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零三章 聖主之死(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零三章聖主之死（上）
過得一會兒，萬尊低沉的聲音又響起，「難道萬電峰這最後的邪聖基地也要失去了嗎？」濃眉深鎖，萬尊雙目邪殺精光頻閃，最後換為無奈之色。萬電峰的喪失雖在意料之中，但似乎來得太快了一點。外來小子的動作……也太肆無忌憚了！「魔音連靈宇」，鬱悶的萬尊雙眼陡地紅了起來，雙手閃動，一個個法訣掐轉，一圈圈無形的氣波衝出天聖界，向萬皇星球，向萬電峰疾射。
「這老魔，搞出這麼大的聲響，他要做什麼呀？」
九彩界，警報響了起來。代理界主九華眉頭深鎖。萬電峰發生的一切，他沒感應到，但萬尊邪帝的音訊結印卻驚動了他。
劍氣縱橫，魔功噬天。
在萬電峰，大戰已經進行到緊要關頭。在紫月將心神大部分放到半空的兩儀陰陽劍陣的運轉上，並不時輔以真靈五彩靈符助攻助防後，雲自在和霧天明欲衝向下方與千雷閣的大天罡陣匯合的意圖被終結，兩人被攔在半空上，劇烈的消耗磨蝕著他們的意志，看著五彩的大手的矯躍的黑亮劍光，再不復先前的意氣飛揚。
「這小女娃子厲害，」連翻進攻卻被打回的雲自在喃喃道。自修習大聖真靈魔功以來，他這是第一次遇上對手，已經激戰數個小時了，對方的韌勁似乎一點兒沒減。
處於靈魔動狀態中的雲自在相對冷靜，但久攻不下，反見劍光越發深寒的霧天明卻急躁起來，紫月無疑是個可以打持久戰的對手，轉換天地靈氣的速度跟得上真靈彩力消耗的速度。換在平時，他可以奉陪，但此時，那不知隱藏在何處的天執者如硬喉之骨，又似穿心之刺，隨時可以給予他重擊。每當想到這點，他就心悸一下，這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局面，讓他覺得自己處在了一個隨時可能遭到伏擊的大包圍圈中。霧天明沒有過多出手，而是陰鷙著一雙眼神，與威風八面、大打出手的雲自在相比，他更關注周圍的動態。
紫月也不好受，半空中的兩個老傢伙不是一般的強，她差不多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但兩個全身血亮的傢伙卻毫髮無傷，至少明眼看不出有什麼不妥之處。地上的大天罡陣也是一個不能掉以輕心的威脅，「哥哥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手呀？」紫月暗問道。
實際上，天心已經插手了。不過，沒有幫紫月，而是只播下一層結界光幕護住天音三十六閣的門人和弟子，並同時牽制住了一座大天罡陣。從紫月現在的情形來看，雖然有點窘迫，但並無致命的危險。天心不在乎這力量相去不遠的兩方會打多久，會打到什麼時候，他只在乎紫月能不能從對斗中成長，能不能在這場有點吃虧的生死格鬥中，通過相持，學會用腦，轉換攻防，擊敗對手，從而贏得勝利。
恆，才是永久的戰鬥方式，也是終極的取勝方式。
身處局中的紫月自是感覺倍兒辛苦，身處局外的天心卻看出很多好處。無論是半空中的雲自在，還是霧天明，抑或是地面上的聖主，甚至藍無雙，他們的打鬥憑藉的是舊有的豐富經驗，並無創新，而紫月是新人，處在學習的階段，又是生死的關頭，可以說，要走出危局，就必須闖和創，需要在激烈的形式下，學會一點一點地去識別優勢、爭奪優勢並把握優勢。因此，天心要做的事就是讓這個戰局維持下去，讓紫月得到徹底的試煉。
