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零九章 天修靈劍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零九章天修靈劍
一時間兩群人打起口哨來，噓聲大作。藥店老闆看著大堂上劍拔弩張的兩群人，兩群人任哪一個他都惹不起，苦喪著臉對著赤金喊道，「赤少，你行行好，把他們都帶到外面去吧。這樣蹭著，我這藥店哪有客人上門。」
「姑奶奶，今天要怎樣才放過我？」赤心沒法，只好走近靚麗女子身旁低聲道，心裡卻在滴血，這回不知又要割哪塊肉了。
「那好，我要你那把天修劍，」女子的聲音斬釘截鐵。
隨著女子聲落，赤心臉色異常難看，大堂剛才還喧嘩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下來，又驀然爆開來，「天修劍，傳說中的天修靈劍嗎？」
靈華星，乃至整個斑斕星域「氣，器」之爭由來已久。具體到法器，又分為三六九等。本來「氣、器」一家，修為高了，法器的威力就越大，這是顯而易見的水漲船高的事情。在靈華星天、地、人級三個品階的法器中，元嬰期修為以下的，最多也只能使用人階法器，合體期以下的，使用地階法器。合體期以上的才能使用天階法器。依據這個道理，使用越階法器，不僅不能發出該法器的威力，使用者還會遭到反噬。但世事並無絕對，總有些超越規則的東西存在，打破人們的認知。比如天修靈劍，這把傳說中的飛劍，任何人只要修到元嬰期就能使用，而且威力提升相當於地級法器，不僅如此，這還是把如意劍，隨使用者修為越深，劍的威力就越大。當然也有缺點，就是很難煉化。俗話說，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但這個說法不適用於天修靈劍，天修靈劍每次出場，都會隨使用者的心意幻化。如果不是事先得知，任是見多識廣者，也不可能知道飛舞在眼前的飛劍是天修靈劍。這時，鑒別它的辦法唯有依據使用者的修為和現場法器的威力，但這很難。使用者有太多的方法掩飾了。
正是這類不規則的法器支撐著「法器論」，讓斑斕星域的煉器術突飛猛進，但同時也給持有者帶來麻煩和慘禍。神物利器，誰不競逐之。靚麗女子今日口中吐出的三個字，將令赤心在靈華星上再無容身之地，除非棄劍。
「小姐，我不知道你說什麼？」赤心鐵青的臉一瞬恢復，平靜地道，「要是我楊赤心擁有天修靈劍，哪還在這紅塵裡苦混日子，早覓地潛修去了。」
「我管你，今日你要麼交出天修劍，要麼隨我進萬修門，」靚麗女子蠻橫地道。
「不去。萬修門有什麼好進的，要進早進了。」赤心淡淡地道。
「嘿嘿，萬修門的師姐，你打的好主意，可惜，今日這個草包不棄劍，哪兒也不能去，」一陣陰沉的聲音切進，是右邊人群的男子發話了，跟著他的一群人在其手勢下逼了上來，呈半弧形擋在藥店大堂口。「小子，交出天修靈劍，任爾去留。否則……」
「就憑你們，」靚麗女人輕蔑地道，手一揮，屬於她的那群人也迅快上前。
「萬修門的師姐，如果說以前我還仰慕你的話，從今天今時起，你被放棄了。」男子酷酷地道，「天修靈劍將要惹出的亂子，不是你這個簡單腦袋能控制，能預估的。那個可憐的小子，和我差不多年紀，我道修為怎麼會那麼差勁，原來是天修靈劍在作怪。想畢天修靈劍從他築基時就跟著他了。百年溫養，天修靈劍已經與他息息相關。故老相傳，這種修行，進步極緩，劍在修為在，劍失修為無。這小子要是再有百年光陰，修到合體期，必將大放光采，天修靈劍也能發出頂級天器的威力，要是能進入大乘期，那簡直是天地縱橫，捨我其誰。不過，可惜了。天修靈劍一曝光，這小子就沒那個命了。萬修門的師姐，」說到這裡，賣弄見聞的男子臉上出現奇特的神情，有惋惜，有貪婪，有不捨，有火熱，有陰險……，萬態俱發，就是沒有笑容，「你，我從不罵女人，但今天不得不說你是一個掃帚星！」
「呸，我是掃帚星，你怎麼沒倒霉，」靚麗女子暴跳道，隨即聲音變冷，「巫泰，這沒你的事，少摻合著，說損人的話。惹火我，我萬修練紅打上你齊天門山門。」
