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伽邏十三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五十六章伽邏十三
「痛快，我會讓你痛快的，」元恆森然道，「知道我在兩界碑裡的日子是怎麼過來的嗎？先是眼睜睜看著四肢十指被輕輕輾成肉末，搾出肉汁，然後是骨頭被輾成粉碎的聲音，再後來整個軀體從下至上被擠壓，所有血管爆裂，甚至化為急流，脹裂皮膚，噴灑而出，小子，當時我就想，手裡要是有把刀，把軀體劃開一個大口子多好，就不用脹得那麼難受了，七竅也不用遭受耳膜被擊穿，眼球被鼓破的活罪了。小子，這一切都發生在我神志非常清醒之時，你說痛快不痛快。我元恆一生苦修，雖然在山間宰了幾斗麋鹿無角羊，但也不至於遭受這樣的業報呀！我思前想後，一定是走錯了路，信錯了人，才會遭受這樣的果報。小子，明白了嗎？你馬上就要到兩界碑裡走一遭，你會非常非常痛快的。」
皇極成玉聽得臉色發白，他對死的概念瞭解得很透徹，被他殺死的那些同輩修士，就是因為死了，所以才不再出現了。這時，聽元恆解說，才知道世上有比死還恐懼的痛，有神魂出竅也解決不了的痛。那是什麼樣的痛呀？會不會比用針扎胳膊痛呀！會不會比用飛劍斬斷胳膊痛呀！會不會比道盟刑堂的鞭刑痛呀！皇極成玉的腦海裡一一閃現他所知道的很痛的樣例，一張俊臉慢慢扭曲起來，雙眼空洞地看著將自己吞沒的兩界碑洞口。
元恆快意的眸子突然僵住，兩界碑石磨一般轉動，皇極成玉的痛叫聲音很淒厲、很恐懼，響徹四野，但無論是他、隱身的天心、還是跺腳欲走的皇極石天君和石鑫長老，都被一串暴戾的、淹沒了皇極成玉痛叫的聲音給驚住了。
「哈哈哈，我又有肉汁可喝了！」
「我有骨汁可喝了！」
「嘿嘿，真是奇貨呀，幾萬年了，終於等到皇極秘法培育的血胎。誓言應驗，咱們可以脫困了。」
這些暴響的聲音，元恆和天心聽得莫名其妙，但石天君和石鑫長老卻聽得臉色枯敗，一個久遠的傳說，不，應該說是皇極祖師仙去留在皇極秘典最後一頁的卦語天柬：兩界碑浸皇極血，藏劍千年皇極滅。
暴響的聲音「嘎」然停止，皇極成玉最後一聲痛哼泯滅，兩界碑金光閃閃，可以清晢地看見有蜘蛛絲般的網絡一道道浮現，流走殷紅，在節點處循環一圈，血色更濃，待所有蜘蛛絲網絡全部變為紅色之時，兩界碑金光驟然暗淡，金光邊緣開始寸裂。
天心五指疾伸，將玉質水光形成的水潤空間和裡面呆若木雞的元恆殘魂一把抓過來，放入九天華蓮內，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大如小山的兩界碑正在發生的詭異裂變。
石天君和石鑫長老也暫時忘了心中的百般異樣感覺，目瞪口呆地看著正在上演的一幕。兩界碑上，維護材質結構的金光龜裂後，像煙花，猛亮了一下之後寂滅，隨即兩界碑在一陣碎響聲之後，化為黑乎乎的顆粒抖落天際。
十三條影子遁現，化為人形，全身血紅，長相獰猛，似怒目金剛，又似極地惡神，面色又喜又悲，欲哭不哭，欲笑不笑。過了很久，一個頭上長有兩支小角的大漢狂笑狂呼道，「哈哈，哈，皇極老兒，三合老兒，沒想到你兩家會窩裡反，先後往兩界碑裡送進嫡系子弟，應了我們伽邏十三兄弟的魔神血誓：血祭陰陽，界開兩碑，引魂薦血，天清日白。」
「大哥，小殘魂不見了。」兩角大漢狂笑聲停下來後，十三條人影中的最後一條人影閃現問道，嘴裡猶自沾著兩點鮮血。
「小十三，去，把那兩個皇極小輩給抓來。別管小殘魂了。」兩角大漢一瞪銅鈴雙目，指向看得張口結舌的石天君和石鑫長老。
