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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4【躺著中槍的王梓鈞】 文 / 得閒讀書

    224【躺著中槍的王梓鈞】

    影院裡不時傳來低啜聲,方逸華感到自己臉上也有一絲淚水滑落,連忙伸手指將其抹掉。

    香港出產的電影,那是經常全場哄笑,亦或是用暴力勾起人的破壞欲,極盡感官的刺激。若說有什麼詞彙能描述港片,那就是——迎合觀眾。其中午夜場試映,便是最直觀的體現。

    只要能迎合觀眾,能讓觀眾從兜裡掏錢買票看電影,香港的電影人無所不用其極。一旦發現哪個元素、哪種類型的電影能吸引觀眾,那就一直使用到爛為止。

    這個《酒干倘賣無》怪就怪在,它沒有讓觀眾過眼癮的暴力場面,雖然也有幾處讓觀眾失聲大笑,但到電影的中後期,其主調都是悲傷的,直到撕心裂肺地痛。

    讓人感到痛,能觸動人內心的電影,自然是成功的。但絕不可能票房反應超過《龍爭虎鬥》這樣的商業大片,問題出在哪裡呢?

    方逸華看著螢幕上林清霞在舞台歌唱,唱著那首這幾天傳唱港島的《酒干倘賣無》,仔細地思索著這部電影成功的秘密。

    方逸華猛地想起兩個多月前的《應招女郎》,自從年初到現在,那部小成本的《應招女郎》此時依舊以307萬的票房排在第一位,擊敗了邵氏同屬風月片的《北地胭脂》。

    《應招女郎》首先是靠名字吸引觀眾,打的是情色牌,而且其中確實有非常過火的場面,看得觀眾目瞪口呆。但真正讓這部電影火起來的,卻是其內容——這是一部講述妓女的電影,分別講述了她們淪落為應招女郎的悲慘遭遇和過程,而且頗有些為妓女申辯的同情意味,因此引起了巨大的社會爭議。

    有了爭議,就有更多人的人進影院去看,而電影本身質量過硬,並且讓人在飽了眼癮之後,還能有所思考。如此一來,其票房迅速壯大起來,最後取得了讓導演和製片人根本不敢想像的成績。

    方逸華反覆地思索著,猛地她臉上一喜,卻是發現了《酒干倘賣無》和《應招女郎》的共同點。兩部電影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一部打情色牌,一部打感情牌,但卻都是非常寫實地手法,細膩地拍攝社會最底層人的生活!

    有此發現後,方逸華的思維迅速運轉:一般情況下,電影是用來消遣的,所以娛樂性高的商業片往往會獲得成功。但此時不同,香港還處於股災之中,恆生指數跌了兩三個月了,還在不斷下跌中。

    恆指跌不要緊,要命的是在崩盤前,香港社會全民炒股,街上隨便找十個人來,裡面起碼就有七八個股民。大量的民間財富蒸發,許多人來飯都吃不起,哪裡會去看電影消遣?即便你是李小龍,那也沒有我吃飯重要啊。

    風月片可以讓一些狼友勒緊了褲腰帶,也要買票進去看看那些平日高高在上、可望而不可即的女星寬衣解帶,一窺私密。但同是情色片,《應招女郎》卻擊敗了李翰祥這個風月聖手,那必然有深層次的原因。

    聯繫兩部電影,方逸華已經大致明白其中緣由。那就是《應招女郎》和《酒干倘賣無》中的悲情和貼近現實的內容,引起了股災中觀眾的共鳴,好像裡面演繹的故事就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影院裡響起了陣陣掌聲,人們還沒有從觀影后悲傷的情緒中走出來,方逸華卻疾步地走出電影院,耳邊還聽到周圍觀眾的議論:「林清霞真是太漂亮!」

    「是啊。比邵氏的那些金釵還要美,我看她稱得上是港台第一美女。」

    「我去年看過她的《窗外》,感覺是個清純少女,就一年的時間,居然變成了大美人。」

    「沒聽過女大十八變嗎?」

    「喂,你們男人怎麼都這樣啊?啞叔那麼可憐,人家眼睛都哭腫了,你們居然還在議論誰漂不漂亮,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怎麼沒良心了?林清霞就是漂亮啊,我又沒說謊。」

