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一百九十七章 葉紅秋深(下) 文 / 小小英雄
第一百九十七章葉紅秋深（下）
天音三十六閣大會一拖再拖，終於召開了。
總閣閣主藍影春風滿面，紫月的平安到來似乎沒有對她產生影響，僅只眉蹙一下，就走遠了，其身後八個金衫女劍衛面無表情，深深盯了一下紫月，眼露不屑之色，跟在主子身後前行。
看著藍影趾高氣揚地走遠，紫月心中泛起不安。這個大會哪是什麼大會，分明一道鴻門宴！遍地都是滔天的敵意和殺意。的時候，藍影顯然也沒閒著，在大會延後的十五天裡，成功拉攏了很多人，做了很多佈置。
「小閣主，叫我們好找，終於找到你了！」
紫月深思對策的時候，三十個老頭和他們的八百多名弟子也到了。「你們怎麼才來？」紫月心裡一陣溫暖，說到底，她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女孩，在偌大的天音總閣廣場上，游遊逛逛，雖不至於寂寞，但渺小無依是肯定的了。三十個老頭和八百多弟子的到來，雖然相對於其他的人群，仍顯渺小，但紫月至少有個熟人可以說說話了。
紫月樂，當然肯定有人不高興。此時距大會開幕還有一個多時辰，從未放鬆過對紫月監視的藍影驀地發現紫月身邊多了幾百個她不認識的老頭時，目中的寒光更盛了。其實幾百個人中除了三十個前代閣主像老頭外，其餘的八百弟子可以說是各有春秋，面如冠玉者的大把。藍影所以稱他們為老頭，主要是因為紫月的身邊，沒有一個這一代的女弟子。就上一代的長老，也沒有出現一個她認識的。聯繫到聽來的不真不假的消息，她就肯定紫月身邊的幾百個人全是首閣那些紫陳指揮不動的老不死。
「不知老不死對上老不死，會是個什麼情形？會不會把大會攪得都開不了。外面的那些死殺手全是廢物，不知裡面的這個二世祖能不能給我帶來點驚喜。」
藍影自言自語道，一道手勢打出。八劍衛中有一個金衣人影迅速閃出，沒入人海中不見。
藍霸天，人如其名，是個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人物。紫月來到天音三十六閣總壇時間也短，一點心思全花到首閣的整頓上，沒有多少時間去理會首閣外的事情。殊不知天音總閣到了藍影這一代，總閣閣主已呈被架空趨勢。沒有任何約束，下任閣主由上任閣主指定，這本身就是一個權力派系化的不良機制。
藍霸天本人什麼都不是，厲害的是其祖藍模。別主，還有除首閣外的其餘三十五閣的支持，但恁是鬥不過這個第四十七代的閣主、現在的長老。要不是總閣閣規裡有一條，下任閣主必須由現任閣主的非血親親傳弟子擔任，恐怕總閣閣主之還輪不到藍影來當，藍霸天的父親藍橫就比藍影厲害多了。天音三十六閣，到現在，實際上已呈割據之勢。說難聽一點，天音這個名稱已經名存實亡，大家都只是在打著這個幌子謀利益。
藍影所以買殺手刺殺紫月，不為什麼，只因為其他勢力怎麼鬧，都不會危及她的總閣閣主之位，她有的是時間慢慢壯大自己的勢力。但紫月就不同了，身為監察閣主，總閣情況糟糕，紫月不會過問其他人，只會找她這個總閣閣主的麻煩。特別是完整的監察閣規出籠，更意味著她那總閣閣主之位不保，幾百年的心血將毀於一旦。可惜，紫月太強，那些個殺手殺人不成反被殺。迫不得已，她想出「驅虎吞狼」之計。代價是送給藍霸天一個美貌的女弟子，並承諾板到紫月之後，首閣閣主之位由藍霸天擔任。
換了清楚首閣傳承秘密的藍橫，絕對不會上藍影這個惡當。但藍霸天驕橫貫了，美女的吸引力固然大，但真正令他動心起念的還是首閣閣主這個重要職位。這小子不知從哪裡聽說，首閣閣主權力極大，上可遏制總閣，下可命動分閣。如此重要的職位，當然應該他藍霸天來掌。權欲熏心之下，便中了藍影的計。
衝突不可避免，莊嚴的天音總閣廣場上演血腥鬧劇。
煞氣自西而來，正與三十個老頭你一句、我一句聊得高興、等候大會開始的紫月突然感應到沖天的殺氣。靜靜一揮手，她也小臉緊崩，率三十個老頭越眾而出，嚴陣以等疾速衝來的幾十個傢伙。
「讓路，讓路，我藍霸天今天要找場，不想死的，滾到一邊去。」
「怎麼會這樣？這可是大會廣場，竟有人這麼囂張，大會執衛去哪裡了。」紫月看得眉心緊皺，轉向三十個老頭，老頭們搖搖頭，表示不知。他們自然不知，大會執衛被藍影調開或打過招呼了。
