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文明殤劫 文 / 小小英雄
第二百二十三章文明殤劫
「空降，嘿嘿，我沒那本事。分離識能，捨棄部分能量送你到這裡，那是引龍老兒留下的法門，你想學，我教給你。你是塊星際好鐵，在老道我看來，換個大錘多擂擂有好處。對了，當年的三界協議，規定大宇星域不能留存真靈修士，我看你得就這事和玄宗談談……」
「談，談個屁，都火燒屁股了，還管什麼狗屁協議，大宇星域不要真靈修士，那我放到斑斕星域去！」
「你……小子，」九彩（紫月）噎了一下，「好，好，算我老道多事。反正已經多了事，不怕再多一事。小子，給你個建議，最好去那個外外星域走走。我想引龍老兒不吐一點風聲，就是因為此一時，彼一時，幾萬年前的情況不適用於幾萬年後，說了也是白說。所以引龍老兒只留了個引子。」
「這還差不多，我現在要的是實用的點子和有用的信息，而不是磨嘴皮子，消耗時間。」天心眼裡閃過一絲綿綿的凌厲光華。
「咦，小子，你似乎又有不小的進步，給我說說，一百多年時間吶，你都做了些什麼？你小子真是個怪胎！」
「老頭，你知道就好。你們修到後期，不屑於凡人世界，到處去追求你們認為宏大的力量，殊不知，道有二至，求宏與切微只有相輔相承，才能至通至大。老頭，我那個世界雖然還很低級，但有些東西卻是值得借鑒的。在被你弄到大宇星域來之前，我曾經意外地去了一個七元星域的地方，那地方有七個仙界，七個仙界的七元心訣的最後境界都只有八個字：靈元相外，神藏眾生。老頭，給你了，反正你也動不了，好好斟酌和參悟這八個字，或許有朝一日靜中生明，你能脫困。」
「靈元相外，神藏眾生，」九彩（紫月）喃喃念道，說出天心差點氣暈的話語。「小子，說明白一點。別太摳了。」
「你這老頭，我不是摳，要是說得明白，我會被你弄到這鬼星域來。罷了，在我修成無之天神力的地方，還有幾句不明不白的是話非話，你拿去靜參吧：修神明情，修仙絕性。以仙入神，情生神成；以人入神，結情還情。你是真靈修士，既然是靈，想來還沒有脫離人的範疇，應該是屬於以人入神的情況。你的閱歷和力量都足夠了，再給你這幾句真言，能不能解脫就看你自個兒的。」
「小子，不錯，很懂事，」九彩（紫月）這回讚道。
「懂事，老頭，」天心眼球一翻，「地球上西方的一句話，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我把境界真言給你，你兩句賞識就還得了。結情還情，嘿嘿，我就做做好人，要你兩個報酬，幫你『還情』如何？第一個報酬是盡你之力，保衛重星，盡量維護斯泰金藍星系。反正你癱在那裡，能力不用白不用。第二個報酬是你到斯泰金藍星系想來已經很久了，以你的真靈識，應該能感應到地球的文明發展軌跡。所以，請你以一個旁觀者和過來人的身份評說一下地球文明。指桑罵槐，當街罵娘都可以，但只能對已經出現的文明發表評論。」
「小子，你真大方呀！幾個字就要我當你不知多少歲月的長工，還要向你吐露我的研究成果。」九彩（紫月）苦笑諷刺道。
「沒辦法，言入你耳，你付不付報酬我並不介意……，不付的話，你可以告辭……」
「算了，算了，小子。」九彩（紫月）神情一凝打斷道，「出點力氣，我無所謂，但你要我怎麼保護那有你幾個小情人所在的星球和星系。要知道我老頭子現在的情形跟一顆恆星差不多，雖有殺傷力，卻不能攻，不及遠。」
「笨吶，誰要你發光發熱。我是說以你真靈識的感應程度，如果出現了重星力量不能力敵或者遠遠不及的力量，你就針對你的能力估計你能防護的範圍，然後把那個範圍牢牢護住。」
「行，小子。這個報酬我就付你了。」九彩（紫月）不知想通了什麼，爽快答應，但隨即又道，「有時間限制，你只一回歸，這個報酬就算付清。我老頭子當苦力，必須有個時間，否則……」
「苦力，老頭，」天心不客氣地打斷，「我的家鄉星域一片沉寂，你怎麼不說你清閒，就算事急時，我想還沒有哪個傢伙傻到去撞你這顆燃燒著九彩熾焰的『恆星』吧。」
