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荊襄霸業 第八章 聲東擊西 文 / 葉戀
第八章聲東擊西
這時一隻手拍在陸羽肩膀上,陸羽不由回過頭去,只聽見一句驚訝聲「啊,子誠,真的是你。」
陸羽不由嚇得魂飛魄散。站在身後的赫然是當年援救北海時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青州刺史田楷,想不到會在這裡看見他。
陸羽剛想如何插科打諢過去,旁邊甄宓已驚出聲來:「田大人,你剛才叫他什麼?」
田楷見甄宓問得奇怪,疑惑道:「我叫他子誠啊,哦,現在應該稱子誠先生了。」
甄宓不由心中一顫,步步緊逼道:「是哪一個子誠先生?」
田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道:「天下除了他這個荊州軍的首席軍師,荊山書院的院長還有第二個子誠先生嗎?」
此話一出,當場就炸開了,驚訝聲此起彼伏,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陸羽身上,其熱烈程度比之剛才蔡文姬進來時也有過之而無不及。此時的陸羽根本想像不出他有多大的聲名,先是幫助原本只是一縣之長的劉備成為手握數十萬雄兵,稱霸一方的諸侯,再是「陸氏十策」的出版,把他推上了一代宗師的地位,說他是名滿天下實是一點也不為過。
站在陸羽身旁的蔡文姬這時正以一種饒有興趣的目光看著陸羽,旁邊季玉目瞪口呆的指著陸羽道:「你你你是陸羽,陸子誠?」想到名滿天下讓自己萬分敬仰的子誠先生就是眼前這個平時跟自己打打鬧鬧,賭經泡馬子無所不談的傢伙,季玉不由眼冒金星,暈了過去。周圍的賓客已圍了上來。
與陸羽有過一面之緣的陳琳道:「久欲向先生討教,一直未得有空。前日先生一番驚世之言,琳就看出先生乃非常人物,只是沒想到先生會光臨河北,以致到今日方才得識,不知先生下架何處?琳當往旦夕討教。」陸羽一聽不由頭痛,被你纏住了,我還做什麼別的事。
這時袁熙也走上來道:「想不到名滿天下的子誠先生就站在袁熙面前,先前袁熙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旁邊袁尚也走了上來道:「父親久聞先生大名,前些日子還一直念叨,要是聽到先生前來,定然歡喜萬分。」
陸羽見周圍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連忙道:「今日羽還有些要事,就此告辭,還請見諒。」說完強擠出一條通道,逃也似得離開了甄府。
沒有逮到陸羽的甄宓一陣氣苦,看陸羽的眼神也有些複雜難明,在她心中,能寫出「陸氏十策」的最少也是個垂垂老翁,卻沒想到如此年輕,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甄宓不由興起去瞭解這個男子的衝動,可是每次見到他,他都一個勁躲著自己,都怪那一次著急為祖爺爺找大夫,結果差點撞到那個小孩。
這時甄宓發現糜貞臉色平靜,聯想到這些天她經常莫名其妙的發呆,甄宓不由道:「糜姐姐,你早就知道他是陸羽,陸子誠是不是?」
糜貞點了點頭,甄宓心道:「那你不告訴我。」
心裡想著,甄宓開口問糜貞道:「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糜貞看了她一眼,道:「對平常人來說他是一個聖人,而對愛他的人來說他是一個魔鬼。」
陸羽回到客棧,一夜無話。季玉也沒有回來。
而不出他所料,第二天他就被通知:袁紹要見他。
在袁紹的大將軍府中,陸羽見到了這位在歷史上曾經輝煌一時,差點統一了北方的一代梟雄。
