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蒂斯的契約師 第029章 可笑的王國、可悲的妖精 文 / 年少春衫薄

    「人類我們人類最後幹了什麼？」李陌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怎麼的，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血液帶來的熱浪蔓延到了臉上，對於澤魎可能的回答，李陌有些不安。

    淚眼輕顫，嬌嫩花顏上露珠滾動，空濛的霧氣在這方寸之地浮動起來，一陣陣的涼意不知是從身外還是體內發出，李陌突然覺得身體好冷。

    「人類？呵呵，人類？」澤魎看著李陌，有些神經質的笑了起來。

    契約，多麼偉大的創造。時至今日，居然已經被人類這個發明它的主人遺忘了曾經，這個事實不知道讓多少妖精快意的大笑。

    遙想當年，埃索橫空出世，帝國初建，人類七天連滅七族，其赫赫武功懾服八荒六極，威震百族妖精，魔法破空，劍斬蒼穹，鬥氣恣意。然而，真正讓百族不敢動彈畏人類如虎的卻根本不是它們，而是——契約！

    從契約誕生，到帝國的建立，在遠古妖精們的竊竊私語裡，流傳下來那久遠的記憶，澤魎告訴李陌，他們人類第一次建國那天，在場的沒有魔法師，沒有武者和鬥士，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叫——埃索，另一個人沒有名字，或者說，他的名字叫——契約師！

    澤魎告訴李陌，在他們人類連滅七族炫耀武力的時候，陰雨霏霏，厚重的鉛塊壓迫著大地，連綿不絕的大山裡，人類對七族的戰場上，在場的只有兩個人，埃索，契約師。

    澤魎告訴李陌，在他們人類召開大陸會議那天，白雲朵朵，微風陣陣，和煦的陽光瀰漫了整個夏日的午後，人類在場的依然只有兩個人，埃索，契約師。

    澤魎告訴李陌，在他們人類發動針對妖精的戰爭時，一切和往常一樣，獸人的農民在辛勤的學習著耕作，精靈在叢林深處不見了蹤影，矮人躲在自己的地下城不知在幹什麼，侏儒專注的在實驗室寫著書，巨人們吵吵嚷嚷的聚餐著，人類也是一派盛世景象。突然，一切都變了，耕作的獸人農民抄出了藏好的武器一把將路過時對他微笑的田園妖精砸死，消失的精靈獰笑著在森林深處對巡邏的木之妖精射出淬上劇毒的冷箭，矮人組成了龐大的運輸隊將堆積如山的武器運出地下城列裝獸人的大軍，侏儒摘下了厚重的眼鏡把視若珍寶的各種發明貢獻出來，巨人們則踏著震天響的步伐口中唱著古老的戰歌，山崩地裂間妖精死傷無數。最後，我們都知道的，人類，兩個人，埃索和契約師，在大平原新建的國都中，相視一笑。

    那是浩劫般的硝煙戰場，大陸上點燃了滔天的戰火，彪悍勇猛的獸人戰士手持矮人出產的武器，坐在侏儒們的運輸工具上，根據精靈們的提供情報跟著開路的巨人肆意屠殺著毫不反抗的妖精們。

    在這些自詡正義的屠殺者叫囂聲裡，倒下的是一片片妖精的身影，這些白癡，到死都沒有忍心對他們的兄弟下手，儘管就算是那時最弱小的妖精，可能都只需要揮揮指頭便能滅掉數以百計的獸人。

    在那些年裡，偉大的埃索冷酷的注視著一切，他佈滿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對妖精的憐憫，在那雄偉的城頭，被契約師帶來的獅鷲們迎著風狂傲的呼嘯著，遠方的天空，似乎一下子變紅了。

    當狼煙四起，生命為之輕賤之時，高聳的尖塔上傳來了契約師悠長的一聲歎息，一個只能被妖精所聽到的聲音響徹大陸，「締約：在歲月的束縛下，吾與爾等締結永恆的約定，謹以吾之命魂封印爾等天賦神通，聖契一日不全，封印一日不解——契！」