「小子，留點口德，口德，」九彩（紫月）彷彿火了，嚴厲指責道，「你太黑了，機關算盡。哼，最好早點回歸……」
「老頭，我黑，你把我弄到這鬼星域來，還留下這麼一個爛到不能再爛的亂攤子，還說我黑……」九彩的指責，天心自然不服。
「這是試煉你，別人我還不給這個機會哩，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知……」
「算了，不和你爭了，大家都是二百五。下面，請發表你的地球文明演講，盡量精幹，不要廢話。」
「小子，你還是不能有禮一點嗎？算是敬老，那可是你們東方文明的亮點呀……」九彩（紫月）聞言又不滿起來。
「屁的亮點。禮教是亮點，你能修成真靈？！三皇星域和大宇星域能進入星際時代？！」
「有趣，有趣，」九彩（紫月）悶笑起來，「怎麼連你都不看好你這家鄉的這玩意兒……」
「不是不看好，而是有了它，人心必然隔肚皮，誰也不識誰。」天心面無表情地回答。
「哈哈，小子，你說得點子上了，這儒家思想的一個部分算是被你說透了。」
「還好，三皇星域出現過類似地球儒家的思想嗎？」
「你說呢！小子，」九彩（紫月）笑笑，彷彿在回想什麼，神情也變得迷幻起來，顯然有段非常艱苦的歲月，「我能修成真靈，便是得啟示於人類文明各個時期的思想。金丹大道，是一個講究獨立的修行體系，可以不理會身外的一切。但修真、修仙、修真靈就不行了。其實文明也跟修真、修仙、修真靈一樣，也是需要度劫的。我將文明發展分了四個大階段：星體級，星域級，大星域級，宇宙級。三皇星域沒有度過星域大劫。」
「度劫，怪論，你有見過大星域級的文明嗎？」
「已經和你提到過了。不僅我見過了，引龍老兒也見過了。但宇宙級的文明我們都沒見過。也許你小子以後會有機會經歷。」九彩（紫月）感慨地道。
「你會有機會的。」天心認真地道，「我們現在不說高級文明好不好，只說星體級的文明，你將這個級別文明又劃分了多少層次？」
「我的劃分與你們地球的標準是不一樣的，更多是從修行的角度上來劃分的。你們地球將文明的發展階段由低到高劃分為原始社會、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火鍋主義社會。而我的劃分從低到高是生文明、態文明、真文明、仙文明、合文明、真靈文明、長生文明。生文明、態文明、真文明為星體級文明；仙文明、合文明為星域級文明；真靈文明為大星域級文明；長生文明為宇宙級文明。從低一級文明跨向高一級文明，人類需要度劫，即主流思想需要發生質的變化。度劫成功，便能將人類進化到更高一級的文明境界中。度劫不成功，就慘談地停留在原來的文明境界中。文明從低級跨向高級的劫，在三皇星域又稱文明殤劫。小的殤劫是主流思想的生死劫，大的殤劫則關乎整個人類的生死存亡。這樣的大劫只在真文明、合文明、真靈文明和長生文明中存在。」
「照你這個劃分，儒家思想想來是屬於態文明了，也太低級了。」天心有點失望。
「小子，別作態。類儒家思想在三皇星域的文明長河中，飄過那麼一段時間。小子，我非常沉痛地告訴你。類儒家思想如你所言，就是態文明級的思想，而且是非常可怕的思想，被其根植的種族在充斥了真文明、仙文明和合文明的三皇星域中，結局都非常慘，差不多個個亡種滅族。」
「怎麼會這樣？」
「又怎麼不會這樣！披了太多為態文明認可外衣的儒家思想，其理念是大同，手段是教化和中庸。無論是大同，還是教化，從字面上就可以看出執行者都將自己置於至高無上的地位，而不計自身的素質。而中庸，更是可怕，它消蝕一個民族的銳氣。儒家思想發展到後期，哪怕皇帝是個弱智，君臣都得接受他的教化，是謂忠君。後世的三皇星域有學者高喊，真正的儒家不是這樣的。可惜，歷史只冷不丁地說了一句話，你被淘汰了。」
「有沒有大儒家思想？」
「小子，別做夢了。我劃分的文明，從低一級到高一級，都要求承載文明的人類發生質變。大儒家思想，嘿嘿，仙文明、合文明根本就不敢沾一個儒字，沾之必亡。」
「不見得！」
