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最後的溫暖和幸福1 文 / 三千籟皆無
第二十二章最後的溫暖和幸福1
極靜,在這的刺得人耳膜生疼得尖笑之後。
英俊男人的靈魂好像是出了竅,呆立著一動不動,打火機卻灼灼的燃著。豐臃女孩甚至能聽得見,面前這個男人骨頭的咯咯聲,顯然他想掙扎著把手中的火苗投向地上的汽油。
「天天天天國」一個聲音在女孩身後喃喃不已。但這聲音像是從腐爛的屍堆中發出的。沒有人的懂這個聲音在說些什麼。
突然,一個聲音從豐臃女孩的身後突地迸炸出,比震耳欲聾的雷省,更加刺耳的尖聲狂叫
—————「天國近了!!!」
英俊男人突地拚命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那好像銳利非凡的利器一般聲音,不光是刺進了他的耳朵裡,而且還狠狠地戳進他的**裡。他嘴巴張得很大,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身體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而是緩緩的,緩緩的倒了下去,縮成一團,像是被極冷的凍僵了的屍體一樣。
除此之外,和其他的屍體沒有什麼區別。
他手中的打火機,在他還未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就已經熄滅了。像是那火苗也十分畏懼這刺耳的尖叫一樣。
豐臃女孩愣住了。
她簡直無法接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兀然出現的死亡一樣,生機也同樣突兀的出現了。
她呆呆喘息了好久,才想身後還有一個未知的人時,一雙眼睛好無徵兆的,突然便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還未對這個救得她脫出險境的人,表示出任何謝意,一個突兀的念頭霎的從腦中現了出來
———那...不是...不是一雙人類的眼睛!
這也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個念頭,然後,她耳邊就突地爆起一聲尖聲厲叫:「天——國——!!」
她只感到這聲音,像是一柄冰石鑄的尖刃一般,陡的刺進了她的體內,讓她的血液都凝固起來。她眼前突地一黑,便一頭栽倒在地上,再也沒有起來。
入了夜,這個四季如冬的城市裡,燈火通明高樓都像是一根根垂著饞涎的獠牙一般,刺向天空,昭示著「文明」這種東西的無窮威力。
在如同流蘇般的光亮中,有著極不起眼的一片暗淡。熒熒星星的黯然光亮,在於其比鄰的耀眼相比,遜色之至。這是一處這繁華度市中,罕見的低窪,被圍困在只能仰望的大廈群中。
是這城市裡,唯一還保留這城市原貌的老屋區。
好像它身旁的大廈們崛起的時候,忘記了喚醒它,致使至今它仍在幾十年前的睡夢中昏沉睡著。若是從大廈旁漫步走過,向它乍的一眼瞥去,也許會令你驚奇的發現,自己好像是走進了時光隧道一般。
其實,這片老屋臨街的每一面牆上,都用朱紅大筆描了一個冷著臉的「拆」字。不過,不知什麼原因,卻久久未能付諸以實,才導致這一處的老屋,好像要與這繁華的文明孤身相抗一般。
青磚大瓦,木門宅院,這片老房子也許曾有過屬於它的輝煌日子。不過,時至今日一入了夜,卻已經沒有幾盞燈會再亮起。空空落落的睡在喧華的都市中,有著一份不應屬於此地的荒涼和冷清。
不知道這片老房子,以前曾入住過什麼樣的人物,但是現在這裡做居住的只有一種人———窮人。
因為稍微有些積蓄的人,都不會仍然呆在這個如貧民窟般寒磣的地方。所以,這片老房子的住民越來越少,依然住在這裡的,只能是收入僅夠維持自己生活的一些人。
不過即使這樣,他們也自有他們的快樂。
平凡的快樂才是我們最需要,最容易得到,但也最容易忽略的。在每天相同的時段,與相同的人,吃著幾乎千篇一律晚餐的時候,你會不會突然想到,這便是一種幸運呢?
因為命運是不可捉摸的。不管是乞丐也好,富豪也罷,只要命運之神一時興起,都能夠隨時將你拋到永無天日的命運深淵去———每一個千篇一律的晚餐,都可能成為屬於你,或者屬於你們的「最後的晚餐」。
龐雜漆黑的老房區,最僻遙的一個院子,亮著一盞日光燈的窗內。
五個人的晚餐。
房子裡雖然因破舊而潮冷,卻整潔的很。因為房子裡面實在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一個電視機,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已經是這個房子內最值錢的家什。
這張幾乎和老房子同樣大年齡的一張木質餐桌上,擺放著好幾個菜色。多是些青菜、豆腐、雞蛋、土豆,這些尋常至極的廉價食料,只有一兩樣葷味,使人頗有些不屑一顧。
但每一味精緻的小菜,都制的都堪稱精彩———紅的晶瑩、碧的透亮、青的鬱鬱、黃的澄澄,令著古舊木桌登時有種珠光寶氣之感。更是香味四濺、甘香飄逸的令人垂涎欲滴。
不知誰人纖巧素手,以這等凡俗之材,烹的出如此的不俗不凡來?
