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星夜光寒(上)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七十三章星夜光寒（上）
夜之星，閃爍；星之夜，光寒。
此時，處於心緒亂飛的邊緣，無論是暗神天主還是沉蒙界主化淵，都沒有想到兩處戰爭最後演化為兩個人的戰爭。正如後世簡評，莫名其妙的、捲入數個界天的戰爭打到最後，只成就了兩個人的名聲，那就是華眾國共主天心和帝君。
後世軍評者倒底欠缺了最緊要的資料，不能對一場戰爭作出正確的評價，而戰爭當事者幾界統帥戰後面對軍媒的指責只能搖頭，苦笑置之。
那一百多個星際天裡發生的事情，完全是戰爭的取勝規律在自動化衍戰爭的結局吶！
祁山星帶戰區，暗神天主從其他戰區抽調真靈特級軍團，根本就是想憑借優勢兵力圍殲沉蒙中軍和他不知曉身份的華眾國國主天心等百萬高階天神修。只是暗神天主沒想到，那「無端」插足、壞了他大事的百萬天神修是如此的厲害和經打。以致幾十個星際天後，當多出的一萬暗神真靈特級軍團全部趕到祁山星帶戰區，造成所有戰區暗神天兵力與沉蒙人兵力相當，格鬥難解難分時，他才有種錯愕的感覺，這個調動行動是不是太冒失了點。如果這萬餘真靈特級軍團不來，那現在是不是已經徹底撕開了沉蒙人眾多戰區的肉搏防線，下了沉蒙人半界江山。
「閣主，不是這麼回事！」善於察言觀色、懂他心事的幕僚長身道。「卑職認為，正是閣主果斷，源源不斷抽調軍團來此，才困死了那不知從何而來的絕代凶人，保住了中軍統帥部的安全。」
「是這樣的麼？」暗神天主輕聲道，聲音略現厲色。
「是的，閣主，」該幕僚從容道，「兵者，詭道。我暗神天多出萬餘真靈特級軍團，而沉蒙人卻擁百萬能力莫測高深的高階天神修。我多餘特級軍團散於各個戰區，而沉蒙人卻將所有高階天神修集中於此地。試想，戰局如果按戰前計劃發展，不否認我軍這時可能已在多個戰區取得捷報，有軍團甚至直插沉蒙人腹地。但這個戰果的代價何其巨大，我軍中軍大帳不僅有傾覆之險，而且沉蒙百萬高階凶人挾此地勝利，往援其他戰區，其他戰區必受致命影響。因此，最後的結果還是一個互有勝負之局。」
「哦……」
幕僚繼續道，「而且從長遠來看，兩種平局，前一種，我軍猶有勝機，但後一種，我軍卻輸了。中軍帳傾覆，傳出去足以使我軍全面潰敗！因此，卑職認為，現在各個戰區相持不下，看似……」
「好，子恆言之有理。」暗神天主聽得心裡舒服，打斷道，「往者不提。依子恆看，接下的戰局將呈何種走勢？」
「閣主，接下來，接下來……可能不會有戰區！」
「怎麼講？」
「閣主，這是戰爭利益使然。沉蒙化淵顯然已經看出祁山星帶戰區的特殊殺傷性和『牽一髮而動全身』的重要性。要不然，他不會投入他僅有的三個低階天神軍團。接下來，這個傢伙一定會不顧沉蒙其他戰區有淪陷的危險，將其他戰區的預備兵力調來此處。受沉蒙化淵這個軍令的影響，我軍為保中軍安全，也不得不得調集其他戰區的暗神兵力來此。如此發展下去，祁山星帶戰區將成為惟一的戰區，我所有的暗神軍隊和沉蒙人的軍隊都將集中於此，匯戰於此，做最後的勝負對決。」
「是這樣，」暗神天主沉思了一會兒，大聲道，「好，本閣就在這裡匯獵沉蒙人，一決高下！」
