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零一章 論劍殺機(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零一章論劍殺機（上）

    化仙歷30年春末，就在紫月厲兵秣馬之際，萬皇集月大樓，半閉關中體察神嬰變化的天心心靈突起警兆。

    「怎麼會這樣？」

    天心暗暗尋思，迄今為止，與自己有關的地方和有關的人屈指可數。萬電別界一直在神識的關照下，道、魔之爭雖然沒有結束，但並沒有外界勢力介入，藏劍仙境已是萬電別界的龍頭，而萬電別界也正在這個龍頭的引領下漸趨和諧，新的修仙者正在認同三制，並將三制觀念帶向整個萬電別界。

    叢天聖界，雖然落後，但也因此，以國家形式存在的三制很好地控制了一切，這是一塊最為純淨的地方，短短幾年，其發展勢頭非常迅猛可人。可以說，除了硬搶，沒有任何勢力能進入這個地方。

    萬皇科武世界，十二字法則在鋪天蓋地的媒體攻勢下，正在深入人心。而隨著東方皇字系列集團保全力量和軍事力量的加強，更有天執者鐵血在前，短時間內，還沒有人敢跟東方皇字系列集團對著幹。所以，萬皇科武世界，雖有小摩擦，但這畢竟是個有著複雜文明的地方，克制和發展是當前的主旋律，在這個主旋律下，不可能發生大的亂子。

    也就是，這三個區域既然不會發生大的變化，那這三個區域內便不會存在什麼危險；剩下的，就只有萬電峰和茫茫無際的大海洋兩個區域。萬電峰有紫月的存在，算得上與自己息息相關。大海洋，一片水世界，自己還沒有涉足，難道問題出在那裡？

    宏雄幽遠的神識放出，萬電別界、叢天聖界、萬皇科武世界果如所猜，有如沒有風的大海，一片波光瀲灩，風光無限，神識的感覺舒服極了。大海洋水世界，除一片波濤外，實在測不出有什麼變化。萬電峰，倒是有點麻煩，什麼叫魑魅橫行，現在就是了。無處不在暴動之中。但這也沒有什麼呀！紫月不是正在準備清理那個地方嗎？

    「倒底是什麼讓自己覺得不安？難道是神嬰？」

    天心收回神識，再思索了一回兒，驀地將心神沉入九心亮核，神識內斂，審視起神嬰的內部結構來。

    早前因力竭而眠的神嬰數天不見，似乎變了個樣子，神嬰初凝時，體內除了一顆小球體狀的萬皇星球外，就是展現於外的朦朦的玄色光華。但現在不同了，神嬰體內現在充斥著各種光華，其中兩道灰色光華尤為明顯。令天心吃驚的是，兩道灰色光華，一發於萬電峰，一發於大海洋水世界。兩道光華氤氤氳氳，直透神嬰體外。最奇怪處，兩道光華，竟似有路線似的，其中一道在外透的過程中，為極細的黑絲光線纏繞；而另一道，更霸道，毫無顧忌地吸附著什麼，送往天外。

    「難怪神嬰示警，它生病了！」

    天心試著切斷兩道灰色光華，著實累了一陣子的結果表明，兩道灰色光華是不可切斷的。使盡了所有手段，都如抽刀斷水，水更流。

    「去外太空試試。」

    在暫時不能詮釋這種現象並找不到解決辦法後，天心將心神退出九心亮核。這次的發現雖不喜人，但至少讓他搞清楚了，有東西在影響神嬰的成長。

    跟度厄金薇、海心留香幾女打了一聲招呼後，天心直接一個大瞬移，遁向太空，在神嬰玄色光華的邊緣範圍，選了一個地點，在嘴裡丟下兩個藍星果後，修習起混沌天神訣來。

    一轉、二轉、三轉、四轉……一直到九轉氣飽神足，他重新將心神沉入九心亮核，在疾轉的九心亮核中確定了兩道灰色光華的位置後，心神退出九心亮核，一個大挪移，遁進有黑絲的灰色光華中。