小十三是個瘦子，眼神有點陰厲，一抹嘴角血跡，「桀，桀」笑著，大喇喇五指山凌空抓出，五道血紅色指芒結成一個血盆大口似的罩子，向皇極仙門的掌教和長老罩去。
血盆罩子看慢實快，瞬間已到。石天君大駭，一把陰雷撒向血盆罩子，霹靂聲串串鳴響，血盆罩子略為一滯，依然以初速前進。
「星星醉舞，萬星降魔，」石鑫長老喝一聲，利用石天君爭來的瞬息時間，打出皇極仙門數件鎮山異寶之一、歸他掌管的「星象天羅」法寶。湛然的星力從天而降，衍化一顆顆星星向血盆罩子撞去，星星撞實即爆，隨著陣陣爆炸聲傳來，血盆罩子再也保持不住凝實形狀。趁此機會，冷面石鑫一拉石天君，「教主，走，」兩人飛劍飄起，駕劍光破空閃逝。
「想走，」小十三大怒，五指連彈，摧發更大的紅色指芒，血盆罩子再次凝實，速度幾何級數增加，奈何在龐大的星力沖消下，血盆罩子前進的速度實在有限，跟不上皇極仙門劍光的速度。石鑫心有感應，鬆了一口氣，剛才一擊，「星象天羅」法器已將千年來累積的星力釋放乾淨。不過，還好，總算逃出。
小十三未能抓住皇極門下，兩角大漢微感意外。小十三氣得暴跳如雷，數萬年的修為，竟沒有逮住兩個只有千年修為的小輩，實在丟面子得很，「大哥，你等著，我去把他們抓來！」說完，也沒等兩角大漢答話，身化一縷輕煙，狂追而出。
「回去，」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小十三一縷輕煙似的軀體倒捲而回，摔在兩角大漢面前。
天心現身了，他不得不現身，不能讓小十三追了。在他沒有搞清楚這伽邏十三兄弟與皇極仙門的仇怨前，絕對不能讓他們亂造血劫。畢竟，伽邏十三兄弟是自己間接放出來的，亂造血煞，嚴格算來，都會有自己份兒。還有一點，自己神識盤搜兩界碑，這十三兄弟是怎樣躲過犀利的神識的？
「你是誰？」兩角大漢沉聲道。小十三看來摔得很重，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爬起來。這讓他有點謹慎，一雙大如銅鈴的眼睛反覆打量著出現在面前的這個其貌不揚，僅有眼睛還算耐看的年輕人。
「我，如果你剛才說的那個魔神血誓是真的，那我就是那個讓你們逃出來的人。」天心手裡開放一朵蓮花，笑吟吟地道，指著小十三，「這個傢伙沒有禮貌，恩主都不謝，便急著亂躥，所以小懲。」
「你是說，把那個什麼皇極成玉硬塞進兩界碑的人是你。」兩角大漢驚疑不定地道。兩界碑的威力他很清楚，眼前這人竟能將兩界碑的主子皇極成玉反弄進兩界碑受刑，這份功力不是他能望其項背的。
「難道你認為皇極成玉會跑到自個兒的法寶中去受死不成？」天心反問道。
「那你對小殘魂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
天心話還未說完，倒地的小十三躍起，暴戾地一爪抓到。天心大怒，小十三的這一爪，卯足了力量，爪力燃亮黑紅魔光，硬比精鋼，利如針尖，擺明了要他的命。他縮身後退，掌裡蓮花飛起，紅白二匕祭出，紅匕閃擊黑紅利爪，白匕擬化一團白光匹練劈出。
小十三看著自己的血紅爪力堪堪抓上對方，正得意洋洋時，對方驀地退遠，一抹紅色將自己的黑紅爪力擊碎，同時一道白光捲向自己，那氣勢不是他能抵擋的。大嚇之下，祭出護身佩盾，但在白光一擊之下潰散。
「道友，手下留情，」兩角大漢一把沒抓住小十三，惶聲叫道，一面阻止另外的伽邏兄弟出招。剛才兩界碑外，皇極鐵石被滅的過程他看得清清楚楚，皇極鐵石僅僅是因為想救皇極成玉，影響了那所謂的執法就被擊得神魂俱滅。小十三突施暗算，伽邏兄弟如果加入，必然引來對方的無情擊殺。這個主兒下得了手呀！
「饒爾一命，」天心聞聲收回白匕，「下次出手再如此狠毒，紅匕拿你祭法。」