「惹你，沒興趣，」男子巫泰眼裡閃過一絲厲光。「我今天只要天修靈劍。嘿嘿。」
「憑你……」
萬通藥店裡眾人爭執不休，卻不知外面已風雲滾滾。天修靈劍出世的消息，這會兒已差不多傳遍了整個擎天城。無數人正向萬通藥店飛來。赤心狠狠地盯著靚麗女子萬修練紅，神情有點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萬修練紅則看著赤心，纖白玉手伸攤到了赤心面前。
一旁靜默的天心看著這場鬧劇，心裡詫異赤心的好脾氣，如果齊天門那巫泰小子所說不假，那叫萬修練紅的女子就真的令人討厭了，她的一嚷嚷基本上將赤心置入了死地。可事情奇怪著，赤心小子到現在為止都沒對萬修練紅說過一句重話，不是好修養的話，那就是兩人之間存在著不為人知的密切關係！但那會是什麼關係呢？
「好吧，等你萬修門中人到了……」天心正思忖之間，赤心低沉的聲音傳來，聲速緩緩，說話人似費了無盡力氣，最後這聲音變得堅定、決絕、冷厲和死寂，「天修劍給你，不過，你我之間從此再無瓜葛。」
「不行，」先前還滿不在乎的萬修練紅聞言面色大變，雙眼定定地看著赤心，似在詢問什麼。
「不要這要看我。從當年不慎在你面前失口說出天修劍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就等著這一日的到來，已經等得很累了。」空洞的話音繼續，「當年我因緣際會，獲得此劍，不過，也因此劍，一命垂危，蒙你一顆靈丹搭救，苟延性命百年。算算今日把命還你，我還是賺了。」
「巫泰那小子說得是真的了，」萬修練紅一驚，攤著的小手陡化拳頭，當胸就給赤心一拳，聲音陡高八度，「你個該死的，為什麼早說！」
「說，怎麼說！我不是回絕你無數回了嗎？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能給你的，絕不吝嗇。不能給你的，你說什麼也沒用！」
「那你現在又要給我了，」火爆女又火了。
「你搞出這麼大的動作，我不給你，行嗎？」赤心靜靜地道。
「那我不要了，」萬修練紅著急了。
「恐怕不行，」赤心搖搖頭，「有些事不能開頭，開了頭就不在掌握中。我修為太低，天修靈劍曝光，你不要，我也保不住，不如給你。」
「你可以投入萬修門呀？」火爆女想了一會兒輕聲道。
「不行的，靈劍不離我體，這會給你萬修門帶來大禍。因此即便我投入你萬修門中，我還是得棄劍，天修靈劍只有掌握在你萬修門的仙人級長老手中，才能在靈劍風波中保得萬修門無虞。」
「那怎麼辦呀？」火爆女臉色發白，後悔了，這顯然是個死局。要解局，除非赤心修為能一秒內提升到合體期，讓天修靈劍發揮頂級天器的王者威力。不過，即便是那樣，也是個逃局。一柄劍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與整個修真界對抗的。
獵風蕭蕭，戰火岌岌。一切該來的說來就來了。天空黑光一閃，頂似遭天雷轟頂，發出「轟隆」一聲震天巨響。「我的藥店，」萬通老闆大叫，心痛的聲音高亢。整個大堂頓時亂成一團。
「嘎嘎，獻出天修靈劍，饒爾等不死，」若有若無，細若游絲卻又清晢無比的聲音飄進大堂。
「你和那丫頭是怎麼一回事？」天心一拉赤心，遁入大堂一角。
「唉，是命。百年前，我初得天修靈劍，心神激盪，興奮過度，一個不慎走火入魔，癱在天嶺一個山洞裡。那時，小紅可愛多了，進山玩兒的她發現了我，用她身上僅有的一粒珍貴的九轉元丹救了我。當我向她道謝時，她笑著說我的命是她的，並要我承諾永遠不能對她生氣。我當時迷迷糊糊，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事後才知，這丫頭是個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小辣椒。說話從來不顧及後果，我被她捉弄慘了。」赤心歎道，「天修劍的事也是那時候說與她知道的。我記得只提了一下，誰想這丫頭就記真了。七年前的修真排名大會一結束，我就感到不妙。小紅好強，就因為飛劍差了點，在法術比賽中拜給了老仙門的雷仙兒，萬修門失去第一的排位寶座。自那以後，她開始向我討要天修靈劍。可是天修靈劍經我百年煉化，日夕溫養，早與我連成一氣，失劍失命，又哪能給她。沒想到這丫頭今日會不顧一切公開討要。她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只要我入萬修門就沒事了。」赤心苦笑，語轉抱歉，「尊貴的客人，我不能帶你逛易華區了。五株雷荊草還你吧，這一切與你無關，你一會兒見機走吧。」
