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九十五章 殺仙是樓(下)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九十五章殺仙是樓（下）
「什麼？」中年儒生驚呼道。
「傳說歷任首閣閣主都有開山神器護身，難纏得很。這事，得謹慎。稍後，你派隻鳥兒去密雲林，取來全部資料。」
「是，大哥。」中年儒生明顯興奮極了。「希望這個什麼閣主難殺一點才好！」
立威，是自古以來王者的佐行之道，也是此時紫月整頓首閣的雷霆之道。
「小閣主，如此驅逐紫陳閣主的人，恐失人心，而且，逼急了，有人會狗急跳牆。」天音三十六閣首閣秘室，紫無心委婉地勸道。她雖然支持紫月，但紫月的雷厲風行卻也把她嚇壞了。
「紫長老，不必擔心，」紫月一臉燦爛，「整頓首閣乃是本閣內務，由不得別人說三道四。本閣不在乎手下是哪個陣營的人，只要她們盡心盡職就行。」
「你這丫頭，閣規是死的，人是活的，」紫無心著急了，「沒人支持你，閣規就廢了。」
「紫長老，你放心，會有人支持我的。」紫月美麗的小眼刮過殺芒，「人有千百種，充滿理想的，膨具野心的，誠實無欺的，居心叵測的，王者型的，輔相型的，愛權的，趨利的……。哥哥說，為王者，要擅長用人，而要擅長用人，必須知立威之道。立威之道，分為兩種，一種是樹個人之威，另一種是樹法則之威。樹個人之威者，必拉攏各種利益集團而亂規則，必隱忍各種惡勢力以亂規則，這是一種扭曲了的剛柔之道，久之，人必不能歸其位，亦不能盡其才，智慧必偏出而淪為厚黑和陰謀，人世遂不亂而亂。因此，此種威道，本閣不能為。本閣要的是法則之威，要的是法則之威下產生的自然而然的剛柔之道，要的是在其位、謀其政、盡其職的有理想者，而不是一些野心家。具體來說，本閣要捧另一類人。」
「啊……」紫無心臉上冷汗驟下，心中驚駭，作為一個修煉了千年的老鬼，她聽懂了紫月的話和話中隱露的殺機，和其餘的三十五閣。
「人有各種天賦，有的是天生的管理者；有的是天生的執法者；有的是天生的武者；這些人只要稍加訓練，但是各行業的棟樑。」紫月繼續道，「創祖師創建天音三十六閣，當其在時，各種天賦人才各歸其位，各展其才，三十六閣不斷發展壯大，威震天下。創祖師去後，天音三十六閣漸漸勢退，到現在竟成為地下隱者。紫長老，你說，誰之過？」
「這……」紫無心諾諾。
「本閣既然是創祖師留下的神物選定的監察閣主，那就當還創祖師時的盛世。」紫月的聲音越來越大，「因此，那批老傢伙，沒有出遊的，紫長老，一會兒用紫雲秘令，全給我喚出來。修煉，修煉個屁呀，他們扔下的爛攤子，我來收拾可以，但他們也應該盡點武者的職責。不然，嘿嘿……」
「咚，」紫無心大駭中暈倒，紫月小小的笑臉在她眼裡變成了磨盤大的魔女笑，吞了一口口水，她艱難的道，「小閣主，文明，文明一點。你口中的老傢伙，都是祖師呀！」
「好吧，紫長老，聽你的。」紫月扶起紫無心。「你知道怎樣喚出那些老傢伙，三十六閣大會三天後就要開了，就不知道我們的藍影總閣主到時面對這些前輩，會是一個什麼神情。」想到得意處，紫月在紫無心的眼裡笑得更甜了。
「惡魔，」紫無心在心中再次肯定。
野老坡。
正在探討大道的第四十五代總閣閣主藍天王和第四十五代首閣閣主紫天明背心突起涼氣。兩人四顧，發現這優美的修煉勝地不知何時飄來一朵透著肅煞的紫雲。兩人大驚，這是天音三十六閣首閣的紫雲召喚令，不到生死存亡關頭不會發出的紫雲令。
「出事了，」兩人對看一眼道，身形急展，輕煙般劃空而去。同一時間，野老坡掠起近三十條人影。
首閣大殿，氣氛嚴肅。紫月升座，首閣所有執事人員到齊，正在聆聽紫無心宣佈紫月從天音紫月佩中拿來的完整的監察律令。
「是誰亂髮紫雲令。」野老坡掠出的三十條人影原以為會遭逢一番大戰景象，沒想到首閣一片森森人林，寧靜有序，有音朗朗。三十條人影不由面面相覷，其中修煉正在關要緊處的紫鷹巢見無大事，心中不由大恨，突如其來的紫雲令讓他少了很多心得，遂開聲大問。
