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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荊襄霸業 第一百九十八章 秋軒韻事(下) 文 / 葉戀

    6羽說了聲謝,卻忍不住熱血沸騰,隨即當眾道:「羽不才,請白大家即興奏一曲,讓羽為萬民高歌一番。」隨即在眾人喝采聲中吟唱: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楚霸王處。

    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韓王曾住。(註:韓信,曾封齊王)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初平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註:指初平三年,6羽轉世初到,為劉備建立功業事)

    建安初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註:指建安元年攻揚州袁術,為曹操乘機攻打而敗走事)

    可堪回,思子台下,一片神鴉社鼓。(註:指漢武年間廢太子巫覡事,後建思子台,至建安年間已荒廢)

    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只要聽過6羽早年在徐、揚那段故事,便能領會6羽的曲意。白素雅優雅的撩撥絲絃道:「往事如煙,公子忒多感傷了。」6羽笑了笑,轉身向季軒公子作了個「請」的手勢。

    季升公子見6羽過一關,雖心中有氣,仍不得不佩服其才學。此時6羽向自己討教,慌張下靈機一動,道:「嗯,這樣吧,今晚盛會以曹公的「短歌行」開頭,詞中借酒言志;今日我等皆在飲酒品曲,談詩論賦,不若請6公子同樣以酒為題,即興來一作為結束,如何?」

    6羽不由苦笑,心中再告罪道:「酒仙兄,對不起了,也只有您的大作能應付這一局,您千萬別怪小弟呀!」便微微一笑道:「遵令!」於是搖頭晃腦的吟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漢王昔時宴平樂,鬥酒十千恣讙謔,

    主人為何言少錢,逕須沽酒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

    節奏明快,雄健奔放,豪邁自負,凡懂詩詞者無不久久難能自已。驀然,衛子司舉起酒杯道:「此詩渾然天成,妙韻自生,淋漓痛快之極,好!」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白素雅亦歎道:「此詩如羚羊掛角,自然無工,讓人只想一醉解千愁。妾身恭敬6公子一杯。」說著亦倒杯酒,一飲而盡。

    6羽謝過,不由轉頭看那季升公子,卻見「她」如被點了穴般,只是癡癡的口中唸唸有辭。6羽只能瀟灑的聳聳肩,對蔡琰一笑。

    忽然聽到衛子司喟然歎道:「唉,要是仲道沒過世,也該有你這年紀了……」

    6羽不禁心頭一酸,暗忖這就是天下父母心哪。在「前世」由於工作忙碌,6羽的父母並未花太多心力在他身上,讓他心中常不免疑惑到底父母到底愛不愛他。十五歲時陰錯陽差來到此時此地,不覺又過了十五年。不知怎地,6羽忽然覺得眼下的衛子司和自己父母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衛子司默默喝了口酒,忽又歎道:「寧兒!大學子又何如?爹爹情願你什麼都不懂,勝似今日黃泉永隔阿……」

    勉強定了定神,6羽正想安慰老人家,蔡琰卻已快步走來,低聲對6羽道:「呆子,還不快拜見義父!」

    6羽一呆,隨即明白過來,立即起身下跪,向衛子司拱手道:「老太爺若不嫌羽鄙吝,羽願以父相事,請受孩兒三拜!」說著恭敬的叩了三個頭。

    衛子司似不為所動,眾人都不由心頭一陣緊張,不知衛子司想什麼。

    6羽等了一會兒,衛子司忽然起身上前扶起他,親切的幫他整理衣襟,好好打量了一番,點頭道:「好孩兒,叫一聲爹爹!」

    6羽高興得立即叫「爹!」在座大多數都拍掌叫好,紛紛恭賀衛太爺收了義子。

    衛子司擺了擺手,待廳中安靜下來,方道:「今日老朽有幸,得聽雅樂,得聞佳句,更能收得義子,人生至此,尚有何憾!不過,仍有一事梗在老朽心中多年,今兒個既是這麼好的日子,索性一併了結吧。琰兒,你過來。」

