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25章 年關 文 / 狼凡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近年關，北方許多城市都已銀裝素裹，關外內蒙區的黃河更是千里封河的奇景，而冰城哈市則開始著手準備一年一度的冰燈節。中華大地自古就有瑞雪兆豐年的說法，白色的精靈不僅裝點了城市，還增加了年味，所以，北方人認為如果年前不下上一場雪就像少了些什麼。
雖然南京多年與雪無緣，可今年卻像是也受了的影響似的，大年二十八這天，雪就漫天遍野的飄了下來，直到第二天雪依然還在下。這是歷年來都少有的事情，自然使得一些年青人興奮不已，三五成群的結伴而游，堆雪人打雪仗，一個個玩的不矣樂乎。而莫愁湖畔更是擠滿了人，冰封的湖面，雪松小亭，人們一邊欣賞一邊感歎大自然的神奇。
這些都是年青人的樂趣，老人們則在家裡為春節忙碌著，做年糕、剁肉餡，樓道裡、小巷中都能聽到朗朗的笑聲。與其它年青人不一樣，王天生則在家裡幫母親剁肉餡，不時看一眼旁邊忙碌的王芳，不覺臉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同時心中滿是感慨。朝陽肉聯廠在大年二十八之前，不僅改造好了廠區，同時也把年前的訂單加班趕了出來。廠裡宣佈放假七天，各部門留人職班，然後就把當月工資、獎金、加班費提前發了下來，這還不算，老闆還每人發十斤豬肉。員工們手裡拿著錢和肉，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微笑，大家都有恍如隔世的錯覺。
王天生常常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朝陽廠給他帶來的太多太多，更重要的是它給自己帶來所需要的尊重。還記得幾天前，他再次提著禮物拜訪王芳的父母時，在二老的臉上王天生第一次找回了尊嚴。現在的王天生已不是以前那個落魄不得志的王天生，做為朝陽的銷售部經理，他每月的工資是1500元，如果聯繫到新的銷售渠道還有可觀的獎金，基本上一個月三千多的收入足夠讓他的腰板硬起來。
因為這些原因，王芳的家人終於同意兩人交往，最好明年就能結婚。有情人終成眷屬，不光王天生志得意滿，二老更是老懷大慰。今天一早，王天生就帶著女友給雙方父母買了幾件新衣，然後就帶著女友到家裡吃飯。在他眼裡，王芳是典型的賢妻，一進門便將忙著做家務的未來婆婆請到沙發上，脫掉外套便拉著王天生進了廚房。
看到女友如此賢惠，王天生柔情頓生，看了一眼外面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母親，順手從後面把女友攬入懷中，嘴唇在她白皙的臉上吻了一下，然後把頭埋進了脖彎。
正在剝蔥的王芳條件反射的向外看了一眼，發現沒人注意，有些嗔怪道：「伯母還在外面呢！」王天生邪念頓生，惡作劇的在她胸口摸了一把，理直氣壯的道：「怕什麼，我抱自己的老婆天經地意。」王芳放下蔥，鼻子一揚嗔道：「誰是你老婆，我有說過要嫁你嗎，自作多情。」王天生被她一激，手不老實的鑽進了王芳的毛衣，恨恨的道：「你不嫁我還能嫁誰，我不娶你還能娶誰，這輩子能和你在一起，就是死也願意。」
王芳被他摸的心亂如麻，再聽到動人的情話，頓時有些醉了。兩人都有些忘情，而王天生的手更加不老實起來，當它正準備往下移動時，迷失了的王芳突然醒了過來，有心慌亂的求饒道：「別，伯母會看到的，快點把餡子弄出來，我們還要包餃子呢！」
王天生無奈伸出手，王芳嗔了他一眼，接著道：「天生，你們廠的肉真新鮮，十斤可不少錢呢，你們老闆真大方，我們單位就沒有這好事。」王天生呵呵一笑道：「這算什麼，你知道嗎，不光是朝陽以前的一百多人，就連中間回來的罐頭廠的**百職工都發了。不過，我真的很佩服郭總，他看得真明白，發了錢一些人也不捨得買這麼多肉吃，這樣一來，大家過年吃得是朝陽發的肉，心裡不想著朝陽的好嗎？和這點錢比，人心更重要。」
王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問道：「聽人說你們郭總在上海也有生意，這是真的嗎，他可才十八歲啊？」王天生洗過手，繼續剁肉一邊道：「嗯，那個公司是有名的九天國際有限公司，郭總大一為了專心經商辦了停學，一年不到的時間就組建了幾千w九天國際，現在九天網絡已經是中國的門戶網站，而九天軟件更是中國軟件業的領軍人，而朝陽現在每月淨利潤就一百多w，這還只是暫時的，以我看，以後朝陽的前途無可限量。而郭總今年才十九歲，他以後會達到什麼高度還真無法想像，人和人真的沒法比。」
王芳看男朋友有些失落，安慰道：「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我覺得這些商人雖然有本事，可是道德觀念很差，你說哪一個商人是有良心的，生活墮落、好色無度，你以後可不要像他們。」
