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九十三章 惟戰是神(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九十三章惟戰是神（上）

    「老龍德，你是不是太危言悚聽了。」有議員指責道。

    「危言悚聽，在邁德隆那傢伙失手的時候，就一切都不是危言悚聽了，」龍德的臉色陰了下來。「如果我猜得不錯，就是你們想舉國死戰，也死戰不成。你們投票的那隻手會被突然亮起的劍光削掉。」

    「哈，哈，哈……」哄笑聲響起。龍德也笑，不過是冷笑。數天裡，他天天與邁德隆七星上將通話兩小時，分析天執者下一步的行動。日有所思，夜有所想，這會兒，才隱隱約約有了個直覺，加上這時離首個聯合星際艦隊被滅已過了一天了，所以大膽放出話來。

    哄笑聲甫歇，議會大廳正門被撞開，神色緊張的威爾跑進，「總統，各位議員，出大事了。」

    爭吵的議會大廳一下子安靜下來，主席台上，格蘭特總統心裡格登了一下，他知道，如果不是情況已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位負責安全特別事條的情報總長是不會闖進議會的，他強壓下心裡的不安，大聲問道，「威爾，發生了什麼事？」

    「總統閣下，您請安心，不是無聊的國民自由意志激發了，而是那魔鬼天執者下狠手了。此前，我們的軍事衛星發現一片紫星雲出現並向傑番帝國的灣蘭星球撞去。總統，現在那片紫星雲變成了紫紅星雲，而灣蘭星球似乎消失了，具體地說，是被消滅了。」威爾的聲音裡透著恐懼。

    「阿……」眾人驚呆，灣蘭星球可是傑番帝國裡全軍事化的星球，堪稱一顆行星堡壘，常年駐紮十個星際師團，現在是戰時，那就意味著這顆星球上起碼集中了三十個星際師團以上，加上陸基、空基以及縱橫交錯的浮動防守炮台，無數的軍事衛星，這樣一顆巨大的傑番人經營了數萬年的「剛鐵」可居住星，居然說毀就毀了。格蘭特總統臉色青白交間，「威爾，那紫紅星雲現在何處？」

    「回稟總統，正緩緩向傑番帝國首都星瑞京移動。」

    「其他還有什麼消息？」

    「呃……」

    「說。」

    「總統閣下，新一期的《大宇新聞週刊》出來了，三千聯邦軍政要員全在上面。」威爾擠出難看的笑容。「各位議員，你們中大半的名字也在上面。事情不太妙！」

    「調出來吧，威爾！」

    「是，總統閣下。」

    這一期的《大宇新聞週刊》沒什麼花樣，黑色的封面上，僅有四個腥紅大字和兩個標點：「犯我者，誅！」翻開封面，從封二起，赫然是東方皇字系列集團派出天執者的前因後果，當前戰爭的進程，天執者的態度及天執者將誅戮的人員名單。

    「完了，」格蘭特總統及大半議員心裡暗叫。以《大宇新聞週刊》從開辦以來就從不出假聞的信譽，聯邦這一屆政府及大部人議員將為民眾拋棄，而早先派到太空中的加入首批星際聯合艦隊的十個已灰飛煙滅的聯邦星際師的家人，將立即找上政府。

    「德裡格思，發佈命令，召回第二批聯邦星際師。」

    「總統閣下，已經不能，由於為了盡快抵達萬皇星球，第二批從聯邦本土起飛的十個星際師使用了聯邦尚未完全成熟的大跳躍技術，目前不能聯絡。」

    「你們……，好，我辭職！」

    格蘭特總統無言，他知道大跳躍是什麼，這十個星際師的命運已成定局，便是沒被大跳躍產生的張力扯成星際塵埃，也會死在天執者的手裡。剛才的《大宇新聞週刊》上，將天執者的態度說得很清楚：繼續行兇者，死。週刊中的語言如在以前，他將看得大笑，竟然將三千聯邦爭霸的行為說成行兇，也太搞笑了。但現在，他笑不出。傑番帝國灣蘭星球的毀滅證明天執者的鐵血，他有點明白天執者這三個字的含義了。