就在這一瞬間，幾十條人影衝到，當先顯出一個臉上獰笑的小子，看著紫月佯作大聲道，「小丫頭，我看你往哪裡跑？」說完，對身後停下來的隨從命令道，「去，把我的這個小侍女捉回來。」四個大漢應聲撲出。
「豎子敢爾，」紫點點一掌拍出。他天音真力之力初凝，真靈識雖然沒有紫月的神識好用，感應力場也不大。但整個廣場上佈滿的對紫月小閣主的敵意和殺意，他在轉了兩圈之後，也摸了個八分清楚。這時，見這幾個傢伙竟然如此明目張膽，本就有點憂憤的他勃然大怒，不等紫月出聲，就與敢來惹事的傢伙對上了。
四個大漢不是無能之輩，奈何對上天字第一號的紫點點，悶哼聲中，血灑天空，被震得向後疾飛。
「誰派你來的？」紫月冷冷地盯住臉上由獰笑轉驚愕的藍衣小子，「本閣初來乍到，與你也是初次見面，實在想不出我什麼時候竟成了你的侍女。是誰指使你來找本閣麻煩的？」紫月的聲音轉厲。
「我說你是，你就是，」藍衣小子突然大笑，「小美人，沒有人告訴過你嗎？我藍霸天是這裡的天，現時點你當個侍女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乖乖答應，本少爺有賞。你的那個什麼閣主之位，少爺我幫你代勞了。」
「白癡，」旁觀者暈到一大片，遠觀的藍影則微微笑著，藍霸天越傻，她的計劃就會越成功。代表父親藍模來到大會的藍橫則皺皺眉頭，吩咐從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霸天兒怎會在此？」
「誰指使你來的？」紫月沒有理會藍霸天的狂笑，聲音更加冰冷，問出同樣的問題。
藍霸天問題未答，笑聲未歇，如喪考妣的聲音便嘶叫在他耳旁，「少爺，不好了，四鐵衛被打傷，快要死了。」
「什麼？」藍霸天的大笑象被噎住了似的頓住，一會兒後，整個人戾氣沖天，「小丫頭，你竟敢不順少爺我的意。你知道我是誰嗎？來人呀，給我往死裡打，先打爛那老頭。」
「死，」紫月美麗的小眼殺時瞇出凌厲的寒芒。「來而不往非禮矣！老頭們，以彼之道，還治其身。」
「小閣主，請暫息雷霆之怒，」紫點點一掌將撲上來的人震退。
「息怒，」紫月似笑非笑，「人類的文明在這裡褪化若斯，堂堂一個大派，內闈重地，無憑無故，說要人命就人命，對本閣尚且如此，對他人可想而知。老頭，你叫我怎麼息怒。天音三十六閣風氣敗壞如此，你卻叫我息怒。」
「小閣主言重。」紫月真靈氣勢迸發，紫點點有點沉不住。
「將他們殺絕，」紫月冷冷地道，「哥哥常說，一個攤子如果從裡到外爛掉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小閣主，事情並沒有那麼絕望，」紫點點暗暗心驚。「只是……」
「那就好，」紫月打斷道，「你不用再說什麼，你的意思本閣明白。本閣明確告訴你，本閣掌首閣之位，行監察之職，一顆紅心全在天音。根本不在乎什麼勢力支不支持我，本閣也不需要什麼勢力支持。即為天音人，吃天音飯，便應行天音事。天音三十六閣只有一個勢力，就是履行天音閣規的勢力，本閣只承認這樣的勢力。從此刻起，任何想當老爺的傢伙和勢力，都在監察清除之列。天音三十六閣如果已經全部爛掉，閣規淪為一張白紙，那天音三十六閣就沒有再存在的必要，本閣拼將一身真靈之力，啟動天音紫月佩，召喚天音氣神劍，佩劍合壁，了結一切因果。天音當興則興，當滅則滅，一切由創祖師意向定奪。」
「這……」紫點點心中震恐，他沒想到紫月會這麼激烈。
「去吧，絕殺他們，正天音綱法。爾等不動手，本閣親自動手。」
「依閣主便是了，」紫點點無奈。他也並非老得不曉世事，天音三十六閣從第三代起，各種老爺勢力便開始隱現，到他繼任第十五代首閣閣之時，各種勢力已經尾大不掉，到現在這第五十代，發展到什麼情況，他已經不敢想像。先前所以存在顧慮，就是怕首閣承受不住所有這些勢力的沖壓。
但他卻不知此時的形勢，紫月根本就不能退讓。如果這些傢伙是平時打到首閣，還有可能把人捉了，坐下來談。現在可是大會前一小時，三十六閣的閣主、重要長老全部在場，眾目睽睽之下，要是活捉這些傢伙，藍衣小子背後的勢力伸手要人，給不給，不給，更大的亂子將衍生，首閣必染更多血劫；給，首閣的氣勢馬上就會弱下來，而指使藍衣小子的某人更會趁機抓拿把柄，指責首閣放水。無論哪種情況，首閣都將遭到沉重打擊，從此以後，難行監察之責。所以，不如兵行險著，以殺止殺，三十個老頭身份驚人，加上天音紫月玉珮，必能震懾全場，樹首閣威名，讓大會順利進行。至於大會以後，那些傢伙要耍什麼陰謀詭計，就到時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怕誰！