王天生停下手中的活，搖搖頭認真的道：「芳，你這樣認為就算了，也許許多商人都是這樣墮落，可郭總和他們不同，雖然我看不透他，可是這點我可以肯定。」
王芳堅持自己觀點道：「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傻，他做什麼還要告訴你嗎？」
王天生再次搖頭道：「雖然我不全知道，可是我和他一起參加了不少酒宴應酬，郭總有個習慣，不管對方是什麼樣的大人物，他喝酒很節制。而且我還去過他住的地方，他和孟總齊總三個人住在一起，在家吃飯的時候很節儉，都是些家常菜，最多不超過四個菜，而且吃不完還要放進冰箱裡。更讓我感動的是，馬亮你認識吧，前些日子他母親過世他因為廠子的事沒有回去守靈，郭總知道後大罵他一頓，帶著孟總和幾個車間主任去為他母親守了一夜靈。火葬那一天，馬亮哭著對我說，那天晚上只有零下三度，可郭總在那呆了整整一晚。王芳，你見過一個億w富翁給自己的一個普通員工的家人守靈嗎？」
王天生滿意的看著女友驚訝的表情，突發感慨道：「芳，有句話叫：燕雀安知鴻鵠之志，用在郭總身上很合適。雖然他現在已經達到了這種程度，可是從來就沒有滿足驕傲，他平易近人、沒有架子，我想這些成績他都沒有看在眼裡，郭總一定有更為遠大的目標，所以，這些都不足以使他驕傲自滿。」
王芳看著一臉嚴肅表情的王天生有些好笑，笑道：「好了，我看你已經把他當成神了，看不出，你平常傲氣十足沒服過誰，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們這位郭總真的有這種人格魅力嗎？」
王天生眼中靈光一閃，道：「對，芳，就是人格魅力，這是一種讓人甘心為你出生入死的人格魅力！」
南京郭子然的家中，三人坐在一起包餃子，郭子然很享受的陪父母聊著天，彷彿又回到了還在上學的時光。孟昭陽和齊遠昨天各自回家過年了，他也就住在家裡，這一年忙碌下來，能夠這麼平靜的和家人坐在一起說說話簡直就是奢求。
郭父一邊包餃子，一邊細心的打量著臉上露出懶洋洋笑容的兒子，心中生出不真實的感覺。自從兒子回來辦廠，在南京也算的上響噹噹的人物了，而且還收購一家倒閉的國企，並且化腐朽為神奇，使破舊不堪的罐頭廠面目一新，煥化出一股欣欣向榮的生命力。而創造這些的人，竟然就是自己的兒子，郭父在朋友面前相當的自豪。
可是，兒子的變化也非常的大，以前這個家由自己說的算，可是兒子現在開始不給自己面子了，想想郭父就有些不舒服。事情是這樣的，自從他的一些朋友知道朝陽的老闆就是他兒子後，就托他的門道要進朝陽，可是都被兒子拒絕了。這還罷了，就連郭子然的親戚想要進廠，也都被他一律擋了駕，簡直是六親不認，郭子然的態度是：想做生意借錢給你行，但進廠就萬萬不行。雖然郭父隱隱知道兒子的想法，可是還是感覺下不得台，但沒辦法，兒子翅膀硬了，廠子的事他無法插手。更何況，其它生活上的事情，郭子然非常經心，從來不違逆父母的心思，郭父也說不出什麼來。
郭父向妻子使了個眼色，郭母有些為難的試探道：「子然，你不覺得家裡少些什麼嗎？」
郭子然向四周打量了一下，看不出所以然來，迷茫的道：「媽，你說少什麼，我這就去買。」
母親搖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些，兒子，雖然說你現在還小，可是公司的事太忙，媽媽有時看你這麼累就覺得心疼，我覺得你應該找個人來照顧你的生活，最好是大你幾歲的，這樣的女孩子知冷知熱。」
郭子然哈哈笑道：「媽，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沒事的，雖然我還小，但我能照顧自己，你們放心吧！」
母親為難的看了看郭父，意思是：你看，我說不成吧！郭父有些著急，道：「小怎麼了，你爺爺十六歲就有你大伯了，你現在也功成名就的了，也應該找個老婆。你袁伯伯有個女兒，今年二十三歲，長得漂亮還有禮貌，我覺得就不錯。」
郭子然知道這位袁伯伯是父親的局長，當然就明白父親的心思，有些反感的道：「爸，我才多大啊，你們就想讓我討老婆，再說了，我爺爺那時候是在舊社會，現在合法結婚年齡可是二十四。」
郭父不放棄的道：「沒事，你們先接觸兩年，兩年後托人把戶口的年齡改了不就成了嗎？」
郭子然心想父親也真是的，怎麼給自己介紹起對像來了，有些不悅的道：「爸，你別什麼事都管成嗎，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郭父頓時火大道：「是，你不是小孩子，我忘了你現在是大公司的老闆，比你爸有本事，你當然不用聽我的了。」
郭子然急道：「爸，我怎麼不聽你的了，家裡的事我不都聽你們的嗎，但這事不成。」
郭父道：「你什麼都聽我的嗎，那為什麼你叔你姑姑進你們廠，你就是不同意。」
