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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 日記3 文 / 三千籟皆無

    第一百一十六章日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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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嗎?游奇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心中猛地一痛。

    他苦笑一聲,深深吸了口氣,準備翻閱下去的時候,卻發現後面的十餘張紙頁被黏住了,十幾張紙黏在一起變的硬硬的,直至也變成了深褐色,相信便是硬去撕開也無法看到其中的內容了。不過,游奇判斷得出來,讓這十幾張日記黏在一起的,並不是普通的潮氣,而是血。

    這本日記從起初看到這裡,大漢的字跡雖不工整,但一直都甚是有力,且筆筆張狂像是要脫框而出一般,即便是在環境惡劣、心情不佳的情況下也是如此,從未有變過。

    這大概是有賴於其,在多年險峻環境中打滾磨練出得的一份定力。

    但是在這無法打開的十幾頁之後,日記上的筆跡變化之大,根本沒有他原來筆跡的半分樣子。而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寫上去的一般。

    可以看得出,大漢在寫下後來這些日記的時候,很是用力,因為他寫下每個字的時候,幾乎筆尖都會把紙劃破。但即便如此,這些字的每一筆,都像是那些散落一地的骸骨般的亂,和顫。

    可以想像的出,下寫這些字的,是個正處於混亂中,且用盡全力去抑制心中的極度慌亂的人。

    某年某月某日

    我按照表上的時間把日期記敘下來。其實,日期在這裡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已經是第七天了,除了休息的時間,所有的人都努力尋找能離開這裡的途徑,以前我真是小看這些人了,就探險來說,有不少人都是能夠獨當一面的好手。

    這使我心中寬心不少,不過,我們暫時還是沒有半點有用的東西。

    這究竟是那裡?難道這便是所說的獅山麼?

    陷進這裡的那天,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亂。讓我想不到的是,首先清醒到來的竟然是水月。在她的溫言勸慰下,我才逐漸地從慌亂中醒轉過來。但是我知道,她當時也害怕得很。因為我注意到,給她御寒的厚厚披肩,幾乎全給她的眼淚浸濕了。但她一絲也沒有哭出聲來,只是溫言細語的撫慰著,幾乎陷入瘋狂中的我。

    後來我問她,她卻倒在我懷裡細聲抽噎道:在水月心中,大哥就水月的天。只要天沒塌下來,水月便什麼也不怕......

    或許是因為一路的疲勞累積,加上心緒波動過大的成因,水月在五天前病倒了。起初她還勉力撐著不讓我發現,但後來在給大家煮食物的時候,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自那以後她便一直高燒不退,而且吃不下任何東西,連喝水都會嘔吐出來。除了吃藥的時候,她整日都在昏迷般的睡著。

    今天餵她吃藥的時候,她勉強抿嘴對我笑了一下,要我別擔心,我看得出來,雖然水月很想支撐著和我多說幾句話,但不久之後她又昏昏睡去。

    在她睡熟的時候,我又一次仔細的察看了一下,水月兩頰潮紅,嘴唇紅得發紫,指甲顯出一種灰色,後心處冰涼......

    老天!但願不要惡化成亞尼品達濕地病!雖然這種病若是及時能得到藥物的治療,很快便會平復下去,但起初我們帶來的藥物,只剩下少量的阿斯匹林了。

    .........

    某年某月某日

    第十二天。

    處境惡劣極了,我從未遇到比著更加惡劣的處境。

    自從被困在這個惡夢一般的山洞裡,我便不住地給他們打氣。我知道,「絕望」對一個人來說,比「絕境」更加容易使人喪命。但我知道,我就快絕望了。

    這個山體的構成簡直太奇怪了,不像所有的山體構造一樣,是石體壘疊起來的,而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如此巨大,卻渾然一體,連一條石縫都沒有。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山體。

    大家討論的時候,有人提出這個山體是個人造物——或許是個未能完成的皇陵。不少人贊同這個說法。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的惡劣情緒終於有了些舒緩。因為只要是人造之物,便定會有所破綻之處。

    他們當中,一位號稱曾數次入過未被官方發現的金字塔的冒險者說道,古今中外歷來建造陵墓的匠人們,為了防止自己會被陪葬的命運,都會偷偷留下一條生路,名為「蟻洞」。這裡雖密不見光,但空氣卻不顯渾濁,想來出了蟻洞之外,還有著許多通風孔洞。或許是我們暫時尚未尋到罷了。