「殺，」紫點點咆哮的聲音響徹整個方場，三十個老頭齊動手。在這些老妖怪的打擊下，藍霸天甚至來不及嗥叫一聲，就和他的幾十位隨從灰飛煙滅。
「啊……」遠觀的藍影驚叫出聲，情勢往最糟糕的方向發展。「不要……」藍橫木呆，情況發生太快，就一秒鐘，形勢已變，霸天兒魂飛杳杳。廣場上更在一霎那間，安靜得嚇人。
「稟閣主，帶隊襲擊監察首閣的暴徒已經正法完畢。」紫點點的聲音傳遍廣場。
「紫點點長老，你再與我查一下，今日是誰歲責大會廣場的保全工作的。」一個清怒至極的童音響起，「查出之後，雖千上萬，著天羅劍陣諸老立即將他們拿住處死，以正會規。如此重要的大會，守衛人員竟然玩忽職守，讓一堆小癟三刺殺本閣，實在罪不可赦，律定當誅。」
廣場大會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冰冷的聲音又起，「紫鷹巢長老，總閣護衛不力，致出茬子。按大會會規，大會秩序的維護接下來將由首閣接手。本閣任命你為大會安全臨時特別總長，立即召來首閣金衛，再遇有搗亂大會秩序者，格殺無論。」
誰比誰狠，誰更會利用規則，誰就是勝利者！
僅僅十分種，兩萬名首閣金衛到達。藍影氣得嘴角噙血，繼而絕望；藍橫鋼牙緊崩，臉色陰沉，他什麼也不能做，難道上去說那藍衣小子藍霸天是他的兒子，恐怕話一出口，天羅劍陣就會找上並化了他。總閣負責大會安全的守衛有一千剛才就化了灰，那個負責人，藍影的弟子，嬌滴滴的美人也被毫不留情執殺。這時候，誰還敢去和首閣叫板！莫說那已經到場、將大會廣場整整圍了兩圈的三萬金衛，就是紫點點這個名字，就足以讓廣場的異心者將莫大的火氣吞回肚裡，自個兒慢慢消化。因為，此時此地，和這個老不死動手，他們還沒有吃錯藥。
悠揚的鐘聲十二響，暫時帶來一陣輕鬆，將沉悶的氣氛滌蕩一清。大會開始了！
「這個臭娘皮，我就知道她會壞事。現在，竟然將心思動到了天霸兒身上，害得天霸兒喪生。好，好！」天音無遠谷，藍模在得到下人回報之後，暴跳如雷。
「老閣主，全怪藍影也不對，誰會想到那小東西竟然連紫點點都收服了。我們對這個新到的首閣閣主瞭解不明，是這次吃虧的主要的原因。」藍模旁邊，一位道袍儒生分析道。
「鐵生，你……你看接下來的事情如何？」藍模哽了半晌。
「老閣主，資料太少，難以推測。我們唯有靜觀應變。」道袍儒生苦笑道，「不過，事分為二，如果今日廣場上之事，是那紫點點的主意，那藍影還有一線生機，畢竟老傢伙野修太久了，雖一時激忿，迫於形勢，不免殺人，但不會做得太絕，佔優即可；而如果是那新到的小姑娘主事，那霸天少爺的死只是個開端，藍影恐怕也……」儒生作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式，「所以我們只有忍，除非老閣主能找到克制紫點點的人。」
「不會吧！」藍模悚然而驚，「你是說那小傢伙……！」
「不，老閣主，不用小傢伙親自動手。」儒生笑道，「就猶如霸天少爺之死，動手者不會是小傢伙。鐵生敢問老閣主一事，老閣主當年執掌天音氣神劍千年，可曾真正啟動過天音氣神劍。」
「你是說……」
「對，以老閣主當年之能，尚未能輕啟天音氣神劍。那藍影又有何能力，能啟動天音氣神劍。所以，本屆大會，首閣那小閣主最多是廢掉藍影的總閣主之位。我說藍影會遭遇不測，主要是指天音氣神劍。」
「有何憑證？」藍模不愉地道，他掌弄天音氣神劍千年，氣神劍沒見得把他怎麼樣。
「老閣主，鐵生此說當然有憑！」儒生肯定地道，「天音首閣的正牌閣主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首閣的傳承儀式，相信老閣主比我知道得更清楚。藍影為何與現在的首閣小閣主關係那麼糟，原因在一個人，那就是藍影二十多年前任命的代理閣主紫陳。鐵生前些天，花了不少功夫，才從總閣一位侍者身上探知了紫陳消失的原因。據那侍者說，那天，現在的首閣小閣主在藍影與紫陳聊天的當兒突然出現，並出示閣主證明天音紫月佩。那種情況下，紫陳自恃形勢有利，不甘失去經營了二十年的首閣閣主之位，出言挑釁。可對方大方得很，揚言紫陳只要拿得住天音紫月佩，她便消失。最後的結果是，紫陳神魂俱滅，首閣迎來正牌小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