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石火光中 第九十四章 水雲大陣 文 / 小小英雄
第九十四章水雲大陣
「騰騰兒，以後給娘講講，現在去看你爹收拾明七老賊去，」水白雲走過來，拍拍騰騰的肩膀。
「真氣人，哥哥他……」騰騰兒嘟啷道，驀地看見水白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臉上儘是神秘，一付審視的神情，不由臉上發熱，紅雲蒸騰，小妮子心虛，掙脫水白雲的拍攬，大聲道，「我幫爹爹去。」
水白微笑著看騰騰兒離去，一口殷血吐出，她早已受傷，憋到現在，見危機已過，心頭一鬆，胸中那口逆血便一噴而出，直覺心頭舒暢了許多。但看看滿場非死即傷的弟子，她臉上又不禁淒然，淚水奪眶而出，這些一刻前還生龍活虎的弟子，現在卻天人相隔，再也不能叫她一聲師娘，亙水門……
想到此，她不由恨恨地望向場子中央正與丈夫騰冰和女兒騰騰兒狠鬥的明光門掌門明七，這個罪魁禍首，不能放過，否則怎對得起場上這些風華正茂，但此刻已沉眠不醒的弟子。
明七見祖師明光遁逃，心裡惶恐不安，他不是沒有想過逃走，但騰冰的劍光無時不刻不在照顧著他，欲逃無門，心下淒惶，劍勢立時落了下風。這個從出生那天起，就一直橫行到現在、順風順水、大紅大紫的內七元星鉅子，那裡想過有這一天，平時的牛氣蕩然無存，在騰冰劍下左騰右挪，好不狼狽。騰騰兒加入後，六月雪蕩起漫天霜花，冷之又冷，更讓他貧於對付，心裡更加絕望。
正在苦思脫困之際，驀地一聲怒喝傳來，「你這老賊，我亙水門向來息事寧人，從不欺負於人，我的好弟子個個孝慈，卻毀於你這狂夫手裡，今天，老娘要為他們報仇。」
聲落，一道碧水劍光飛起，向明七後心襲來。明七在騰冰的劍光和騰騰兒的法寶打擊纏鬥之下，早就動彈不得，全憑飛劍與法寶相拼，他大概沒想到會死在一個女人的手裡，心裡剛叫我命休已，水白雲的劍光已透胸而出，女人發狠非常可怕，水白雲並不抽回飛劍，而是掐轉劍訣，刺穿明七的飛劍急速旋轉起來，明七失神地看著胸口部位越來越大的窟窿，感覺著從那裡傳來的鑽心巨痛，神智漸漸迷茫，一點尚未凝練成形的光元靈光從後腦飛出，受不住大氣層的擠壓，一閃寂滅。
次日，光元星轟傳驚天巨聞，明光門總部人去樓空，好事者言明掌門一派移居靈真界。而在水元星上，亙水門則呈現一派自救景象，騰冰、水白雲夫婦忙得不可開交，只餘騰騰兒一人常常望著天際，少女的心裡只翻騰著一個問題，「哥哥，現在在哪裡呀？」
天心追上天空，只見遠遠九點靈光在一艘氣舟的護送之下，疾逾閃電而去。他倒不是追不上，而是對氣舟起了好奇，無物不透的神識竟然穿不透氣舟外圍的氣幕，進到裡面。待追上太空，那艘氣舟去得更快了。
一逃一追，瞬息之間，已劃過數百光年的距離，明光驚駭不已，氣舟的速度在師徒九人的併力運轉下，速度早已超超超光速了，這人竟能緊緊跟隨。他思前想後，將夢幻七元星域百萬年來有記載的仙人想了一通，都沒有頭緒，心中不由急躁起來。
他心裡好恨，本來十拿九穩、萬無一失的任務，竟栽下如此大的觔斗，還賠上九大徒弟中最厲害的明九，這從哪裡說起？他有點欲哭無淚，連天劫都奈何不得的明九就這樣毫無反抗之力化為虛無，這讓他第一次認真思索起老大元光大人的話中之話來。
「明光，這次任務，你們必須按時返回，否則那不知何時而來的天劫一發，你們將萬事俱休，神魂俱滅，靈光不保。」
「元光大人，這天劫我們已經享受無數回了，也不見它把我們怎麼的。」明光不以為然，當時以為老大在危言聳聽。