「祭法，祭過狗屁法，我伽邏十三兄弟無端被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收入兩界碑內，囚了幾萬年，我拿他後人出氣，有什麼不對！你把我打回來，我要你命，有什麼不對！」驚魂甫定的小十三聞言雖然不敢再出手，但恨聲咆哮道。
「你還有理吶！」天心怪笑道，隨即聲音一厲，「有本事，你找關你的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去，找他們低本事的後人，你這算什麼本事；我把你打回去，所以我饒你一命。」
「道友息怒，道友息怒，」兩角大漢一支眼，身後走出幾名伽邏兄弟，將小十三蒙口拉回。
「也罷，我現身，本就想搞清楚你們與皇極仙門的關係，然後再作定奪。」天心緩聲道，「不管怎麼樣，你們都是我間接放出來的，你們如果濫殺無辜，必然引來人人法官制的懲罰。這豈不可惜了我放你們出來的這段香火緣分。」
「道友說的是，小十三被皇極老兒關了幾萬年，驟然見到皇極門人，激動之下，難免忍不住出手。」兩角大漢賠笑道，頭上兩隻角升起落下，樣子非常威風又滑稽。
「大哥，別為我低聲下氣。照他那什麼鳥法則，不僅我們出不了惡氣，我十二哥的大仇更不能得報？我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幾萬年苦盼出來，不就是想著要快意恩仇嗎？」
「在『人人法官制』下，天下沒有不可以報的仇，也沒有不可以了的怨。除非對方的力量強過我，」天心傲然道。
伽邏十三一怔，他沒想到天心會如此說，不可思議地看著天心，他突然間由怒轉笑，暴笑，笑出了眼淚，「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我十二哥的仇人都是數萬年前的老傢伙，幾乎肯定已經死翹翹了。你這小子竟然大話可以為我十二哥報仇，可以了怨。好，我就把十二哥的故事講給你聽，你那鳥法則如能幫十二哥了結仇怨，我伽邏十三就服了你，服了這法則，尊你為主。」
「講！」
數萬年前，萬皇星球不像現在這樣有萬電別界和科武世界（墮落世界）之稱。那個時候，人口稀少，萬電別界被稱為修真界，科武世界被稱為凡人世界。在修真界與凡人世界之間，隔著一個被稱「盆嶺」的富饒地方，盆嶺不大，約有上千平方公里，生活著大大小小數十個部落，伽邏十二當時便是這些部落的共同首領。
慘劇在伽邏十二當上首領五年後發生，人類毗鄰「盆嶺」的國家「叢」垂涎這片富饒的土地，欲將這一片區域納入它的疆土。「叢王朝」金風大帝自恃強大，下旨大軍討伐。伽邏十二率盆嶺數萬族民迎戰，展開山地戰，與「叢王朝」大軍鏖戰經年，雙方死傷慘重。「叢王朝」見硬討不成，於是派遣使者議和招安，宣稱只要盆嶺族民宣佈名義上臣服「叢王朝」，那它就不再征派兵馬，兩家和平。
伽邏十二鑒於盆嶺族民傷亡較多，同意停戰，接受招安。但實際上這是「叢王朝」的一個陰毒的計策，明著是招安，實則是陷阱。伽邏十二一時不察，同意在「叢王朝」選定的地點接受冊封。當他率領數萬盆嶺士兵來到冊封大典的地方時，陷入「叢王朝」數十萬大軍的包圍之中。所有將領戰死，士兵被擊殺，伽邏十二在他們的拚死保護下逃出，在崇山峻嶺中輾轉，三個月後回到盆嶺，只見廢墟處處。原來，「叢王朝」騙殺精銳的盆嶺士兵之後，20萬大軍開進盆嶺山區，將百萬盆嶺族民殺絕，殺了三十個日夜，盆嶺近百部落民族，從此消失在大地之間。
