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衣缽 第二十九章 再見，死亡沼澤 文 / 南瓜人
第二十九章再見，死亡沼澤
烤魚的期間，胖子跟大禹商量了一下下一步的行程。
「我當然要回帝都！」大禹毫不猶豫。也不跟胖子解釋為什麼。看著滿臉倔強的大禹，胖子不禁歎了口氣，這個傢伙為什麼總要把什麼藏起來？！
「那也好！」胖子想了一下：「據說那裡要有個什麼大活動，我也正好去湊個熱鬧！」間隙胖子又跟阿瑞聯繫了一下，聽說胖子要出來了，她也滿心歡喜。但凡女孩子都有點喜歡湊熱鬧的心理，而所謂的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愛情故事對她更是有莫大的吸引力，聽說胖子也想去帝都，她更是高興。拉上旮旯、阿果大家商量了一下，最終把會合地點定在帝都東南40公里的一個叫做米索裡的小鎮，那也是個農業小鎮，因為有一個大型魔法傳送陣，也成了從這個方向前往帝都的樞紐。
晚上6點，天還沒黑，終於吃夠了魚的綠龍讓大禹跟背著小龍的胖子爬上自己的後背，然後伸展起翅膀，朝天空飛去。胖子第一次騎龍，本來非常興奮，不過很快就開始叫苦不迭。對龍類來說，它們的遠距離飛行更多採用類似現在民航飛機的方式，即先到達幾千米的高空，旅行之後，再下到地面。可以想像這次飛行的痛苦程度，在高空中，胖子甚至好幾次無法抓住龍的後背，如果不是大禹在旁邊幫忙，恐怕就要掉下去。
好在龍的飛行速度是異常的快，二、三百公里的路程，半個小時不到就搞定了。
下了龍背的胖子立刻找地方嘔吐，剛才吃了的那點魚都吐了出來。大禹卻顯得比較自然，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倒沒什麼其他的反應。而小龍則趴在胖子的後背呼呼大睡，就算天塌下來恐怕也難讓它睜開眼睛。
臨分手前，綠龍把胖子叫到一邊：「你可要防備一點你的夥伴！」
「怎麼了！？」胖子很奇怪。綠龍這個傢伙應該對大禹印象更好些才對啊！
「你注意到他看小龍的眼神沒有？！」
「沒有啊！怎麼了？！」
「這個傢伙有可能要對小龍下毒手的！」
「為什麼？！」
「你不知道麼？！」綠龍也有點奇怪了，平時看胖子知識淵博的樣子，卻往往不知道最基本的知識。「大劍戰士的第四個進階等級是龍劍戰士，要成為龍劍戰士就必須親手殺一頭巨龍！」
「什麼？！」胖子嚇了一跳，用心回憶一下，確實覺得大禹之前看小龍的眼神有點不對。「可是！小龍這麼小，殺它怎算數？！」
「怎麼不算！」綠龍哼了一下：「小龍也是龍啊！」
綠龍並沒有把胖子他們完全送出死亡沼澤，但也差不多了，現在胖子和大禹就在步行朝西走去，大概10公里左右，他們就會完全走出死亡沼澤。本來現在的距離已經足夠使用回城卷軸，但死亡沼澤抑制了卷軸的使用。路相當好走，因為已經是死亡沼澤的邊緣，怪物要少得多，即使有等級也並不高，兩個人還能輕鬆應付。
「幹嗎老繃著張老臉？！」路上，胖子問不言不笑的大禹。這個傢伙在剛碰到胖子的時候還能有說有笑，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反而不苟言笑起來，讓胖子覺得很不舒服。
「沒什麼！」聽胖子說話，大禹終於鬆弛了一下：「我只是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
「我也不太喜歡！」胖子笑了：「人多總是亂七八糟的！人少的時候清淨！」
「那不是主要原因！」大禹搖了搖頭。
「那為什麼？！」
「我也不太清楚！」大禹苦惱地搖了搖頭。
胖子輕笑了一下，孤獨固然能讓人發瘋，在人群之中，每個人也多少都有點恐懼吧！心態的調整恐怕是最重要的。而大禹顯然並不擅長與其他人的交流。「有個問題想問你一下！」胖子最後說。
「嗯？」
「你為什麼會選擇大劍戰士的職業？！」胖子問：「這個職業攻擊是強了，防禦卻是弱點，更重要的是，這個職業似乎轉職很困難！」小龍的問題畢竟是胖子所關心的。