「嘿嘿，靈光，你以為單憑你們的修為能擋住天劫嗎？一次，兩次，或許可以，你們到現在還能存在，並不是你們修為有多高，而是光元仙界中心有股奇特的力量，卸去了天劫大部分的煞氣。數百萬年來，我一直坐關，想滲透天劫之秘，以圖千萬世安寧，哪知竟無半點收穫。眼看天劫又要降臨，所以才會出此下策，這恐怕已經大傷天和了。」元光歎息道。
「元光大人，……」
「好了，你不會懂的。照我說的話去做，不要胡來，否則，光元仙界這次真的大劫臨頭了。另外，我告訴你，光元心經離開光元仙界，什麼也不是！你們必須按時回來。」
「好吧，元光大人，我一定將水元磁帝晶給您捧回來。」明光心裡有很多疑問，然而，他並不相信元光的話，老大雖然修為比他高出很多，智識更是淵博，但如此不信任光元心經，就有點不是了。
光元心經並不是內七元星上挖掘出的七靈經，七靈經分為上下兩部，上部適合在內七元星修煉，下部則適合在中七元星修煉。數百萬年前，明光在內七元星上以自己名字創派，將光靈經上部修煉完畢之後，乘飛船、率弟子到達中七元星，創明光靈真大派，待將七靈經下部修完，飛昇外七元星靈空仙界，他以為他是老大，還想倣傚以前，創明光仙派，誰知，靈空仙界早有人稱尊，傳下光元心經。一名普通的光元仙人，也可以將他打個頭破血流。明光不得不服，也跟著修習心經至今，無往而不利，漸漸恢復以前一派掌門的驕橫，而隨著靈真界明光門弟子不斷飛昇光元靈空仙界，他的勢力也跟著暴升，以至靈空仙界之主元光也不得不讓他三分，視為左右手。
明九被人無聲無息做掉，連一絲性靈命光都不保，想起元光大人的告誡，他的心七上八下，驚復驚，再聯想到天劫，更是膽寒，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強大如自己，還真有被滅得一乾二淨的那一天！
與明光越來越陰暗的心情相比，天心的心思卻放到了元磁帝晶上。在亙水門的一場交手過招，讓他對自己的目標更加清楚了。
靈光門強勢出手，是為搶奪元磁帝晶；他橫加插手，幫助騰騰兒，幫助亙水門，卻從頭至尾都是他的那一套「人民法官制」的天宇平衡法則在作怪，元磁帝晶只是一件奇物，連導火索都算不上。智慧生命是萬物之靈，卻偏偏抑制不住獸性，這是令人悲哀的事情，也是他真正出手相助的原因。
天材地寶，誰不想要，但應該取之有道。光元靈空仙界為了元磁帝晶，連那不關心世事，只講性命交修以求大道的靈空仙人都幹起殺人放火的事來了。這讓他覺得，「人民法官制」的宇宙平衡法則無論多麼困難，都要推廣和推行。
「那就從元磁帝晶開始吧！」望著遠去的氣舟，天心理順了思路。「明光，就先讓你們先逃吧，咱家鄉話，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騰騰兒的事情，既然委託我了，那就要辦成！」
他的神識迅速進入九天華蓮，進入七海中的冥海，進入到被困在冥海裡正大展威風的靈空仙人明且的識海，搜索一切有關元磁帝晶的信息。一個絕望中的仙人，識海之暴虐，天心算是見識了，他的神識就如一條大魚，在翻騰的識海裡尋找食物，解讀到了光靈經、光元心經，解讀了光元三界的科技和煉器奇術，終於在一個角落裡捕捉到元磁帝晶的信息，可惜少得可憐，而且很多還是明且自個兒的猜測。
「元磁，磁靈也。帝晶，晶中帝王者也。故老相傳，天分光暗，氣分五行，此所以七元也。故元磁帝晶，有光元磁帝晶、暗磁元帝晶、金元磁帝晶、木元磁帝晶、水元磁帝晶、火元磁帝晶、土元磁帝晶之分。傳帝晶靈通，遊走三界，居無定所，尤好召集元晶，聚吸靈氣。」