藍無雙絕望了。海上明月閣的高手們被第三座大天罡陣困住，無法策應她不說，還讓她沒有了「退走」的理由。而她又在紫月的黑色飛劍的猛攻下，也無法退身與門人弟子匯合，共同抵抗千雷閣那該死的大天罡陣，紫月時不時向她打出的一張五彩靈符，往往會讓她手忙腳亂一陣子。更要命的，久鬥力疲之下，她向空中飛遁，試圖脫離戰圈，在她想來，紫月這個小天音閣主三方應敵，無論如何是沒法阻止她遠颺的。可是，怪事發生了，一出戰圈，她便不輕不重地挨了一下，在一顆心子被打得狂跳的情況下，自動落打回戰圈。作為一閣之主，當然不信這個邪，但在第三次之後，她不得不放棄脫出戰圈的想法，那戰圈外的打擊，一次比一次強，她的護身法寶除了發出水色光華的藍色明璃珠外，就在最後一擊中被毀得一乾二淨，耳邊也似乎聽在一聲冰冷至極的警告哼聲：再逃，死！
魂飛魄散是什麼感覺？藍無雙今日一嘗再嘗，總算是知道了。除了返身激鬥外，她什麼也不能做。那些個護身法寶瞬間化為破銅爛鐵，讓她明白對手的強大。天吶，她還想謀奪萬電峰。看著紫月臉上略微的戰紅，藍無雙的心裡第一次對萬電峰生出恐懼。樹欲靜而風不止，現在，她只有死戰下去，她不能停下來，停下來，紫月那飛舞的黑色劍光鐵定會將她割為碎條。這場戰鬥的終止權，不在她手裡。
第二個感到絕望的是千雷閣聖主。在大天罡陣的護衛下，他並沒有受到多大傷害。反而是心裡揮之不去的陰影叢生的恐懼壓跨了他。也許，從一開始就錯了。看著紫月小小的身影，這個強者莫名其妙地有種路已走到盡頭的感覺。紫月小臉上的堅定讓他感覺惹上了一個小惡魔。他的恐懼自己知，不僅背著東方威皇集團保全人員的人命債，而且，對師父霧天明的深刻瞭解，老傢伙的手段絕對恐怖。他提供假情報，導致危局。此戰就算僥倖過關，可能霧天明也饒不了他。大天罡陣不足恃呀！聖主發現，所謂的強者面目一去，他不過是一隻任人擺弄的虛弱的甲蟲。
「甲蟲？」
偶爾的答案一霎那瘋狂了他的神經，他絕不接受。他還有反擊之力，那個老鬼暫時不用管，眼前這個小煞星，他就不信一百四十四位結陣神榜高手加上他這個志向高遠的聖主，總共一百四十五個一等一的、跺一下萬電峰都會抖一抖的高手會對付不了一個小女童，一個小丫頭。
嘶吼、猛擊、血煞、雲翻、霧湧。
轉守為攻的大天罡陣裡，祭空的法器如道道錚亮的閃電，發出各種光芒，連同法寶本身也及飛劍的影子，攻向可惡的對手，誓將對手化為碎破的殘片。
可惜紫月不是那蠢笨的機器和莽牛，會站在原地等著打擊上身。靈動的神識提供了方圓千米的情況，轉守為攻的大天罡陣不可避免地露出破綻，空出一處處紫月可以落腳的地方。先前明晢的對攻戰變為不折不扣的混戰。漫天彌霧般的飛沙走石中，充斥了各種巨響，噹一聲慘叫傳來，聖主的心子抽緊了，那是絕對的男聲，男人的慘叫聲，大天罡陣裡，屬於千雷閣的神榜高手開始遭殃了。
「這個笨蛋？」
半空中，密切關注下方形式的霧天明咆哮。這種級別的格鬥，聖主兒放棄嚴密的守勢，無疑是將自己一方送入「虎口」，小女娃一旦空間騰挪，進入瞬移式戰鬥狀態，那大天罡陣就失去了作用。要扼制小女娃娃，除非有不差小女娃娃身手的高手存在。自己和雲自在被留在了半空，千雷閣的傢伙們明顯不是對手，很快就會被各個擊破。「廢物呀廢物！」霧天明心裡暴跳著罵出聲來。