伽邏十二見此情形，如被五雷轟頂，頓時氣暈在地，一天後悠悠醒轉，滅族大恨讓他怨氣沖天，呼號於群山綠水之間。一日踏進修真界地域，他發現這裡有人可以飛天遁地，於是隱忍仇恨，投入一個不大不小的修真門派中。歷百年，終於出師，也不知是不是巧合，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竟然在他將欲踏進盆嶺區域時，突然出現，說修真者不能離開修真地域，介入凡人世界之中。伽邏十二好不容易才盼來報滅族大恨的機會，怎麼可能放棄！
雙方一言不和，伽邏十二雖然在一股恨念之下苦修狂修，但一點本領哪是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的對手，被兩個老兒以煞氣太重的原因收入兩界碑中，說什麼伽邏十二的煞氣磨盡之日，自然脫困。就這樣，伽邏十二錯過了報仇的最佳機會。伽邏十二那個恨呀！煞氣迭加一層，在幾萬年裡不僅沒有消減，反而大增，每當午夜回夢之間，便會想起族人，淒慘之聲嚎嚎不絕，響徹兩界碑內。綿綿幾萬年，好好的修真功夫生生變成了瘋狂魔功，一日明悟，陰陽逆轉，拼耗魔力，將兩界碑內部結構更改，設下一座血解大陣，並發下魔神血誓，此陣非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道脈血痕可解。
從此以後，兩界碑變成殺人魔器。可笑皇極老兒和三合老兒，不知兩界碑的變化，將兩界碑留給了後人。兩界碑每出一次，不見血不歸。兩個老兒的罪孽時時刻刻在增加之中。
「皇極小兒被投入，魔神血誓應驗，兩界碑在我十二哥魔功之下碎裂，但十二哥亦因此耗費功力過甚，此時仍在恢復中，否則，他怎會容許兩個皇極小輩離去。十二哥性情剛烈，修行至今，由道入魔，一生只為仇而生，一點怨念凝結數萬年，皇極、三合兩個老兒恐怕已飛昇，你……」小十三嘿嘿冷笑道。
「飛昇，」天心打斷小十三道，「你當飛昇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可以飛昇。皇極老兒、三合老兒承載這麼大的怨念，怎可能有機會飛昇？」
「你是說……」小十三聞言驚道。
「不是我說，伽邏十二心中自有定論，血解大陣、魔神血誓一一應驗，如果我所猜不錯，元恆就是三合老兒轉世，皇極成玉就是皇極老兒轉世。如今兩人一個僅剩殘魂，一個神魂俱滅，伽邏十二現在應該只剩那個什麼叢王朝的仇結了。」
「這……我會問十二哥的，」伽邏十三轉動雙目，「那叢王朝的結怎麼解，金風大帝和他手下的將軍謀士士兵可活不了幾萬年，也沒有轉世的本事。」
天心正欲作答，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小十三，別難為這位道友了。血債要用血來償，金風大帝死了，但傳承他生命和血液的後人在。道友，我想，用『叢王朝』當年滅我盆嶺族民的劊子手的後人的血來償還他們先人的債，應該沒有違背你那個什麼人人法官制吧！」
「十二哥，你醒了，」伽邏十三驚喜地叫道。伽邏十二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人類傳承生命基本上有兩種，一是轉世，二是血脈。前者指修仙者，後者指凡人。你只要從這兩個方向入手，我不會介入，甚至在你力有不逮時，我會幫你達成。但是如果偏離了這兩個方向，你要想到後果，我會毫不猶豫拿下你交給受害人。」天心正色道。
「好！一言為定！」
天心不再理會伽羅十二，轉身朝著興奮的小十三問道，「你和其他的伽邏兄弟，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被關進了兩界碑。」