「元光大人算定，吾等四九天劫，屢逃劫難，光元磁帝晶助力大也。群仙百萬年來力爭斟破天秘，望成神道，終無所獲，而功力膨大，此次天劫屆至，恐不是光元磁帝晶能獨力承受的。大人憂急，一日外出，怒歸，次日即發命光元靈空仙人分三路秘動，搶那水元磁帝晶。」
原來如此，天心暗忖，光元靈空仙界想吞下水元靈空仙界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不出意外，那準是一場持久的仙人星戰，但水元靈真界就危險了，還是先去那裡看看。從明且識海中搜得水元靈真界的星位之後，天心疾閃，虛空一陣波動，悄然落到靈真界水元星球之上。
首先入目的是片片曇狀白雲，壯美無際，天心只覺眼前一亮，雲海變幻，萬象叢生，如畫生成，讓人看著便覺心胸無限開闊。鑽入雲海，耳際身旁白霧呼嘯，虎虎風生，真讓他覺得自己是畫仙人了，遠遠的一彎五彩長虹，巨蟒伏波般猶如一拱長橋，顯盡造物風采。再往下俯視，石峰片片，高挺雲天，峰間雜花叢生，老樹糾葛，自己飛撲而下，說不出的一種世外雲天的感覺！
天心落到實地，不由大叫一聲「好，妙」，他這時站立在一片奇巖之頂，巖下峭壁間，一條廊道寬約丈許，迂迴盤繞，許是時日已久，許多地方都蒼色濃濃。再回視自己所立之處，風生雲起，上可召攬青冥，下臨削峭絕壁，中望雲天萬里，顧盼之間，雲霞明滅，瑞起千條，更有一種紫色小花，點綴腳下，密如繁星，煞是好看！讓自己竟有如置身於浩蕩無邊的大宇虛空了。
靈山盛景，可惜無緣！天心收起好心情，神識磅礡而出，從立身之處四散，漫向水元靈真界，在山空鳥鳴中疾射，過得一刻，但見斷壁殘垣，草木凌亂，傷者哀哀痛叫，死者血色處處，盡頭處隱有打鬥聲傳來。天心一個瞬移，光臨現場。
大片霞光閃過，白雲舞空，一發千丈，極其快速當空蔓延開來，一個聲音怒喝，「明無方，你率眾犯我水元靈真界，戮殺無辜，我今天啟動水雲禁制，你們好自為之吧！」
聲落，天空飛落一片稜雨，似倒掛鐘乳，又似寒光巨劍，一朝而至，密如貫珠的一連串巨大雷鳴之聲，轟響開來，聲勢無匹，駭人至極。陣中，不時有慘叫聲傳出，顯然明光靈真界中已有倒霉鬼喪生或受傷。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陣中陡然亮起一片金色光幕，稜雨威力雖然巨大，卻無法穿透光幕。明無方大聲笑道，「騰呆子，老子和你實話實說了吧，今天無論你們交不交出元磁帝晶，老子都要殺光你們，呸，老子好言相求，你這呆子竟不把我放在眼裡，推言搪塞，無所不用其極，還傷了老子的弟子無數。你們惹火我了。」
「明無方，你無恥，元磁帝晶，乃我水元三界至寶，豈有給你之理。」水雲大陣中，水元靈真掌門騰雲怒聲斥敵，心裡大痛，要是早點啟動這門中禁制，也許可以保得更多弟子的性命。只怪自己，老想息事寧人，他狠狠一跺腳，掐動陣訣，「水雲梭，電閃雷鳴。」
水雲大陣急劇運轉，冰色透明的水雲梭如萬箭齊射，萬雷齊鳴，密密麻麻的水色箭頭，飛舞旋轉的水色鋼鑽，隱有輕雷聲音，風馳電掣般砸向金色光幕，金色光幕劇烈顫，嘩然大響聲，金色光幕被鈍開，露開一缺口，頓時慘叫聲大作，中間夾雜著明無方的怨毒大罵，「騰呆子，老子發誓，非把你們水元靈真通通給撕了，以消你們傷害我明光靈真的大仇。」
「無恥，大仇，跑到我水元靈真界來撒野，殺我門人弟子，還反言為你弟子報仇。有人曾對我說明光靈真個個卑鄙無恥，我還不信。可憐我的好弟子們，竟在我這一念仁慈之中喪身大半。明無方，你明光靈真欺人太甚，今日叫你們來得去不得。」騰雲越說越恨，「水雲破，冰封萬里。」