「為什麼不逃？」天心沒理會繼續問道。
「逃，以我元嬰期的修為，能逃到哪裡去。」
「那以前為什麼不加入大門大派？」
「加入，」赤心曬笑道，「客人，你不懂的。靈華星上即便最糟糕的修真門派，都不乏古董級的仙人輩。以我以前築基期的修為，只怕在拜師時，天修靈劍的秘密便保不住。我一條小命，在那些大鱷的眼裡，算得了什麼，他們隨時可以殺了我，將劍奪了去。而且，就算有門派真心接納我，我要真正發揮天修靈劍的威力，沒有千兒八百年的苦修是不可能的，其間消息一旦走漏，又有哪個門派能承擔這種風險，能支撐到我修到大乘期！」
「這麼說來，天修靈劍是一把不祥飛劍？」
「豈止不祥，簡直就是一把危險的魔劍，其魔有二，一是喜歡伴生，隨劍主從築基階段成長；二是嗜好反噬，吸納劍主的真元。前一種情況讓劍主修煉緩慢，同樣的資質者，別人幾百年就可修至大乘成就仙嬰，而劍主卻最多只能修至分神期。當然，有害必有利。擁有天修靈劍的人如能成功修至大乘期，不僅天修靈劍的威力會上升到一個其他法器無法企及的高度，還會自動護主。第二種情況則是由大乘期以上修為者直接使用天修靈劍，雖然能將天修靈劍提升至頂級天器的威力，但對持劍者的傷害也是巨大的。差不多每使上一回，劍主就會因自身真元或者仙元被反噬，實力下降一階。多使得幾回，功散嬰消完全有可能。所以，這是把魔劍。」
「你怎會知道這些？」
「魔劍的上代劍主留下了一個玉簡。我撿到劍時也撿到了玉簡。」赤心雙眼瞪道，「不然，你以為我是怎麼開始修真的。」
天心一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不過，赤心這小子還算不錯，雖然行騙多年，但尚能守住當年對小姑娘萬修煉紅不生氣的承諾，心性足夠堅定，是個人才。只不知他是否真能捨劍，捨劍意味棄命吶。如果能做到這一點，自己何妨救他一救，送他去萬電別界藏劍塔中修煉。
天修靈劍的處理就反而是個問題。以在這半天內的經歷，天心可以肯定，靈華星上的修真者、修魔者不會放棄對天修靈劍的獲取。赤心所說的那個靈劍的兩個魔性，修真門派裡的老古董們肯定知道，資深修魔者也知道。無論是哪一個門派，都不會允許另外派別的得劍者或者散修從築基修至大乘，就像赤心，如果真能順利修到大乘期，那現在的修真格局必被動搖。所以，這是一個禁忌，一個斑斕星域修真者忌諱的禁忌。得天修靈劍者，從沒有善終者。
似乎應證這句話似的，「轟隆」巨響再次響起，塵土瀰漫中，萬通藥堂被夷為平地，「嘎嘎」的怪笑聲呈波浪式輻射，漸漸籠罩了這一片區域。
「音煞魔功，幻影魔君，休得在擎天城裡逞能，」數聲長嘯一閃而至。
「來了就好，」怪笑聲聞嘯而止，一個身披黑色戰甲的巨漢現出身來，「眾老兒，某家難得來一次擎天城，沒想到這小小地方還真有寶。你們聽好，我要天修靈劍。不給的話……
「魔君還是走吧，擎天城不歡迎修魔者，」天空中這時修真越聚越多，一個白胡長鬚的老者出現，身後跟著六人，正是那脫困不久的凌虛六子。老者笑道，「不過，魔君要是有意留下的話，擎天城也不慢待客人。只是不要再想那天修靈劍了。」
「媽的，老鬍子，你鶴駕還在呀，」黑甲巨漢聞言一驚，用上敬言，再一細看，怪叫道，「六個小東西不是失蹤了嗎？怎麼出現了！本魔君今日處境看來不妙。」
「魔君，不僅你不妙，整個斑斕星域都快不妙了，」老者聞言正色道。
「凌虛老兒，這話從何說起，」黑甲巨漢宏聲道。
「回去告訴你家宗主，就說凌虛靖提請故人注意，不出八百年，異域十二身聖（八肢四腳怪物）會再臨斑斕星域。如果不信，可遣人至靈客星雷山天境，當能查得一二端倪。」
