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衣缽 第十三章 雲雁 文 / 南瓜人

    第十三章雲雁

    退出qq的胖子沒有立刻進入無限。雖然對自己的推斷相當有信心，卻無法準確估計蚯蚓大軍多長時間會離開，反正沒事，而時間也正好是現實世界的凌晨，胖子躺在床上，真正地睡了一覺。這一覺可睡得大發了，直到太陽升到天空正中，胖子才醒來。醒來的胖子索性不再管時間，又好好的吃了一頓才上線。

    無限裡這個時間卻正是深夜。蚯蚓大軍早就退去了，小湖邊上的大雁們正在睡覺。

    胖子打開並爬出守護袋的時候雖然很小心，還是驚動了依偎在守護袋邊上睡覺的伊多，它嘎嘎地嘟囔了兩聲，然後再次把腦袋放在右邊的翅膀邊上，繼續做它的美夢去了。

    胖子站了起來，先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相當平坦，野草多半被鳥類弄掉做窩去了，這個時候的沼澤早沒了昨天下午的潮濕氣悶，圓圓的月亮幾乎正中掛在天空，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地上，所有的事物都好像鑲了銀一樣。胖子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得心曠神怡，他知道，一般這樣的沼澤濕地都有相當獨立的氣候系統，上午太陽高照，把沼澤裡的水蒸發出來，下午則逐漸凝聚成雨，而下到傍晚的雨也再次把白天的潮濕悶熱驅散，到了半夜，則是一天中最美好的一段時間。

    胖子想了想，決定到小湖岸邊去，估計那裡的月色會更加迷人。想到這裡，胖子立刻開始行動，不過他卻不得不小心翼翼：周圍都是鳥類在棲息，一不小心恐怕就會踩在某隻鳥的身上，想到白天這些鳥類對自己攻擊的情景，雖然傷害不重，卻也極不好受，更重要的是，胖子看到幾隻鳥居然就臥在地上，而這些地方正是胖子白天掉落的地方，估計是自己毀壞了它們的窩它們才那樣生氣的，想到這裡，胖子更加小心了起來。好在這個時候已經過了這些鳥類繁衍的季節，否則要是胖子落下來的時候同時壓碎了幾個鳥蛋，或壓死了幾隻小鳥，那恐怕即使有伊多在，這些鳥兒也不會停止對胖子的攻擊。

    費了好大勁，出了身汗（即使是深夜，沼澤裡的空氣依然沉悶），胖子終於到達了小湖的邊上，哪知走得太近了，一腳陷到湖邊的淤泥裡去。「倒霉！」胖子心裡嘟囔著，把陷入幾乎到膝的腿拽了出來，向後退點，在一塊結實點的地方坐了下來。

    經過這翻折騰，胖子也早沒了欣賞夜景的心情，看了下自己的狀態，雖然休息了這麼長時間，mp竟然還只不到1/4的樣子，胖子歎了口氣，知道自己明天是否有機會逃出生天全要靠自己的魔法，而沒有mp則什麼都幹不了。

    胖子先把空間袋打開，在裡面翻翻找找，把僅剩下的10來個藍色藥水都拿了出來，他用藍色藥水從來都是太奢侈，而早先的「跟風行動」對藍色藥水的耗費更是巨大，雖然自己曾經大量製造過，卻也沒剩下多少了。

    胖子苦惱地搖了搖頭，「這不是雪上加霜麼？！」胖子想。現在也只有靠冥想來恢復mp了。

    把藍色藥水都放到順手的地方，胖子立刻進入了冥想狀態。

    早先逃跑的時候胖子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現在已經更深入到死亡沼澤裡來了，而這裡的魔法元素也更加稀薄，mp恢復得非常慢，胖子剛開始還著急苦惱，直到一個小時以後，胖子才真正地沉浸在冥想當中。當然胖子也知道，這個過程雖然困難，逆境中卻是對冥想的極佳訓練。

    幾個小時以後胖子才醒來，看了一眼仍然不過是3/4的mp，胖子不禁苦笑了一下。他站了起來，伸伸坐了半晚而酸麻的老腰，然後朝東望去，他是故意這個時候醒來的，畢竟沼澤的日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

    這是胖子在無限第二次看日出，跟高山上的日出以及現實中的大海上的日出相比，沼澤山的日出雖然不那麼動人心魄，卻在沼澤裡晨起霧氣的襯托下，讓人有一股奇詭的感覺。

    胖子對這種感覺的體會立刻就被打斷了。隨著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出現，大雁們幾乎同時醒過來，嘎嘎叫著，開始了他們吵鬧而且忙碌的另一天。