閃爍不定的舊電視中,「本台報道:十一月四日凌時,我市郊外某高級別墅區,一棟別墅發生嚴重天然氣管道破裂洩漏事件,造成數人死亡。據現場調查分析,這數名死者是在晚餐的時候,吸入了過量不可吸收氣體,而導致窒息致死。」
破舊的電視裡,閃過幾個事故現場的鏡頭,那是一間相當凌亂的大屋,屋子已經空空如也,不過地上的角落中,卻好像還堆放著不少,已經枯萎了的玫瑰花。
「本次事故,初步認定是由於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本案相關責任人員,已經被我市警方傳詢。希望廣大市民再使用天然氣的時候,加強防範意識。一旦發現發現有天然氣管道洩的傾向,請立刻與相關部門聯繫......」
一個明艷打扮的中年女主播,以一成不變的笑臉,和一成不變的微笑口氣,輕鬆的讀完了這條毫不起眼的短訊,然後一位所謂的專家露出了臉,大談天然氣洩漏的危險。
也許是使人昏昏欲睡的的原因,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們,都沒有在意到他們在說些什麼。更沒有人注意到,角落裡那些玫瑰花的顏色,紅的頗為詭異,像是被血浸泡過一樣。
一個面色白淨的大男孩,正不住地往嘴裡灌著素肉羹,他望電視瞥了一眼,皺眉嘟囔道:「我們到是用不著擔心會被天然氣害死,嘿,因為我們根本交不起用天然氣的錢。」大男孩雖然皺著眉頭,但他天生的笑容仍然好像能會發光一般,即使在這寒冷冬夜的老房子中,也讓人感到一種暖暖的愜意。
坐在他身面的一個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雙手更是抓了松香蘇翅不住地送入口中,唇上、齒上、面上皆是光亮亮的油漬。他一面大嚼,一面含糊不清的道:「你歎什麼氣啊?好像少了被害死的機會,你反倒不太滿意一樣。」
他的身段和樣貌都有些發福,不過如果將他的體重減去三分之二,應該是一個相當讓人著迷的俊俏男人。
不過,就此時的他來說,整個人卻都像是被圓堆砌成的一般———圓圓的眼睛,橢圓的鼻頭,圓忽忽的下巴,圓勃勃的耳朵,圓嘟嘟的肚子,連四肢都像是大小不等的圓蛋黏合成的。
雖然早已經沒有了英俊的影子,但也能用「可親」來形容。
這還不算他的那副大號圓眼鏡。那副幾乎遮住他二分之一臉龐的,寬邊厚底黑框的特大號圓形近視鏡,從未移足的倒扣在他的面上,像極了一雙睡眠不足的熊貓眼。所以整個人這樣看上去,不但可親,而且甚至還有些惹人發笑了。
說話含糊不清的原因是因為,即使說著話,也絲毫沒能阻止他馬不停蹄地,把四隻素元子和兩隻雞翅膀,塞入已經滿載的嘴巴裡。
「是啊,是啊,」白淨男孩聳了聳肩,繼續歎道:「想不到連意外致死的死法,都因為錢的原因劃出權力範圍,看樣子僅僅憑著我這雙勤勞的手,是沒辦法享受那種高貴的死法了。」
眼鏡男人若有所思的漫漫嚥下食物,眉頭緊緊鎖著深深陷入忖思。突然間,他咬了咬牙重重一頓足,猛地重重把筷子拍到桌子上,「好!我若是再藏著這東西,就真的有愧你們喊我的這聲哥了。」
白淨男孩一愣,眼睛男人已經轉身從貼身口袋裡掏出來個事物,緊緊攥在手裡,聲音頗有些滄桑的說道:「這個東西,已經跟了我許久了。」
大男孩皺眉看著他那油漬昂然的手,瞪大眼睛道:「咦?木大哥,那是什麼?」在那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中年人握著的手中,閃過一道非常不尋常的銀光。
「我只知道這是一件寶貝,」眼鏡男人凝視著自己手中的東西,緩緩的道:「雖然我不知道他有什麼用,但知道若是賣了它,我們從此後便再不用過這種日子了。」
大男孩先是驚了一瞬,然後又撇嘴道:「寶貝?若是有寶貝恐怕早被你換得東西吃了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那一道異光卻讓他心神不寧,他望著眼鏡男人鄭重攥著的手,連聲道:「拿出來啊,拿出來啊,還怕它跑了不成?」
眼鏡男人警惕的向四周往了往,把手緊緊的捂在飯桌下,搖搖頭湊到男孩耳邊道:「這東西,是我以前救了人家的命的報酬,但這東西的來歷......嘖嘖,恐怕有點見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