在騰雲的陣訣發出後，轟鳴狀的水雲梭合而為一，掀起了一天的碧色海浪，紛紛倒捲而起，就如一片琉璃世界，瞬即凝結成一片冰寒大刃，向陣內橫捲，奇冷砭骨，寒光亂閃。陷入陣中的明光靈真弟子紛紛或坐或站，法寶齊出，以求擋住寒光冰刃。明無方手指疾掐，一道更加綿厚的金光大幕飛出，隨後掏出數粒光色雷球，向冰刃丟出，「爆！」
排天的響聲中，響起明無方的大笑，寒光冰刃碎裂，被光幕擋住。隱身水雲大陣陣眼的騰雲大怒，連啟五個陣訣，今日不死你死就是我活，對方已發下狠話，他也不用再慈悲了。水雲大陣的能量瞬間全部溢出，恣海汪洋，將明光靈真界所有陷入陣中的人圍得宛如鐵桶。「水雲轉，水雲飛，水雲冰，水雲橫，水雲山，合！」
水雲大陣如江河傾瀉，明亮光滑，圓轉如飛，眨眼之間化為極地冰壁，橫空珵亮，天地生輝，空氣中泛起陣陣白霧，寒氣砭骨。在騰雲施完陣訣之後，一座高約萬丈的冰山凌空壓下，明光靈真眾人一見亡魂皆冒，不復先時佔得上風的傲氣。明無方使盡身解數，光刃、光刀、光鑽、本命光氣，都無濟於事，不由大聲哀號，「明末、明真兩位仙師，你再不出手，弟子我等就要飲恨了！」
天心看得心驚，這水雲大陣也太可怕，現在運轉到這個程度，恐怕來上顆核彈，也甭想炸開這座已似萬年寒冰層、已如實心巨鋼陀的水雲冰山。
明末、明真兩位隨來的光元靈空仙人則非常後悔，太托大了。他們沒有想到，水元靈真界的水雲大陣竟是這麼恐怖。他們不知道，這是飛昇的水元靈真第五代祖師騰剛為護山門設下的鎮山大陣，而且，騰剛在飛昇靈空仙界後，又五次回到水元靈真界加固完善這座陣法，由於這是二百萬年前的事，年代久遠，以至很多後來者都不知曉這件事情，成為水元靈真界一大秘密，僅掌門知曉，陣法的運轉陣訣也只在掌門之間代代私傳。外人如何得知！
明光派的靈真們也太小看水元靈真了，以為有兩位靈空仙人，就可以肆無忌憚，再加粗心大意，被橫下心要殲敵的騰雲引入水雲大陣，自然無倖。磅礡的威勢中，巨壓從空而至，明末和明真兩位仙人出手了。明末施出修煉的本命法器金光杵，雙手快速翻轉法訣，金光杵擴散成一托天圓杵；明真施出的則是有點對路的法器，托天塔，一座金光閃閃的小塔出手，迅速長大，與明末的金光杵一南一北，勉強托住下壓的冰山。
明末、明真不出手還好，一出手，就讓在陣眼處監測的騰雲看到，仙人手段，一看即知。騰雲心裡悲苦，至此明白對方真的是要對水元靈真趕盡殺絕，不由心裡發狠，運出渾身修為，將最後三個陣訣發動，勉強施完，靜臥地上，一動不動，寂滅入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醒過來了。
再看水雲陣內，下壓冰山開始轉動，越來越快，先是寒氣噴發，凍得光元靈真界諸人直打哆嗦，功深者瑟縮發抖，功淺者面色慘白，不少防護不及的，已是寒毒入體，哀號慘呼，不絕於耳，這是最後三訣中的第一訣：水雲寒，冷毒蝕心。
明末較明真早飛昇幾萬年，依稀記起曾與自己切磋過的水元靈空仙人，有一人最拿手的武器就是寒冰喙，「不好，難道這是騰剛那老兒布下的大陣？」
他這裡回憶，那第二訣已悄然發動，水雲喙，冰嘴撕敵。第一訣引發的寒氣，幻變為無數指大鋼嘴鐵鳥，似一群蝙蝠，蝗蟲般在這狹小的空間肆虐。一片慘叫聲驟起，驚醒明末，他有金光護體，鳥兒不能近身，定睛一看，大叫苦也，指間一片金光發出，護住就近的靈真弟子，但遠一點的弟子已然渾身冒血，慘叫聲淒厲，因為鳥喙似有靈性，啄破肌膚並不罷手，而是喙口一勾，緊住所銜血肉，大力飛撕，這痛豈是常人能忍受，再加上環境奇寒，傷口迅速凍傷，比那寒毒入體、倒地而斃的修真慘痛多了。