    胖子苦笑地搖了搖頭，卻感覺有什麼在拽他的褲腳。低頭一看，正是伊多，看胖子看過來，它立刻嘎嘎叫了起來。它已經叫了胖子好幾聲了，胖子居然就是不回應，它哪裡知道，對沒有自然溝通幫助的胖子來說，它的那些「呼喚」實在跟其他大雁沒什麼區別。

    胖子立刻施展了一個自然溝通，立刻驚奇的發現伊多居然要自己跟它去。

    「去幹什麼？！」胖子自然地問了一句，他立刻後悔了，和往常一樣，只要胖子問一句，這個傢伙就會立刻開始解釋，當然解釋的東西胖子一句也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懂「鳥語」還是「鳥語」根本講不出什麼來）。

    胖子立刻決定跟伊多走。當然更多是為了堵住這隻鳥嘴。

    出乎胖子意料的是，伊多居然沒飛起來，而是在胖子前面搖搖擺擺地步行，低頭看著這個即使走路也閉不上嘴的傢伙，跟在後面的胖子不禁微笑起來。

    很快胖子就發現，伊多在領他沿著小湖的岸邊前進。整個小湖雖小，卻給很多鳥類提供了絕佳的棲息場所。一路上也經常出現各種鳥類，而每遇到一個，伊多這個傢伙都會嘎嘎地打聲招呼，也不管對方是否回應。

    伊多走得非常慢，好在胖子也不著急，即使如此，半個小時以後，他們也幾乎繞小湖走了1/4圈，而在眼前一棵植物也引起了胖子非常大的興趣。

    這只是一棵小樹，南方非常常見的小樹，但在這個地方生長，卻不能不讓人驚奇。

    在墜落在沼澤之後，胖子也對這個沼澤的性質做了一點調查，他對沼澤濕地地形瞭解不多，但胖子幾乎可以肯定這裡就是那種泥炭性沼澤：大多數地方，淤泥可能深達幾米，交錯的無起無終的地表水系和這些淤泥構成了一個個致命的陷阱。而整個沼澤的土壤基本又常年累積的死後的野草構成，營養成分是高了，礦物質卻低了，基本並不適合這種高大樹木的生長，而更重要的是：這麼廣大的幾乎全由各種野草構成的沼澤，這個小樹是怎麼來的？！

    更讓胖子驚奇的是，這個只有手臂粗的小樹上居然有一個不小的窩，而驚奇中的驚奇則是：這個窩裡面有一隻幾乎和窩一樣大的鳥。

    這是一隻魔獸，一隻雲雁，一種號稱永遠不會降落在土地上的魔法鳥類。

    伊多搖搖晃晃著把胖子帶到小樹面前，然後自己就搖搖晃晃地離開了。

    「你是個魔法師？！」雲雁開口了，而且一開口就是人語。

    有過金眼烏鴉經驗的胖子並沒有太驚奇，他知道，對待這樣的智慧甚至高過人類的生物可不能像對待普通動物那樣。「我是！」胖子回答，然後收了自然溝通魔法，雖然是個最低級的魔法，卻仍要胖子差不多使用平時維持3、4級魔法才需要的mp來維持，現在既然已經遇了一個可直接溝通的，mp當然是能省點就省點。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雲雁問，在沼澤剛形成的時候，確實經常有冒險者來冒險，而一旦整個沼澤的防禦和生態結構完全形成，這種冒險就成了「送死」，對一隻在已經這裡生活相當長時間的鳥類來說，人類冒險者確實太少見了。對一個魔法師而言，由於沼澤對任何魔法的抑製作用，在這裡冒險更是艱難無比，也難怪這隻鳥會這樣問。