實際上，從暗神天主抽調多餘的暗神真靈特級軍團來援祁山戰區，整個戰局就注定所有戰區都將在祁山星帶合一。
扼止暗神天人侵略沉蒙界天的最好手段就是消減其來犯軍力。隨著戰事的發展，天心操縱千光年神嬰越來越得心應手，紫鐵劍和神嬰天羅大發利市，神嬰玄微光華流轉圓融，蝕敵力度分分加強，幾個回合之後，眼尖的沉蒙統帥部發現，每過一段時間，華眾國百萬天神修所在戰場千光年方圓內的暗神天高階神使和五金神使戰力會下降到一個恐怖的程度。說是恐怖，就是沉蒙真靈戰士此時舉刀，必能一刀擊殺暗神高階神使和五金神使。
發現了這個「特異現象」的沉蒙統帥部自然興奮得手舞足蹈，沉蒙化淵著手調整戰術，向所有沉蒙真靈特級戰士發佈了「無論何時，都向友軍華眾國百萬天神修位置靠攏的命令。」
命令非常及時，大量的沉蒙真靈特級戰士切入進天心的神嬰內，直接縮短了清除神嬰體內暗神天神使的單位時間。天心甚至帶動差不多一個軍團的沉蒙真靈特級戰士一起行動！
惜乎這個好景長不了！
暗神天主對此早有應對手段，從附近戰區抽調的暗神特級真靈軍團趕到，迅速以優勢兵力將沉蒙真靈特級軍團與天心等百萬天神修隔離。如此，沉蒙人剛剛大殺傷十數暗神五金神使中階軍團和近億高階神使的好運終結了，天心的神嬰體內亦恢復了只有七小靈、千名天基戰士、百萬化石階老道的原樣，殺敵的速度緩了下來。不僅如此，暗神中軍統帥部還搞起了密集車輪戰術，以億為批位的高階神使和中階神使衝入天心神嬰體內對抗七小靈、天基戰士和玄宗老道，如發現法身受損，便換另一批。這樣的戰術，當然令天心大量消耗敵有生力量的計劃受阻。
沉蒙化淵也發現這點，於是毫不猶豫地投入了雪藏的、沉蒙界天僅有的三個低階天神境軍團。但這一著又被暗神天人算著了，三個低階沉蒙天神境軍團甫一進入戰場，便給十倍於他們的暗神真靈特級軍團截住，根本挺進不到天心的神嬰內。
兵力的捉襟見肘使得沉蒙化淵氣極，一拍中軍案道，「傳令官，給本尊把附近三百個星域的軍隊全部調來。本尊誓滅暗神中軍。」
「尊主，附近各戰區都在大戰，哪有多餘的兵力調過來。」
「你沒聽清楚嗎？將全部兵力調來。」沉蒙化淵對質疑的幕僚哼道。「那些戰區不要了！」
「這……」
「快去做！吩咐各戰區，盡量快地甩掉暗神天人。」
「是！尊主。」
暗神天主沒有想到沉蒙化淵竟有這麼大的魄力，更沒想到沉蒙化淵存心玩一個時間差和兵力大逆轉。附近三百個星域，少說也有數千大大小小的戰區，數千戰區的沉蒙高階真靈軍團的特級軍團突然戰略性跑路，暗神軍團可能追，也可能不追，或者追得不力！如此，尊軍令集中到祁山星帶戰區的沉蒙軍團必然大大超過祁山暗神人的軍團，取得足夠的兵力優勢。
可以說沉蒙化淵這一招幾乎立即取得立竿見影的成效，祁山暗神真靈特級戰士和各階神使遭到致命打擊。如果說戰前暗神人的真靈特級軍團多出了一萬個，那沉蒙化淵這一招後僅僅三十個星際天，暗神人軍團的質量已經不佔優勢。
最重要的還是祁山星帶戰區在這一招後「亂局」已成，戰場漸漸擴展到大半個星域，搞得將不兵在哪裡，兵也不知將在哪裡，整個一場「敵中有我、我中有敵」的混戰。暗神中軍統帥部和沉蒙中軍統帥部失去了對戰局的控制，兩個統帥部此際惟一的作為就是往祁山星帶大戰場投放兵力。這一次，暗神天主佔了先，狂怒的他下令所有戰區的軍團全部向祁山靠攏。當然，沉蒙化淵也不慢。