「老鬍子，說清楚點，某家不明白，」黑甲幻影魔君哇哇叫道。
「你不明白，你家宗主明白，魔君，你要手癢的話，我這六個弟子最近又有提升，你不妨試試他們的**星陣。」
「你個吃魔不吐骨頭的老甲蟲，某家才不會你的當。某家只有一人，而他們卻有六人，某家不上你的當。」幻影魔君看看凌虛六子，哇哇怪叫聲忽高忽低。他的手確實有點癢，可是面對凌虛六子，他卻是怕怕，當年，想打架的他找上聲名正隆的凌虛門，被凌虛六子結下**星陣對付他，從地上打到天空再到星空，那一架直打得骨軟筋舒，痛是痛快了，但亦也因傷太重，靜養數十年才恢復。近年來，他的功力雖有長進，但看現在的凌虛六子，衣袂飄飄，靜靜的眼神不時厲光閃閃，渾身上下流轉著那種只有長期殺伐才會現的「血腥」氣息。開玩笑，和他們打，找痛呀，不玩。
應該說，整個斑斕星域的修真者和修魔者到現在還算合諧，但各有地界，互不侵犯。「氣、器」之爭興起後，道、魔之間的衝突有所緩合，修真者和修魔者有時還會因支持「氣」或者「器」而走到一起。因此修真各城並不禁修魔者行走，而魔域亦時有修真者闖入。一般來說，修魔者只要不在修真的地域亂搞血腥，便不會有事；而修真者也切勿在魔域弄什麼衛道的東東，否則不會好看。這是各自地域的生存法則，越界犯者後果自負。
實際上，這種局面是幾萬年前星際反侵略戰爭打下來的結果。要知道在那時，仙、魔二界根本就是見面死。所謂的人間界亦是一樣，道、魔不融，修真者、修魔者之間是永恆的不死不休的廝殺。這直接造成了兩方各守自己的地界，缺乏交流，談不讓配合，更談不上相互促進，各自在自己的地域內夜郎自大。外星域八肢四腳怪物侵入以後，信息不通、相互關閉的仙魔二界先後被攻破，最後齊集人間界時，也是見面即廝殺。幾百年的星際反侵略戰，血和差點滅絕的代價教會了後人如何處理道、魔之爭，懂得了開放二字，學會了包容和交流。有人嗟歎，如果當年仙魔二界開誠佈公，精誠合作，那在雷山天境出現前，絕不會出現仙絕魔消的情形，而今日之斑斕星域也不會無復當年的昌盛景象。
「走不想走，打又不打，那你想幹什麼？」道袍老者沒理會幻影魔君，只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後者，兩眼放射出只有幻影魔君才能體會得到的危險光芒。
「算了，我還是走，有你這個老甲蟲在，天修靈劍沒我的份，而且那玩意兒也不好玩，」幻影魔君顯然知道天修靈劍的利弊，為了這樣一件對他來說是雞肋的法器跟凌虛門的古董級祖師翻臉，划不來。一簇黑雲在幻影魔君掐轉指訣中憑空出現，又再憑空消失，只是連著幻影魔君都不見了。
「好精純的魔雲遁術，」道袍老者讚道，隨即臉色變得十分嚴肅，輕飄飄落到萬通藥店廢墟上，後面，凌虛六子也輕飄飄跟進。
地上，早已圍得水洩不通。如果不是各修真門派古董級祖師的出現，想來想謀取天修靈劍的修真者們已經大打出手了。萬修練紅欲哭無淚，想不到自己一時衝動搞出這麼大的場面。「樹欲靜而風不止，」這時刻，和赤心一樣，她連死的覺悟都有了。而另一起哄者巫泰也傻眼了，他預估過轟動，卻沒想到會有這麼轟動。
「那不是失蹤了的凌虛六仙嗎？」人群中陡然傳出驚呼。
「啊，在哪裡……偶像呀!」人群騷動起來，彷彿看到了六仙百年前的英姿。
現場的各修真門派的現任門主聞聲不安起來，先前他們的心思在天修靈劍上，加上到來的修真過多，六仙又有意隱跡，是也沒有發現。眾所周知，這六仙功力修為也許不怎麼樣，但管理門派卻個個是好手。凌虛門看來又要崛起了。各門門主心裡彈出這個念頭，臉上浮現異色。其中數老仙門門主門丁和午甲門門主午成陽最為緊張，一個擔心三年後排名榜首座被奪，另一個則憂慮門派進入十大的夢想破滅。
真是一事不息，一事又起。
各門老古董們的想法又不相同。不輕出的凌虛靖也來了，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他們紛紛過來與老鬍子凌虛靖打招呼，卻見凌虛六仙十二雙眼睛發出驚喜的光芒，大聲道，「道兄，你也在呀。我們正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