    「我是被人追趕，沒辦法才進來的！」胖子苦笑，也只有這個理由才合理吧！

    「你打算則樣從這裡出去？！」雲雁接著問。

    「我也不知道，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胖子還是苦笑。

    「也許我可以幫你！」雲雁的聲音還是冷冷的：「不過我需要你先幫我個忙！」

    「那要看這個忙是什麼了？！」胖子沒有立刻應承下來，雖然他知道這恐怕是一個相當有趣的系統任務，討價還價的技能也不是白有的！

    雲雁把頭歪了歪，他對這個年輕的人類魔法師相當好奇，從這個魔法師開始的表情來說，他肯定已經對這棵樹和自己產生了好奇，卻一點也沒著急問什麼問題。

    「難道你一點也不奇怪這裡的這棵樹？！」雲雁還是忍不住了。

    「確實有一點奇怪！」胖子暗自笑了，既然有求於自己，當然要透露一點自己的秘密。

    「有什麼奇怪的？！」雲雁反而問胖子。

    「比如這樹怎麼長在這裡的？！你為什麼會在這樣的一棵小樹上做窩，這樣的小樹應該無法支撐你的體重太長時間才對？！而你為什麼會在這裡？！」胖子說。他知道雲雁是非常奇怪的生物，因為特殊的魔法體質，一旦跟土壤接觸就會立刻迅速衰弱下去，因此，這種動物一生中幾乎所有時間都在飛行，如果不小心降落在土壤上面，恐怕就再也飛不起來了。

    「這樹是我種的！」雲雁回答說：「你應該知道作為雲雁的特殊性，我們即使降落也只能降落在樹上，所以每一隻雲雁的嗉囊中都常備一些活種子，在需要降落且無樹木的地方，把一棵種子種植下去，然後利用我們特殊的魔法讓種子迅速生長，你們魔法師也應該懂得這樣的魔法吧！」

    「那叫植物生長術！」胖子說。

    「這裡的土壤實在不適合這樣樹木的生長，而我的魔法能力又遭到相當程度的破壞，所以這棵樹也只能長到這樣的程度。」雲雁沒理會胖子，繼續說：「如果不是我之前的巢穴被佔據了，我也不會到這裡來！」

    「你之前的巢穴！？」胖子很奇怪：「你生活在沼澤裡！？」

    「那並不奇怪！」雲雁說著，把隱藏在身體另一面，本來胖子看不到的翅膀挪了出來。胖子立刻大吃一驚：那已經不是翅膀了，而是黑乎乎的一根「棍」，不知道是什麼把這隻鳥的翅膀弄成這個樣子。「如果我有一雙正常的翅膀，我當然還會在天空飛翔！」

    「可那是怎麼弄的？！」胖子幾乎有點不忍了。

    「那是一條龍造成的？！」雲雁繼續說，它的聲音一直平淡，好像說的不是它自己的事情一樣。

    「龍？！」胖子又吃了一驚。

    「對，是龍！」雲雁說：「一段時間之前，我和我的同伴在雲層中飛越過這裡的上空，正好碰到一隻龍在那裡曬太陽，當時我正從雲層裡飛出來，沒有看到在雲層上面的龍，所以撞了它一下，導致了它的憤怒！」

    「倒霉的傢伙！」胖子心裡想。他知道雲雁一般飛行都在雲層當中，只偶爾為了辨別方向在飛出雲層，可沒想到竟然碰上這樣的事情。

    「我幾乎無法飛行了！」雲雁接著說：「只好在這裡迫降，可你知道，這裡根本沒有能讓我降落的地方，但我的運氣好，正好碰上了一個魔法師在這裡建造的樹屋！」

    「魔法師？！」胖子又吃驚了：「有魔法師在這裡居住？！」

    「不是居住！我到的時候他已經離開很長時間了！所以我才能利用他的樹屋！」雲雁解釋說。「本來我在那裡的生活很好，沼澤裡也不缺乏我喜歡的食物，但偏偏前幾天，一隻怪物不知道為什麼佔據了那裡，我不是它的對手，也只好跑到這裡！」

    「你想讓我把那個怪物趕走？！」胖子問。

    「對？！」

    「可那隻怪物到底是什麼？我怎麼能知道我能對付得了？！」

    「也許你無法對付它！」雲雁說：「可如果你想離開這裡，就必須要我的幫忙，你可以權衡一下！然後決定是不是幫我這個忙！」

    「tmd！」胖子忍不住罵了一句，原來鳥也能威脅人啊！不過他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知道雲雁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也沒有拒絕：「可那隻怪物到底是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了！」

    聽了這話，胖子幾乎要暴起傷鳥了。想了想，把情緒平靜下來：「你的那個什麼樹屋在什麼地方？！」胖子最後問。

    「伊多可以帶你去，它甚至認識以前建造那個樹屋的魔法師！」

    胖子想了想，然後準備離開，不過離開之前，他又問了一個他很好奇的問題：「為什麼這些鳥類會聽你的命令！？」

    「並不是所有鳥類都聽我的命令，但大雁卻不同，只要是雲雁的命令，大雁怎麼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