    陰、濕、冷。

    再遁進另一道有吸力的光華中，這回出現的感覺只有兩個字，深寒。

    無之力磅礡而出；九天華蓮運轉，光生九葉蓮朵朵燦燦旋動；萬靈血煉，紫鐵劍揮灑飄飄；神識散手招蔓延……

    每種都有效，又每種都無效。無之力可以將灰色光華化無，但源源不斷的灰色光華韌之又韌，無窮無盡；光生九葉蓮稍好，可以將黑絲中和，化灰色光華為明淨光華，儲留神嬰體內；萬靈血煉紫鐵劍，也可以吸收灰色光華；神識散手招……煉化灰色光華。

    整整一天，天心試驗著，灰色光華只要一出大氣層，便給幾種手法拿掉。但天心只要收手，灰色光華便會直射虛空。如築堤擋水，水滿仍會漫堤。

    「罷了，去源才能斷流，」天心喟歎道。他可沒有時間陪兩道灰色光華玩。兩道灰色光華，經過一天的捏弄，基本已清楚是一種專門吸附精神能的介質。如同吸毒之人一樣，只要有毒品存在，他便會想法去弄，介質似的渠道堵是堵不住的。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斷其源絕其念。將毒品毀掉，沒了毒品，便會沒了謀奪毒品的念頭。

    一念之生，天心決定涉足萬電峰。黑絲灰色光華量之足，預示著萬電峰正在發生的變化不是那麼簡單。紫月可能應付不來。至於另一道深寒的灰色光華，天心暫時這樣理解，也只能這樣理解，萬皇科武世界中的人類征服了大地山川和星空，但似乎對大海洋還在束手無策階段。水世界仍是水生物的世界，大自然弱肉強食的規律仍是它的規則。你是美人魚又怎麼樣，水獸可不會審美，它需要的只是食物，由此觀之，深寒二字的形容和感受並無不當。

    天心不知道，他兩度截斷兩道灰色光華，已經在無盡虛空中惹起了不小的亂子。黑絲灰色光華中斷，正在閉關中的萬尊邪帝猶如遭遇天雷霹靂，他不是可惜萬電峰傳來的精神能量，萬電峰有那外來小子存在，他需要的東西遲早會中斷，他是怵於截斷精神能量的手段和那股神之氣息。此消彼長，神之氣息的成長也是他感到不舒服的原因。

    「看來要加快對萬國的掌控了。」萬尊邪帝喃喃道，隨即怒視了一下佛真界和九彩界的方向。神之氣息雖然強大，但要不是有這兩個真靈界和那個三界合約制衡，天聖界一湧而出，神之氣息再強又怎麼樣，不想被打死，就得跑路。可是，這兩界的存在，讓他的這個夢想化為了泡影。怒了一會兒，萬尊邪帝又邪笑起來，「弄得本大帝不舒服，也該給這傢伙添點麻煩不是？哼，萬電峰，當年人神大戰還有我的份哩。這次……嘿嘿。」

    另一道深寒灰色光華的中斷，虛空中的接收者沒有萬尊邪帝那麼多想法，只是驚訝地看看了這個方向，便進入深思中。

    一週一晃而過。

    三閣論劍大會如期舉行，但正如紫月初到天音三十六閣時的斷言一樣，只是走過場。論劍台上，三閣這代年輕弟子飛劍飄搖，劍氣縱橫，濺起的光華如飛瀑漱玉煞是好主和隨行長老的眼裡，任誰都要說是花招。力量本就不足，飛劍光華又偏於華麗，這樣的論劍算得上一場花劍秀。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在此起彼伏的喝彩聲中，三閣閣主毋寧說是在比賽，不如說是在打量並評估對方。對於紫月來說，千雷閣聖主和海上明月閣閣主藍無雙都屬初見。一個濃眉大眼，笑聲宏洪，說不出的大氣；一個柳眉飄飄，剪水雙瞳，賞不完的絕代風華。這二人主了，論劍大會也開了不知多少次，所以極為熟悉，有意無意中把紫月給冷落了。在簡單的禮節性寒暄後，紫月坐到了屬於天音三十六閣的座位上，一雙小眼珠亂轉。