袁紹給陸羽的印象給像一個書生,白面長鬚,頗有幾分儒將的氣蓋。他對陸羽十分熱情,幾乎可以說是屈尊降貴,要知袁紹出身世家,能做到如此禮賢下士,頗為不易,難怪歷史上那麼多有名之士都曾經投奔過他,如果沒有曹操,或許他這能統一北方吧。陸羽心中這樣想著。
不過陸羽也看出袁紹了他的弱點,沒有主見,無論大小事,他都要詢問手下的意見,如果手下意見統一那固然是事半功倍,而當手下各持己見時,他猶豫不前的性格就暴露出來了。
在袁紹府,陸羽見到了河北軍所有的重要人物,田豐、沮授、審配、郭圖、逢紀、辛評、顏良、文丑、張郃、高覽等等。
陸羽先是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後解釋了一直沒有表明身份的原因,最後道:「曹操逆賊,無君無父,敗壞朝綱,我主身為漢室苗裔,久欲討之,聞聽將軍高舉義旗,特命陸羽來與將軍結盟,只要將軍出兵攻打曹操,我主必然從後抄其腹地,到時曹操首尾不能相顧,必然大敗。」袁紹軍手下眾人大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袁紹這時道:「我也久欲聯結玄德,今次結盟必當共進退,生死不悖。然曹賊緊守著黃河天險,我數次出兵,渡過河的士兵都被曹賊的鐵騎衝散,難以立足。因而遲遲未有進展。」說完就帶著陸羽來到一幅大地圖前講解形勢。
陸羽盯著地圖上黃河中游官渡、延津、白馬三處,黃河水流湍急,只有這三處地方能大致允許大兵團的強渡,其中官渡戰略位置最重要,離曹操的統治中心許昌也最近,一旦突破了那裡,曹操的腹地就會赤裸裸的暴露在袁紹軍的鐵騎面前;而延津的水文條件最好,水流緩慢,河灘平坦,最適合大兵團的強渡;而白馬則是三處渡口中地勢最險峻的,水流湍急不說,河岸還崎嶇不平,只需少量的士兵就可以守住。陸羽心中衡量著在這些地方強渡的得失,不由想起了歷史上最有名的的登陸戰役「諾曼底登陸」,猛地計上心頭,微笑著對袁紹道:「我有一計,可使將軍從容度過黃河,讓曹操的鐵騎無用武之地。」
陳留城,曹軍大營。
曹洪焦急的走來走去,這幾天袁紹軍一個勁往官渡對岸加兵,據探子回報,對岸已經有近十萬人,而且袁紹軍還在源源不斷的開來,自己手下不過五萬兵馬,雖是最精銳的騎兵,但蟻多咬死象,難道他們想硬吃下官渡。
旁邊軍師程昱這時開口道:「還是再等等,依昱之見,這裡面定不簡單,還是等影衛的回報吧。」
不一會,一隻鷂鷹飛了進來,曹洪飛快的從它腳上取下信筒,打開裡面的信,信是用奇怪的符號寫成的,只有曹洪才看得懂。看完信後曹洪不由哈哈大笑,對程昱道:「影衛信上說,官渡的袁軍大營不過是座空營,每日白天開來兩萬人,晚上又開走,而袁紹軍真正的主力則正向延津靠近。想不到袁紹那老兒竟耍些聲東擊西的鬼把戲,倒差點把老子瞞過了,不過他定沒嘗過司馬家影衛的厲害,這次我定讓他有來無回,我們去延津。」
程昱臉上仍有些憂鬱,但沒有出聲,只是乘曹洪轉身之際走出帳,差人將一封信送了出去。
延津渡口。
天濛濛亮,河上仍瀰漫著濃濃的水氣,濃霧中隱約有無數的船影奮力划動著,只向南岸衝來。
眼看離河岸不足百米,岸上突然爆起一蓬箭雨,遮天蔽日向河中的船射來。船上似乎早有準備,突然豎起一排一人高的大盾,射來的箭雨大都撞在盾上未造成什麼傷害。
船行得飛快,不等岸上射出第二蓬箭雨,已經飛速靠岸,盾牌手當先,刀斧手隨後,向岸上的弓箭手殺去。岸上的弓箭手也不慌亂,他們從容的向後退去,遠處傳來一陣轟鳴的馬蹄聲。
不多時曹軍的騎兵就出現在視野中,整齊的黑色盔甲映射著天上的陽光,高舉的馬刀透出森森殺氣,已經衝上岸的袁軍士兵紛紛圍成一個個小的圓陣,盾牌手在外,長槍手在內,就像一個抱成團的刺蝟。
曹軍的騎兵也不猛撞,圍著圓陣耐心的繞圈,發現破綻就立刻撲了上去,幾個小的圓陣立時土崩瓦解,偶爾落單的袁軍士兵也紛紛倒在曹軍騎兵的大刀之下。
