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地衛反擊 第三百七十三章 星夜光寒(下) 文 / 小小英雄
第三百七十三章星夜光寒（下）
此際，先期撤回暗神天境內的暗神天主正與帝君細說雨乾、沉蒙戰事。
「主上，詳細的情形就是這樣。弟子好恨，在遠征偉業行將成就之際，被那不知從哪裡跑出來的百萬天神修來給破壞了。」
帝君聞言默然，好一會兒開口道，「寧則，慎怒，敗在他手裡，算來跟折在吾手裡差不多，沒什麼煞面子的。」
「什麼？主上……」暗神天主驚道。
「爾可知你是敗在何人手上？」
「請主上指教。」
「敗你的人是鴻鈞傳人。鴻鈞，何許人也，吾遠不及！」帝君一肅臉色咬牙道，「約四千個星際日前，啟原界天出現一股天人交感、萬宇合一的氣息（見第七十六章異兆八荒），以吾靈覺，這氣息預示著又一絕世強者的崛起，吾恐這人為宇宙十族網絡。於是派出諸多探子行走啟原界天，惜乎這股氣息一現即隱，遍找無著。當其時，巡察使麻黃捲入另一小界的紛爭，用吾賜之精氣元珠控制了小界紛爭某一方的要員。不曾想，這精神元珠最後為人探知並破解。」
「主上，難道破解精氣元珠的人就是……」暗神天主倒抽一口涼氣。別人不知精氣元珠是什麼，他可清楚得很，因為他腦中就有一顆。精氣元珠，用帝君的話說，是充滿魔力和精神的智能法器。此珠置於人腦中，可以幫助人直接結成精神元核，以後精神方面的修行就事半功倍，更奇妙的是，此珠還可以幫人築基，洗髓易脈，讓人更快成就一身功行。但是此珠也惡毒無比，得授此珠者，一生別想逃脫帝君控制。除此之外，此珠還是一顆微型爆彈，珠中心凝結得有一絲幻化萬端的黑氣之力。精氣元球不遭到強猛的查探便罷，一旦遭到強烈的精神攻擊，隱藏在珠中心的那絲帝君「無」境界黑氣之力就會發作，幻形幻象，先毀了載體，而後攻擊敵人。一直以來，暗神天主從未聞得有人能破解精神元珠，抵擋得那絲黑氣之力。現在突聞，心裡不覺駭然。
「對，你猜得沒錯。黑氣之力非同境界的天神力可破，要不是那小子是個嫩角色，驚急之下，竟用無之力對沖黑氣之力，吾還不知鴻鈞有修成無之最高天神境界的傳人遺世。」帝君不堪道。
「主上既知鴻鈞傳人初入世道，為什麼不當即將他格殺？」
「寧則，你雖是吾得意弟子，但修為差堪進入天神極境，識見不應該這麼差的！」。
「請主上教導。」
「鴻鈞其人，向有萬般手段維護遺世傳人。就算他孤高不管，無境界的天神修哪是那麼容易殺死的，何況是修成號稱宇宙第一心經混沌天神訣的天神修。吾所以一直不願與其朝面，有兩個原因，一是啟原界天那環境不允許，兩個無境界的天神修盡出所能、生死對決，恐怕吾還沒有打死他前，啟原界天就毀了；二是傳承。任何一個能修到無境界的天神修，腦域全開，識能宏廣，學習能力舉一反十。這世界要有什麼還能限制他，那就是視界。不廣的視界能大幅限其創力，惰其心性，使其湮亡。可以說，當時要是吾找上他，最多打上十幾、二十個星際天，那他必學得吾之手段。如那巨富之人，懷巨財不知其用，但如果有高端對手挑釁，那無異於是點撥小子高端的用錢賺錢之道。」
「是這樣？」暗神天主聽得越發驚訝了。
「吾從發現鴻鈞傳人入世以來，不管之，就是不想讓這小子一下子變得和吾一樣，力可通天，神傳諸界。但哪知這小子不愧絕世雄才，短短三數千個星際天內竟建起一個龐大的三制帝國，更進入坤天靈界佔得一小塊地盤。這些也罷了，吾都能忍，坤天靈界受塹荒界天和雪沼界天影響，和啟原界天沒有什麼差別，也算是一個絕域界天。這小子如果只在啟原界天和坤天靈界裡晃蕩，吾根本就不理他。但這小子是個不能揣摸的主，他那華眾國坤天三制新區還未穩當，就打心思欲去遊歷十族界天。這，吾當然不允。宇宙十族個戰雖然遠不及吾，但綜合十族的各種用勁續勁技巧，如果為一人掌得，卻也可以與吾打個平手。最可惱者，那小子一趟遠行，難保不與宇宙十族搞什麼星際聯防，這才是最可怕的。所以吾在華眾國大都地太九極星際城略施小計，將這小子調回。不想這小子又出怪招，暫時去不了十族界天，他就欲拓開塹荒界天。」