    他的說法,大大的鼓起了所有人的士氣。但我卻不這麼認為。

    勉強說來,這個山體的整體性,與澳大利亞的埃爾斯巨岩,有著一兩分相似之處。但僅僅是一兩分相似罷了。但就構造角度來說,這個山體的構造的太完美了,完美的有些不可思議。

    還有一點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前兩天的一次無意中,我用小刀在山壁上剮了些碎石下來,但讓我沒想到的是,那些碎石一旦從石壁上脫落下來,它的顏色、硬度、質感,立時便起了變化。我仔細分辨過,那些脫落下來的碎石從質地上看,完全看不出來曾是石壁的一部分。

    我總是覺得,這種東西並非人力能造得出來。而且,這東西在迄今為止的科學理論上來說,也的確是解釋不通的。

    但是它的確存在著,我想,只能是神跡所至。

    我沒有把這個想法說出來,因為那只能讓我們大家更快的走向絕望。

    水月在昏睡了十幾個小時後醒來了,她的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甚至能夠靠在我身旁坐起來了。不過,她的話很少,一直是迷迷糊糊的,也許這是高燒太久了的緣故。

    困在這裡十幾天後,每個人都看到了希望,氣氛異常的活躍,甚至有人哼起了小曲。但是好像沒有人發現,我們的糧食越來越少了。

    .........

    某年某月某日

    第十四天了。

    今天對我們每一個人來說,都無疑是一場噩夢。以至現在我仍無法相信今天所經歷的那些不是夢境。

    昨日我們輪番沿著巖壁上的山籐爬上去尋那「蟻洞」,直至筋疲力盡也不過爬上了五十多米的高度。由於太累的關係,大家都睡得很熟。但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在慘叫聲中醒來的。我們醒來的時候,都驚得呆住了。

    是一個叫張成的川西小伙子,正在火堆前拚命的扭動著,慘叫就是他所發出的。因為他的身上正密密麻麻的緊緊纏著數十條蛇。

    當時我看得很清楚,纏在他身上的儘是些劇毒的眼鏡王蛇。張成的手臉都已經變得烏紫,嘴角不斷滴出泛著白色泡沫的粘液,眼珠都凸了出來,只是暫未斷氣仍掙扎著。看樣子他是想撲到火堆裡去,以此擺脫身上那些毒蛇。但我知道,已經太晚了。

    或許我們都被這種突現的變故給嚇得呆了,當時沒有一個人思考那些毒蛇是怎麼變出來的,而是眼睜睜的看著張成吐盡最後一口氣為止。

    不知道其他人心中是如何的,但我當時心中卻是鬆了口氣。我見過被非洲毒蟒咬傷的人,不生不死的被極度痛楚折磨了好幾天,皮膚肌肉一點點地全都爛掉,才徹底斷了氣。相對來說,張成這般迅速的死去,算得上是很有福氣的了。

    此時正是深冬了,這些本該冬眠中的蛇,又是從那裡出來的?這山壁裡藏有蛇洞?然後我們日裡撥動籐叢的時候驚擾了冬眠中的它們?

    我正在思索的時候,第二聲慘叫響了起來。我身旁另一個人突然跳了起來,瘋狂的在地上打滾。

    當我注意力轉移在他身上的時候,看到那人在地上打滾的時候,地面立時便像是水波一般的亂顫了起來。當時我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但在定睛看去的時候,卻發現整個很大一塊地面都在微微抖動、顫動,且那不停顫動的地面,在我們燃起的火堆映照下,竟泛起一層波浪也似的鱗光。

    且那鱗光的波浪,正漲潮一般的朝著我們每個人包圍過來。這時不知道是誰,尖叫了聲:快跑!是蛇!!

    真的是蛇。幾千、幾萬條粗細花式各不相同的蛇。整個地面上都擠滿了,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劇毒的,蛇。

    這些蛇大概本是正處在冬眠中,行動還有些遲緩,但一旦醒來便朝著我們蠕動過來。

    驚人的絲絲聲,和慘叫聲摻雜在一起,此起彼伏,我心中大怵,腦中更是一片空白,但是下意識的抱起昏睡中的水月,拔腿便跑。這個山洞的底端是一個巨大的沙漏狀,中減稍低四周稍高,我便是朝著高處跑去。

    當時我只覺得身後那蛇身急速蠕動的絲絲聲,鋪天蓋地一般的朝我身後湧來。我不由回身一看,又是吃了一大驚——起初那些蛇只覆住了一部分的地面,而此刻那些蛇的數量似乎是增加了好幾倍,幾乎將全部的地面完全覆蓋住了,而且還在不斷蔓延中。

    我半點主意也沒有。見到面前的垂下的粗籐,想也沒想便攀了上去。現在回想起來,若是清醒的狀態,我是決不會往籐上逃去的。因為那些蛇洞絕有可能便是藏在籐中。

    但是幸運的是,我一路向上攀,竟沒有遇到一條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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