這時,河面上依舊源源不斷的有袁軍的士兵運過來,而運完士兵的船這時突然一字排開,緊接著從船上射處一片鋪天蓋地的箭雨落在曹軍騎兵的頭上。
身上只有輕甲的輕騎兵頓時遭到重創,被船上的強弓射下來一大片,袁軍頓時士氣大作,無數士兵爭先恐後的從傳上跳了下來,加入到河灘的爭奪戰中。
在不遠處山坡上觀戰的曹洪等人不由看得一皺眉頭,不過還好自己手裡還有虎衛軍,這支和虎豹騎、影衛並稱的曹軍精銳。想到這,曹洪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送信讓許昌派來虎衛軍的程昱。
這時旁邊許諸虎聲虎氣道:「子廉將軍,讓俺去滅了這些崽子。」這次就是他帶著虎衛軍前來的。
曹洪想了想道:「那你就帶著我的近衛營去吧,不能再讓袁紹軍衝上岸來了。」許諸領命,大步而去。
體刀上馬後的許諸立時換了一副表情,鬚髮根根立起,宛如鋼針一般,身上暴炸般的虯筋將盔甲撐起,宛如下山的猛虎一般。
許諸的加入,頓時改變了戰場的形式,長槍兵克騎兵的定理對他根本不起絲毫作用,裂馬狂刀揮出帶起一片血雨,一個個袁軍士兵圍成的圓陣被撞得支離破碎。衝入袁軍陣中的許諸就像猛虎進入羊群,肆意掠殺著。
然而這時袁紹軍也運過來一定數量的馬匹,集中起了少量的騎兵。這些騎兵在兩員大將的帶領下迎上了許諸的馬隊。
許諸正殺得痛快,正要結果一個袁軍士兵的性命,突然橫地裡一把槍伸了過來,架住了他的裂馬狂刀。刀槍相撞,槍猛的一沉,但到底還是架住了。
這把槍正是文醜的渾點鋼槍,此時文丑只覺整個手臂都失去了知覺,心中暗駭,這傢伙好大的力氣。還好旁邊顏良及時趕到,厚背刀揮舞如風擋住了許諸。
顏良、文丑擋住了許諸,戰事又再次偏向袁紹軍,隨著袁紹軍士兵一批又一批的從北岸運來,曹軍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曹洪這時向身後的虎衛軍示意,讓他們準備。
旁邊程昱突然出聲阻止道:「再等一下,影衛回報,劉備的軍師陸羽已經到了河北,他曾為袁紹除了一計,說是能讓袁紹從容渡過黃河,只是具體內容無從得知。這陸羽是丞相看重的人,應該明白強渡只是消耗戰,難有好處,我只怕他還有後著。我們且等一等。」
河岸上,許諸突然虎嘯連連,在顏良、文醜的圍攻之下,他竟然越打越興奮,裂馬狂刀帶起一陣旋風,宛如瘋了一般。顏良的厚背刀和文醜的渾點鋼槍竟然一時間失去了光彩。然而真正論實力,顏良、文丑都是百將譜上排名十位左右的人物,許諸要同時戰勝兩人未免難度太大了,久戰之下,兩人漸漸佔到了上風。
然而此時曹洪已經顧不上許諸的處境了,剛才手下來報,袁紹軍大將高覽帶領兩萬人偷襲白馬渡,此時正和守軍激戰。白馬只有不到五千守軍,曹洪心中不由心急如焚。
程昱這時道:「看來白馬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所在,眼前這十萬大軍和官渡的大營都只是用來作誘餌的,陸子誠果然心機深沉,可惜我不會讓你得逞的。還請將軍親自帶虎衛軍援救白馬,這裡就交給在下了。」
曹洪點點頭,只是他仍有些奇怪的對程昱道:「白馬水流湍急,地勢險峻,袁紹怎麼會選那裡作為渡口?」
程昱此時撚鬚微笑道:「將軍豈不聞兵法上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道理,越是我們認為不可能的地方才越是敵人可能出現的地方,陸子誠他就是想利用將軍這樣的心思。」
曹洪點頭受教,提刀上馬而去,虎衛軍的鐵騎揚起一片塵煙。
程昱看穿了陸羽的計,袁紹軍會一敗塗地嗎?請看下一章「誰勝誰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