大禹笑了。「綠龍剛才跟你說的就是這個吧！」
「嘿嘿！」胖子默認。
「我想好了！」大禹收起笑容：「也許剛開始我動了點心思，但我不會動小龍的！捷徑固然好走，卻難免少了根基。更重要的是：那樣就享受不到過程的樂趣了！」
胖子吁了口氣，大禹能這樣想，那是最好的了。
「關於為什麼選擇這個職業！」大禹想了想，接著說：「我畢竟從神那裡得到了點信息，又怎能不加以利用呢？！」
「嘿嘿！」胖子笑了起來。對朋友當然可以大方點，對系統給的好處，胖子可是來著不拒的。「還有個問題，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問你！」
「是什麼？！」
「那個！」胖子也考慮了一下：「我注意到你的習慣和一般的pc不太一樣，比如我們總需要下線，來解決一些現實中的問題，但我卻發現你好像從來不需要下線，你知道，我……！」到最後，胖子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想知道？！」大禹斜眼看著胖子，露出怪異的表情。
「那個！」胖子有點侷促起來：「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如果是**，不用告訴我的！」
大禹看了一眼胖子，把頭扭過去，看著前面，他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告訴他麼？！」大禹在問自己。「你的觀察沒錯！」大禹最後下定了決心：「其實也沒什麼，不過現在恐怕還沒到告訴你的時候，過一段時間，即使我不告訴你，你也會知道的！」
半個小時以後，走到沼澤邊緣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回頭看了一眼傍晚的一望無際的沼澤，都吐了口氣，雖然在死亡沼澤中沒待上幾天，對兩個人的影響恐怕都是非常長遠的吧！
再見，死亡沼澤。
使用了回城卷軸，兩個人來到了一個本來並不繁榮的小城，卻發現小城裡面人山人海，到處都是pc，使用傳送陣的人們更是排起了長隊。兩人相對苦笑，這個事情他們早就預料到了：帝國都發生那麼大的事情，誰不想去看看熱鬧呢？！
米索裡是一個非常安靜的小鎮，住家不到1000戶，鎮民多數從事農業生產，過著平靜卻也愜意的日子。幾百年前，這個小鎮也算得上是一個前往帝都的要衝，有一個大型魔法傳送陣，也有一條寬闊的馬路通往帝都，而隨著死亡沼澤的形成，這個地位逐漸失去；小鎮距離帝都相當近，和那些靠近死亡沼澤的類似城鎮相比，這裡怪物不多，自然也不是pc練級的理想場所，可以想像大型魔法陣的利用率是非常低的，即使有人通過，也基本當這是個中轉站，往往一天下來，魔法傳送陣的使用次數也不過是幾十。但今天卻顯然不同，遠在帝都發生的大事即使對npc而言也是幾十年才能一遇的盛事，對更好事的pc來說，更是具有莫大的吸引力，可以想像成千上萬的pc從大陸的各個角落湧向帝都，導致帝都周圍幾乎所有魔法傳送陣都出現了塞車現象，這個小鎮的傳送陣也終於被利用了起來。
路上雖然只經過三、四個傳送陣，但因為擁堵，胖子和大禹到達小鎮的時候卻差不多是晚上9點了。
一出傳送陣，胖子就看到了不遠處的阿瑞和阿果，沒等胖子反應過來，阿瑞已經衝了過來，用力地抱住胖子。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是把頭深深地埋在胖子的懷裡。胖子心中感動，哪還去管別人怎麼看，也抱住了阿瑞，雖然分別只有幾天，倒好像有幾個月一樣，彼此的思念早已如潮水一樣不可收拾。
過了幾分鐘，阿瑞終於掙脫胖子的臂膀，退開一步，上下打量著胖子，這個傢伙顯然這幾天吃了不少苦，衣服又髒又皺，更有不少破損的地方，頭髮也亂蓬蓬的，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梳理了，「吃了不少苦吧！」這時候她卻微笑起來：「怎麼也沒見你瘦點！？」