    紫月今天的打扮也極為獨特，一張明淨的臉，稚氣中有著威華，嚴肅中隱露活潑。纖儂有致的身上一襲紫衣，天音紫月玉珮佩掛胸前，天音氣神劍倒插在後背上，而不是收入劍匣，整一個小俠女形象。

    別看聖主和藍無雙兩人面上若無其事，眼睛深處卻是藏著無數心思。特別是聖主，與紫月的暗交鋒雖然沒有幾次，但算算時間，也有三十年。紫月不知有個他，但他卻知道紫月的厲害。那塊天音紫月玉珮，從嬰兒時的紫月開始，他謀奪了三十年，現在明明白白就在他的眼前，讓他垂涎中又得暫時控制心情。

    藍無雙初見紫月，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她問及前總閣主藍影為什麼沒來時，紫月很乾脆地告訴她，天音三十六閣大整頓，藍影已卸任轉職總閣長老，她是首閣閣主，暫兼總閣閣主之位。下一屆三閣論劍，藍無雙應能主了。

    短短幾句話，藍無雙一代海上明月閣閣主，當然能聽出很多信息。天音三十六閣總閣與首閣的傳承她很清楚，不過，正是如此，當代表總閣閣主身份的天音氣神劍和代表首閣閣主的天音紫月玉珮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小孩身上時，她很震驚。這代表著什麼，別人不知道，藍無雙卻知道。海上明月閣一本典籍上寫有一句話，修為，如果天音三十六閣的兩件鎮閣之寶落到一個人的手上，那這個人沒有出事的話，那就說明他的修為到達了一個修真者難以企及的高峰。

    「這小傢伙還未成年，短短幾十年，她是怎麼修到的。」藍無雙仰首問蒼天。紫月帶給她的神秘是衝擊性的。

    看看台上漸漸歇下來的打鬥，三閣選手的這一輪格鬥快要結束了。她不由站起，向紫月發出邀請，「天音小閣主，下一場不如由我們兩個閣主表演吧。」

    「贊成，」千雷閣聖主聞言「差點和三閣弟子一樣將手拍腫」，此舉無疑能看到並測出紫月的能耐，對他的幫助將會不小，畢竟他到現在都還對天音紫月玉珮沒有死心。

    「聖閣主，你也來吧，」藍無雙白了聖主一眼，「三閣相聚，總是盛會，給弟子們留點印象也是好的，省得小傢伙們花劍秀，不知天高地厚！」

    「這……」聖主恨得牙癢癢，這海上明月閣的閣主就會攪事，一句話就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藍衣姐姐，按規定，我們此時不能佔用弟子們的時間。」紫月笑道，「給他們來場表演秀是應該的，但這個時間是不是安排在論劍完時，在長老們的總結發言前進行。」

    「對，應該這樣，」聖主聞言暗喜，趕緊接口。

    「也罷，那就這樣說定了。」二比一，藍無雙無奈，心裡只能嘀咕，「這小傢伙，那來那麼多規矩？是個壞興致的主兒。」由是心裡多少添了些不喜。

    論劍大會在下一輪中繼續如火如茶地進行著，而遠遠的一座高峰上，也正有兩人坐在山巔上的雲松上觀看。

    「我說，老雲，小妞兒劍佩都在身上，情形似乎有點不妙！」一人說道。

    「霧天明，你不會是說你對付不了那把天音氣神劍吧。你可不是當年的藍荒子，你現在可是清修了高級功法幾萬年的老妖怪，」另一人怪笑道。

    「雲自在，你確定你能接得下天音紫月佩，」最先說話的那人，即霧天明正色道。

    「嘿嘿，如果沒修煉大聖真靈魔功嘛，那玩意兒還真叫人怵。現在嘛……」雲自在笑道，「那玩意兒再厲害，可是操縱它的小丫頭能在多大的修為，了不起比當年的咱們強上一分兩分……」

