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風起 第八章 復萊爾 文 / 南瓜人

    第八章復萊爾

    一大清早，旮旯說出去辦點事兒，胖子和阿瑞則回到了他們在鳳凰酒店的房間。一推開門，胖子就嚇了一跳：大禹這個傢伙正坐在一個角落裡發呆。

    「你沒事吧！」胖子問。

    「哦！」大禹終於反應過來：「我沒事，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他站了起來，揉了揉身上麻木的肌肉，他竟然呆坐在哪裡一個晚上。

    「碰上幾個朋友！」胖子仔細地看著大禹，總感覺他哪裡不同，卻又說不上來。

    「幹什麼那麼看我！？」大禹微笑著：「我臉上又沒長出花來！」

    胖子也笑了，能聽到大禹開玩笑，還真不太容易：「你怎麼回來了？！」胖子問。

    「我不能回來麼？！」大禹還是微笑著。

    「能！有什麼不能的！我只是好奇而已，跟著那個復萊爾碰上不少事兒吧？！說不定還進皇宮了呢！」

    「嗯！」大禹不置可否。「說起那個老法師，他讓我告訴你，如果有空的話，請你去找他一趟！」

    「媽的！請人去還這麼囂張，話說回來了，他住哪裡，怎麼找他啊？！」跟著復萊爾的時間雖然短，胖子卻是真正學了不少東西，他還是很希望能再見到老法師的，當然，因為老法師的特殊地位，胖子還想在他身上挖些情報。

    「帝都的東北角！有個元素塔，他平時就住在那裡！」他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門開了，阿瑞和阿果走了進來，而阿瑞更是一臉的興奮。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阿果，大禹竟然變得侷促起來。

    「看看這是誰啊？！」阿瑞幾乎是喊出來的，然後她躲到一邊，把身後的一個小女孩兒露了出來。小女孩兒5、6歲的樣子，梳著沖天小辮，更紮著五顏六色的蝴蝶結，而小孩兒也沒有一點怕生的樣子，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看著屋子裡面的兩個男人。

    「這是！」胖子突然瞪大眼睛：「小龍？！」他甚至誇張地揉了揉眼睛。「這怎麼可能？！」

    「快叫胖子叔叔！」後面的阿果催促小龍，小龍雖然並不情願，最後還是叫了一聲：「胖子叔叔！」聲音竟然異常的動聽。

    胖子腿都軟了，一屁股坐在床上，雖然沒發育到那個程度，小龍其實已經400歲了，管自己叫叔叔，怎麼都覺得彆扭，而到昨天中午為止，小龍加起來也沒說上幾句話，現在說話顯然已經相當熟練，也不知道阿果是怎麼調教出來的。更重要的是，現在還不是小龍的飯點，它怎麼不睡覺？！

    「乖寶寶！」阿果表揚著。

    「寶寶？還乖？！」胖子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兩個女孩子陪著小龍在玩，大禹則微笑著看著。剛開始的驚奇過去，胖子變得無聊起來，拉大禹說話，這個傢伙居然對自己帶搭不理的，沒有辦法，跟阿瑞打了個招呼，胖子一個人走了出去。他其實並不是討厭小孩子，可惜，小龍給他的負面印象太深刻了，他說什麼也喜歡不起來。

    胖子逛了一會兒，還是無聊。「反正沒事，不如去看看復萊爾！不知道老法師那裡有什麼好玩的！」胖子想著，打聽了路，朝帝都東北走去。

    沿著帝國大道朝東，快到東城門的時候，沿著緊臨城牆內面的大街向北，路上經過東北大型魔法傳送陣。取這條路胖子是有目的的，胖子一直好奇傳送陣的封閉方法，因此胖子甚至特意在傳送陣周圍做了一定時間的停留，結果卻讓胖子很失望，顯然即使帝國也對空間魔法不甚瞭解，只是用大車或其他巨大的物體放在傳送陣裡，不過，胖子也不得不承認，這雖然是最簡單且是最笨的，卻也是相當有效的方法。

    再向北，胖子終於來到元素塔。

    元素塔果然正在整個帝都的東北角，它竟然緊靠著帝都城牆，其東和北面的牆甚至和城牆為一體。整個塔佔用面積非常大，高度卻非極高，只略比城牆高出6、7米的樣子，巨大的門正對著西南，緊鄰著因為塔的存在而不得不稍微繞一下的大街。

    胖子直接走上去，門上有門環，胖子扣了兩下，只片刻就有人來開門，那竟然是個極老的人，長長的白白的鬍子幾乎垂到胸前，臉上遍佈皺紋，連嘴唇、眼皮、鼻子都是如此，找不到一點平坦的地方，身體佝僂著，角度接近90度，而讓胖子吃驚的是：老人居然穿著法師袍。

    「貴客請進！」老人沙啞的聲音，「主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主人？！」胖子問，老人卻不回答，轉身當先走去，一步一晃，竟然就要跌倒的樣子。胖子只好跟上去，沒多久，他就注意到身後的大門無聲地關上了。胖子也不在意，如果復萊爾想傷害他，也用不著這種小把戲。

    「他等我好長時間了？！」胖子邊走邊問，同時他還在四周觀望，元素塔的最下面一層倒如一個獨立的大廳，正圓形的，直徑超過50米，而大廳最裡面，是盤旋向上的樓梯。

    老人還是不理他，只是一個勁往前走。

    「你說的『主人』是復萊爾先生麼？！」快到樓梯的時候，胖子又問了一句，老人仍然不回答，胖子雖然不想責怪別人，卻不由得不感覺到一點鬱悶，自己問了幾句，老人竟然一句都不回答。