    「總統，你……」國防部長德裡格斯驚得站起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鷹派。

    「你也辭吧，不辭，我行使總統權利解雇你，」格蘭特總統臉上一陣黯然。「德裡格斯，我們輸了。政府已成震心，如果我們一意孤行，打得贏打不贏天執者先不說，那吉利聯邦曾經上演的自由意志之戰將很快光臨到我們頭上。想想後果吧，國防部長閣下，舉國死戰的計劃事實已經不可行。」

    「總統閣下，我們的人民會抗爭到底的。」德裡格斯不甘心地道。

    「抗爭，」龍德議員嘲笑道，「國防部長閣下，請勿亂用詞彙。你這樣會將民眾帶入戰火，即便你身份尊貴如國防部長，但你還沒有在聯邦未遭入侵、民主沒有被**取代的情況下決定人民的命運。」

    「老龍德，你也不過是……」

    「德裡格斯閣下，請自重。你是國防部長沒錯，但身為聯邦之人，你有為國家服務的義務，而對於你的貢獻，聯邦也付足了薪資。在這個三千聯邦加起來，拳頭都沒有天執者硬的關鍵時刻，國防部長閣下，請用你自己的鮮血和生命詮釋你的冒失！老夫和民眾愛莫能助。」龍德議員冷酷地道，「國防部長閣下，老夫在此懇請你勿再擴大過失，傑番帝國的灣蘭星球就是這種行為的代價。」

    「難道……」

    「誰怪我們不夠強大，」龍德突然咆哮道。

    議會大廳一時鴉雀無聲。

    傑番帝國的代價當然不止灣蘭星球的毀滅。帝制國家與聯邦制國家最大的不同就是，聯邦制國家有著多種制衡，所謂的政府不過是一個模塊，這個模塊不好了，換掉就是。帝制國家就不行，政府倒了叫改朝換代。

    在現代帝制下，軍隊對皇家的忠心毋庸置疑，但正是這種忠心讓他們倒了大霉。遠在帝都星的多格皇帝還沒死，灣蘭星球集結的軍隊便發誓要打到萬皇星，搞掉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在東方府轟炸中未死的殘餘，甚至是爆了萬皇星球也在所不惜。說說也罷了，偏偏傑番軍部也順應要求，下了作戰命令。

    這下可把剛與東方府聯繫過的天心給惹火了。他的心情極度不好中，三千聯邦突然轟炸東方府，由於事先結下的結界，東方府雖然無恙，但外圍方圓百里的人們就慘了。以萬皇科武世界的人口密度，這一突然的數量眾多的相當於核爆的轟炸，奪走了數千萬人的性命。在外圍掃蕩傑番帝國的東方威皇集團的八萬保全人員，也有兩萬來不及升空或升空不快的人員喪生。

    低沉的心情，再探到這樣的情報，灣蘭星球的被毀就在情理中了，一方面出口惡氣，殺雞儆猴，逼三千聯邦撤回自己的艦隊；另一方面，絕不能讓這些瘋狂的傢伙因為所謂的忠心傷損萬皇星，攻擊東方府。

    萬靈血煉再次祭起，幻化劍星體的紫鐵劍拉起鴻蒙紫光，繞灣蘭星挪行兩圈，然後在那些太空軍港內的狂笑聲嘎然而止中，彗星般向這顆軍事星球撞去，灣蘭星球上的生物毀滅只是一瞬間。惟此次萬靈血煉的時間在天心的心無旁務下延續了一天，紫鐵劍縮回三尺原身時，劍靈已舒展到三寸左右，劍身更加晶瑩，珵亮如紫光，卻無森寒氣象。

    其後，瑞京星。

    天心走在一條昔日繁華有序、此時卻又髒又亂的街道上，不過，剛到之時聽到的各種驚叫聲和痛哭聲已經沒有了。新一期《大宇新聞週刊》的推出，明確標出了天執者的報復名單，算是小小穩定了一下這個國家國民因為灣蘭星球被毀而帶來的心理恐慌。