明真被一片揪人心緊的痛叫聲弄得六神無主，只一意把性命元光運轉，擴大護身金光範圍，那現代的明光門掌門明無方則驚怒交加，他離靈空仙人明真較近，沒有受到傷害，沖外面大聲喝道，「騰呆子，我，我跟你們沒完。」
就在越來越多的喙鳥出現，防不勝防之際，水雲大陣最後一訣發動，水雲合，雲水無邊。明末和明真的法器金光杵和托天塔頂著的冰山部位陡然間變軟，任由兩件非常堅硬的法器刺入，而兩件法器的邊緣卻似上了潤滑油，冰山下沉加速，「轟」，靈真界諸人和兩位靈空仙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壓成肉泥，水雲大陣合為一體，緩緩轉動，隱隱兩點靈光在內跳動，那是明末、明真修成的本命性光，正在躲避大陣內的蝕氣捕捉。
而在水雲大陣外，尚存的水元靈真弟子們則看著高空中雲翻霧湧，長虹臥波，經天而起。這是天心截住光元靈空仙界僅次於明光的三號仙人長老明黃在狠鬥。
原來，天心見水雲大陣足以將明光門的修真和仙人留住，就欲離去，奔赴水元靈空仙界，觀摩仙人之間的星戰，這場仇恨太大，他已經肯定可以看到精彩絕倫的仙人之間的對殺，也可以看到雙方的星艦大戰。仙人們是不會捨棄那和自身力量一樣強大的科技武器的。
剛想動身，一道金光閃至，一個紅眉仙人遁現，祭出一件彎月型的法器，法器倒置飛起，發出手指大小的高熱光束，照射到水雲大陣上，頓時冰山化融，最後在「哧、哧」的聲音中，蒸氣蔚然上升，而那彎月法器受到水氣的刺激，迎風一晃，幻化小山大小，高熱光潑灑而出，流汁般覆蓋水雲大陣，致使大陣不能再從天地之中吸取寒能。
「這倒是一個破掉水雲大陣的方法，雖然笨了點，自外而內，也還管用，但如果技只止此耳，那就要看被困陣中的人能否支掌到破陣之時，何況水雲大陣不會這麼簡單？」天心忖到。
果然，在高熱光汁行將覆蓋水雲大陣外圍時，觸動佈陣之人設下的外防禁制，陣心一陣搖動，一股純物性的暗能量從一角漫起，迅速膠結中和高熱光汁，剎那間追著高熱光汁將大陣外圍走了個遍，最後回到起點，與高空噴吐高熱光汁的彎月法器對峙。
紅眉仙人雙眉挑起，「想不到騰剛小子還有這一手，不過，這能量也太低級了，看我破它」，雙掌遂發出一道純色金光，罩向暗能量，真是一物一克，光暗互轉，暗能量剎那間蕩然無存。天心看得心裡發癢，心念電轉之間，體內丹田小宇宙模仿七元星位，圓轉星場，瞬間結出一個七星能量球，順指間溢到剛才暗能量的位置。紅眉仙人正待收回純色金光，忽然感覺不對，剛才暗能量的位置，七彩隱現，自己的純色金光一接近，就像回家似的，迅速歸位，不由大驚。
他不信邪，再次催發純色金光，只見金光與那隱現七彩的位置一接觸，便如泥牛入海，一去無歸，同時，那七彩位置，隱有金色光芒透出，但慢慢地，又被中和，彷彿有人注入其他純色力量。
「何方高人，請出一見，」紅眉仙人冥思一陣，突然雙眼放光大叫。
「哈哈，見，見，老仙長可有什麼見教？」天心一笑而出，手指輕勾，七星能量球飛入彎月法器之內，如長鯨吸水般將彎月法器吐出的高熱光汁吸入，歸於火位。
紅眉仙人只覺彎月法器一陣晃動，越來越劇烈，他急著控制法器，也沒心思注意天心，拱手道，「我叫明黃，小友，等我破了這鬼陣，再與小友作敘。」
「不，你不能破陣，這陣裡圍困著一群窮凶極惡之徒？老前輩將他們放出，不怕他們為禍世間嗎？」天心微笑道。
「你亂說什麼，這陣裡困住的是我光元仙界的徒子徒孫，他們怎麼會是惡徒？」紅眉仙人明黃有點感覺不對。
「不是惡徒，那那些水元靈真是誰殺死殺傷的，是你，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