    接著衛子司當眾道:「諸位都知寧兒與琰兒的事。寧兒不幸早逝,卻也希望琰兒能另嫁好夫婿。老天有眼,讓老朽能得到一個跟寧兒相似的義子,今日便作主,將琰兒嫁與羽兒為妻……。」

    不少公子當場出失望的惋惜和歎息聲,衛子司又道:「不過羽兒你得當眾對寧兒說說,徵得他的同意。」

    大家你望我我望你,都不知道衛子司是何意思。倒是6羽還算機靈,被蔡琰一拉袖子,手指桌上,隨即心領神會,和蔡琰一同上前斟滿酒,再跪下舉杯道:「寧兄弟,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琰兒,給她幸福,不離不棄,永世不渝。」便與蔡琰一飲而盡。

    兩人剛起身,忽然蔡琰對衛子司道:「爹爹同意,仲道同意,怎不問問琰兒同不同意?」

    聽到此話,6羽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心想這比關老爺過五關斬六將還難哪!

    衛子司笑道:「琰兒有什麼話?」

    蔡琰深情的看著6羽道:「記得一年前與羽郎暫別時,羽郎曾感歎說了一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琰兒希望羽郎續成佳句,送給仲道。」

    衛子司點點頭道:「好!好!難得琰兒你有此心意。羽兒,看你的表現了。」

    6羽心中鬆了一口氣,卻也只能繼續向蘇老兄暗中告個罪,便不疾不徐的舉起杯來,吟唱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眾人紛紛喝采,交頭接耳的傳誦。衛子司看著蔡琰,蔡琰紅著臉點了點頭,隨即低下頭去。衛子司呵呵笑道:「好你個羽兒,總算過關了。爹就放心將琰兒的終身托付你,你可要好好對待琰兒。若有辜負,爹爹絕不坐視!」

    6羽大喜,立即拉著蔡琰跪下道:「爹爹放心,孩兒一定會給琰兒幸福,給您老添孫子、孫女,承歡膝下的。」這等若答應衛子司,一旦蔡琰懷孕生子,都會過繼給衛家。對於受過「前世」教育的6羽來說,這自然不是什麼為難事,卻讓膝下猶虛的衛子司樂翻了天,連連說道:「好!好!好!」蔡琰卻羞得紅著臉低下了頭。

    在眾人的祝賀聲和擁簇中,衛子司帶著6羽和蔡琰離開悅仙樓。不過有些細微之事,惟有心人方能注意到。

    走過「季軒公子」身旁時,「他」是一付悵然若失的表情,恍如沒有看見。衛子司只微微佇留一下,看了一眼,隨即離開。蔡琰也是欲言又止,看了看6羽,便不由分說的挽著他走開。6羽不由心頭一陣納悶。

    要下樓時,6羽和高順交換了一句話。6羽塞了一把令牌給高順,低聲道:「幫我傳令暗箭,調查白素雅的來歷。」

    高順點了點頭,卻道:「你別開心得太早,有人可傷心呢!唉,真不懂你這小子,怎麼真像士元軍師說的,那麼有女人緣。」說著用眼神示意,微微指向後面的「季軒公子」。6羽來不及愣,就被蔡琰拉走了。

    至於披著面紗的白素雅,沒有人注意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態;更不會有人知道,由於今天生的事,讓她最後作了一個決定,間接影響了後來歷史的展的脈絡……

    劉備在近衛營的護衛下兼程疾行,於這天傍晚到達長安城,隨即被高順迎至長樂宮中。長樂宮原是漢代皇太后的住所;劉備不敢僭越,僅居於宮中的側房。

    聞知6羽的好消息,劉備也很高興,顧不得休息,立即啟程至衛府。商談之下,由於非常時期,6羽和蔡琰的事又不宜再蹉跎,劉備和衛子司決定擇日不如撞日,當晚就為他們舉行婚禮,送入洞房,宴客則待政局穩定後再補。

    第二天消息傳開後,讓還抱一絲期望的人嗟歎忿恨不已,甚至揚聲沸沸,說急色的6羽完全不顧衛家體面,將蔡琰這個大美女「先斬後奏」了。直到鬧得神州風風雨雨好一陣子,劉、衛兩家聯合為他們舉行公開宴會,事件才告平息。這倒是6羽和蔡琰始料未及的。