「是本閣，」紫月一揮手，紫無心停止念音。「給各位長老看座。」
「慢，」三十條人影見一粉妝玉琢的小女娃下指令，不由奇怪，「你是誰？」
「我是誰，問它吧？」小女娃祭出天音紫月佩，一時間，真靈之力充斥大殿。
「原來是新任閣主，不知閣主召集我等何事，」三十條人影按捺住心中被打斷修煉的不快。
「是這樣的，」紫無心看紫月緊崩的小臉，忙解釋道，「閣主新近回歸，從天音紫月佩中得全創祖師律，擬以此整頓首閣，各位長老乃歷代閣主自動升制，創祖師律不能不讓各位長老知道，小閣主見普通召集令不能召集各位長老，遂令晚輩發出紫雲令。」
「大膽……此乃生死之令……」紫鷹巢心中很不爽，他堂堂第二十三代祖師，來到大殿，殿中不僅無人迎接，還任由一個第50代的後輩長老給他講什麼創祖師律，亂髮紫雲令，可是違規的。
「哼，」紫月心中更不爽，美眸一瞪，厲芒一閃，天音紫月佩心隨意動，照紫鷹巢打去，冷森森的童音透著無窮殺意，「難怪天音三十六閣會衰落，堂堂大殿之上，爾等不先拜見本閣也罷，不理本閣看座也罷，無心長老好心為你解釋因由和律令，你竟倚老賣老……」
「你……反了，」紫鷹巢大怒，另外二十九條人影木呆。
「無心長老，念，創祖師律第三十二條閣規。」紫月冷森森的聲音冰冷至極，天音紫月佩九彩真靈之力驟發，將紫鷹巢打得吐血，同時也把紫鷹巢氣得半死，指著紫月道，「好你個欺師滅祖的小東西。」
「凡公堂大會，以無關事宜擾亂大會秩序，讓大會難以進行下去者，依情節輕重處罰……」紫無心的聲音及時傳到。
「第三十一條。」
「大會最高召集令發出，凡首閣執事以上人員，必須及時到會，不到者，解除一切職務……」
「第二條。」
「閣主任期屆滿卸職，可自動轉為監察閣傳功長老，也可以選擇離去。傳功長老享受監察閣最高待遇，同時亦須遵守三項約定，一、為監察閣培養下任閣主護法級以上人員。二、監察閣發出大會最高召集令，必須到會。三、無條件遵從紫雲令的召集。而選擇離去的閣主，則授予最高榮譽金章，可以攜走私產，亦可收錄門人弟子，其後人或弟子在生死存亡關頭時，還可憑榮譽金章向天音三十六閣求救。但其本人，不得與天音三十六閣為敵，否則，時任首閣閣主可用天音紫月佩執殺之。」
「第一條。」
「凡監察閣規，不得更改。如因時勢需要修正，監察閣主必須召開普通執事人員以上大會，進行不記名投票，投票數滿八成，閣規始能改動並備案。凡有閣主私改監察閣規者，總閣可持天音氣神劍格殺亂規者。」
三十條人影聽得心中震動，就連被天音紫月佩打得出血的紫鷹巢也驚住了。在記憶之中，他們只知道二十五條閣規，而不是現在的三十三條。紫無心念出的第一條，第二條，第三十一條，第三十條根本就沒有。難道真的有人動了閣規，還是面前這小女娃胡說八道？
「今日我就為爾等解開天音紫月佩所載閣規之秘，」紫月看看三十條人影驚疑不定的神色，冷冷地道，小手一揮，天音紫月佩上九彩光華驀地一收，飛入大殿正中。紫月兩手掐轉趕學出來的天音真靈訣，一道由混沌真靈彩力摸似的鴻蒙的天音真靈之力磅礡而出，看得三十條人影睜鼓了眼睛，天音真靈之力沿著紫月佩上一個肉眼難見的小孔注入，天音監察首閣三十三條閣規一一出現在大殿的液光晶屏上。隨後，紫月截斷真靈之力，將紫月佩扔給三十條人影中最老的一個，「爾天音真靈之力初凝，已能再執天音令。爾之力雖然不足放出全部閣規，但應能全部看見了，並釋放一至二條。」
三十條人影早信了，不過，他們奇怪的是這第五十任小閣主是怎麼練成天音真靈之力的。三十條人影中，最老的是十五任閣主紫點點。在野老坡，目前就只有他天音真靈之力初凝，但那可是上萬年參修而成，只有一點點，其他的還門都沒有。
