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渴求成為人偶的少年 第十二章 痛苦之源(1) 文 / 如年
楚桐手中的劍揮舞出一道銀弧，沒有任何的偏離與猶豫。
帶著果決以及殘忍的意味落下。
鮮血四濺……
然而霧雨之劍斬中的卻並不是楚桐想要砍的那個小女孩。這讓他有些意外，因此略帶疑惑的偏了偏腦袋，看著眼前這位用自己的背脊為朋友擋住刀劍的少女。
——黑谷山女。
楚桐看得很清楚，在自己揮刀的一瞬間，山女的雙手也猛的做出了一個拉扯的動作。頓時，在空中晶瑩的絲線就在少年的眼中一閃而過。而憑藉著拉扯絲線的動作，山女的身體也朝著前方急速飛出。
在刀刃落在琪斯美身體上之前來到了楚桐的身前。不過話雖如此，霧雨之劍本身帶著急速的效果，揮刀的時候楚桐就已經感覺出來，自己的攻擊比平時要更加快上幾分。
山女自然無法阻止楚桐做出攻擊，而防禦的時間也不足。為了保護自己這個朋友，山女不得不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住這一次的攻擊。
霧雨之劍沒有絲毫阻礙的在山女的背部劃出一道巨大的口子，血液朝著旁邊的楚桐和愛麗絲四濺而去。
這個時候，楚桐突然眉頭一皺，二話不說拉著愛麗絲就是幾個後跳。躲開血液四濺的範圍。
「……有毒。」輕輕嗅了幾下空氣中瀰漫的血液的味道，楚桐就已經感覺出來山女的血液之中帶著毒素。
麻煩……
這麼想著，楚桐鬆開了愛麗絲的手：「你看著就好，這種戰鬥你不好插手。」
愛麗絲點點頭，她當然明白自己的弊端。作為人偶師，因為要操控人偶的關係，因此自己本身的移動就被急速的減緩了。這樣的戰鬥自然不好出手。
山女這邊的形式也不容樂觀，雖然救下了琪斯美，但山女也並未想到自己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早在飛行的途中山女就已經判斷出來，即便自己到達了琪斯美的身邊，也沒有餘力擋下楚桐的攻擊，因此她在空中就為自己身上鋪上了一層透明的堅韌絲線作為簡易的防護。
要知道，能夠承受住巨大的拉扯力道，並且帶動自己身體，這樣的絲線強度其實並不弱，至少平常的刀劍想切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然而，僅僅只是一刀。鋒利的刀刃似乎視絲線為無物，在毫無懸念的切斷之後，山女還沒來得及驚訝，疼痛感便已經襲上心頭。
更讓她吃驚的是，對面那個看起來極為年輕的人類少年似乎對於戰鬥極為熟悉。戰鬥素養絲毫不差，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自己的血液有問題，而在第一時間帶著少女退開。
山女忍著疼痛，一陣頭大。這場戰鬥，恐怕很危險。
她解開了琪斯美身上的魔法絲線，看得出來，下手的人極為有分寸。似乎並不想傷到琪斯美，捆綁的力道極為合適。
山女不由得鬆了一口，不過背部的疼痛感又讓她有些齜牙咧嘴起來。
不能讓琪斯美看見……
心裡這個念頭浮現的一瞬間就被山女決定了下來。她臉上努力擺出笑容，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至於很難看，然後她輕輕抱住琪斯美：「別哭了哦，乖乖呆在我懷裡。」
背部的的血液依舊在流淌，不過疼痛感已經消失不見。雖然是操縱疾病的能力，但作為蜘蛛的一類，毒素也略有涉及，其中就包括麻痺痛覺神經的神經性毒素。
楚桐沒有趁此機會去進攻，他只是握著霧雨之劍，挑著眉，露出一副饒有興致的神色。
不過，隨即他的表情就陰暗了起來。
如果，那個時候自己的寶具【犧牲】能夠救到閒的話……如果，那個時候自己多多提醒一下自己的死黨的話……如果，那個時候自己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變身成為野獸而殺死言顏姐的話……
這麼想著，眼前的這一幕就無疑成為了絕佳的諷刺。
尖銳的利刺刺破皮肉，分開肌肉，插入心臟。
痛苦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
想著和言顏姐在一起的時光，想著和死黨相依為命的時候，想著和閒一起聊天吐槽打鬧的一幕幕。
手腕輕輕動了動，細細的髮絲在皮膚上微微滑動，帶來微弱的麻癢。
然而，髮絲的主人已經死去了。
死去了，受著折磨死去了，沒有得到任何救贖的死去了。
越是這麼想，心中越是痛苦。看著山女與琪斯美的眼神也就越是憎恨。
為什麼她們能夠這樣相處在一起，而自己就非得忍受痛苦？
不能原諒，無法原諒，絕不原諒！
咬著牙，楚桐看著山女的眼神中帶著強烈的憎恨與殺意。握住霧雨之劍的手用力，指節發白，手掌與劍柄大力的摩擦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所以……
「去死……」
山女抬起頭，微瞇起自己的眼睛：「什麼？不過是才見面而已，就這麼想見識一下地底妖怪的力量麼？」
「……去死。」楚桐只是輕輕這麼念著。
然後碎碎念叨的，重複的，越來越快的全是這麼兩個字。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聲音逐漸加大，力道也越來越重：「去死！去死！去死啊！」
沒錯，只要破壞掉這一切，把眼前這一切都毀滅的話。自己也就不會感覺到痛苦了吧？
他如是想到。
「嘖……」
山女敏銳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的狀態不對，但是身上的氣勢卻陡然升高。她有些不滿的咂了咂嘴，然後眼神一凜：「病符【瘴氣場】。」
綠色的瘴氣噴湧而出，密佈在前方，將自己和琪斯美的身影給遮擋住。
在瘴氣之中戰鬥對山女有利，一旦敵人受傷，蘊含在瘴氣之中的污穢不純物就會侵染傷口，使之在短時間之內就會感染，並且使敵人身體發熱。
而且，瘴氣也能遮蔽對方視野。但山女本身卻不會受到影響。
這麼打算著，山女感覺了一下自己背部的傷勢，在發覺已經比剛才好很多之後，便往前踏出了一步，打算發起進攻了。
在瘴氣之中，就是山女的主場。
然而……
「唯·千仞。」
從瘴氣的另外一邊，卻傳出了少年的這麼一個聲音。
緊接著，綠色的瘴氣之中，隱隱約約能看見無數的銀線四下飛舞。
下一刻，巨大的風壓，迎面而來，將場上的瘴氣給完全吹散。
糟糕。
還來不及驚訝，山女剛剛往後撤出一步。楚桐在發動招式之後，幾乎沒有一點想要恢復的跡象，而是乘著瘴氣吹開，山女來不及反應的時候，發動著瞬閃·一字步。
剎那之間，穿越了彼此之間短短的距離。他帶著冷漠的表情，身子微微的俯低，手中的霧雨之劍收在腰間，閃先在了山女的身側。
「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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