事不可為，便得及早抽身。這是霧天明的行事法則。「老雲，走，」霧天明嘴張一線，發出一縷怪異至極的魔音，喚醒正在與兩儀陰劍十魔劍陣激烈對沖的雲自在。
「走，老霧，是不是早了點？」雲自在清醒，魔識一探，便知怎麼回事，「你那徒兒雖然亂了章法，不太冷靜，致小女娃子有可乘之機，但並不意味我們就完了。」霧天明的態度令雲自在訝然。
「老雲，聽我的，不會錯。這個小丫頭還有厲害的後手，」霧天明雙目閃爍，他確實難以啟齒，說自己上了聖主兒的假情報惡當，而且，此時也不是細說緣由的時候。
「後手，」雲自在心裡一駭，多年的合作，霧天明的一舉一動代表些什麼意思，他是清楚的。何況霧天明本身就是一個理智到冷血的傢伙，打得贏的架不會退縮，打不贏的仗絕對會及時退出。這次的目光閃爍，含義極多。不過，他沒心情細究。
兩人的身影堪堪飛起，向高空和太空瞬移。可就在原地還留下殘影的時候，高空中傳出一聲清冷的聲音，「回去！」先行一步的雲自在落回了原地，而妄圖從另一方向逃離的霧天明也跟著落了下來。
「什麼人？」雲自在對空大叫，高空寂靜一片。
「果然如此，」霧天明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有驚駭之色。如果說剛才落回原地時，被結成陰陽兩儀劍陣的兩柄十魔劍打了一下，各自壞掉一件護身法寶，讓兩人生氣的話，那將他們扯回原地點的高空力量就令他們恐懼了。那是什麼力量呀？全力運轉大聖真靈魔功的他們在那力量裡，就猶如被手指捻住的螞蟻，根本動彈不得。
與雲自在邊應付兩儀劍陣邊狂向高空呼喊的姿態相比，霧天明的眼神則越來越來冷，或者說是淒冷。高空的力量無疑就是天執者，剛才的舉動，就是明告他們，此路不通。安靜的高空除了稀微的風聲，不見一絲異樣，但在霧天明的眼裡，那都是死亡陷阱。但是，就算衝破下方紫月兩柄十魔劍結成的兩儀陰陽劍陣，地面就不是死亡陷阱嗎？
幾萬年前，天音三十六閣門人弟子的鮮血也許不可追憶，但發生在數小時前的天音弟子的死亡卻不會那麼快被忘卻，更何況紫月對他們這兩個天音的二代總閣閣主和監察閣閣主下了格殺令。
「死亡真的會來臨嗎？」
霧天明的魔識狠狠地伸向下方此時有點手忙腳亂的聖主兒。一切都壞在這個兔崽子手裡。「殺」，霧天明的嘴裡冷哼出聲。一閣之主，竟然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估錯對手的實力，並隱瞞他完全可以測定對手實力的情報，終導致死神的到來。這小兔崽子，平時就包藏禍心，愛和他玩心計，現在又出這麼大的錯，怎麼不能殺，惟惜殺晚了。
內因析畢，外因鹹至。
霧天明看著靜靜的天空，魔識再探索到紫月的小小身影以及天音三十六閣的門人弟子，雙眼開始赭紅，嘴角獰笑出聲，「在修習大聖真靈魔功的路途中，擋路者死。」
瞬間爆發出絕強力量的霧天明直向下方的紫月衝去，他沒有忘記那兩柄擋路的黑色飛劍和矯如龍蛇的黑色劍光，也沒有忘記那五彩靈符幻化的大手。但他相信運用的解體**的這回一定能有所收穫。
瞬移戰鬥狀態中的紫月陡地感應到半空中的攻擊比以前增強了數倍，看來這已經持續了很長時間、忘記了日月天光的格鬥該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她驀地向高空高喊出聲，「哥哥，我快累死了，天空中的兩個老傢伙委託給你了。」