    「雖然皇帝陛下不免遭難，但我們卻可以活下來了。」無數人喃喃道。

    化仙歷十九年八月二十八日這天，大宇星域出現人間奇象。傑番帝國所有可居住星飄起一條紫紅綵帶，隨後，帝國皇室和涉及萬皇科武世界的軍部要員和一系列軍官人間蒸發般消失了，國庫中的銀子也在一批不見。在獲得傑番帝國的這個消息之後，三千聯邦大部分開始改組，原來的政府清一色下台。小部分的試圖頑抗者，它們的軍隊和航天軍港遭到毀滅性打擊，同時，它們的與轟炸東方府有關的一干軍政要員和那些向政府施加壓力挑起戰爭的大資本家和大財閥的項上腦袋也不遺而飛。

    如此一月，三千聯邦算是推到重來，有二千八百個聯邦派出的第二批星際艦隊被召回，《大宇新聞週刊》列出的人員全部伏誅，東方皇字系列集團並且獲得了大量的賠款。

    天心算算時間，該收拾剩下的兩百個聯邦沒有召回的星際艦隊了。星空再次燃放血花，一百二十一個國家的艦隊被煉化，其餘七十八個國家的則陷在隕石帶和小行帶裡，撞擊中變為宇宙塵埃，那種因大跳躍而讓艦隻不堪阻力分解成太空天體的倒是只有蘭頓聯邦一家。

    至此，大宇星域媒體算是嚇傻了。

    自有文明史以來，大宇星域無數國家之爭，即便是幾萬年前的「人神大戰」，都是興亡百姓事，福與官家享。落敗的一方，還從未有一國最要緊之官員腦袋被集體摘掉之事。但這次，三千零一個國家的戰爭挑起者、施令發號者全部被殺，就是最邊緣的大資本家和大財閥也不能身免，這讓媒體深思，這是否意味著一個新的開始，是文明的徹底大變革。有聰明的媒體開始拿紫月的「是錢賠錢，是物償物，是命還命」宣言做文章了，以此吹擂人性的回歸。

    「人性的回歸？」

    面對不敢說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半句壞話、以免遭來無妄之災的大宇星域媒體，天心默然，在有語言記載的文明史長達十數萬年甚至上百萬年的大宇星域，很多東西已根深蒂固，人性的回歸談何容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次死傷數億人的星際戰爭，看似三千聯邦為幾個財閥在爭利，但深層原因還是想控制萬皇科武世界，說白了一點，萬國誰都想做萬皇大帝或大宇星帝。只不過三千聯邦蹭上了要命的鐵板，東方皇字系列集團。這樣層次的爭端產生的結果，無論如何談不上人性的回歸和文明的變革。終久的思維還是會回到「以強為尊」上來，財富的攫取也同樣會被人心扭結到更為巧妙的掠奪上去。

    也許最大的收穫就是實踐了萬靈血煉之法，並獲得了一柄目前還無暇細細研究的更具靈性的紫鐵劍。但天心非常不安的是，萬靈血煉之法兩個月來竟然沒有引起九彩界、天聖界和佛真界的干涉。連那喜管閒事，喜度惡人的恕佛老兒也不見蹤影。

    「這太不正常了。」

    天心異常警惕的時候，真靈三界亦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天心萬靈血煉之法開啟不過五妙鐘，三界便有所覺。天心不知萬靈血煉之法的底細，但真靈三界卻是非常清楚。佛真界之主恕佛在大吃一驚之餘，卻是佛口開笑，逾月不止，神情玩態無比深刻。

    九彩界卻是擔上杞人憂天之心，萬靈血煉之法不是功深至九彩、恕佛和萬尊的境界，別說煉，就是啟動也不能。界主不在大宇星域，這九彩界眾是知道的。也正是如此，他們對大宇星空出現萬靈血煉的氣息感到驚詫莫名。

    「莫非天聖界界主萬尊醒來了？」

    這個認知讓謹慎的九彩界代理界主九華不敢異動，甚至不敢派出弟子前往看過究竟，以免犯了三界徒眾不得私自下界的約定。最重要的是，自己要鬥那萬尊老兒，似乎還差那麼一點份量，在界主未歸期間還是不要惹事。

    天聖界卻是抱著一種看戲的態度對待天心啟動的萬靈血煉之法。萬國他們不屑一顧，但萬皇科武世界他們卻是緊盯著的。正如萬尊深眠後，其代理界主萬冥所言，「善不休，惡不止。萬皇下界之惡數萬年來，已至惡頂，若要進化，需要更深的善的刺激和新一輪的倫理循環。萬靈血煉，來得正是其時，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