一個龐大的不斷有兵力加入的戰區由是形成，祁山成了攪肉機。
同樣地，暗神天繁花星域，暗神守軍與星族、戰族、十族黃族和千化界天的聯軍的戰鬥也演化同樣的態勢。
千化界主燃天集結的三族軍器發射井並沒有盛放的機會。因為，暗神防軍統帥部發起的全民戰爭並不是針對正在攻擊他們星際防線的千化界天軍隊，而是針對繁花星域外、圍住帝君的星族、戰族和十方黃族三百萬真靈特級軍團。暗神防軍統帥總認為，防線既已被撕裂，或者說星防已經守不住，那就集結所有戰區駐守的高階真靈軍團、真靈特級軍團、神使軍團、連星堡壘聯隊、全民真靈修，向圈圍繁花星域的三族三百萬真靈軍團進攻，以解放出帝君。只要帝君脫困，就是勝利。
這樣的戰略之下，燃天集結的軍器不僅沒有屠殺作用，反而，因為暗神人的戰區星防還在，他只能看著暗神人詭異行動，準備肉搏的軍團挪離、星際城裡大量的真靈修移走，甚至助防的暗神連星堡壘也跳躍而去。
「暗神天人莫非放棄了……」
胡思亂忖一會兒，一個幕僚送來繁花星域三族三百萬軍團遭遇襲擊和大圍困的消息，而且繁花戰區戰場短短幾個星際天內已經由四個星域擴大到四十個星域。
「我的天吶，」千化界主燃天噎住。這下大條了，暗神天的各類軍團何其之多，全民真靈修何其之多，所有戰區的連星堡壘聯隊和後方聯隊何其之多，無疑是三族軍團的數倍。難怪戰場一下子擴大到數十星域，而且這個戰場令人最難受的是三族三百萬特級真靈軍團由於要圍困惡魔的緣故不能大挪動，如此，勢必遭到暗神人連星堡壘的轟擊。
「絕對的劣勢，」燃天長歎，戰爭打到這個地步，終演變成了對耗模式。他一邊下令千化界天全界軍團向繁化戰場挺進，一面向三族界天告急，要星族、戰族和十方黃族盡起界內高階真靈軍團和軍器聯隊來援。急電內容是：暗神天的聚結全民真靈修和所有連星堡壘資源，數量上已經遠超我四界天聯軍。如在平時，我四界天聯軍不屑一顧，三百萬真靈特級軍隊可一舉潰之，但奈何此際要困惡魔，受不得丁點打擾，以免惡魔脫困，帶來更大浩劫。因此……
這一封急電算是相當及時了！但仍然不及實際情節萬一！
因為，暗神防軍統帥部將所有籌碼都放在了帝君身上。「帝君出，暗神安」，這樣的一個理念之下，加上暗神天是一個宗教界天，所以無論是軍隊、教民真靈修還是連星堡壘聯隊，在四通八達、各個方位上對繁花戰場的三族三百真靈特級軍團的進攻都悍不畏死、不計代價。這給三族特級真靈軍團帶來很大傷亡。暗神人僅有的一個高階神使軍團雖為暗神天主帶走，但留下的五百個左右的中低階神使軍團，加上留守的三萬真靈特級軍團和百萬高階真靈軍團一個對沖，常常要衝掉三族數萬特極真靈軍團；最令人驚心的是還是十萬暗神連星堡壘聯隊一億座連星堡壘，一個星時的瞬發齊射，殺傷力之巨簡直不可想像，一點也不亞於暗神各階軍團。雖然最外圍的十方黃族軍隊分出了二十萬特級真靈軍團去破壞暗神人的連星堡壘聯隊，但卻為量更大的修為已屆真靈末極的暗神教民真靈修截住，根本就接近不了暗神連星堡壘聯隊。後者亦復狡猾，只要有敵人殺到，便大跳躍而去，令三族軍團苦惱戰場太闊廣。
一時之間，三族軍團陷入兩難危境。追，暗神人巴不得三族三百萬軍團都幹這事；不追，十萬暗神聯星堡壘聯隊就抽冷子從不同方位狂轟繁花星域。
