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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卷 三十一 北美激鬥(六) 文 / Erica

    秋天的夜晚慢慢降臨,夜色籠罩四野。這是一個小小的卡點,像一把鎖一樣卡在了這條上千公里的公路上。透出窗戶的燈光,依稀照出幾個人影,於這碩大的北美荒原上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但是它卻自數個月前就已接到嚴查各種行人的命令。

    只是這種嚴察對周廣陵來並不起任何作用,目光遠遠地向北投去,他知道再過數百里就到了,但是他絲毫沒有加快行程的想法,天賜的種種都讓他感到很有意思,他如一個看客一般清醒地注視著局勢的發展。

    那裡的種種搏殺,氣機的微妙變化,甚至精神世界偶爾閃耀出的一點點浪花都讓他覺得所獲得甚豐,幾百里的距離在他強大的神識下和身處當地並沒有太大的區別,而且他還發現了幾個較特殊的存在。

    在以往的歲月中,周廣陵也曾於華夏大地上遇到過一些,不過那多以武者居多,偶爾也有一些山野中的道士,其修行往往表現在**力量上,於精神世界並無太多建樹。

    當然也有一些異類出現在周廣陵的視野,但那是長久歷史的積累,並沒有真正地跨進修行的門坎。

    為此,他曾經彷徨,直到200年前南海外的那場戰鬥,讓他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也許他並不孤獨。

    那以後他也曾在華夏細細搜尋,也找到了一些奇人異物,卻終不能與他自身相比。修行一路,元氣精華,能量積累是一扇門的話,那精神世界就是另一扇門,前者到了一定程度卻沒有後者的開拓的話,那是很難跨越那巨大的洪溝。

    周廣陵知道,像那些在精神力量上偶有一些神通的人,對他來說是沒有太多意義的,那種如曇花一現的神通並不穩定,**力量的局限導致精神力量上並不能真正地跨越界限。

    佛家的種種修行,道家的吞吐元氣,在失去了數千年的傳承之後,未知的東西實在太多,光靠著先人遺留的一點丹書經卷就想獲得一些修行之路上的領悟,實在是如同盲人摸象,就算有人在機緣巧合下窺探到一點正確的東西,也會在接下來巨大的未知中,彷徨、迷失,那時候,一旦走岔,精、氣、神虧損,再想回頭,基本就沒機會了。

    武者更是難以跨越那反歸先天的一步,內息的溫養,肢體的強健,只要沒有跨越逆反先天那一步,這些東西的增增減減終不過是身外之物,於生命的本質沒有絲毫建樹。

    在這裡,卻讓他發現了一個精神世界和他的**力量極其不成比例的存在,周廣陵對此甚感興趣。

    遠遠地自卡點行過,並沒有驚動絲毫。

    夜色終於瀰漫,無數星辰躍然其上,秋高氣爽,時有微風撫過,天賜立在半山凹的一棵大樹端橫伸的一根枝丫上。

    這是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微微的星光把四野弄得模糊不清,於這山林也就更加地昏暗。

    天賜微微地笑了一下,疏緩下心情,輕輕從棲身的樹上躍下,向著左下方以之字形悄悄行去,時而停頓一下,那自逃亡以來不斷提升的五感清晰地給他帶來各種信息,使得他在悄悄靠近的同時極好地隱去了自己的形跡。

    忽然,天賜停了下來,蹲下身,輕輕地撥開一棵大樹部的一叢野草,只見一個黑色的小方塊緊貼在靠近地面的樹皮上,方塊中間有一個小圓孔,圓孔中那品質極好的玻璃鏡面泛著極其微弱的星光。天賜沿著小孔所對的方向,輕輕地看去,再一次的撥開幾叢野草,終於在幾米外的另一棵樹腳下發現了同樣的東西。

    天賜看了一會,又觀察了下四周,終於有了計較,選了附近一棵最大的樹悄悄地爬了上去,然後在樹灌上用力一躍,如飛鼠般滑飛,牢牢地落在另一棵樹的枝丫上,如此這般了幾次,天賜的視野中終於出現了一點昏黃的燈光。

    數十個帳篷在一片較開闊的空地上間隔排開,相互間每個隔了大概有20多米。

    營地靠近山腳,周圍是一些草叢和稀疏的矮灌木,緊挨著則是一道丘陵。

    秋風蕭瑟,枝葉已臘臘作黃,起伏不定的地勢綿延開去,有許多陰暗的地方,該是一些凹地了。在遠處則是一馬平川的荒原,但是在這稀稀的星光下也只能辯出點地平線的影子。

    天賜將身形藏在高高的樹端,仔細地觀察著。

    一個小巧的帆布帳篷正在他眼前,在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紮著,在數十個帳篷裡,是最靠右邊的一個。燈光偶爾漏過來出一些,映的周圍更加昏暗寂靜。

    天賜側耳傾聽了一下,一陣陣呼吸聲傳來,顯然帳篷中有人,而且據他判斷,裡面似呼都躺下了。天賜心頭微微一喜。

    這是靠近山腳的一片緩坡,地勢平緩,視野開闊,只要在幾個點上布上幾個暗哨,就別想有什麼東西能從林中逃出去,選擇在這裡紮營也足見這些人的老練。

    夜色轉濃,一切都寂靜下來。秋風撫過樹葉的聲音,遠處的那只出來覓食的老鼠爬過草叢的聲音,還有那零零星星的微小蟲鳴,在天賜的耳朵裡變得格外地清晰。

    秋風涼如許,林間漫起了片片水霧。天賜知道,已經是子夜了。

    但是天賜任舊不敢有何想法,來的路上他避開的那些小東西,著實讓他見識了下現代科技的厲害。天賜繼續收斂生命氣息,並且將鐵劍提在手上。寒氣瀰漫,和四周容為一色,這天真的開始冷了。

    忽然間,天賜視野中某個黑點動了一下。

    「咦,這裡還有一個!」心裡暗道一聲僥倖。

    算算已經是後半夜了,再等下去就怕要徒勞無功了,天賜稍稍地運轉了下內息,伏在樹幹上的身體亦微微躬起,四肢突然用力,一手拋出一張黑黑的獸皮之後,立刻如離玄之箭般的向著正錢方那個帳篷的方向飆射而去,急快的速度,留下一片虛影。

    「呯,呯,」幾聲爆響。

    潛行到這棵樹上後,天賜就知道,就算以他如今的身手,要想在現代化,武裝到了牙齒的軍隊的圍捕下有所動作,還要不為人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可什麼都不干又心有不甘,所以思量到最後,天賜抱著撈一票就走的想法打算干他一場。

    「飆射」的方向是天賜仔細考慮過的,周圍各個明暗哨的視角、盲點、射擊路線、思前想後天賜最終選擇了這種最簡單的方式:以速度強行突破。

    人從大腦傳遞一個命令到手裡,至少需要0.1秒的反應時間,只要天賜的速度超越了這個時間,那麼再多的暗哨在那一刻對他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威脅。當然天賜也有顧慮,萬一自己的速度達不到,又或者那些特種兵經過經過某種特別的訓練,神經反應遠超常人,那他還不就如同一個活靶子一般?

    但是,就此放過又實在說不過去,看看那20幾米外的帳篷,天賜知道只要他臨空躍下,一劍劈去,裡面的人絕對無一倖免。幾個月象老鼠一般東躲西藏的日子,讓他極度憋悶。

    幾番思量後,終於添了添嘴唇:干了!

    類似於輕狙的聲音響過,或打在用來惑敵的獸皮上,或是落到空處。天賜興奮起來,掄起鐵劍,順著前飆的速度,一劍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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