「這個，」伽羅十三興奮轉大吼道，「還不是那兩個老王八蛋，說什麼我們是山間精魅，為免以後我們修成山精害人，就將我們收到了兩界碑裡，要借陽碑的陽氣熔了我們。嘿嘿，兩個老王八蛋，亂定我們的罪。死得好，要是沒死，我一定要把他們關到陰碑裡幾萬年，日夕受那陰氣蝕體之苦，出出胸腔裡的惡氣。」
「兩界碑已毀，不知各位下一步有何打算。如果你們沒有去處，不如跟著我，披星戴月，參修大道。」天心笑笑，轉向兩角大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兩角大漢和伽羅十三聞言面色倏變，一閃跳開。兩角大漢雙角上漲尺許，發出寒光，進入准戰鬥狀態，伽羅十三咆哮起來，「你也想囚禁我們？」
「囚禁你們，沒興趣，」天心搖搖頭，聳聳肩，他沒想到一句話會引來這麼大的反應。
「那你為什麼要我們跟著你？」伽羅十三仍氣勢洶洶質問道。
「跟著我不好嗎？」天心直言不諱地道。「可以帶你們有序地看現在的世界，接觸你們沒有接觸過的東西，必要時還會讓你們打打架，過過執法者的癮。最重要的是，跟著我一段時間，你們會很透徹地瞭解我的法則，從而不會違犯我的法則，你們保命的機會多多。」
「好傢伙，原來你是想當老大呀，」伽羅十三不跳了。
「不行，我們不能跟你，」伽羅十二大聲道。「我要去報仇，報盆嶺百萬族民之仇，我要叢王朝灰飛煙滅。這是我們伽羅兄弟在兩界碑裡早就商量好的事情，我們沒時間跟你。」
「滄海桑田，社會變遷，外面的世界早就大變樣了，你確定叢王朝還存在嗎？」天心道。
「他們一定還存在。」伽羅十二點點頭道，「盆嶺留有我族當年秘寶，我能感應到叢王朝的氣息現在仍在盆嶺上空飄蕩。」
天心感覺非常奇怪，萬皇星球上早已不存在什麼國家。據他所知，除了萬電別界外，就只有科武高度發達的墮落世界，另外雖然還有一個海洋世界，但顯然不是伽羅十二所指。他單手一抖，從乾坤戒裡拿出一張在東方縹緲學院時繪製的萬皇星球地圖，在眾人面前豎起，指著圖上的一個地方對伽羅十二道，「這裡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你說說，盆嶺在哪裡？」
伽羅十二當年行過軍，打過仗，知道這是地圖，但如此詳細的地圖，他從來沒有見過。仔細看了一會兒後，他熱淚盈眶地指著一個距天心所指地方不遠的點到，「這就是盆嶺，這裡是晨山、這裡是聖峰、這裡是血河之谷……」
天心注意一看，伽羅十二所指的地方介於萬電別界和科武世界之間，是一個環形地帶，盆嶺只是這個環形地帶內一個很小的地方。鑒於伽羅十二說得煞有其事，他將神識放出，瞬間籠罩盆嶺地域，仔細探查。
探索結果令天心暗暗吃驚，誰能想到萬皇星球上，還有這麼一個奇特的地方，天然的四面環山，從高空看，還真像一個大盆。大盆邊緣，孤峰緊湊相連，路徑隱密。今天要不是伽羅十二指出，天心根本就不會想到插天的孤峰裡另有桃源。
現在這桃源為一個奇怪的大陣鎖定，緊湊的孤峰成了大陣的節點，輕風吹過，輕霧湧起，泛起一波連著一波的霧濤，最後在盆嶺外圍瀰漫成濃濃大霧。所有可能的入口，都建有類似於烽火台的建築物，高空還有一層若有若無的結界。盆嶺內仿古建築處處，宮廷樓閣，綿綿數里，畫棟雕簷，不一而足。數股強大的氣息從綿延的閣樓中傳出。
「這張地圖，能送給我嗎？」伽邏十二看著地圖，神色期盼地望著天心。
「地圖送你沒問題，不過，但我建議你，幾萬年都過去了，報仇不必急與一時，」天心一指地圖，「你看天下如此之大，你們伽邏兄弟應該到處看看大世界，增長見識。這也許對報仇雪恨有幫助。」
「多謝，但無論如何也要先去看看，」伽邏十二咬牙道。他聽出了天心的話外音，你的仇人很強大。