好在這種情況在千化界天全界軍力過來後得到了緩解，不然，還真會讓三族軍團瘋狂。特級真靈軍團與連星堡壘的關係就如同平面部隊與陸戰坦克的關係。坦克的大炮要運氣非常好才能幹掉移動中的士兵。所以說，特級真靈戰士本就是任何連星堡壘這樣的軍器的剋星，但不能挪動，就使得他們成了連星堡壘鎖都不用鎖定的獵物，怎不讓三族戰士氣懣！
一切……
星閃流光，時靜流逝。
處在繁花星域中央的帝君非常後悔，暗神軍隊和暗神教民如此瘋狂的行動雖然有利於戰局，但此戰之後，暗神天元氣大傷是注定了的，生存下來的真靈修將下降到有史以來的最低水準，說不得變成另外一個啟原界天。他很想發佈命令，讓暗神軍隊和教民退出戰鬥，因此三族軍隊甚至全部聯軍壓上，都是奈何不了他的。惟脫困的時間會長一點！
不過，帝君終究沒有發佈撤軍令。一則這命令一出，駐防軍和教民們的前期犧牲就變得無意義了；二則，千化界天的軍力已經壓上，雙方差不多完全接觸，這時撤軍，必損軍心和士氣，引發更廣範圍內的傷亡。
「罷了！吾早點脫困為是，殺多點宇宙十族為爾等賠葬！」
帝君方自暗下誓言，急速挪動中的他渾身一震，不相信地望向沉蒙界天，虛空中輕響模糊不清喃音，「啟原界天的那小子參戰了麼？寧則（暗神天主）有難了！」此其時，正是天心率七小靈、天基戰士和玄宗老道參戰沉蒙之時。
「媽的，我小瞧了這小子！不該讓寧則（暗神天主）攻擊沉蒙界天的！」
巨大的嘯聲響起，帝君心中升起煩躁感覺。他必須盡快突圍，否則，遠征的暗神天主一敗，啟原界天那小子一來，自己可就虧定了。
「滿天星化，無之力來。」
來自九幽的聲音當空響起，帝君的法身猛大十倍，終於使出了那化盡一切的虛無之力。帝君虛無之力與天心的無之力稍有不同，天心的無之力無色無形無影，帝君的「無」境界毀滅之力呈極淡的黑色，用盡目力，當可看到一絲絲的比虛空還黑的深黑之煙。
「極境天神戰士注意了，惡魔已經異變，不得單獨與他硬碰！」
繁花星域內，主持惡戰戰局的十方黃族、星族和戰族統帥感應到帝君此時那恐怖的虛無力量，惶急大喝。
可是，這力量終究不是他們能想像的。如夏蟲不可語冰之寒，如蟻不可議象之巨，帝君的無之力經由無之法身散發，所過之處，一片真空，虛空無限扭曲，頓起狂風之潮。慢慢地，繁花星域內的所有天神戰士都感到了一種無可抗拒的吸力，更可怕的他們的天神勁和法器，打出去便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法身，對了，法身在那慢慢瀰漫而來的虛無勁場中，開始化小，無論怎麼運轉天神訣，補充天神力，但法身仍無可抑制地被慢慢蝕掉。而噴出的神識裡，怪異地檢測到有絲絲極淡的黑煙在燃燒！
「這惡魔當真無人可制麼？」
三族統帥急得跳腳，相顧間面色慘淡，卻不知帝君此際此舉是在拚命了！虛無之力系毀滅之力，顧名思義，這力一出，虛無勁場毀滅一切，包括那瘋湧而來的天地元氣。換言之，就是使出虛無之力之人亦得不到天地元力的補充。現在帝君如那巨富，錢雖多得無量，但如此光出不進，亦總有使完之時，而使完之後，原來的巨富者亦變成了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