    由於練習《遁甲天書》的內功心法,享盡美人恩的6羽很快恢復體力,仍是天剛亮便醒來。看著蔡琰面帶微笑、猶有淚痕的優雅睡容,回憶洞房花燭夜美人初承雨露恩澤的嬌滴婉轉,讓6羽差點忍不住要喚醒她再大戰一場。不過他也曉得初經人事,美人早已疲憊不堪,定然經受不起,於是默念心法,全神專注,總算把火熱的心給冷卻下來。

    端詳蔡琰的面容,6羽不覺又想起西兒和煙兒。先是西兒,然後是煙兒,最後重疊在蔡琰的臉龐上。

    暗暗歎了一口氣,伸手替蔡琰蓋好被,躡手躡腳走出,來到花園中閒步漫遊,活動筋骨。走著走著,卻碰到同樣習慣早起,在亭園中散步的衛子司。

    6羽趕緊上前問安,衛子司心情愉快,拉著他便坐在石亭桌前道:「孩兒,你我雖是父子,但有些話爹還得先說在前頭,免得心裡有疙瘩。」

    6羽道:「是,爹請吩咐。」

    衛子司道:「爹一向支持孟德,因為爹認為群雄之中,惟他有能力掃平割據,結束亂局。在你和劉使君出現之前,一切如爹所料。但現在局勢有異,爹卻不能毀信背約。……你懂爹的意思吧?」

    6羽點頭道:「孩兒明白。不過爹放心,孩兒有信心取得雍州和涼州。關鍵是現在從祁山而來的曹……曹公的數十萬大軍,羽兒該如何面對。不知爹有何看法?」

    6羽知道衛子司對政局相當有見地,便乘機請益,好能跟劉備作個溝通。

    衛子司歎道:「一場大戰免不了,可憐那麼多人要面對死亡。爹只希望羽兒記住,有時給他人一條活路,也是給自己一個契機。待局面平定了,爹再跟孟德作個了斷。」

    6羽道:「是,多謝爹爹支持。」

    衛子司呵呵笑道:「你我父子,還客氣什麼?對了,你和琰兒……還好吧?有沒有好消息?」

    6羽有點啼笑皆非道:「爹!您也太心急了吧?這……哪有這麼快的?」

    衛子司道:「話不能這麼說,你怎不問問琰兒?算了,我們男人有點不方便,晚點請你娘去問好了。」

    6羽只得點了點頭,卻話鋒一轉道:「對了,爹,昨天那位季軒公子說也是您的義子……?」

    衛子司沒作聲,好一會兒才徐徐道:「她……是孟德的愛女葳兒。」

    6羽驚道:「什麼?」

    衛子司道:「她跟琰兒一向交好,又討爹的歡心。這次孟德出兵,她也跟著來長安看琰兒,就住在衛府。聽到你攻佔斜谷,她還來不及回去,你就攻下了長安,她只好一直待在衛府。」

    6羽總算明白怎麼一回事,心想難怪有高手保護,恐怕就是「影衛」,於是點頭道:「待局勢平定,孩兒會派人送她平安回去。」

    衛子司看著6羽,半晌沒說話。6羽以為老人家不高興,正思忖要怎麼辦,衛子司卻歎了口氣道:「她……不太想那麼早回去。唉,難阿!天底下最難理清楚的,恐怕就是女兒家的情事了……」

    沒待6羽接話,衛子司又道:「時候不早,你還有公事要辦。現在你身繫劉使君托付的重責大任,可別因兒女私情誤了軍國大事。記得好生跟琰兒話別,再去忙你的事。」

    6羽起身恭聲道:「是。」衛子司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回到屋裡,蔡琰剛醒來,聽到愛郎要趕去辦公,雖心頭萬般不捨,卻也體會6羽肩上的千鈞重擔,只是一再叮嚀要注意保重身體,晚上早點回來用餐休息。兩人又相擁纏蜷一番,6羽方濃情依依的趕赴長樂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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