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一章 地道 文 / 南瓜人

    第一章地道

    胖子是被人抱著進入地道的，讓一個高大的男人抱著，胖子覺得非常不舒服。一旦手腳麻木漸退，他立刻掙扎著要下來，戰士沒有辦法，也只好把他放下，此時正是沿著台階向下，胖子又沒完全恢復過來，又一個跟頭，讓他直接沿著台階向下骨碌，好在他前面的也是個戰士，雖然在促不及防的情況下，也立刻擋住了他。雖然沒有引起連鎖反應，卻也引來一陣哄笑。胖子坐起來，挪到一邊，讓後面的人繼續前進，自己則伸手按摩還有點麻木的雙腿。

    「你沒事吧！」剛才抱著他的戰士一直站在他的身邊，笑著問。

    「沒事！」胖子抬頭看了看那個戰士，此時剛好有人帶著火把通過，光線雖然不強，卻足以讓他認出來：那其實就是玉樹臨風。「是你啊！」胖子笑了一下：「剛才多謝了！」

    「沒關係！」玉樹臨風還在笑著。

    他們後面的人其實並不多了，很快，他們看到了背著大禹的流浪。流浪自己在整個隊伍的最末尾。

    「你沒事吧？！」流浪問胖子。他腳步稍微放慢，卻沒有停下來。

    「還好！」胖子終於掙扎著站起來，快步追上流浪，他腳下還不是很利索，又差點摔了個跟頭。「上面怎樣？！」

    「雕像好像塌掉了！」流浪回答。「地道入口部分也有幾十米的地方坍塌了，正好堵住了入口！」停了一下，他突然急切地問胖子：「這個人是誰？！」他示意了一下他的後背。

    胖子比流浪稍早一點被玉樹臨風抱入地道，沒看到最後的情景，黑暗中，他也沒看清楚流浪背著的人。聽流浪一問，立刻召喚出一個火元素照明。「大禹？！」胖子吃了一驚，「他怎麼了？！」

    「應該沒什麼！」流浪回答：「只是脫力，你認識他？！他不是npc？！」

    「他是大禹！」聽流浪這麼說，胖子放下心來。「我沒跟你說過麼！？」

    「嗯！」流浪突然感歎起來：「他居然不是npc，他可真了不起，他用的是個神器吧！最後那個特技實在太了不起了！」然後開始描述進入地道前最後的情景。進入無限這麼長時間以來，流浪一直以為自己的小隊實力已經不錯了，這次帝都的任務卻讓他著實見識了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實力，兩個強到變態的魔法師就不說了，大禹的表現也讓他明白，其實戰士的能力在最後也可以跟魔法師抗衡的。

    「嗯！」胖子也很吃驚，幾天前的大禹能力雖說算是不錯的了，可也遠沒到如此強大的地步，難道一個神器竟然能讓一個人強大這麼多？！「等大禹醒過來，可得好好問問他！」

    地道非常長，一直以大概45度角向下，又走了5分多鐘，台階才終於走完。台階的盡頭是一個寬高都是2米左右的水平甬道，黑洞洞的，也不知道有多長。

    「胖子？！」尼古拉斯站在甬道的入口處，高舉著一個小型魔法燈，不停地跟路過的人詢問：「看到胖子先生了麼？！」他算是最後一個進入地道的非傭兵。

    「我在這兒呢！」胖子遠遠地就看到了，立刻大聲回答。

    尼古拉斯可聽不到胖子的呼喚，還是挨個人問，等胖子到了他眼前，他才最後發現。「快來，復萊爾先生在等你！」他歡喜地拉住胖子。尼古拉斯說話的聲音算是相當平順的了，如果平時不注意，還真難以想像他只靠唇語說話。

    復萊爾就坐在甬道入口的角落，他現在非常虛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甬道雖然狹窄，隊伍也自覺地把他的位置讓出來，路過的魔法師都會整理身上的裝束，並輕微地鞠躬，表示對這個強大魔法師的尊敬。

    「要想辦法把地道封閉起來！」一見到胖子，復萊爾立刻說。

    胖子也在考慮這個事情，要知道，地道入口雖然坍塌了，也不過是幾十米的距離，叛軍有的是人力，短時間雖然沒辦法打開，時間稍微長點就不好說了。

    不理會尼古拉斯吃驚的目光，胖子坐到復萊爾身旁。「可是，要怎麼把這麼大的通道弄塌而不累及作為出路的甬道呢！？」胖子抬起頭來，面對著尼古拉斯，笑著說，自從知道尼古拉斯沒有聽力，胖子就非常注意當他面說話的時候盡量面對他，而直到這時候，胖子才注意到尼古拉斯臉上的驚訝：他自身的等級高上胖子一倍不止，在復萊爾面前也能戰戰兢兢地站著，可想不到胖子這麼隨意地就跟復萊爾坐在了一起。