「主上，這小子也太……」暗神天主驚呼道。
「按界天協議，如果啟原界天有文明拓開塹荒界天，那諸界天就自動獲得進入啟原界天的權利。如果是在這小子未出現前，吾倒是歡迎啟原界天有文明能拓開任一界天。可是這小子橫空出世，吾就絕不希望這洞開他界天之舉再由啟原界天的文明完成。各界天湧入，這與讓那小子去宇宙十族走一遭有什麼區別，到時，諸界全開，相互往來，互融一起，那小子左右逢源，利大了。」
「可是主上，諸界全開，難道那小子就不怕被宇宙十族或者四界天大族暗冥之類的國度吞了他啟原界天。」暗神天主不解地問道。
「可能嗎？」帝君哼道，「有一個例子已經擺在前面了。坤天靈界黑烈族那小子欲謀其界，反而丟了千多星域。而且，諸界進入啟原界天，本就是一個先天平衡之局。一界欲霸啟原，那另一界必定不允。這小子在這一點上看得很透，根本就不怕某一界天橫來。而且，以他之能，哪一界天躲得過他的報復！」
「主上，我明白了。」
「你明白就好。吾要你發動戰爭，便是想你閃電拿下雨乾界天、沉蒙界天，然後穿越雪沼界天，兵指坤天靈界，聯合黑烈族那小子，將那小子在坤天靈界建立的三制勢力驅逐出坤天靈界，再然集結軍隊和連星堡壘攻打兩界通道，將那小子的兵力耗損在那裡，讓他無力再拓塹荒界天。不想這小子精明得很，居然看破了吾這一佈局，將底線定在沉蒙界天上。所以當你攻打並拿下雨乾界天，他無動於衷，任你橫行。但一碰沉蒙界天，他便即施展援手。真是好心計！」
「主上，那現在怎麼辦？」暗神天主急道，「這小子狡獪，手下又培出百萬高階天神修。弟子敢肯定，他一定會到暗神天來，說不定就快到了！」
「哈哈，寧則，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了也好，吾去會會他，也到該正視這小子的時候了。可惜，宇宙三族軍隊未退，不能跟這小子有太大的衝突。」
「主上要寧則怎麼配合？」
「配合，算了。吾要真是與他打起來，誰能配合。你就把帶回來的軍隊補充到星防防線上去吧。」
「弟子聽主上的。」
「那就好！」帝君低歎，忽道，「他來了。」話完一閃不見
見帝君無影，暗神天主臉色頓時陰沉起來，以他對帝君的瞭解，帝君今日好像對他太過推心置腹了點。一番話語乍聽之下，有一種讓人以為帝君是因為暗神天大敗輸虧、實力大損而詳做解釋，但暗神天主不這麼認為。「這老不死，究竟藏了什麼秘密！本閣要是信你的鬼話，那才叫愚蠢！」
神罵一番後，暗神天主隨即苦起臉來。暗神天這一次遠征近防，竟然使整個界天的實力一下子下降六成，也不知道要到哪一個星際年，才恢復得過來。當一個一個的統計數據傳上來時，暗神天主一張白臉抽搐得跟老樹皮臉沒什麼兩樣，心裡更是不住大罵。「老鬼，這回暗神天虧大了。你要不將本閣的修為提升到極境天神境界中期，本閣跟你沒完！」
依然是繁花星域。
天心這回偷潛算是碰到了釘子，還沒接近暗神中央星域，便給截住了，並被引到空蕩蕩的繁花星域。顯然，帝君不想讓天心有時間看到暗神天此時的慘樣，更不虞天心與千化界天裡的宇宙三族相互知曉，於是預定了繁花虛空這個會面地點。
「小友，收起隱身法訣吧。請隨我來！」三千星域外，帝君的神識擬化聲波。
「好！」三千星域外，天心爽快地答應，追隨聲波的源向大挪移。
三個星際時後，天心挪進繁花星域。
「咦，這裡怎麼啦？」天心拉動算子嗅嗅。
「小友，這裡不久前發生了大戰，一個星域俱毀！」一個魁偉的身影瞬移而至。