「小子，我知道你要說為什麼地球上的東方文明還存在。」九彩（紫月）頓了頓，慢慢地道，「我到達你說的斯泰金藍星系，由於化石大劫發生，被困在了這裡。等我安靜下來，真靈識散發，已經錯過了地球的很多時代。我記得我關注地球時，地球東方處於周王朝時期。」
「那麼早？」
「因此，幾千年過去，要說我對你地球各種文明有什麼意見。小子，我的意見不多，從我的角度而言，我會摘掉一個人的腦袋，再送你兩句話。」
「誰的腦袋，哪兩句話？」
「漢武大帝，摘掉這個傢伙的腦袋，我認為你們民族不會有後來的苦難！」
「為什麼？」
「為帝者，力量巨。也因為如此，治國思想須慎獨。他那個狗屁大臣叫董仲舒的，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超臭點子，他居然採納了。這一採納不要緊，上行下效、前啟後承，搞得你那個民族山頭林立，君主遍地，人性扭曲，不弱而弱。「
「山頭林立，君主遍地……」
「之所以要慎獨，就是這個道理，」九彩（紫月）沒理會天心的驚訝，猶自說道，「獨尊儒術之後，臣民斷了其他思想的源頭，就猶如土地上只准出產大米，所有人只能吃大米，所有產品都是大米做的。這是個比喻，但從這個比喻，你就可以看出獨尊儒術的荒謬和可怕。東方文明向來是外來的和尚好唸經，想想也是，老吃大米，都吃膩了，總得換換口味不是。於是佛門這種在三皇星域沾了就只能滅絕、也擅說教的教義堂而皇之的在地球東方大行其是，也算是投占主導地位的儒家所好了。其後，道門也投皇帝長生之好，改換面目投入皇室，至明王朝時登峰造極，明朝一個皇帝竟然封了自己一個超長的道號。嘿嘿，玄化老兒要是知道，起碼也會暴跳如雷了。道之所以為道，便是因其是先天的，是天道，是後天各種思想學說之祖，如今竟拜在皇權和儒家教義之下，如此顛到，豈無大禍。」
「這跟君主遍地有什麼關係？」
「失去了其他精神食糧的東方，由是在短短幾百年間裡，一切便僵化了。到唐王朝時，儒家思想還能稱之為思想。到宋王朝時，徹底變為有能量（君權）佐佑的儒術，成全宋王朝繁榮的同時，也開始反噬。這就是君主遍地。獨尊帶來教化。由是一個王朝以帝為尊；民本以農為尊；朝堂制度，以高官為尊，什麼事合理不合理，都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一個家庭，更是以老為尊，哪怕那老小子什麼能力都沒有，只要他活上百歲，就是家中的君主，就得由他鬧，家中一切都是他的；男女夫妻之間就不說了。嘿嘿，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媽的，這是什麼玩意！第二代，第三代，一代一代好不容易從媳婦熬成婆婆的君主們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合計著折磨下一代。我敢說，那給女人纏足的事情和不讓女人拋頭露面的想法就是某個變態老出的。那個宋、明時代，你們眼中的理學家，還提倡什麼『存天理，去人欲』，我看他是沒天理，人沒有欲，還是人嗎？他們懂什麼狗屁天理……，小子，你說這不是遍地君主是什麼，擁有這麼多君主的文明不變態，那什麼文明變態。」九彩（紫月）說到這裡，聲音高亢起來，形象暴怒至極。
「息怒，息怒，老頭。」
「小子，切記，思想就是思想，它只能是一個源頭。有市場時出現，沒市場時消失。這就是我要摘漢武大帝人頭的原因。儒家思想，可能合乎他的需要，作為一個帝王，拿來用，無可厚非。可是他識見不明，以王權之力，扼殺其他思想的傳承和出現，不僅給你那民族帶來可怕的災難，也為他及他之後的王室血脈帶來慘報。」九彩（紫月）噓出一口長氣。
「慘報？」
