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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生命時空 章二十八 靈異照片 上 文 / 竹林探月

    章二十八靈異照片上

    石錚微一思量,猜測說:「是不是昨天那個女生?」

    「呃,但願不是她。」

    樊星說著,纖長的手指又在鍵盤上敲了一陣,用自己的帳號登錄了,給葉子發去一則站內短消息,寫道:「萬眾敬仰的預言家啊,何妨現身一見?」對方帳號是灰色的,顯示當前不在線,樊星發完消息,習慣性地對石錚聳了聳肩,說道:「好了,我們等對方回信吧,看這人極低的上線頻率,估計有幾天好等的。」

    接下來的時間,石錚對著電腦問長問短,向樊星詢問一些菜鳥級的操作問題。樊星措手不及,不幸地淪為了石錚的電腦啟蒙老師,應付著他問出的一系列稀奇古怪的問題,最後不得借口要去上課拉著他出了機房,像放鴿子一樣把他放在了圖書室裡。

    石錚平生第一次看到這浩如煙海的圖書,像初進大觀園的劉姥姥一樣看得目不暇接,穿梭在幾十排長長的書架中間,翻翻這本摸摸那本,不知道該看哪一本書才好。最後,他找了一本尼采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興高采烈地揣著它坐進了閱覽間。

    中學課本上曾經提到過尼采這個人,同齡學生的作文書裡面,那些小作者們為了顯示自己的博學一再把尼采奉為上賓,多是因為他那句不著邊際的狂言亂語——我是太陽。石錚一直很想知道,一個狂熱地搞自我崇拜的人每天究竟在想些什麼,可是,當他坐下來安安靜靜地掀開書的第一頁,這才發現,滿篇都是些不知所謂的東西。他本來想立刻把書換掉,但發現旁邊的學生都在安安靜靜地看書。他便覺得自己應該靜下心來坐一會兒,於是硬著頭皮逐字逐句地念了一頁。

    不一會兒他開始頭暈。果然,哲學並不都是像易經這樣貼近生活的,有些哲學是專門給那些上層文化人士搞研究用的,就好比某些不知所云地現代詩歌,只能在詩人圈子裡不死不活地傳唱。他合上書,無聊地抬起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對面坐了一個人。一個女孩。

    石錚確信他見過這個女孩,她那身雲紗般的白色連衣裙、那頭微微閃光的烏黑長髮,令人一見難忘。他一下子想起在超市偶遇的那雙霧雨迷離的眼睛。但是,女孩正低著頭專心致志地看書,他無法看到她的眼睛。他看了她一會兒,期待她能抬起頭來,以便驗證自己心中的猜測,但他發現她每一縷乖巧柔順的秀髮都美得驚心動魄。於是他禁不住有些發呆,臉微微一紅,便又低下頭去。

    但這本天書似地亂彈實在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他站起身,準備去換一本書。這時候對面女孩的身邊坐下來一個男生。那男生把厚厚的一本書放在桌子上,隨便翻開一頁,眼光卻偷偷瞄著女孩的臉。石錚知道,這種女孩子無論到什麼地方都有著鑽石般的吸引力。哪怕她低調得像一塊石頭。

    石錚在書架中間亂竄,他忽然覺得自己只有在亂竄的時候才最開心,而不適合跑去充什麼文雅安靜的學生。站在書架後面,他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看了兩頁,便又放回到書架上。轉身之際,他發現透過書架地縫隙竟看到白色裙裳的一角。他心裡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那個女孩。

    她在找書嗎?石錚沒有多想,便轉回頭繼續在書架間晃來晃去。

    圖書館裡人很多。很多人都像他這樣像遊魂般行走在書架中間。不過真正的遊魂似乎只有他一個。他漫無目的,單純地為了打發時間。他所感興趣地書只有易學而已,但粗粗溜了一圈之後卻一本也沒發現。或許這種書不適合在學校裡閱讀吧!但既然如此,易學預測聯賽這種名目卻又從何而來?想不太明白。

    思索間,他嗅到一股清淡的香氣,不用抬頭也知道是有女孩子從身後經過,但他還是轉過頭看了一眼,然後他便看到了那飄飄而去的一襲白裙。那絕美的背影讓他有點迷惑。這已經是第三次相遇了。

    他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五點。感覺肚子有點餓了。他估計樊星已經下了課,為了方便他找到自己。他隨便扯了一本書,又坐回了閱覽間。

    這一次換了座位,但是他發現,自己剛坐下沒多久,那女孩便也抱著一本書坐到了對面。他開始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巧合,但他又找不到對方跟著自己地理由。淹沒在這成百上千的學子中間,他就像一朵浪花一樣普通。更重要的是,女孩根本就沒瞧過他一眼。