    「這也是我在這裡等你的原因！」復萊爾說。「你估計地道入口那邊多長時間能打開？！」

    胖子先愣了一下，費了不少勁才明白了尼古拉斯吃驚的原因。「不會太長吧！」胖子笑了起來，招呼尼古拉斯：「你也來坐著吧！」

    「不用！」尼古拉斯卻只是搖頭：「我站著就好了！」

    「你也真是！」復萊爾在一邊苦笑：「什麼時候了，還在細枝末節上浪費時間？！」

    「那我只好也站著了！」胖子先費力地爬起來，然後轉向復萊爾：「也沒浪費什麼時間吧！」胖子笑嘻嘻地說：「至於封閉通道的事情，我倒覺得應該有比較好的方法，建造這個通道的人應該事先有準備才對！」站著讓胖子覺得相當彆扭，主要是為了讓尼古拉斯看到他所說的，他不得不側著身子。

    「嗯！」復萊爾笑了起來：「你已經注意到了？！」

    「沒有！」胖子苦笑：「我只是注意到剛才您在雕像頭頂上的動作，那也是打開這個地道的關鍵吧！既然您知道地道的打開方法，我相信這個地道肯定與您莫大的關係！想來，您也早知道了封閉方法，現在，只要您吩咐，我們做就好了！」他嘴裡「您、您」的，心裡可沒少罵人，這個老傢伙就這麼喜歡賣關子！

    「嗯！」復萊爾仰起頭。「這個地道確實跟我有關係！」他歎了口氣：「拉維拉斯當年力主建造這麼一個東西，看來，我還是沒有他那麼有遠見，雖然事隔這麼多年，畢竟還是被利用上了！」他搖了搖頭，然後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明顯的力不從心，尼古拉斯則立刻伸手幫忙，他一手要拿魔法燈，一手要扶老魔法師，結果兩方面都沒做好，魔法燈掉在地上，老魔法師也沒扶起來，讓他覺得異常尷尬。

    胖子忍住笑，招呼在他們前面不遠的流浪和玉樹臨風幫忙，兩個人本就在隊伍的最後，又在等胖子幾個，已經被前面的隊伍落下好遠了。

    玉樹臨風走過來，他沒有廢話，直接把老魔法師背了起來。

    「多謝！」復萊爾輕聲歎了口氣，也不等玉樹臨風回答，繼續說了下去：「這甬道大概有一公里長，基本是土質結構，我們在造這個甬道的時候，每隔幾米就在牆上做一個兩米左右深的小洞，控制一個魔法火球，就應該能讓一小段的甬道坍塌，每兩段之間都經過加固，只要能控制威力，相臨的一段就應該不會受到影響。甬道的前面是一個大廳，應該可以讓隊伍休整一下！」

    「定向爆破！」胖子笑了。這原理確實跟定向爆破一樣。

    「尼古拉斯！你等級高胖子很多，你來做這件事情吧！」復萊爾輕聲吩咐。

    「是！」尼古拉斯恭敬地回答。甬道牆壁上的小洞非常小，但只要稍微仔細觀察，卻並不難發現。

    「我們走吧！」

    胖子、流浪和背著復萊爾的玉樹臨風走在前面。此時他們已被前面的隊伍落下很多，甬道也並非筆直，現在只能看到前面微弱的光線。尼古拉斯跟在後面，他的任務是破壞整個甬道。操作其實很簡單，人在安全距離之外控制一個火球，讓火球飛入小洞的底部，引爆它，自然就會有一段甬道被炸塌，復萊爾說得不錯，每次爆炸只有一小段甬道受累，其他地方基本不會受到影響，即使是爆炸引起的煙塵，也大部分被掩埋在泥土裡面，少部分的洩露在外面，盡心的尼古拉斯也會用點水元素撲掉，盡量不讓這些小小的干擾影響到前面的幾個人（當然最主要的是復萊爾）。

    路上，復萊爾講了他遇襲的事情。

    黑暗精靈刺客給復萊爾造成的傷害並不重，一方面，在最緊要的關頭，經驗異常豐富的復賴爾還是做了一個躲避的動作，另一方面，復賴爾法師袍內層穿的一身軟甲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這身軟甲的來頭非常大，是很多年前復萊爾的一個技藝高超的朋友幫忙製作的，其原料則是四頭龍腹部最柔軟地方的皮，給予75各系元素魔法傷害抵抗，也能讓一般的武器無法穿透，更重要的是，軟甲外面仍可以穿戴其他裝備，更不會影響魔法師魔法的施展。如果不是刺客使用了更加鋒利（穿透）的武器，恐怕根本無法對復賴爾造成傷害。