「好，」高天中，宏聲傳來，厲喝聲起。「兩儀四象，太極天下。五彩靈符，化。」
幾至狂暴狀態的雲自在和霧天明使出自己的最強招數，強衝硬闖，兩人正欣喜兩儀劍陣有所鬆動，欲進行突破時，突然感覺到攻擊兩儀劍陣的飛劍被硬生生擊了回來，那招「狂血解體」被硬生生化解，強力運轉的大聖真靈魔功沒有因飛劍被擊壞、招數被化解而反噬，而是生生被截停。兩人一時間木呆了。
半空中的兩柄十魔劍交到了天心手裡，顯示出真正的威風。兩儀劍陣的運轉快速了不知多少倍，在雲自在和霧天明的眼裡，下方的空間中根本看不到什麼劍陣，但兩人又確實感覺劍陣的存在，貿然闖進去，不化為碎片才怪。其實，兩人也根本時間沒有多的精力去關注劍陣，天心指揮的五彩靈符幻化的大手正抓向他們。
如骨附殂，無堅不摧。兩人的飛劍和法寶不斷向大手傾瀉，以期擋住他們眼裡變異了的大手。與以前不同，這回的大手多了一層難以言狀的金光，飛劍、法寶與之相碰便化為廢鐵，賴以自傲的大聖真靈魔功如豆腐，根本無法阻止大手的前進。兩人覺得這一刻使用的魔功比以前他們使用的魔功加起來還多，但卻沒有一點效果，反而在對沖中被耗得一乾二淨。吸納天地元氣的速度遠遠補不上魔功的輸出。
被捉是注定的命運，但兩個縱橫了萬餘年的、修習了大聖真靈魔功的雙s仙級神榜高手力盡被活捉，則是一種變相的羞辱。至少現在雲自在和霧天明就充滿了這樣的感覺，這比身化劫灰更令他們難受，更讓他們的感官覺得被刺激得不行。兩人沒傷，但卻如中毒的人，渾身無力，此刻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宰割他們。
天心既然參予了，下方地面的戰鬥的結束當然很快。那被聖主視為重中之重的三座十二連環大天罡陣在三張五彩真靈符幻化的大手下，轟然崩潰。沒有人逃脫，所有人都被耗盡了力量，然後落到了天音三十六閣的手裡。
「紫月，這些傢伙交給你了！」
「好的，哥哥，我會盡快回到閣中，處治這些傢伙，」紫月腳踩著先前天音弟子濺血慘叫化灰的地方，惡狠狠地道。
「好吧，你門中事務，我就不參予了。記住，十二字法則必須嚴格執行。」
高天中，天心的聲音消失。地面上，紫月的小臉迸現煞光，一雙美麗的大眼一一審視著眼前完好的俘虜：雲自在、霧天明、千雷閣數百神榜高手、聖主、藍無雙及海上明月閣中人。最後落到腳下，大大的眼裡浮現淚光。腳下，就是腳下，天音三十六閣的一組論劍弟子永遠不能回來了，他們被雲自在和霧天明這兩個老傢伙打成了血灰。
看著眼中有淚，淚中有煞光的紫月，雲自在和霧天明心裡驚極了。千雷閣聖主和海上明月閣藍無雙則有點尷尬，三閣論劍，他們和紫月幾天前還是言笑晏晏的三閣尊主，有禮有笑，現在，淪為階下之囚，不得不讓人感覺到世事無常。
紫月正沉思先處理誰的問題，畢竟千雷閣聖主一行和海上明月閣藍無雙一行不是天音三十六閣中人，帶回閣中處治不恰當。突然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傳至，「小女娃子，本尊有一個請求，希望你答應。」
「什麼請求？」紫月看看聲音的來源，一臉青灰的霧天明竭力支撐著身軀。
「他，」霧天明食指彎彎指向臉色極度灰黑的千雷閣聖主，用僅有的力氣厲喝道，「我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