「嘿嘿！」胖子笑了，伸手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他看了一眼站在阿瑞身後的笑盈盈的阿果，忍不住臉一紅。
「咦！那是小龍吧！」阿瑞現在才發現胖子後背的小孩，驚喜地大叫起來。「好可愛啊！快讓我抱抱。」小龍現在兩歲小孩子的模樣，正是小孩最可愛的年齡。
「對！」胖子苦笑。把本來用自己備用衣服綁著的小龍解了下來，交到阿瑞手上。心裡卻想著「可愛？！要是它可愛，那全天下的動物就都可愛了！」
兩個女孩子立刻開始折磨小龍，阿瑞抱著，阿果則左摸一把又摸一把的。看得胖子直抽涼氣，「要是小龍這時候醒了可就壞了！」，胖子想，他甚至都不敢想這個傢伙暴怒時的情景。
胖子突然想起了什麼。「旮旯呢？！」胖子問。
「在小鎮酒館裡佔著位置呢！」抱著小龍的阿瑞笑著說：「你可不知道今天小鎮裡的旅客有多少！」
胖子四周看了看，傳送陣所在的地方顯然在小鎮之外，四周人並不多，卻有各種各樣的人不斷從傳送陣裡走出來，再向小鎮中心走去。「那咱們趕快去吧！」胖子說。「要麼人再多，旮旯可占不住位置了！」其實他現在在乎的倒不是這個，時間上估計，小龍也快醒了，必須找到足夠的食物填上它的嘴，否則可不是好玩的。
在走向小鎮的路上，胖子把大禹介紹給阿瑞和阿果，兩個女孩子跟大禹打著招呼，這個傢伙卻只哼了一聲，一邊的嘴角抬一下算是微笑了。
「這麼臭屁！」阿果嘟囔了一聲，不過她嘟囔的聲音很大，阿瑞和胖子都聽到了，想來大禹不會聽不到，他卻仍然一點表情也沒有，抗著自己的大劍目不斜視地朝前走。
「這個傢伙就這樣！」胖子笑著說。有關大禹的事情阿瑞和阿果都聽胖子說過了，倒也不是很在意。
坐落在小鎮中心的唯一的酒館現在熱鬧非凡，幾乎人擠著人，聲浪似乎把一切都吞沒了：即使是相距不過一、兩米的談話，都必須用最大的聲音，否則還真聽不到。酒館門口和酒館內更各有四個npc守衛，虎視眈眈地監視著。
胖子他們幾個費了好大力氣才擠進去。很快就找到了在一個角落裡佔著位置的旮旯。而好幾個pc正和旮旯爭論，顯然在責怪旮旯佔著地方卻空著，直到胖子他們到了，這些等座位的才悻悻地走開。
少不了介紹大禹，然後大家在圍著小桌子坐了下來：桌子太小，凳子也只有4個，阿果和阿瑞只好坐在一個凳子上。
剛坐下的胖子立刻招呼服務生。過了好幾分鐘服務生才不情願地走了過來，把菜單往桌子上一扔，然後不言不語地看著胖子幾個。這個傢伙心情顯然不好：這個酒館兼飯館本來只是供鎮民夜晚娛樂用的，大家都習慣了平靜，今天晚上亂糟糟的這麼多人，雖然收入要比平時高上幾倍不止，卻也忙亂不止幾倍，更有甚者，這些pc冒險者明顯精力旺盛，吵嘴固然難免，更有不服氣的要拉出去pk，弄得酒館主人不得不找幾個守衛來維持秩序。
大家點的東西都不多，基本上是各種飲料，只有大禹和胖子是例外：大禹要的是10個蘋果，胖子則一開口就要了一頭烤全牛。
「什麼？！」除了大禹之外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邊上更有好事者笑著嘟囔：「你就是豬也不用吃一頭牛吧！」當然壓低了聲音盡量不讓胖子他們聽到，其實就算他大聲，恐怕胖子他們也聽不到什麼：環境太嘈雜了，點菜都得用喊的才行。
「看什麼？！」胖子嘟囔著說：「又不是我吃！」說著指了指阿瑞懷裡的小龍。
服務生立刻表示說沒有：這個酒館雖說也代做飯館生意，卻也沒辦法立刻弄出一頭牛來。最後胖子拿出了300枚金幣，服務生才答應想點辦法。
沒多長時間，要的東西都上來了，大家邊吃（喝）邊聊了起來。不過很快他們就都吃驚地看著大禹：這個傢伙正在用他那把足有1米5長的大劍削蘋果。可以想像用那麼大的「水果刀」削蘋果有多難，大禹剛開始還不太熟練，到第三個的時候已經能一「劍」一個蘋果了，而削下來的果皮極薄極細，似乎還沒有大劍刃厚，1米多長的蘋果皮異常均勻，一頭垂到地上，卻也不斷。