    講到這裡，澤魎的眼睛漸漸的失去了焦距，無神的看向李陌，滿臉的悲傷與無助，顫抖的話語裡全是害怕的音符，這個小東西可憐的模樣看得李陌心中抽搐似的疼，忍不住走上前去一把攬過她發抖的身體。

    苦苦煎熬的妖精們聽到契約師的聲音，突然安寧了，沒有一絲驚慌，他們傻傻的笑著，看著暴戾的吼叫著向他們衝來的各族士兵，大部分妖精的心中竟都是在想著，「真好，這樣就不用再苦惱了吧，親愛的弟弟們，要好好的生活啊。」

    血液飛濺，血霧瀰漫，血海漫天，血染江山。

    人類的國都——拉迪亞，皇帝之城，敲響了勝利的鐘聲，奏起了凱旋了頌歌，全大陸都沉浸在了對討伐邪惡妖精們的勝利裡，埃索拉迪亞的人類張燈結綵滿懷喜悅，儘管自始至終他們這個大陸的霸主國家都沒有出動過哪怕一個士兵，僅僅只有一位契約師，用他的生命，徹底終結了妖精的時代。

    獸人、精靈、矮人、侏儒、巨人，帶著滿身的血漬和疲憊，展露出勝利的笑靨。

    所有的人都在笑，除了那個叫做埃索的一世拉迪亞，刀削般的面龐上眼神依然專注，沒有血色的嘴唇劃過有史以來最大的弧度，「兵發大陸！」

    已經整整集結了數年之久的上千萬人類大軍向著埃索指向的地方，進發了！魔法轟開山川河岳，劍氣刺穿雄偉要塞，鬥氣攪爛千里沃土，頭戴高帽一身白袍的契約書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被鮮血染紅的大陸上傳蕩起經久不息的締約之聲。

    在奧丁惶恐的眼神裡，將他捧上王座的百萬雄師一觸即潰，人類上萬魔法師施展的禁咒，瞬間便湮滅了數以十萬計的獸族戰士；能騰空而起的武者手中劍氣宛若神罰，一擊之下大地轟鳴，地動山搖；全軍上下鬥氣激盪間，獸人竟被打的十戰十敗！最後當契約師們到來時，百年來一直傲立山巔的不朽王旗，終於頹然的低下了它高貴的頭顱，十萬獸族精銳，一夕叛變！

    澤魎說著說著，慢慢的低下了頭，掛著淚珠，睡著了，李陌也沒了追問的**，只是仔細的看著懷中這個時而柔弱的讓人心疼，時而暴力的讓人生畏的女孩，她睡夢裡還緊緊攥著李陌衣服的樣子讓李陌心神顫動，這個動作，他再熟悉不過了，父母意外去世後，他哪個夜晚不是這樣抓著被子睡的？！

    輕輕的抱著睡著的澤魎，李陌拍著她的背，唱起了赫爾蒂斯動人的搖籃曲。

    也許是有說夢話的習慣，在睡夢中，澤魎讓李陌心疼到極點的邊流淚邊述說著悲傷的往事，「妖精們被封印了，火之妖精再也沒有辦法讓一座死火山重生爆發了，木之妖精們再也沒有辦法讓一片被巨人毀掉的森林重新長出來了，山之妖精們再也沒有辦法恢復被矮人挖壞的山脈了，而我們水之妖精們，也再也沒有辦法守護著每一處水源了」

    死了好多，死了好多，死了好多。睡夢中的澤魎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很久很久以後，妖精們成了人類天生的契約對象，很久很久以後，妖精們只能生活在一片森林之中，很久很久以後，自由的妖精們居然也有了一個王國」

    妖精們變了，他們和人類戰爭，給自己劃分等級，挖掘礦石打造兵器武裝失去天賦神通的自己，用那原本思考怎樣維護自然的聰慧大腦去探索怎麼製造自然沒有的東西，甚至為了取得更多的棲息地，破壞，悄然出現了

    ps：萬分糾結的碼出這章，我要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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