「小子，這就是玄宗和真靈三界真靈不敢亂開殺戒的原因。否則以玄宗和真靈三界的能力，霸佔大宇星域費什麼事，聽我們話的留下來，不聽我們話的殺掉了事。可業報之慘，非人想像。地球東方古籍上提到的修元神，元神是什麼？元神就是一點根本。以我漫長的生命，察遍了三皇星域、玄宗丹士、真靈修士、修真者、帝王，還沒有發現哪一個的元神比另一個強，就如同兩個物體在真空中，你重他重又如何，從高空落下，大家都同時墜地，無差分毫。元神有沒有情仇悲恨我不知道，但它既然是根本，就會存在根本的法則。有這法則存在，就有業報存在。世間的關係錯綜複雜，業報的存在更能從帝王家的遭遇看出。」
「老頭，太玄了！」
「玄，漢王朝之前，就是那個暴虐的秦王朝，它滅亡之時，除秦二世外，你可曾讀到過其它的秦王氏子孫有被追著戳殺的記載，之前的周王朝商王朝，有嗎？春秋戰國時期是個例外，那時，國君的被戳多系內亂，這內亂又緣於國君太差勁，在那個國戰時期，怎容得頹廢的君主存在，不殺，就意味著滅國。漢王朝獨尊儒術，民風漸變，在它衰落後，首先其王室在位子孫遭殃，被三國曹氏狹殺。至唐王朝、宋王朝，儒術讓忠君思想深入民間，所以元蒙入主中原後，窮追猛殺，將宋皇室子孫趕盡殺絕之後，才慢慢坐江山。其後的滿清也是一樣，大明王室被殺了個七七八八，王室血脈差點盡絕。明帝竟執寶劍，砍向最鍾愛的公主，長歎其不該生在帝王家。這其中的味道比之嘉定三屠慘狀雖遠遠不及，但也夠辛酸的了。我老道當年在三皇星域要不是悟透了這一層，及時開放思想，參研結納百家，併力保我所在種族走入星際，我能修得真靈！」
「老頭，地球東方文明歷史你就不用背了，你不是還有兩句話未說嗎？說吧！」天心默然，良久乃道。
「嘿嘿，小子，你知道獨夫的意思了吧！你們近代以前漢民族自上而下的慘劇就壞在這獨尊和罷黜四個字上，並惹來近現代史上整個民族災難性的屈辱。態文明的可怕就在於此，是藥三分毒，籠罩在統治階層上空的意識形態就是藥，如果沒有其他態的思想佐和，長期服用或者亂服，或者被逼服下，就會弄出大問題。就像二十一世紀初的地球，全球在大棒外交下籠罩堅果國式民主，其結果，是剿不絕的恐怖主義在全球生成。」
「兩句話？別說其他的了。」
「地球西方文明的精髓你要警惕，古世紀時期法國皇帝路易十五那句『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的話語如實地說出了西方文明的根基所在，也說出了整個西方文明一切思想的終極顯態，侵略，向每一個方向進行破壞性的侵略獲利享樂是他們的號角。這種文明難說其有先進性，它是態文明上升不到真文明的真正禍魁。」
「老頭，這句話說得很形象嘛！」
「但東方文明也有一句話你要警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讓秦王朝轟然坍塌的農民起義家振臂高呼出的話語，是東方文明一直傳承不絕，也是你們漢民族乃至華夏民族處在外族統治下仍能翻身，走出近代屈辱的根因。但這句充滿道性的話語過於原態，其背後隱藏的苦難慘痛太多，實不宜長存在一個文明中。換言之，態文明如果出現了這句話，也修想升級為真文明。」
「老頭，這是你的真相嗎？」天心在油然而升敬意的同時，也調侃道。「嘖，嘖，難怪你會成為三皇星域第一個走進真靈境界的仙靈，見識和眼光確實不是蓋的，厲害！可是，你不導引大宇星域度過合文明，卻滿宇宙亂逛。你真確定我的三制適合大宇星域，還有，按你的文明劃分，我的三制處在哪個級別？」
「嘿嘿，以我九彩浪跡宇宙的眼光，怎麼可能把不入流的文明體制搬到大宇星域來，只是可惜了，小子，你的時間無多，要抓緊呀！」九彩（紫月）笑笑，沒有理會天心的問詢。
「抓緊，我會的。老頭，看你剖析地球東西方文明還有一套，我就不點明你那點鬼機心了？」
「小子，有時候別太聰明，要懂得藏拙。藏拙，懂嗎？」九彩（紫月）之笑轉為苦笑，天心眼裡閃過的神識光華，分明是在譏笑他打著大宇星域的幌子，為他九彩界以後在重生後的三皇星域創建真靈萬世江山打思想基礎。
「老頭，你該走了。我們的交易，你佔便宜多了。唉，附在紫月身上這麼長的時間，都不知道對她會不會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