「你是……」
「天地一狂人，長虹之帝君。」
「小子拜見前輩！」天心拱手問好。
「罷了，」帝君雙眼驀發精光，「小友面相清奇，道德高深，不知可否應承某家一事？」
「前輩客氣，」天心笑笑，「承蒙看得起，何事，前輩請說！某能力之內，焉敢不答應！」
「好，小友痛快！當浮一大白！」帝君昂笑，「小友可曾聽說過諸界協議？」
「不曾！」
「那我與小友道來。」帝君侃侃，聲音不息，時間流逝，周天星影，轉瞬明暗。
所謂《界天協議》，帝君洋洋灑灑，說得口沫飛濺，但在天心看來，就三個內容。一是諸界和平共處；二是諸界文明達到中級亞真靈文明程度時，諸界不得輕入啟原界天，除非啟原界天的文明亦達到全面的亞真靈文明層級，具體的評判標準是，啟原界天有文明能拓開其他界天，接觸他界天文明；三是從一界到另一界，不允許高階文明暴力滅絕低階文明，但同樣地也不允許低階文明暴力毀滅高階文明。
「很奇怪的協議！」帝君甫一說完，天心馬上驚奇道。
「奇怪麼？」帝君笑道，「如不是這一協議，小友所在之啟原界天恐早為三十六界天中的某一文明或種族給襲佔了。」
「嗯，是有可能，」天心點頭道，「不過，聽前輩語氣，啟原界天能有今日，似乎是因為前輩一直在維護《界天協議》……」
「正是，」帝君哈哈笑道，「小友真個可人，居然想得到這一點。」
「那就請帝君直言何事要某幫忙！」天心一怔，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難對付，自己譏諷他一下，他就順著竿子爬上來了。
「這忙很小的。」帝君眼裡閃過一絲異光，臉上仍堆皮笑道。「小友可以輕而易舉做到。」
「呵呵，前輩大言，某恐受之不住。希望前輩要某所做之事真的是不關痛癢的小事。不然就麻煩了，某雖掌一小國，但身小力微……」
「小友謙虛。」帝君乾笑，「這件事對小友真的很簡單，就是小友可否停止洞開塹荒界天。」帝君終於說出最終目的。
「停止拓開塹荒界天，」天心張大了嘴，這個答案在意料中又在意料外，「前輩，拓開界天並不違背什麼勞什子《界天協議》呀！」說到這裡，天心搖頭，「難辦，難辦！開拓塹荒界天，這可是上了華眾國議案，並安排了預算的大事，不是說停止就能停止的！」
「所以才要小友幫忙！」帝君眼裡精光越來越來盛。
「讓某想想，」天心故作沉思道。一會兒，天心抬頭，「停開可以，不過，前輩須對華眾國進行補償。」
「這個自然，小友儘管提好嘍！」
「前輩知道華眾國四面環敵，急需打造萬支無敵的類連星堡壘聯隊，而資源又頗不足，看前輩與暗神天關係不錯，想畢可以為某提供打造萬個類連星堡壘聯隊的各種資源……」
「小友，不可能的。」帝君聞言心墜深淵，暗神天剛遭縫大戰，上萬星域破敗，無數星防待修。資源，自個兒都可能不夠，哪有多的送人。這小子，是個人精吶！帝君想到這裡，忍不住道，「小友不是有金鋼戰鬥堡壘嗎？足夠對付黑烈王朝了！」
「前輩此言差矣。古人云，君子自強，才能不立於危牆。某之華眾國如今處於百戰之地，三十六界天無數文明虎視眈眈。金剛戰鬥恆星堡壘誠如前輩所言，對付黑烈王朝沒問題，但能對付得了暗冥族的宇宙坦克嗎？能對付得了暗神天的連星堡壘嗎？能對付得了宇宙十族的攻城軍器嗎？前輩應該慶幸了，本來某還想問前輩要上幾萬個高階天神軍團的，但一想這個要求不太合理，就打住了。」
「等等，幾萬個高階天神軍團！」帝君聽得震耳，給氣笑了，「小友，你當天神修像真靈修一樣，手一伸便可抓一大把。」
「正是因為如此，某才只是說說呀！前輩就當聽笑話好了，不用介意的。」天心笑道。
「一千支連星堡壘聯隊，」帝君當然聽得出天心的話外之音，直接吹起價來。
「一千支，」天心誇張搖頭，「前輩，你也太大方了。要是某之華眾國拓開了塹荒界天，嘿嘿，獲得的資源隨隨便便都可打造十萬個連星堡壘聯隊！」