「好吧，記住，不准傷及無辜，報不了仇，可以來找我。」天心一閃不見，留下伽邏十三兄弟和一張飄落的地圖。
藏劍天訣，共九卷，記載了系統的道門法術和仙家煉製法寶的秘訣，分為劍訣，符咒，煉氣，術法，奇門，禁陣，製器，丹道，卦相等九大部分。
天心靜坐引龍坡一隅，翻看這本引起劫爭的仙道無上寶書。他著重看了前八個部分，捨棄了第九個部分。因為現代情報學，比卦相這玩意兒精準多了，他有神識為輔，需要的是情報學，而不是卜卦，任何預測都是以大量的信息為基礎的。
在前面八個部分中，給他印象最深的是練氣卷。萬電別界內的修仙跟科武世界的修真顯然有著巨大的區別。萬電別界內的修仙講究金丹大道，玄功一體。不像科武世界內的修真有著明顯的認證級別。而且，就是飛昇的觀念也有所不同。
別界修仙，詭變莫測，真正能修成丹元大道，元嬰飛昇的，少之又少，稱為天仙正果，這是一個蛹化蝴蝶的完全質變的過程，脫體飛昇者已經不具備人的特徵，甚至思維方式都變了。可惜，天訣裡沒有太多說明。其餘修不成的，要麼肉身修成法力廣大的地仙，要麼兵解修成身手不俗的散仙。地仙也好、散仙也好，都講究對器物的精微妙用。唯一不爽的，就是他們每到一定的時間，就要承受地火天劫。度過，繼續逍遙，度不過，化為劫灰。地仙或有轉世可能。
科武世界的修真，分成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有著嚴格的等級，修出元嬰便可活上千歲。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元嬰在科武世界裡也可以稱為人體能量嬰核。到度劫時，只不過把能量核的級別升高，元嬰變仙嬰，能量也從真元力變成仙靈之力。所以，科武世界裡的飛昇，是指嬰核能量級別的質變，而不是指擁有元嬰的人發生什麼變化。
天心一時揣摩不出這兩種修行方式的高低，從他自己的經歷來說，更類似於科武修真，但又有著本質的區別，他沒有元嬰，元嬰就是他自己。但不管怎樣，藏劍天訣裡的修仙模式確實讓他長了見識，在天訣的記載裡，那些修成金丹大道天仙正果的仙人，都去了一個叫天界的地方。
接下來影響他的是藏劍劍訣。天心出道，劍法都是最直接的力量打擊，沒有一點花樣。藏劍劍訣在這方面作了彌補。這部劍訣又叫周天劍輪，以自身為點散發劍氣，每一發動，就是三十六道劍氣，圓轉如輪，攻防一體。如果功力足夠，可以發上數萬道綿綿密密的森寒劍氣，讓自己變成一隻刺眼的大刺蝟。不錯的劍訣！
再下來，就是製器捲了。裡面飛劍的煉製引起他的興趣。他的舟劍，是極品材料練制，內設能量核，然後神識制導，以達到攻擊或護身目的。藏劍天訣裡的飛劍煉製，純粹是氣和氣機的概念。煉製一把飛劍，須採集天地五金材料，以體內三昧真火日夕提純煉化，在經過一段時間後，從材料中提煉出與自己屬性和心氣相合的五金之氣，然後溫養，再經秘法培煉，日久飛劍乃成。這種方法煉製的飛劍，屬於身體的一部分，直接受自己神意指揮，入體為氣，出體為劍。
這樣的飛劍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它是屬於自己的飛劍，誰也奪不去。飛劍的威力隨修仙者的修為增長而變化，修仙者的修為越高，飛劍的威力就越大。天心決定等搞清楚諸多關節後，為自己煉製一把，他不清楚這種飛劍與自己擬化的能量劍有什麼區別。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這樣不需要神識的飛劍會很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