    「他聽不見的！」樓梯上傳來的聲音。

    胖子抬頭看去，見復萊爾就站在樓梯上，笑盈盈地注視著胖子走過來。

    「他聽不見？！」胖子看著復萊爾：「可是，我剛才敲門為什麼他能聽見！？」

    「他本身也是個不錯的魔法師，這樣的事情自然難不住他！」

    「他是魔法師？！」胖子本來懷疑，此時卻仍然忍不住吃驚：「可是！可是……！」胖子竟然不知道怎樣說。

    「為什麼他要在這裡？！甘願當一個僕人，是麼？！」復萊爾微笑著：「他並不是一個僕人，卻不得不在這裡做有些僕人需要做的工作，因為他是我的學徒！」

    「學徒？！」

    「不錯！他自身能力雖然幾乎達到了魔導士的水平，卻仍然心甘情願在這裡接受我的教導，作為一個魔法師，力量已經成為他畢生的追求，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經命不久矣，卻仍不願意離開！」

    「魔導士？！」胖子吃驚地看著老人，老人似乎對復萊爾非常畏懼，站在一旁，頭甚至都不敢抬頭，本來就彎曲的身體此時更加佝僂了。胖子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老人能力竟然達到這樣的程度，而從復萊爾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顯然沒有什麼誇張的成分。「為了力量，什麼都不要了麼？！」真正困繞胖子的卻是這個。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復萊爾輕輕揮了下手，老人低著的頭，顯然無法看到復萊爾的手勢，他卻立刻退了下去。「請跟我來，我確實已經等你很長時間了！」

    隨著復萊爾走到二樓，這裡是一個環形的走廊，兩邊都是小小的房間，門都敞開著，胖子很容易就看到裡面的東西：都是各種魔法實驗設備。沿著一側的走廊前進，片刻一個相當大的扇形的房間出現在胖子面前。地上鋪著深色的地毯，只是隨意地擺著幾個不小的寫字檯，寫字檯上都凌亂地放著各種紙張文具，每個寫字檯邊上，都有一個巨大的搖椅，最讓胖子感興趣的是：圓弧牆上是直達屋頂的書架，而書架的每一個空隙都被塞滿了。

    「請進！」復萊爾做了個請的姿勢，「這是我的書房！這裡是閱讀和休息的場所，不用客氣，讓你自己舒服一些吧！」

    很快，兩個人都找地方安頓下來，那些的搖椅當然是必然的選擇。胖子剛坐下，就有人送來飲料，這人顯然也是個魔法師，雖然比樓下的老人年輕很多，卻也絕非年輕人，想來這又是一個所謂的「學徒」。

    飲料相當可口，且顯然經過冰處理，非常涼爽。胖子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而整個身體也躺到搖椅裡面：「復萊爾先生，我有點不明白！」胖子想起了瘋子的樹屋：「這些搖椅雖然舒服，我卻見過更舒服的椅子，而且那椅子是用魔法造就的！我知道您也是自然魔法師，而以您的能力應該也可以利用魔法讓自己更舒服的！可是，我卻發現這些椅子沒有一點魔法的痕跡，那是為什麼呢？！」

    「嗯！」坐在胖子身後（椅子的擺放顯然並不規整，兩個人也都不想費勁挪動這些椅子，復萊爾就只好坐在胖子後面了！）復萊爾想了一下：「這涉及到我的一個朋友，他總是告訴我，只有用這些有些奢侈的東西才是真正的享受生活！我也深以他的話為然！」

    胖子笑了一下，沒有做聲，他並不能同意復萊爾的觀點，不過也不願意反駁。

    話，長久的沉默包圍了整個書房。胖子並不著急，復萊爾主動找到自己，自然有事要跟自己說，而胖子想要打聽的問題也不急在一時。

    果然，十來分鐘之後，復萊爾終於開口了：「我聽大禹說過你們在死亡沼澤裡的冒險，細節上他也不肯說，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想知道那裡的一些情況，不知道你能否給我講講！？」

    「當然沒問題！」胖子笑著說：「不過，我想先問您一下，您為什麼會對死亡沼澤的冒險那樣感興趣！？」

    「嗯！」復萊爾考慮了一下：「你應該知道，雖然因為職業的關係，撒裡爾無法活得像我一樣長久，他卻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朋友！」他停了下來，又想起了數百年前的冒險生涯。「巨蛇山，你應該知道這個名字，那裡也是我們曾經冒險的地方，也應該是見證我們友誼的地方，因為特殊的原因，在那裡變成死亡沼澤之後，我無法再到那裡去，而即使到現在，那裡也還有我們的兩個朋友。」

    「兩個朋友？！」胖子想了一下：「巨龍達裡斯達莫是一個，另一個？你不會說的是大蛇多撒吧？！」

    「你果然見過他們！」復萊爾變得有一點激動，從搖椅上坐直：「就是他們，他們現在怎麼樣？！」

    「綠龍當然很好了，誰還能讓他不好？！」胖子笑著說：「至於多撒，因為龍的關係，它雖然過了幾百年不太好的日子，不過現在，它應該過得也不錯，甚至！」胖子停了一下：「我把它帶出沼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