    「那劍、佩合壁呢？」霧天明冷笑道。

    「也應該不是問題吧！」雲自在不高興了。

    「老雲，不要小看合壁。許天音當年合壁一殺，合成的刀氣就是最強大的星際艦隊，也給從中生生劈開劈斷。」

    「老霧，不用你提醒我。合壁，哼，哪有那麼容易，小丫頭不過一個小不點，就算從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過區區幾十年。許天音當年能合壁，那可是幾千年的修為呀！」

    「算了，不和你爭了。謹慎起見，到時，你不妨派出你最強的弟子先去試試。」

    「好吧，你這個傢伙哪裡都好，就是他媽的太小心了。在許天音時代是這樣，在後許天音代時代，當了首閣閣主還是這樣，沒想到到了現在，仍是這樣，真服了你。」

    「嘿嘿，大哥不要說二哥，咱倆差不多。你還不是，都幾萬年了，那毛毛和自以為是的脾性不也沒改過來，反而更烈了。那小丫頭，未成年便能抗住這兩樣法器，豈能以常人的眼光去看待。」霧天明笑罵道。「也不想想，虛實不知，冒冒失失湊上去，勝了還好。敗了，豎子聲名豈不是更盛；要是不小心掛在她的手上，你我的笑話就大了。」

    「老霧……你在長那小不點的威風。」雲自在厲聲道，兩隻瞪出來了。

    「好了，好了，」霧天明暗歎，「老雲，這次聽我的。三天之後，就讓我那暗藏機心的徒弟先去碰碰釘子，如那小丫頭過得了我徒弟那一關，說明她有資格接受我們的挑戰；如果過不了，我們就這樣前去，掉了身價不說，還要落得個以老欺小的罵名。」

    「老子行事，只圖痛快，」雲自在似乎在霧天明的面前特別放得開，「當年，為了那個狗屁閣規，老子宰了多少不同意的老輩、同輩和後輩，可沒有聽到多少閒言碎語。」

    「還說，我就納悶當年你是怎樣瞞過許天音的神眼的，讓他任命你當了總閣閣主。」霧天明瞪眼道。

    「對呀，咱藍肥雖然毛燥，但不殺自己人呀！」雲自在突然悚然失聲。

    「不用說了，一定是那個什麼勞什子大聖真靈魔功害的，」霧天明臉色鐵青。

    「老霧，別想了。」雲自在突然大笑道，眼神詭譎莫名，「這功夫難道你不喜歡嗎？想想當年那個暢快，老子在許天音麾下千年，從來沒想過殺戮能讓人那麼快活。老霧，別是我說你，你的修為現在差我差遠了，你小子……在想什麼呢？」雲自在說得高興，但見霧天明擺出當年思考的樣子，不由奇怪地問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霧天明突然跳起。

    「老霧，你明白什麼？」

    「老雲，記和大聖真靈魔功前三段的境界描述嗎？」

    「不是靈聖至，靈聖動，靈聖寂嗎？」

    「錯了，是靈魔至、靈魔動、靈魔寂。難怪咱們當年在沒有敵手的情況下，會拿自己人開刀，而開刀之後，很快就修到靈魔動後期。咱們一直悟不通靈聖清是什麼意思？以至離開天音三十六閣到現在，功力徒自增加，而始終晉不如下一層境界。」

    「現在悟通了？」雲自在怦然心跳。

    「悟通了，」霧天明眼神血紅起來，指指正在進行的三閣論劍會場，「那裡就是我們突破靈魔動後期晉入靈魔寂境界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