紫點點抓住紫月扔過來的紫月佩，但臉上馬上漲紅起來，身形不穩，顯然紫月佩並不接受他，好一會兒，他才恢復原色，穩住身形，運起一點初凝的天音真靈之力注入天音紫月佩中，小女娃說的沒錯，他不僅看到天音清心訣、天音靈訣、天音真靈訣，還看到其他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完整的首閣監察閣規。但令他欣喜惹狂的，他還看到許天音留下的參修真靈之力的一些心得。可惜，他功力尚淺，只一會兒，天音紫月佩就顫顫欲飛。
「我等莽撞了，」收回好不容易凝成的天音真靈之力，任紫月佩飛回紫月手中，紫點點臉色瞬變肅穆，「請閣主治罪。」
「老大，你……」包括紫鷹巢在內的其餘二十幾條人影驚叫起來。
「各位兄弟，女娃娃閣主說得沒錯，確實有人篡改了創祖師律，」紫點點一下子威猛起來，眼中寒光亂閃。
「聽老哥的，聽老哥的，」二十幾條人影趕緊道。「我等領罪！」
「罷了，爾等不知不罪。」紫月小手一擺，「本閣曾經查看了閣歷代日誌和所有典籍，發現創祖師律從第二代起便只有二十五條，並且沒有發現任何廢規的大會備案。也就是說，三十三條閣規被第二代閣主私自廢棄了八條。本閣不管他是什麼原因，既然違規，就得受到懲罰。本閣謹在此諭令，一、從本日起，監察閣規自動恢復為創祖師定下的三十三條。二，依據第一條閣規，向第二代閣主發出格殺令，並在三天之後的總閣大會上申請和監督總閣執行格殺令。」
冷冰冰的童音響徹大殿，令熟悉二十五條閣規的所有與會人員很不習慣，特別是享受尊重已久的三十個前任閣主，三十三條閣規算是剝奪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從紫月絲毫不因第二代閣主是祖師就發出格殺令，可以想見這是一個絕對的鐵血者。這讓因紫雲令而特別到會的第四十五代總閣閣主藍天王心悸不已，他在為二代總閣祖師擔心了，以他老成精的經驗，心思一轉，便知現在的總閣閣規肯定也不全，不用說，這是二代總閣閣主和二代首閣閣主產生私心而私下妥協的結果。他曾經百思不得其解，奇怪天音三十六閣從第二代傳到第三代，無論是總閣所屬的三十五閣還是負責監察的首閣，勢力都小了創祖師時代整整一半，現在看來，是這個原因了。
「請問閣主，閣規是不是能廢除，」紫鷹巢突然大聲道。
「不是廢除，而是只能修正，」紫月掃了掃這個有點不服的玉袍道服大個子，糾正道。「按照閣規關於修正的附加規定，每屆閣主任期內，都有一次修改閣規的機會，時間為該屆閣主任期滿了六個甲子之後的任意時刻。本閣主現在三十歲不滿，你還有三百三十一年時間準備修正的條款和理由，不過，在此期間，你必須遵守閣規。你是第二十三代閣主，是前輩，換個普通場合，我會尊敬你。但現在，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那按照第二條條款，我是不是可以選擇離開，」被刺了一下的紫鷹巢眼珠一轉。
「可以，」紫月小狐狸般陰陰笑道，「你只要想離開，現在就可以走。按閣規，離開本來是要開歡送大會的，不過，現在似乎這個條件已經滿足了。」紫月拍起小手掌。
「這樣也行，」紫鷹巢瞠目結舌。
「當然。我輩修道之人嘛，來無影，去無蹤，平平淡淡才是真，哪來那麼多離別規距。」紫月細聲細氣地道，「不過，你要是不滿意拍掌，我可以哭得稀里嘩啦的！」
「你這個小妖精，我服了你了，」紫鷹巢嘴上咆哮道，心裡卻咕噥，開玩笑，離開，那嘴角泛出的笑意，已經很好地說明了前面肯定有十個八個陷阱等著他鑽。直至以後，他和紫月熟悉了，又問這個問題時，紫月才告訴他，首閣財政緊張，而他們這些前輩幾萬年來，不僅沒有任何創收，反而因為修煉的問題，享受著開銷巨大的供奉。她巴不得他們離開。而且離開時，她還可以搬出條規，把他們剝削得絕對只剩一衣一劍，然後，出售他們幾萬年來收集的材料和修煉的法寶，以解財政危機。紫鷹巢大汗，首閣十數萬眾養他們幾十個大佬竟然養得這麼辛苦！