    讓復萊爾耽誤這麼長時間的是匕首上帶的毒。

    「那是無望之毒！」復萊爾說。「你應該知道吧！」他隨即問胖子，得到胖子肯定的答覆後繼續說下去：「這種毒太厲害，我根本無法不讓它在我身體裡面擴散，最後我只好使用了一個極端的手段！」

    這個極端的手段是讓魔法師的小部分身體死掉。

    「我懂得死靈魔法，雖然遠不如元素魔法和自然魔法！」復萊爾說：「但我還是能讓我的肋部迅速死掉，讓那個部位的血液不再流動，也就阻止了毒素在我身體裡面的擴散！」

    胖子點頭，他知道那個魔法，那個魔法也並不難，但他也知道，把那個魔法應用在自己身上，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忍耐力。

    「問題是！」復萊爾繼續說：「你應該知道，這個魔法是很痛苦的！更重要的是，我需要戰鬥，但也要同時維持這個魔法，你也知道，維持這個魔法並不容易，會對我的行動造成非常大的影響，於是，不得已，我又在我的身體上做了一個維持這個魔法的魔法陣！這也是我那麼晚才到的原因！」

    「這也是您無法真正發揮戰鬥力的原因吧？！」胖子問。他之前的疑問現在終於解開了。「那個！」胖子問下去：「斯維爾達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總感覺您好像認識他。」

    「斯維爾達？！」

    「就是那個攔截您的魔法師，也是日出學院的院長，我原來以為他是一個無戰鬥職業者！」

    「哦！」復萊爾想了想：「我確實認識他，不過他的名字應該不是斯維爾達。」稍停了一下，復萊爾突然笑了一下：「沒想到他能隱忍到現在，這麼多年了，我本以為他早已經死了呢！」

    復萊爾則仰著頭，思緒一下子回到了300年前。

    「他是我畢生的敵人，叫阿奎拉妥斯！」

    「阿奎拉妥斯？！」胖子吃了一驚：「那個著名的精神魔法師？！」這個名字本身也是一段傳奇，復萊爾和撒裡爾的成功，跟這個人也是密不可分的，只不過不是作為盟友，而是敵人。

    「嗯！」復萊爾考慮了一下用詞：「這件事情要追述到300年前，帝國還沒有建立的時候，我們分處兩個陣營，有了很多爭鬥，也因此積下了仇怨！他本身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魔法師，甚至在我出生之前，他就已經相當有名氣了！當時我的奮鬥目標也就是這個人，直到我30多歲的時候，我才有機會在能力上趕上他，早先的時候，如果不是有撒裡爾，我早已經在他手上死了無數次了！」

    大家都無聲地笑了一下。

    「有他在！」復萊爾突然長出了一口氣：「很多事情都容易解釋了！叛亂這個事情恐怕他才是真正的幕後；我甚至懷疑他在拉佐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畢竟精神魔法才是他真正擅長的！」

    「精神魔法有這麼厲害？！」胖子嘟囔著。

    「也許不是某一個魔法所能解決的！」復萊爾說：「但他這樣的精神魔法師總有能力用長一點的時間讓別人接受並認同他的想法！」

    大家沉默著前進，每個人都在考慮事情，只有玉樹臨風長時間聽不到大家的聲音，有些奇怪：「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

    「沒什麼！」胖子朝高大的戰士笑了一下，然後轉向復萊爾：「您現在有什麼打算！？」

    「沒什麼！」復萊爾苦笑：「你知道，那個讓我身體部分死亡的魔法！如果不在8個小時內解除它，那它可就是真的死亡了，而且真正死亡的這部分身體會逐漸侵蝕我的生命，也許我的生命也只有那麼一兩天的時間；如果我解除這個魔法，那麼無望之毒會立刻進入血液，那麼我連這一兩天的時間也沒有了。也就是說」復萊爾停了一下：「無論怎樣，我的生命都不會持續到後天！」

    胖子黯然，這個結果剛才他已經知道了。

    「其實！」復萊爾接著說：「我活了300多年，對生命早沒那麼重視了，只是，阿奎拉妥斯那個傢伙，他太記仇了，即使這次叛亂失敗，他也肯定會找你們報復，這個世界上，除了我，恐怕也沒誰能阻止他了。」他看向胖子：「你明白麼？！」

    「明白！」胖子嘟囔著：「有什麼不明白的？！」阿奎拉妥斯有名的不僅是他的魔法，也有他的性格和脾氣。

    「所以！」復萊爾說：「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你們！」