郭子然心想原來還是為這事，他自然有自己的道理，為難的道：「爸，整個工廠是我的，可是如果家裡人進了廠子，人家會怎麼看我，怎麼說我，頂多又是一個家族企業，這對以後廠子的管理不好。」
郭父道：「誰會說你，這本來就是我們家的廠子，安排自己的人怎麼了。更何況，有親戚幫你看著廠子你不就更放心嗎，我這是幫你想辦法啊！」
郭子然不知道怎麼向父親解釋家族企業的弊端，而且現在父親也不會聽，便道：「爸，你這不是在幫我，是在給我添亂。親戚們進來我怎麼管，他們犯了錯我按規定罰他們，他們會說我不講情面，可不罰他們，我怎麼服眾，與其兩面不討好，我不如就不讓他們進來。再說，我又不是不幫他們，誰想做生意，我借錢給他們，這難道就不成嗎？爸，工廠的管理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你就別再為難我了成嗎？」
郭父怒斥道：「好，我是給你添亂是吧，你小子現在能了，連老子都不給面子，我和你媽白養你了。」
郭子然也有些火了，站起來硬頂道：「爸，我不想和你吵，反正這事就是不成，我有我管理公司的原則。」
母親看兩父子像強牛一樣頂針，拉著郭子然道：「子然，不成就算了，你怎麼和你爸爸這麼說話，快向你爸爸認錯。」
郭子然揚著頭道：「媽，我又沒有錯，是爸爸不瞭解這裡面的事情。」
郭父怒道：「你說什麼，我不懂，我管理廠子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
郭子然不屑道：「是啊，要麼怎麼倒閉了。」
郭父眼睛一瞪，挽袖子抬手就要打，被母親攔住，只聽他罵道：「你小子能啊，看老子怎麼治你。」母親攔著道：「他爸，你這是幹什麼，大過年的，好好的打兒子做什麼。我也不支持你，你看看他叔叔哪像是做事的人，你讓他進廠還不准怎麼樣呢！」
郭子然不再理會父親，穿上大衣推門走了出去，看到從天紛紛而降的雪花，一時平靜的心又亂了起來。
南京市一個高級小區內，雪花從一棟棟別墅間飄過，房頂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別墅裡都有暖氣，所以玻璃上又形成了一層水霧，房子的裡面溫暖如春，和外面就像兩個世界。
別墅的二樓是女孩的房間，粉紅的牆壁，漂亮的洋娃娃、小樹熊，屋角還放著一台鋼琴。一個美麗似水的女孩躺在床上看書，但心思卻不在書本上，腦子裡亂極了。她在想，那個可惡的傢伙怎麼這些天都不來找自己，就算廠子裡事情太多，難道晚上就沒有空閒。為什麼自從自己放假回來，除那天他接過自己之後，每天只是打電話過來，就是不來找自己，他真的就像他所說的那麼忙嗎？
女人有時候喜歡胡思亂想，而此時她正是這樣，她甚至懷疑自己在那傢伙心中的位置。她自從認識那傢伙以來，這半年裡分多聚少，他很忙，她知道。可是，心中雖然清楚，卻並不代表就能坦然面對。學校裡，一對對的戀人經常粘在一起，花前月下，說不完的甜甜蜜蜜。而自己看到這些，都安慰自己：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可是，誰不想自己的男朋友陪在身邊。
女孩失落的想，更何況這傢伙的愛只分給了自己一半，難道自己內心中真的能夠接受嗎？她不禁想起了那個苦苦追求自己的男人，雖然他很另人討厭，可是哪個女人會不感動。為了一個只分給自己一半愛的男人，值得嗎？
這時，女孩突然聽到窗子響了一下，正想心思的她沒有理會，也許是鳥兒碰了下吧。可是，很快的，窗子再次響了一下，女孩好奇的打開窗子，探頭向處看時，她看到了那個傢伙正滿臉笑容的站在下面向自己招手。女孩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就活躍起來了，開心的捂著嘴不知道說什麼好，眼中一熱，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淚水流了下來。
郭子然看煙嫣捂著嘴笑著哭了，一時著了急，壓著聲音道：「嫣兒，快下來，我們出去走走。」李煙嫣用力點點頭，關上窗子穿上外套便往外走。
郭子然拉著煙嫣的手神秘的道：「走，我帶你去一個美麗的地方，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李煙嫣剛才的失落心情已經無影無蹤，她看著一臉微笑的郭子然，突然明白一個道理：「愛是一種感覺，它的存在不受地域和其它因素的影響連著兩人，一旦相遇，便會爆發出神奇的魔力。」
李煙嫣注視著拉著自己往前走的背影，癡癡的露出幸福的笑容，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引燃索，而這種感覺是誰也無法給予自己的。郭子然突然轉過臉來，臉上充滿了自信和活力，他微笑的看著李煙嫣，李煙嫣同樣也注視著他，兩人的眼神在默默的交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