「佩服！佩服！」胖子嘟囔著，「可沒想到你還有這手！」
驚奇之後，大家也都不再理會悶頭削蘋果的大禹，開始商量怎樣去帝都。
「也只有走著去了！」旮旯說：「帝都的魔法傳送陣據說幾天前就全被關閉了，就等著那個什麼公主來呢！」
「那個什麼公主到底是哪裡的？！」胖子問：「到底什麼時候到？！」
「什麼『什麼公主』？」那邊阿瑞有點不滿意，人家畢竟是公主，在胖子旮旯兩人嘴裡說出來可沒一點敬意：「那是南方福沃公國的公主，好像叫什麼維若妮卡，是不是啊？！阿果！」阿瑞捅了捅一直在逗小龍玩的阿果，雖然小龍一直在睡覺，阿果則好像被嚇了一傢伙，抬頭茫然地看著大家：「什麼？！」
大家都笑了起來。「算了，你喜歡就你養吧！」阿瑞把小龍往阿果那裡一塞，笑著說，緊接著又嘟囔了一句什麼，「喜歡自己生一個啊！」雖然阿瑞確信別人都聽不見，仍然忍不住臉上一紅。那邊阿果歡喜地接過小龍，小心地報在懷裡。看著阿果小心翼翼的樣子，甚至大禹臉上也露出一絲的笑意，可沒想到阿果這個張揚的女孩會這麼喜歡小孩。
「至於到的時間！」阿瑞接著說：「消息似乎封鎖得很嚴密，囡囡他們也搞不清楚，但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那我們明天去而他們正好明天上午到，那可不是趕不上了？！」胖子說。
「所以，我認為我們應該今天晚上啟程！」阿瑞說。然後他看著旮旯。這個意見早就提出來了，旮旯是唯一的反對者。
「我還想睡覺呢！」旮旯撇著嘴。「再說了，那個破玩意有什麼好看的！？」
阿瑞明顯不滿意旮旯這樣說，她斜過身體，面對旮旯，眼看著就要和旮旯吵起來了。
「算了！」胖子連忙阻止。「要麼這樣，旮旯留下睡覺，我們先去！」
「靠！」旮旯卻來了精神：「又想甩掉我，沒那麼容易！」
胖子笑了起來，不過很快他的臉色變了，看著阿果懷裡的小龍：這個傢伙已經醒過來了！但出乎他的意料，小龍並沒有胡鬧，趴在阿果懷裡，倒好像很舒服的樣子，而兩隻小手更上去抓阿果的頭髮，弄得阿果咯咯直笑。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胖子感慨著。
最後決定下來，他們準備連夜出發。而這個時候，服務生也回來了。他在小鎮的一個農民家買了一頭牛，正在烤著。「不過那牛太大了，酒館恐怕放不下，要麼您幾位到外面享用？！」
「沒問題！」胖子說，只要能解決小龍的吃飯問題，在哪裡都一樣，而小龍這個傢伙恐怕也不會重視用餐環境的好壞。
胖子幾個被引到小鎮的外面，一個大篝火正熊熊燃燒著，上面架著一頭大牛，兩個人正在向上面塗抹調料。雖然隔了好遠，香味也早瀰漫了過來。而小龍也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從阿果懷裡跳了出來，朝篝火跑去，然後在大家吃驚的注視中衝進篝火，也不管有多熱，立刻開始大嚼。而胖子則哭喪個臉，「可惜我那些衣服啊！」他才不擔心小龍是不是會受傷呢，紅龍是用火的老祖宗，這點小火要能傷到它才是怪事情呢。
小龍飽餐一頓，光溜溜的徑直回到仍然目瞪口呆的阿果懷裡，呼呼大睡起來。身上的衣服早燒光了，阿果卻絲毫感受不到小龍身上炎熱。
胖子則盡快把剩下的牛肉收拾起來，找東西包起來，扔到空間袋裡面。大牛太大，小龍畢竟無法一次吃光，胖子收拾起來那是給明天早上備著的，他現在已經摸清規律了，小龍一般5、6個小時就要吃上一頓。
收拾完之後，胖子把錢交給仍然呆呆地站在那裡的服務生，大家終於出發了。
而當他們剛走出小鎮的時候，一個人卻攔住了他們：「夜行的旅者，你們是去帝都的吧！正好與我同路，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結伴而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