「好了，各位前輩請就座，」如雷的聲音中，紫音趁機下台。「各位，關於閣規的問題，就討論到這裡，下面，將是幾天來的前任閣主紫陳遺留問題的討論，以及三天後的總閣大會的討論。本閣的態度是，依照監察閣規，該怎樣就怎樣，決不姑息！否則，創祖師辛苦創下的基業難以留存。」說到這裡，紫月小眼瞪起，威煞又出來了。
包括藍天王在內的三十個前輩閣主見狀哭笑不得，未成年的小女娃娃擺威風的酷樣，他們總算領教了，不聽話的結果還真是可怕。紫鷹巢心裡滴血，自己怎麼就不識時務，忘了當年重孫女是怎樣把自己的鬍子拔得只剩幾根根的。現在，面對這小女娃娃閣主，不僅他不能做什麼，就是其他人也不能做什麼！說她太小了，可是首閣的傳承就是這樣，是天定的，不會因為她小就沒有當閣主的資格。想剝奪她的閣主地位，得問天音紫月佩答不答應，而且就單是那手真靈之力，就夠他們看的。
「但願這小傢伙有一點尊敬前輩之心，不然，慘了！」
與他們相反，紫月則暗笑，威壓住了這批佬級人物，首閣還有誰不敢遵守閣規。看看原來紫陳留下的那些想搗亂的傢伙的蒼白臉色，就知道這個大會不會再出什麼亂子了，紫鷹巢那一口血算是沒白留，保住了不少傢伙項上的腦袋。
殺仙樓。
樓主三才一楚坐在坐了無數回的石椅上，看著遠處黛青的山巒和那在山風下急速飄遠的霧帶，神思杳杳中，什麼都想，又什麼都不想。
中年儒生，亦即他的二弟三才林的鳥兒從密雲林取回來的消息讓他陷入沉思之中，而後，僅只兩天時間，那隼鴿竟然來了十二隻，帶來了天價的刺殺價碼和不少的內幕消息。這委託人已經急得不怕爆露行蹤，依殺仙樓的情報組織的密度，已經探明隼鴿的來處與即將被殺仙樓找上的被刺殺者位於同一個地方。
「唉，兄弟鬩牆，人間慘劇。」三才一楚坐起，淡淡笑道，「想不到天音三十六閣也鬧內訌，還如此激烈。不知傳出，萬電峰的其他組織會作何想？」
「大哥，好消息，好消息，」他的沉思被由遠及近的大喊聲打斷，三才林來了。
「什麼好消息，把你美得……」
「大哥，你不知道咱們的委託人終於把目標的底給漏出來了。好傢伙，這天音什麼首閣的閣主竟然有三十個超仙級的神榜高手保護，」三才林興奮地道，「這下，我們可以過癮啦。」
「目標的身手如何？」三才一楚瞪了三才林一眼，這個兄弟什麼都好，就是聽不得有難度的刺殺之事。
「大哥，據委託人講，目標的身手一般，不過有著一件很厲害、非人能敵、僅只目標能用的法器。大哥，這個任務交給我吧！嘿嘿，三十個超仙級高手，一件很厲害的法器，我要是完成了，准讓六雨樓的十三天那小子俯首，把那天下第一刺客的名號交出。」
「委託人還說了些什麼？」三才一楚不置可否地道。
「他們將提供目標的行蹤以及人員的掩護。」
「果然如我所想。二弟，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告訴委託人，如果有更多的消息，請他務必告知。另外，你也不必急著行動，我想，這次的任務你只能是其中一環。」
「大哥，你要啟動七重連環殺嗎？」三才林一驚。
「不，是一試多重連環殺。」三才一楚神情嚴峻，「只有如此，才能突破目標的厚防。」
「這個傢伙，真的那麼難纏嗎？」三才林呆住了。所謂一試多重連環殺，就是先派出實力強勁的任一神殺三人組，對目標展開暗殺。以凶狠的手段試探目標的防護，說白了，這組人手是送死的，目的在於製造混亂。而後趁目標稍有鬆懈時，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第n重的刺殺便展開。一試多重連環殺有點類似於添油戰術，但絕對不是戰爭中的添油戰術，這是暗殺，抓住一切可能機會、使盡一切可能手段的暗殺。其中的陰暗面不足為外人道，而一試多重連環殺一旦展開，便沒完沒了，只有兩種結果能終止一試多重連環殺，一是目標死亡，二是殺仙樓變成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