    他悶坐著看書,時不時地用眼角餘光看對面兩眼。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女孩身子都沒動一下,安靜得像一隻小兔子。旁邊的座位上,學生已經換了幾波,對面的大小姐卻一直穩如泰山。

    很明顯他是多心了。往窗外望一眼,天色已經漸漸黑下來,他肚子開始餓得咕咕叫,現在只希望樊星能夠早點找過來。

    一等又是一個小時。七點多鐘,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餓得有點過了勁兒,也或許是書裡的內容吸引了他,他感覺不怎麼餓了。他開始很投入地看手中那本小說,那是本傑克倫敦地小說,他完全被其中精彩的故事吸引住了。

    身邊座位上不斷有人來人往,雖然輕微的桌椅碰撞聲從未間斷,但周圍大體還算安靜。不用抬頭他也知道,對面的女孩依然端坐不動,一頁頁認真閱讀著手裡的書。其間他抬頭張望過幾次,生怕樊星回來會找不到他。每每此時,他會向對面有意無意地瞟一眼。現在讓他震撼的已經不是這女孩的美,而是她持久的定力。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很難相信有人能這樣投入地看書,她坐著,像一尊美麗地雕像,又像在晨光中安靜綻放地花瓣。石錚很想知道她在看一本什麼書。

    樊星還是沒來。石錚懷疑他把自己忘記了,幾次想站起來離開,卻又擔心下一刻好朋友就會找過來,於是不斷地勸自己再多等一會兒。後來他便開始以對面的女孩為榜樣,要自己學習她這股堅如磐石地定力。不過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也不去吃晚飯,他寧願相信她不需要吃飯。她靜美如畫,美得不是人間煙火。

    周圍的學生漸漸***了,閱覽室裡一下子變得安靜得可怕。石錚耳朵裡只有對面女孩翻動書頁的聲音,大概每三分鐘一次,十分有規律。聽得習慣了,甚至在她每次翻書前他都會有預感,會在心裡暗暗地數一下。他坐在這裡的目的漸漸由等人變成了陪人,最後變成了數數。

    數到二十多下,他終於聽到對面的椅子輕輕響了一聲。詫異地抬起頭,他發現女孩站了起來,臉色平靜,低著眼睛仍然不看他,只是夾起書轉身盈盈而去,就像一朵無聲飄去的雲。那一刻,石錚忽然覺得心裡有些失落。

    低頭看看手錶,時針指向了十一點,樊星竟然還不出現。閱覽室裡做值日的同學終於開始打掃衛生了。管理員阿姨走過來,和藹地對他說道:「同學,到時間了,明天再來吧!」

    石錚憨憨地一笑,站起來應了一聲,便起身把書放回到書架上。

    走出圖書館的大門,他心裡只有一個疑問:樊星,難道你突然在人間蒸發了?

    *

    今天,莫雪凌身邊多了一個保鏢。其實只要她一句話,那些在她身後排著長隊追她的年輕人都可以護送她回家,簡直夠列一個儀仗隊了。加完班她隨手一指,這幸福的任務就落到了通訊社的張編輯頭上,這位編輯便美美地充當了一次護花使者。當然,如果見過老k和林子一次,恐怕他這位使者就會立刻把花扔下落荒而逃。

    住處離通訊社遠了點,一路跟編輯海侃著上了樓,已經差不多十一點鐘。打發編輯走了,這位大小姐鎖上門回到臥室,才發現那位編輯的包沒有拿走。她本想出去把他叫回來,但一想這麼晚了,估計人也走遠了,不如明天上班幫他帶去。

    她有心偷看一下下期雜誌的采稿情況,於是坐在床上,扯過編輯的包便打開來翻看。一堆整齊的文件中間,一個牛皮紙的信封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因此她不經意地看到信封上寫了四個字:靈異照片。似乎是發信人覺得不夠醒目,還在後面打了兩個大大的歎號。

    好奇心發作,她把信封拿出來,竟發現上面蓋著今天的郵戳,而且還未開封。顯然是編輯剛剛收到信件,想帶回家再打開。莫雪凌猶豫了一下,想想這是通訊社的信件,又不是私人信件,打開來也不會有什麼關係,於是她便輕輕撕開了信封。

    一張照片滑落手心。她拿起來湊近了眼睛仔細觀看,一剎那,她嘴巴長得大大的,手一抖,便把照片扔到了地板上。

    一聲驚悚地尖叫破門而出,迴盪在何采金的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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