    方逸華匆匆地回到邵氏公司,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都告訴了邵逸夫,並說道:「我認為我們應該減少古裝和武打戲,多拍貼近生活的市井戲和風月片,這樣才能更好的討好觀眾。」

    邵逸夫想了想,皺眉說:「你說得不錯,正好《七十二家房客》就要拍完了,讓他們加緊一點趕工。那幾部還沒開拍的古裝戲都停下吧。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麼壓住鄒文懷這個反骨仔!」

    邵氏如今仍是香港電影界的龍頭老大,可如今的形式已經岌岌可危了。

    邵氏當年火爆的黃梅戲已經被時代甩在身後,曾引得萬人空巷的古裝武俠片,也被李小龍的功夫片所取代。邵氏電影還在走老路子,幾乎沒有什麼創新和變通,而嘉禾卻積極地走出香港與國際接軌,又比吝嗇的邵逸夫在電影製作上更捨得花錢,因此嘉禾的電影畫面比邵氏電影更加精美,把大多數的年輕人都吸引了過去。

    邵氏去年就一直被嘉禾壓著一頭,今年更是無論大小成本的影片,遇到嘉禾全部都是完敗,再這樣下去,鄒文懷這個邵逸夫當年的馬仔,都快騎到他腦袋上拉屎了。

    邵逸夫不是沒想過創新,但創新是要花錢的,但連一盤道具菜都要用塑料充當、而且一用十多年的邵氏(在這裡,我突然想起星爺那只神器大公雞瓷碗,不知道的童鞋百度去),怎麼肯花錢?在邵逸夫想來,無非是畫面粗糙一點,道具假一點,只要影片內容可以就行了,觀眾不會挑剔的。

    可惜這種觀念都是老黃歷了,有畫面更好的電影,為什麼要選差的?

    對付嘉禾,正常手段不行,那只能用老一套了。

    第二天傍晚,在嘉禾幾家放映《龍爭虎鬥》的大型電影院門口,突然來了一群穿著苦力短褂的人。

    「王八蛋,你踩我腳了!」一個凶神惡煞的傢伙突然走進買票的隊伍,不分青紅皂白地使勁推了一把一個排隊買票的影迷,將其推得直接朝後倒,途中又闖到了兩個買票的人。

    「你推我幹什麼?」被推倒的人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地質問。

    「他媽的,敢跟我用這種語氣講話,知道大爺是誰嗎?」那凶***喊一聲,「給我打!」

    他身後一群爛仔頓時衝了上去,逮著人就打。許多排隊買票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身上就挨了幾拳,嚇得轉身就跑。

    轉眼間,熱鬧的電影院門口突然變得門可羅雀,等警察趕來,那些***者早已不見了蹤影,嘉禾的電影院還得給警察出工費。

    「老匹夫,又耍陰招!老子要你好看!」想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鄒文懷接到情況後,氣得摔桌子大罵,接著連忙打電話讓在自己手下混飯吃的龍虎武師去邵氏的電影院搗亂。

    邵逸夫卻在背後冷笑,這段時間他邵氏上映的都是些低成本的速成片,加上股災的原因,本來就沒幾個觀眾,根本不怕鄒文懷***影響收入。反倒是嘉禾的《龍爭虎鬥》,雖然上座率有所下降,但依舊是財源滾滾,被邵逸夫派人這麼一鬧,連續幾天的票房都有影響。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王梓鈞躺在地上也中了鄒文懷的槍子。

    《酒干倘賣無》因為火爆的原因,又加了不少畫布,其中上映的影院許多都是邵氏旗下。鄒文懷發的命令是讓人去邵氏的院線搗亂,而邵氏的電影院如今又是在放映《酒干倘賣無》的最火,結果就成為了那些龍虎武師的首選目標。

    「什麼?觀眾被人趕跑了?」王梓鈞在台灣接到消息,感到莫名其妙。眼看著自己的電影形式剛剛好轉,居然被人搗亂賣不出票!

    敢砸,而且有動機砸邵氏院線的人,自然是非鄒文懷莫屬。王梓鈞腦子一轉,就明白是鄒文懷下的手,他現在恨不得把鄒文懷抓過來扔馬桶裡,直接衝進下水道。

    老子拍一部電影容易嗎?