「小友，一萬個聯隊，你要得太多了，某家拿不出，最多兩千個……」
「沒得商量。前輩如果付不起這個價，卻要華眾國放棄拓展，前輩，你這是陷華眾國於亡國亡界危境。某添為啟原界天一員，添為華眾國共主，是不能答應你的無理要求的。」天心正色道。
「小友，那要是我使你消失一段時間呢？」帝君突然詭笑道，「你說你那華眾國還能不能存在！」
「真金不怕火煉，」天心半真半地道，「一個文明一個國度的活力不在於最頂層的那個人有多強大，而在於是否具有一個讓每一個人保持活性的制度。朕相信，就是朕不在，華眾國亦會林立於各界天之間。前輩竟以此要脅，實是俗了！」
「好，有豪氣。」帝君眼裡厲光閃現，「那就讓拳頭和事實說話！」
「某贊成！」天心亦大發哈哈。「前輩，你可要想好，暴力，吾最不懼。一旦動手，昏天黑地……」
「廢話少說，接招來！」帝君大喝，無之境界天神法身暴長，幻化劍體向天心招呼。
「前輩也太沒風度了，說打就打。」好個天心，早知對手很強，紫鐵劍應念祭出，暴長迎向實君法身所幻之星劍體。
「轟，」繁花星域劇震，火花、電光、令耳欲聾的撞擊聲聲傳四野。帝君法身劍體與紫鐵劍一觸即開，各自彈退億萬千米。
「小友，有你的。再接我一招，亂星千降。」
亂星千降，是帝君在億萬千米之外，將放大到最終態的無境界天神法身份離，千顆堪比巨恆星的法身劍體向著神識鎖定的天心法身躍擊。
天心不能答話了。帝君這一招亂星千降，比七玄大天劫厲害過之百倍，躲是躲不開的，千顆恆星星劍體在帝君神識的導航下，速度絕對比星際大挪移快上一分兩分，只有硬擋。
「大周天星羅劍……」
天心昂首長嘯，身往後挪移飛退，與此同時，在萬電別界參悟藏劍天訣、從未一用的大周天劍法使出，放大到終極態的法身突然雪亮，瘋狂旋轉，法身能量擬化的萬把飛劍接閃電般飛出。
「小友，好劍法，但飛劍體也太小了，只有行星狀態，不堪一擊呀！」帝君的神識波動調侃道。
「還好，入得前輩法眼。」天心同樣波動神識「傳聲」，「前輩可要小心，某可還有一把大劍。」
「小子，你鬼……」帝君突然驚叫道。他洋洋得意於千星降招數的厚重打得天心節節後退，卻不知天心非保守者，只防守，不進攻；更不知天心對那「進攻才是最佳防守」理念有著最深的領悟。在運轉絢麗的大周天星羅劍對沖消蝕亂星千降星劍體時，紫鐵劍早在神識制導下從不可思議的角落砸向帝君。
帝君哪裡想到天心有這一招，紫鐵劍在其疾速閃下雖沒有擊中他，不過，他那狼狽樣一點也不比被千星亂降搞得手忙腳亂的天心差，似乎在嘲笑：怎麼樣？
「好，接我一拳試試！」
帝君法身轉動，呈大挪移狀態，法身巨拳向著光年外的天心擊出，打擊一晃而至。天心這回沒有後退，他想試試帝君的力量，混沌天神法身同樣幻轉拳頭。
兩道凝實的流光在繁花虛空相遇，發出轟天巨鳴聲，無邊的光氣浪膨散，凝實的拳勁化為流星四處飛濺，剎那數光年。天心一點都不懷疑，這一拳要是在星際城裡打的，起碼星際城有一個數光年大角要掛掉了。
這一拳，帝君和天心兩人的法身都保持不住穩定，各各彈退三光年之巨。帝君終究功深一點，暴退的距離維持了三光年，法身也能不散；天心退到三光年之外，無之天神體法身有縮小跡象。
「老怪物就是老怪物，」天心暗忖，繼而大聲道，「前輩，你也接某合成一招。神識羅天，出；無量海魂擊，出；紫星法劍，疾。」
天心用勁了，「神識羅天」散手招，充滿強干擾性的龐宏神識一剎籠罩繁花星域，與此同時，神識一部海化無量無形水錐從各個方位向帝君的法身彙集，只待紫鐵劍疾速一擊，洞開帝君的法身，便向帝君發起精神攻擊。
「小子，你太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