著，裡邊卻是冷清清的兩排倉儲庫，而且是具有乾坤袋一樣大小功能的倉儲庫，北邊的，寬敞空曠，正適合堆放太空來的東西。這令天心喜出望外。
不過，樂歸樂，天心指望能省點精神能終究還是要失望了。108個倉儲庫用盡，計得極品龍晶無數，上品龍晶3庫，中品25庫，下品龍晶80庫。但天心異次元空間中的龍晶不見少，他也懶得再行分類，同時暗暗咋舌，對資源星球究竟有多大質量總算有了個概念。
上海，天宇研究院總裁李薔撫著手腕上的「輔腦（仿生光腦的縮微版）」，有點氣惱，無論她怎麼努力，腕上的光腦屏幕總是一亮即黑。
縮微光腦是天宇研究院一年來研究的最新產品，僅只有手錶大，其能源基於本體能之一的真元能。童雅曾被她拉去試驗這種產品，由於真元能由人體內發，充斥人體的每個角落，所以，一點小小的技術手段，只要人體本身沒有死亡或耗盡體內的真元能，縮微光腦需要的能源就無窮無盡。
試驗的結果讓研製組、中科院計算機專家及李薔這個博士總裁驚諤不已，應該說這支腕式光腦還很粗糙，沒有感應設備，也沒有與人體的任何神經系統零距離接觸，但其錄入內容的過程匪夷所思，如果願意，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和腦中所想的都可以如實儲存在光腦裡。
這就是真元能的作用嗎？
在縮微光腦的另一端，有數個接口，其中之一就是輸出接口，因此，童雅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心中所想的也同時出現在試驗室連接了縮微光腦的仿生光腦屏幕上，錄入的速度稱得上電閃雷鳴，而同一樣物品的表現形態一般有兩種。比如，看書，童雅細讀的，錄入的則是文字；童雅一眼掃過的，則是圖片，就跟照相機一樣，不過，後者與之相比，就低能多了，遑論前者具有無窮大的像素。想的就更有看頭，常常是一些具體的殘片，讓人哭笑不得，比如想到水，便出現水的狀態，而沒有任何容器。
在人類以往的電子思維中，要達到這樣的輸入效果，至上要有一個全套的神經感應全息系統，人的手上、腦部甚至四肢都要戴上感應儀器。然而，腕式縮微光腦在材質上與仿生光腦沒有什麼不同，卻達到了這樣的效果，這不能不說是真元能的作用。
真元能會不會有屬性？答案是肯定的，利用儲能裝置存儲的、從童雅身上剝離出來的真元能啟動縮微光腦，其效果跟使用龍晶能的光腦一樣，即錄入還是需要鍵盤、掃瞄儀和語音系統，談不上意識錄入。
接下來就是浮點計算能力了，仿生光腦的計算能力不容置疑，而得到真元能滋養的腕式縮微光腦的計算能力至少是仿生光腦的十倍。
這樣的結果讓在場的專家大膽推測，縮微光腦在人類本體的真元能作用下，彷彿就是人體本身的外設器官，如果其具備「不合情理」的思維和情感，那就將是另一個人腦。所幸，它的運作是從屬性的，完全受主體的支配，造不了反。這個推斷讓大家興奮不已，從而給這計算機史上最偉大的成就親暱地取名「輔腦」。有了它，人類不用往大腦裡裝什麼生物蕊片也能很「文雅」地達成所想，不用對自己實施看似無可奈何實則是變態的殘忍。
最後檢測真元能的消耗？這又是一個令專家們大跌眼鏡的結果，原本以為童雅試驗半天了，至少真元能的消耗有一個度吧，但檢測的數據表明，能量的損耗幾可忽略不計。多方猜測，幾經思索，最後將答案歸為，輔腦已被真元能歸為人體的一部分，因此，真元能流經輔腦時，跟真元能在人體本身的器官經絡中流動沒有區別，一般的運作自然談不上消耗。
在試驗過程中，李薔一直沒說話。說實話，自從加入天心集團後，她便覺得自己原來那個高高的世界在傾斜，從強培、修煉內能到本體能的運用，哪一樣不是令她眼花繚亂，又心裡苦澀：自己不知還要當多少年學生？
在天宇研究院，產品的研製不存在技術上的難題，就看你是否能打破原有思維的慣性怪圈。這次，「輔腦」的出品，便是基於高層次的能量應用。
看著童雅玩得起興，自己卻只能在旁邊互動，不能當主角，她心裡充滿危機感，對強培中天心提到的「不可繼承性」才真正是人類進化的號角和保證的話語引以為然，再次對內能這個不可繼承性的東東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相對於李薔的瞬間深刻，塔克拉瑪干大沙漠裡的天綠環保總裁郭向東就只有一個字：忙，這位臨時的總指揮官對著雜亂無際的大漠，心中泛起無力的感覺。而相對於郭向東，吉武此時也很「辛苦」，在一大批手下的包圍圈中，玩特種突圍。
然而，就在一瞬間，三人同時來到一個地方，白雲居。還沒來得及打量和迷亂，三人又出現在一個會議室一樣的地方。最後，看到了董事長，那個挪移他們的年輕男人，和著童雅、林怡蘭、黃蕊和何玉鳴笑著迎來上來。
白雲居「敦煌」大廈一樓主廳，眾人呈圓弧形坐著，對面的巨型屏幕上，顯示出正熱火朝天、一派忙碌景象的塔克拉瑪干大漠。
加盟天心集團，李薔最初完全是憑著女人特有的六感，就是她的人生將在這裡轉折。強培時，她見過天心一面，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了不起。真正覺得這個男人不凡，是在聽了天心的能量課後，再加上研究院裡奇奇怪怪的、說不清原理的東西，大開眼界的同時，她觸摸到新鮮的特有魅力。而這，才是她真正的人生所在，才是她可以不氣餒的所在。
吉武的加盟富有戲劇性。偶然的一場**，將他從千里之外的瑪多折騰到上海，然後隨潮流去天字系列公司應聘，然後，莫名其妙地成了高管，再然後，成了到處搶拉退伍特種戰士的總裁。不過，他記住了天心的一句話：你的事，我都知道。你是個人才，儘管放光，在我這裡，天王老子都得讓步。你是安全的！
郭向東比吉武稍大一點，結婚很早，兒子四歲了。他是個不計後果的環保迷，在環保方面，總想做得完美，也正因為這點，上司不喜。應聘天字系列，可謂人盡其材。天心的重用和資金方面的大方，讓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知遇之恩，敢不盡力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