    「把元樓叫進來。」王梓鈞憋著怒火,對白沐陽給他配的女秘書道。

    這女秘書叫做安琴,今年25歲,美國留學的海歸。一套辦公制服穿在身上前凸後翹,渾圓修長的雙腿讓王梓鈞的眼睛吃了不少冰激凌。

    安琴是前不久才招來的,當時白沐陽給了王梓鈞一男兩女三個秘書的人選,結果王梓鈞拿過檔案一看,發現這安琴居然長得有些像林志玲,立馬就拍板下來。

    「好的,老闆。」安琴將文件袋夾在腋下,腰肢一扭一拐地出了辦公室,逕直朝演技訓練班的教室而去。

    王氏電影公司的演藝訓練班已經開到第三期了,前兩期人數非常少,而這一期的規模達到了30多人。

    若是公司已經簽約的藝人,在訓練班上課是免費的,而普通人報考,則需要交報名費和學費。每半年一期,成績優異者可以直接與王氏公司簽約,成績不好的也可以去片場跑龍套餬口。

    高挑迷人的安琴走到教室外,敲了敲房門。

    那位在上課的演技老師回頭看去,安琴說道:「老闆找元樓有事情。」

    「找我?」程龍驚訝地問。

    他們師兄妹幾個來王氏已經半個月了,來了之後白沐陽就給他們說得明白:若是想繼續做替身或動作指導,那麼可以直接去片場拍片,公司可以給他們安排。但若是想進一步發展,成為正式的演員,那麼就需要去訓練班學習演技。當然,由於是王梓鈞引入公司的人,學習時間會少很多,一到三個月就可以畢業,就看個人的天賦而論。

    程龍幾個自然是想也沒有想,直接選擇進訓練班學習。

    「是的,老闆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讓你馬上過去。」文琴說。

    「好,我這就去。」程龍「嗖」的站起來就往外跑。

    公司裡被稱為老闆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王梓鈞,其他的學員紛紛猜測老闆找程龍什麼事情。

    「不會是要捧這小子吧?」有人羨慕道。

    「捧他?做夢吧!這小子人長得不帥,身高不夠,說話做事粗魯,連字都認不了幾個,上課又學得慢。他要是能當明星,我跪在地上學狗叫。」另一個學員不屑道。

    「喂,你說什麼呢?再給我說一遍!」元彪等人聽程龍這樣被人數落,立即就發了脾氣。

    「我說了又怎樣?你們這些香港爛仔,也就跑跑龍套而已,根本就不懂什麼叫電影!」

    「弄死這個台灣佬!」龍虎武師的暴脾氣頓時就發了,元奎直接撲上去一拳。

    台灣這邊的學員立即上來幫忙,兩幫人頓時打成了一團,那演藝老師怎麼勸也勸不住,還被不知是誰把眼鏡給打掉了。

    程龍走在文琴的身邊,鼻子裡全是女人的香味,眼神自然而然地就往其曼妙地身上瞟,弄得魂飛天外。待到了王梓鈞的辦公室外,程龍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老闆好!」程龍討好地鞠躬問候。

    「元樓,在訓練班學得怎麼樣?」王梓鈞讓他在自己的辦公桌對面坐下,又叫文琴沖了一杯咖啡來。

    程龍笑著說:「學了很多東西,老師教得好,教得很認真。」

    王梓鈞道:「公司現在準備投拍一部武打片,你有沒有興趣?」

    這是在暗示要重用自己嗎?

    「咚咚咚……」程龍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臟加速跳動的巨大聲音,他意識到一個巨大的機會就擺在一起的面前,當下就要答應,卻發現自己口乾舌燥,喉嚨都發不出聲來。

    程龍端起面前的咖啡猛喝了一口,才喘著大氣回答:「有,有興趣。」

    王梓鈞說:「你這個元樓的名字太普通,不如換個藝名吧。」

    元樓本身就是藝名,如今老闆說要換,程龍自然不敢反對,連忙點頭說行。

    「乾脆我幫你起個名字,就叫成龍吧。」王梓鈞將一個劇本推到程龍面前。「你看看這個。」

    「《醉拳》?」程龍翻開劇本,看到上面的演員表格,頓時瞳孔收縮,喉結滾動,使勁地吞著口水。

    只見上面寫著:程龍——黃飛鴻。

    男一號。

    程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睜開時劇本仍在,他猛地站起來,把那杯咖啡撞翻了都沒有發覺,使勁地反覆鞠躬道:「謝謝老闆,謝謝老闆,我一定會努力演好的……」

    說著說著,程龍激動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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